《我,宇智波义勇,没有被讨厌!》 第一章 宇智波义勇 “一个妖狐!一个白内障!都去死吧!哇哈哈哈——” “黄头发的,明明上次都教训过你了,还敢来管我们的闲事!” “喂喂喂,别把怪物打死啦,先让那个没有瞳孔的(其实有但一般看不见)给我表演一下再处理他。” 树林中,三个身材高大的小孩停止了对漩涡鸣人的拳打脚踢,坏笑着朝一旁瘫在地上的日向雏田走去。 雏田从他们彼此间的缝隙中,看到蜷缩在地上一动不动的鸣人,心里像针扎一般的疼,本就苍白的脸色吓得发青,泪水不争气地从眼窝中涌出。 去年冬天,就是这些人欺负她。 鸣人见义勇为阻止他们,这些人却把鸣人打得鼻青脸肿,连他保暖的围巾都毁掉了。 她今天偶遇鸣人,本来只是想表达对上次的感谢,所以支走了保护她的忍者。 但没想到,同样的事情又一次发生了。 【动啊、雏田,动起来啊……】 【就像跟爸爸还有宁次哥哥做练习时一样——】 【你明明能保护自己的!】 记忆中,她一掌劈开木板时的场面还历历在目。 然而现实是,那三个人离她越近,她就越是四肢发软,所学的一切都被忘得干干净净。 而那三个人的面目,也变成了对他怒目而视的父亲和宁次哥哥,加深了她的无助感。 “喂喂喂,这白眼妖怪还会哭哩,你们说是真哭还是假哭?” 三个孩子中为首的那个看起来十分好奇,“照理说,她跟我们的构造应该不一样吧?” 雏田身体抖了一下,紧紧闭上眼睛拼命后退,直到背部撞到了一棵树上才停下来。 【德间(仆人)、爸爸、宁次哥哥,不管谁来都好,请救救我和鸣人吧!】 “诶?她把眼睛闭上了。我还想再仔细观察一下呢!真扫兴。” “掰开眼皮看一看就知道了嘛。” “要是撒上点土进去,她的眼睛还是白色的吗?” “试试就知道了。” 三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可怕的主意一个接着一个从脑壳里涌出来。他们对着雏田伸出罪恶的手,想要把她的头按住。 而瘦小的雏田握住双手作出祈祷的姿势,在心中大声念道—— 【谁来救救我们吧!】 “你们三个!不许碰她!” 日向雏田猛地睁开眼睛,三个孩子也不可置信地扭过头去。 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之前被打得鼻青脸肿、连眼睛都没法睁开的旋涡鸣人。 他胳膊打着颤支撑着身体爬起来,用脏兮兮的手指向几人,仿佛随时都有可能倒下。 “我们,还、还分出胜负!我现在才要拿出真正的、实力呢。” 【鸣、鸣人!】 日向雏田伸手捂住嘴巴堵住自己的哭声。 【别、别再站起来了。】 三个孩子彼此交换眼神,刚才的不可置信逐渐消失,嘴角掀起一丝狞笑。 他们用嘲讽的语气对旋涡鸣人说道:“别大言不惭了。有本事你就走过来阻止我们啊?” 他们都是上过忍校的孩子,一眼就看得出,旋涡鸣人现在能站起来已经是奇迹了,走不了两步路就会原地趴下。 果然,鸣人才走了一步就差点跪倒在地。 确定鸣人只是虚张声势后,三人再次回头准备对付白眼女孩。 “我说过了,你们的对手是我啊!” 漩涡鸣人拼尽全力大吼一声,趁机拾起一块不大不小的石块,朝他们三人砸了过去。 被瞄准的那个孩子轻松躲开,正准备回身嘲讽对方时,却听到一声让人牙酸的裂响——仿佛骨头被打断的裂响。 “咔——” 三人心中一惊,赶忙转身,目光集中在日向雏田所依靠的那棵大树上,随像见了自己鬼魂似的神色大变。 漩涡鸣人刚刚丢出的石头,像撞击地面的陨石一般,深深地嵌在大树的正中央,但这还不止。 在那颗石头周围,还密布着圆圈状的裂纹,仿佛下雨时水面上荡漾的痕迹。一条巨大的裂缝朝着树的后方延伸,几乎要两之一分为二。 可想而知,这一记石头砸在他们的脑门上,绝对能给他们开瓢了。 “喂喂,开玩笑的吧……” 一个孩子觉得腿有点发软。 “到底是怪物唉,我们还是、还是走吧。” 三人警惕地盯了一眼呆愣在原地,似乎不知所措的漩涡鸣人,留下一句“你给我们等着”,便要匆匆从大路离开。 他们没走几步刚转过弯,身前又出现了另一个人影,吓了一大跳。 三人定睛一看,发现那人是个四五岁的孩子,留着一头还算柔顺的黑色短发,五官清秀而冷峻,穿着深红色的短袖上衣。 虽然他双手充满生活气息地、提着装满蔬菜和鱼的塑料袋,却浑身上下都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森森凉气。 而这还不是他最惹人在意的地方。 关键是他的眼睛,仿佛一团被迷雾包裹的深山寒潭,完全是死水一般的、深蓝色的冷寂。 那是一双没有半点光透出、黑洞一般的双眼,仿佛暗示着其主人没有灵魂,只是一具行尸走肉。 男孩迎着三人走来,步伐缓慢而坚定,看也不看他们一眼,这三个人便自动让开路来,眼睛死死地盯着对方的一举一动。 他们皮肤表面浮起了细细密密地鸡皮疙瘩,一半是因为冷、一半是因为对方那不似活人的眼神。 直到男孩从他们三人身边越过,露出了背后那“乒乓球”一样的家徽,他们才知道—— “是宇智波家族的神经病!” “我说怎么这么吓人!” “快跑,不然会被警备队抓起来关进大牢里的。” 小声交流后,他们用尽身上那少得可怜的查克拉尽快逃走了。 而另一边,彻底脱力的漩涡鸣人正倒在雏田怀里,脸上却咧出一个满足的笑容。当然,这个满足并未来自躺在女孩子的腿上。 而是来自那棵被石头砸到摇摇欲坠、仿佛要裂开的树。 “喂喂喂,你看到了吧!” 他明明连雏田的名字都叫不出,却毫不客气地用力摇晃对方的袖子,“那才是我真正的实力!之前只是没有认真而已!你们都看着吧,我、我一定会成为火影的……” 雏田哭唧唧地点着头,耳朵里什么都听不进去,连害羞都忘记了。 她只希望自己的仆人日向德间赶紧过来,把鸣人送到医院去。 这时,脚步声涌进两人的耳廓,一个阴影盖住了他们。 “呀——” 雏田被吓得抖了一下,但却把鸣人抓得更紧了。鸣人几乎睁不开眼,还以为是那三人回来了,正要挣扎起身,却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有点苦,又有点香。 “……” 雏田每天都要给自己拳头上抹药的,很熟悉这种气味,立刻接过了那个朝她递来的小盒。虽然混杂着一股紫藤花味,但绝对是外伤药没错了。 接着,她才抬起头,仔细看着对方的面容,透明的眼睛逐渐睁大:“宇、宇智波义勇?” 宇智波义勇,跟她同岁,是宇智波一族族长的儿子,还有一个叫做佐助的双胞胎哥哥。 她之所以会认识对方,不仅是因为两族是一街之隔的邻居,还因为父亲在批评她修炼不努力时,总是拿“富岳家那个不求上进的儿子”警示她。 此外,她因为吃不饱肚子逛小吃街时,偶尔会看到宇智波义勇在市场上挑挑选选。比如现在,对方放在地上的那个塑料袋里,就是两条奄奄一息的鲑鱼,半米多长,很难让人不注意。 宇智波义勇面无表情地在两人身上扫视着,日向雏田和漩涡鸣人,感觉自己像是被一道柔和的光穿透,所有秘密都完全暴露了出来。 殊不知,在宇智波义勇的视界中,他们两个已经不再是“人”,而是肌肉、骨骼和神经组成的有机构成体。 通过这种名为“通透世界”的观察手段,义勇一眼就看得出,这两个家伙都不是普通的孩子。 那个黄头发、蓝眼睛的男孩受损伤的皮肤和肌肉组织,正在被来自腹部的怪异能量迅速修复。估计他只要睡上一觉,连个轻伤都不会留,体质好的吓人。 但有点,嗯,怎么说呢?营养不良? 真是个矛盾的家伙,就好像他的身体和那股能量,属于两个不同的主人。 而这个日向家的大小姐,以五岁小孩的标准来看,四肢的肌肉质量发达地不得了,比他的双胞胎哥哥佐助也差不了多少,查克拉量也不在少数。 可就是这两个人,却被那三个再平常不过的小鬼欺负。 不知不觉,宇智波义勇的脸上浮起一丝微不可查的厌烦。 没有力量所以不反抗的人他见多了。 但有力量却不反抗,还把别人拖下水的人…… 他深深地盯了日向雏田一眼,也不理会对方的感谢,提起塑料袋就离开了。 毕竟只是个五岁的孩子,说了那些道理也听不懂吧。寻常人,也不会有炭治郎那样的觉悟,毕竟他们没有失去过心爱的事物,也没有迫切想要守护的人。 “刚刚那是、是谁?” 听到脚步声走远,漩涡鸣人紧张地问道,“不是来找麻烦的吗?” “不是。” 日向雏田面色苍白地摇了摇头,把那盒药膏的盖子拧开,“是个好人,他送了一盒外伤药给你。我这、这就帮你涂上吧……” 直到这会儿,她才有了些小脸通红。 漩涡鸣人愣了一会儿才说道:“麻烦你扶我起来。” “可是你……” “我有问题要问他。” 鸣人的声音有些发颤,用恳求的语气说道,“拜托你了。” 另一边。 宇智波义勇走到那颗几乎被打折的树下,四下张望,像是在搜索着什么。 “有了。” 他俯下身子,从地上捡起一颗比指甲盖大不了多少的小石子,用手摸了摸,感受着上边那恐怖的高温,随后将之随手扔到远处。 若是仔细观察,便会发现旋涡鸣人之前丢出去的那块石头正中央,有一个小小的凹痕,刚好与义勇刚才拿起的那块石子大小相吻合。 其实是义勇从远处丢出一颗石子,击中了漩涡鸣人扔出的石块再撞到树上,才造成了这种吓人的伤害。那石子上的温度,正是石头之间的剧烈碰撞造成的。 “用七之型·雫波纹突刺的方式投掷,就有这么大的威力吗……明明还是孩子的身体啊。” 宇智波义勇盯着树干看了一会儿,便打算继续前进。他还有事要做呢。 但漩涡鸣人叫住了他。 “等一下!” 宇智波义勇转过头。 和有力量却无法保护自己的日向雏田不同,这个营养不良、即便在重伤状态,依然不忘记保护“弱小”的黄发小孩,很符合他的价值取向。 所以他愿意多浪费一点时间。 “什么事?” 宇智波义勇冷冰冰地问道,也是他一贯的说话方式。 “你为什么要帮我?” 旋涡鸣人的状态有些不对。 他声音中隐藏的情绪与其说是感激,不如说是浓浓的疑惑,还有连义勇都能觉察到的强烈不安。 【被人帮忙反而一副奇奇怪怪的多疑模样,这什么逻辑?这就是忍者的小孩吗?宇髓天元那家伙,也从小就这么多疑吗?】 义勇脑子里闪过很多念头,但是没有说出口。 见宇智波义勇没有回答的意思,漩涡鸣人咬了咬牙大声说道:“我就是大家口中的妖狐怪物,难道你不害怕我吗?” 妖狐? 富冈义勇晃了晃脑袋,突然想起他刚出生不久时,在哥哥宇智波鼬怀里看到的那只巨大的红色狐狸。 父亲称之为九尾,似乎很是忌惮。而家族也是在那天以后,才搬到了比日向一族更远的边缘地带。 不过,跟这个小鬼有什么关系。 他盯着漩涡鸣人的脸看了一会儿,目光在对方的六根胡须上打转,似乎明白了什么。 漩涡鸣人同样感受到了对方目光的位置,有些释然但又沉重地低下头。 【他一定是因为不知道我是谁,才肯帮我的。】 【如果以后知道自己帮助的人就是怪物,他一定会愤怒吧,会有一种上当受骗的感觉。】 【与其让他到时候后悔,不如我直接承认就是了……】 看不清对方的反应,让漩涡鸣人的心情愈发低沉。与其让别人先喜欢他再讨厌他,不如直接讨厌他一点来得痛快些。至少后一种,他已经习惯了。 很快,一双鞋子出现在他的视野中。 鸣人惊讶地抬起头,这才发现那黑发男孩已经来到他的面前。只不过他视线实在很模糊,只能看清对方大概的轮廓。 “既然你觉得自己是狐狸什么的……” 那男孩一边说着,一边俯下身子,在装萝卜的塑料袋里翻找着起来。 几秒后,他取出了一个颇有喜感的木制狐狸面具,朝鸣人递了过去。 “那这就送给你了。” 宇智波义勇定作了五个狐狸消灾面具,把给自己准备的那个送给了鸣人。 反正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并不是父母和哥哥们真正的家人,只是个抢占了别人身体的外来灵魂。他宇智波义勇,和佐助毕竟是不一样的。 那个本应该无忧无虑长大的孩子,早已被他夺走了生存的机会。 把面具给这个因为外表而对狐狸产生身份认同感的小孩,也许正好合适。 旋涡鸣人莫名其妙地接过面具,心情复杂地远超他这个年纪应有的程度。 这是除了老头和一乐拉面老板及女儿外,唯一一个送给他礼物的人。 还是个完全陌生的同龄人。 明明已经告诉了他自己的身份,但对方还是愿意送礼物给他。这对鸣人来说,是一件彻头彻尾的新鲜事,以至于他都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等鸣人回过神来,那个黑发男孩已经走远了。 鸣人想大声感谢他,但眼泪却流进了嘴巴里面,咸咸的味道堵住了他的声音。这时他突然想起,自己甚至不知道那人的名字。 他转头看向日向雏田,之前好像有听见对方说“宇智波”什么的,连忙问道: “你知道他叫什么名——” “雏田大小姐!” 惊慌失措的声音打断了鸣人的话。 一个头戴木叶护额的白眼少年,提着大包小包的零食出现在两人面前。 “德间。”雏田脸上涌出一丝愧色。 如果不是她把德间支走去买东西,鸣人就不会受伤。 而日向德间发现自家小姐居然又和这个黄发小鬼搅在一起时,眉头陡然皱了起来。 尽管看不清楚,但鸣人仍然能在对方的眼神里感到熟悉的恶意,不自觉把头埋了下去。 “大小姐,我们这就回去吧,不要让家主大人着急。” 日向德间没有理会鸣人,不由分说地拉着日向雏田离开了,仿佛鸣人是什么灾星一般。不论他是不是,反正家主大人特地强调要远离这样的危险人物就是了。 直接无视对方是最好的办法。 “请恕我无礼了。” “哎……等一下……” 事发突然,雏田几乎是被强行带走的,连手上抓着的药罐都没能给鸣人留下。 后者看着远去的两人,肿胀的眼皮下涌出一丝落寞。但当他低头看见手中的面具时,发青的嘴角却又露出微笑。 “之后再去还礼吧。” 漩涡鸣人打起精神,满意地对那颗布满裂痕的大树比了个“耶”的手势,一瘸一拐的离开了,开始琢磨今天晚上要吃哪种口味的杯面。 一分钟后。 戴动物面具的忍者出现在大树前。 他才轻轻碰了一下那枚镶嵌在树干中的石子,大树就咔嚓一声向前倾斜,伴随着轰隆巨响倒下了。 暗部忍者停在半空的手,戏剧性地抖了一下。 “得禀告三代大人,必须约束村民,绝不能再让人柱力受刺激,不然他的力量随时有可能失控……” 说完,他一个闪身便消失不见。 自从这天以后,鸣人再也没被村子里的人蓄意殴打过。不过,这就是后话了。 第二章 《水门老师的菜谱》 宇智波义勇刚进入族地正门,便遇到了一只戴墨镜、穿马甲的中型犬。 它原本盘踞在入口处,懒洋洋地晒着太阳补充维生素d,但在感应到义勇的一瞬间就立刻翻身而起,小巧可爱的鼻子像恶狼一样皱起,张大嘴巴对着义勇就是一顿狂吠,仿佛在他身上闻到了什么普通人观察不到的脏东西似的。 义勇愣头愣脑地看着它,并没有与之对抗的想法,于是打算绕路。 可这只狗深得秦王绕柱之精髓,两三步就堵在了义勇的正前方,骂骂咧咧地叫个不停。 义勇往左,它也往左。 义勇往右,他也往右。 义勇前进,他就后退。 总之,就是打定主意要挡路了。 狗子发出的噪音,吸引了不少宇智波族人朝这边看来,脸上顿时变得十分精彩。 “那不是族长家的儿子吗?居然被狗给拦住了?” “一条忍犬哎,那孩子连一次修炼都没参加过,害怕也正常吧。” “都五岁了还没开始修炼?富岳是觉得鼬已经足够优秀,所以放松了对两个小儿子的教育吗?” “应该只有这个叫义勇的孩子是这样。我那天有看到,那个叫佐助的,分身术已经很熟练了,天赋很不错呢……” “对,美琴说,只有这个叫义勇的孩子,从小对成为忍者没什么兴趣,但非常喜欢做家务。要是女孩子就好了。” “在这个节骨眼上吗?村子和我们宇智波冲突随时有可能爆发,没有力量的人,到时候只能成为累赘。哼,也不知道富岳是怎么想的,看来老夫得找他谈一谈了。” “可话说回来,美琴的三个孩子,都长得很好看啊。” “这倒是。不过这孩子……好像是个面瘫呢。” …… 族人们交谈的声音并不算小,但义勇充耳不闻。 他盯着眼前这条忍犬,怀疑对方藏在墨镜后边的视线,是不是看透了他的“真实身份”。 没错,宇智波义勇,并不只是一个单纯的五岁小孩。 用他自己的话说,他只是盗窃了这个幼稚身体的窃贼。 至于身体中的灵魂,则来自于一个世界,属于一个叫富冈义勇的男人。 在富冈义勇原本的世界中,他曾是一个猎鬼人,以杀死食人鬼作为生存目标。 因为相依为命的姐姐被鬼杀死,富冈义勇十三岁时加入了一个叫【鬼杀队】的民间武装组织,十七岁就成了该组织最强的九位剑士之一,因为精通水之呼吸和其配套剑术,被尊称为【水柱】。 二十一岁时,义勇为了和鬼之始祖——鬼舞辻无惨作战,不得不透支生命提开启【斑纹】提升战斗力,最终和其他队员齐心协力,成功将鬼舞辻无惨铲除。 但鬼杀队也付出了惨重代价,成员几乎死伤殆尽不说,剩下的强力剑士也因为开启斑纹而命不久矣,最多能活到二十五岁。 以水柱自居的富冈义勇,在过完二十三岁生日当天,就安安静静地死在了鬼杀队的墓园之中。 不过在去世前,他终于达到了武者的“至高境界”,掌握了名为【通透世界】的观察技巧,也算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了。 原本义勇以为,他死以后,会在冥界与早已死去的父母、姐姐和队友们相遇。 可等他再次睁眼,却成了一个名为宇智波义勇的忍界新生儿,还拥有着上一世的记忆。 如今五年过去了,义勇始终没法接受自己的新的身份。 他认为是自己在无意中,窃取了一个孩子以从零开始在世间生存的机会。他永远都无法以宇智波夫妇“真正”的儿子自居。 (注:这里要考虑义勇生活的时代背景,和他对付鬼的经历,不要把现代穿越者常见的“既来之则安之”代入进去哦。) 为了弥补心中的亏欠感、也是为了报答宇智波夫妇的养育之恩,义勇从三岁开始,便包揽了宇智波富岳一家的家务,顺便将照顾和保护他们的另外两个孩子,也就是鼬和佐助,视为自己最重要的义务和责任。 同时,义勇之所以不参与修炼,是因为他觉得自己毕竟只是个外人,没资格学习人家的家传绝技。 另一方面,义勇也没打算做一个收到指令就去夺取人性命的忍者,所以至今只修行了刻在灵魂里的水之呼吸,达到了常中的水平。 也许是因为这个世界的人类身体素质普遍很好,他又是个宇智波,幼年修行他已经烂熟于心、且绝不会出错的水之呼吸,并未给他的身体造成多少负担。 话说回来。 正当宇智波义勇思索着,是不是要掰下一块萝卜把那只狗引开时,远处传来了他熟悉的声音。 “卡卡西前辈,要看好你的忍犬哦,吓到义勇的话我就没法跟族长交代了。” 义勇平静地将视线投过去。 说话的是个长相可爱、身材高大的娃娃脸忍者,颈后露出一把忍刀的刀柄,看着好像和炭治郎差不多大的年纪,浅浅的泪沟让他给人一种值得信赖的感觉。 义勇认识这个人。那是他哥哥宇智波鼬的好友宇智波止水,17岁的人长着一张14的脸,经常去他家里,很爱和义勇搭话,还会给佐助带小人书,所以义勇对他很有好感。 因为止水和鼬距离很近的关系,义勇曾用“通透世界”观察过对方,发现止水和自己的父亲宇智波富岳一样,在脑部位置聚集了一整团极其阴暗的能量,要比寻常族人浓郁的多。 那股力量给义勇的感觉,虽然不至于像鬼舞辻无惨那样极端纯粹的邪恶,但却非常不祥,不知道是否会成为隐患。 而附近的宇智波族人们见到止水,脸色各自不同。 年纪大些的人一脸愤恨地盯着他,似乎是怒其不争,年轻人看向他的视线,则包含了许多崇拜的意味。 当然,在不擅长分别情绪的义勇眼中,区别不大。 “啊。抱歉抱歉。” 和止水并肩行走的是个用护额遮住左眼的蒙面人,手里还抱着一个纸箱子。 他的表情和炭治郎身边那个黄发队员出任务时很像,看起来迷迷瞪瞪的,仿佛马上就会睡着似的。而且,他道歉的口气跟不真诚,超级敷衍。 老实说 义勇对他的第一印象…… 蛮一般的。 “阿基诺,不要欺负小朋友啊。” 随着卡卡西一声召唤,那只带着墨镜地狗腾的一下跑到卡卡西身边,发出一连串意义不明的低吼,似乎是在说义勇的坏话。 卡卡西听完,右眼若有所思地在义勇身上转了一圈,然后腾出右手拍了拍狗头:“你很喜欢多管闲事啊。下次再这样的话,你就别出来活动了。” 阿基诺立刻皱起鼻子,张大嘴巴朝卡卡西的手腕扑了过去。 卡卡西翻了个白眼,随手结了一个印,那只忍犬立刻化作一团白烟消失不见。 【通灵术吗?】 义勇见过鼬和止水用过这个术,他们分别召唤过猫咪和乌鸦。 【原来这不是宇智波的家传忍术啊,之后也许可以学学看,可以让动物去买菜节省时间……】 义勇盯着卡卡西看了一会儿,也不理人,自顾自地朝着自家所在的方向走去,仿佛这两个大人根本不值得他耗费注意力。 止水很已经很熟悉他的风格了,提前横跨一步拦住他,低头看向那两个鼓鼓囊囊的塑料袋。 “好大的两条鲑鱼。” 止水脸上涌出一丝惊讶。 “今天要做鲑鱼宴吗?真是丰盛又奢侈,义勇你真是能干呀。” 他注意到,塑料袋上有秋道家的标记,意味着鱼应该是秋道一族用秘法养殖的,比野生鲑鱼更有营养,当然价格也贵得离谱。 在烤肉q点这么一条鱼,光材料费大概要花好几万两(一两对应10日元,相当于人民币的六毛),更不要说剔骨、拔刺和切割的人工费。 一个c级任务的酬金应该是不够付的。 “今天是佐助的生日。” 义勇言简意赅地回答,“要吃好一点。” 止水笑容凝固在脸上。 【上次富岳族长过生日,你不就只做了一碗荞麦面吗?】 【你和鼬就宠那小鬼吧。哎呀,真是羡慕鼬啊,每天下班都有好吃的东西……】 “哎呀,生日的事,你不说都不要忘记了。”止水拍了拍脑袋,“不过义勇,你们是双胞胎,今天也是你的生日哟。” “我和佐助不一样。” 义勇摇了摇头,郑重强调。 “知道了知道了,你会做家务,已经是大人了,才不屑过小孩子的生日。” 止水敷衍着,伸手在身上翻找了一会儿,“糟糕,身上除了起爆符,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跟你当礼物啊。我晚上还有任务,到时候回来再送礼物就太迟了。” 说完,他看向一旁抱着纸箱的卡卡西,脑中似乎有了主意。 “前辈,介绍你认识一下吧。这个可爱的小弟弟名叫义勇,是富岳族长的儿子。” 说完,他又回头对义勇介绍道:“这位是旗木卡卡西,是我工作上的前辈。昨天有一个族中老人,在木叶医院因病去世了。那个奶奶呢,过去很照顾卡卡西前辈的一位队友,所以我带他到族里来,收拾一下她留下的物品。” 听到这里,义勇神色微微一顿。 死亡啊,他已经很熟悉了。 只是,在这个世界死去的人,又会到哪里去呢。 难道会像他一样,带着记忆再往下一个世界去吗?那曾经和他一起并肩作战的大家,又去了哪里呢? 一想起这件事,他就会觉心情复杂。 止水注意到了义勇细微的表情变化,略微有些意外。 他知道这个孩子自从出生以来不会笑也不会哭,出现这种黯然伤神的表情还是头一回见。 【鼬啊,你弟弟的第一次,我就不客气地收下了。】 “既然你们已经认识了,卡卡西前辈……” 止水狡黠一笑,露出了自己的真正意图,“今天刚好是义勇的生日哦,你有什么礼物要送给他吗?” 卡卡西第二次翻了白眼。 【你忘记送礼,就让我给你补上吗?】 他不情愿地伸手摸向自己的腰包。 “自来也大人写的书什么就算了,义勇可能看不懂那么深奥的东西。” 止水连忙摆了摆手说道。 【你要送那种东西,美琴阿姨会杀了我的。】 “那可是珍藏版啊,你想得倒美。” 卡卡西面罩下的嘴角抽了抽,再次将视线投向义勇,主要集中在他手中的食材上。 “既然你喜欢做饭的话……” 他从纸箱子里取出一沓被钢圈订好的发黄卡片,看起来有些年头了。 “菜谱怎么样?” “喂喂喂——” 止水眼睛狂眨。 【卡卡西前辈,你怎么把别人的遗物当礼物送出去啊。】 义勇放下袋子,双手将卡片接了过去,并不在意这是一个死者的东西。 《水门老师的秘密菜谱》。 这沓卡片的最上方写着一行歪歪扭扭的字,其中“菜谱”被划掉重写,一共两次,但最后还是写错了,似乎暗示这个东西的主人不是很聪明的样子。 义勇快速地翻了翻,这些卡片共有三十张,每一张都有一到两道菜的具体做法。 当然,字迹仍然是歪歪扭扭大小不一,不过可以看出来,抄写这东西的人很认真,力透纸背的那种。 义勇翻到最后一页,上面有着落款,旁边还画着一个类似护目镜的图案。 “宇智波带土。” 义勇念了出来,摇了摇头,“是谁?” 他从没见过有叫类似名字的族人找过父亲。 听见这个名字,一旁卡卡西的身体微不可查地颤了一下。 “呀,原来是带土前辈的遗物啊,那这个菜谱就是很珍贵的东西了。” 止水挠了挠头,对义勇科普道:“宇智波带土,就是卡卡西前辈的那位前队友。不过他已经在上一次忍界大战中牺牲了,是村子里的英雄。这本菜谱,义勇你可要收好哦。” “村、子、里的英雄。” 宇智波义勇对这几个词倒很熟悉,毕竟整天在听父亲跟族人说起这些事。 “村子里?” 【不是“宇智波”的英雄吗?】 “你倒是很敏感嘛。不过,那时我们宇智波一族和村子的关系,还不像现在这么紧张。” 止水似乎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缠,“怎么样,你这么喜欢下厨,这个礼物应该很适合你吧。 “从卡片的名字上看,这应该是四代火影的私人菜谱,带土前辈正是他的学生。我记得美琴阿姨,和四代火影一家的关系很好,你照着上面的流程去做,她应该会很惊喜的哦。” “这样。” 【那改天照做试试好了。】 义勇把卡片整理好,收进自己的口袋里,然后看向卡卡西,“我会回礼的。” “谢谢就够了,小鬼。” 卡卡西挤了挤眼睛,“但我看你好像还不满意的样子。” “我没有不满意。” 义勇冷冰冰地回了一句,头也不会地走了。 “现在的小鬼真有个性哎,那个表情,绝对是不满意吧。” 卡卡西有一点后悔把那东西交给这个只有一面之缘的孩子了。 不过放在自己家里,也只会触景生情而已。既然他答应了三代大人要振作起来,将之送出去反而是更好的选择,也能让水门老师的菜谱得以发扬光大。 “义勇其实也是个很温柔的孩子,只是不擅长表达而已。” 止水对义勇的怪脾气早就见怪不怪了,“他对成为忍者不感兴趣,所以你这个礼物他一定是非常喜欢的。走吧,卡卡西前辈,作为感谢,我请你吃一顿拉面怎么样?” “不是还有另一个孩子也要过生日吗?他的礼物怎么办?” “佐助那孩子的话,只要收到一个人的礼物就会乐上天了。明天再补上也来得及。” “这样啊。” 卡卡西不动声色地跟着止水离开宇智波族地,但脑中却在思考忍犬阿基诺告诉他的话。 “那小鬼超危险的。” 【对成为忍者不感兴趣,但却能单手提起两只半米长的鲑鱼吗?(约15公斤)】 【不过考虑到他是宇智波,也许不足为奇吧。就是那个眼神实在让人无法不在意……】 嘛嘛,管那么多闲事做什么,还是想想上班怎么摸鱼吧!卡卡西! 第三章 礼物与开眼(5000) “咔——嘭。” 关门开门的声音接连响起。 义勇回到家中,下意识扫了一眼玄关旁的鞋柜。 五双拖鞋一双不少,就意味着没人回家。 【太好了。】 【没有人打扰我做饭了。】 一想到上次他回来晚了,鼬一个人给佐助煎鸡蛋,结果把蛋铺了一厨房的事情他就有点烦躁。 不过看到鼬没煎好鸡蛋,表情比他还恼火,甚至左眼中又多出一个点儿,义勇就没再多说什么,只是从此以后,再也不想看到哥哥出现在厨房里了。 而母亲做的饭,怎么说呢,口味还可以,但并不如他。已经吃惯义勇做的饭的佐助,并不怎么喜欢口味更替,难免会让母亲觉得失落。 综上所述,宇智波家的厨房,还是留给他宇智波义勇一个人就好。 然而,事与愿违的是—— “是义勇回来了吗?” 一个清亮悦耳的声音从厨房里传来。 义勇眼神一凝,原本深蓝色的虹膜突然涌出一抹淡淡的红光。 宇智波美琴踩着清洁鞋套、提着拖把从厨房里走出来,满脸笑容地看着小儿子。 “妈妈提前下班回来了,义勇有没有高兴啊?” 自从义勇开始总揽家务且富岳严厉劝阻无效后,闲的没事做的美琴就回去带忍校毕业的学生了。 不过考虑到今天是两个小儿子的生日,她就给学生们放了假提前回来,久违地打扫起了卫生。 义勇见母亲并没有拿着厨具,只是打扫卫生而已,眼中红光逐渐消退。 看着尚未完全干涸的地板,他想了想,转头就要打开门去外面等地板干了再进来。 美琴一个瞬身术出现在义勇和大门之间。她叉着腰,噘着嘴,装出一副不高兴的表情。实际上,她是在模仿一位红头发的老同学。 “怎么,见到妈妈都不打招呼的吗?这样我会伤心的哦。” 她,宇智波美琴,有三个儿子,性格各不相同,应付他们的手段自然也要有所区别。 老大宇智波鼬,心思深沉但很成熟,把他当成年人对待,他就会开诚布公地和你交流(大概也许可能吧)。 老二宇智波佐助,被哥哥和弟弟宠坏了,但却殷切地渴望父亲的肯定,只要凡是扯到富岳和鼬对他的期待,他都会暂时放下顽童的调皮,认真听话。 而老三宇智波义勇,是三个人中最难处理的。 曾经宇智波富岳为了让义勇主动开口和人交流,要求家人一周不得与他搭话,看谁熬的过谁。 当然,最后是义勇赢了这个游戏,可是愁坏了这对夫妇。 义勇这个孩子,说他幼稚吧,他却常常会露出那种“我已经看透了一切”、“没什么好在乎了”的目光,对任何同龄人的挑衅、乃至富岳的批评都能不动声色地应付过去。 他既不渴望别人的表扬,也不渴望父母的关注,反而不声不响地包揽了照顾鼬和佐助的衣食住行的责任。他不说话的时候,甚至比鼬更像是家里的长子。 但说他成熟吧,他又完全不顾及他人的眼色,会时不时做出无礼的事,毫无挂碍地说出自己心里最直接的想法,也很容易伤害到别人的感情。 比如前几天,佐助和鼬学习豪火球之术,好不容易吹出一点火苗,就跑到义勇那里炫耀。 凭义勇对佐助一贯的照顾,任谁也想不出,他居然脱口就是一句—— “你学这个点蜡烛吗?” 因为这个,佐助直到今天都没和义勇再说一句话。当然,他饭照吃。 可就是这么一个只说实话的孩子,美琴却完全不能理解他究竟在想什么。 想让这个孩子和自己交流,必须要用稍微夸张一点的侵入式姿态,近乎死缠烂打一般的方法不断对他发起攻击。 而且他好像无法分辨那些细微的情绪,美琴只有装出戏剧化的生气、悲伤之类的样子,才能让义勇感受到她的心理状态。 果然,看到母亲拦在门口,表情似乎有些生气的样子,义勇停止了动作。然后开口寒暄道—— “今天工作不顺吗?” 宇智波美琴决定认输。 她蹲下来揪住义勇死死板板的小脸,扯出一个僵硬的微笑,有些郁闷地问道:“难道我回来了你不开心吗?” “你不是每天都回来吗?“ 义勇歪了歪头,“只有很久不见,才值得开心吧。” 比如看到炭治郎从危险的任务中幸存归来,祢豆子也安然无恙。 比如回到狭雾山,远远看到鳞泷师父的小屋升起炊烟。 比如他预感到自己就快死了,路过风柱不死川家,却听到那家伙和邻居为“世界上到底有没有鬼”而吵架,还能活一段时间的样子。 知道大家随时可能会失去性命,但却依然活了下来,这才是值得开心的事啊。 “输给你了。” 宇智波美琴垂下头。 这是她绝不会在鼬和佐助面前做的动作。 她扫了一眼塑料袋里的食材,倒是没有因为价格而伤脑筋。 “这么重的东西,你一个人提着回来不累吗?” “路上有休息。” 义勇说得是他遇到那个黄毛和日向家大小姐、以及卡卡西的时候,他都有暂时放下过手里的东西。 “咦……鲑鱼啊。又是我不会处理的食材,看来是帮不上忙了。” 宇智波美琴提起袋子走进厨房,顺便问道:“那义勇今天打算要做些什么呢?” “鱼子酱寿司、鲣鱼饭团、刺身、萝卜鲑鱼炖汤、香煎鲑鱼腩,还有三色丸子和冰激凌作为甜点……” “听起来就好有食欲。而且都是鼬和佐助爱吃的东西。” 美琴转过头来玩笑般地说道:“那为什么没有爸爸爱吃的呢?” “他今天不过生日啊。” 义勇满脸认真地回答道,“今天的菜品主要是为了讨好佐助,他已经一个星期没跟我说话了。” 大决战前炭治郎教过他,准备别人爱吃的东西随时投喂,就可以和别人拉近关系。 比如他随身带着萩饼后,和不死川实弥的关系就拉近了许多(他自认为)。 佐助应该也差不多吧,两个人的性格还是挺像的说。 听了儿子的话,美琴欲言又止。 【你说得这么直白真的好吗?】 她挑了挑眉毛问道:“那义勇,你知道佐助为什么不跟你说话吗?” “不知道。” 【果然。】 “那你就不困扰吗?不想知道原因吗?” “不必知道。” 富冈义勇穿好鼬亲手为他做的小围裙,踩在一个小板凳上,从塑料袋里拽出半米长鲑鱼放进水槽里,照着脑袋就是一拳。 他十分自信地说道:“反正只要吃过这顿饭,问题就一定能够解决了。” “啪。” 宇智波美琴扶住了门框。 为什么,和这个孩子交流,会这么困难啊!!! 十分钟后。 “我回来了!”x2。 “是鼬和佐助吗?” 宇智波美琴像是冰山上的流浪者看到了火炉一样地朝玄关而去。 “妈妈!”佐助甩掉鞋子就冲上去抱住了美琴的腰,看起来开心的不得了。 【要是能把佐助的黏人分给义勇一半……】 “您今天是给下属们放假了吗?” 鼬站在门口,把佐助的鞋子摆放整齐,一眼就看出了母亲在家的原因。 “因为我可爱的孩子们要过生日嘛。” 美琴找回了平常身为母亲时的自信,她一边摸着佐助的刺猬头一边问道:“你带佐助出去训练了吗?这孩子怎么满身都是汗,还有一股动物的味道……” “今天没有修炼哦。哥哥带我去了猫婆婆那里,还送了生日礼物给我。” 五岁的佐助声音活泼又尖锐,从裤子口袋里取出一个生锈的手里剑。 “哦,这是什么啊?” 宇智波美琴仔细看了一眼手里剑,似乎是很旧的款式,于是便顺着佐助的话问了下去。 “猫婆婆说,这是一枚战国时代的手里剑,比木叶的历史还要久远。当年她看到这枚手里剑从很远的地方飞来,打坏了初代火影的木分身,所以很有纪念意义!” 佐助双手抓着那枚手里剑举在半空,放出了豪迈的宣言。 “我以后一定会成为更强大的忍者,就算是初代火影本人,也绝对不会是我的对手。” 听到佐助这样说,美琴眼中闪过一丝忧虑,鼬敏锐地察觉到这一点,在佐助耳边轻声说道:“初代火影和宇智波一族的祖先一起建立了村子,他们都是很伟大的人,并不是敌人,以后不可以在外面说对火影大人不敬的话哦。” 宇智波美琴也点了点头,“佐助要听哥哥的话,知道了吗?” “我知道啦。” 佐助瘪着嘴有些不高兴,不过还是答应了下来。虽然哥哥和族里那些同龄人说得不同,但他当然选择相信哥哥了。 纠正了佐助的错误后,宇智波鼬看向厨房的方向:“义勇今天也要做饭吗?今天是他的生日,不然还是我来做——” “当!” 厨房里传出一声巨响,吓得佐助差点跳起来。 “发生什么事了吗,义勇?” 美琴问道。 “菜刀掉在地板上了。” 义勇的声音听起来平静而安宁。 “要小心哦。” 尽管义勇已经做了两年的饭,宇智波美琴还是有些不放心他,毕竟给鲑鱼剔骨很麻烦,就算是专业厨师也难免划到手。 她看了眼自从听见义勇声音后,就摆出一张臭脸的佐助,微微一笑,“佐助,和妈妈一起去洗澡吧。” “不嘛。” 佐助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我要和哥哥一起洗。” 宇智波美琴给了长子一个眼神,然后下巴朝着厨房的方向点了点。 后者顿时意会。 “妈妈是特地早下班回来,就是想为你们做点什么。” 宇智波鼬薅了薅佐助的头发,手指在他脑门上轻轻一点,“不可以让她伤心哦。” 说着,他又补了一句,“如果佐助听话的话,明天我可以继续陪你去练习豪火球……” “那我们就说好啦!” 佐助开心地快要跳起来了,然后看向母亲,“我先去把脏衣服脱下来!” 说完,他兴冲冲地朝二楼跑去,路过厨房时还特意很大声地“哼”了一声。见义勇没有转头看他,他跑得更快了。 “那义勇就拜托给你了。” 宇智波美琴给鼬做了一个口型后,便先去浴室放水。 鼬在厨房门口站了一会儿,似乎是在做什么心理准备。 在他迈进厨房的一瞬间,宇智波义勇握着刀转了过来,顺手将剔出的鲑鱼骨扔进一个铁盆里,发出一阵哐啷啷啷的响声。 “你做什么?” 义勇的口气带着一丝警戒。 【他不会是要帮我做饭吧?】 上次鼬煎蛋用过的锅,已经不能再用,让义勇拿到街上当流浪猫的牛奶盆。 “生日快乐,义勇。” 鼬径直走了过去,脸上的笑容并没有美琴和止水那么明显,只是一个浅淡的弧线。 “佐助很喜欢我送给他的礼物。就是不知道你收到礼物后会是什么反应,所以我有一点紧张。” 这不是假话。 明明都是他抱着长大的孩子,义勇从很小的时候就让他看不太懂了。 比如,鼬很清楚地知道佐助的所有好恶,但对义勇对他而言,却是深不见底的湖泊。 别人都以为做家务是义勇的爱好,但宇智波鼬却感觉并非如此,反倒觉得这更像是一种义勇要求自己完成的义务,否则根本没必要这么仔细,也没必要每天都做。 除此之外,义勇奇怪的地方还有很多。 比如一个月前的某一天,他陪义勇出去买菜,路过一家忍具店时,村子里的忍者月光疾风正在选购忍刀。他拔刀时发出的声音,吸引了义勇的注意。 当月光疾风将查克拉覆盖在刀身将之染色后,义勇望向那刀时的表情,宇智波鼬至今都无法忘记。 他的眼睛里,闪过了一丝比刀刃还要明亮的光,整张脸从冷峻变得恬静而温和,仿佛镜子般死气沉沉的湖水被暖风吹皱。 鼬至今仍百思不得其解那时发生了什么。原本,他今天想直接给义勇买把刀的,但想了想还是算了,毕竟义勇对成为忍者兴趣缺缺。 轻轻摇了摇头,将心中的疑虑祛除后,宇智波鼬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八厘米长宽的相框递给义勇。 义勇将视线投了上去,目光顿时便停留在此,久久不能移动。 “这是一只古代凤尾蝶标本。” 宇智波鼬摸不清义勇的情绪,语速缓慢地介绍道:“是雪之国的学者,从雪原坚冰深处发现,利用冰遁忍术取出来的东西。 “我不是很了解蝴蝶这种生物,但把它卖给我的那个油女一族忍者说,这种蓝紫色的凤尾蝶非常稀有,它在阳光下看起来很漂亮,但却带有能放翻一头大象的剧毒,只可惜已经灭绝了。” “你……” 宇智波义勇放下菜刀,在围裙上擦了手,这才迟疑着将标本接了过去,深邃的眼神之中泛起层层波澜。 在他眼中,那不只是一只蝴蝶,而是九个各不相同的人影重叠在一起。 “怎么会送我这个?” 这是义勇最意想不到的礼物。 “因为我能确定你会喜欢的东西,就只有紫藤花和蝴蝶了。” 还很年轻的鼬腼腆地笑了笑,“你每次遇到紫藤树,发现有蝴蝶在追逐时的那种表情,我很爱看,就好像一座石像突然活过来了一样。如果爸爸妈妈能看到,应该也会有相同的感受吧。 “怎么样,义勇,这个礼物……” 宇智波鼬顿了顿,有些期待地问道,“你喜欢吗?” 以往,义勇的反应总在他的预料之外。 他最担心地的,就是义勇像去年一样,把那只和他送给佐助的同款精钢苦无塞回来,然后说一句:“我和佐助是不一样的。” 对他这个弟控而言,那简直就是噩梦。 “已经灭绝的蝴蝶吗?” 义勇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沙哑,然后又突然加重,变得比以往任何一次开口时都要清晰:“我很喜欢。谢谢你,鼬。” “……” 宇智波鼬愣住了。 虽然义勇的表情很少有变化。 但如果喜欢这个礼物的话,不是至少应该扬起眉毛吗? 为什么他看起来像是被突然抽掉所有力气,反而比往常更低迷了,就像回忆起了什么可怕的事。 若不是鼬清楚义勇根本不会撒谎,还以为他是谎称喜欢这个礼物来安慰他呢。 义勇将标本放在了厨房正对他的窗台上,便旁若无人地低下头,拿起菜刀默默处理食材,思绪却不知道已经飘到哪里去了。 宇智波鼬直觉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但又不放心义勇的状态,于是便取出塑料袋里的萝卜切割成片。 就这样,两个人在厨房里默然无语,但所有食材都在有条不紊地变成饭菜。 好在宇智波鼬心思并不在做饭上,所以这次没整出什么幺蛾子。 整整一个小时后,义勇将萝卜和煎过的鲑鱼放在炖锅里码好,点燃了煤气灶的火焰。 一个陌生的声音出现在他脑内。 【与宇智波鼬近距离相处一个小时。炎之呼吸解析完成度+0.02%,当前解析度20.02%。】 【解析完成、且您的炎之呼吸达到常中水平后,可将炎柱·炼狱杏寿郎复活。】 富冈义勇猛地睁大眼睛,其中闪烁着剧烈红光,引起了宇智波鼬的注意。 “义勇,你……” 鼬话音未落,义勇口鼻中突然溢出长长的白气,脚下的板凳腿咔哒一声凭空断裂,整个人一头栽倒在地,当场晕了过去。 第四章 佐助的愿望(6000) 半小时后。 宇智波富岳急匆匆赶回家来,检查了一遍义勇的身体后,脸上的严肃立刻松懈不少。 宇智波鼬的脸沉了下来。 【看来我没猜错了……】 他很熟悉那个父亲现在那个嘴角微挑、似笑非笑的模样,对心思深沉的宇智波一族族长而言,这差不多就是仰天狂笑了。 “爸爸……” 佐助靠在宇智波美琴怀里,紧紧抓着义勇的手,眼角还带着泪花。 他脸色苍白地询问道:“义勇到底是怎么了?” “你用不着担心他。” 宇智波富岳轻轻摇了摇头:“义勇这孩子应该是开眼了,这是一件好事。” “什么?!” 宇智波美琴轻轻捂住嘴巴,表情和富岳的那股“窃喜”截然相反,倒是跟鼬的神情差不多。 他们此刻的心情与其说是高兴,不如说是迷惑和担忧。 “这怎么可能?” 身为宇智波一族的上忍,美琴当然明白开眼意味着什么。 写轮眼,又被称为心灵写照之眼,只有族人在承受了突然间无法面对的刺激、尤其是极其强烈的负面情绪时,才会觉醒和进化。 宇智波美琴自己开眼,是因为某天回到家,发现自己养的宠物猫莫名其妙地死掉了,伤心过度所致。 那时她还是个下忍,以为这只是意外,但等到其他族人的宠物也接二连三死去时,她就猜到了父母不愿明言的真相—— 这些从小陪他们一起长大的宠物,还肩负着以死亡为代价,来逼迫他们开眼的终极使命。杀死他们的,正是这些急迫需要儿女开眼的父母长辈。 但即便如此,也不是所有宇智波的孩子都能顺利开眼。 想要写轮眼进化,“机会”和天赋缺一不可,比如鼬在八岁那年,因为队友被杀而觉醒二勾玉写轮眼,已经算是个绝世天才了。 可是,义勇今天才刚刚五岁啊! 以他平时被父亲责骂都无动于衷的性格,到底是受了什么样的刺激,才会到连查克拉都没有就会开眼的地步呢? 一想到义勇内心可能承受了他现阶段无法面对的刺激,却又不说出口,美琴就感到一阵自责。 自己应该更努力一点,和义勇那孩子交流才对…… “没什么不可能的。” 富岳沉吟了一会儿说道:“也许是因为义勇从小不喜欢表达,将情绪累积起来,结果遇到了某个刺激而突然爆发也说不定。这种事以前也是发生过的,只是那些族人年龄都很大罢了。” 说到这,他转头看向最令他骄傲的长子。 “鼬,那时你和他在一起吧。义勇晕倒前,究竟在做什么呢?” 宇智波鼬镇定下来,克制了自己的下意识冲动,没有去看厨房窗台上的那个蝴蝶标本,而是随口说道:“切菜。就像往常一样。” 宇智波富岳嘴唇张开又合上,然后有些催促地追问道:“切什么菜?” “鲑鱼。” 鼬顿了顿,突然给出一个比事实更容易说服他人的假想,“会不会是义勇不希望我进厨房打扰他,但又不擅长表达自己的愤怒,所以才开眼的呢?” “……” 除了还有些懵懂的佐助外,其余三人都垂眸沉默了下来。 富岳和美琴在思考开眼和厨房的联系,但二人思考的动机明显有所区别。 而鼬看着双眼紧闭的义勇,心中的波澜远比他表现在面上的要夸张许多。 平心而论,他并不喜欢父亲对义勇开眼的态度,甚至不喜欢一族对写轮眼的态度。 这些长辈们为了力量和所谓“宇智波的荣耀”,无视年轻族人的痛苦,把开眼的代价看做获取力量的祭品,并把容忍这种代价的自我压抑,美化为忍者的“器量”。 谁能放弃自己心爱的事物,并接受这种痛苦换来强大,那他就是“有器量”的族人,所以才前途无量。 一族的孩子,多是在这种信条中长大的,然后再荼毒下一代的族人…… 在这种怪异扭曲的逻辑下,每一个族人都不再是人,而是写轮眼本身进化和繁衍的工具。仿佛在族人眼中,只要能让它进化到当年宇智波斑的地步,一切牺牲都是值得的。 眼下父亲为了五岁的义勇开眼而兴奋,让他感觉到一股强烈的愤怒。 尤其是佐助此刻看到父亲望向义勇的眼神时,眼中露出的渴望和羡慕,更是让他心痛不已,不自觉握紧了拳头。 【佐助,你根本不知道这双眼睛意味着什么啊!】 就在这诡异的沉默还要继续下去的时候,义勇的眼皮颤动。这是他即将醒来的征兆。 “义勇!” 宇智波美琴发出一声如释重负的呼喊,但宇智波富岳的动作更快。 他似乎是想要表达对这个最让他烦恼的儿子的喜爱,朝着朝义勇的枕部伸出手去,想把他扶起来。 可就在他即将碰到义勇的瞬间,后者却猛地睁开眼睛,迅捷无比地抓住了父亲的手腕。 富岳皱了皱眉。 他感觉到了疼痛,义勇的力气大的出奇。他继续朝着前方伸手使劲,但义勇的手却像上紧的螺帽一样,让他无法再进一分。 【开什么玩笑?】 富岳心中的震惊无以言表。 这意味着,在他不使用查克拉增强手部力量的情况下,义勇的力气居然不输给他? 这孩子究竟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他会这么强壮? 若不是这孩子和佐助长得有九分像,他都要怀疑对方到底姓千手还是宇智波了。 好在义勇很快就看清了他是谁,面无表情地把手放开。他之所以会警惕,是因为父亲的气息对义勇来说最为陌生。 他什么话都没有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事实上,义勇心乱如麻,不知道晕倒前听到的声音是真是假,更不知道该如何验证。 他幽深的目光在每个人脸上巡过一圈后,直接从和室的地上站了起来,看向挂在墙上的时钟。 晚上七点半。 距离他把食材放进炖锅里,刚好半个小时。 “可以吃饭了。” 撂下一句话后,他就要往厨房去关掉煤气灶的火,却被富岳一把拽住胳膊,不得不停下来。 “等等。” 看着一脸平淡的儿子,富岳眉头皱了起来,“义勇,你知道自己刚才怎么了吗?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晕过去吗?” 他这儿子岂止是对外物不感兴趣这么简单,简直是到了对自己的身体都漠不关心的程度。 “我没站稳。” “不是没站稳那么简单。” 富岳指了指义勇的眼睛,耐心解释道:“你是因为写轮眼的瞳力觉醒了,但身体里没有足够的查克拉控制它,导致身体负荷过重,这才晕了过去,明白了吗?” 宇智波鼬和母亲对视了一眼,他们都猜到了父亲接下来要说什么了。 “虽然现在还不清楚你是几勾玉的写轮眼,但只要你学会提取查克拉,很快便会拥有下忍的实力。” 宇智波富岳脸上涌出一丝自豪之色,“这就是我们宇智波一族的力量,这就是忍界最强的血继限界。 “而义勇,在你这个年龄开眼的孩子,我从未听说过。也许你的天赋,比止水和鼬更好也说不定……” 宇智波富岳扶住了义勇的双肩,双目中射出期待的光芒。 “只要你肯好好修炼,很快就会成为独当一面的强大忍者。到时候,一族在村子的压力下……” “不必说了。” 义勇丝毫没有被父亲近乎反常的狂热所影响,目中一片冷淡,“我对成为忍者没有兴趣。” 他很早就记事了,所以见过鼬小小年纪便染血回家的样子。 尤其是八岁那年,鼬经常整夜整夜地睡不着觉,坐在窗外沉思冥想,偶尔还会偷偷落泪。因为他失去了队友,但又不能在父亲面前展露脆弱,就只能一个人默默承受这一切。 这件事义勇便一直记在心里,一想起来就很不舒服。 所谓忍者,就是为了报酬而替别人干脏事的人,无论目标是否无辜,只要雇主有要求且与村子的利益不矛盾,忍者就会为了完成任务,毫不犹豫地取人性命,把身为人的感情抛之脑后,美名其曰忍者的基本素养,用职业道德取代身为人的基本良知。 在义勇想来,若是忍者对自己职业的认同超过了对其他一切事物时,比如像音柱宇髓的父亲和弟弟那样,就算要杀死自己的至亲也不在话下。 鬼为了生存而捕食人类,义勇无法原谅它们,但尚且能够把他们当成一种能沟通的野生猛兽。毕竟不吃人,他们就不能活。 但忍者拥有强大的力量,却为了报酬而取人性命,为了保密而杀人灭口,某种程度上连鬼还不如。 这让他过去以保护民众性命为己任的义勇,难以接受成为其中的一员。 “糊涂!你以为,这还只是感不感兴趣的问题吗?” 富岳脸色阴沉下来,“你是我的儿子,是难得一见的天才,身上天然肩负着荣耀宇智波一族的使命,为了一族的未来,为了与村子之间的平衡,你必须成为忍者!” “我的使命就是照顾鼬和佐助。” 义勇皱起眉头,将父亲放在他肩上的两只手同时掰开,一字一顿地说道,“此事到此为止了。” 这一次和往常不同。 义勇说这话时,身上散发出一股从未有过的威严感,有些不容辩驳的意味。 这是属于水柱的、不可动摇的气场,本不应该出现在一个孩子身上。 老实说,对义勇而言,把这两个比他大不了十岁(义勇前世今生加起来28岁了,但心理年龄可能在8岁与80之间来回波动)的人当成父母来尊敬,始终有些违和感,但他还是坚持了五年。 这是他第一次有意识地直面与富岳的冲突。 “你!” 被当场顶撞,再加上以往的种种摩擦,富岳气急,血红的三勾玉写轮眼猛地打开,电风扇般地在眼眶里极速旋转,“你到底有没有把我这个父亲放在眼里?!” “老公!” 宇智波美琴连忙挡在义勇和富岳之间,看向丈夫的表情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警惕,就像一头蓄势待发的母狮子。 “义勇还只是个孩子啊。” 妻子的话和姿态,如冰凉的雪水浸透了宇智波富岳发热的大脑。 他顿时冷静了下来,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哼。我去洗澡,你们先吃吧!”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往浴室去了,义勇则自顾自地去了厨房。 和室里的母子三人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佐助是纯粹的害怕,他没有参加过族会,所以从未见过父亲暴怒失态的模样。 而鼬和美琴,则是担心刚刚宇智波富岳在一怒之下,对没有查克拉的义勇使出什么幻术来,造成不可逆转的精神伤害。 “鼬,虽然我也想让义勇按照他的想法,当个普通人。但你知道,这件事你父亲是绝不会善罢甘休的。族人要是知道义勇开眼的事,也会对你父亲施压。” 宇智波一族是出了名的排外,这也意味着他们内部高度统一的“家族至上”逻辑。 虽然义勇是族长的儿子,但实际上他和鼬一样,是一族的“公有财产”,族人绝不会允许一个在五岁开眼的天才,因为小孩子“贪玩”的天性而埋没自己的天赋。 若是族中那些上忍施压,富岳的境地就会非常尴尬,恐怕到时候被逼着对义勇采取“特殊手段”。甚至会有些长辈找机会对义勇偷偷下手种下幻术也有可能。 美琴满脸忧色,对一向足智多谋的长子小声说道:“你能不能劝劝义勇,就算是象征性地也好,至少先学会提取查克拉吧,否则光是写轮眼就难以控制……” “我会想办法的,请您不要担心。” 宇智波鼬安慰道,“也请您和父亲,先跟族里瞒住这件事。” “我知道了。谢谢你了,鼬。有你在真是太好了……” 就这样,母子二人,在这件事上达成了默契。一旁的佐助虽然听得似懂非懂,但他至少明白了一件事—— 义勇天赋很好、但却不想成为忍者的这件事,让爸爸、妈妈和哥哥都非常烦恼。 虽然听到父亲说义勇会比哥哥更厉害,让他觉得有一点点不爽,但并不多。难得弟弟被父亲正眼相待,他也为义勇而高兴。 但真正困扰的佐助的,是义勇为什么对他所渴望的每一件事都不屑一顾…… 哥哥的宠爱、父亲的期待甚至家传忍术,他全都不在意。 “我的使命就是照顾鼬和佐助。” 这句话他记得很清楚,也看得出义勇脸上那股认真,不是说说而已的。 他想来想去,最终只得出了一个结论。 义勇最在乎的,可能只有哥哥和自己! 再联想到母亲刚刚对哥哥的请求,佐助的脑袋里突然想出一个主意。 如果是他,对义勇发起请求的话,义勇会答应吗? …… 宇智波富岳洗完澡出来时,宇智波美琴和三个儿子已经吃了一半了。 见真没人等自己,富岳脸上涌出一丝淡淡的郁闷,瞪了一眼默默替自己盛汤的义勇后,他绷着脸坐下来,然后拿起汤勺,将乳白色的鱼汤送进自己口中。 【真好喝啊。】 一口下去,但他的心情不仅没变好,反而更差了。 【但凡他从三岁开始,把做饭的心思匀出来一半用来修炼,现在也该有鼬六七岁时的水准了。】 他没有忘记,义勇之前握住他手腕时的力气有多大。 再考虑到那时义勇才刚从昏迷中醒来,说是天赋异禀也不为过吧? 绝佳的肉体力量,再配上五岁的写轮眼…… 这么好的天赋用来做饭?宇智波斑在天之灵,也不会原谅这种事。 不过,洗了个澡后,富岳也冷静了一些。 过去的经验告诉他,像义勇、鼬还有止水这类有自己想法的孩子,逼迫他们是没有用的。想让义勇修炼,必须要他自己渴望变强才行。 只是具体,要怎么操作呢…… 【“我的使命就是照顾鼬和佐助。”】 【他之前是这么说的对吧?】 宇智波富岳平淡地喝着鱼汤,眼睛却在鼬和佐助的身上来回打转。 【如果让他明白,想要照顾鼬和佐助,只是做饭洗衣服的话,还远远不够呢?】 他脑中涌出了一个又一个属于族长的阴暗想法,但马上又被身为父亲的责任感所掩埋起来,虽然不成型,但至少有了一个方向。 这时,佐助突然开口说道:“妈妈,今天有买许愿蜡烛吗?” “啊,佐助已经想好今年的愿望了吗?” 总算有了一个略显温馨的话题,让心神不宁的宇智波美琴喜笑颜开,“你和义勇不要吃太饱哦,我马上就去拿蛋糕来。” 说着,她起身到厨房,从冰箱里取出三块三角形的小蛋糕,给其中的两块各插上五根蜡烛,然后分给三个孩子。 “喏,草莓味的这个,是佐助的。” “紫藤花口味的,是义勇的。” “这个巧克力味的,是鼬的哦。” 将三个蛋糕放好后,她起身站在电灯地开关旁边,对板着脸的富岳说道:“爸爸,点蜡烛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宇智波鼬当场就笑出来了。 他想起了义勇对佐助“豪火球之术”的评价。 “居然把木叶最好的火遁用在这上面,真是……“ 富岳象征性地吐槽了一句后,对佐助和义勇说道:“看好我现在做的这个手势。这是寅之印,是将查克拉转化为火焰的特殊手印,几乎所有的火遁忍术,都以这个印来结尾。” 看到了熟悉的动作,佐助睁大眼睛,十分兴奋,而义勇则毫无反应,那眼神就像在看一只麻雀啄食。 【这小子……】 富岳看在眼里火在心上,结好手印后,从嘴里吐出两团花苞形状的的蓝色低温火苗。花苞火苗飞到两块蛋糕上方,猛地绽成了一朵转瞬即逝的莲花,将十根蜡烛同时引燃。 这细微的查克拉控制引得佐助连声惊叹,就连鼬也露出了一丝佩服的眼神。父亲展示的,是相当高明的火属性查克拉形态变化,恐怕木叶忍者中,不会再有更强的了。 而宇智波鼬距离这种级别的火遁,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 义勇则愣了愣神,因为他又听到了晕倒前的那个声音。 【宇智波富岳在您身边使用了火遁忍术。炎之呼吸解析度+0.04%。】 “咔嚓。” 美琴关掉了电灯,两块蛋糕上的蜡烛,成了黑暗中最显眼的光源,但也仅能将双包胎兄弟的脸照亮。 宇智波鼬注意到了,即使是这样,义勇的眼睛仍旧没有反光。 【所谓黑洞,就是指这个吧。】 “许完愿就可以吹蜡烛了哟。” 美琴柔声说道,“那么谁先来呢?义勇是弟弟,那……” “我先来我先来!” 佐助早就做好了准备。 美琴看了一眼无动于衷的义勇,只能无奈地点头,“那就佐助先来吧。” “我的愿望是——” 佐助像是忘记了“愿望必须在心里说才能实现”的规则,对着蛋糕大声说道:“我希望以后哥哥教我修炼的时候,义勇能跟我们一起去!” 说完,他也不等其他人反应,“呋”的一声吹灭蜡烛,两只漆黑的眼睛隐藏在黑暗中,紧紧地盯着义勇被火光照亮的脸猛看。 宇智波鼬和美琴都有些意外,没想到佐助居然会许下这样的愿望。 而另一边的宇智波富岳则差点要笑出声来了。 他真想拍拍佐助的肩膀,大喊一声:“不愧是我的儿子!” 佐助的进攻还没有结束。 “妈妈,你说过的,生日愿望一定会实现的对不对。” “嗯……如果不是太过分的话,应该是这样的。” 【但你以前许愿的对象是我们和鼬啊。】 “那义勇肯定会答应我的对吗?” “这,就要看义勇自己的想法了。” 美琴挑了挑眉头,佐助这孩子的心眼,比她想象中要多的多,居然用这种方式……逼迫义勇吗? 全家人都沉默了下来,等待着义勇的答案。 良久,义勇吐出了几个字:“那以后中午就得在外面吃了。” 【他答应了!】 其余四个人心中涌出了相同的想法。 “那就说好了哦。” 佐助眼睛转了转,“哥哥说过,明天要继续教我豪火球的诀窍,义勇你也会来吧?” “嗯。” 义勇点了点头。 看到这一幕,富岳简直想把佐助抱起来举高高。 只要让义勇看到了鼬展示出的各种忍术,他不信这孩子会一点都不动心! 而且,佐助和鼬为了避开一些喜欢找茬的年轻族人,一般是去村子外围的训练场进行修炼的,这意味着,义勇终于将自己暴露在了相对“危险”的区域。 到时候自己想安排什么,就方便多了。 “那接下来,该义勇许愿了。” 美琴眨了眨眼睛说道:“像佐助那样,把愿望说出来也没关系哦。” 所有人都打起了精神。 他们都想知道,义勇的愿望,会是什么样的呢? 义勇盯着眼前的蜡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突然,他想起了之前脑海中的那个声音似乎说过,能够将炎柱·炼狱杏寿郎复活之类的话。 【那是谁再说话?神明吗?】 【他说得是真得吗?】 【如果炼狱可以,那么其他死去的人呢?】 【悲鸣屿先生、蝴蝶、甘露寺、锖兔,还有时透那个孩子,他们都会在这个世界上,与我相见吗?(小芭内:?)】 义勇虽然对那声音说得内容半信半疑,但心中逐渐有了一个想法,便出声道: “我的愿望是…… “不被他们讨厌吧。” 【如果他们真得能复活的话。】 接着,他用佐助根本看不懂的方式,轻轻挥手就将蜡烛熄灭。 就像无形的神明,对这愿望做出了答复。 第五章 测试(8000) 宇智波富岳一家共享天伦之乐时,火影办公室也一样热闹。 起码在人数上不输前者。 一张精致的狐狸消灾面具,正安安静静地躺在猿飞日斩的桌面上。 “火影大人,封印班再三检查过了。” 暗部面具下的卡卡西禀报说道:“这只是一张普通的面具,没有任何问题。来之前,我也找了制作这张面具的玩具师傅。他说这张面具,是那个叫宇智波义勇的孩子为家人定作的,一共有五件,全都是狐狸造型,而且是在三天前就定好的。” 三代咂了咂烟嘴,右手抓起面具,朝着沙发上的三个火影顾问挥了挥。 “我的推测没有问题。鸣人突然爆发异常的力量是一次意外。宇智波的孩子偶遇鸣人,还有这面具上的狐狸图案,应该也只是个巧合而已。” 他晦暗的目光在三人身上游走着,最终落在那个闭目沉思的绷带老人身上。 “况且,就算富岳想要接近和控制人柱力,也不会让一个连查克拉都没有的孩子过去,直接派止水用幻术不是更方便吗? “凡事涉及到宇智波,你未免也太草木皆兵了些,什么事情都想归咎给他们。这样怀疑村子里的同伴,未免也太阴暗了。 “团藏,以后有时间,还是多从地底出来,多晒晒太阳吧。” 言外之意是,别总把别人想得跟你一样阴险又黑暗。 听到这儿,卡卡西面具下的眼角微微抽动。 “日斩,我可没有你这么清闲啊,也没有晒太阳的时间。 “你可别忘记了,老师曾再三说过:对那一族,无论怎样小心也不为过。” 团藏手中的拐杖轻击地面,发出阵阵闷响,“每次人柱力或者九尾出问题,都有宇智波一族的人在附近,我绝不相信这是能用巧合解释的。别忘了五年前的事,我们至今还没有查明原因,但九尾眼睛里的写轮眼就是证据!” “你似乎搞错了先后顺序。” 猿飞日斩叹了一口气,“据负责鸣人的忍者报告,他用石头投击那三个忍校学生在先,富岳家的小儿子出现在后。鸣人之所以会力量激增打坏那棵树,是因为日足的女儿在他眼前受到了伤害。他是为了保护村子里的同伴而爆发的力量,不是看到面具被激怒的缘故……” “说到日向日足的女儿。” 团藏打断道:“正是因为有日向一族的忍者在附近,所以那负责监视的暗部其实离得很远,只看到个大概不是吗?” “……你真是强词夺理、见缝插针!” 猿飞日斩不耐烦地皱起眉头,他已经猜到了团藏把这件事说得这么夸张的真正用意。 “你今天来找我,到底想怎么样?” 接下来的对话很长,这里之截取关键词。 团藏:人柱力,根部,培养,安全。 日斩:不行,阴暗,爆发,水门,托付。 团藏:日斩,你会后悔的。 日斩:团藏,我才是火影。 团藏摔门而去。 而剩下的两个火影顾问还坐在沙发上,目光炯炯地盯着三代火影。 “他想法虽然阴暗,但说得有些道理。日斩,你得拿出一些对策了,至少要想办法知道,宇智波一族究竟在干什么,想干什么。只靠暗部那些监视用的望远镜,是远远不够的。” 转寝小春与水户门炎达成了一致,他们同样觉得有必要防备宇智波对人柱力采取措施。 这五年来,宇智波和警备队的口碑愈来愈差,木叶和这一族之间的战火,一点就燃。 猿飞日斩叹了口气。 “既然你们坚持,卡卡西。” “是。” “从明天起,就由拥有写轮眼的你来监视和保护鸣人。至于火影直属暗部队长的责任,就先交给止水负责吧。” 猿飞日斩看向两个顾问,“另外,下个月的中忍考试,让富岳的长子,那个叫宇智波鼬的孩子也参加。以他的实力,通过考试是绝无问题的。之后我们再找理由,让他也加入暗部。如此,止水和鼬,这两个宇智波的天才和后起之秀,便都能近距离感受何谓火之意志,也方便我们考察他们。这总行了吧。” 两个老人点了点头。 既然目的已经达到了,他们便起身告辞。 卡卡西正要跟着一起离开,却被猿飞日斩叫住。 “你等一下。” 猿飞日斩接着吩咐道:“通知下去,从今以后,绝对不允许和根有联系平民或忍者接触鸣人。包括今天对鸣人动手的几个忍校学生,全部开除。剩下的事,就交给根去头疼吧。” “是。” 卡卡西没有觉得意外。 若是没人授意,有几个孩子敢在明知鸣人是“妖狐”的情况下,跟他动手? 这明显是根部有意煽动这几个学生去殴打和激怒鸣人,引诱他体内的九尾之力因为怨恨而爆发。 若是那几个学生直接被鸣人杀死,那就更好不过了。 因为一旦这种事情发生,团藏就能向长老和村子里的上忍们证明,三代培养鸣人的方案是错误的,而团藏,便能顺理成章地夺走对人柱力的控制权。 【绝对,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还有,让今晚值班的人把这面具带回去。” 猿飞日斩用烟杆把面具推向卡卡西,“听说鸣人睡觉前,把这面具放在了枕头边上。对他而言,这是一件难得的礼物啊。 “但这件事也足以证明,即便是宇智波的孩子,也是有可能对陌生人伸出援手的。听说富岳的小儿子不想成为忍者,兴许正是那心中的温柔使然,所以不想伤害别人吧。他不禁让我想到了带土那个孩子,想必他们两个之间,一定有很多相似之处。” 【不,完全不像啊,三代大人。】 卡卡西愣了愣,下午忍犬的话又回荡在他的脑海中。 【“这小鬼超危险的。”】 “卡卡西?” 见他没有反应,三代火影带着点歉意说道:“不好意思,提起了你的伤心事。” 他未尝没有试探卡卡西心理状态的意思,但结果还是有些出乎意料。 “如果没什么事,火影大人。” 卡卡西决定,还是先把自己对宇智波义勇的看法隐藏起来,“我就先回去值班了。” “嗯,去吧。” 猿飞日斩背过身去,“看你精神恍惚的样子,还是少看点自来也的书为好。” 卡卡西的瞬身术失败,滑到在了火影大楼的房顶。 翌日早上。 义勇睁眼的一瞬间,便再次听到了那神秘的提示声。 【与宇智波佐助近距离相处8小时,炎之呼吸解析度+0.04%,雷之呼吸解析度+0.04%】 他有些疑惑地坐起身子,观察着和他挤在一个被窝里的佐助。 后者正在甜蜜地酣睡,砸吧嘴的时候还不忘抠抠肚皮,像头白净的猪。 如果没记错的话,昨天晕倒之前,义勇听到的是,和鼬“近距离”相处一个小时,炎之呼吸解析度增加0.02%。 之后父亲宇智波富岳只用了一个小小的忍术,解析度就增加了0.04%。 而他和佐助零距离相处睡了一整总共夜8小时,却是炎之呼吸和雷之呼吸的解析度各自增加0.04%,相当于每小时增加0.01%。 那么问题来了。 为何佐助会比父亲和鼬多个雷之呼吸的解析度呢? 还有这个近距离,到底多近才算近距离? 【在与你亲密度较高的人物两米范围内,就可以通过对方的查克拉属性(漫画原文为“性质”,本书为了好理解,以后皆以属性代替)解析对应呼吸法。解析度的数值,取决于对方该属性查克拉性质变化的掌握程度。】 【那个人又说话了。】 义勇横眉冷眼,直接进入了【通透世界】的状态扫向四周,却什么活物都没看到。仔细想想,那个声音,更像是直接出现在他脑内。 几秒过去了,义勇却没有听到任何动静。 不过,至少他的疑惑却得到了解答。 想要获取呼吸法的解析度,需要满足以下条件。 1.在亲密度较高的人身边。 所谓亲密度,应该就是关系的好坏。 亲人和朋友之类的,自然更亲密。 在这个世界,佐助、鼬和父亲母亲都算在其中,也许止水也算…… 2.必须和这些人保持两米以内的距离。 也就是至少也要和他们在一个房间里。 解析度在对方不释放忍术的情况下,每一小时结算一次。 如果施放忍术,则当场结算,就像昨天宇智波富岳吹出两朵火莲时那样。 不过具体解析哪种呼吸法,则取决于对方拥有的查克拉属性。 在义勇想来,属性二字,应该就是指火遁、水遁那类的东西,分别对应呼吸法中的炎之呼吸、水之呼吸。 按照他昨天听到的说明,只要完全解析了炎之呼吸,将其修炼到常中的水平,就能复活炎柱。 全集中·常中,是修炼呼吸法的一种境界。 正常使用全集中呼吸法时,剑士们实际上是在利用剧烈的呼吸强行提高身体素质,使身体超负荷运转,因此不能长时间使用,否则会留下很严重的副作用,比如肺部细胞坏死之类的。 但剑士完成【常中】的修炼后,便能全天二十四小时无负担地使用呼吸法,还可以利用呼吸法调动自然之力潜移默化地改变体质。 可以说,只要达到常中水平,就达到了柱的门槛。 而义勇水之呼吸达到常中,已经有半年之久了。 让他意外的是,这个世界的自然力量比地球上更加充沛,也致使【水之呼吸·常中】对这具身体的强化速度,远比他在地球上快得多的多。 昨天帮助黄发小孩,是他来这个世界后第一次动手。 那一击虽然未尽全力,但威力却丝毫不弱于他刚刚成为柱的时候。 而且他施展雫波纹突刺的并非日轮刀,只是一颗再普通不过的石子而已…… 这让义勇对这具身体相当有信心。 虽然转修炎之呼吸会比较困难,但呼吸法毕竟是相通的。 以他如今的体质,就算有问题不会太大,达到常中也只是时间问题。 只要能先把炼狱这个他很喜欢的队友复活,义勇任何困难都会克服。 (公式书中,义勇对炼狱的态度是:常常主动和我搭话。喜欢。) 【那其他人呢?】 义勇试探地在心中询问,【如果是霞柱·时透无一郎呢?该怎么复活他呢。】 十四岁就那样死去了,也太可怜了。 而且杀死时透的,正是其祖先,上弦之一黑死牟。 义勇有心复活时透,但他似乎没有听说过忍界有霞遁之类的忍术。 【水之呼吸和风之呼吸都达到常中水平,即可复活时透无一郎。】 义勇眨了眨眼睛。 原来这个奇怪的声音,是选择性地回复他的答案的。 时透使用的霞之呼吸,是利用朦胧的雾气和高速移动进行游击作战,源自风呼,但也有借鉴水呼的地方,似乎也正好和风遁水遁对应。 不过,这是不是意味着,他得找到一个会风遁的人,和他成为朋友才可以进行解析? 交朋友,这对义勇来说,无疑是最困难的事了。 杀死鬼舞辻无惨后的那两年,他因为无法跟人交流,迟迟找不到工作,都是靠以前的积蓄过活。 期间他唯一社交活动,是和炭治郎还有师傅写信…… 不过,这种程度的困难,他宇智波义勇也是可以克服的! 只要知道别人喜欢吃什么,随身携带投喂,总能让别人喜欢他。 这可是炭治郎教给他的至理啊。 (不死川实弥:x@#&!) 【那虫柱·蝴蝶忍呢?】 义勇换了一个问题。 【需要水之呼吸达到常中水平,月之呼吸入门即可。】 义勇懵了一下下。 月之呼吸,这不是那个上弦之一的呼吸法吗? 可问题是,他根本没有听过家人提起和“月遁”“月属性”有关的词语啊。 而且,这月之呼吸和蝴蝶忍的虫之呼吸也没啥关系吧? 思索了半天,他也没等到回复,便不再纠结。 【可以复活锖兔吗?】 锖兔,是和他一起在狭雾山修行的师兄,最后却成了藤袭山入队考核之中唯一丧生的人。 他的天赋很高,义勇一直觉得,如果是他活下来,应该会比自己更早地成为水柱。 那样的话,在最终决战中死去的队员,也会少一些。 【可复活的人员中,只包括大决战前后,与鬼作战牺牲的“柱”。】 只包括柱啊。 义勇没有失望,继续问道。 【那不死川实弥……】 义勇都已经来这个世界五年了,不死川也差不多该死了吧。 【不包括。他是在你转世之后才死的。】 真可惜(不死川实弥是作者上本书的重要配角,所以不写了,下同)。义勇想道。 【那蝴蝶忍的姐姐,花柱?】 【已经转世了,生活的很幸福。】 义勇愣了愣神,这倒是一个好消息。 就这样,他将每个柱复生的条件都问了一遍后,心情变得越来越好。 【复活炎柱·炼狱杏寿郎,需要炎之呼吸达到常中水平。】 【复活虫柱·蝴蝶忍,需要水之呼吸达到常中水平,月之呼吸入门。】 【复活霞柱·时透无一郎,需要水之呼吸和风之呼吸达到常中水平。】 【复活恋柱·甘露寺蜜璃,需要炎之呼吸达到常中水平,日之呼吸入门。】 【复活蛇柱·伊黑小巴内,需要水之呼吸和雷之呼吸达到常中水平。】 【复活岩柱·悲鸣屿行冥,需要岩之呼吸达到常中水平】 不风柱·不死川实弥、花柱·蝴蝶香奈惠还不在复活选项中。 音柱·宇髓天元没有开启斑纹,估计和自己的三个老婆活得很幸福…… 义勇把这些条件记在了脑海深处。 其中炎柱无疑是最容易复活的,因为他从父亲、鼬还有佐助都能得到炎之呼吸达到解析度。 至此,他宇智波义勇,终于在忍界找到了一个可以称之为目标的东西。 完事后,义勇把呼呼大睡的佐助给推到一边,自己则爬了起来。 今天他要跟着鼬和佐助去练习场,只要跟得紧一点保持在两米内,应该能更进一步的了解那个所谓解析度的工作原理。顺带,他想了解一下有没有月属性之类的东西…… 倒不是他对蝴蝶忍有什么特别的感情,只是率先复活一个愿意和自己说话的人,比如蝴蝶忍和炼狱杏寿郎,彼此应该会好相处一些。 毕竟时透无一郎和和伊黑小芭内,好像不太喜欢他的样子,尤其是后者,每次都会和不死川一起挤兑他,弄得义勇很伤心。 下楼后,义勇注意到父亲富岳坐在庭院里和鼬说话,后者时不时地点点头,像是接受了什么任务;母亲则是在自己的房间里。 义勇一如往常地没有理会他们,洗漱过后便开始做饭,他先把昨晚剩下的菜重制一下,再准备好今天出去时要吃的点心。 半个小时后,佐助抹着眼睛姗姗来迟,一家人在和室内的桌子上吃着早餐,沉默而无趣,是宇智波的该有的那种用餐风格。 直到义勇突然问道:“什么是查克拉属性?” 一家人惊住了。 美琴激动地捂住嘴巴,眼睛里涌出不可置信的神色。 【天呐,义勇居然主动和人搭话了!】 她差点就要哭了。 虽然他没问具体的哪个人,但他终于问了一个和家务无关的问题! 也是他这个年纪的孩子该问的问题。 【我的义勇,终于长大了!】 “佐助,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过的吗?就由你跟义勇讲一讲吧。” 鼬想打算让佐助展示一下最近的学习成果,生怕富岳觉得义勇天赋更好,到时候又一碗水端不平,再伤害到佐助的感情。 原本还在往嘴里塞炸鱼腩的佐助立刻正襟危坐,打算好好在父亲面前表现一下。 “恩,哥哥说,查克拉有五种基础属性,分别是水、火、雷、土、风。每个忍者天生至少拥有其中一种。” 佐助瞅了一眼鼬。 当他发现后者正微笑着对他点头,说话的语气也自信了些。 “比如我们宇智波,天生拥有高亲和度的火属性,因此我们使用火遁,将提炼出的无属性查克拉变化为火属性查克拉时,会比其他忍者浪费更小,效率更高,忍术的威力也会更大。” “不过,哥哥还说,忍者除了天生的属性,也可以通过后天修炼研究出其他属性的性质变化,只是比较消耗时间罢了。想要成为上忍,必须要掌握两到三种以上属性的查克拉性质变化才行。” “大致不错。” 宇智波富岳满意地点了点头,顺势说出了昨天憋了一晚上的话,“不愧是我的儿子。” 其实他这句话是把三个儿子都囊括进去了,只是昨晚被义勇气得说不出口。 但今天,他还是说出来了。 富岳这顿早饭吃得很痛快。 这三个儿子包括佐助在内,都比他同龄的时候更强。 他觉得只要事情顺利,宇智波很快就会摆脱立场存疑的止水,拥有真正属于自己的后进力量。 不过听了他的夸奖,最高兴的还是佐助。 他两边脸蛋红的像是快要烧起来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酝酿豪火球呢。 随后,宇智波美琴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可是义勇,你怎么好奇起这个来了?” 【难道,昨晚佐助又和他说了什么吗?】 “嗯,我想知道,除了这五种属性外,还有和月亮有关的查克拉属性吗?” 佐助被问的有些发蒙,张着嘴吧摇了摇头。 “月亮?你是想说阴属性吧。” 富岳喝了口汤,不动声色地说道,“除了五大基础属性外,还有阴和阳这两种很少被提起的查克拉属性。忍者之中,能弄明白阴属性查克拉性质变化的人很少,大多数都是浅尝辄,只会粗浅的将之应用在封印术和幻术之中。 “木叶之中,正儿八经研究阴属性查克拉性质变化的,只有奈良、山中、鞍马一族,还有极个别幻术忍者。 “掌握阴属性查克拉性质变化,不仅需要非常高的理解能力和想象力,还很耗费时间。唯一能够迅速掌握阴属性查克拉的人,只有我们宇智波。我们甚至不需要刻意去提升这种力量,更用不着通过结印来释放幻术。” 他切换出自己的三勾玉写轮眼,在眼眶中微微转动。 家人们都放下了筷子,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的眼睛。 “义勇,只要你的写轮眼能够不断进化,阴属性查克拉,也就是族人所说的瞳力,也会顺带着变得强大,所用出的幻术效果也会越来越强,甚至修改现实、逆转生死,也不在话下。你昨天说不想被人‘讨厌’,只要你的幻术足够强,也足以做到这一点。” 【如何,现在终于明白宇智波的力量,是何等强大了吗?】 富岳盯着义勇的脸,似乎想看到渴望或为一族感到骄傲的表情。 【写轮眼是心灵写照之眼,力量也会随着持有者的心底的渴望而有所侧重。】 【若是义勇能成为比止水更强的幻术忍者,或许我们能在不知不觉的情况下,控制木叶的高层。】 但他失望了。 义勇沉默着看着那双血色的眸子,心中则是恍然大悟。 族人脑子里那团阴暗能量,突然有了解释。原来那就是宇智波一族独有的阴属性查克拉啊。 可为什么总给他一种不妙的感觉? 就好像这股查克拉里混进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不过今早义勇最大的收获,就是知道了阴和阳这两种一般忍校毕业生才会了解的属性,刚好对应月之呼吸和日之呼吸。 如此一来,无论是复活炼狱杏寿郎还是蝴蝶忍,只要从家人身上“下手”收集解析度就够了。 对义勇来说,这无疑是个好消息,这意味着他暂时不用去接触更多的人了。 就是以后他得更像佐助,变得黏人一点,字面意义上的哪种黏人。 可这样一来,他就不能再一个人呆在家里太久…… 【怎么规划时间呢?这是个问题……】 见义勇听完也没什么反应,宇智波富岳嘴角向下撇了撇。 他对着鼬吩咐道:“说到查克拉属性……去买张试纸给佐助测一测他的潜质。身为我的儿子,应该不止一种火属性才对。” “是。” 鼬答应了下来。 虽然佐助离学习性质变化还有好长一段路走,但提前知道了他的属性,鼬在执行任务途中,可以为佐助搜集一些契合度较高的忍术,为他铺好道路, 当然,要是义勇愿意学习提炼查克拉,也可以给他测一测…… 倒是,要怎么才能让他心甘情愿的学习呢? 昨天义勇许下那个【不被他们讨厌】的愿望…… 但他实在是分析不出那个“他们”是谁。 吃过饭后,宇智波富岳和美琴去上班,而义勇将剩下的点心准备完好,提着两个四十厘米高的食盒等在门口。忍者的饭量,可是很大的,更别说训练的时候了。 “义勇,我们是去训练,又不是野营……” 佐助嘴上这样说着,想在弟弟面前表现出自己能吃苦耐劳的大人模样。 但平心而论,他并不想中午用饭团充饥。 他走到义勇身边,想要替他分担其中的一个。 可佐助才刚刚把那食盒提溜起来,脸色便是见了鬼似的陡然一白,接着逐渐变得通红。 最后还是义勇重新把食盒接了过去,才把他从尴尬地局面中解脱出来。 “这个里面是汤,很重,还是我来吧。” 义勇轻而易举地把那食盒提在手上,就好像没有重量似的,看得佐助心里发慌。 【为什么义勇从没有修炼过,力气却这么大啊!难道他真的是比哥哥更厉害的天才吗?】 一丝淡淡的不爽涌上佐助的心头。 鼬默默地看着这一幕,想起了早上起来后,父亲交给他的任务。 【“想办法看看义勇的身体素质,到底强到什么程度。”】 虽然知道自己照办以后,父亲一定会更加坚定地让义勇成为忍者,但他必须得这样做。 “佐助,练习体术用的手里剑和苦无都带好了吗?” 鼬轻声问道。 “带好了。” 佐助摸了摸自己绑在腿上那鼓鼓囊囊的忍具包,“还有义勇的那一份也带了。” 反正是打定主意要义勇和他一起训练的意思。 “我只是跟着你们一起去而已。” 义勇是去跟着刷解析度的,对于成为忍者这件事本身还是不怎么动心。 就算是要追求力量,呼吸法对他身体的改造,也还远远没有到达上限。 说句令佐助气到爆炸的话,他每天只要呼吸就能变强,而且进度极快。 “就照义勇想做的就可以了。” 看着佐助还要说些什么,鼬轻轻摇了摇头。 对于有想法的孩子,逼迫是没用的,要从疏导对方的想法入手。 不过他还是打算先跟义勇展示一下忍术的威力,说不定义勇对那些花里胡哨的忍术效果十分中意。忍者中有不少都是为了类似的理由才开始认真学习的,无非就是为了“帅气”、“好看”…… “对了。为了锻炼身体,今天我们跑着去怎么样?” 鼬没有忘记父亲的安排,这样可以看看义勇的耐力在什么水平,也能大概推测出他整体的身体素质。 “可是那样,我们训练的时候就没有力气了。” 佐助有些不愿意,他们常去的演习场在比宇智波族地更边缘的地区,绕来绕去有好几公里远。至于家族后面的湖区训练场地,总是有一些想证明自己的年轻族人找鼬麻烦,所以他们才会选择在村子的演习场修炼。 “可是如果佐助愿意跑着去的话,我下午可以背着你回家。” “那我愿意!” 佐助表现出了让义勇羡慕的粘人程度。 要是他也能做到这一点,大家也能更快复活了。 “义勇呢?” 鼬微笑着转过头,“食盒我可以帮你拿哦。” “不必。” 义勇拒绝道:“我能跟上的。” 他打算今天一整天,都跟在宇智波鼬的两米范围内。 看看从拥有三勾玉写轮眼的鼬那里,究竟能否刷出月之呼吸的解析度来。 第六章 融化的试纸(上)(6000) 木叶虽然是个村子,但却算不上小。 宇智波一族的族地位于木叶内圈的最边缘,被日向一族挤在西南方的角落里,紧挨着村子的结界。 而义勇三人所要前往的4号练习场,却在木叶的正北,也就是火影岩后面的高地上,在结界圈之外。 这意味着,三人想要从宇智波族地赶到那儿,首先要饶过日向一族的宅邸,沿着木叶河走上一乐大道,先后要经过警备队、火影大楼和猿飞一族的宅邸群,然后再从暗部基地后方的坡道上爬升半个木叶的距离,才能进入演习场。 如此绕来绕去不算爬坡,也有四五公里的距离要跑。 对宇智波鼬而言,这不过是十分钟以内的事,因为他可以轻易用查克拉附在脚底一路“翻山越岭”走直线。 可对才刚刚接触忍术的佐助,和不会提取查克拉的义勇而言,就只能苦哈哈地沿着路跑了。 或者说,只有佐助是在苦哈哈地跑。 他手里提着那个更轻一点的食盒,才跑到木叶警备部的位置,就已经喘得像快要渴死的猛犸象一样了。 但为了被鼬背着回家,加上宇智波特色的超强自尊心作祟,他一点儿要放弃的意思都没有。 他紧紧盯着身前宇智波鼬,模仿着对方忍者跑的姿势—— 伏低上体、身子前倾,双手像鸟儿的翅膀一样朝后扬起,双脚步幅不大,却频繁地踏步,推动自己的身躯像射出的箭头一样前进。 据说,忍者之所以用这种姿势跑步,一是降低空气对前进之人造成的阻力;二来,是为了降低身位,在追逐和逃亡中缩小自身目标,更不容易被敌人发现。 当然,这种动作也方便忍者掏取起爆符或者苦无之类的东西(以及画家可以不必考虑人在高速行动时的复杂手部动作)。 可反观他身侧的义勇。完全是普通人要去菜市场抢购一样的跑法—— 上身微微前倾,几乎笔直,步幅虽大,很少借力蹬地,而是不断地跨步前进。 若不是他手上稳稳当当地拿着饭盒,这种跑法会看起来相当有气势,但怎么看都和忍者毫无关系。 最让佐助无法理解的是,明明自己已经在用哥哥口中最标准的姿势行动了,可始终无法和义勇拉开距离。 无论他把速度加到多快,义勇始终保持着与他和鼬的相对位置,从一出门到现在,居然没有一点点变化,就好像是自己和鼬在带着他前进一般! 更让佐助无语的是,和已经把脸憋红的他不同,拿着更重的食盒的义勇脸色如常。 当他注意到佐助的视线,据然还在高速移动中扭头问道:“很累吧。要我帮你拿吗?” 他说得自然是佐助手中的食盒,说出这话也完全出于关心。 义勇用通透世界的视野观察,佐助的心率,因为之前路上不断地加速跑,已经达到了常态的三倍多。 虽然他知道忍界的人类身体素质很好,但这中心率速度已经很些危险了,佐助又是个孩子,所以他才会有些担忧。 然而,什么关心的话配上他那张平淡的脸,都会让人感觉是他是在嘲讽! 就算知道义勇大概没有恶意,但佐助还是狠狠咬了咬牙。 【“你学这个是为了点蜡烛吗?”】的屈辱感再次涌上心头。 此外,他还看见了前面有几个人的衣服上画着宇智波的族徽。 【这里距离爸爸上班的地方不远了……】 如果把饭盒给了义勇,碰巧被正在上班的父亲看见—— “才不要你多事!” 他对着义勇吼了一声,不要命似的继续加速。宇智波鼬见此倒也没说什么,佐助加速他也一起,义勇就更没问题了。 就这样,三兄弟维持着动态平衡,像是三道漆黑的风从木叶主街道上穿行而过,迎面遇上一个穿着绿色紧身衣的西瓜头男人,正冲着他们疯狂鼓掌打起节拍。 “加油!这就是热烈的青春啊!就是要这样,努力拼命挥洒汗水哦!” 宇智波鼬冲对方点头打了招呼。 佐助明明都快要断气了,还是羞耻地单手捂住半张脸。 而义勇看了边上一眼,感觉炼狱杏寿郎如果复活,应该会和这个人非常投缘。 毕竟他们都是毫无顾忌就和陌生人搭话的类型,而且声音都好大好大。 这种勇气,让义勇很是在羡慕。 【如果是炼狱来完成复活大家的任务,应该会更容易一些吧。】 西瓜头看三人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还在继续说着鼓励的话,惹得街道上的小贩捂着耳朵直翻白眼。 “声音小一点,人家还要做生意呢。” 卡卡西从高处落下,打着哈欠捅了绿皮人的后腰。 “哦,卡卡西,这么早就打瞌睡,可一点都不青春啊。” 迈特凯露出一个字面意义上的闪光微笑,“如果不是还有任务,我一定要跟你比一比,究竟谁能只用手率先爬上火影岩! “不过说起来,刚才那三个孩子长得很像呀。而且我总觉得他们背后那乒乓球拍一样的标志好像在哪儿见过——” 三个巡逻的警备队队员猛地转过头来,眼神凶恶地看着他。 但再一看对方身边站着的是写轮眼的卡卡西,冷哼一声便回过身去。 那是三代身边的走狗,族长交代过他们不要和对方发生冲突。 路上的小贩和行人让开路来,用各种复杂的眼神盯着警备队的人离开。 “那是宇智波一族的族徽,求求你不要在警备队门口,这么大声地展示你的健忘啊!” 卡卡西无语地扶了扶额头,“村子里的上忍说出这种话,别人会以为你是在有意嘲讽的!” 【要是凯成了村子和宇智波之间矛盾的导火线,那就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因为脑子里全是这次的任务,把用不着的东西全部清空了嘛。” 凯仰着头灿烂地笑了笑,“不过大家都是热血的年轻人,不会因为这点就误会我的!” “要是都像你这样想,我也不会那么累了。” 卡卡西挑了挑眉毛,顺带换了个话题:“对了,刚刚那两个小鬼,你觉得怎么样?” 一晚上值班过去,卡卡西再一次见到了义勇。 昨天他就好奇对方的力气,是不是稍微有点大了。 结果今天又看到对方,能以那平常的姿势跑得这么快,但却连气息紊乱的征兆都没有。 但对方身上的确没有查克拉这一点,他卡卡西是不会看错的。 凡人之身比肩忍者吗? 他认识的人里,恐怕只有小时的凯有这个体质了吧。 “都还不错啊。尤其是右边的那个少年……” 迈特凯摸了摸下巴,“他的身体素质很适合练习体术呢。只是他的眼神里没有什么神采,看来不是个很有热情的孩子。” 说着,他转头看向卡卡西那只露在外面的死鱼眼,“和你这种不一样,那是一双完全没有光的眼睛啊。可话说回来,他又给我一种很可靠的感觉,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卡卡西点了点头。 对没有脑子的迈特凯而言,直觉是他最准确的决断工具,比喜欢夸张的忍犬更值得信任。 毕竟对一条力量有限的忍犬而言,大多数和人有关的东西都是危险的,所以才会说出那种话来吧。 昨晚的时候,他还想把那孩子的特殊之处禀报给三代大人,毕竟“性格阴沉冷漠”+“宇智波”+“天赋异禀”,实在很难让人不在意。 可一旦被团藏知道了,难免会发生什么不愉快的事。 但既然迈特凯都这么说了,他也懒得管这个闲事,就当还止水的人情吧。 以后,他的任务就是监视和保护鸣人,其它什么都和他无关了。 与此同时,刚刚经过的三个警备队员,回到了办公之所。 三人的上忍和两个下属告别后,一路来到了警备队的最顶层,也就是队长的办公室所在。 上忍打开门时,宇智波富岳正端着一杯茶站在窗边,双目冷冷地盯着下边,直到卡卡西和凯的身影消失在一乐拉面的路口拐角,他才抿了一口茶转过身来。 “什么事?” 富岳走到办公桌旁坐下,口气平淡地问道。 “族长,止水成为火影直属暗部临时队长的消息,您听说了吗?” 这个上忍脸上露出隐隐的怒气,“这个家伙!他已经选择光明正大地站在村子那边了。” “说了多少次,在警备队时不要叫我族长,也不要谈家族里的事情。” 富岳瞥了他一眼,“这只是你的想法,并未得到验证。而且你也听到了,止水只是‘临时队长’。” “您就一点都不怀疑那家伙吗?” 上忍皱起眉头。 “怀疑了又怎么样,他不也时不时向我们透露村子高层的情况吗?” 富岳摇了摇头,拿起桌子上的一份文件摇了摇,“再说,只要给鼬和……给鼬足够的时间,止水的力量也就没有以前那么重要了。你看,我早上刚一到这儿,就收到了三代要求鼬参加中忍考试的通知。” “十、十岁的中忍吗?” 上忍眸中透出一抹光亮来,“鼬这孩子还真是了不起呢。” 富岳用茶杯挡住嘴角升起的弧度,“其实两年前他就够格参加了,但考虑到成为中忍就要去村外执行任务,没时间陪佐助和义勇,他才一直没有去。但明年三月,佐助和义勇也该去上学了,他这次便没理由拒绝了…… “不过,以鼬的骄傲,应该不会选择和人组队,一个人参加中忍考试,危险重重,最好还是先确定一下他的水平比较好。” “您是想?”上忍追问道。 “我记得……” 富岳做了一个回忆的表情。 “之前在族内演戏场差点和鼬发生冲突的那个后辈,是叫宇智波炎火吧?最近有不少人找我说他的事,这个孩子很不安分啊。” “是这样的。” 上忍点了点头,“他不久参加了村子里组织的上忍考核,因为和其他考生发生了冲突而遭到针对,所以负责评分的水户门炎没有让他通过。这段时间,他一直有些恼火,渴望做些什么证明自己,但族内的同辈中,止水找不到人,鼬又刻意避开他……” “十五岁,上忍水平,也算个天才了。” 富岳沉吟了一会儿,用指节叩了叩桌面,“就他了。” “您的意思是?” “他不是想找鼬吗?” 富岳看着上忍吩咐道:“你中午的时候去找到他,暗示他或者是故意让他听到也好,就说鼬今天会在木叶的四号演习场训练,以他的心理状态,一定会找上门去的。到时候我会暗中观察,如今鼬的实力,究竟到了何种地步。” “也好。” 上忍没有犹豫。 宇智波是渴望力量的一族,也是渴望测试自己力量的一族。好战是他们的本性,战斗则是他们证明自己的方式。 “我这就去办。” 等上忍离开后,富岳拿起钢笔指着桌面上的全家福照片,轻轻点了点义勇的额头。 “义勇啊,今天以后你就会明白,光是会做家务,是没法照顾好佐助的。 “在这个世界,只有力量,才能给人安稳的生活。” 宇智波富岳有一句话没有告诉刚才那位上忍。 那就是,今天中午到下午,鼬还有一个c级任务要完成,大概需要一到两个小时的时间。 到时四号训练场中,只会留下佐助和义勇两个人而已。 …… “嗬、嗬、嗬!” 等三兄弟即将要开始最后三分之一的爬坡旅行时,宇智波佐助已经喘得像个风箱一样,仿佛胸口里堵着一颗豪火球却吐不出来,空出来的手紧紧地按在肋下的位置。 为了在薛定谔的父亲面前表现一下,他刚刚持续冲刺了五百多米的距离,已经超过了他这个年纪所能达到的极限。 如今,超负荷运动的后果,已经咬住了他稚嫩的身体。 但佐助还是一言不发地忍痛前进,他不想让义勇第一次跟着他来训练,就看到自己脆弱痛苦的模样。 “停一下。” 义勇叫住了跑在前面的鼬,顺手拽住了还要逞强的佐助。 没等两人反应过来,他直接一掌拍在了佐助岔气的位置。 这不仅吓了佐助一跳,也把鼬给惊着了。 他们还从没见过义勇动手打人,更别说打得是佐助了。 “你、做什么……” 佐助睁着无辜的眼睛,捂着肚子后退两步。 但下一刻,他便注意到,自己原本有些阵痛的腹部,居然在短短几秒内恢复了原状。 “诶?” 他感觉自己的呼吸突然变得顺畅了,惊讶地问道:“义勇,你刚才对我做了什么?” 同样的问题,但口气和意图都和之前变得截然不同。 “你的呼吸太乱了。” 义勇没有解答,一把将佐助手里的食盒也抓在自己手里,“而且效率很低。” “效率?” 鼬若听到这个词,有所思地看了义勇平稳的胸腔,眼睛变成了红色。 他悄无声息地观察了一会儿,这才惊讶地发现,义勇的呼吸节奏,的确和他们大不相同。 他每次吸气和呼气的时间都很长,长达十秒以上。 而在呼气之后,还会有一段更久的屏气时间,要超过三十秒。 等一下! 宇智波鼬睁大眼睛。 这意味者,义勇每分钟,差不多只呼吸—— 一次??? 鼬之所以过去没有发现,是因为义勇实在太安静了,从来没有发出过明显的呼吸声! 而他们一家也习以为常。 现在想来,难道他这么多年,都是用这种节奏“龟息”的吗? 这得多大的肺活量,才能做到这一点? 鼬一边听着义勇指导佐助全新的呼吸方式,一边仔细地看着义勇的手指精准无比地点在佐助的肺部、气管和心脏的部位来做解释说明。 这显示义勇对人体结构极为了解,远远超过忍校学生的平均水平。 实际上,此时义勇眼中的佐助,早已不是一个可爱的少年,而是完全由骨骼、血管、肌肉、脂肪、筋膜、皮肤组成的人体组织模型。 在“通透世界”的视界下,别说是呼吸这种明显要扩张肺脏的活动,就连血液的流向方向,肌肉的每一次收缩和拉伸,义勇都看得一清二楚。 而且,开启通透视野时,双眼捕捉到的所有动作,都会减缓一半左右,足够义勇精确地捕捉佐助身体内的每一个动态。 “这次对了。” 眼见着佐助已经掌握了最基础的呼吸节奏,义勇平静地点了点头,然后看向宇智波鼬:“现在可以走了。” 这个世界没有鬼,也没有鬼杀队。 但拥有水柱称号及免许皆传资格的的他,将没有杀伤力的基础呼吸法传授给家人,应该没什么问题。 一想到佐助也渴望成为和鼬一样的忍者,他的心情就有些不愉快,只希望佐助能多会一些实用东西和技能。 关于这一点,义勇和宇智波鼬倒是想到一块去了,只是实现的方式有些不同。 经过这个小插曲,接下来到四号练习场的路就比较顺利了。 佐助掌握新的呼吸技巧,虽说是上坡,但呼吸对体力带来的增幅效果还是让他喜出望外,跑得也格外欢畅。 “这就是四号练习场了。” 宇智波鼬指着那竖起几百块土墙的宽阔场地,深处还有一座不大不小的湖泊,和宇智波演习场很像。 那些土墙是土遁的产物,各自拥有不同的厚度和大小,是用来测试攻击性忍术威力的,就算毁坏了也会有练习土遁的忍者过来补上,算是循环使用了。 “先休息一会儿。” 鼬用忍刀将一块土墙切成大小不一的方块,用来充当临时的桌椅。 忍者的查克拉,是由从细胞中的提取的体力转化而来的,刚刚跑了那么久,贸然让佐助练习忍术,恐怕有些危险。 不过他才一转眼的功夫,义勇已经从食盒最上层取出野餐桌布,把早上做的点心铺了一“桌”,还有三大碗加盖的鱼汤。虽是昨晚剩下的饭菜加工而成,但仍旧透出一股引人流口水的香味。 “……” 平时只带饭团来的宇智波鼬眨了眨眼睛。 希望不要被熟悉的忍者看到来蹭吃蹭喝吧。 扫了一眼偷偷抓了几个炸虾吃的佐助,鼬坐到义勇旁边说道:“趁佐助吃饭的功夫,我先教你提炼查克拉的方法吧。” 义勇拒绝地话还没说出口,鼬又赶紧补上了几句:“义勇,我知道你不想成为忍者,但你的写轮眼很可能因为情绪变化而自动开启,没有查克拉的话,你下次还会晕倒的。你不想让我、佐助还有母亲担心你吧?” 义勇的脸色有些许变化。 鼬知道自己说的话义勇听进去了。 “再者,查克拉并非是忍者的专属,并非有了查克拉就必须成为忍者。比如铁之国的武士,同样也是会利用查克拉来使用刀术的。当然,如果你不喜欢战斗,查克拉还可以做其他的事。 “比如学会了通灵术,就可以让猫咪出去帮你买菜,再把它通灵到底身来边节省时间;学会最基础的封印术,你可以把这些食物装进卷轴节省空间和负重;如果你学得再精细一些,甚至可以在水面上行走,这样抓鱼是不是也很方便呢?” 鼬很清楚,无论义勇学还是不学,父亲一定会想办法逼迫义勇成为忍者独当一面的。宇智波渴望强大的战斗力好向木叶展示獠牙,已经太久太久了。 但眼下他管不了那么远,必须先解决义勇写轮眼的隐患才行,只能先说些他喜欢听的。 义勇沉默了半晌,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正如鼬所说的那样,要是意外打开写轮眼而晕倒,会耽误很多时间,还会让母亲为他担心。这不是义勇想要的。 更重要的是,他想知道,那个莫名其妙的声音,是否能从他自己的查克拉上解析出什么来。 和昨天的义勇不同,今天,他是有着明确的、复活队友的目标的。 “那好。” 见到义勇答应下来,鼬终于松了口气。 义勇虽然难以沟通,但至少还是讲得通道理的,和普通孩子的那种固执有很大区别。 “在教会你转化查克拉之前,我必须先给你解释一下何为查克拉。” 鼬用忍刀上在最近的土墙上画了一个人的形状,然后在图形的腹部和脑部各画了两个圈。 “义勇,所谓查克拉,是由人的体力转化而来的一种能量。而体力,是人类从130亿个身体细胞中提取的身体能量,和来自修行经验的精神能量均匀混同而成。当你使用体术时,就会直接消耗体力;但若想使用忍术或者写轮眼时,就必须将体力进行加工,转化为查克拉。” 说着,鼬双手结成寅印,吹出一团红色的烈火,义勇再次收获了0.02%的炎之呼吸解析度。 “通过结印,你通过体力转化的无属性查克拉,会被进一步加工为忍术需的形态和性质。也就是之前在家里,父亲所说的查卡拉性质变化和形态变化,即遁术。 “不过,今天我们不必考虑那么远。你现在最需要明白的,就是如何提炼查克拉,并将其转化为写轮眼必须的瞳力。 “我们这就开始吧。” 第七章 溶化的试纸(下)(6000) “义勇,关于我讲的内容,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十分钟后,宇智波鼬停止了用忍刀在土流壁上的写写画画的行为。 和当初跟佐助讲解时,他不得不用许多生动可爱的形象打比方不同。 义勇的理解能力很强,因此鼬直接引入了许多专门的术语,将提炼查克拉再到转化为瞳力的四个过程,详细地讲了一遍。 第一步,将体内的精神能量和身体能量均匀混合为【体力】。 第二步,将【体力】转化为查克拉。 第三步,将在腹中制造的查克拉,通过经络转移到内脏进行储存。 第四部,最后,则是将储存好的查克拉分流到眼睛附近的查克拉穴位,作为维持写轮眼的储备粮。 听起来很简单? 实际上,能熟练完成第三步,让自身查克拉储存量足够释放两轮三身术,就达成了忍校忍术这一科的毕业条件了。 大多数平民毕业生,十二岁时也就这个水平,而那些家族出身的学生,则是在十岁左右掌握这些内容。 天才如佐助,从提取查克拉到现在已经有半年多了,也才刚刚踏入第三步的门槛,只能些微地储存查克拉,否则他吹出的豪火球绝不止是点蜡烛这么简单。 【就是不知道义勇能做到稳定使用写轮眼,需要多久……】 【也许,一年左右?】 “暂时没问题了。” 义勇认真地点了点头。 即便宇智波鼬不讲这么多,他也利用【通透世界】看了个大概。 如今再开启通透后,他不仅能看到人体的骨骼、肌肉、血管,还多了一整套查克拉经络和穴位,能精准地看到对方查克拉流动的轨道和方向,自然也包括其形成、转化的全部过程。 殊不知,义勇就算不开启血继限界,只用与生俱来的【通透世界],就能做到写轮眼+白眼的基础能力——洞察和透视。 宇智波鼬赞许地点了点头:“义勇果然很聪明。那我先教佐助手里剑术,你在这边静坐一会儿,试试能不能一次性完成第一步和第二步。” 佐助听到训练要开始了,抹了抹嘴巴,一副今天我也要好好表现的样子。 义勇歪了歪头:“你们训练要走很远吗?” 【我要和他们保持两米以内才行啊。】 殊不知,他露出疑惑的动作看起来有多萌。 【难得见到义勇这么可爱的样子啊。】 【等会要不要去买个照相机回来!】 鼬眯起眼睛,遮住其中闪烁的小星星,“我们就在不远处训练,不然会打扰到你的。第一次提取查克拉,安静一些坐着比较好。” “我跟着你们。” 义勇也没有解释,用盖子遮盖好食物后平淡地说道,“走吧。” 鼬和佐助对视了一眼。 鼬:【今天的义勇有些奇怪。】 佐助:【是不是哪里出了问题?】 虽然心中疑惑,但他们也不想违背义勇的意愿,就带他到了林中内部被几颗大树围抱的空地上。 这几颗大树的树干、树梢和树叶之后,都挂着红白相间的标靶,上面有着大大小小密密麻麻的凹痕。这里,正是鼬和佐助专门练习手里剑和苦无投掷的地方。 义勇没有说话,静静看着自己的两位兄长找好位置,然后—— 一屁股盘腿坐在两个人之间正中的位置。 鼬&佐助:“?” “义勇,你一定要坐在这里吗?” 佐助用苦无的柄挠了挠头,“会被误伤的呀。” 一如既往,他不太能理解对方这样做的目的。 “你伤不到我。” 义勇十分肯定地说道,“鼬不会伤到我。” 佐助的脸鼓了起来,肉眼可见地变成羞恼的红色。【学这个点蜡烛吗?】再次涌入他的脑海。 好在,义勇接上了下一句话。 “我想离你们近一点。” 说完,他带着疑惑的目光左看右顾,打量着两人的神色,“不可以吗?” 佐助感觉笼罩自己头顶的红云一下子被阳光穿透了。 想离我们近一点? 和义勇往常那冰山一样的态度相对比,佐助有点想哭。 这就是反差带来的惊喜。 这时,虽然疑惑但【弟弟做什么都是可以】的鼬说话了,“既然这样,义勇就在这里吧。有我在,佐助也不可能打到你的。” “好。” 义勇感谢般地点了点头,“不要离开我两米以上。” 说着,他盯着鼬强调道:“尤其是鼬。” 宇智波鼬有写轮眼,查克拉包含阴属性,可以刷月之呼吸的解析度,这是佐助暂时不具备的。而且,鼬每次提供的解析度,可是佐助的两倍。 “好的,没问题。” 鼬感到自己被弟弟依赖了,脸上露出一个和煦的笑容,并推测应该是自己昨天送给义勇的生日礼物拉近了他们的关系。 虽然还没有理清其中的细节,但成就感已经在他心中逐渐生根。 鼬此刻的表情,和佐助僵硬的面容形成鲜明的对比。 【什么意思?你们的关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 佐助的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扫动,嘴巴慢慢张大,皮肤显得有些苍白。 【难道说,义勇突然开窍,要和我抢夺哥哥了吗?】 【不!不!不!为什么鼬这么开心?难道反而是他要跟我争夺义勇吗?】 【我和义勇,可是在一个被窝里睡觉的双胞胎啊!】 【不行!哥哥是我的!弟弟也是我的!谁都不能跟我抢。明明都是我先来的……】 一时之间,他突然不知道自己该嫉妒谁。 “那佐助,我们开始吧。” 鼬没发现佐助的不对劲,微笑着问道:“昨天我教你同时投掷三枚手里剑的技巧,还记得吗?” “别小看我!” 佐助气鼓鼓地大声叫道,左手从腰包里夹住三枚手里剑向前射出,但因为力气用得太大,只有一枚中靶,其余两枚从靶子的上方飞了出去,落入林中。 “退步了呢佐助。” “那不都怪你!” “你怎么突然不高兴了呢?” “我没有不高兴!” “你怎么学义勇说话?” 就这样,在佐助和鼬两个人夹杂着训练的对话中,义勇进入了入定的状态,对那些噪音置若罔闻。哪怕在极端危险的条件下,仍然能集中注意力维持呼吸法,是成为优秀剑士的基本条件,义勇早就习惯了。 此刻,他正利用【通透】带来的身体微操能力,控制着来自全身细胞内的身体能量,以及来自“修炼经验”的精神能量往腹部聚集,并形成一个缓慢旋转的气旋,其规模远非佐助能比…… 义勇的身体从半年前开始掌握水之呼吸·常中开始,就一直受到自然力量的强化,因他此从身体中提取的能量不在少数。 若是卡卡西的师母旋涡玖辛奈在世,就会发现义勇拥有的,是一种后天习得的、却仍在成长中的【仙人体】,虽然不至于像漩涡一族那么夸张,但本质却十分类似。 至于与身体力量均等混合的精神力量,则来自于义勇前世那七年里和鬼的战斗经验,同样不在少数。 因此,义勇提取出的能量,要比佐助夸张的多。 【接下来,只要让气旋加速,就会形成查克拉——】 可是,异变陡生。 第三股力量,随着义勇的水之呼吸,如同一头猛兽般横冲直撞,闯入了义勇的腹部! 【这是……】 义勇睁开眼睛,【呼吸法从外界获取的力量?】 木叶中心,油女一族开设的猎奇昆虫小吃店中,两只撸烤蟋蟀串的蛤蟆停下了动作,和对方交换了眼神。 “自来也回来了呱?” 左边的蛤蟆疑惑道,“不是说他在汤忍村取材吗呱?” “这是有人在修炼仙术的动静,木叶村除了他还能有谁会修习仙术呱?” 右边的蛤蟆倒没这么大惊小怪,“不过他居然敢在妙木山以外的地方这么玩,胆子真大啊,说不定就变成石头做的蛤蟆了呱——” 修习仙术的妙木山蛤蟆们都知道,自然能量和从忍者自身体内提取的查克拉不同,那是一种非常狂暴的力量。 这种能量对没有查克拉的蛤蟆们没什么危害,可拥有查克拉的忍者在修习仙术时,无法维持身体能量、精神能量和自然能量之间1:1:1的比例,就会受到自然能量的侵蚀。 以自来也为例,他没法稳定地保持这种比例,所以每次使用仙术脸部都会出现蛤蟆才有的特征,这还只是微微失衡的后果。 若是吸收的自然能量远超其他两种,他就会变成一头石头蛤蟆,再也无法变成原样。 而义勇此时经历的,正是这种危险。一旦严重失误,他就会变成自然的一部分。 此前,他从未修习过查克拉,所以水之呼吸调来的自然能量,只是在潜移默化地调整他的体质。 但当他开始提炼查克拉时,两种来源不同的能量就发生了冲突。 “嘶——” 义勇一动不动,蹙眉瞅了一眼自己的小拇指。 刚刚那股来自外界的力量冲进他的腹部时,打破了和另外两种力量的平衡,使气旋无法成形,而他的小拇指的肌肉和皮肤,也立刻变成了半透明的冰蓝色,就像是水母似的。义勇能透过皮肤,看到自己的指骨。 而那时不时传来的刺痛,让他知道自己恐怕是搞砸了。 他有心想要询问宇智波鼬这是怎么回事,但他现在无法分心说话。 因为那样一来,身体里的三股能量,只会更加混乱。 【平衡、平衡、平衡……】 义勇合上双眼,利用【通透】小心翼翼地微操着自己的鼻息,有意降低水之呼吸的效率,以及外来能量进入身体的速度! 殊不知,困扰仙术修习者多年的困扰,就这样被他与生俱来的能来解决了。 大约五次呼吸(也就是五分钟)后,义勇的腹中,总算又有一团更大的气旋出现。 随着转速逐渐提高,一种新的能量就此形成,义勇肚子里顿时传来一阵鼓胀之感。 【这就是忍者的查克拉吗?】 并非如此。 义勇不知道,他就这样误打误撞,制造出了所谓的【仙术查克拉】。 接下来的事情,对能看到查克拉经络的义勇就比较简单了。 他将腹部形成的仙术查克拉,沿着一条条经络导向自己的五脏六腑,并集中储存在心脏位置,过了不知道有多久,才终于有了一丝满溢之感。 至此,宇智波鼬所说的第三步,已经完成。 最后,就是将体内储存好的查克拉,分流到控制写轮眼的查克拉穴位中—— 外边,正在教佐助苦无弧形投掷的宇智波鼬下意识转身,与一双一勾玉写轮眼对视着。 “?” 他猛地眨了眨眼,第一反应是自己看错了。 【怎么会这么快?】 【这还不到一天呢?】 以后,还是佐助的惊呼声把他从精神的震荡中扯了出来。 “义勇,这就是你的写轮眼吗?” 佐助在衣服上擦了擦手,一脸好奇地蹲下来,捧住义勇的脸和他对视,“有什么不寻常的感觉吗?” “嗯……” 义勇的“查克拉”已经充满,便停止了体内的气旋的加工流程,认真思索着佐助的问题。 “看到的颜色变多了。” 比如佐助的脸,之前看只是健康的白粉色,如今他甚至能给佐助的脸上分出五个不同的色块来。 接着,他打开【通透世界】,与写轮眼的动态视觉效果叠加—— 【佐助的血液流速,好像又变慢了一些……】 “你们的动作,更慢了。” “哥哥?” 佐助一脸羡慕地转过头,看向一旁绝对说不上是高兴的鼬,”这就是写轮眼的力量吗?” “嗯,写轮眼有类似显微镜和放大镜的洞察之力,所看到的动作就像减速的电影一样缓慢,除此之外还有无印施放和反弹幻术的能力……” 鼬缓缓介绍道,“不过具体的效果,还是取决于使用者的瞳力强弱。如果是三勾玉写轮眼,你刚才扔出的手里剑在对方眼中,就像飘落的树叶一样缓慢。” “好、好厉害!” 佐助更羡慕了,“那我什么时候才能像义勇那样,拥有自己的写轮眼呢?” “……” 【不幸发生的时候。】 鼬本想说“等你长大了自然会有的”,但义勇这个反例近在眼前,显然无法应付佐助的热情。 于是他沉默了一会蹲下来,到了和佐助齐平的高度,无比温柔地说道:“当你需要变得更坚强的时候,写轮眼就会觉醒了。但现在有我……和义勇照顾你,所以你还没有开眼的必要哦。” “……”这次轮到佐助沉默了,他隐隐感觉到,哥哥对他的期待,似乎和父亲大不相同。 哥哥并不想要他开眼。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鼬不会害他。这一点佐助深信不疑。 一种淡淡的撕裂感出现在他的胸腔之内,他既想获得父亲的承认,又不想违背哥哥的心意。 于是他转头看向了义勇,希望能在第三个人这里得到答案。 可这一看,他似乎发现了一些端倪…… “为什么,我感觉义勇的写轮眼,和爸爸早上给我看的时候颜色不太一样?” 他提出了疑问,整张脸几乎抵在义勇的鼻子上,“好像更浅一些……” “是吗?” 义勇愣了愣,对鼬投出了疑问的目光,“是瞳力导致的吗?” “不,瞳力只会影响写轮眼的效果强弱,表现在眼中勾玉的数量上。” 鼬也凑近了些,他先让义勇逆着光,然后又迎着光线,这才确定了义勇的瞳色和父亲与他不同,绝不只是错觉。 义勇的写轮眼,并非是如血一般,充满了凶狠暴戾之感的猩红,而是傍晚时,橙紫色的霞云倒映在水面上的色彩,冷中带暖,就好像在正常的写轮眼上蒙上了一层淡蓝色的雾气。 鼬这时才想到,义勇天生的瞳色就和族人的纯黑不同,而是幽寂的深蓝。 也许正是因为这个缘故,才让他这双写轮眼看起来如此的……温和? “还是你正常的时候,眼睛看起来比较吓人。” 佐助说出了鼬想说的话,“爸爸就不一样了。” “你能熟练地将写轮眼关上吗?” 鼬问道。 “可以。” 义勇操纵眼部的查克拉回流,恢复了原本的模样。 【虽然这么说不太好。】 盯着义勇看了一会儿之后,宇智波鼬心中想道。 【恐怕义勇是宇智波一族,唯一一个开眼比不开眼时看着更令人心安的孩子了。】 “只要能自如开关,就没太大的问题了。” 鼬顿了顿,“如果你想要提升瞳力,多用写轮眼的能力就好。一般来说,成年的族人都会在开眼后的四五年内锻炼到三勾玉,如果遇到了一些情绪上的刺激,还会更快,但这种方法不怎么稳定。” 【三勾玉的前提是,他们的查克拉量也要接近上忍水准,否则性格会发生不可知的异变。】 “至于那些依靠写轮眼施展的幻术……” 鼬打开自己的写轮眼,三颗勾玉慢慢地转了一圈,义勇眼中的鼬立刻变成了一只巨大的乌鸦,转眼又变成了鼬本来的样子。 直接在别人的脑子里成像,是写轮眼幻术的基础运用,当然,也最容易破解,鼬只是跟义勇演示一下罢了。 “如果你有需要可以学习,具体内容都在族中的神社几块石碑上,只要开启了写轮眼就能看到。” 在鼬的幻术结束的刹那,提示音在义勇脑中响起。 【宇智波鼬在您身边使用了写轮眼瞳术,月之呼吸解析度+0.003%,当前进度10.003%。】 义勇心中先是一喜,随后才发现,月之呼吸的解析度提升数值,并非是和炎之呼吸一样的万分之三,而是十万分之三! 也就是说,要完全解析月之呼吸的难度,是炎之呼吸的十倍! 【已拥有的10%,应该是我拥有了一勾玉写轮眼,就像炎之呼吸解析度那基础的20%,是因为我是宇智波,天生拥有火属性的缘故。】 【如果写轮眼的瞳力提升,到了二勾玉、三勾玉,会不会直接再增加10%、20%的进度呢?】 【可这样的话,写轮眼就要常用才行。刚才鼬所说的宇智波幻术……】 “不必。” 义勇摇了摇头,“我不想学宇智波一族的术。” 他觉得自己既然不打算为宇智波一族效力成为忍者,也就没有理由和资格去学家传忍术了,就跟不杀鬼的人没有理由和资格学习呼吸法的剑型一样。 【至于提升瞳力,就开着写轮眼做饭好了。】 正当义勇打算问问现在的时间时,义勇又听到了新的提示音。 【和宇智波鼬近距离相处4个小时,炎之呼吸解析度+0.04%,风之呼吸解析度+0.02%,月之呼吸解析度+0.03%】 【和宇智波佐助近距离相处4个小时,炎之呼吸解析度加0.03%,雷之呼吸解析度加0.01%。】 【已经四个小时了。】 义勇小小地震撼了一下,看着鼬直接问道:“你拥有风属性的查克拉吗?” “嗯?” 宇智波鼬奇怪地看着义勇,“你是怎么知道?” 义勇低下头没有回答。 他现在已经知道了佐助和鼬,除了火属性查克拉之外,应该还分别拥有雷属性和风属性。 见义勇不想回答,鼬只当他是什么时候见过自己使用过风遁忍术,没有纠结太多。 “已经中午了,早上的训练基本可以结束了哦佐助。” 鼬一手一个脑袋薅了薅,露出满足的微笑,“另外,既然义勇已经成功过提炼出了查克拉,那刚好测测你们的查克拉属性好了。” 佐助再次露出了期待之色,“我们该怎么做呢?” “有专门的测试纸,不过一般忍者都是到了中忍才会用到这东西的,你们可是大大提前了。” 鼬从口袋里掏出两张巴掌大的纸条,一人一张递给义勇和佐助,“把你们的查克拉集中在手部的穴位,这张纸就会自动产生反应。如果是火属性,纸就会燃烧;雷属性会褶皱;水属性会潮湿;风属性会撕开;土属性则会碎裂。” “那要是不止一种呢?” 佐助很担心自己只有一种查克拉属性。 “你试试看就知道了。” 鼬笑着说道,“别担心,一种也没什么不好的。” 【爸爸到时候说得又不是你。】 佐助皱起鼻子表达了一下不满,接着通过经络将查克拉慢慢导向手部。 从这一点,就看得出佐助和义勇最大的区别在于,义勇能清楚地看到每一条经络的位置,因此节省了了不少时间。 直到十五秒后,佐助手中的纸发生了变化! 那张纸的右半边燃起了火苗,左半边却像剥开的糖纸一样骤然紧缩,界限分明,各占二分之一。 “现在你可以放心了。” 鼬看起来和佐助一样开心,“是火和雷哦,火遁和雷遁,都是威力很大的忍术。” “真的吗?那太好了。” 佐助一把将那微弱的火焰抓灭,将用过的试纸保存起来留作纪念。 “接下来该义勇了——” 宇智波鼬话音未落,义勇的查克拉瞬间传至手部,仿佛早已练习过了一万次。 他手中的试纸,不出所料地从一边开始燃烧了起来。 但下一刻。 那试纸像是垂落的蜡一般弯曲溶化,仿佛被水泡了三天三夜,面积从一个小小的角落,逐渐扩展到整张纸,就连刚刚燃烧的部分,也被这股代表水的潮湿所覆盖逐渐熄灭。 鼬睁大了眼睛。 【这,这是……】 这代表这义勇的查克拉,除了宇智波代代相传的火属性之外,还拥有着与之相反的,最为极致的水属性! 这种亲和度,恐怕只有二代火影,还有忍界半神山椒鱼半藏可以比肩! 他们宇智波一族,居然出了一个水遁的天才吗? 第八章 水龙弹?不,十之型·生生流转!(上)(6000) 四号演戏场的树林中。 那团完全湿掉的查克拉试纸,因被水浸透软化后重量暴增,宛如一团白色烂泥似的落在地上,发出“啪嗒”的响声。 三兄弟齐齐后退一步,脸色各不相同。 “义勇,”宇智波佐助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有些惋惜地说道:“你怎么把这张纸弄坏了。这样的话,就没法带回去给爸爸看了。” 义勇收回空空如也的手,脸上写着无辜二字。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突然就这样了。” “你们不必担心,试纸本来就是一次性的用品。” 宇智波鼬轻轻摇头,“不过,义勇你的情况非常特殊。水火这种相互克制的查克拉属性,很少出现在同一个忍者身上,而且……” 他神色郑重地看着义勇的眼睛,语气有些凝重。 “你的查克拉,水属性亲和度极高,高到要压过宇智波家传的火属性一头的地步。恐怕说出去,都不会有人相信的。” “这难道是坏事吗?” 佐助看着鼬的目光有些奇怪,充满了探究,“哥哥为什么看起来不高兴呢?” “如果义勇愿意成为忍者,也许还好说些。” 【但也好不到哪儿去。】 鼬蹲下来,对两人解释道,“水遁忍术的攻击性虽然不强,却胜在范围大,可以轻易改变地形地势、摧毁木制的建筑。以义勇的水属性亲和度,只要查克拉足够,恐怕能把b级忍术当成禁术来用,而且这还不考虑周围存在自然水源的情况。你们能想象得到,族人知道这件事以后会有多激动吗?” 他脑子里已经开始想象义勇在父亲的身后,操纵洪水河流冲垮整个木叶村,而父亲在前面哈哈大笑的场景了。 根据族中记载,当年木叶建村前,千手和宇智波为敌时,还不是二代火影的千手扉间用大海一般的水遁忍术,袭击了宇智波旧址,彻底毁灭了一族的居住地,还造成了大量伤亡。 如今有机会以彼之道还治彼身,那些记仇的族人是不可能错过这个机会的。 最重要的是,只要义勇的水遁足够强大,同样擅长火遁的猿飞一族便会被死死克制。 而木叶之中,擅长对付水遁的土遁忍者少之又少。 就算忍者能从大水中生还,踩在水面上战斗,那么那些平民和没有能力踩水的下忍呢? 鼬已经不敢再继续想下去了。 “我们做个约定吧。” 他看着佐助和义勇说道:“父亲问起今天的情况,我们只说义勇的查克拉是水属性和火属性即可,不必说查克拉试纸产生变化时的具体情况。” 接着转头单独告诫义勇,“如果父亲再拿试纸给你测试,你就像往常那样拒绝就好。” 义勇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可这种事为什么要瞒着爸爸呢?” 佐助不太懂。 被父亲关注,明明是一件好事吧。 之前只是义勇不在乎父亲的看法,可如今,就连哥哥也在助长这种行为? 父亲的赞许,对他们而言真得就这么不值一提? “佐助,一旦被父亲知道这件事,义勇就再没有自由可言了。” 鼬叹了一口气,许多事的真正原因,他和佐助是讲不明白的,佐助也听不懂。 “父亲会被族里的上忍逼迫着训练义勇练习水遁,把他当成一件秘密武器来培养。到时候你就见不到他,也吃不到义勇做得饭了。” 【这还不考虑为了让他提升瞳力,族人可能会做出的事情……】 接着他顿了顿,目光炯炯地盯着佐助,“你真得希望这种事发生吗?” “不、不希望。” 佐助脸色苍白地摇了摇头,“可爸爸应该不会这么做吧。” “他首先是宇智波的族长,其次才是我们的父亲,他必须为一族的未来考虑。” 鼬的听着好像很理解富岳,但语气却变得冷硬了些。 他想起了八岁那年他开眼时,队友天麻和心子被面具人杀死,父亲一点不在乎有人失去了性命这件事,只是一边喂鱼,一边高兴地祝贺他开眼,“真正成为宇智波的一员”。 从那时起,他就没有在父亲面前表达过任何真实的想法了,仅仅是在静静地观察。 然而看到和听到的事情越多,他就越是对所谓的“宇智波的骄傲”感到抵触。 如果不是舍不得佐助和义勇,他真得很想离开这家。 很想很想。 “佐助,如果你打算成为忍者,就牢牢记住这句话。” 鼬眼带温柔地摸了摸佐助稚嫩的脸,“有时候,比别人优秀,只会让你更早地被利用和消耗。如果可能,我真希望你们出生在火之都,而不是忍者村和宇智波……” 被这样反常的祝愿,佐助顿时如入冰窟,不知该如何回应。 义勇深深地看了鼬一眼,想起了对方多次拒绝父亲参加中忍考试的事。 想必鼬也很清楚,他一旦成为中忍,就不得不参与到更复杂的争斗里去。 【明明才十岁而已……】 【却已经看出了忍者作为消耗品的本质吗?】 头一次,他感觉鼬比起自己十三四岁的时候还要辛苦。 当时的他,被对鬼的仇恨和对姐姐和锖兔的羞愧所吞没,尚且可以利用这些感情推动着自己前进,拥有取之不竭的动力,也不必考虑自己“为什么而活的问题”。 可鼬从理智上明白自己是一种“消耗品”的真相,却还能坚持着、毫不动摇的活下去,不被那种绝望和无意义感所影响…… 这绝非是“成熟”、“早慧”这种词语可以概括的。还带着一丝随时准备反弹的偏执。 他拽住鼬的衣角,颇为真诚地说了一句:“不要太勉强自己了。” 宇智波鼬愣了愣,良久,才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至此,早上的训练彻底结束而来。 三兄弟吃完午饭后,鼬对两人说道:“休息也是修炼的一部分。你们先在这里睡一觉,或者去那边的浅湖里游泳也可以,我要离开一会儿,下午返回。” “诶?” 佐助一下子明白过来,“哥哥今天还有任务吗?” “嗯,是个c级任务。” 宇智波鼬点头说道:“因为是大名府的委托,所以必须按时过去。” 大名执政的地方在火之国的都城。 但是他长子以外的大部分家眷,都喜欢在木叶村里度假。 比如大名夫人,她的十几只猫每天都会就会走丢一部分,找猫已经成了木叶下忍的日常任务,而且奖励丰厚。 “那哥哥你可要早点回来哦。” 佐助有些恋恋不舍地说道。 清醒的时候和义勇独处,对他而言,是一件相当考验忍耐力的事情。 他想跟义勇说话交流不假,但义勇总是说让人生气的话。 “我尽量。” 鼬搓了搓佐助的头,“下午回来以后,我再教你豪火球的诀窍。 “这段时间,不可以和义勇吵架,也不可以闹别扭不理他。” “哦。” 佐助学着鼬的口气说道,“我也尽量。” 鼬笑了笑,戳了他的脑门一下就要离开,却被义勇叫住。 “等一下。” 义勇打开食盒的最底层,拿出一个狐狸面具递给鼬,“这个送给你。” “消灾面具吗?” 鼬立刻就清楚了义勇的用意,“谢谢你了,义勇。” 说完,他冲着兄弟两挥了挥手,一个瞬身术消失在原地,惊得佐助又是一阵好帅,直呼想学。 只是两人并不知道的是,宇智波鼬虽然走了,但另一对猩红的写轮眼,却在这片深林的暗处爆发出阵阵红光,注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 “义勇。” 一片树荫下,佐助懒洋洋地靠在树干上,右手熟练地抛接着手中的苦无,希望能引出义勇“羡慕”、“想学”的表情。 但后者却无聊地在树荫的尽头躺下来,眼睛里倒映着天上的白云,似乎是在琢磨云的形状。 【月之呼吸的解析度是炎之呼吸的10倍,那么日之呼吸应该也差不多。】 【鼬是三勾玉,每小时会解析十万分之三,就算我一天能收集三次月之呼吸的解析度,那也需要足足一万天,也就是二十多年,那也太久了……】 【除了鼬之外,父亲、母亲、止水也是三勾玉。】 【如果让找些理由让他们对我施展幻术,也许进度会快得多……】 义勇正想着,双胞胎哥哥佐助的脸突然进入他的视野。 后者正跪趴在地上,仔细盯着他的眼睛,似乎想要看穿他似的。 “做什么?” 义勇困惑地问道,“要是让我陪你训练的话,请恕我拒绝。我们差得太远了。” 【以这具身体的强度,应该能把鳞泷师傅放在山上的那块圆形石头(就是炭治郎去参加考核前斩开的那块)一拳打出个大洞来。】 “谁让你不训练,怎么可能会是我的对手。” 佐助臭屁地哼了哼,完全误解了义勇的意思,但转眼脸上就涌出一丝落寞。 “但如果你认真起来,马上就就会超过我了吧。 “你的身体那么好,力气也很大,就连查克拉属性也那么夸张。” 佐助声音越说越小,弄得义勇不得不坐起来才能听清楚。 佐助瘪起嘴巴,集结巴巴地说着,“你、你该不会……” “该不会什么?” 义勇拍了拍佐助的肩膀,“你说清楚。” “我得意思是! “你该不会是早就知道我很没用,所以为了让着我,所以才假装出自己不想成为忍者,假装根本不在意爸爸对你的态度吧?” 佐助终于把自己的心里话说了出来。 “如果是那样,我才不需要你的可怜。” 夏天的风从两人头顶上的树冠中穿过,发出一阵悦耳地沙沙声。 在这阵凉爽的风拂过后,佐助面露羞惭地低着头扭向一边,眼眶发红。 宇智波佐助从小就是个不服输的孩子。 义勇开始做家务的时候,他也想表现自己,但却做得一塌糊涂。 被爸爸批评的时候,他慌得坐都坐不稳当,义勇却直接打断,质问什么时候能去准备晚餐。 虽然佐助从来不说,但他真得很羡慕义勇能轻易做到他和哥哥都做不到的事。 只是随着他逐渐懂事,佐助明白了,义勇擅长的那些,并非是族人和父亲所赞许的。 这是一个忍者的村落,是一个强者才有存在感的地方。 拥有力量、成为忍者,像哥哥那样,才能得到父亲的赞赏。 差不多四岁左右,佐助开始缠着哥哥教他手里剑术、三身术和宇智波的火遁。 这样过了一年后,他觉得自己总算有比义勇更强的地方了。 他甚至有些可怜义勇,因为不想成为忍者,每晚都要被父亲眼神攻击。 直到昨晚,这个从未训练过的弟弟不知为何突然开眼,父亲说出了那句“义勇的天赋比鼬和止水更强”时,佐助就觉得有些郁闷。 今天早上,义勇轻而易举地提起那个食盒,长途奔跑却连气都不带喘的时候,佐助总算弄明白了父亲的意思,也明白他没有看错。 渐渐的,往常那些他从未考虑过的细节,也涌入他的脑中。 比如义勇每次买菜时,那些蔬菜的大小重量。 比如每年夏天,他热得满头大汗,义勇身边却一片凉爽。 比如每次他出门时,妈妈都会叮嘱要他小心,但对义勇几乎很少这么说,明明他身上还带着那么多的钱。 因为妈妈很早清楚了,义勇并不是从昨天开始才那么强壮的。 而是一直都很强壮。 仔细想想,这个家里—— 只有他一个人被完全当做小孩和弱者对待! “你怎么哭了呢。” 义勇有些烦恼起来。 他可不是蝴蝶忍,他不会哄孩子。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佐助有些不依不饶地盯着义勇,“你是不是为了不让我显得那么可怜,才说自己不想做忍者的。” 林中深处的写轮眼瞳孔微缩,显然也想知道问题的答案。 以义勇对佐助的“宠爱”,这种事情他是绝对做得出来的。 义勇深吸了一口气,颇为正式地吐出几个字:“绝对没有。” “为什么?” 佐助愣了一下,“你为什么不想成为忍者呢?” “你应该问问自己,为什么想成为忍者呢。” 义勇想也不想地抬头反问道。 “诶,因为爸爸妈妈还有哥哥,都是忍者啊——” “你的意思是,你只是在模仿他们?” “可是爸爸他也希望我们成为忍者——” “那也就是说,你只是在按照家里的惯例,和他们对你的期待,选择了目标。” 义勇幽深地目光看向他,“哪怕你不清楚自己成为忍者后要做什么,只要掌握了力量,只要让父亲和族人承认你,只要让宇智波声名远扬,就什么都好了吗?” “……” 佐助惊讶地看着义勇。 后者是头一次跟他说了这么长的一串话,好像是要把前几年没说的话都要补上似的。 “这样的想法,难道有什么问题吗?” 这不就是每个族人都在做的事吗? 远处的宇智波富岳也皱起了眉头,生怕义勇向佐助传播什么古怪的想法。 义勇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盯着天上的云好一会儿。 那朵云的形状,非常像是悲鸣屿行冥双掌合十的模样。 “佐助,你选择成为了忍者,但知道可能会发生的代价吗?” 义勇转过头看向和自己相貌有几分相似的同胞兄弟。 “你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和别人短兵相接,眼前尽是血流成河,尸横遍野的场面吗?” 那是无限城中,与鬼舞辻无惨交手时的景象。他们不得不踩着同伴的尸体赶路。 “你有想过,亲眼看着自己的好友和家人,被根本讲不通道理的敌人杀死自己眼前吗?” 姐姐和锖兔的尸体,残缺不堪的出现在他眼前。 “你只看到了族中的忍者受人敬重,但你知道,他们仅仅是那些成功活下来的人吗? “轻而易举地选择成为他人手中的刀具为职业,说要成为掌握力量的人,却对自己被杀的可能一无所知,对失去亲人和朋友的痛苦毫无概念,仅仅是为了‘名声’、‘荣耀’、‘骄傲’、‘力量’这样空泛的词汇献出一切,还陶醉其中。” 义勇仰起头,迎着阳光太阳眯起眼睛。 “用各种美好的词汇诓骗什么也不懂、也没有见过其他选择的孩子成为忍者,等他们见到了残酷真相后,再利用亲朋好友牺牲带来的仇恨和痛苦,让这些孩子将这忍者的身份维持下去。把工具使用者之间的矛盾和利益冲突,转化为工具间彼此的相互仇视,并一代代的理所当然传下去,直到它们变成常识。 “你问我为什么不想成为忍者?” 义勇看了一眼佐助,后者早已被无法完全理解的言论冲的头脑发昏。 “这就是理由。” “啪啪啪——” 一阵鼓掌的声音传来,但并不是佐助。 宇智波义勇和佐助同时转过头去,发现有一个陌生的年轻人正蹲在一块土流壁上,离他们有十几米的距离。 但下一秒,刷的一声,那人已经出现在了两人面前。 不输给鼬的瞬身术。 那人长相带着宇智波特有的俊美,只是眉毛扬的很高,看起来脾气不太好的样子。刚刚鼓掌的就是他。 “没想到,居然会从族长的儿子口中听到这种话。” 他嘴角带着一丝轻蔑地怪笑,“这样的歪理,应该不是你这个小孩能说得出的吧?是你听族长说得,还是宇智波鼬那个懦夫告诉你的!” “不准你侮辱我哥哥!” 听到鼬被人成为懦夫,佐助气冲冲地站在义勇前面,把手中的苦无拿在胸前。 “为了不和我碰面,连族里的演习场都不去了,跑到这么远的地方躲着,还说他不是懦夫?” 说着,他看向义勇和佐助兄弟两的后边,那里又有三个年纪不大的少年走了出来,“你们三个觉得呢?” 那三人交换了眼神,似乎想说些什么,但看到为首那人眼神里透出不耐烦地光,连忙点头应是。 “他是谁?” 义勇扫视了一圈这四个人的相对位置,有点弄不明白,这些人应该是族人吧,为什么一副来者不善的样子。 “这个家伙是宇智波炎火,之前在宇智波演戏场要挑战哥哥,但被族里的上忍阻止了。” 宇智波佐助看着宇智波炎火,眼睛里全是怒意。 要不是这个人,他和哥哥也不必每天跑这么远了。 “哦?”义勇恍然大悟。 那就类似于鬼杀队中的不死川吗?总是莫名其妙来找他的麻烦,但其实没什么恶意那种人? 不过懦夫这样的词,可比不死川实弥骂他时的用词要温和多了。 他打开【通透世界】瞄向几人,通过脑部的能量的体积可以看出,这四个人中,宇智波炎火是三勾玉写轮眼,其余三个人都是一勾玉。 用鼬的话,这三人都拥有下忍级别的查克拉,应该都已经从忍者学校毕业了。 “好了,我也懒得跟你们两个什么也不懂的家伙废话了。” 宇智波炎火倨傲地昂着头,“我刚好听到族内的前辈说,宇智波鼬就在这个场地,才特地过来的,结果却只看到你们两个。所以,那家伙究竟到哪儿去了?不会是知道我要过来,又躲起来了吧?” “鼬在哪和你有什么关系!” 佐助回怼道:“十五岁还是个中忍,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大呼小叫。止水哥哥说过,鼬早就有上忍的水平了,比你不知道强多少倍!” 宇智波炎火的额头上出现一个井字,其余三个人则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色。 宇智波止水,虽然族里的长辈不认可他的立场,但是公开承认他是族内第一人这个说法的。如果是他做的评价…… “你可真敢说啊。” 他死死地盯着宇智波佐助解释道:“我是被水户门炎那个家伙针对,所以才没有成为上忍的!再说,我找宇智波止水那家伙已经很久了,他和你哥哥差不多,从来不敢出现在我面前!” “等一下。” 义勇打断了他,颇为认真地分析道:“如果是被村子里的人讨厌了所以不能成为上忍,就去弥补关系啊。你来找鼬的麻烦,以后连族人也会讨厌你的吧。” 宇智波炎火沉默了下来。 他静静地盯着义勇,看着对方那张面无表情,但又仿佛说满是嘲讽的脸…… 心中的一根弦突然断了。 他对着自己带来的一个跟班挥了挥手。 “把他们两个绑起来带走藏好。” 宇智波炎火脸部扭曲,狞笑着吩咐道:“如果宇智波鼬不肯和我交手,就让这两个小鬼在荒郊野外饿一晚上肚子吧。” 林中深处的宇智波富岳看到这一幕,做好了准备。 以佐助的性格,是一定会反抗的,也一定会被制服。 等到兄弟两感到无助,内心升起对力量的渴望时,他这个父亲就会神兵天降,出现阻止事情进一步恶化下去,顺便惩罚一下那个最近搞得族人怨声载道的后辈。 改变了义勇想法的同时,也能弥补过去那略显生硬的亲子关系,可谓是一箭双雕。 然而,他才刚刚踏出一步,就看到拿着绳索走到义勇身边的那个孩子毫无预兆地捂着肚子跪倒在地。 义勇扶着那个少年的肩膀,轻轻脚下轻轻一勾让他顺势躺下。 【打得有点重了……】 “不好意思,鼬最近很累。” 几乎是一瞬间,他已经把刚刚要捆他的那个少年捆了个结结实实(伊之助:?)。 “如果只为了切磋挑战这种理由,就请你们不要打扰他了,速速离开吧。” 第九章 水龙弹?不,十之型·生生流转(下) 时间拨回到一个小时前,宇智波鼬和佐助义勇分别的之后。 在鼬离开四号练习场的一瞬间,一只体型纤长的黑猫咪从透明中现身。 它穿着马甲、背着小书包,正是鼬的忍猫。 “发现是谁了吗?” 鼬蹲下来轻声询问,顺便从忍具包里掏出一根爆辣小鱼干递了过去。 这只猫的口味就是这么特殊。 “是富岳大人喵。” 黑猫开心地卷起尾巴,嚼了没两下便将小鱼干咽了下去,看起来很是享受。 “他就隐藏在那边的树林深处,利用风属性查卡拉模糊了身影,连我都差点没有发现喵。” 鼬眯起眼睛。 【难怪之前感受到了一种莫名的压力,但又没有什么敌意……】 早在之前三人吃一起午餐时,鼬就有了些异样的感觉,因此借以上厕所为由来到角落,把视力极好的通灵猫叫了出来,让它在周围查探。 结果,和他的猜测也差不多。 毕竟他也很难想象,除了父亲,究竟还有谁会对他们三兄弟如此感兴趣(带土&绝:勿q)。 眼下,鼬还摸不清父亲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偷窥的。之前的事,他又看到了多少,听到了多少。 难道五岁开眼的义勇,就真值得他这样花心思关注吗? 如果他还知道了义勇拥有亲和度超高的水属性查克拉的事…… 鼬表情逐渐凝重起来,远非他这个年纪该有的模样。 父亲越是对义勇上心,义勇面临的危险也就越大,成为政变工具的可能性就越高。 因此,他必须去弄清楚父亲知道了多少;还有父亲现在仍留在这里,究竟还想要做什么。 “辛苦你了,回去帮我问大家好。” 鼬摸了摸小猫的头,解除了通灵术。 接着,他分出两个影分身,对第一个说道:“大名夫人那的任务就拜托你了。” “我明白了。你要小心。” 第一个分身瞬间消失在原地不见。 其实鼬此时早已无心任务,但大名夫人是重要的委托人,不能爽约。 鼬扭头看向第二个影分身:“止水可能在的位置你都清楚,请他过来的时候,让他注意我的信号。” “知道了。” 二号影分身掉头,全速往宇智波族地的方向跑去了。 鼬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尽管他不想用恶意来揣度自己的父亲,但这几年听到看到的事告诉他,一定要用最坏的打算,来预测一个宇智波族人的行为。 若是父亲真得知道了义勇的情况,而且打算利用他来对付村子—— 【那我只拜托止水动用那个术,让他改变心意了。】 对鼬而言,无论父亲让他做什么都好,但佐助和义勇,就是他的底线,不应该扯到这种事来。 哪怕是要和父亲撕破脸,他也要阻止这种事情发生。 两个分身彻底消失在视线中后,鼬这才悄悄返回四号演戏场,在猫咪留下的记号的树木下潜伏起来。 他开启写轮眼,终于在二十米之外的地方,看见了一个深绿色的幽影,父亲乃是利用风属性查克拉的颜色隐去身形,和周围的树叶完美融为一体。 找到目标后,鼬立刻挪开视线,以防被感应到。 【明明我已经离开了,父亲却还等待在这儿……】 【他到底在等什么呢?】 鼬眉头紧皱,高速运转的大脑中,作出了各种各样的猜测。 最后,他还是觉得应该待在这里,静待事情发生。毕竟,耐心是一个忍者最基本的素养。 五分钟后,寻找止水的影分身自行解除,相关记忆也一起跟着传了过来。 再过了一会儿后,鼬看到了身后树梢上的乌鸦,说明止水已经到达了附近,和他一样在暗处潜伏着。 任谁也想不到,宇智波一族天赋最强的几个族人,就这样做游戏似的,在四号演戏场中齐聚一堂。你盯着我,我盯着他,将忍者的基本技能·盯梢,发挥的淋漓尽致。 很快,一个小时过去了。 看到宇智波炎火出现在这个地方时,宇智波鼬一时拿不清,这是否也在父亲的预料之内。 如果是,了解自己此刻应该在执行任务的父亲,到底想让宇智波炎火做些什么呢? 引诱他来此的,是否就是父亲本人的计划呢? 虽然知道止水就在附近,但鼬的心中还是有些担忧佐助和义勇会受到伤害。 宇智波炎火还是个下忍时,就是个敢当众在烤肉q内涵火影大人老弱昏庸的火药桶,在族内也常常和族人发生矛盾,做出什么事都不是奇怪。 根据鼬收集到的情况,不久前,因为宇智波炎火过于追求个人表现,不屑与人合作,致使他没能通过上忍考核,还被水户门炎长老当场批评,成为木叶新晋上忍口中的笑料。 既然无法通过考核证明自己,他就把目光放在了族内那些实力有目共睹的年轻人身上,认为只要打败他们,就能证明自己拥有上忍的实力。 宇智波最为耀眼瞬身止水,和被止水承认的鼬,自然在他的名单之内。 鼬自认为正面作战比他稍有逊色,但却有很多种办法战而胜之。 可他也清楚,这种人就算打赢了他,也会无止尽地黏上来继续挑战,所以干脆就躲着,从此再也不去族内的训练场。 没想到,他居然找到这里来了。 但当鼬看到那个宇智波的下忍被义勇突然打倒的瞬间,他感到惊诧之余,也决定了一件事—— 不能再让父亲看下去了。 虽然不知道父亲知道多少,但绝对越少越好。 于是,他对着乌鸦,或者说止水的分身比了个手势—— 【他们就交给你了。】 他有信心用战术解决宇智波炎火那个坏脾气,但硬实力达标的止水,只会比他更快。 【如果父亲留下影分身,消灭他。】 传达完消息后,鼬变身成一个暗部忍者的模样,戴上义勇送的消灾面具,直接朝父亲的藏身之所丢出一只苦无,直来直去的那种,没有用上宇智波一族的投掷技巧。 那根苦无飞过去时,毫无意外地被两根手指夹住了,成功地引起了宇智波富岳的注意。 那颗瞳力远在鼬之上的写轮眼警惕地看向他时,鼬只觉得自己膝盖后面的静脉像是爬满了蜘蛛,他差点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 太强了! 这就是父亲的敌人面对他的感觉吗? 还有这瞳力的差距—— 【难道说,父亲和止水,拥有一样的眼睛?】 这个念头一闪而逝。 鼬在陷入恍惚的瞬间便回过神来,身形极速远遁,离开四号练习场后,他继续朝着木叶的外围冲去,但很快就被速度更胜一筹的父亲给赶了上来,被一排齐射而出的苦无挡住了去路。 如此近的距离下,他没指望自己的变身术能瞒过父亲的写轮眼,于是立刻变回原样。 “父亲。” 鼬回身摘下面具,微微弯腰行礼。 虽然他的态度恭敬,但脸色却很阴沉。 秘密被拆穿的富岳表情也好不到哪去——就在刚刚,他留下的影分身,也被人无声无息地消灭了。 而他,大概能猜到是谁做的。 “佐助和义勇那边,我已经安排好了。” 鼬冷静地说道:“接下来,我希望能和您来一场,父子间的谈话。” 紧张的气氛在两人之间蔓延开来。 难道说,这对从两年前开始就貌合神离的父子,终于要向对方摊牌了吗? …… 与此同时,另一边。 【怎么回事?】 这是除了义勇之外,在场所有宇智波人脑中共同的想法。 看着那个倒在地上,双目紧闭的族人,他们觉得自己是不是眼睛坏掉了。 其中佐助看得最为清楚,因此也最不可置信。 那个拿着绳子的年轻族人朝他们走过来时,可能是被义勇的年龄迷惑到了,没有任何警惕的意思,因此被义勇一掌直接拍在了胸骨下方。 那个位置,和他岔气时,义勇攻击的地方并无二致,只是结果截然不同。 他居然,直接,晕了过去? 一个带着护额的下忍,被义勇干干脆脆地一拳打晕了? 【这得多大的力气?】 佐助明明以为自己已经足够高估弟弟了,但他发现自己又错了,甚至还有点儿后怕。 他晚上睡觉的时候经常抢义勇的被子来着。 不过,此刻来不及询问,也没时间嫉妒,他左手摸向屁股后面的忍具包,右手持苦无和义勇并肩而立。 虽然不知道哥哥什么时候能回来,以及为什么没有像往常那样留下影分身…… 但他决定和义勇一样共同对敌,绝对不能给传授他技巧的鼬丢脸。 场中另外站着的的三人彼此交换眼神,眸子里再没了之前的松懈。 “不愧是族长的儿子,这么小就营养过剩了吗?” 宇智波炎火扬了扬眉毛,不无惋惜地说道:“明明有这么强壮的身体素质,却拒绝为一族效力,还说出那么一大串的道理……真是对这身天赋的浪费。 “看来,族长对你还是太过溺爱了……” 宇智波富岳若是在此,真想大喊冤枉。 “与其在乎我的身体,你更应该在乎这个族人的状况才对。” 义勇面无表情地反诘道:“凭你对待他的态度就不难看出,要是你成了带队上忍,恐怕下属会很快死去。村子里一定是考虑到了这一点,才没让你成为上忍把。” 身为柱的他,自然也是有自己的下属的。但为了避免下属牺牲,他一向是独自完成负责区域的所有猎鬼行动。 并不是他觉得自己有多厉害,能够大包大揽,而因为是看到别人被鬼杀死,义勇会比自己受伤还要痛苦。 但忍者是否也有同样的感受呢? 他不得而知。 但以宇智波的作风,大多数人即便有,也绝不会承认的。 “牙尖嘴利的小鬼!” 宇智波炎火再一次被戳到了痛处,牙齿紧紧咬在一起,恨不得给义勇一发贴脸的豪火球。 “被一个六岁不到的小鬼放倒了,这种人还有必要被我在意吗?” 他扫了一眼那倒地的下忍,再结合自己之前被人嘲笑的经历,作出了相当残酷的判决。 “他的忍者生涯也就到此为止了,这件事的屈辱,会伴随他的一生!” 【当然,要是受刺激进一步开眼,就是另一回事了。】 听到他这样说,剩下的两个下忍不自觉打了个冷战。 “今天的事我和佐助不会说出去,他的名誉也不会受损。” 义勇的话让他们微微动容,这种战绩居然也有人不当一回事吗? 换成他们,大概会当成一辈子的谈资吧。 “走开吧,不要再打扰我们。” 他盯着宇智波炎火的眼睛,认真地帮对方分析道:“而且就算鼬愿意跟你交手,以你那冲动简单的大脑,也绝不是他的对手,反而还会连累这几个族人和你一起落败。你们既然把失败当做耻辱,就不要再自取其辱了。” 【哎呀!】 林中观察的止水一掌拍在了自己的额头上。 【我怎么忘了,义勇说的话越长越气人啊。】 原本他都以为自己不用出现了。 可这下可好,矛盾却突然被激化了! 除了要被气炸了的宇智波炎火外,其余还清醒的两个人面面相觑,一时弄不清那个面瘫的小鬼究竟是想要息事宁人还是要激怒他们,但一种名为困惑的情绪,还是和恼怒的心同时燃烧起来。 尤其是宇智波炎火,被三番两次地语言攻击,已经彻底失去了对小孩子的该有忍耐。 “抓起来!把他们抓起来!我要把那小鬼吊起来,把他的嘴巴缝住!” 他用最后一丝理智抑制住了亲自动手的冲动,怒气冲冲大声喊道:“你们两个,拿出点真本事来啊,不然就去给村子里的上忍打下手吧!” “是!” 这两个下忍,和刚才那个被打晕的一样,都是今年的忍校毕业生。 毕业后,他们拒绝了村子的分配,打算按照家里的意思,等宇智波炎火成为带队上忍后,直接做他的下属,以免被村子里对宇智波有偏见的上忍针对。 因此就算他们心里不愿意以大欺小,可上司的指令,还是要认真完成的。 尤其是这两个小孩,还有一定危险的情况下。 “一人一个。” 两个下忍对视一眼便分配了任务,分别朝着义勇和佐助迎了上去。 【说不通吗?】 义勇表情有些茫然。 他明明觉得自己都为对方做好分析了,为什么他们还是要纠缠不清,甚至还一副怒气冲冲的样子。 该生气的,明明就是被打扰了午休的他好不好。 和极力避免冲突的义勇不同,佐助却是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让你们也看看我的厉害。” 终于有机会实战,让佐助兴奋不已。 他小巧的左手向前挥出,三发手里剑以不同的方向划出三道弧形轨迹,朝着自己面前那人射去。 这正是他早上学习的内容,没想到这么快就能用到。 【用宇智波的手里剑术对付宇智波吗?这可不怎么聪明啊。】 宇智波炎火和暗中观察的止水同时想道。 后者的指缝中也夹着几枚手里剑以防万一,之所以没有动手,是因为他想看看鼬的两个弟弟,到底是什么样的水平,才能让富岳族长连班都不上了,在这里暗中监视。 反正这个距离,以他的瞬身术水平,足以制止任何意外发生。 果然,佐助刚入门的弧形手里剑术,或许能让平民忍者有些许慌张,但对付宇智波却有班门弄斧之嫌。 “小鬼,你刚入门的东西,我早就会了啊!” 那下忍右手扬起,只投出一枚手里剑,却精准无误地将正中的那枚手里剑打偏。后者偏转后弹向一边,又连着最右边的那枚手里剑一起落下。 而最后一枚,则被这名下忍用苦无打飞。 他轻轻一跃跳到一旁的树上,打开一勾玉写轮眼,左右开弓扔出六枚高速旋转的手里剑,朝着佐助的周身飞来。 “这是回礼!” 看着距离自己越来越近的锐利边角,佐助面如死灰,认为自己今天恐怕不死也要重伤。 但若是他拥有写轮眼就能看到,那几颗手里剑的目标并不是他的身体,而是他的身后位置。 而手里剑上绑着的那几根透明丝线,才是这一招真正的主角。 毕竟,下忍被指派的任务,并不是把族长的儿子杀掉,而是要把他制服。 因此宇智波的术中,没有比这一招更合适的了。 【操·手里剑术吗?】 暗中观察的止水赞许地点了点头,“有鼬七岁时候的水准了,是个是很不错的后辈呢。” 就在佐助因为不清楚情况,已经开始自己思考遗言时,另一个下忍却选择和义勇短兵相接。 一把带鞘的忍刀朝着义勇头顶削来,但却被义勇以毫厘差距躲避。 他没有用写轮眼也没有用通透世界,因为这个下忍的速度远远没到那个水平,只靠他多年杀鬼养成的反应就可以轻松躲避。 趁对方露出空档,义勇打算像对付刚才那个下忍一样,一击将其放倒,但因为前车之签,他这回收了些力。 “嘭!” 一声闷响传出,义勇的掌根撞在那下忍的剑突位置。 但想象中,下忍直接倒地的情况没有发生。他脸色苍白,捂着肚子后退两步,眼中满是后怕。 义勇皱了皱眉,疑惑地用出通透世界,这才发现对方的腹部表面,覆盖着一层查克拉,充当了保护膜的作用,只是已经被他打散,正在快速消退。 至于原理,想来应该和之前使用试纸时,把查克拉导向手部穴位差不多,只是多了一个把查克拉辐射到穴位周围肌肉和皮肤组织的过程。 这个下忍能在被击中的一瞬间完成这一整套流程,已经算是极为优秀了。 不过,尽管他用查克拉覆盖体表阻挡了部分力道,此刻腹中还是一片翻涌,额头上的汗接连不断地涌了出来。 【痛痛痛痛痛痛痛死了!】 【再被他打一下我就要吐出来了!】 正当他忍痛思考着,该如何对付眼前这小鬼时,佐助发出的绝望尖叫引起了义勇的注意。 义勇连忙转身,一把抓住在佐助身后聚拢的六条丝线狠狠一拽,直接将树上那个压根没反应过来的下忍扯了下来。 【他能看到?】 刚准备出手的宇智波止水眼睛睁大。 鼬的分身找到他时,已经简单告诉了他从昨晚到今天的事,义勇开眼自然也在其中。 但刚刚义勇随手就抓住那些比鱼线还要细的透明丝线时,压根就没有用写轮眼啊。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而且就算他能看到,又怎么能跟上那些线条的移动速度,精准无比将他们抓在手中呢? 可他的疑惑很快就被新的冲击给替代了。 就在义勇转头给佐助帮忙时,另一名下忍终于找到了机会,端起手中的连鞘忍刀朝义勇的背心刺去。 “小鬼,和忍者作战的时候也敢分心吗?” 这么大的力道,若是直接用忍刀的刀刃捅,连一堵墙都能直接突破。 在这个下忍想来,这个小鬼就算身体再强,多半也会被打伤,因此已觉胜利在望。 然而—— 义勇及时回身,探出左手食指,迅捷无比地戳在忍刀的尖端。 “水之呼吸·七之型·雫波纹突刺。” 这是纯粹只用身体力量施展的雫波纹突刺!也是水之呼所有剑型中,起手最快的剑型。 下一刻,那被义勇手指击中的刀鞘居然直接崩裂,在半空中爆碎成一个波纹状的圆圈,接着才变成一块块碎片从空中落下。 那下忍只觉得一股强烈的震荡从刀身上传递过来,不由自主地放开刀柄,但手上传来的阵痛还在继续。 义勇伸手一抓,握住忍刀,干脆利落地将右手握住的六根丝线直接斩断,那六颗手里剑也落在地下。 而这还没完。 之前持刀的下忍还没反应过来,义勇已经再次反身,用刀柄砸在了他的颈部,前者顿时陷入昏厥。 而剩下那个被拽下术来的宇智波下忍,见义勇面无表情地朝他看来,表情变得无比紧张,只想和对方保持距离。 “火遁·凤仙火之术!” 他鼓起腮帮,手下迅速结出几个印,从口中吐出十几朵巴掌大的火焰。 这些火焰,以不输给手里剑的速度,呈弧形朝义勇咬去。 然而义勇面对这红攻击浑然不惧,一把将佐助从原地推开后,脚下猛地踏地,身体高高跃至半空,宛如一只起跳的飞鱼从一道道一道道凤仙火上越过,手中的忍刀看起来,好像要直接向那下忍脖子上砍去。 “不要!” 那下忍绝望之际大喊一声,义勇顿时扔刀抬手,在落地的瞬间一掌水平削出,砍中了那下忍的腹部。 “水之呼吸·一之型·水面斩击。” “嘭”的一声,这下忍被巨力砸进一旁的土流壁中,被一片尘土埋了起来。 至此,十五秒不到,两个下忍先后昏厥,要么双眼翻白,要么有如蚊香,总之短时间内,是不可能站起来了。 林中,亲眼目睹这一切的宇智波止水嘴巴微张,都不知道一会儿要如何跟鼬转达。 宇智波佐助更是彻底麻木,使劲掐了掐自己的脸,居然都没觉得痛。 【果然,是幻觉吧……】 而宇智波炎火,则有些不知所措。 第一个下忍被放倒,是因为压根没有警惕性,所以还算是情有可原。 但剩下两人,已经做了当前他们在不下杀手情况下所能用的一切手段—— 理论上需要中忍才能学会的c级忍术都用了啊,却连个伤口都没能给那两个小鬼留下。 老实讲,就算宇智波鼬现在出现,被他打败,他也绝得自己没脸说什么赢了的话。 至少在培养“手下”这方面,自己差的太远了。 况且,若是还没上学的弟弟都在这么夸张,那比这小鬼还大五岁的宇智波鼬…… “结束了。” 义勇将三个下忍抓起来放成一排,“带他们离开吧,这样的战斗毫无意义。” 【胜利了不会有任何喜悦感,反而因为担心他们的伤势而产生内疚。】 毕竟,在义勇眼里,这些人还都是孩子罢了。 宇智波炎火没有说话,他看着三个手下的模样,心中充满了屈辱感和恼火,但也明白他们中至少有两个已经尽力了。 就算只凭身体素质,这面瘫小鬼的实力,也远远超过下忍能应付的水平。 【算了,先带他们回去治伤吧。】 【已经没脸待下去了。】 【但还是有些不爽。】 “小鬼,你叫宇智波义勇是吧?” 宇智波炎火一个肩膀扛起一个下忍,左手还提起一个,看着义勇那幽深的目光挑了挑眉。 “你真得连查克拉提取都没学过吗?” “今天刚学的。”义勇实话实说。 “没学忍术吗?” 宇智波炎火又问,不知是在打什么主意。 “不想学。” 义勇摇了摇头。 虽然他不想学习宇智波的术,但因为战斗时开启了【通透世界】,却意外地把凤仙火之术的结印方式和查克拉流动的脉络、穴位看了个清清楚楚…… “哦。” 宇智波炎火突然坏笑着点了点头,“那你肯定也没学会,怎么解除幻术吧?” “没……” 义勇一句话还没说完,便看到宇智波炎火眼中的写轮眼转了一圈,整个身体顿时陷入呆滞状态,一动不动,脸色突然变得无比惨白。 “义勇!”佐助连忙赶了过来,“义勇你怎么了?!” 但任凭他大呼小叫,义勇都只是脸色难看地盯着前方,不一会居然流出泪来。 “你做了什么?!” 佐助转过头,怒视着宇智波炎火,“你把义勇怎么了?” “奈落见之术,一个小小的d级幻术,能让他看到心中最恐惧的东西。” 宇智波炎火答道,“看这表情,估计是看到被族长打屁股了吧。 “这只是一个小小的见面礼,不会有什么后遗症。等宇智波鼬回来了,自然会帮他解开的。” 他伸出脚将拦住他去路的佐助绊倒,语带挑衅地说道:“告诉鼬,欢迎来找我为他为弟弟报仇。” 说完,他便带着三个属下,从两排土流壁的中间穿过,扬长而去。 在他想来,用这种低级的幻术,既没有对那小鬼造成实质上的伤害,又能激怒宇智波鼬和他交手,简直是一箭双雕。 然而,走出大约二十步后,他听见了佐助有些惊喜的嗓音。 “义勇,你醒了吗?” 【开什么玩笑?】 宇智波炎火猛地转头,却发现那个叫义勇的孩子的确已经不在原地。 义勇弯下腰,捡起了之前被扔在地上的忍刀,猛地转头朝他所在的方向看了过来。一双颜色微微有些异样的一勾玉写轮眼,盛满怒火地死死盯着他,就像看见自己的杀父仇人似的。 【写轮眼?】 这一刻,宇智波炎火明白了,宇智波义勇现在的模样,并没有走出幻术。 只是那个让他感到恐惧的事物,刚好也是要被他想要杀死的事物。 【不会是想跟我动手——】 “水之呼吸……” 义勇的手部发出阵阵蓝色荧光,不远处的人工湖中水花猛地涌起,里面的湖水仿佛受到了召唤一般卷成一条长长的扭曲涡流,直到里面所有的水都被抽干。 “十之型……” 义勇身体微微低伏,似乎做好了突进的准备! 而那常常的涡流像是被无形的手雕刻揉捏一般,拥有了大致的形状。 一条长约五十米的冰蓝色水龙,就这样盘踞在义勇身后,并还在不断地壮大! 【喂喂喂喂喂,这凭空出现的水龙弹是怎么回事啊!】 宇智波炎火冷汗直流,匆忙将身上的三个“累赘”甩飞到一旁,双手如同翻花蝶一般的飞速结印。 “土遁·多重土流壁!” 随着他结印结束,本就在场地中的数十面小型土流壁开始在地面上平移堆叠,在他面前形成了一座三米多厚的宽阔壁垒! 而陆陆续续同样大小的土流壁,也像是排列好的书架一般拔地而起,将宇智波炎火和富冈义勇之间的空间完全覆盖。 就在最后一块大型土流壁升起的同时,义勇身后的那条水龙已彻底成型,两眼中突然闪烁精光,仰起头来,发出一声响彻云霄的龙吟。 “生生流转!” 随即,那条水龙和义勇的身体一齐,以不可阻挡的恐怖威势,向前方发出了决绝的冲击! 第一块巨型土流壁,随着他的一次转身,被龙头撞碎,当成化成数以千计的土块! 而和b级忍术水遁·水龙弹不同的是—— 十之型·生生流转的每一次转身回环,都会加强下一次的攻击力,一次更比一次强! 这些理应克制水遁的土流壁,根本无法抑制这条还会继续成长的蓝色长龙。 它最终,会咬向义勇想要杀死的那个家伙的身体! 第十章 告一段落 奈落,是佛家术语,意思是“无间地狱”。 在无法确定是否真存在“地狱”的情况下,奈落在日常用语中更多指代的,无非是一个人最不想经历场景。 而d级幻术·奈落见之术,则能让那些避之不及的场景,非常生动的出现在人眼前。 换句话说,这个术的威力,取决于个体自身的恐惧究竟有多么强烈。 宇智波炎火借助写轮眼对义勇使用了这个加强过的术后,将义勇完全带进了那个最为恐怖的幻觉中,也让他完全忘记了自己如今的身份。 …… “纹次郎(炭治郎)!那是中分小褂啊,你不认识他了吗?” 义勇被吸收了鬼舞辻无惨细胞的炭治郎一击打飞,利爪撕裂了他的血肉,但那并非是他痛苦的来源。 【明明已经胜利了,明明已经杀死了鬼舞辻……】 【为什么炭治郎会变成鬼,还克服了阳光呢——】 义勇单膝跪在地上,倒拄刀刃支撑着身体,眼神绝望地看着四周。 遍地鬼杀队队员的残肢断臂旁,悲鸣屿行冥低垂头颅,坐在被他的身躯撞碎的墙壁中。 伊黑小巴内怀抱着甘露寺蜜璃一动不动,已经停止了呼吸。 不死川实弥虽然活着,但从他身边隐部众惊慌失措的表情动作来看,恐怕情况也好不到哪儿去。 【柱里唯一能动的,就只剩下我了。】 【已经……再没有能够战胜他的人了!】 富冈义勇身为柱的心,动摇了。 这时,那个上去阻止炭治郎的猪头少年被一根粗壮的骨骼锁链锁链缠住咽喉,猛地砸向地面—— 他就在那对残忍的、恐怖的血红色竖瞳注视下,被一下接一下的砸成肉泥,只剩下空空如也的猪头套被甩飞出来,血淋淋地滚到义勇身边,已不再是之前的形状。 “吼!!!!!” 长着獠牙的炭治郎像野兽一样四脚着地,仰天长啸,巨大的冲击波将周围的尸体清扫一空,无数冰凉、温热、滚烫的血液粘在了义勇麻木的脸上。 炭治郎带着无情地面孔朝向义勇,似乎已经决定了下一个击杀目标。 【真得什么都忘记了吗?炭治郎……】 富冈义勇悲从心来,身体在那双眼睛地注视下根本无法动弹。 他失去了一条手臂,另一只手已经握不住武器,全身上下多处骨折,加之失血过多,连站起来都无法做到。 他仿佛回到了多年前的那个晚上,只能无助地张着嘴巴,目睹手染鲜血的师弟,带着呛鼻的血气和无意义的咕哝声,以爬行的姿态往自己这边走来。 【结束了吗?】 富冈义勇闭上眼睛。 【我真是没用啊,对不起了……主公、师父,祢豆子,还有已经牺牲的大家。】 【像我这样的软弱的人,果然没有资格,成为柱啊。】 就在他准备迎接自己的死亡时,一声声呼喊从四周响起。 “保护水柱!保护水柱!” 是村田和其他幸存的队员的声音。 义勇重新睁开眼睛。 “不能让水柱被炭治郎杀死!” “挡住炭治郎!水柱大人,是我们最后的希望了!” “快拦住他!” 仅存的十几个队员立刻脱离了刚刚得到救治的伤员,拾起最近的日轮刀,朝着富冈义勇的方向疾行而来。 “水之呼吸·一之型·水面斩击!” “风之呼吸·三之型·晴岚风树!” 他们没有一个是炭治郎的一合之敌,轻轻松松便被撕开了喉咙,扯断脊椎,被当成垃圾一样扔得满地都是。 富冈义勇看到,这十几个普通队员全部死去后,连呼吸法都不会的隐部众又冲了上,来替他挡住疯狂的炭治郎。 剩下的几个人架住他的胳膊,把他拖进了一个不容易被发现的角落,又返回了战场。。 其中一个隐部众留下,她摘下面具,居然露出了茑子(富冈茑子)姐姐的面孔。 “义勇,义勇,听得见吗?” 姐姐用温柔的眼神看着他,一如记忆中的模样。 “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一动不动呢?” “还能听懂我说话吗义勇?” “义勇,现在鬼杀队里能够打败炭治郎的只有你了,快点动起来——” 她话音未落,森白的影子从战场那边飞蹿过来,一根狰狞的尖锐骨骼扎穿了姐姐的心脏。 可富冈义勇仍然说不出话来。 他流出眼泪,却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在这里看着这熟悉的场景再次发生。 “义勇……” 姐姐温暖的手陡然变得冰凉,沿着他的脸颊向下滑落,“一定要活下去。” 那截长长的骨刺像蝎子的尾巴一样,拽着姐姐断气的身体后退。 脚步声响了起来,从容且不迫,甚至有点悠闲。 不知何时,炭治郎已经恢复了直立行走,但他却穿着鬼舞辻无惨的黑色西装,戴着那顶花里胡哨的礼帽,脸上挂着轻佻的笑容。 他揽住茑子姐姐扛在右肩,左手和左肩上,还各有一具尸体。 义勇睁大了眼睛,疲惫的而身体被更深的恐惧所笼罩。 剩下的两个人是锖兔,还有祢豆子。 他们毫无血色的脸上写满了失望,仿佛是在谴责义勇一般。 就连他们,也都被鬼化的炭治郎,残忍的杀害了。 “干嘛露出这副表情呢?” 炭治郎居高临下地看着义勇,用鬼舞辻无惨的声线说道:“我早就说过了,猎鬼人脑子都有问题,居然会想要对付我。” 他用沾着茑子姐姐血液的骨头擦去义勇脸上的泪水,留下一道红色的痕迹。 “把我当成洪水、地震、火山爆发不就好了吗?难道会有人妄想要报复天灾吗?” “明明只要换一种方式思考,就能很轻松的活下去,找份零工好好生活一点也不难。” “结果现在怎么样?你除了自己的性命之外,已经什么都不剩了。几乎所有重要的事物,所有你认识的人,都已经成为了泡影。老实说,看到你这么痛苦,我都不忍心杀你了。” 说到这儿,炭治郎顿了顿,似乎想到了什么,咧出一个非常邪恶的笑容。 “哦,我忘记,还有一个对你很重要的人,好像还活着。” 义勇的心跳停止了一瞬,他知道炭治郎所说的那人是谁。 【是鳞泷师父!】 “哎呀。” 鬼化的炭治郎猩红地眼睛,若有深意地瞄了眼锖兔和祢豆子的尸体。 “当年没有送拜师礼,如今刚好补上呢。他老人家看到这两件礼物,一定会很高兴的,毕竟我和他们,都是鳞泷师父最关心的孩子呢。” 说着,他转过身,朝着太阳升起的方向迈出步子。那里是狭雾山的方向。 “当然,我会告诉他,送这礼物,还多亏了你的帮助。 “就这样活下去吧,富冈义勇。 “永远被更强的人保护,永远都能在战斗中生还,明明是最幸运的那个,却偏偏要带着那张最不幸的脸生存着。 “就这样吧。你就和我一起,永远永远地活下去吧!” 【炭治郎!】 义勇惊愕地看着炭治郎越走越远,心中发出了悲戚地呼喊。 【求求你!醒过来吧!】 【求求你!杀了我!不要去打扰鳞泷师父!】 炭治郎似乎若有所感,微微回过头来。 可这一次,义勇看清楚了,那已经不是炭治郎的脸,而是得意洋洋的鬼舞辻无惨本人! 他露出一个嘲笑的表情,带着三具尸体继续前进。 【是那家伙!是那家伙!】 【没错,如果是温柔的炭治郎,怎么可能做出这些事情呢?!】 【这个该死的祸害!】 富冈义勇双目圆睁,暴怒的火焰冲向他的四肢百骸,帮他夺回了这具残躯的控制权。 他死死地盯着鬼舞辻无惨的背影,口鼻像是工厂的烟囱似的,涌出无穷无尽的白色烟气。 【绝对不能,让他伤害鳞泷师父。】 他走到村田被扯断的胳膊旁,将他那只握刀的手臂接在了自己断掉的手臂上,而且反常的成功了(因为是幻境里)。 【绝不能,让他再次夺走锖兔、姐姐,还有炭治郎和祢豆子——】 【他们,都是我的家人啊!】 村田的蓝色日轮刀似乎感应到了他的决心,顿时涌出了汹涌的水花。 它和义勇一样渴望着,哪怕耗尽自身的全部力气和生机,也要对着二十米外的敌人,发出最后一击。 “水之呼吸·十之型……” 鬼舞辻无惨似乎有所感应,惊讶地转过身子。 “还有力气吗?” 他一把将身上的三具尸体抛了出去,让义勇的怒火更盛一分。 “那我就陪你玩玩吧!” 随着他双手做出一系列奇怪的动作,周围的建筑轰轰倒塌,拦在了二人之间。 而沿途的鬼杀队员的遗体,被再次作践,幻想中的惨叫声,将义勇的眼睛彻底染成血色。 “生生流转!” 伴随着一声恐怖的龙吟,狰狞的水龙宛如疾行的火车,朝着挡路的建筑横冲而去。 义勇从未感到过自己竟然如此强大,他旋转身体恢复刀刃,那水龙便扫出巨尾,将面前的障碍轰成大大小小的碎块。 而每次回旋身体,这水龙的吼声还会更大,身体也会更加凝实,两只空洞的眼睛逐渐发亮,似乎有活生生的灵魂寄居其中。 一道、两道、三道、四道、五道墙壁—— 一道比一道摧毁的更为彻底,尤其是最后一道三米多厚的废墟,直接被龙头撞成齑粉! 鬼舞辻无惨的眼中,终于露出了恐惧! 他突然高高跃起,想要避开龙头的巨口,但义勇怎么可能放过他! 他双脚猛地踏碎地面,蓝色的剑刃和龙头一起飞上半空,那张被人称为为面瘫的脸上,露出了比鬼还要残忍的表情! 鬼舞辻无惨焦急之中,双手摆出各种动作,口吐一大团火焰,但却被水花瞬间熄灭,那些升腾的蒸汽根本无济于事。 义勇最后一次转身,巨龙张开大嘴,眼见就要将那恶敌当场轰杀致死时—— 东方的太阳忽然变成了十数个。 每一个太阳都变得通红,都长出了奇怪的勾玉图案,并缓缓转动。 下一刻,宇智波义勇清醒了过来。 他此刻正在“飞翔”在半空之中,却被六七个睁着三勾玉写轮眼的止水包围。 【我在做什么?!】 义勇来不及思考,也不太清楚刚刚到底怎么回事,但他清楚止水是朋友,因此连忙消退了凝聚在手部的查克拉,顺便止住剑势,但嘴边却溢出血来。 那头五十多米长的水龙,顿时化作漫天飞射的雨滴浇灌树木,而义勇也因为临时变招彻底脱力,朝地面坠去。 半空之中,所有拦住他的止水都瞬间消失不见。 在义勇即将与地面接触时,宇智波止水的本体突然出现在正下方,刚好将他抱在怀里。 而那边险死还生的宇智波炎火,则满头大汗地颓坐在地上。 连续使用了大型土遁和好几次火遁·豪火球之后,他的查克拉几乎都要用光了。 可能够拐弯,还能保护施术者的水龙弹,他还从未见过,奈何人在半空中,连替身术都来不及用。 尤其是最后对方看向他的表情,那股浓浓的厌恶和仇恨,让他忍不住心惊胆战。 【那小鬼最害怕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可他还没缓过神来,宇智波止水便放下义勇,一个瞬身来到他的面前。 “抱歉了,不能让你记得这些喔。” 止水盯着宇智波炎火的双眸,左眼中的三勾玉转了足足五六圈,直到有了要变形的趋势,这才成功让宇智波炎火一头栽了过去。 只是修改了一些他记忆中的小细节而已,用不着动用万花筒的术,简化的幻术就已经足够用了。 等宇智波炎火醒来,会忘记义勇拥有写轮眼的事,还会把水龙弹当成是止水的杰作。 只要他的瞳力无法超过止水,原本的记忆就无法复苏。 做完这一切后,止水又瞬身回到了宇智波义勇身边。 “小义勇,你这回可真是让我刮目相看。” 止水小心翼翼地把义勇手中的忍刀取走,远远地扔了出去,然后才指了指他的身后,“当然,等会儿我的善后工作可就不好做啊。” 义勇转过头去,眼睛不可置信地睁大。 原本整整齐齐的演戏场中心地带,已然成了一片泥泞的废墟。 两米多宽的弧形坑道贯串了足足二三十米的距离,演习场像是被巨大的犁给刨了似的,更不要说周围破碎的石块…… “这是,我做的吗?” 他哑声问道。 他看到佐助正瘫坐在那条坑道的对面,大口大口地呼吸着,仿佛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只是义勇现在已经力竭,没有多余的力气走过去安慰他了。 “呀,你完全忘记了吗?” 止水拍了拍义勇的肩膀,“你可是正面击败了一个准上忍呢。第一天练习提取查克拉就做到这一步,你真得很厉害哦。” 【虽然我觉得也不会有其他人能做到了。】 他仔细观察着义勇的脸,心中充满了好奇。 他想知道,那比水龙弹还要难缠的水遁究竟是怎么回事? 躲不掉的、威力不断强化的水龙,还能带着施术者一起前进,甚至伴随体术随意改变攻击方向,说是a级忍术也不为吧。 速度先不谈,但起码看起来比卡卡西前辈的雷切要壮观不少。 最重要的是,这个术也不用结印啊! 还有义勇那劈碎大型土流壁的凌厉刀术,难道是在厨房切菜就能培养出来的吗? 自认为已经见过不少奇怪事情的止水,今天着实是义勇的表现惊到了,可惜鼬不在这里,不然就能看到他的表情了。 没见那边的佐助已经被吓傻了吗? 【真应该用相机给他拍下来,长大再拿给他看看……】 义勇对止水的夸奖毫无感觉,反而情绪低落地垂下脑袋。 【若是那时候,我有这样的力量就好了。】 他看向自己又痛又烫的右手,知道自己是在幻术状态中,下意识像之前那个下忍一样,调动查克拉覆盖了手部穴道附近的肌肉,所以才能造成这么大的破坏。 至于那把忍刀,只是充数的而已。 这力量虽然令他惊讶,但来得太晚了。 而另一件让他烦恼的事,是自己刚刚居然失去控制,差点杀了那个孩子。 “其余三个呢?” 扫了一眼那边呼呼大睡的宇智波炎火,义勇这才想起另外三个宇智波下忍的事情。 这么大的动静,要是把他们三个波及了…… “你这孩子也太善良了,给他们点教训不好吗?以后就不会来烦你们了。” 宇智波止水见义勇脸色越来越白,连忙指了指那边整整齐齐挂在树上的三个人,“放心吧,都没事。目前在场伤势最严重的,反而是你了。” 他脸色稍微认真了一点儿对义勇说道:“记住,以后绝对不能一次性用光自己的查克拉和体力。否则会死的。” 义勇感应了一下自己的体内,果然如止水所说。 早上提炼的查克拉已经彻底耗尽了,但未被转化的【体力】还有剩余,但也不多,到达危险的边缘了。 看来这么大威力的生生流转,也是有代价的。 “我知道了。” 义勇扶着他的肩膀站了起来,“带我去找佐助吧。” “不用了,有人会带他过来的。” 止水话音刚落,义勇就看到鼬的身影出现在佐助身边。 鼬先是不知所措地看了眼狼藉的地面,眼中闪过一丝惊讶,然后问了佐助一个问题,但佐助只是脸色难看地盯着前方。 看来是被吓坏了。 没办法,鼬只好把他背在身上,朝义勇和止水走了过来。 看到鼬那询问的表情,止水轻轻摇了摇头说道:“先去把这两个孩子送回家吧。等会儿我们收拾这里的时候再说。” 鼬扫了一眼义勇肿胀的右手,知道止水说的没错,得先去治伤。 他分出两个影分身来,一个作为止水的“帮手”,另一个背起了义勇。 接着鼬的本体对冲止水感激地点了点头,就带着义勇而佐助兄弟两离开了。 而影分身,则来到止水身边,听他说起刚刚的事情来。 …… 三兄弟——加上分身就是四兄弟了——一路上都没有说话。 鼬感觉得到佐助浑身冰凉,而义勇则是肉眼可见的精疲力尽。可惜,止水那边的分身还没有解除,他也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有些事情他能猜到。 刚刚那声龙吟还有地上的痕迹,应该是水龙弹造成的。 但止水没有水属性查克拉。 宇智波炎火作为可能会带来麻烦的潜在敌人,他的情况鼬也清楚,同样不具备释放大型水遁忍术的资格。 那么唯一可能的答案…… 宇智波鼬叹了口气。 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一桩桩一件件,都让他这个少年郎觉得十分棘手。 所幸的是,父亲那边知道的倒是不多。 他是在三兄弟开始吃午饭时才潜伏在那里的,让族内的上忍把宇智波炎火引过来,是想让借那个坏脾气让两个弟弟吃稍微些苦头,好激发义勇学习忍术的动力。 毕竟有几个小孩能容忍自己被人欺负?就算义勇不把自己当回事,那看到佐助被人欺负呢? 在父亲看来,这一招虽然卑鄙了些,已经是比较好的选择了,否则就只能和族内的上忍一起想办法,到时候义勇就真正失去了自由。 鼬想了想后,决定和父亲之间达成了协议,两边各退一步。 第一,父亲对族人隐瞒义勇开眼的事。 第二,而鼬会循循善诱义勇学习忍术,尤其是让义勇答应去忍者学校上学。 第三,鼬答应了父亲,参加下个月的中忍考试,并且之后按照父亲的安排加入暗部,成为宇智波安插在火影的间谍。 但他万万想不到的是,村子里的高层也有完全一样的想法。 回到家后,他把佐助和义勇背到房间,让他们先休息一会,自己则亲自去找一个相熟的医疗忍者来给义勇治疗——今天用了太多次影分身,已经没有多少查克拉了。 空旷的房间内,只剩下佐助和义勇两个人。相似的脸,相似的表情。 良久,还是义勇向佐助伸出手去。他觉得任哪家的小孩看到那种场景都会被吓坏,最好还是像安抚祢豆子那样安抚一下对方。 他没想到的是,佐助却扭过身子,率先给了他一个结实的拥抱。 “义勇,从今以后,我绝不会再让你流眼泪了。” 他记得小人书里描写一个将军的话。 如果一个你认为绝对不会哭泣的人,突然哭的那么绝望,那一定是遭遇了非常大的痛苦。 比起义勇表现出的力量,那行眼泪对佐助而言才更为震撼。 义勇愣了愣,用没受伤的那只手环住了佐助的肩膀,什么也没说。 第十一章 暴涨的炎呼解析度 第二天一早,佐助迷迷糊糊的醒来,揉了揉眼睛才惊讶地注意到—— 【这不是我和义勇的房间。】 他往两边看了看,发现自己右边睡着哥哥,左边则是双包胎弟弟,简直不要太幸福了。 而且他们三个,居然都在鼬的房间里。 【对了……】 佐助有些模糊地记忆。 昨晚自己似乎被人单手夹住转移到了这里。只是因为他太瞌睡了,还以为自己做了个梦,就没有在意。 【是哥哥把我抱过来的吗?】 佐助的脸上浮起两朵红云,毕竟他是夹在中间的那个嘛,说明比起义勇,哥哥果然还是更喜欢他一点! 好耶! 【要是能一直这样下去,妈妈也不管的话就更好了。】 佐助完全想叉了。 一旁的义勇,因为佐助捂着脸滚来滚去的动静睁开眼睛,神秘的声音也如期在他脑中响起。 【与宇智波鼬近距离相处8小时。炎之呼吸解析度+0.06%;风之呼吸解析度+0.02%;月之呼吸解析度+0.004%。】 【与宇智波佐助近距离相处10小时。炎之呼吸解析度+0.07%;雷之呼吸解析度+0.03%。】 虽然旁人看不出,但义勇脸上似乎多了些稀有的喜悦。 【果然,带着佐助睡在鼬旁边,这样进度会更快一些。】 一夜之间,炎之呼吸的解析度就增加了千分之1.3。照这样下去,义勇就算只靠和他们睡在一个房间,也能在两年之内复活炼狱杏寿郎。 更不用说白天还要和他们一起去训练的地方…… 如果鼬的火属性查克拉性质变化能更进一步,每小时的提供的解析度再增加0.01%,复活炼狱杏寿郎的进度还会更快。 只不过,这样不声不响的利用自己的两个兄长,到底还是让义勇心底有些过意不去。 【毕竟佐助都这么大了,也许已经不愿意和鼬一起睡了。】 (佐助:我奉劝你不要多管闲事!) 他打算以后做饭时,可以再精致一点来补偿他们,或者在他们训练的时候,利用通透世界进行指点,让他们少走一些弯路。 义勇伸出自己的右手仔细观察一番,发现昨天因为过量覆盖查卡拉导致的肿胀,已经彻底消退了。 他回忆起昨天的事,心里对自己的力量究竟如何,大概了有了一个概念。 昨天和那三个下忍发生冲突时,他只是单纯利用身体力量进行了反击,表现已经非常不俗了,应该有中忍的破坏力。 而在调动查克拉的同时使用呼吸法的时候,剑型会以忍术的形式释放出来!其破坏力大小,应该取决于查克拉消耗的数量。 后一种状态下,剑型的威力过大,因此义勇决定平时还是少用为好,毕竟要不是止水,昨天那个名为宇智波炎火的少年,很有可能会被他的十之型·生生流转当场轰杀。 【对了,还有学会破解幻术的事,也要尽快了。】 义勇眼神坚定地握紧拳头。 同样的事情,绝对不能再发生了。 “都醒了吗?” 鼬也坐了起来,眼神在义勇的身上停留了一瞬,又薅起了佐助的头发,后者舒服地把脸埋进哥哥怀里,像一只撒娇的猫。 昨晚义勇单手夹住佐助进来的时候,鼬还在思考父亲送他进暗部之后的事,并未睡着。 他本以为义勇是要跟他说说昨天的事,谁想到他进来放下佐助后,立刻就睡觉了。 鼬没有想明白义勇这样做的目的,只能归因为这是他表达好感的独特方式。 毕竟在他们家里,义勇的大部分行为都是没法解释,他已经有些习惯了。 “哥哥,我们今天还要去四号演戏场吗?” 佐助还未昨天没能学到豪火球技巧的事而耿耿于怀。 “不,从今天开始,我们会在宇智波的场地训练。” 鼬微微笑了笑,“宇智波炎火被父亲惩罚,接下来一个月都要去警卫队站岗。” 但他没提到的是,昨天晚上送走给义勇治疗的医疗忍者后,他在半路上堵住了查克拉同样所剩不多的宇智波炎火,用精妙的手里剑术好好教训了那个家伙一顿。 宇智波炎火,估计要在家休息三天才能去警备队上班了。 佐助一听不必再跑那么远,惊喜地喊道:“太好了!这样的话很晚回家也没关系了。” “训练是需要劳逸结合的哟佐助。” 鼬轻轻点了点佐助的额头,话音一转:“不过,我能每天都陪你训练的时间,就只有接下来的一个月了,多相处一阵或许也不错。” “诶?” 不止佐助,就连义勇也抬眼地看向鼬,露出询问的眼神,“这是为什么?” “我已经答应父亲,要参加八月份的中忍考试。” 鼬说道:“等成为中忍后,我也许会到火之国以外的地方执行任务。” “那你会很久才回来一次吗?” 佐助露出一双可怜的星星眼。 没有哥哥,生活都没有了趣味。 “我会尽量快点完成任务的。” 鼬笑着答道,“只是不能每天都陪着你和义勇了。” “去村子外面的话,会有危险的吧?” 说这话的自然是义勇。 鼬只从这句话,也能感受到两个弟弟的区别之处。 相比于只想和他黏在一起的佐助,义勇更像大人一样,首先关注着他的安危。 昨天在林中监视父亲时,他自然也听到了关于义勇为什么不想成为忍者的长篇大论。 无论怎么讲,对一个孩子来讲,他所描述出的忍者的未来,都有些过于现实和绝望了。 很难想象,这是一个没上过战场的人能说出的话。 “不用担心我的安危,所有任务派发给我之前,父亲都会帮我筛选一遍的。” 鼬很清楚,他将来执行的,多半都是些与暗部忍者所需素质相关的任务,比如监听、暗杀之类。 不过,只要是能够提前进行计划和布局的任务,他都有信心完成。 反而是巡逻边境任务可能会发生的遭遇战,对如今身体尚未发育的他来说,也许会有些危险。 “那就好。” 义勇对鼬的话只信一半。 他仍然忘记不了鼬八岁那年失去队友,满身是血回到家中的那一次。 只要离开了村子,他可能会遭遇的危险,就会成倍增加。 他出于担心,本想说出“我能不能跟你一起去”的话…… 可即便以他那薄弱的忍界常识,也清楚无论是忍者的规矩,还是父亲母亲,都不会允许这种事发生。 但他总要为鼬做些什么吧,否则实在无法安心地待在家里。 思考了半晌后,他才低着头出声说道:“既然要参加中忍考试的话,你要不要我帮你训练呢?” “嗯?” 佐助和鼬猛地看向他。 他们二人,一个是亲眼所见,另一个是听止水的描述,都知道这个弟弟拥有能轻松战胜下忍的身体素质。 【他不用写轮眼,也能及时对那两个后辈的攻击作出反应。】 【而且那老练干脆的攻击,除非是对人体弱点了如指掌的人,否则绝对无法做到。】 止水的评价还萦绕在鼬的耳边。 【从体术和忍术方面来看,说义勇是个天才毫不为过。】 【但他的心有点太软了些,甚至战胜了比自己大七岁的对手也没有半点喜悦,反而显得很内疚。】 “你真得愿意吗?” 鼬注视着义勇的眼睛,“我以为你不喜欢这些和忍者有关的事。” “我是不喜欢,但我不希望你有事。” 义勇回答地相当直接,没有任何掩饰的意思。 鼬那因为任务而逐渐坚冷的心,像是被温暖的阳光戳了一下。 “那就拜托你了,义勇。” “嗯。” “你们两个,不要把我排除在外啊,我也要帮哥哥训练。” 佐助气鼓鼓地插到两人视线之间。 就这样,接下来二十多天的时间,宇智波训练场中最深处的一块地盘,成了三兄弟的专用区域。 早上,鼬会传授佐助三身术、豪火球、凤仙火等忍术的技巧,义勇则坐在距离两人不超过两米的地方提取查克拉。 因为离得近,中午他们会回家吃饭。 为了加快做饭速度,义勇靠通透世界,从鼬那里学会了影分身之术,但以他的查卡拉,一次最多能分出四个来。鼬也从这里判断出,义勇的查克拉量应该只是略少于他。 不过,鼬认为义勇学会影分身一旦被父亲发现,很可能会再次引起他的注意,所以又教了义勇水分身之术。 虽然水分身不能同步记忆、攻击力不足、不能离开本体太多,但做饭这种小事它完全可以胜任。 最重要的是,水分身节特别省查卡拉。 下午时分,鼬会分出影分身教佐助手里剑术,而本体则会和用木刀和义勇近身战斗。 他自己的刀术,是跟止水学的。老实讲,除了速度极快以外,忍刀术之间彼此的差距都大不到哪儿去。 但和义勇战斗时,他逐渐发现,义勇的攻击方式既不属于忍刀术、也不属于铁之国武士的剑术。 相反,那是一种用来和比自己强大的、类似怪物的东西搏斗的战斗方式,因此动作的幅度极其夸张。义勇的斩击,每一刀都会调动全身上下的力量,根本不留任何余地。 例如横水车、扭转旋涡、生生流转这几招,都伴随着杂技般的高难度身体动作。 老实说,真有点孩子幻想出的剑术那味道在里面。鼬也是这样给水之呼吸的剑型定性的。 如果在不使用查克拉的情况下,宇智波鼬自认为不可能在极短的时间内完成那些高难度动作,但义勇却可以。 这种对忍者来说完全是破绽的剑术,在义勇手中就仿佛浑然天成,几乎找不到什么弱点。 而且打完一整套,义勇连呼吸都不会紊乱。换句话说,义勇的剑术,如果不配合他那独特的呼吸,几乎是不可能复制的。 可当宇智波鼬真得开始利用写轮眼,模仿义勇的呼吸时,他感到有一股奇怪的力量在侵蚀他的查克拉,于是立刻停了下来。 “要么,你使用水之呼吸时,就不要制造查克拉。” 义勇对他说道,“要么就保证,呼吸从外界调来的力量,能和身体能量,精神能量比例均衡的混合。但那至少需要常中才可以。” 于是,每天晚上吃过饭后,鼬又多了一项任务,即在义勇的注视之下学习水之呼吸,不参合查克拉的那种。 当发现能在进行呼吸时,瞬间提高身体素质和控制力,鼬立刻明白了呼吸法在危急时刻的价值,因此修习的极为认真。 一旦遇到了查克拉不足的情况下,他完全可以依靠呼吸法与敌人搏斗。 因为全集中·呼吸法对身体的零时增强是全面的,要比利用查克拉进行身体活性化的速度更快更便捷,省去了许多麻烦的流程和能量转换间的不必要的损耗。 大概花了一个星期时间,他终于掌握了水之呼吸·全集中的前九种剑型,不知比前世的义勇快了多少倍。 至于十之型·生生流转,需要极高的身体素质,他暂时还做不到。 而十一之型·凪,必须达到常中才能施展。 在鼬要参加中忍考试的前一天,义勇对他说道:“水之呼吸是守护的剑术。我希望你能靠他保护自己,但尽量不要伤害无辜的人。可以吗?” 这个世界没有鬼杀队,再加上鼬是家人,义勇才能心安理得将呼吸法传授给他。 但这毕竟是为了守护民众不被鬼伤害才创造出的剑法,义勇还是希望它能少做杀孽。 “我会记得的。” 鼬把低下头,将额头与义勇相抵,“谢谢你,义勇。” 虽然这么说有点不好。 但和义勇训练的这二十多天,鼬在体术上的进步,比和止水一起修炼时的进步要大上许多。 很多时候,他甚至怀疑义勇拥有类似白眼的东西,能轻而易举地看穿他身体内部的气息流动,让他的训练事半功倍。 在学习了呼吸法之后,鼬也成功弥补了他力量不足的短板。 至此,他终于觉得,自己摸到了“全能忍者”的门槛。本就十拿九稳的中忍考试,再无一点悬念。 第二天。 鼬的中忍考试是在砂隐村举行,三场全部结束大概要一个月时间。 没有哥哥陪伴,佐助显得有些郁郁寡欢,和一起义勇去训练时也没有精神。 考虑到母亲和她率领的小队也过去参加考试,义勇反而不担心鼬的安危,唯独有些可惜的是,原本高速增长的炎之呼吸解析度,恐怕要慢下来了。 这二十多天时间,他们三兄弟每天约有二十二个小时都待在一起,再加上鼬和佐助还要训练火遁忍术,使得炎之呼吸的解析度每天以至少0.8%的速度暴增,如今进度已经到达了恐怖的36%。 但接下来一个月没有鼬,想以相同的速度刷解析度就变得异常困难。 【难道说,要跟着父亲去上班吗?】 义勇脑子里刚生出这个荒诞的念头,便听到一阵清脆的铃声。 他顺着声音望去,发现有三个人正尴尬地看着脚下的透明丝线,正是那天和宇智波炎来找麻烦的三个下忍。 “又是你们?!” 佐助初时有些慌张,但看到义勇面无表情地站在一旁,脸色马上恢复了正常。 “是想来抢地方吗?你们不会忘了上次打扰我们的结果吧?” “请不要误会。” 这三个下忍长相都很英俊,有着宇智波特色的单薄嘴唇和锋利眼神,不过这会却显得很是温和。 为首的那个一步跨过鼬设置的警戒铃铛,摸了摸鼻子说道:“其实,我们是来道谢的。” “道谢?” 佐助疑惑地问道:“给谁道谢?为什么道谢?” “当然是谢谢你们,这么久了,都没把那天的事情给说出去,保存了我们的颜面。” 另一个人开口了,表情有些惭愧。 他面对这义勇说道:“我们去医院治疗的时候,医生也说,应该是你手下留情控制了力道,我们才不至于被打成重伤。这是另一件我们要感谢的事。” 义勇记得他,是那个准备拿绳子捆他的下忍。 他颇为郑重地冲义勇鞠了一躬,“而且,你真得很厉害。” 其余两个人也跟着点了点头。 那天结束后,宇智波炎火先是被暴打一顿,然后又被送到警备队看门。而他们三个人,也一直生活在被揭露“三打二输给了五岁小孩”这一耻辱事件的恐惧当中。 宇智波一族是团结的一族,一旦有一个族人受到外人针对,他们便会一致对外,不论对方是否占理。 但他们同样也是刻薄的一族,对于那些族中的失败者、弱者,宇智波族人也绝不会放弃嘲笑他们的机会(并打着能帮你开眼的旗号)。 这三个下忍足足在家藏了一个星期,直到确定并没有和他们相关的不利传闻,这才又重新活了过来。 这时,他们才想起之前暴打他们的族长儿子,似乎说过会替他们保密的话。 因此,出于对义勇大度的感激,也出于对他实力的认可,他们三个一直都想找机会当面致谢。 但奈何这段时间里,三兄弟在训练场中根本是形影不离。 宇智波炎火虽然从未说过是谁把他打成那样,按三个下忍却大概能猜到,那人绝对是宇智波鼬。 直到今天,宇智波鼬去参加中忍考试,他们才找到了来道谢的勇气。 “这是一点小礼物。” 为首的那个下忍招了招手,最后边的那个立刻从身后取出甘栗甘(木叶点心店名)的高级点心礼盒来。 “送给你和你弟弟……” “我才是哥哥!” 佐助大吼一声,似乎有些不服气,但眼神却是在看点心盒上的图案。 看到是自己喜欢吃的口味后,佐助询问道:“义勇,要收下这礼物吗?” “这个要十几万吧。” 义勇负责做饭,是家里最有钱的孩子,当然看得出点心的价值,“好贵。” “这是我们这段时间做任务攒下的钱。” 为首的下忍说,“如果不嫌弃的话,还请收下我们的心意。” 见三个人和佐助都是一脸恳切地看着他,义勇这才接过礼盒。 下一刻,提示音再次响起。 【已经和宇智波崔,宇智波文,宇智波甘成为朋友,可以获取解析度。】 义勇愣了愣,一把将点心盒塞到佐助手里,然后突兀地对三人邀请道:“你们想跟我和佐助,一起训练吗?” 就这样,虽然宇智波鼬不在,但炎之呼吸的解析度,仍然保持着高速增长的态势。等鼬回来后,速度又再上一层。 直到四个月后,新年前夕,宇智波义勇终于完全解析了炎之呼吸。 距离复活炎柱·炼狱杏寿郎,就只差将炎之呼吸修炼到常中的地步。 第十二章 能给我一根你的头发吗? 木叶五十三年的最后一天,村子天降大雪,树木房屋素裹银装。 影岩上的四位火影戴上了喜庆的“羊毛”帽子,似乎是在期待着下一年的忍界,仍能维持这种表面的和平。 宇智波美琴和义勇戴着毛线帽走出家门,打算进行一次采购。 “这样穿真得不冷吗?义勇?” 和穿着一件毛呢大衣的宇智波美琴不同,义勇身上不过是一件宇智波特色高领长袖和儿童短裤。 他口中时不时涌出浓郁滚烫的白雾,两边脸颊浮起一层可爱的红色,但仔细观察便知,这并不是寒冷所致。 “我没事。” 义勇半张脸隐藏在高高领子里,率先向族地的大门走去。 “等一下我呀义勇。” 宇智波美琴叫住义勇,伸出一只手到他面前。 “能牵住妈妈的手吗?不然我可能会滑到的哦。义勇也不想看到妈妈摔在地上那种狼狈的样子吧。” 义勇露出了困惑的表情。 “可鼬是能直接踩在水上的呀。” 【上忍,怎么可能会在雪地滑到呢?】 宇智波美琴微微一愣,随即露出狡黠的笑容:“可是妈妈没有鼬那么厉害嘛,所以义勇才要保护好我啊。” 随即她的表情变得委屈起来,手指抹了抹眼角,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似的。 “难道义勇心里就只有佐助和鼬才重要,一点都不关心爸爸和妈妈吗?我真得好伤心啊。” 【快上钩快上钩快上钩快上钩吧义勇!】 果然,发现母亲的表情的确很“悲伤”,义勇小巧的手掌立刻抓住她的的三根手指。 宇智波美琴立刻“破涕为笑”。 “比起这个……” 然而下一刻,义勇却盯着她十分认真地问道:“木叶村的上忍考核是不是太不严谨了?鼬在村子里执行任务的时候真得安全吗?被发现连踩水都不会的话,您会被处罚的吧?” 毕竟那个真的很简单,他也只看了一遍就学会了。 美琴脸上的笑容逐渐石化。 但她攥了攥义勇的小手后,突然惊讶地说道:“诶,义勇你身上怎么这么烫……是发烧了吗?” “没有。”义勇坚定地摇了摇头。 他的体温会暴增,是因为他正在练习炎之呼吸。 今天早上,在诱导佐助使用了几次“小火球”之术后,义勇终于将炎之呼吸彻底解析。 【当前呼吸法解析度进度——炎之呼吸:100%;风之呼吸:9.8%;雷之呼吸:4.1%;岩之呼吸:2.4%;月之呼吸15.44%;日之呼吸:0%。】 眼下,炎之呼吸的练习方式、九种剑型和常中的呼吸节奏,都已经印入义勇的脑海之中。 接下来,义勇只要将炎之呼吸修炼到常中水平,便可以用通灵术,将炼狱杏寿郎通灵出来。 不过,施展这种通灵术似乎还需要一些额外的东西。 【请准备人类的基因载体(如头发、血液、唾液、皮肤)作为通灵材料。复活的柱,体质将会受到基因载体的影响。】 基因这个词,义勇并没听过,但询问了族内一个喜欢看书的孩子后,他大概明白了—— 比如通灵时,用他自己的头发作为材料,那么炼狱杏寿郎复活后的身体,很有可能会拥有他的部分特征,也许是黑发;也许是蓝色的眼睛;也许是写轮眼的血继限界…… 但义勇实在不能接受一个黑色头发的炼狱杏寿郎,而且据他所知,炼狱本人也对那发色相当的骄傲,还说是祖先几代人吃炸虾吃多了才得到的。 所以义勇打算今天上街的看看,能否找到发色和身体特征,都与炼狱杏寿郎本人接近的人。 但那种考虑到那种独特的红黄的发色,他其实并不抱太多希望,只求找到一个拥有红发或者黄发,身体再强壮一些的人就够了。 至于怎么和对方交往,再索要一根头发之类的,就是之后的事了。 话说回来。 宇智波美琴不太放心,仔细检查了义勇的身体。 义勇的体质一向是三兄弟里最好的,从小到大连一次感冒都没有过。 但民间不也有一种说法:平时不得小病的人,一病就是就极其严重。 这个想法偶尔会像一头发狂的牛一样闯进美琴的脑海中来回冲撞,所以她检查地格外上心。 但仔细检查后,她发现义勇并非是发烧那么简单。 他更像一个燃烧的熔炉般,不断向外辐射着热量。 那些从空中洒落的雪花,连义勇的身体十厘米范围内都摸不到,就会立刻被一股无形的热浪当场蒸发。这已经远远不是疾病能达到的效果了。 与其说是生病,反倒像是忍界大战时,美琴在岩隐村人柱力身上见过的沸遁忍术。 “义勇你真是厉害啊。” 宇智波美琴盯着儿子的眼睛,似乎想探究些什么出来。 她语气活泼地说道:“夏天你比冰箱还要凉快,冬天你比暖炉还要暖和……” 接着,她突然抱住义勇,使劲把自己的脸和义勇的脸挤在一起,像狮子一样使劲蹭了蹭。 “妈妈真得好羡慕你哟!” 富冈义勇脸色当场剧变,他惊恐地想要后退,但根本没法在不用查克拉的情况下挣脱,用了又很容易伤到连踩水都不会的母亲。 上一次他有这种感受,是柱合会议上,甘露寺蜜璃企图挠他痒痒的时候(官方小说中内容)。 “好啦好啦,看把你吓得。” 头一次看到义勇这种表情的美琴哭笑不得,帮义勇调整了一下头上的毛线帽后,就站了起来。 【真不知道以后义勇会跟什么样的女孩子结婚……】 【像泉那样太腼腆的孩子,估计连让义勇表情出现变化都做不到。】 【可要是太主动的女孩子,义勇会不会被欺负啊。】 宇智波美琴一边在脑补着不知多少年以后的事,一边牵着义勇的手继续向外走。 而义勇则是满脸担忧,不知道在想什么,连炎之呼吸都忘了维持。 “义勇!” 走到族地正门时,义勇听到有人叫他的名字,抬头一看,正是宇智波甘。 对方正提着一袋烟花,兴奋地跟义勇招了招手,随后才对收敛表情着美琴微微鞠躬。 义勇只是微微点头回礼,但对方也不在意,塞给义勇一颗棒棒糖就离开了,显然也是习惯了他冷淡的相处方式。 接下来,义勇又遇到了一群正在堆雪人的宇智波少年。 他们见到义勇和美琴,也都停了下来,还邀请义勇一起玩,但他还是拒绝了。 直到母子二人走出了族地,美琴才探着脑袋说道:“义勇,没想到你跟族里孩子的关系这么好啊。他们每个人都认识你吗?” 这让她觉得有些意外。 宇智波一族是出了名的难以讨好,以义勇的性格应该更难才对。 她自从家务中解放出来后,就一直在当带队上忍,根本不知道佐助和义勇白天,在鼬不在的情况下,都是和族里那些孩子们一起训练的。 一开始,和义勇佐助一起的,只有甘文崔三个下忍。 但那些更小的孩子见到连下忍都和义勇佐助一起“玩”,自然也接二连三的涌了过来。 受到甘文崔的影响,他们也逐渐意识到义勇的建议,能让他们训练事半功倍,因此也对义勇充满感激,更不用说义勇还会时常带好吃的和他们分享。久而久之,大家就变成了朋友。 而且也多亏了宇智波孩子喜欢炫耀的性格,每天争先恐后地冲着那座湖吐豪火球,这才使得义勇的炎之呼吸解析度一路高涨不停…… 老实讲,他们感激着义勇,义勇也在感谢他们。 只靠鼬和佐助来刷够解析度,恐怕要一年还要多。 因此面对美琴的疑惑,义勇颇为认真地说道:“他们都是我和佐助的朋友。” “哦,义勇真是让人意外啊。” 她颇为欣慰地摸了摸义勇的后脑勺,“这样算起来,你的朋友,比哥哥的还要多哦。” 能被宇智波鼬称为朋友的,也就只有宇智波止水一人而已。 但比起朋友,他们更像是没有血缘关系的亲兄弟。 母子两度过木叶河后,在主街道上一家店门口停了下来。 这家招牌是粉色的,写着“山中花”三个字,看起来非常少女。 “义勇,我打算买些墨兰和仙客来回家,你要和我一起来吗?” 宇智波美强调问道:“可能会久一点哦。” 义勇一听要久一点,正打算直接去菜市场以节省时间,却注意到了花店玻璃门闪过一个黄头发的小小身影。 【颜色虽然有些淡,但的确是黄色没错了……】 “我也去。” “诶,那太好啦。” 宇智波美琴绽放出大大的笑容,“你也选一朵好看的花送给妈妈怎么样?” 说着,没等义勇答应,她立刻就推门进去,一股极其暖和潮湿的气息朝两人扑来。 “欢迎光临山中花店。” 一个气质高贵温婉的女人从花架后边走出来,满脸笑容地说道:“是宇智波夫人啊,真是好久不见了,您来到这里,本店真是蓬荜生辉。” 虽然这话是标准的奉承句子,但从她口中说出,不仅没觉得令人不适,反而让人受宠若惊。 有点像是花柱蝴蝶香奈惠还在时,给义勇的那种感觉。 义勇只扫了一眼那女子的颈部血管粗细和颜色,就知道她并不是非忍者。 “您太客气了。我年纪小,您叫我美琴就好。” “既然您这样要求了,我就不客气了。” 接着,那山中夫人将视线投向义勇:“不过,佐助怎么感觉和以前——” “妈妈?是佐助来了吗?” 大大咧咧的声音从里屋传出,紧接着又是一阵叮呤咣啷后,门打开了。留着淡黄色短发的女孩从柜台后探出头来,两颗天蓝色的闪亮眼珠盯着义勇猛瞅。 很快,她脸上涌出一抹疑惑之色。 “井野,不要这么毛毛躁躁的,到我身边来。” 山中夫人招了招手,山中井野立刻来到她身边站好,望着义勇的眼神中带着一抹审视。 “不对,妈妈。”她斩钉截铁地说道:“他不是佐助。” “哎呀,本来我还想逗一逗井野呢。” 宇智波美琴掩住嘴巴轻笑起来,随后才对山中夫人解释道:“这是佐助的双胞胎弟弟,义勇,他还是第一次跟我一起出来逛街呢。说起来,明明有好多族人都分不清他们兄弟两,井野却一眼就看出来了,真是厉害啊。” “那是当然啦!” 井野叉着腰扬起脑袋来,骄傲地拂了拂自己额前的碎发。 “从我见佐助的第一面,就打算要把他娶进山中家了,怎么可能认错呢?” 两个家长听到这话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笑出声,眼泪都要笑来了。 “你们干嘛要笑!” 井野不太明白眼前的景象,气势汹汹地说道:“难道你们以为我做不到吗?” 母亲们笑得更凶了。 井野见他们只顾着笑,没人搭理自己,然后把注意力转向同等身高的义勇:“喂,你也觉得我做不到吗?” 宇智波美琴知道有好戏看了,给了山中夫人一个“先停一下”的表情,然后抱着胳膊等义勇发挥。 “我吗……” 义勇呆愣愣地看着井野,想着她说要娶佐助的事,突然恍然大悟。 “抱歉,我才刚刚注意到,原来你是个男孩子。” 【如果是女孩子的话,应该是嫁吧。】 “你!” 井野双目突然瞪得圆圆的,没想到居然在佐助的弟弟嘴里,听到了她最讨厌的话! 【“井野,不要整天像个男孩子一样!”】 【“男人婆井野!”】 可恶可恶可恶! 【明明和佐助长得这么像,为什么他一开口这么烦人!】 “好了好了,你们去里面玩一会吧,我帮美琴夫人选些花儿。” 山中夫人强忍着笑意,指了指里屋的方向,“井野,你去给义勇倒些饮料喝吧。” “妈妈!”井野不情愿地跺了跺脚。 “不许给客人使脸色哦。” 山中夫人俯下身子,微笑着说道:“佐助和义勇都和你同岁,你们明年三月份开始,还要一起去忍者学校上学。要好好相处才行,知道了吗?” “……” 见母亲的笑容愈发浓烈和不真实,井野紧张地点了点头,但回头看向义勇时马上又变得凶狠起来:“你跟我来!” “义勇,最多十分钟妈妈就喊你出来。” 宇智波美琴推了义勇一把,“去吧,又有新朋友可以认识,义勇你应该很开心吧。” “嗯。” 义勇盯着井野那头淡金色的头发,郑重地点了点头。 【我看这个女孩子的性格比起佐助,反而更适合义勇呢。】 美琴看着两个孩子消失在里屋的门里,有些欣慰地想道。 殊不知,义勇来到里屋坐下后,对井野说得第一句话就是—— “能给我一根你的头发吗?” 井野手中的饮料,哐当一声砸在地上。 前天没休息成,改今天了 如题如题,家里人聚餐,休息一天。祝大家周末快乐。 《我,宇智波义勇,没有被讨厌!》前天没休息成,改今天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十三章 了却心结 “什么叫‘非分之想’?” 刚刚走出花店,义勇就冷不丁地问道。 他是如此的困惑,以至于身体周围翻飞的雪花都要组成了一个个微不可查的问号。 宇智波美琴停下脚步,好奇地看向义勇,“你怎么问起这个来了?” “那个叫井野的孩子跟我说的。让我不要千万对她有非分之想,她只喜欢佐助,即使我长得再像也是没机会的。” 义勇眼神很无辜,“但我不明白她为什么什么要说这些。” 宇智波美琴长长地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义勇,你一定又说了会让人误会的话吧。” 看来放任义勇一个人和陌生人—— 哪怕是陌生的孩子在一起,也还是有些莽撞了。 【所以说,他到底是怎么和族里的那些孩子打成一片的?】 宇智波美琴百思不得其解。 “我想问她要一根头发。” 义勇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但她看起来很不情愿的样子。” 【果然。】 宇智波美琴哭笑不得。 这是只有义勇才做得出的事情。 “那义勇能告诉妈妈,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吗?” “因为我想收集红色或者黄色的头发。” 义勇掰着指头,回忆其他几个人亟待复活的柱,但也只有甘露寺的发色比较特殊,“还有粉色或者绿色的,应该也需要一些。” 【你还是没有说为什么需要啊!】 美琴心中无力地吐槽着,嘴上则苦口婆心地教育道:“义勇啊,像头发这样重要的东西,只有关系极其亲密的朋友之间,才能相互索要哦。 “向第一次见面的人,尤其是第一次见面的女孩子索要对方的头发,是非常无礼的行为,而且很容易被误会。 “如果你是大人的话,可能会被族人抓进警备队的。” 【在过去,头发一般是制作定情信物的材料嘛。】 【听说鬼之国的巫女,就拥有让头发的所有者爱上任何人的巫术……】 不知不觉,宇智波美琴的思绪回到遥远的过去。 她刚结婚的时候,曾听老友漩涡玖辛奈讲过,三忍中的自来也也曾索要过纲手大人的头发,说是要拿到鬼之国的巫女那里下咒,结果事发后被打到不省人事,连肋骨都断了四根。 说起来…… 四代火影波风水门还有玖辛奈这对夫妇,头发的颜色也刚好是一红一黄来着。 “可是她请我喝饮料。” 义勇的话将美琴的思绪拉回现实之中。 “我们应该已经是朋友了吧?” 从义勇简单的社交经验看来,如果陌生人请他吃喝东西,应该是怀着和他这样做一样的心思才对——拉近彼此之间关系。 “只是普通朋友这种程度也不还够。” 【何况人家只是客气一下而已……】 美琴伸出一根手指强调道:“如果对方是女孩子,索要头发这种事情,也要到男女朋友甚至订婚的地步才行的哦。 “不过若是男孩子的话,应该就轻松多了,他们一般不会在意这种事情的深层含义……” “男孩子更容易吗。” 义勇点点头,内心立刻吸收了母亲的建议,进一步细化了自己目标—— 寻找到红发或者黄发的男性,得到他们的头发,作为通灵炼狱杏寿郎的材料。 忽然,他想起了上次在树林里见到的,那个为了保护白眼女孩,被三个大孩子围殴的黄发小孩。 那个孩子的头发虽然有些黯淡,但比起山中井野要更接近炼狱本来的颜色,多半是因为营养不良的关系才没什么光彩。 此外,那孩子的身体恢复能力很强,或许他的基因载体,更合适作为通灵炼狱杏寿郎的材料,毕竟炎柱的身体,一直是众柱中除了悲鸣屿先生外最好的。要是复活后变得更强壮一点,炼狱也一定很高兴吧。 最重要的是,愿意在这个人比鬼还冷酷的忍者世界保护“弱小”,那孩子的性格也和炼狱很相似呢。 只可惜,自那天以后,义勇就再也没在村子里见过他了。 【会不会已经不在木叶了呢?】 义勇有些惋惜地摇了摇头。 这时,宇智波美琴注意到,义勇的左手里提着一件他进花店时还没有的纸袋子。 “那是什么?” “是那个叫井野的孩子给我的,说是要我把它交给佐助。” 义勇晃了晃左手的纸包。 “新年礼物吗?” 宇智波美琴脑中顿时涌出一些纯洁浪漫的猜想。 “能让妈妈看一下吗?” 义勇想了一会儿,点了点头。 反正里面的东西本来就有给母亲的一份。 美琴满心好奇地接过纸包轻轻打开,发现纸包最上层,居然躺着六枝颜色不一的雏菊,中间还掩藏着一个小小的信封,上面写着“佐助收”的幼稚字体。 “信我就不看了,也不知道佐助会不会害羞。” 她脸上浮出笑容,把注意力放在那六枝雏菊上。 这些雏菊小巧而精致,每一枝都是精心培育、修剪过的,色彩和造型即使是在雪天里也漂亮的不得了,还散发着淡淡清雅的芳香,一看就是花费了不少心思。 “现在的孩子,真是早熟啊。” 她小声地嘀咕了一句。 “我记得,雏菊的话语,是‘纯洁的暗恋’来着吧。” 【只可惜,佐助恐怕对花花草草不感兴趣,那孩子只怕是白忙了一场。】 美琴继续向下翻了翻,注意到纸袋的最下方,还有一团单独包装的长寿花。 “义勇,这个也是井野送给佐助的吗?” 宇智波美琴把长寿花取了出来,脸色有些古怪。 长寿花,顾名思义,寓意为健康长寿,一般是送给中老年人或者病人的。 “不。” 义勇颇为郑重地回答道:“您之前不是说,让我选一朵花送给您吗?” 他选花时问过山中井野:“如果希望收到花的人能长久安然无恙幸福快乐的活下去,应该选哪种呢?” “那当然是长寿花啦,不过这种花在木叶医院比我家卖的更多一些。如果你愿意帮我把这包东西带给佐助,我就挑店里最好的长寿花送给你。” 这就是山中井野给他的答案。 她对花卉知识自信满满的样子,也影响到了义勇的判断,于是就拍板定了下来。 但凡他多提一句这是送给母亲的,井野也不会选出这么一种明显具有年龄暗示的花来。 看着宇智波美琴仿佛在风雪中石化的模样,义勇不太确信地追问道:“怎么了,母亲,您不喜欢吗?” “……” 宇智波美琴露出一个释然的微笑,将纸袋扎好还给义勇。 这是她第一次收到义勇专门(而不是顺带)为她挑选的礼物,她也能从这花的寓意上感受到这个小儿子从来没表达过的爱和祝福,心中已经很满足了。 【但义勇如果继续这样缺乏常识,以后该怎么办啊。】 “我很喜欢。不过爸爸的年龄更大,比起我,这花更适合他一些呢。我可以把义勇的礼物转送给爸爸吗?如果知道是你送的,他一定会很高兴的。” “您自己做主就好。” 义勇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丝毫没预料到下一秒将会听到什么。 “不过,既然花送给了爸爸,妈妈就什么也没有了?” 美琴俯下身子,露出狡黠的笑容,头发随着风雪飘拂在义勇面前,和前世姐姐的身影逐渐重叠。 “那我能直接向义勇索要一件特殊的礼物吗?答应就不能反悔的那种哦。” “……” 这回轮到义勇沉默了。 他额头升起一道阴影后退两步,担心母亲又像之前那样蹭他的脸,实在太难为情了。 “哎,这是不答应的意思吗?明明我还什么都没有说。” 宇智波美琴再次露出了被伤到感情的悲伤模样。若是让鼬或者佐助看到了,还不定惊讶成什么样子呢。 不过,老调重弹,却很有用。 宇智波义勇僵在原地,像个被冻傻的瓷娃娃。 他是九柱中最沉默寡言的,但也是心最软的一个。但凡是柱中任意其他一个遇到了变成鬼的祢豆子,后者都不可能活下来。 陌生人尚且如此,可想而知,越是关系亲近的人,义勇就越不想让对方感到痛苦。 所以见到母亲似乎很失望的样子,他立刻说道:“那您说吧。” “那就算你答应了哦。” 宇智波美琴表情转瞬即变。 她盯着义勇的眼睛,面部五官突然变得温柔而慈蔼,甚至还带着一点祈求的意味在里面。 “那义勇,我希望你能像佐助和鼬那样,直接叫我一声妈妈(卡桑),这可以吗?” 妈妈这两个字,这是宇智波美琴的一个心结。 义勇是在出生不久后的一天,突然就学会说话了。那时夫妇俩还很惊喜,以为家里又要添一个天生聪慧的孩子。 但和美琴一直教他和佐助的“妈妈”“爸爸”不同,义勇第一次开口称呼他们,就是非常有距离和仪式感的“母亲大人”、“父亲大人”。 放在以大宗族模式治理、且等级森严的日向一族,这种称呼或许非常正常;但在以家庭为单位,而且凝聚力极强的的宇智波家,这种叫法就过于冷漠了。 无论是富岳还是美琴,都能感觉到这个孩子似乎在有意和他们拉远距离。 等再长大一些,义勇和佐助对待他们的的区别,就更加明显了。 他似乎是把自己在这个家的地位放得很低,会一言不发地突然就做起家务,却又从来不讨向父母兄长要任何东西,包括称赞在内也一点都在意。 给他买的新衣服里,如果有和佐助不一样的,他也会直接送给佐助,还有压岁钱也差不多。 也许义勇自己不觉得这样做有什么不对,还一厢情愿地以为这是一种报答富岳夫妇生育之恩的方式。 可美琴却只觉得挫败,为什么这个孩子对待他们的始终像个寄人篱下的外人。 每次义勇恭恭敬敬地叫她“母亲大人”时,她不仅没觉得受到尊重,反而会很揪心,觉得自她是不是在义勇更小的时候做错了什么,让他误以为自己是那些演义故事里被当成家仆的私生子。 直到有一天,鼬看出了她的烦恼,这才找到义勇,硬是让他在称呼里去掉了“大人”两个字,变成了依然生硬,但已经有了不少改善的“父亲”、“母亲”。 然而,义勇的行为本质依然没有太大变化,他依然在想办法将自己和其余两兄弟区别开来。 也许其他人会把义勇那句“我和佐助不同”,当成义勇自认为比佐助更成熟一些的自夸,但身为母亲的宇智波美琴很清楚,义勇的意思远没有那么简单。 有时他低着头说出那句话时,宇智波美琴却幻听成另一个句子。 “我不是你们真正的家人。” 匪夷所思之余,宇智波美琴感觉自己的心都要碎了。而这,才是她选择离开家回归带队上忍的原因。 她不敢一个人面对义勇。 直到义勇和佐助的五岁生日后,事情才终有了转机。 最明显的就是—— 义勇变得愿意和家人亲近了。 只要鼬没有任务,他们三个人就会像连体婴一样黏在一起,就连晚上都睡在一个房间,富岳虽然常常发牢骚说这样不利于孩子成长,但似乎也乐见其成。 三人相处时,虽然义勇还是会坐得远一点,留给鼬和佐助更多的空间,但这至少是实打实的进步。 空间位置上的接近,常常也意味着心里距离上的接近。 如今几个月过去,佐助不会再因为义勇随口说得一句话而陷入负面情绪,因为他知道自己的理解,肯定和义勇本身要表达的意思大不相同。 而真正让她感到惊喜的,是前些天,鼬去执行任务,而佐助则去外公家里送东西。义勇居然做了一顿午饭,破天荒给在警备队的富岳送了过去。 据同样惊喜的富岳转述说,义勇在他办公室里待了一下午,时不时让他释放幻术(实际上义勇在刷月之呼吸的解析度),虽然没说什么,但比起过去那个父愁者,不知道强了多少倍。 这件事,让宇智波美琴的心结微微松动。义勇和家里其他成员的关系都有了明显进展,没理由她不行。 她等义勇叫她一声“妈妈”,已经太久了。 所以这一天,趁着节日和义勇送花给她的契机,她打算作出一次尝试。 被她蓄满希望的眼睛盯着,义勇却感觉自己就像是被架在了火上炙烤一样疼痛,脸上终于出现了一种无法被隐藏的第三种情绪——恐慌。 义勇的脸色死一般的惨白,嘴角微微颤动,想说什么但却根本开不了口,仿佛丧失了语言的能力。 他当然不想让宇智波美琴失望,但他也无法心安理得地以那种口吻称呼对方。 这几年来,他最多只能以义子的身份自居,母亲已经是他自觉最对义子而言,最亲密的称呼了。 因为在他心里,他还是富冈义勇,是一个夺走对方真正儿子生存机会的盗贼,又有什么资格像这样亲昵地称呼对方呢。 他失措的模样被美琴看到眼里,后者也从未见过这样的义勇,担心刺激到他的眼睛进一步进化,赶紧后退了一步强笑道:“我开玩笑的,义勇喜欢怎么叫都可以啦。 “时间不早了,我们买完东西赶紧回家吧,义勇。” 说着,她快速转过身去。 义勇从背后看到,母亲抬起右臂在面前划过。这时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沉进了极为冰冷的水中,每一颗细胞都觉得刺痛。 直到脑海里的声音突然提示他—— 【如果不是你死去的灵魂转世,宇智波义勇根本不会存在。这本就是你的身体。】 这句话,就像一道明媚的光,刷的一声刺透了笼罩在义勇脑海上的乌云。 【……这是真的吗?】 他在心里追问道。 【你的本质,和即将复活的柱是相同的。区别只是,你是被生出来的而已。【否则,你的名字为什么还会是义勇呢?】 回应的声音依旧冰冷无情如同神明,但反而加强了这说法在义勇心中的真实性。 毕竟他按照这声音的指示,成功解析了炎之呼吸,也确实获得了炎之呼吸的修炼方式,这意味着至今为止,这个声音从未出过差错。 “义勇?” 恍惚着走出一段的宇智波美琴发现自己旁边并没有人跟上,连忙回身寻找义勇,却发现木叶前一秒还稍显阴沉的天空被阳光撕裂,投射下数道明亮的光柱,雪花就像天使的羽屑一样潜伏在光明之中。 义勇低着头站在她的面前,脚下是被打湿的薄雪。 “妈妈……” 他这样说道,语气腼腆而生涩。 此刻,他终于能够心安理得地接受自己的身份,喊出这句他前世根本没机会说的简单词语,因为自他记事起,就只有姐姐一个亲人。 他抬起头,温热的泪花在恬静温和的笑脸上绽放,晶莹的水珠中映射着横空的光柱,让那对紫红色的写轮眼看起来如此柔和。 “我能一直这么叫你吗?” “当然了。” 宇智波美琴将义勇的脑袋靠向怀中,低下头温柔地回应,嘴角是无法被压抑的笑容。 “我求之不得。” 第十四章 刚认识就带回家 “不卖给你,听不懂吗?快滚!” 人头攒动的玩具店里,店家举起扫把对着漩涡鸣人作出要驱赶的架势,就像后者身上有什么异味让他觉得恶心。 周围带着孩子的客人中,有中忍以下或平民的,皆露出厌烦的眼神躲到一边冷眼旁观。 几个知道鸣人真实身份的上忍则微微皱眉,但终究什么也没说,立刻带着孩子快速离开了。 看到真正有钱的客人都走了,店主脸气得通红。 他用看传染病患者的眼神瞪着鸣人,对着这个僵立在店门口一动不动的孩子大声喊道:“你再不滚,我真得要动手了!” 可他不知道,在鸣人心中,比起那高高扬起的扫把,店主那目光中的憎恨所带来的伤害,显然更要大一些。 在几十只充满嘲笑、仇恨或冷漠的视线之中,漩涡鸣人感觉自己像是被无数冰冷的手捉住了身体关节,可偏偏喉咙里像是裹着发烫的煤炭,堵住了他所有的委屈。 良久,漩涡鸣人熟练地整理好心情,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 “我,我可以付给你双倍的钱。三倍也行。” 他从自己两边口袋里掏出好多硬币,双手捧着递向横眉冷视的店老板。 这都是他平时根本花不出去的钱。 鸣人睁着那双澄澈的天蓝色眼睛,目光希冀地看向身旁货架上的深绿色青蛙钱包,语气中带了一丝恳求:“请把那个钱包卖给我吧。我很喜欢。” 那青蛙钱包大张着红红的嘴巴,仿佛在任何场合都能放声大笑;而那双鼓起的眼睛,也很像鸣人自己带在头顶的护目镜。 因为这种相似性,鸣人一眼就相中了那个钱包,打算作为自己送给自己的新年礼物。 在来这里之前,他以为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出现在这里,搞不好大家已经忘记了他。 但事实却很残酷。 “你要这个钱包是吗?” 店主看也看没看鸣人手里的硬币,冷笑一声捏住那青蛙钱包,抡圆了胳膊将之抛向门外,扔到了人来人往的大街上。 “滚出去捡吧!” 一个小小的钱包而已,就算收三倍价格,又能值多少钱? 可要是这个小鬼继续待在这里,他就真得什么都卖不出去了。 还不如把他引出去。 鸣人惊惶地转头,视线也跟着那只钱包摔在门外雪地里。 他看着那只张大嘴巴青蛙被一只脚踩了上去,接着又被踢到更远的地方,耳边也仿佛听到了一声凄惨的呱鸣。 这一刻,漩涡鸣人感觉自己在村子里的处境,就很像那只被踢来踢去的钱包,稚嫩的心脏被沉入一片冰冷。 他急匆匆地跑出玩具店,却又被门槛绊倒,双手捧着的硬币天女散花般地撒了出去,埋入街道上的薄雪之中。 “哈哈哈哈,真蠢!” “怪物居然会被绊倒吗?真是笑死人了。” “就是他成天说自己要成为火影吗?” “真是的,为什么没有直接摔死呢?” 恶语像刀子一样插进鸣人的后背,但他没有心思也没时间处理它们。 【这是我全部的积蓄了啊。】 鸣人心中发出一声哀嚎,连滚带爬的出了玩具店。他幼小的身体趴在街道上,从行人的脚下将硬币一枚一枚拾起来,同时眼睛还注意着已经被踹到街对面、变得脏兮兮的青蛙钱包。 很快,他将自己周围的硬币全部收集完后,只剩一枚面值为100两(相当于60块人民币)的硬币躺在街道中央,往来行人的身影映在火之国大名的头像上,颜色也随着行人服饰的不同而不断变化。 【100两,可以买一箱味噌味的杯面了啊。】 鸣人从地上起来,一边说着道歉的话,一边踉踉跄跄地在行人的缝隙中穿行。 可当他距离那硬币只有不到一米时,后者却被两根纤细的手指拾了起来。 那是一个八九岁的孩子,他将硬币捏在手中,随后将目光投向鸣人。 “谢……” 正当鸣人以为对方要把钱还给他时,那孩子却对他做了一个鬼脸,接着遁入密密麻麻的人群中,脱离了鸣人的视线。 “诶,那是——” 鸣人怔怔地站在原地,裤子膝盖以下上沾满了薄雪,两只通红的小手脏兮兮地,却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充分感受着街道上人们投向他的各种眼神,鸣人最终还是垂着头,在一片小声的抱怨和咒骂声中越过街道,在玩具店对面的鲷鱼烧店门口,拾起了“伤痕累累”的钱包。 青蛙在笑,鸣人想哭,但又不想在这里哭。 否则只会遭到更冷酷的嘲笑。 “你其实也很痛吧。” 青蛙依然在笑,鸣人把钱包的拉链拉上,它才闭上嘴。 “还是先回去吃饭吧。” 他自言自语,用手拍了拍钱包上的鞋印,一转头就撞到了散发着剧烈高温的身体。 【糟了。】 漩涡鸣人慌张地抬起头,却对上了宛如大海般深不可测的眼睛,但却出乎意料地没感受到什么恶意。 对方身上剧烈的温度朝他扑了过来,冲刷着他自心底涌出的冰冷。 鸣人觉得这个比他稍高一些的男孩有些眼熟,但又实在想不起在哪见过。 直到宇智波义勇率先发出声音。 “喔,果然是你。” 【太久没见,我还以为他已经不在村子了呢。】 义勇说着,摊开自己空闲的那只手,里面躺着一枚面值100两的硬币。 “这个是你的吧?” “诶,这个……” “我看到了,就替你拿回来了。” 义勇言简意赅。 他几乎什么也没说,只对抢走鸣人硬币的孩子展示了背后的宇智波徽章,对方就乖乖将硬币奉上了。 “谢谢你。” 鸣人愣愣伸手接过硬币的瞬间,突然记起来了! 他想起是在哪里听过这声音的了! 他绝不会记错,因为那天的事情,至今依然是让他在孤独时振奋精神的温暖回忆之一。 “是你!” 鸣人身体里的最后一丝寒意也被驱散了,变成了莫名的兴奋,像酒水一样没入他的四肢百骸。 在路人厌恶的眼神中,他一把抓住了义勇还没收回的手,“上次送给我面具的就是你吧。就在村子那边的树林里,你还记得我吗?你应该记得我的吧?” 他天蓝色的眼睛里被热烈充斥,从没有像现在这样渴望自己被人记住。 “嗯。” 义勇点了点头,有些为难地看了一眼被抓住的手,生怕自己周围的高温把这孩子给烫伤了。 “对、对不起,是我太激动了。” 鸣人不好意思地把手收了回去,这才注意到自己现在身上手上都脏兮兮的。 再看看身上几乎一尘不染、衣服上连一丝多余褶皱都没有的义勇,他突然有些自惭形秽。 “那个,我叫漩涡鸣人。” 他低着头有些腼腆,毕竟除了手打大叔,菖蒲姐姐,那个常来看他的老头和迷糊的白眼少女,他几乎再没和对自己毫无敌意的人交流过了。 “上次你突然就走了,还没来得问你的名字。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吗?” “宇智波义勇。” 义勇说出了自己的名字,但这回却有些强调的意思在里面。 因为就在不久之前,他才真正心安理得地接受了自己的身份。 “哈哈,我就记得那女孩说过宇智波三个字什么的……” 鸣人先是为自己的好记性高兴了一会儿,随后看了看义勇手中的纸袋,左顾右盼了一阵才问道:“你一个人吗?” “我母……妈妈去买烟花了。” 义勇将目光投向不远处正在排队的宇智波美琴。 不过这一次,宇智波美琴只是对义勇招了招手,目光在鸣人身上停留一瞬后便立刻转开了视线,似乎是在四周寻找着什么,最终在一个方向深深地看了一眼。 不远处,房顶烟囱后面戴着面具的卡卡西额头上涌出两滴细汗,小声咕囔道:“只能说,不愧是宇智波一族吗?” “你在嘀咕什么呢?” 一个苍老但有劲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难道是因为新年还要值班,所以对我有怨言吗?” “三代大人?” 卡卡西转身单膝跪下,“您怎么在这里?” 【是三代大人的影分身?】 卡卡西发现对方并未携带烟杆。 “因为鸣人似乎交了新朋友。” 三代自从听说鸣人出了门,就一直用望远镜之术监视着鸣人的一举一动,“所以来看看。” “抱歉,是我疏忽了,我立刻将他们分开,也会避免让他们再见面。” 卡卡西以为三代受团藏影响,连这么小的孩子也要防。 可三代却笑了起来。 “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双手背在身后,先是扫了一眼宇智波美琴,随后便将注意力放在街道角落里交谈的鸣人和义勇身上,慈祥的眼睛里看起来全是笑意。 “鸣人到三月份也要入学了,提前有些朋友不是很好吗?这样总不至于太孤独了。” 卡卡西一语不发。 【搞得好像他现在的情形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似的。】 【“因为是人柱力,所以要比常人更懂得忍耐”,这不是你的原话吗?】 “我来就是告诉你一声,暂时不必管鸣人和那孩子之间的事。” 猿飞日斩最近对成为中忍的宇智波鼬非常上心,只是那孩子实力很强,性格也太独了一些,想靠伙伴之间的羁绊将他锁住是没有指望的。 但他的两个弟弟却还是白板。 如果这两个孩子能在村子里多些宇智波以外的朋友,相信到时候要影响鼬对村子的态度,也会更轻松一些。 “可团藏大人那里……” “他不在村里。”猿飞日斩淡淡地说道。 “是。”卡卡西放心了。 如此,就不会有人拿这件事做文章了。 “辛苦你了,卡卡西。” 三代最后说道:“如果想送什么东西给鸣人,就趁这几天吧。” 说完,他就化成一团烟雾直接消失。 果然是影分身没错。 真正的猿飞日斩,仍然在水晶球前抽着烟枪,静静地观察着里面发生的一切。 此时,义勇的大部分注意力,都集中在鸣人的头发上。 他发觉这孩子因为营养不良,本应光彩照人的发色如今极为黯淡,身体情况也有些一言难尽。 “你平时吃不饱吗?” 义勇向来是想到什么就直接问了,直接地让鸣人都有些发蒙。 “可,可以啊。” 鸣人的温饱还是可以保证的。 那些商店不要的过期方便面和牛奶,大都让他捡走了。 “哦。”义勇顿了顿,“那你吃的挺没营养的。你家里人不会做饭吗?” 听到家里人三个字,鸣人的表情突然黯了下来,三对胡须像沾了水似的向下撇去。 “家里……就只有我一个人。” 【如果他知道我是个孤儿,会说什么呢?】 他有些紧张,很担心义勇对他的态度会因此而发生变化。 “……” 义勇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一直都是吗?” 他是做过孤儿的,但至少他还有姐姐,后来还有锖兔和师父。 可这个孩子,看着比他现在的年纪还要小一些,就在这个村子里孤独地生活着吗? “嗯。”漩涡鸣人的头沉得更低了。 富冈义勇没有继续问“你父母是怎么死”这样的话,而是抬头看了眼天色。 离天黑还有好一段时间呢。 “我能去你家看看吗?” 义勇说出这句话后,漩涡鸣人猛地抬起头。 “诶?!” 他先是有些惊讶,但脸上的表情马上转变成了惊喜,“你说的是真的吗?” “嗯。” 义勇打算先和这孩子成为朋友,看看能不能改善一下对方的生活。 除了他心软这个简单的原因以外…… 他还想要在解决漩涡鸣人营养不良的情况后,再向他索要头发作为通灵炼狱杏寿郎的材料。 一来,他想当然地觉得,漩涡鸣人的身体越好,复活的炼狱杏寿郎身体应该也就越好(其实并不影响)。 二来,既然要对方帮忙提供头发,自己也应该予以回报,不然心里会过意不去。 “可以吗?” 义勇再次问道。 水晶球后的猿飞日斩眯起眼睛,觉得这设想中的友情发展是否有些过于迅速了,像是有人在后面推动似的。 不过义勇毕竟只是一个没有威胁的孩子,他打算继续看看再说。 漩涡鸣人则重重点了点头:“可以!当然可以!” 随即他有些担心地询问道:“可你妈妈同意吗?“ 以前愿意和他一起玩的孩子,都是在家长的教训和警告之下,才开始远离他的。 “我会告诉她的。” 在漩涡鸣人期待的目光中,义勇走到了正在排队的母亲身边,告诉了她自己的打算。 “诶,遇到新朋友了吗?” 宇智波美琴有些意外地看了一眼卡卡西所在的位置,似乎是质问对方为什么不阻止。 后者给她打了一个上忍之间才懂的手势。 【三代大人的意思。】 她眉头微蹙回过头来,有心直接让义勇跟她回家。 但看见那边漩涡鸣人两颗明亮的眼睛时,心中又想起了自己的老友旋涡玖辛奈来。 【既然我没法为她做什么……】 【而且那孩子,也和之前的义勇一样孤独吧。】 “那义勇不可以打扰他太久哦。” 宇智波美琴摸了摸儿子的头发,微笑着说道。 “不然我就自己做饭了。” 不远处,漩涡鸣人认出了那表情代表的意思,高兴地原地跳了起来。 “我知道了。”义勇点了点头。 “嗯?”宇智波美琴挑起眉毛。 “我知道了,”义勇脸上浮出一丝薄薄淡红,“妈妈。” 第十五章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我回来了。” 单身公寓的门被打开,传来漩涡鸣人每天例行的呼喊声。 因为每个月总有一两天,会有一个老爷爷在屋里等待他,并亲切地予以回应。那也是他最高兴的时候。 不过,今天鸣人的声线中,带着和平常迥然不同的兴奋和热情,就好像是希望自己生活了好几年的这个“家”,也能以同样的心情来迎接难得光顾的客人。 “请进来吧。” 鸣人进门后,轻轻拽了拽义勇的袖子。 一堵满是岁月痕迹的发黄墙壁,映入后者的眼帘。 他环视四周,发现鸣人家里的布置十分简单。 一张小床、一个衣柜,一个矮茶几,分布在房间的一端,紧挨着巨大的玻璃窗户。 而房间的另一头,就是简陋至极的“厨房”:橱柜、水槽、餐桌、烧水壶和冰箱,连一个能称之为灶台的东西都没有,根本没法做太复杂的食物。 最后扫了一眼餐桌上还插着筷子的杯面,义勇也大致弄清了鸣人营养不良的原因了。 “哎呀!我早上忘记收拾了!” 鸣人捕捉到了义勇的视线,连忙尴尬地爬上凳子想将吃过的杯面收起来。 但因为太过着急,身体居然连带着椅子一起朝旁边倒去,发出哇的一声怪叫。 在家平地摔什么的,他其实都已经习惯了,但只是不想在新认识的同龄人面前丢脸。 不过这次,义勇的身体及时出现在他身边,单手扶住了正要倾倒的椅子,但那面杯却掉在地上。 出乎义勇意料的,那面杯中早已空空如也,并没有余下的汤汁洒出来。 鸣人居然连没什么营养价值的汤汁都喝得一干二净了。 “诶?” 鸣人睁大了眼睛,似乎还没从刚才的事情中回过神来,“你的速度好快啊。” 从门口到餐桌两三米的距离,义勇瞬息即达,这让鸣人很是好奇,“你是忍者学校的学生吗?” “我只是身体很好。” 义勇直接像抱玩具一样把鸣人扶了下来,稳稳当当地放在地上,随后认真地说道:“如果你好好吃饭,也可以做到的。” “可我有好好吃饭啊。” 鸣人掰起指头,“除了杯面之外,我每天都要喝一盒牛奶呢。如果是星期天,就喝两盒。” 接着他又咧着嘴笑嘻嘻地强调道:“除了偶尔拉肚子,我从来没有得过其他病。老爷爷说,我的身体天生就比大多数人要好呢。” 【身体好倒是没什么问题,不过……】 “拉肚子?” 义勇双眼扫视漩涡鸣人的身体,视线集中在鸣人的腹部。 通透世界再次发现了凝滞在那里的一团红色能量。 上一次义勇还不知道那是也是查克拉的一种,但这次仔细观察后他才发现,这团暗红色的查克拉似乎受到了限制,像是被锁在了鸣人的体内,但并非是后者拉肚子的真正原因。 它对鸣人身体的干扰有限,甚至还会帮鸣人恢复伤势…… 【得再深入一点。】 义勇深吸一口气,将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通透世界】的运转上,企图穿过那团碍事的查克拉,仔细观察鸣人的脏腑情况。 鸣人体内一双橙红色双眼猛然睁开,警惕地退后一步,随即才为自己的畏缩而感到恼火。 “没有用任何查卡拉相关的手段,却差点看到我吗?” 九尾皱着眉头嘀咕道:“不是听那小鬼说,他姓宇智波吗,这又是在怎么回事……” 但也多亏了它突然的退缩,义勇视界中,那团暗红色的查卡拉在空间上的占位骤然缩小,让他终于成功看透了鸣人的消化系统。 他能看到,鸣人的有益肠道细菌正在被外来的有害物质攻击,但前者又能依靠鸣人的体质迅速繁殖并展开反击。 二者你来我往,仿佛是把他的整个消化系统都当成了战场。 只不过,眼下还是小打小闹,等鸣人休息的时候,这片“战场”才会彻底热闹起来,腹泻也就理所当然的发生了。 “你平时肚子就很不舒服,常常发出响声,还有些胀吧?” 义勇问道。 “哎!” 鸣人被他那看透一切的眼神盯得有些发毛,但又惊叹于对方的一语中的,“你怎么知道?” 义勇继续说道:“你还会经常因为在拉肚子半夜起床。” 鸣人小鸡啄米似的疯狂点头,眼睛里写满了“你好厉害”几个字,“没错没错!你难道也和我一样吗?” “不,是你吃的食物有问题,才会拉肚子的。” 义勇打开冰箱门,拿出牛奶扫了一眼上面的生产日期,然后放在一旁的橱柜上。 接着他一盒接着一盒挨个检查一遍,将冰箱里的所有牛奶都取了出来。 “这些牛奶都已经过期两个多月了。” 他指着牛奶盒上面的数字,对鸣人科普道:“牛奶放太久的话,里面会出现很多对身体有害的东西,比如细菌之类的。” “但我喝的时候感觉味道没什么不对啊?” 鸣人挠了挠头表示不解,“还有细菌是什么?是很不好的东西吗?它为什么会让我拉肚子?” 义勇思索了一会儿。 这些新的名词他原本也是不懂得,但之前在查什么是“基因”的时候,对细菌之类的东西,也有过一些粗浅的了解。 但怎么解释给鸣人听,才能让他也听懂呢? 他不由想起了蝴蝶忍在给炭治郎等人治疗那段时间,解释伤势时所用的比喻。 毕竟那个带着猪头套的少年,稍微复杂一点的词汇他什么也听不懂,除非你用的比喻非常生动才行…… 【如果是蝴蝶忍或者鼬,应该会怎么解释呢?】 义勇的目光越过窗户,看到了被皑皑白雪覆盖的木叶村,突然有了主意。 他指着鸣人的肚子缓缓开口道: “如果把你的身体比作木叶村,那么过期牛奶里面的细菌就像是敌国的忍者。” 看到鸣人的眼睛突然放出明亮的光来,义勇知道自己总算是摸到一些哄孩子的门道了。 “如果敌国的忍者太强,木叶的忍者太弱,那木叶就会被毁掉,你的身体就会像大多数人一样,直接病倒。 “可如果两者势均力敌,他们就会在村子里争斗不休。木叶虽然没有被毁,但建筑都被破坏,大家的生活也会被扰乱,村子原本的功能也都不具备了。就像你拉肚子的时候一样,其他的事什么都做不一样了。” “哦——” 鸣人恍然大悟,“我明白了。” 义勇摇了摇手中的过期牛奶,“换句话说,正是因为你的体质很好,所以才没有因为它里面的细菌而直接病倒。可要是细菌在你体内不断争斗,你的身体迟早有一天会变得越来越弱的。 “所以,以后买牛奶的话,要先看后面的日期。至于这些,还是尽早全部扔掉吧。” 义勇喘了口气,他感觉自己把一个月的话都说完了。 【这个村子放任他独自生活,却连这一点都没人教他吗?】 可下一秒,鸣人的头发像是被重物压着一样耷拉下去。 “可是,我……我买不到没有过期的牛奶。” “为什么?”义勇困惑了。 “村子里的人说我、说我是怪物,” 鸣人的声音到这里突然哽咽起来。 他接过义勇手里的牛奶盒在手里翻来覆去,头也不抬地说道:“所以他们不愿意卖给我吃的。家里的食物,要么是老爷爷送给我的,要么是我从外面捡回来的。我明明已经尽快喝掉它们了。” 鸣人看向牛奶盒的表情没有嫌弃,反而有些珍惜,不知道该拿它们怎么办。 偶尔他觉得被被抛弃的食物配上被嫌弃的人,好像也没什么不对,至少他吃了也不会像其他人那样直接得病不是吗? “怪物?”义勇重复道。 “嗯。” 鸣人转身过身,有模有样地在冰箱里寻找着什么,“村子有人说我是妖狐什么,我也不明白为什么,但大家似乎都这样觉得。” 说着,他从冰箱深处取出一盒饼干来。 在转过身的一刻,鸣人原本下沉的五官突然飞扬起来,变得兴高采烈:“这是上次老爷爷来的时候送我的点心,我们来吃这个吧!他送的东西肯定都不会过期的。” 显然,为了转移话题,漩涡鸣人已经用出了自己最“得意”的生存技巧——强颜欢笑。 每次那个老爷爷问他的近况如何时,他都会这样做,而老爷爷也会被转移注意力,不再纠缠那些让他难受的话题。 不过,义勇是个非常较真的人。 他想起了“妖狐”这个词,上一次见面时,鸣人也说过同样的话。 义勇指着自己的两颊问道:“是因为胡须,所以才被这样说吗?” “也、也许吧。” 鸣人自顾自地撕开饼干包装放在桌上,又转身去烧开水,想要避开和义勇的目光对视,“我有试过剪掉它们,但第二天还会长出来。” 深处的九尾得意地翻了个身。 “就是不知道我和妖狐到底有什么关系,难道我们长得很像吗?” “我见过妖狐。” 义勇突然这样说道。 别说近在咫尺的漩涡鸣人了,窗户外边的旗木卡卡西都愣住了。 【九尾之乱的时候,他应该才不到三个月大吧?】 看到这儿,猿飞日斩也坐不住了,当场分出一个影分身,从下属送的礼物里挑出两件就走了出去。 而房间里的话还在继续。 鸣人猛地转过身,脸上满是惊讶:“是、是真的吗?” “嗯。”义勇仔细地打量了一下鸣人的脸,“你们长得一点都不像,那只妖狐个头很大,长得有点又像狗又像狼,凶巴巴的。但它的毛发是红色的,眼睛也是红色的,和你完全不一样。” “可恶的小鬼!” 听到自己被说像狗又像狼,九尾气得暴跳如雷! “等老夫自由了,第一件事就是把你踩成狗屎!” 可无论它如何暴怒,都无法挣脱面前的栅栏,终究只能无能狂吠。 “它,它做了什么吗?” 鸣人露出一副听鬼故事时才有的表情,“为什么村子里的人提起它,都很害怕、很恨它的样子?” “五年前的一天夜里,妖狐几乎毁掉了半个村子。” 义勇继续对鸣人说道:“它比木叶最大的建筑还要高,村里人也该害怕他。” 正是因为亲眼见过那怪物的恐怖之处远超鬼舞辻无惨,义勇才开始重新修炼呼吸法,以免以后再出现类似的东西时无力保护佐助和鼬。 接着,义勇又补充道:“总之,无论如何,那只妖狐都和你没什么关系才对。 “虽然还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不愿意卖东西给你,但你想买没有过期的东西,也不是没有办法。” “你有什么主意吗?” 鸣人睁大眼睛,透出渴望的光。 “你可以戴上面具去。” 义勇指了指鸣人放在枕边的消灾狐狸面具,正是他上次送给鸣人的,“那东西不带在身上,根本毫无用处。” 顾名思义,消灾面具,本应有着护身符的效果。 “可是,那是你送给我的礼物啊。” 鸣人有些犹豫,“我不想把它弄脏或者弄坏。” “我每年都会做新的。” 义勇说道,“如果这样还不行的话,我可以帮你通知几个雇佣下忍送菜的店铺,他们每天会定时将新鲜食送到你家门口。这样一来,你就不必与商家见面了。” 说着,他扫了一眼鸣人鼓鼓囊囊的裤子口袋:“就是要多收你一份送货的费用。” 【但至少都比吃过期食品要好。】 家里的钱不是义勇挣得,他无权处置用到别人身上,这些钱只能由鸣人自己出。毕竟以后,他还是要一个人自己生活的。 “这样真的可以吗?” 鸣人高兴地跳了起来,随后又低迷地说道,“可是,我又不会自己做饭,还是只买杯面和牛奶就够了吧。” “我家里还有一份食谱,上面的菜我已经全部做过一遍,内容都已经记下来了。” 义勇说得,自然是卡卡西之前送给他的那份《水门老师的秘密菜谱》,是由一个叫宇智波带土的族人抄录下来的。 据说“水门”二字,指的就是四代火影波风水门。 义勇在火影岩还有书上见过波风水门的脸。 老实讲,他和鸣人长得挺像的,这也是义勇能一下子想起那菜谱的原因。 “下次来,我会把那个菜谱给你带来的,顺便教你做几道简单的菜。” 义勇顿了顿,“这样你以后就不会拉肚子了。” 窗外的卡卡西忽然按住脸上的面具,以防自己发出可能会引起注意的声音来。 他没有想到,水门老师(以及带土)的遗物,会以这样的方式回到他孩子的身边。 时间的缘分和命运,真是一件无比巧妙的事。 “那个,我可以问问……” 鸣人愣在原地,呆呆地看着义勇,眼中蓄满了激动和感激,但仍然还有一丝怀疑,“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呢?” 【明明,我们也不过是第二次见面吧。】 义勇却打算一劳永逸地解决他的吃饭问题。 卡卡西完全屏息,水晶球前的猿飞日斩也趴到水晶球边上,想要仔细听听义勇的回答。 义勇脸色如常,刚要开口—— 鸣人家的门被人敲响,一个苍老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鸣人在家吗?我来看看你,快点来帮爷爷开门呀。” 火影办公室中,猿飞日斩真身的额头青筋暴跳,差点直接把那颗水晶球捏碎。 第十六章 上学 “鸣人啊,可以给爷爷介绍一下你的朋友吗?” 猿飞日斩将顺手带来的节庆点心放进冰箱后,就像在自己家似的,熟练地抽出椅子坐了下来,活脱脱一副走了很远很累想多坐一会儿的衰老模样。 很容易引发同情。 新年来鸣人家,是他早就打算好的。 一来是他儿子和长孙都不在身边,算是半个孤寡老人,也的确需要孩子的陪伴。 二来,则是这样做,能让身为人柱力的鸣人更依赖他和信任他。 若非这两个孩子突然提到九尾,他就会按照原计划,等到晚上放烟火,鸣人寂寞和孤独到极点的时候,他再突然出现给鸣人一个大大的惊喜。 如此一来,鸣人对他的感情才算强烈。在鸣人心中,猿飞日斩永远是将他从黑暗和孤身一人中拯救出来的人。 若是以后发生意外尾兽暴走,他也可以凭借这种从小培养的强烈“羁绊”,唤醒鸣人心底的人性,避免最坏的局面发生。 可他千算万算,却没有想到宇智波富岳的小儿子,居然在三个月不到的年纪就开始记事了。为了不让两个孩子继续这个话题刺激到鸣人,他才不得不派影分身提前过来。 除了引导话题绕开九尾,他还想要看看这个早慧的孩子的秉性,以及他是否能成为宇智波镜或者止水那样认同火之意志的忍者。 当然,最重要的,是要确定义勇接近鸣人,究竟是不是因为别人的有意引导。 他把眼睛眯成慈祥老爷爷该有的弦月状,笑吟吟第看着义勇,以为这样能够让对方放下的戒心。 可义勇所习惯的长辈,是鳞泷先生那样偏严厉的类型,再加上他辨认表情有些困难,猿飞日斩所做的一切表面工作都仿佛投石入海,没掀起一点儿波澜。 义勇对猿飞日斩唯一的印象,就是觉很这个老头很眼熟。 【这个胡须的形状,总觉得在哪见过……】 “老爷爷,他是宇智波义勇,之前那个面具就是他送给我的。” 鸣人说完后,开心地转向义勇,“这个老爷爷人很好,自从我住在这里,只有他来探望过我。” 在鸣人眼里,眼前这两个人,就是他短暂生命中少有的温暖了。 “不过老爷爷总说自己做过火影,肯定是在吹牛啦。火影是村子里最强的人,怎么会看起来这么没有气势,你说对吧,义勇。” 漩涡鸣人笑眯眯地等着义勇表示赞同。 可后者却恍然大悟。 【难怪这么眼熟。】 “你的确是三代火影。” 他直接出声说道,“火影岩上的第三个雕像和你很像。” “诶?!” 这下轮到鸣人惊讶了。 他一下子跑到猿飞日斩面前近距离猛瞅个不停,漂亮的蓝色眼睛里的瞳孔缩小成一个可爱的圆,里面写满了怀疑二字。 “真的假的?! “可是影岩上的三代火影,明明是凶巴巴的嘛!和你完全不一样啊。” “咳咳,那是我刚刚成为火影时的模样,现在当然会有变化了。” 猿飞日斩虚握住拳头咳嗽一声,注意力却在面无表情的义勇身上。 他从义勇的口气里,分析出对方对自己这个影似乎没什么敬意,应该是受宇智波一族氛围的影响,这倒不是什么大事。 前两年,还有一个叫宇智波炎火的下忍在烤肉q当众说他老弱昏庸,这一定程度上反映了宇智波对他的态度。 那从宇智波义勇的嘴里,能否知道富岳这个族长对他和村子的看法吗? 他笑容和蔼地看向义勇。 “你是叫义勇吗?我记得你应该是富岳和美琴的孩子,没错吧。” “是。”义勇点了点头。 他是第一次亲眼见到火影。 在他的理解里,火影是村子里最强的人,就相当于鬼杀队中岩柱悲鸣屿行冥的存在。 但眼前这个身材矮小的老人,真得有这么厉害吗? “果然是你。我和你过世的爷爷也算老朋友了,你父亲也是我看着长大的。不嫌弃地话,和鸣人一样叫我爷爷就好。” 老头先是交代了两家的渊源,随后看似漫不经心地问道:“你爸爸妈妈,应该也和你提起过我这个老头子吧?” 窗外的卡卡西翻了个白眼。 止水跟他说过,宇智波义勇从不撒谎,看来今天三代大人应该能套出不少话来。 但任谁也想不到,义勇给出的答案短的出奇。 “提过。” 然后就没有任何下文了。 就像有人刚刚在你面前展示了香味四溢的美食,却没等你靠近就把食物扣上带走了。 猿飞日斩:“……” 【这孩子刚才和鸣人科普过期牛奶的时候,不是还很能说吗。】 【还是说,他受到家里影响,根本不信任我?】 虽然有些受挫,但猿飞日斩并没有表现在脸上,反而厚着脸皮问道:“义勇,你是不是有些讨厌爷爷呢?能告诉爷爷为什么吗?是爷爷哪里做的不好吗?” 他看似实在讨好孩子,这其实是另一种旁敲侧击、以试探富岳一家对自己的态度的提问方式。 鸣人突然紧张起来了。 他可不想看到生命中少有善待他的两人发生冲突,尤其是一方还是火影的情况下。 “我没有讨厌你。” 义勇的标准语法再次出现,窗外的卡卡西仿佛回到了那天。 “我只是想知道,村子里的孤儿不是都会在孤儿院里养到九岁吗?为什么鸣人会一个人生活在这里?” 他很难想象,一个能被火影亲自照顾的孩子,会过着这样的生活。 猿飞日斩的笑容僵住了。 这是他没想到的展开,义勇居然会站在鸣人的立场来向他提问。这对宇智波而言,是很不寻常的事。 曾经从未有过类似问题的鸣人也投来疑问的目光。 “爷爷,如果你是火影的话,为什么不干脆让我住在孤儿院呢?” 【那样的话,我至少不会是一个人了。】 “嗯……” 猿飞日斩的尴尬转瞬即逝。 他连火影顾问的纠缠都应付的了,又怎么会被两个孩子给难住。 “这个你们有所不知。孤儿院里的孩子,都是其他国家的战争孤儿,他们的父母并非村子里的人,所以村里只能保障他们的最低待遇。而鸣人的父母,是村子里的忍者,当然要区别对待。” 猿飞日斩顿了顿,“另外,村子忍者的遗孤以后都是要成为忍者的人,为了锻炼他们的自理能力,我们才决定让他们从小独自生活。不止鸣人,村里忍者的遗孤,也都是这样长大的。” 听到“父母”二字,鸣人的心情有些低沉,猿飞日斩心头也涌起淡淡地愧疚,但并不会影响他身为火影的决策。 “那牛奶呢?” 义勇接着问道。他虽然没有质问的意思,但配合他那张冰冷的脸,却显得有些咄咄逼人。 “鸣人说您经常来看他,难道没有注意到他一直在喝过期牛奶吗?还有村子里的人,为什么不愿意卖东西给他?” 【那都是团藏的错。】 猿飞日斩真想脱口而出。 但老实说,团藏让村民孤立鸣人的计划,却是他默许的。 “这的确是我的疏忽。” 猿飞日斩露出惭愧的表情,有真也有假,“我平时工作很忙,难得来见一次鸣人,居然没发现这些问题,这都是我的疏忽啊。多亏了你啊,义勇,要是村子里的孩子都像你这么细心就好了。” 他先是夸了夸义勇,然后又满脸歉然的看向鸣人:“对不起了鸣人,这都是爷爷的错,没想到你会过得这么辛苦……” 果然,不出猿飞日斩所料。 已经习惯于讨好他的鸣人吓了一跳,连声说道:“没关系的!反正我的身体很好,只是偶尔拉肚子,没什么大问题啦哈哈哈。” “总之爷爷答应你,会通知村子里,会再让他们卖东西给你的。” 猿飞日斩许下承诺。 “真的吗?” 鸣人的眼睛睁大了,几乎快要涌出泪花,冲上去抱住了猿飞日斩的腰,“谢谢火影爷爷!” 他不知道,义勇也看不懂,但屋外的卡卡西却心底发寒,感慨于三代的老奸巨猾。 他寥寥几句话,先是避开了“为什么村民不卖东西给鸣人”这个关键问题,然后再用诚恳的道歉引发鸣人的愧疚,最后又干脆直接解决了这个问题,让鸣人对他的好感度和依赖程度当场暴增。 但至始至终,他都没有解答为什么村民要对鸣人区别对待的问题,轻而易举地绕了过去…… 换成他卡卡西做火影的话,早就找借口当场离开了。 另一边,义勇听到鸣人以后能自己去买东西,觉得让他变得健康起来的计划也更轻松了些,冷峻的表情不自觉松懈下去。 这一幕落在了猿飞日斩的眼里,让他确定了一件事,那就是—— 这个孩子,是真地在关心鸣人的。 能站在一个刚认识不久的陌生人的立场上,和他这个火影据理力争。 只凭这一点,义勇就已经和绝大多数狭隘的宇智波大不相同。 只要正确引导,他也能变成镜和止水那样的忍者,把村子和他人,看成比自己和宇智波一族更重要的东西。 这就是火之意志的传承啊! 【不过,听说这孩子不想成为忍者……但富岳应该是不会允许这种事的,之前这孩子表现出的速度也是证明。】 三代心思活跃着,和鸣人聊了几句有的没的,逐渐把话题引到了另一个话题上:“对了鸣人,爷爷明天会给你带几本书来。明年三月,你就要去忍者学校上学了,要先好好预习,才能跟上别人的进度哦。” 说着,他狡猾地笑了笑,“如果鸣人认真学习,入学成绩还算理想的话,我就告诉忍者学校的老师,把你和义勇分到一个班,怎么样?到时候你们说不定会成为同桌呢。” “说话算话吗?” “当然。”老头阴谋得逞般地点了点头。 之前他还没有把握劝总被同龄人欺负的鸣人去上学,可如今他有了。接下来,只要确定义勇也会去上学就够了。 以这孩子很容易站在其他人立场上的性格,如果他和许多村子里的孩子成为朋友,就决计不会对宇智波一族死心塌地。 而他对村子的态度,也一定会影响深受高层看中的宇智波鼬。 【到时候,宇智波族内有什么动静,富岳的态度,我们就能及时调查清楚,提前准备了。】 果然,鸣人一想到在忍校同班里有认识的人,鼻子里吐出两道长长的粗气,“我漩涡鸣人,一定会好好的努力的!” 说完宣言,他猛地转过身一把握住义勇的手,“我一定会和义勇你在一个班的! “到时候,你愿意和我成为同桌吗?” 压力来到了义勇这边。 他盯着鸣人暖呼呼的小手,有些不知所措。 鼬这段时间也劝过他去忍校上课的事,但义勇很清楚,炎之呼吸的解析度虽然已经刷完了,但增加月之呼吸解析度最方便的地方,仍然是宇智波一族。 去上学会浪费大量的时间,他不如和那些开眼的族人相处。 另外,鼬七岁就从忍校毕业了,而他宇智波义勇的力量来源也并非忍术,在那里学习也没法让他变得更强。 最关键的是—— “我不想成为忍者。” 他狠下心,把手从漩涡鸣人的手里拽了出来,后者发亮的眼睛肉眼可见地逐渐暗淡。 “为什么呢?” 他不甘地问道,“村子里的大家,不都想要成为忍者吗?” 义勇主动避开了他的视线。 反而是猿飞日斩早有预料地笑了笑,“我明白,是义勇不想要伤害别人对吧?” 义勇意外地抬起头看了三代火影一眼,也让后者肯定了之前听到过的传言。 【这么心软的宇智波,真是少见啊……】 【可心越软,反而更好说服,因为他们总是过于在乎别人的感受……】 “没关系的,让村子里的孩子去上忍校,也只是为了让他们不至于太寂寞,顺便学习些知识,了解了解这个世界。” 三代火影慢悠悠地说道:“并不是说,上了忍校,就必须成为忍者。如果你有什么顾虑,不去参加考试就好了。 “而且据我所知,你还有个叫佐助的双胞胎哥哥,他难道也不想去忍校吗? “如果你不去上学的话,他和鸣人,都会很寂寞的吧。” 听到佐助的名字,义勇犹豫了一下,但马上又坚定了自己的意愿。 如果没有要复活柱的目标,也许他就因为心软而直接点头了。但现在,他还有更重要的任务,实在不能在忍校里“虚度光阴”。 就在他打算再次拒绝三代邀请他上学提议的瞬间,熟悉的声音突然响起。 【与漩涡鸣人近距离相处1小时,日之呼吸解析度+0.005%。】 “?” 义勇愣了愣,目光在漩涡鸣人的脸上打转儿。 几个月来,这还是他第一次刷出日之呼吸的解析度来,数量还如此之大! 这意味着,鸣人身上拥有极高品质的阳属性查克拉(九尾:……)! 【日之呼吸入门,是复活甘露寺的条件。虽然去上学的话,月之呼吸的解析会变慢,但依然能稳定增长……但如果错过了鸣人,那以后再找理由长时间相处,可就麻烦了。】 “火影大人。” 义勇突然用上了敬称,“学生每天要在忍校待多久呢?” “10个小时,夏天会更久一些。” 猿飞日斩有些奇怪,义勇怎么会问这种奈良家最喜欢问的问题。 于是他又补了一句,“每年还有20天的假期。” 义勇听到这个数字,脑袋里进行了一通计算后,最终在漩涡鸣人期待的眼神中点了点头。 “那我愿意去忍校上学。” 第十七章 全力出手? 义勇走出漩涡鸣人的家时,映衬着满天飘雪的天空已经变成了铅黑色,明明还不到晚上,木叶村便不得不提前开启道路照明。 义勇跟鸣人约好了下次来教他做饭的时间后,便慢悠悠地沿路渐行渐远,矮小的身体被路灯拉出修长的影子,在雪地的反光烘托下如虚幻。 鸣人在窗户里看着他远去,内心却因为期待着下一次见面而欢欣不已。 而三代火影猿飞日斩的影分身和卡卡西,则站在鸣人家的屋顶上,目不转睛地看着同一个方向。 “这个孩子……” 猿飞日斩下意识想要点烟。 但随后他意识到自己是个分身,没拿烟杆,只能尴尬地把手背到身后。 “卡卡西,你怎么看?” 【我用一只眼看……】 卡卡西很想这么说。 “宇智波难得有一个心肠这么软的孩子。” 卡卡西沉默了一会儿,还是选择把自己看不太惯的地方说了出来。 “但他既然说了自己不想成为忍者,您何必诱导他进学校呢。” 他和猿飞日斩一样,以为是义勇心软,不想让鸣人和佐助失望才答应入学的事情。可一旦入学,为了攀比也好,为了竞争也罢,义勇很快就会忘记了初心。 “我不诱导他入学,宇智波也会逼他这样做的,富岳身为族长,也绝不会允许自己的儿子没有力量。鸣人差点摔倒时,他那非比寻常的速度就是证明。这孩子多少已经接受过体术训练了。” 猿飞日斩脸色平淡,“可让他上学这件事,一个是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劝服,一个是来自家长和家族的无理逼迫,在那孩子心中,谁优谁劣,不是一目了然吗?” 卡卡西顿时语塞,不知该如何接话。 只觉得大雪天里,温度冷得着实有些令人发指,高空呜呜作响的寒风,刚好替他表达了心声。 三代火影猿飞日斩,向来喜欢示人以柔弱、温和的面貌,看起来从不逼迫任何人做他不想做的事。 但实际上,他却喜欢在细微处埋下伏笔操控人心,或利用潜移默化的影响来挑拨离间,让他人始终照他的计划行动。这就是他掌握木叶的多年的手段,而且也没有要瞒着卡卡西的意思。 在他想来,一旦他支持不住了,木叶当下的年轻一辈中,也只有卡卡西有希望和能力继承火影的位置。而普通忍者出身的火影缺乏力量,用一些心术不仅很正常,也是应该的。 “再说你别忘了,止水也是个心软的孩子。” 猿飞日斩继续说道,“他很少取人性命,但却击败了数不清的敌人。也正是这些生还者将他的战绩口口相传,才让‘瞬身止水’的名号传遍忍界。 “卡卡西,木叶需要心狠手辣的忍者来保护自己,但也需要充满理想和柔情的年轻人来予以平衡。用前者去对付木叶的敌人,靠后者去给木叶增加盟友,博得好的名声。只有这样,村子才能从见不得光,逐渐走到台面上。 “而义勇这样的孩子,就很适做第二种。为了帮助素不相识的鸣人,他就敢向我这个火影发出严厉(其实并没有)的质询。可以想象,为了让更多的人能摆脱痛苦和困境,他又能爆发出多大的勇气和力量……” “到时候,只要村子让他做的事,也符合他自己的判断,他有什么理由再拒绝成为忍者呢?” 他转过身,拍了拍卡卡西的肩膀叹了口气,“卡卡西,你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啊。” 说完,他又变成一团烟雾消失无踪,只留下卡卡西,形单影只地留在原地。 “是他自己的判断,还是村子高层潜移默化引导的判断呢?” 他摸了摸自己的腰包,里面放着他珍藏的绝版成人书籍。 “果然,我还是更喜欢和肤浅的东西打交道啊。” …… 义勇渡过木叶河,走上第一次遇到鸣人的林间小路后,才逐渐恢复了炎之呼吸的运行。 刚才他在鸣人家时暂时停止了呼吸法。 冬天的室内非常干燥,气温又高,一旦失误就会引起火灾。 但在外面的雪地里,义勇就不在乎了。 集中精神全力催动之下,他全身上下都冒着浓浓的白气,身体周围的空气隐隐扭曲,远超炼狱杏寿郎在地球时所能做到的程度。 这并不是因为他的炎呼造诣有多高,更多的是因为炎之呼吸在这个世界引动的自然能量,本就非常暴烈,就算利用通透世界进行细微控制,也无法保证不会出错。 如果把水呼带来的力量看作是一头稍微有些顽皮的海豚,那炎呼带来的力量就像一头四处乱窜的疯牛,根本不受控制。 这还是不参与提炼查克拉的情况下,只是普普通通地利用自然能量强化身体。 这让义勇有些苦恼。 因为他想要尽快达到常中复活炼狱,就必须在晚上睡觉时都维持呼吸法,但他可不想把自己那完全由木头构成的家给点着。 【这下该怎么办?】 “义勇。” 伴随着止水突然冒出的声音,一颗石子打着弯儿朝着义勇飞来,一如鼬教佐助投出的手里剑。 正把心思全部集中在呼吸法上的义勇眉头一皱,下意识挥手。 那石子在与他指甲相接的瞬间,便以更快的速度,炮弹一般地直线弹射回去。 止水感受到了威胁,好像脖子后面爬满了蜘蛛。 他本能地开启三勾玉,却看到一颗石子裹挟着变形的火热空气,螺旋着从他耳边嗖的飞过,接着便是一阵头发的焦糊味,以及什么坚固的东西炸开的声音—— 他捂着卷曲鬓角,带着僵硬地笑容木偶般的转身。 三棵有秋道成年族人脖子粗的树,齐齐发出咔咔咔裂响,接着朝着同一个方向倒下,爆裂的断口处还有漆黑的焦痕,像是被起爆符给轰过。 “看来以后不能用这种方式跟你打招呼了……” 确定树木不会被点燃后,止水悻悻回过头,看着一脸凝重的义勇,装模作样地拍了拍胸口,“就算冬天的树比较脆弱,你这样来一下也很吓人的。以后别在人前这么做了哦,义勇。” “抱歉。” 义勇的道歉是真诚的。 他刚刚打回石子的时候,突然感到一股无名火起。 虽是下意识挥手,但他却恨不得全力施为,把所有的力气都一股脑发泄出去。 呼吸法会改变人的性格和处世之道,并不只是说说而已。 如今看来,把自家房子点着,并非是义勇修炼炎之呼吸唯一可能造成的隐患。 如果伤到了无辜的人,那他可真是万死难辞其咎了。 【这下可怎么办。】 “别低着头嘛。下次帮我做顿便当,我就勉强原谅你了。” 止水走到义勇身边,刚想摸摸对方的头体会一下鼬平时的感觉,但却被高温逼得下意识后退一步。 “你身上好烫。” 他思索了一会儿说道,“你又在练习鼬说得那什么……呼吸法了吗?” 鼬之前和他训练时,曾经用过一种奇怪的刀术。 一旦不配合特定的呼吸方式,那些动作会显得非常多余和用力过猛,并不适合追求速度的忍者。铁之国的武士也不会创造这种剑术。 据鼬推测,那呼吸法是义勇多年沉默中,“想象出来”的一种能够提超负荷运转身体的秘术,因此多半义勇的假想敌,也并非人类。搞不好是婴儿时候看到了毁坏村子的九尾,将那形象映在了他的潜意识中。 为此鼬还担心不已,生怕是弟弟的精神出了什么问题。 而止水听了虽然惊异,但一想到是义勇发明的东西,好像也不怎么奇怪了。 据他所知,普通人的世界中有一种天才病,患者也大都是义勇这种不爱说话的孩子,他们都以想象力丰富著称,甚至有人三岁就能作曲。 鼬在使用那“呼吸法”的时候,也会发生体温升高的情况,但没有义勇眼下这么夸张。 止水目测他体外那层由高温组成的隔离层,都快有五十度了…… “我还没法很好的控制。” 义勇停止全力呼吸,通红的脸逐渐恢复正常。 但余温未散,雪花刚落在他的肩上,就会被融化成攒动的水滴。 他盯着止水的娃娃脸看了一会儿,干脆地问道,“你知道,木叶周围有人迹稀少,又不容易发生火灾的地方吗?” 他必须把修炼炎呼可能造成的破坏降到最小。 “唔……” 止水摸了摸下巴,联想到刚刚发生的一切,便猜测到了义勇的用意,“义勇,你是要找一个修炼的地方对吧。” “嗯。”义勇认真地点了点头。 “这样啊。” 止水顿了顿。 “我在南贺川后面的瀑布附近搭了个小屋,刚好满足你的条件。那里几乎没什么人会过去。” 止水的话让义勇逐渐升起希望, 所谓南贺川,就是宇智波族地后面的河,在一族神社的正对面,已经无限接近村子的边缘了。那里是没有结界覆盖的地方。 但义勇倒是不怎么担心自己的安危。 不过既然是河边,那应该就少了许多风险…… “不过,就算你是鼬的弟弟,我也不能白帮你吧。” 止水抱着胳膊靠在树上,笑嘻嘻地说道,“还有之前,我帮你们兄弟瞒了族长和村子那么多事,你也应该好好感谢感谢我才行哟。” 义勇的事,止水答应了鼬不告诉族里,也不告诉村子。 虽然他的立场更偏向木叶,但他是绝对不会背叛鼬的,因此一直严守秘密。 “你想让我做什么?” 义勇面无表情。 “我听鼬说,你的呼吸法不只能增强体术,你本人还能将呼吸法和查克拉结合起来使用,是这样吗?” “嗯。” “上次你对付宇智波炎火时,就是将呼吸法和查克拉结合在一起了吗?” 这个问题纠缠止水很久了。 义勇能够无印释放“水龙弹”,应该不是水属性查克拉亲和度高那么简单。 更何况,那个术还能逐渐变强的特点,和水龙弹有本质区别。 “没错。” 义勇的回答证实了止水的猜测,“那是水之呼吸的第十种剑型。” “果然是这样。” 止水兴奋地拍了拍手。“那这样好了,义勇,拿出全力来,配合查克拉用出你的剑型和我比试一次,我就把小屋借给你怎么样?” 倒不是止水对呼吸法有什么觊觎之心,只要他想,他随时可以从鼬那里复制下来那独特的呼吸节奏和动作。 止水本人并不渴望力量,再加上他那双眼睛能办到的事情,实在很难有什么事物能入他的眼。 之所以对义勇提出这样的要求,纯粹是因为好奇,真正的天才,究竟是什么样的,又能做到何等地步。 还有更重要的一点,就是一旦鼬的担心变成了现实—— 义勇变成了一族的武器,又对村子和宇智波之间的平衡有多大影响。 这事情他心里没个底,真得很难睡得着。 “不过你也别太担心了,我会对你手下留情的。” 义勇陷入了沉默。 这段时间和族里的孩子们相处,他已经了解了彼此交战是忍者相互成长的手段,并不单纯是为了炫耀武力这种无聊的理由。 所以他也不再像之前那样抗拒战斗。 只是,止水让他全力出手? “你会受伤的。” 想了半天,他就挤出这么一句话来,“最好还是不要留手。” “这么说你答应了?” 止水挑起眉毛的,对义勇的提醒倒没放在心上。 “嗯。” 义勇点了点头,“但我可能需要借用一两个月的时间,晚上也要住在那。” “没关系,我是上夜班的。” 他伸出拳头放在义勇面前,“那我们就说定了。” 义勇看着拳头,没有弄清楚对方这样做的用意,于是没有理会,自顾自地问道: “你说的比试,要哪天进行?” “你哪天要去住?” “三天后吧。” 鼬和妈妈都要休息三天,他不打算错过。 “那就定在那天好了。” 止水高兴地做出了决定,“放心吧。你要是不知道怎么跟族长解释,到时候我来帮你说明就好,但可能要撒个慌,你不会介意吧?” 义勇摇了摇头。 实话实说,就违反了和鼬的约定。 父母真得知道了修习炎之呼吸的危险,多半是不会允许他这么做的。 “好了,那我们走吧。” 止水拍了拍他的肩膀,“是美琴阿姨刚好遇见我,才拜托我来找你的。今天我要去你家蹭顿年饭,记得做点我爱吃的东西哦。” “嗯……那我们得回去再买点菜。”! 第十八章 获得武器 【截至目前义勇对其他人印象】 宇智波鼬:心事重重,喜欢保密和防备父亲。不太想让他进厨房。 宇智波佐助:只要能吃饱,在我和鼬身边就很开心。喜欢被夸奖。 宇智波富岳:总是想逼迫别人做什么事的样子。很强。 宇智波美琴:随时可能被村子揭穿的连踩水都不会的上忍。总让我想起姐姐。 宇智波止水:喜欢给佐助带礼物,好人。和父亲一样强。 旗木卡卡西:不太认真。很想睡觉的样子。 漩涡鸣人:很乐观的孩子,体内潜伏着巨大的能量。和照片上的四代火影很像。 猿飞日斩:不太负责的老人。 宇智波炎火:有点冲动的孩子。 【截至目前其他人对义勇印象】 宇智波佐助:妈妈和哥哥的组合体,喜欢照顾人。流泪的时候让我觉得很伤心。虽然很厉害又嫉妒不起来。 宇智波鼬:想象力过于丰富,精神可能有些潜在问题。不说话的时候觉得他才是哥哥。 宇智波富岳:天资是比鼬更优秀,身体素质极好。好好培养的话,是一族恢复往日荣光的希望。 宇智波美琴:沉默寡言、心地温柔的好孩子,活得很别扭,很缺乏常识,最近有些好转的趋势,希望能保持。 止水:拥有上忍破坏力的天才儿童。有颗柔软的心,这一点和我很像。 卡卡西:注定是身不由己的孩子。我的忍犬不喜欢他。 漩涡鸣人:唯一的同龄人朋友,想要经常见面。希望看到义勇的笑容。 猿飞日斩:过分在乎他人感受,很容易引导。是未来牵制和影响宇智波鼬的工具。 宇智波炎火:有点害怕(他哥哥)。 …… 三天时间,转瞬即过。 得益于义勇称呼家人的方式突然变得亲密,还答应了要去忍者学校上学的事,宇智波富岳少有地收起那副嘴角下垂的苦瓜脸,和家人一起笑呵呵地过了三天。 为此,宇智波富岳还特地嘉奖了宇智波鼬。他以为义勇会答应上学,都是鼬劝说的功劳。 后者虽然有些迷惑,但也没了解到真正的原因,只当是义勇体谅他才这么做的。 新年过后,宇智波止水再次上门,不过这次并不是为了蹭饭。 当他“听说”义勇要上学的事后,立刻自告奋勇,说要帮义勇进行三个月的学前特训,直到忍校开学为止,话里话外还有要和鼬比一比,究竟谁比较会带小孩的意思。 不过,他有条件,义勇的训练时长不如佐助,所以想要赶上进度,最好让义勇住在他那里。 宇智波富岳喜出望外,当场就答应了下来。他让义勇和止水小住一段时间专心训练,不要管家里的事。至于佐助,这段时间则跟他一起去警备部“学习”,以应付入学时的笔试,总算是化解了佐助和弟弟分离的不满。 但自始至终,知道义勇离家真正目的的,只有止水、鼬还有义勇本人而已。 此时,三人已经到达了止水在南贺川后边的小屋所在。那是一处瀑布高悬的山涧之中,两边都是陡峭的悬崖,南贺川就从这里流淌而过。这里,已经是木业结界以外的地方了。 山涧之中,飞流直下的瀑布不受寒冬影响,坠落时腾起阵阵氤氲的水雾,还带着密集擂鼓般的伴奏。 一座简陋的小屋,就搭建在瀑布正下方的蓄水潭边。 “这里是二代火影千手扉间,教导我祖父宇智波镜水遁忍术的地方。 “他曾经是二代的弟子,也是二代火影可以托付性命的火影护卫。事实证明,他也没辜负这份信任。” 宇智波止水引导两人走到瀑布边上,煞有介事地介绍着这片人迹罕至的风水宝地。 这里是宇智波的地盘,所以外人不会来这里;而一族的人大多修炼火遁忍术,所以也不怎么来这里,正好适合义勇在此暂居。 “我父亲生前常说,祖父还在的那会儿,那我们宇智波一族,距离火影最近的时刻。 “但随着祖父牺牲,少了彼此沟通的桥梁和调停者,一族和村子的关系,就越来越差了。” 义勇听了就听了,面色如常。 他只是很喜欢这个地方给他的感觉。 在这儿运行水之呼吸·常中时,自然能量对身体强化的效率,比平常还要高出二分之一。 但之前无论是在人工开凿的木叶河,还是宇智波练习场的大湖附近,义勇都没有类似的感觉。 【难道是在天然水源的的缘故吗?】 他开始琢磨起这个问题。 而一旁的宇智波鼬,则仔细听着止水的发言,露出了惯常的深思之色。 这是第一次,止水主动跟他讲家里的事情。 “鼬,你能猜猜看,我父亲为什么会给我取名为止水吗?” 他回首看向鼬的方向,长长的睫毛下投出诚挚的微笑。 “我想伯父……应该是希望你的继承镜前辈的遗志吧。” 宇智波鼬满怀敬意地在原地站定,“所谓‘明镜止水’,是指人的心,能够像平静地水面那样,不含任何立场和偏见地映照心外的世界。伯父给你这个名字,是希望你能够超脱宇智波的立场,像镜前辈一样,毫不扭曲地、客观看待村子和宇智波的关系……我说得对吗?” “不愧是鼬啊,一下子就能想得这么深远。” 止水的眼睛眯成月牙,“可是你只说了比较深层的那个缘由,有时候还可以想得再简单一点,肤浅一点……” “唔……” 鼬眨了眨眼睛,坦诚地摇了摇头。 “我实在想不出第二种。” “其实很简单。第二层意思,就是父亲希望我能像祖父那样,继承二代火影最引以为傲的水遁忍术啊。” 止水给出正确答案后,颇为无奈地耸了耸肩膀。 “只可惜,我和大多数族人一样,天生没有水属性查卡拉,开发性质变化也没什么结果,最多只能借着地利,用出一些功能性的水遁忍术。至于二代火影开发的出来的那些威力巨大的水遁,对我而言就显得有些鸡肋了。 “不过,就在我以为祖父的传承在我这里就要断绝的时候,一个宇智波从未有过的水遁天才突然出现了。” 说到这里,止水不再言语。 他走到小屋门口的石灯前,按住石灯的顶部轻轻一扭,便将其上半部分提了起来。 宇智波鼬这才发现,这个石灯的下半部分是中空的,里面放着一个长长的筒状物。 “这个是……” 他看着那东西被止水取出,心中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就是你想得那个。” 止水颇为郑重地点了点头,将竹筒打开,里面的卷轴落在他的手中,上面画着一个颇为复杂的封印。 “这是二代火影千手扉间,毕生研究水遁的经验总结,还有他创造的每一种水遁忍术,都记录在这份卷轴上。村里保留的那些,只是它的备份,少了许多二代亲手进行的解释和标注。” 他的视线越过了微微发愣的鼬,投向了还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的义勇。 “止水,这种东西……” 宇智波鼬看出了他的想法,连忙出声劝阻。 他明白这东西的价值,不仅仅是所有忍者都渴望的力量源泉这么简单。 它还是止水的传家宝,是村子和宇智波也曾有过蜜月期的证明。毕竟谁能想到,被族人仇恨至今的二代火影,居然会把自己的拿手忍术传给一个宇智波呢? “我就是拿出来给你炫耀一下而已。” 止水轻描淡写地就止住了鼬的话头,随后解释道:“上次义勇跟宇智波炎火的动手的时候,不是因为过量聚集查克拉,所以弄伤了手吗?这里面有一个忍术,应该可以避免这种情况…… “只不过这个术我自己用不了,所以干脆就没有学。” 说着,他将卷轴展开,目光迅速在上边搜索起来,最终停留在一个叫水遁·水刃斩的忍术上。 (该忍术来自游戏《火影忍者·究极风暴》,漫画和tv中没有。) 鼬仔细看着千手扉间亲自写下的标注,立刻明白了这个忍术的作用。 和风遁·真空刃及宇智波流·剑跃炎差不多,水遁·水刃斩,是由忍者将水属性查卡拉喷吐在苦无或其他武器上,凝聚成加长的刀刃,增加武器的攻击距离和威力,非常适合精通刀术的水遁忍者。 不过这个术看似简单,但因为其涉及相当程度的查克形态变化,所以是个上忍程度才能掌握的b级忍术。 “难怪在木叶从没见过别人用过……” 据鼬所知,又会刀术又擅长水遁的忍者应该都在雾隐。 在木叶,这样的忍者,大约只有二代火影本人,还有一位名为丸星古介的前辈。 “不过,让义勇学会这个术,得等到什么时候?” 鼬觉得止水是不是有些异想天开了。 “他的忍术基础就只有一点儿,连结印都没有训练过。” “试试才知道嘛,义勇可是能想象出呼吸法这种‘秘术’的孩子,说不定一看就会呢。” 止水倒是看得开,伸手将义勇招呼了过来,把二代火影亲手进行注解的卷轴完全摊开在他面前。 【好多字啊……】 义勇粗略一扫,就看到了不下于二十种独立分列的水遁忍术,都是二代火影本人原创的,他甚至骄傲地按上了印章。 而那些在他之前有过的水遁忍术,也都经过了形形色色的改造。 其中义勇比较熟悉的,比如鼬传授给他的水分身,就有不下于五种变化—— 油化水分身,胶水(水饴)化的水分身、看起来透明实际上隐藏着起爆符的水分身、超远距离使用的水分身,甚至还有完全由毒液构成的水分身。 义勇心中不禁感叹。 【如果让这样的人成为水柱,那水之呼吸的剑型,应该比上弦之一的月之呼吸还要多吧。】 “义勇,有看到你喜欢的忍术吗?” 止水和鼬难得看到义勇对忍术感兴趣的样子。 果然,吸引小孩子成为忍者的不是力量,而是能学到花里胡哨还有趣的忍术吗? “我就是看看。” 义勇把目光收了回去。 他刚刚已经扫了个大概,对水遁忍术能做到的事情有了些眉目。 “不要这么腼腆嘛?” 止水一把又将义勇拽了回来,指着水遁·水刃斩的条目说道:“先看看这个术你能不能学会吧,别人用武器,你却把查克拉集中在手上,这就是天然的劣势了。” 义勇将视线投了上去。 但不出鼬所料,该条目中千手扉间大量排列的专业术语看得义勇十分头大。 水分身和影分身他能用得出,是因为查克拉量大,又不涉及到什么形态变化,可这个术却需要水组成刀刃同时保持形态稳定和的流动,相当复杂。 “你会吗?” 看了一会儿,义勇干脆地问止水,“如果你会,你做一遍,我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有通透世界在,他其实不需要了解忍术的原理,只要能知道使用这个忍术时,查克拉所经过的查克拉经络和穴道,义勇就能原封不动地将其“抄袭”过来。 “?” 止水和鼬在义勇的头顶上交换了一个疑惑的表情。 随后鼬似乎想起了什么,点了点头说道:“我来试试吧。我教义勇水分身的时候,他只看了一次就学会了。” 接着,他也不拖延,立刻照着卷轴上的说明结起印来。 不过鼬的水属性性质变化也是最近才开始掌握的,所以前几次都失败了。 期间义勇一动不动地待在原地,像是要把鼬看穿一样地盯着他的身体经络。跟随他一起熟悉着这个术的运行和准备工作。 大概十分钟后,鼬的眉目之间涌出一抹自信,双手翻飞飞速结印,鼓起脸颊的同时掏出苦无,一口水吐在了上面。 那水流仿佛有意识般地围着苦无环绕,好几次都要扩散奔溃,但在鼬开启三勾玉写轮眼细致的操控下,那些水流最终拢成一束,变成了一截清澈透明、但却不断流动的刀刃,干干脆脆地嫁接在了苦无之上,大约二十公分长的样子。 “成功了。” 止水兴奋地拍了拍鼬的肩膀,“不愧是你。” b级忍术,哪个不是寻常上忍钻研失败成百上千次才能掌握的,宇智波鼬却只用了十分钟就做到了。虽然这一定程度上是写轮眼的洞察功能起了效果,但不能否认的是,宇智波鼬本人对查克拉的微妙掌握,也早就达到了上忍的标准。 他现在也不过是十岁半而已。 不过鼬没有觉得骄傲,学忍术很快这件事,他已经习惯了。他更关注义勇要如何学会这个b级忍术。 “义勇,可以吗?” 不用他说,义勇在观察到他成功的瞬间,立刻调动体内那三股力量形成的查克拉按照既定的经络和穴道运行。 他不必结印进行查克拉的引导,只是伸出了右手的中指食指,那飞流而下的瀑布立刻分出一股凌冽的水流缠绕其上,接着在几秒内逐渐延长,并完成了定型,变成了一把仿佛直接从义勇手中长出来的打刀。 “我怀疑他其实有白眼。” 止水说出一句匪夷所思的话,但又无限接近现实。 事情到这里还没结束。 随着义勇心中那刀该有的形状逐渐明晰,水刃的底部,也就是紧挨着义勇手指的地方,突然涌出了几个镌文一般的大字—— 恶鬼灭杀。 至此,义勇终于有一把趁手的武器。 第十九章 别天神的妙用 看见义勇手中那栩栩如生的透明水刃,宇智波止水真是叹为观止,感觉这一幕比猫婆婆手下的猫咪全都汪汪叫还要稀奇。 【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他心中只剩下这个巨大的疑惑。 宇智波的写轮眼固然有复制忍术的功能,但并不是一看就会这么简单。 比如卡卡西,他有着复制忍者的外号,抄袭了近上千种忍术。但他能学会这些术的前提,是五种查克拉性质变化样样都会,本身又有过创造雷切这种忍术的经验,因此精通五行遁术的所有原理,如此才能将写轮眼的‘复制’这一基本功能,发挥地比绝大多数宇智波还要优秀。 可问题是义勇—— 他刚刚不仅没用写轮眼,更不了解忍术的基本原理,只是看着鼬做了一遍而已! 就一遍,他不仅学会了一个b级水遁忍术,还发挥地比鼬更好,甚至没有结印! 没见那水刃底下,还写着字呢吗? 【难道是水属性亲和度太高的缘故?】 止水身为上忍的大脑飞速转动着。 【不、应该不完全是,这只能解释他的忍术完成度较高,以及直接从瀑布中取水的问题。】 【但要想做到不结印引导查克拉就直接施术,除非他已经完成了这个术成千上万遍,彻底熟悉了查克拉在体内经络的运行规律和路线,但这显然不可能。】 【等等,查卡拉,运行路线?】 这些词让止水联想到一些熟悉的东西。 突然间,一个大胆的猜测在止水脑中形成,大胆到连他这个拥有万花筒写轮眼宇智波都觉得匪夷所思。 【先仔细想一想……】 他脑袋里一遍遍回放着鼬反复练习这个忍术时,义勇死死盯着鼬一动不动的神态模样,仿佛要用视线将他的身体直接穿透。 这让止水想起两年多前的一件事。 他带着鼬参加上忍演习,期间他们和突然出现的根组织成员发生战斗。 鼬那时才刚刚开启写轮眼,还不熟悉写轮眼的动态视觉,导致他在战斗中扭伤了脚腕,止水只能背着他回家。当晚,是义勇给他们开的门。 止水记得,那一次义勇盯着鼬的脚腕,也是相似的模样。 接着,他又抬起头,用那种空洞、澄净,宛如无底深潭般的目光和止水对视,仿佛要深深地看到他的脑壳里面去。 那种感受,就和三战时在战场上他被日向一族的忍者用白眼注视时一样。 所以止水当时就跟鼬开了个玩笑,也和这次一样脱口而出。 “我怀疑义勇其实有白眼。” 只是这次,他没有玩笑的意思。 鼬听到这话,无语地眨了眨眼睛,没有接话。止水也自觉失言,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这才将这种直觉一般的想法驱散。 “义勇,试试看吧。” 这时,鼬对指头上凝结着剑刃的义勇说道,“看看这把水刃的结构,能否斩断东西。” 在义勇总是能令家人惊讶这方面,鼬早就已经习惯了,也懒得琢磨这些奇奇怪怪的表现。他反而担心义勇的性格问题,是拥有这种卓越天资的代价。 “好。” 义勇将水刃横在身体外侧,四下张望后,看准了蓄水潭中凸起的一块巨石。 经过水流的多年冲洗浸泡,这块石头早已十分圆滑,但造型却让义勇联想到鬼舞辻无惨死前形如巨婴的样子。 与其糟蹋周围为数不多的树木,还是拿这块石头开刀比较合适。 义勇轻轻踩上水面,却没有荡起哪怕细微的波纹,仿佛他自己本身就是水的一部分。 他抬起右手的双指,连着水刃一起斜在胸前,随后反手就是一记平平无奇的横斩,没有任何蓄力的动作,但查克拉已经顺着手臂经络朝指端流去。 “水之呼吸·一之型·水面斩击!” 透明的水刃被猛然浮现的波浪推着挥出,看起来就像是漂亮的玻璃制品主动朝着坚硬巨石发起自杀式攻击,马上就要支离破碎。 然而事实与想象中截然相反。 这透明水刃就像是切进黄油里的热刀,轻而易举地就将那巨石剖开,但这还不止。 水刃在在行进之中,刀锋处的水流仍然像履带一般进行复杂的高速循环流动,使得水刃在斩击的同时,还在不断对石头进行切割。 义勇当然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若是有人敢用忍刀这种薄刃兵器和水忍斩短兵相接,要做好被直接毁坏武器的准备。 不出所料,短短半秒后,两米多宽的巨石被拦腰截断。 而水刃挥过的位置,又涌出一条宽阔锋利的薄薄水浪,朝着更远的地方射去,直到飞出五米之后才失力般地坠落下去,和潭中的冷冽融为一体。 “看来义勇的每一种剑型,除了体术的斩击,还会引发类似忍术的东西。” 止水看得清楚,刚刚被激发而出的水浪非常锋锐,不会比义勇直接用水刃完成的斩击要差多少,威力恐怕不下于c级忍术,像是缩小版本的水遁·水断波。 “鼬,你之前说过,义勇的‘水之呼吸’,一共有十一个剑型?” “没错。”鼬点了点头。 “那就是说,义勇只靠自己,就发明了……十一种攻击型的水遁忍术?” 止水至今对上次看到的那发“水龙弹”念念不忘,而那也是十一种之中的一个而已。 “可以这么说吧。” 鼬微笑着回应,脸上还带着点骄傲的意思,到马上就被一种沉思所取代。 “看来这次让他到这来,真是来对了。” 止水的表情愈发兴奋,体术版本的水之呼吸,鼬已经跟他演示过了。 但结合了查克拉的忍术版,只有义勇能够用得出。 “义勇,查克拉还剩的多吗?” 止水大声问道。 “没怎么消耗。” 义勇踏着水面回到岸上,来到两人面前,指端的水刃直接消散,“可能是在水边的关系。” “水遁就是这样的。能不能占据地利,对水遁忍者的影响很大。” 接着,止水话锋一转,“既然武器的事已经解决了,那接下来,就是我们要履行约定的时候了。” 他神色认真地对义勇说道:“义勇,接下来,就拿出全力来和我战斗吧,让我看看你所能做到的程度。完事以后,我会把这个地方借给你,想借多久都行。” “在这里吗?” 义勇四下张望着,似乎有些惋惜这里漂亮的风景。 上次他使用生生流转犁地三尺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可偏偏止水要求他一定要用出全力来。 如今距离上次动手已经过了四个多月,他的身体在此期间不断被呼吸法强化着,全力是什么程度,他自己心里也没有概念。 可一旦打起来,毁掉这个山涧,绝对不是什么难事就是了。 “当然不是在这里了。你不是还要住在这里一段时间吗?” 止水好看地笑了起来,“再说我们在神社附近动手,动静很容易引起族人的注意。我们要找一个绝对没有人能发现的地方,才能放心地进行这次比试。” 义勇能做到的事,一族不能发现,木叶也同样不能发现。 止水虽然对祖父的老友三代火影信任有加,但那几个火影顾问他是绝对无法交心的。 “止水,要出村吗?” 鼬有些担心,这里已经是结界之外了,要是再走更远,脱离了巡逻班的范围,那就是擅自出村了。 他已经答应了父亲要找机会加入暗部的事情,这种错误暂时是绝对不能犯的,否则很可能功亏一篑。 “我有更好的注意。” 说着,止水收好二代火影的卷轴,朝着瀑布边的小屋走去,“先进来吧。” 义勇和鼬一头雾水地跟了进去。 这屋子的里面和外面一样简陋,只有一张矮桌和几张草席,角落里放着钓具和锅具,但看起来已经很久没有用过了。 “你们两个坐到那边,一起面朝着我。” 止水率先坐下,然后指着自己的三勾玉写轮眼说道:“看着我,不要抗拒,知道了吗?” 义勇和鼬同时点了点头。 止水觉察到了他们毫无保留的的信任,欣慰地笑了笑。 他的笑容还未收敛,双眼的形状就发生了变化——从三颗独立的勾玉,逐渐扭曲重组成了手里剑的形状,但是这颗手里剑的四角却显得微微有些扭曲。 “别天神。” 随着一声低吟,义勇和鼬回过神来,却发现自己还坐在原地,而止水正笑眯眯地看着他们。仿佛刚刚什么也没有发生。 “止水?” 鼬的表情有些惊疑,“你之前……” 【对我和义勇用了万花筒的瞳术?】 他四下打量着,又用破解幻术的方式检查颅内的查克拉,但却什么异常都没发现。 可下一秒,除了他们三人和面前的桌子,周围的所有场景蓦地发生了变化。 原本那深褐色的木屋,突然融化成了一滩变形的黄色颜料,同样是的事情还发生在他们的脚下,头顶——也就是说,除了他们和这张桌子以外,周围的一切都……融化了。 “别担心,这只是我瞳术的一种应用,你们的精神体,现在都在我的幻术空间里面。” 止水站起来,眉宇间涌出强烈的自信,“这里的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中。 “比如说,我们可以到风之国旅游……” 他轻轻拍了拍手,那些背景融化的“染料”开始重新组合,短短几秒后,他们居然来到了一座黄沙遍地的荒丘之上。 一阵干燥而暴烈的狂风席卷着沙尘冲开,砂纸似的擦过义勇的皮肤。 这昏黄的脏风迫使他眯起眼睛,口腔里也多出了一些颗粒般的细微触感。 更重要的是,他正在运行的水之呼吸,效率也因为环境的变化而下降了一大截。 【这真的是幻术?】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义勇又被一种彻骨的寒冷所包裹。 漫天黄沙变成了皑皑白雪,昏暗的天空一眼望不到边,但水之呼吸的效率却陡然增加。 “也可以来雪之国亲身体会雪崩。” 止水话音刚落,义勇和鼬的头顶传来一阵可怕的巨响。 他们仰起脖子,透过密密麻麻来回飞窜的雪粉看向身后的山巅,一道白色的洪流正沿着山体将向他们冲来,不等二人反应,就瞬间将他们淹没。 下一刻,他们从咸咸的水中探出头来,全身湿淋淋地看向无边无际的大海,一座辽阔的岛屿就在不远的地方,像是一只悬在水上的蓝鲸。 “到水之国外围划船也是可以的。” 止水的声音再次响起,三人又来到了木叶火影岩,二代火影千手扉间的头顶上。 太阳以匪夷所思的速度划过天空,刚刚还是正午的木叶瞬间迎来了夜晚,皎洁的月亮也像是被人以巨力拉近似的,离他们三人越来越近…… 至此,义勇和鼬终于明白了止水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这里的一切,都受我控制。】 “我显摆完了。” 止水得意地坐回原位,伸手一挥,刚才还空无一物的桌子上摆满了鼬爱吃的三色丸子。一米多高的九尾妖狐突然出现,手里端着茶壶给三人倒茶。 “怎么样,是不是很厉害?” “你……” 鼬看着双手抱着茶碗给他递来的九尾哭笑不得,“你该不会就为了这种事情,用了你的那个术吧。” 止水的术,名为别天神。 据他自己所说,这个术能掌控人的精神,让对方相信任何事情,使其成为幻术的傀儡。如果止水给对方植入了“你已经死了”的念头,幻术结束后,对方也会直接死亡。 至于具体的做法,鼬现在已经见识到了。 止水把人的精神体直接拉进他的幻术空间,这些人只能任其摆布,根本没有什么反抗之力可言。 (这里参考了游戏《火影忍者·究极风暴》里的别天神·光芒,对止水的实力没什么影响,只是给幻术的运作方式添加了一些细节。) 只不过他记得止水说过,这个术一旦动用,好几年瞳力都无法恢复。 ”放心吧鼬,我只是把人拉进这个幻术空间,对眼睛没有多少损害,休息几天就会好。” 止水笑嘻嘻地喝了一口茶,“只有我想要对外来精神体的信念进行修改,或者直接消灭他们时,才会真正动用那份力量。” 听到他这么说,鼬这才放下心来。 “怎么样,在这里,义勇和我就可以放心大胆的战斗了。” 止水把目光投向盯着九尾猛瞧的义勇,“即便是生死相搏,在这里也只是虚幻的事情,只要我不让其成真,对他就没有任何实际上的影响,幻术结束后,这一切都像是一场梦一样。” “生死相搏?” 鼬刚刚放下的心又被吊了起来,他凝视着止水认真说道:”没有这个必要吧。” 这里虽然是个虚幻的地带,但义勇的年龄这么小,一旦亲身体会了死亡的感觉或者受伤的痛苦,难保会作用到他的精神上。 “说好了要让他没有顾忌全力出手的,怎么能反悔呢。” 止水轻轻摆了摆手,他们的眼前所见再次变化。 那张桌子,来到了两尊相对而立的巨大雕像之前,一道比南贺川更大的瀑布从二者之间直泻而下。 这正是终结谷。 宇智波斑和千手柱间的决战之地。 “再说,你在义勇这个年龄,已经见过战争和死亡是什么样了,亲身经历过生死关头的危急感,你应该清楚这个世界有多么危险。” “义勇虽然很强,但心却很软,把他一个人放在这儿,却又不知道他具体能应付什么样的麻烦,你真得能放心吗? “另外,我觉得让他有些危机感,对他而言也有好处。至少能让他明白,一个寻常的上忍,究竟能给他带来多大的威胁。” “……” 寻常上忍什么的他已经懒得反驳了。 鼬低着头沉默了一会儿,最终看向身旁的弟弟,“义勇,你如果害怕的话……” “那就来吧。” 义勇站起身子,水束从指尖涌出,最终构成了一道半米长的刀刃。 他望着天上皎洁的白月,轻声说出了只有他自己能听懂的话:“我也想知道,他们出现在这个世界后,会面临什么样的危险。” 第二十章 谁才是止水(上) 在被特地放大了数倍的月亮照耀下,终结谷瀑布,宛如一条流泻着白色焰火的银河。 宇智波鼬坐在千手柱间雕像合掌的手腕处,目不转睛地俯视着瀑布下方相对而立的两人。 就算他明知这里是幻术空间,止水也不会对义勇造成任何实质上的伤害,他还是紧张到对一整桌的三色丸子都熟视无睹。 鼬不太清楚为了给义勇留下深刻的印象,止水会在这里杀死他多少次,又会伤害他到什么程度。 至于义勇获胜的可能,他则压根就没有想过。 毕竟,义勇对面站着的人,可是父亲亲口承认过的,宇智波第一高手。 整个木叶能打败止水的人,也不可能超过一掌之数。 【但愿,他不要给义勇留下什么创伤。】 他刚刚生出这个想法,下方的止水就有了动作。 宇智波止水先是回头给鼬比了个“放心”的手势,然后冲着宇智波斑的雕像轻轻一指—— 后者的眼睛里便立刻多了两个红色的数字:分别是“9”和“9”。 但一秒后,他左眼中的“9”就变成了“8”,接着又变成了“7”,随后再变成“6”。 义勇看懂了,这是个大型的倒计时钟,和他放在厨房蒸蛋用的番茄钟一样。 “为了让你领会到环境对忍者的影响,每过99秒,我都会随机改变一次这里的地形或者天象。 “有的地形可能更适合你的发挥,有的则截然相反,你不得不用好几倍的查克拉才用得出水遁来。 “寻常忍者之中的战斗中也是如此,很少有谁能总是占据上风。许多上忍级别的忍术,在不合适的地方,也许只能用出中忍的效果。” 止水轻笑着解释道,“在我们战斗期间,幻术空间里的所有规则,都和在外面没什么两样,你可要好好体会这些细微的差距。” 义勇沉默了一会儿,吐出了两个字:“谢谢。” 他看得出,止水名义上说是要和他切磋比试,实际上却是像教他如何与忍者战斗。而且听鼬之前的说法,使用这个术,可能会伤害到止水的眼睛。 “哈哈,我就知道你是个聪明的孩子。” 止水缓缓地拔出背后的忍刀,发出一阵轻轻的粗粝摩擦声,仿佛有意转移着义勇的注意力。 “不过,义勇你之前也说过,让我不必手下留情,所以…… “我就只能尊重你的意愿了!” 止水话音落下的刹那,一根锋利的苦无已经飞到了义勇的面前。 没有任何预兆,宛如晴天霹雳一般,突如其来。 【连对立之印都没结……】 鼬被这突然发生的战斗给惊了一下。 而义勇的脸色一如既往地冷峻。 面对偷袭,他似乎早有准备,只是随意的侧身微仰,擦着苦无的边躲了过去,任由那枚苦无射入身后的树林中,发出一声闷响。 【这样也能看到苦无的轨迹吗?】 止水注意到了,义勇根本没有用写轮眼,不禁对他的反应速度感到赞叹。 不过,这只是饵罢了…… 等义勇微微转回视线,止水的娃娃脸已经悄无声息地飞渡到了他的身边。 “小心哦。” 睫毛精嘴上说着关心的话,出手时却一点都不迟疑。 他手中的忍刀反射着森冷明亮的月光,刺痛义勇眼睛的同时,又猛地朝后者的颈部划出一道锐利的声响,致命而犀利。 “啪——” 义勇及时扬起水刃将止水的忍刀挡开,同时一脚踹向他的膝盖。由于身高的缘故,这是也是他目前最好踹的地方了。 “很敏锐哦义勇。” 止水笑了,但笑容之中却杀机四伏。 他立刻后撤一步,让义勇这一脚踹了个空,并顺势甩出一根苦无扎向义勇的脚面,后者以毫厘之距堪堪躲开。 但因为单脚着地加上用力过猛,义勇的身体微微失衡,止水再次找到了进攻的机会。 面对危机,义勇心中更加冷静。他加大查克拉的输入,利用水刃碰撞脚下水面时产生的反作用力,将自己弹向高高的半空,躲开了止水拦向他腰部的一刀。 “很不错。” 止水毫不吝啬自己的夸赞,可随后话音一转,“但在半空中,你要怎么躲呢?” 他双手如幻影般在胸前交叉,二十多枚手里剑朝避无可避的义勇飞来,轨迹如同彼岸花的花瓣,绚丽而妖冶,但又似乎预示着必然的死亡,只等鲜血为其染色。 空中的义勇不慌不忙,黑洞般的眼睛快速扫描着距离自己越来越近的杀机,立刻找到了破局的办法。 他找到一个刁钻的角度,轻轻用水刃磕飞其中了一枚,后者便出乎意料地引起了一串连锁反应,所有手里剑都在彼此碰撞间失去了准头,朝着四周飞散而去。 短短十秒不到的交锋,他已经连续三次绕开了死神。 忍者,果然要比鬼更擅长杀人。 “宇智波手里剑术?” 止水轻声询问,却更像是再和自己说话。 【可他的确没有用写轮眼,又是如何看清楚二十多枚手里剑的轨迹的呢?】 脑子里思考的问题没有影响他的动作。 止水猛地拉动双手,刚刚被击落的手里剑又像是被牵引一般猛地飞了回来,速度比之前更快。它们的目标,正是即将落地的义勇。 一旦被这种数量的手里剑拉中,任他身体再好,也难免要受重伤。 更致命的是,义勇会被丝线暂时限制住动作,只能疲于应付止水的之后的攻击。 “二之型·水车。” 义勇即将降落的身形猛地止住,以短暂滞空的姿态在空中团身翻了一圈,顺势用刀刃划出一个完美的环形。 义勇这一次,只是用体术的方式使用了“水车”,但力道足以将正在收回的丝线尽数斩断。 接着,他用脚挑起了一只因为失去牵引而下坠的手里剑。 又是一阵连锁撞击的叮叮当当后,它们拥有了第三次生命,只是这一次的目标变成了止水。 【非常精细的控制。】 上边观战的鼬没有想到,训练时从来都坐在一旁只看不动的义勇,居然对宇智波手里剑术熟悉到这个程度,丝毫不比他刚刚开启二勾玉的时候差。 止水也是同样的想法。 除此之外,他再次确定了义勇只靠肉眼,在动态视觉上就能与二勾玉匹敌的猜测。 【只能说,不愧是宇智波中唯一一个深蓝色眼睛的孩子吗?】 区区手里剑,宇智波止水自然是轻松躲过了,但义勇以眼还眼,紧紧追在这些小玩意的后面,两人再次开启了短兵相接的体术对决。 他们手中的刀刃不断碰撞,都意在要切开对方的咽喉,速度随着交手的时间越来越快,每次攻击的方式也愈发致命,一分钟不到已经交战了上百次,最后甚至到了连宇智波鼬,都必须开启写轮眼才能看清的地步。 但目前的结果看起来,他们谁都没法弄伤谁。 这两个人,都能依靠眼力来预测对方的攻击方位,并提前作出反击或躲避的决策。 【寻常上忍的话,只靠体术,不会是义勇的对手。】 鼬做出了这样的判断。 【不过,止水他的力量,还远不止如此啊……】 “彭!” 爆炸般的响声传来。 两人的鞋底发生了一次猛烈碰撞后,各自倒退了一段距离,分开站定。 宇智波鼬注意到了,相比之下,止水的身体倒退的更远一些,肩部起伏的幅度比义勇要大,他握刀的手不断松开,然后重新捏合,卡起来像是在缓解手臂的麻痹感。 显然,这样激烈的体术对决,对止水而言也是难得的体验。两人体力上的差距决定了,他再这样打下去,难免会逐渐落入下风。 【义勇的身体素质,比上次又提升了不少啊。】 “你的战斗直觉真得很优秀,义勇。” 止水颇为欣赏地点了点头,“合格的忍者,在确定对方的实力以前,会极力避免正面拼杀,所以会不断地分散你的注意力。用远程忍具,只是最简单的一种方式。 “若是忍者不想引起他人的注意,打算秘密处理掉对手,就会像我们之前那样,用最简单有效的体术进行攻击。所以义勇,如果你看到像我一样携带忍刀的蒙面忍者,就应该知道,他们是专门负责秘密杀死目标的暗部,这些人每个都很厉害。 “一旦在村子里遇到他们对你发难,不必力敌,就只管制造声势引起周围的人注意就好,明白了吗?” “……” 义勇偏了偏头,“可你不就是暗部吗?” 止水说这话时,就好像断定了暗部会把他怎么样似的,难道这一片祥和的村子里面,也有这么多的危险吗? “就和村子和宇智波之间存在分歧一样,木叶的暗部之间也不是铁板一块。有些暗部,是会对任何可疑对象下手的,哪怕他们手里没有证据,但只要怀疑就够了。” 止水说完又补了一句,“当然,如果你像之前鼬说得那样,把自己的力量很好地隐藏起来,他们也懒得找你麻烦。毕竟你只是个没有威胁的孩子。” 说这话时,他轻轻甩了甩自己几乎要断开的忍刀,原本布满缺口的刀刃立刻恢复原状,看起来和新的一般无二。 反正在这个幻术空间里,他就是万能的。恢复武器而已,应该不算作弊吧。 “我知道了。” 义勇短暂思索了一会儿,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他经过漩涡鸣人的事情,已经知道木叶的火影是个不太负责的老头,连孤儿的吃饭问题都管不好,底下又有这样的争端似乎也很正常。 “好了,既然热身已经结束(既然单靠体术打不过你)……” 止水展开肩膀,深吸了一口终结谷的空气,周围的场景再次发生变化。 他们来到了水之国外边的海面上,宇智波斑的雕像也一起跟了过来,眼睛里计数器开始重新倒数。 而宇智波鼬,正无语地坐在祖先的头顶上看着下方。 “义勇,接下来,就该让你体会一下,如果在野外遭遇忍者,可能会面临什么样的战斗吧。” 义勇微微愣了一下。 因为止水的声音并不止是从对面那个身影口中传来,还有他的身后。 【什么时候……】 一股劲风突然袭向他的背部。 “二之型·水车!” 义勇来不及多想,身体本能地原地完成了一次大翻转,锯齿状的环装水刃从他的刀锋中洒出,高速转动切割的同时,向周围快速扩散出去—— 他身后的止水,在被击中的瞬间便化作一阵烟雾。 这一次,位于水之呼吸运行效率极高的大海中央,他没有一点节省查克拉的意思。 【影分身?】 义勇猛地扭头看向之前站在他对面的止水,环状水刃宛如车轮一般朝他碾压过去,但止水似乎没有要躲的意思。 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前一秒在通透世界下,还五脏六腑整整齐齐的止水,忽然变成了一团极其微弱的查克拉幻影。 那仿佛要撕裂一切的水之车轮碾过止水,却像通过一团烟雾似的穿了过去。而幻影也立刻消失不见。 【这是普通的分身术?】 义勇心中有些迷糊,他根本没看见止水结印。为什么实体会直接变成分身呢? 就在那道分身消失的同时,一阵快如昆虫翅膀拍打的声音从他的头顶传来。 义勇抬起头,不知何时跃至半空的宇智波止水已经完成了结印。 他鼓起通红的脸颊,点点明亮的橙红色已在齿缝间蓄势待发—— “火遁·豪火球之术!” 轰隆一声巨响,义勇所在的地方被一颗五米多宽的巨大火球所覆盖! 看到这一幕,宇智波鼬不自觉握紧拳头。 虽说豪火球更多是用来阻碍视线而非杀伤,但这么近的距离承受其中的高温和爆炸带来的压力,义勇就算不死也要重伤。 嗤嗤作响的水蒸气升腾起来,止水翻身回到不远处,露出一副“真可惜”的表情。 “风遁·烈风掌!” 他掌中吐出狂风,似乎是想要看清楚义勇的处境,到底是不是还活着。 可就在此时,他的脚下突然出现了一团阴影,紧接着就被直接一只小手拽住脚腕拉了海中! 正是在豪火球之术攻击下卸去脚下查克拉,顺势藏身大海的义勇。 “六之型·扭转旋涡!” 止水被拖入水中的瞬间,两道如同蟒蛇般相互交缠的水龙卷在他身边形成,被偷袭的止水仿佛一只被暗流卷走的海鱼,在里面不停打转。 然而下一刻,这个前一秒还无比真实的身影再一次消失不见,义勇终不再保持面瘫的冷漠,而是狐疑的皱起了眉毛。 他浮出水面,止水正在不远处狡黠的笑着。 “水之国,对你来说是个很适合作战的地方,但对我而言…… “这也是我获得那个称号,和这双眼睛真正力量的地方。” 他睁开三勾玉写轮眼,单手结印,身后突然出现了十几个和他一模一样的身影。 “接下来……“ 他再次抽出忍刀放在胸前,左手则轻轻抚摸忍刀的尖端,露出一副很好说话的甜美笑容。 “宇智波流,瞬身止水,还请赐教。” 第二十一章 谁才是止水(下)(5000) 十二个止水,宛如花瓣包裹着花蕊,将孤零零的义勇围在其中。 他们全都带着一样的气息,做着一样的动作,整齐划一的温和笑容让人不寒而栗。 义勇的眼睛一个一个扫描过他们的身体,陷入了巨大的迷惑—— 在通透视野中,佐助用出的普通分身术,只是一层薄薄无属性查克拉,也就是所谓的幻象。 鼬使用的影分身,是具备查克拉经络的实体。如果影分身内储存的查克拉足够,可以释放忍术。 但义勇眼前止水的十二个分身,却由一团相当凝实的绿色查克拉构成,与止水脑部写轮眼瞳力颜色一般无二。 这些分身没有查克拉经络,但又绝非一触即破的幻象,而是一种处在虚实之间的怪异存在。 此外,真正的止水,那个拥有五脏六腑的宇智波止水本体,则在这些分身中不断转移和置换。 义勇终于明白,之前被他拖下水的止水明明还是脏腑俱全的活人,但下一刻变成幻象的原因了。 他,能和自己制造的分身之间随时交换位置! 而另一边,发现义勇目光一直盯着自己本体的止水,也同样感到不可思议。 【义勇能找到我实体所在的位置?】 这个念头一出现,他立刻起了证实的心思。 于是他在所有分身之间移动置换的更加迅速,但义勇就像是看台上盯着乒乓球的观众,视线死死地追随着他的移动轨迹。 猜测被证实了! 这可是忍术化的瞬身术啊! 是从四代火影的飞雷神之术那里取得灵感才创造出来的。 止水心里有点小小的郁闷。 找到他的本体,是连根部那些感知忍者都做不到的事,义勇居然第一次见就能做到? 难道说,他引以为傲的术,居然有什么能被小孩子才能发现的破绽不成? 这时,一阵潮湿的海风吹过。 伴随着海浪的哗哗流动重叠声,阴霾的天空开始下起雨来,将所有人的身影微微模糊。 但这也意味着,原本占据地理优势的义勇,又有了天象优势,施展水遁更加容易了。 宇智波止水深吸了一口气。 “虽然看起来天时地利都站在义勇你这边,但这并不意味着,你能找出破解这个术的方法。” 止水狡黠地笑了笑,“现在,让我们开始吧。” 此时宇智波斑眼睛里的倒计时,已经走到了60秒。 【必须要在一分钟内解决这些分身……】 义勇打定主意。 【否则要是换到下一个不适合水之呼吸发挥的环境……】 还没等他多想,止水的所有分身都行动起来,朝着义勇一拥而上。 【这样的群起而攻吗?正合我意……】 义勇目光冷静地判断着分身与他的距离,手中的水刃高举过头,发出一声响亮的喊声。 “喝——” 全身一半的查克拉涌入水刃,后者则如同被神明摔落的山脉一般,狠狠砸向义勇脚下的海面。 “水之呼吸·八之型·泷壶!” 伴随着震耳欲聋的恐怖爆炸声,义勇和那些分身所在的方位,完全被激起五十米高的滔天激浪所淹没覆盖! 就连远远观战的鼬也在这一次攻击中受到波及,全身上下被漫天水珠直接打湿,长袖的高领被战斗余波引起的劲风吹倒,死死地贴在他的下巴上,更不用说如风帆一般鼓胀起来的裤子。 就算是脚掌用查克拉紧紧粘附在宇智波斑的头发上,宇智波鼬仍被吹得后退两步才重新稳住身形,双目之中涌出一抹深深的凝重。 【这次爆炸的规模,比上次那“水龙弹”要高出好几倍来。】 他抹干净脸上的海水,【只凭这一击,已经足以将火影大楼直接毁掉了。】 大海,对义勇这个水遁天才的帮助,实在太大了。 不告诉父亲义勇的水遁天赋,绝对是一个正确的决定。 只是,鼬也清楚,再大的破坏力,五行遁术也不可能对止水的分身有任何威胁…… 【因为那分身本质上来说,是写轮眼瞳力,也就是阴属性查克拉的造物啊。】 宇智波斑雕像的下方,一道又一道极为宽阔的透明水带,裹挟着密密麻麻的白色泡沫,宛如从海中倒流向天空的瀑布疯涨而起,带着强力的冲击力和压迫感,将那些止水的分身尽数淹没。他们的下场,理应和被终结谷的瀑布直接击中的人没什么区别。 就算不在顷刻间分身碎骨,至少也应该被直接击飞远离此地。 然而,令义勇意外的是,这些分身居然一个个安然无恙地穿透那水幕,来到了他的近前。 不是破浪而出那种的从里面冲出来,是面前什么都没有那样轻轻松松的直接走过。那水幕并没有因为体积碰撞而分开,就仿佛水流直接从止水的分身体内渡了过去。 这些止水都把眼睛弯成月牙状,但没有一个是本体。 【怎么回事?忍术对他的分身无效吗?】 义勇面上仍然维持着古井无波,但脑中却作出了各种各样的猜测。 “很厉害的忍术,义勇。” 夸赞了一句后,止水的一道分身忽然俯冲到义勇身前,向后者的腹部刺出一刀。 这分身的速度只有本体的2/3左右,义勇直接向右挪步轻松躲过,并在对方到达他攻击范围的瞬间,跳起来用膝盖顶向分身的下巴。 但意外的是,他就像是没有一辆刹住的马车,直接从分身的体内穿了过去。 【体术也无效?】 义勇心中纳闷极了,【难道这些分身根本无法被攻击?】 【但刚刚它们对我发起的攻击,却是真实不虚的。】 “迷惑了吗?” 止水说道,“但你还能保持冷静,这样很好。” 义勇的表现,已经是所有第一次见到他“瞬身之术”的对手中,最值得称赞的一个了。 趁着义勇尚未明白是怎么回事,又有两具分身左右夹击而来,而刚刚被义勇穿过的那个分身,也立刻回身向他发动斩击。 义勇矮下身子,躲过了左右两边的偷袭,回身一剑挡住了身后的分身。 “啪”的一声脆响,两把武器撞击在一起的阻滞感,却是实打实的! 【现在是又实体了?】 义勇的迷惑不仅没有得到解答,反而怀疑自己是不是中了幻术。但检查颅内查克拉的结果是,一切正常。 这分身虽然是写轮眼的瞳力构成没错,但并不是幻术那么简单的东西。 【止水参考了奈良一族的影子模仿术,利用万花筒写轮眼高超的阴属性查克拉控制力,可以让这些分身同时存在于虚实之间。只有在对敌人进行攻击的时候,它们才是有形体的。】 观战的鼬轻轻摇了摇头。 他觉得止水这么快就拿出了自己的绝技,是不是有点太欺负人了。 不是应该用些火遁、风遁什么的,让义勇习惯那些忍术,知道该如何对付吗? 他明显是体术上吃了瘪,想利用自己的绝技群殴来挽回颜面…… 【果然,宇智波里最温和的族人,也仍旧是个不服输的家伙啊。】 这时,下方止水所有分身都加入了战斗。 义勇只能仗着自己的反应速度疲于应付,同时也没有忘记暗中思考对策。 身为水柱,他在战斗之中是绝对冷静的,这点毋庸置疑。 首先,找到本体是没有意义的。 因为止水的本体会在分身之中不停置换,与其说是破绽,不如说是诱饵。 这些分身,也只有在攻击他、相对他造成实际杀伤的时候,才会短暂地存在“体积”、“身体”这种东西,但只要自己打算反击,就会立刻变成一道幻影般的无形存在。 除非,自己能保证在对方攻击自己的那一刹,也就是实体化的瞬间,那就将分身击杀…… 但这些分身进行虚实转化的速度太快了,即便是通透世界也无法捕捉到攻击机会。 看着周围密密麻麻的忍刀,或刺或撩或扫或斩,义勇能够一一防守已经耗尽心力,一旦专心对付其中一个,下一秒立刻就会被其他分身砍成重伤。 这就是所谓的双拳难敌四手啊! 除非—— 义勇抿住嘴唇,手中的水刃陡然变长一截,挥出一道有些粗糙的环形斩击,将砍向他的武器直接挡开,但还是被漏网之鱼切开了侧腹部,但在他精妙的控制下,并没有伤及肾脏。 通透世界的微操能力,也能让伤口暂时止血。 但总算,他以受伤为代价,为自己争取了片刻施展剑型的时间。 “水之呼吸·三之型·流流舞!” 义勇的脚下涌起一道波浪,带着他猛地撞向其中面前的几个分身。 由于有水刃在前开路,这些分身没有选择攻击,而义勇也毫无意外地从他们的身体中直接穿了过去,开始在水面之上高速滑行,但并非直线,而是时不时转个弯,挨个擦过所有虚像的身体,接着转身朝着更远的海面疾行而去。 【类似水遁·波乘击的术吗?】 “对不可力敌的敌人,逃跑这倒是个不错的选择。” 止水前一秒才表示赞叹,但马上又话锋一转,“但在我面前,这一招是行不通的哦!” 话音落下,所有分身发动瞬身术立刻跟上,刹那间就出现在几十米外的义勇身边,接着便是穷追不舍。 【即使是普通的瞬身术,止水也早已磨练到了极致的地步。】 鼬也觉得逃跑不是个好主意。 一个忍者的瞬身术水平,从他一瞬间能跨过的距离便可以看得出。 寻常上忍,比如母亲的瞬身术极限范围,大概在十米左右。 而止水的瞬身术,却直追他的偶像四代火影,能够瞬间到达三十米开外的距离,经常在施展瞬身术的同时就已经制服了敌人。 这些分身虽然稍有不足,但依然比普通的上忍要强。 【义勇差不都要到极限了……】 鼬这样判断道,心情愈发紧张。 不知道他落败时,止水为了让他对忍界的残忍有所概念,会怎么对待他。 下边的义勇在疾行之中,同样感到了身后的威胁。 他猛然过转身体,在一具分身发动攻击的同时,双眼终于变成了紫红色,两颗单勾玉迅像风车一样快速转动着! 在写轮眼的加持下,他眼中所见的一切进一步变慢! 如今,止水分身在虚实转换之间那短暂的空档,终于变得有迹可循了。 他手中的水刃快速递出,纯粹以体术的方式用出了所有剑型中最快的一招——雫波纹突刺! “嗤——” 尖利的破空声后,在这具分身不可置信地眼神中,水刃穿透了正准备幻影化的身体,接着他便立刻化为一片虚无! “成功了?!” 鼬猛地扶住宇智波斑的一根刺猬毛,这才没有因为惊讶而失去平衡。 “止水的瞬身之术被破解了?” 他自言自语道,感到一股电流从他的脊椎冲上头皮,就仿佛某种既有的观念被破坏了。 随后他稍稍冷静,因为止水到现在只损失了一个分身而已,义勇的情况并未太多好转。 他相信义勇有一天一定能够做到彻底破解止水的瞬身之术,但决不是今天。 可出乎他意料的是,义勇在一击得手后,似乎感受到了强烈的自信,忽然转身掉头,乘着激浪和那些穷追不舍的分身兜起了圈子,穿花蝶一般从他们身边经过,引诱止水的分身对他进行攻击。 而宇智波斑眼中的数字,还剩不到十秒了。 “他这是要……” 藏在分身中的止水本体注意到,义勇是有意在一个个的分身之间穿行。他的行动轨迹,在海面上留下了优雅而美丽的水带。 期间依靠那出色的动态视力,义勇再次干掉了一个分身。 【想要分而化之逐个击破?】 止水大致摸透了义勇的想法,直接控制所有分身都聚在一起。 但他却没注意到,所有分身,也都被彼此交叉的水带所包围。 义勇也宛如彻底放弃了这次比试一般,乘波对止水剩下的分身发起了自杀式冲锋。 【因为时间快到了,所以放弃了吗?】 止水微微一笑。 所有分身都同时发起攻击。 义勇这一次丝毫没有反击的意思,寒冰一般的眼神冷冷注视前方。 这似乎证实了止水的猜测,义勇下一刻就会被围攻致死。 直到异变陡生。 当所有分身都感觉到自己胜券在握时,剑刃都已经突破了义勇的皮肤瞬间—— 数十个和义勇一模一样的身影,毫无预兆的从包围他们的水带之中窜出,宛如飞向半空的剑鱼,同时对他们发动了快到无法反应的雫波纹突刺! 原来,结合查克拉使用的水之呼吸·三之型·流流舞,在义勇每一次经过敌人的身边时,都会自动生成一个水分身!而这些水分身,可以隐藏在他乘波经过形成的的水带之中发动突袭。 他看起来在海面上溜着弯子,实际上却在等这个一网打尽的时刻! 毕竟,这些分身怎么会想到,在剑刃都戳进了敌人的身体的情况下,还会又任何意料之外的情况呢? 他们反应不过来的。 【这孩子,居然以自己的本体为诱饵吗?】 比起义勇的算计,他对自己的狠才最令止水惊讶。 他看着义勇身体正面大大小小的孔洞,虽然没有一处是致命的,但流出的鲜血却做不得假,可那张俊秀的小脸一如既往的冷峻,仿佛受伤的根本不是他自己,而是什么别的东西。 什么叫心如止水…… 宇智波止水算是领教了。 他应该和义勇换个名字才对。 就算明知是幻境,但痛苦的感觉依然是真实的啊?他的胆子,怎么敢这么大呢? 如果在现实中遇到了同样的情景,义勇也依然会这样做吗?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在水分身的突袭之下,所有实体化的瞳力分身,皆在转为幻影之前便被直接击溃! 最终只剩下躲在最中央的止水本体,被义勇面如寒冰的水分身团团围住,一双双黑洞般的眼睛死死盯住他不放。 至此,两级翻转,瞬身止水引以为傲的瞬身之术,彻底被破解了。 上边,鼬嘴唇微张,不复平时的沉着,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但止水却思忖片刻后,却面带微笑,似乎并没有因为自己的拿手绝活被找到破绽而烦恼。 相反,他很高兴,仿佛找到了更进一步的空间。 宇智波斑雕像的计时,刚好彻底归零。 下一刻,场景变幻。 他们来到了漫天黄沙的风之国的荒原上。 分身们不约而同地皱起眉头,义勇也感觉到了呼吸法运行受到的阻塞。 “我已经没什么资格去称赞你了,义勇。” 宇智波止水这样说道,“你做到了整个水之国的忍者都没法做到的事。” 他目光打量着义勇身前密密麻麻、深浅不一的伤口,已经决定要快一点结束这场战斗,以免给义勇带来更多的痛苦。 “不过,如果我所料不错,你的查克拉,应该所剩无几了吧?” 止水的话让义勇的嘴唇微微下撇。 那超大规模的泷壶暂且不说,四十多个水分身,也已经把他的查克拉耗费的差不多了。 尤其是来到风之国以后,依靠呼吸法收集自然能量的速度比之前慢了何止两倍,体内制造查克拉的速度也远不如前。 他用不了几次剑型了。 “看来被我说中了。” 止水微微一笑,左手结印,右手忍刀向右轻轻一挥,凶猛的烈火顿时缠绕其上,在狂风的怒吼中张牙舞爪,光看起来就足以令人生畏。 这一招,正是是宇智波流·剑跃炎,一种同时应用火遁和风遁的忍术。 “那最后,就在这个最适合火遁的战场,结束这场精彩的战斗吧。” * 义勇对雾隐村忍者的印象:可能有些弱小。 第二十二章 新的问题 自风之国的沙漠后,两人的战斗又换了十几个地形,再没有一次是有利于义勇的环境。 眼下,他们来了一个彼此都相当熟悉的地方,也就是木叶的街道中央,警备队的办公楼之前。 经过将近半个小时的缠斗,义勇无论是体力还是查克拉,都已经到了强弩之末的地步,身上的伤口密密麻麻,只看外形,他不用化妆也足以出演最吓人的儿童恐怖电影。 “宇智波流·日晕舞!” 宇智波止水本体和三个影分身同时挥起的猛烈的上炎流。 在之前战斗中被炸伤腿部的义勇,因没有关闭写轮眼,被火焰上日晕般的剧烈白光影响了视线,这次根本来不及躲避,只能选择用后背贴近其中一个分身,以只承受一次伤害为代价,像是被发射出去的火箭一样高高挑上天空。 但火焰剧烈的高温涌入体内,一阵阵咳嗽声宛如奔跑的野马一般从他的口中闯了出来,还伴有焦黑色的血液。 此时此刻,义勇的伤势已经严重到,无法再用通透世界来控制体内被高温灼烂的肺部了。 从宇智波止水决定全力作战开始,义勇就再没能占到一点上风,因为对方深知扬长避短的重要性,压根不和他近战。 义勇空有威力极大的刀术,奈何却打不到人,就算冲上前去,止水也会立刻瞬身拉开距离,接着就是一些列的影分身、手里剑术还有火遁、风遁忍术。就算义勇有着极高的动态视觉,也无法完全躲避大范围的忍术攻击。 久而久之,小伤变多了拖累身体的运行效率,就有了重伤,就像现在这样。 但他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 经过这一战,义勇已经决定了,要学习一些远程的攻击手段和忍术,以备不时之需。 尤其是各种各样迅速接近敌人的办法,他一定要学会,不然根本无法发挥自己的优势。 从这点来说,止水和他比试的目的之一——引起义勇对忍术的兴趣,已经达到了。 “该结束了,义勇。“ 止水有些疲劳地抹了抹额头上的汗珠。 鼬的这个弟弟意志的坚强程度,实在是匪夷所思,那些穷凶极恶的铁血雾隐忍者,也很少有人拼到这种程度。 他可以确定,义勇虽然在用什么手段控制伤势,但他体内流出的血液,已经足以让他晕过去两次了。 可他仍然挺了下来,挺到了现在。 可要是再这么打下去,止水就得作弊给自己补充查克拉了。 至于万花筒的术,在别天神的幻术空间,是用不了的,就算可以他也不打算用。 因为那样一来,双方战斗力差距过大,义勇就学不到什么东西。 望着被推向至高点,短暂停顿后又开始下降的义勇,止水眼神一凝,结出今天第二十九个寅之印。 “火遁·豪火球之术!” 而他的三个分身则是结出另一个术的手印:“风遁·大突破!” 汹涌的气流顿时挤满了街道。 剧烈的风压带着红通通的大火球极速奔赴上空,宛如一颗燃烧的太阳撞向月球。 义勇止住咳嗽,目不转睛地盯着向越来越近的火舌,心中冷静地计算着彼此间的距离。 当火球离他仅剩三米不到时,义勇翻转身体,环形的水刃宛如高速作业中的螺旋桨一般围绕他疯狂旋转,锯齿状的边缘将袭来的豪火球直接剖开,接着又脱离义勇的身体朝下方碾去! 止水的三个分身避之不及,被突然扩张的水车切成两半,但本体却不见踪影。 一击之后,义勇的状态明显更差了些。 他感觉眼睛一黑,差点要看不清眼前的东西,再睁眼后一切都在天旋地转,指端的水刃也开始变形…… 同等规模的“二之型·水车”,在木叶的街道上使用这一招,却耗费在海上时三倍还多的查克拉。由此可见,环境对水遁忍者有多么重要。 也就是在他恍惚的瞬间,数十根带着精钢丝线的苦无从他的腋下,颈旁,脚腕、手腕和膝窝附近穿针引线般地准确飞过,然后猛地拉紧,将义勇紧紧绑缚,拽成一个扁平的大字。 皮肤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之后,义勇发现自己被丝线组成的网,挂在了木叶主街道的正上方,鲜血从破损的皮肤处一滴一滴往下流淌…… 没办法,他目前的情况,就算能看到攻击,也根本躲不开了。 “义勇,已经结束了。” 止水踩在不远处的一根横跨街道的细线上,稳得像一只轻盈的鸟。 “有时候,认输或者求饶,也是一种策略,并非是什么耻辱的事情。” 他这一次比试的目的是为了教义勇怎么对付忍者,当然也要包含在被俘的情况下怎么保住性命。 但瞅了一眼义勇全身上下密密麻麻的穿刺、切割还有烧伤,他觉得说通义勇可能会有困难。 世上的大多数天才,都是因为这种骄傲而夭折的。而宇智波的骄傲通常要乘以3倍。 “如果你愿意认输,打个手势就好,我们就可以收工去吃午饭了。” 止水摸了摸下巴,“但要是你不愿意,就只能承担相应的后果。 “如果是真正的敌人,你这样死撑也只能激怒对方。被杀死已经算是最好的结果了。 “反而,投降认输,却常常能迎来反击或被救回的机会。” 【也许感受一次死亡的恐惧,他遇见其他忍者的时候就不必这么拼命了……】 直这会儿,止水依然在想着怎么让义勇吸取足够的经验教训。 但遍体鳞伤的义勇果然没有按他期待的那样投向,反而一声不吭地开始晃动缠住他身体的丝线,那沾满血污却冷如坚冰的脸上,带着一抹令人心悸的顽强。 很难想象,在此之前他唯一的战绩,就是跟几个半大的孩子打了一架。 【他为什么能够承受这样的痛苦?】 【还是说,他是绝对冷静地清楚这只是幻术,所以克服了对痛苦的恐惧?】 “既然如此……” 止水深知,无论哪种可能,这孩子的心理工作只能由鼬和佐助慢慢去做了。 【尤其是这种对自己身体毫不爱惜的作战方式,亟需矫正。】 “我只能强迫结束这场战斗了。 “能这样提前感受一下死去是什么感觉,对你来说也是一种独特的经验。” 观战的鼬紧张地抿了抿嘴唇,一边担心这可能会对义勇造成的影响,一边又希望这场战斗赶紧就此结束。虽然只是幻境,但义勇每次面无表情地受伤,也都会有无形的一刀砍在他的心上。 可既然他决心要一个人离家来修炼,这一关又非过不可,不然他根本放不下心。 为什么止水在告知义勇如何对付暗部后,就一直在用宇智波的方式和义勇战斗?他在教义勇防备谁,鼬一清二楚。 他压根不站在任何一边。任何一边都不能完全信任。 止水说完,立刻高高向后跃起,完成结印的同时,胸腔和口腔同时膨胀起来。 “火遁·豪龙火之术!” 一直橙黄色的、像是家具雕刻装饰般的火焰龙头,带着极度扭曲的空气朝被紧紧束缚的义勇扑咬而去。 隔着将近十米的距离,义勇却感到自己本就不太敏感的脸部像是涂了一层蜡,干燥而麻木,至于眼睛火辣辣地疼,鼻腔里甚至有头发烧焦蜷曲时的那种特殊的臭味。 这一招豪火龙规模虽小,但却不是豪火球那种单纯制造爆炸和视觉干扰的样子货。 豪火龙之术的火焰温度极高,如果被它打个正着,义勇会被顷刻间杀死,不会受到太多的痛苦。 如此看来,止水仍然是心软了。 【这就是寻常上忍的力量吗?真是个危险的地方啊……】 【但如果我都可以撑这么久,时透和炼狱他们只会比我更强。】 义勇知道这只是个演习…… 但他却说不出认输、投降的话来。 除了身为水柱的操守和荣誉感以外,还因为义勇的假想敌,不是止水和鼬眼中的敌对忍者,也不是族人眼中的村子高层,而是六年前,差点把他们哥三堆死在废墟下的那种巨大怪物。 他不相信这么大的忍界,那样的怪物只有一只。搞不好那些东西就像十二鬼月一样,说不定什么时候还会再次现身…… 可那种比村子还要高,长着和鬼舞辻无惨类似的眼睛,肆无忌惮地破坏一切的、无法交流的生物,会听他的求饶吗? 多半不会。 因此,如果没有必胜的信心,就要做好赴死的觉悟。 【只有像面对受伤一样面对死亡,才能在与任何对手战斗时,心无挂碍。】 义勇看着越来越近的火龙,轻轻闭上了眼睛,心湖上的最后一丝波澜也彻底消失不见。 心如止水,就是他现在的样子。 这并非是放弃反抗的绝望或是等待解脱,而是像面对一件寻常之事一样,面对死亡的威胁。 只要这样,在面对真正危险的敌人时,才不会因为恐惧、气愤这样多余的感情而出错。 这就是不可动摇的,属于水柱的器量。 【“义勇,想象水面……想像没有波澜的水面……水之呼吸,是能够抵御任何攻击的不卸之盾……”】 鳞泷师傅的话出现在耳边。 “水之呼吸……” 火龙距离他还有一米不到,义勇的衣服被高温引燃,面部的皮肤直接开裂变形。 “十一之型……” 忽然,一滴巨大的冰蓝色水滴从他的脚腕低落,浮在半空,然后像铺开的海浪一样晕散开来,将周围印染成同样的颜色,宛如葛饰北斋的神奈川冲浪图进入了现实…… 义勇所处的空间,早已如梦似幻,半实半虚。 “凪(zhi一声,不读gang)。” 咆哮的豪火龙在即将吞没义勇的那刻,凭空消失,像是闯进了一个被人看不到的异空间内。 同样消失不见的,还有义勇身上的火焰。 他身体下方的冰蓝色液体,像是突然得到补充一样越铺越广,仿佛一座由半透明水银映照天空后构成的绝美湖泊,在半径十米左右时到达了极限,但最终又宛如时间回转般倒流缩小,像是有意识一般钻回了义勇的脚心。 义勇睁开眼睛,焦烂的脸却比诡异地之前更有精神了些。 【体力和查克拉……都得到了补充?伤势也恢复了不少……】 他伸手使劲一拽,直接将牵着右手的丝线给当场扯断。 这就是十一之型的忍术能力,将进入“凪”范围内的所有非水遁和非血继限界的忍术无效化,分解为查克拉和体力,再补充和修复己身。 最重要的是,这一招,并不需要多少查克拉!关键是要义勇进入那种绝对的冷静状态。 想要在凪的作用范围内打击义勇,就只能短兵相接或者使用水遁以及血继限界能力——换句话说,必须在义勇的最擅长的领域打败他才行。 鼬不明所以地睁大眼睛,一个瞬身来到止水身边。 “怎么回事?” “不是我做的。” 止水不可以思议地摇了摇头,“我也不太清楚具体是什么情况,他手中明明连刀都没有拿……” 接着,他冲已经从丝线中挣脱的义勇摆了摆手:“够了够了,我不打了。” 【不作弊的话我也就只剩下三个豪火龙的查克拉了……】 说完,鼬和义勇眼中同时闪过一道剧烈的白光。 回过神来,他们已经又回到了南贺川所在的山涧小屋之中,那轰轰作响的瀑布就是证明,头一次,鼬觉得这声音如此悦耳。 他检查自己脱离幻术后,连忙转向义勇,确认他身上没有任何伤口,也没有表现出精神崩溃的症状后,这才松了一口气。 “义勇,这次就算你赢了。按照约定……” 止水顿了顿,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接着向前探出身体将胳膊放在桌上,双手交叠后把下巴垫在上边,稍显疲惫的眼睛像看宝贝似的盯着义勇。 “也不说借给你什么的了。这个地方反正我也用不上,以后这里所有的东西都是你的了。反正话说回来,这本就是族里的地产。” 义勇眨了眨眼睛,看不出是惊喜还是为难。 “这样好吗?” “我要不了多久就要离开暗部,去水之国附近巡逻。你那么贤惠,就好好照顾这儿吧。” 他爽朗地笑了笑,“反正除了这个山谷,我也想不到还有哪更适合隐藏你的力量了。刚刚最后那一下,真是把我给吓到了呢。” “我会报答你的。” 义勇是迫切需要这样的隐秘又安全的地方修行炎之呼吸的,所以没有说拒绝的话。 反正那个月之呼吸严格意义上也不是鬼杀队的东西,学会了以后就当做回礼再教给止水。 在义勇的观察看来,既然多年修行水之呼吸,能让他拥有极高的水属性查克拉亲和度。 那么让止水修行月之呼吸,应该也能增加对阴属性查克拉的掌握。他那么喜欢幻术,一定会需要这个的。 唯一的问题,就是他恐怕得多等几年了。 “既然你这样说,那我会一直期待的哦,义勇。” 止水扬起灿烂的笑容,接着把放在一旁的的竹筒放在桌子上,轻轻一戳,朝着鼬滚了过去。 里面装的,正是之前义勇学习水遁·水刃斩的忍术卷轴,拥有二代火影千手扉间毕生修习水遁的经验总结。 “我离开村子的这段时间,这东西就交给你保管吧。” 他一副请人帮忙的样子,还挺像那么回事的。 鼬本来不想收下这么珍贵的东西。 因为他知道一旦接过来,就算到时候想送回给止水,对方也不可能再收回去了,多半会说出什么“我还很忙,你再多帮我保管一阵子”的拙劣借口来。 而且止水的真实目的,应该是让自己把上面的术学会了,再教给义勇。 止水之所以没有直接送给义勇,应该是担心一次把两样东西都送给义勇,会让他过意不去。 【真是喜欢照顾别人啊……】 最终,止水那兄长一般热切的眼神鼬根本无法拒绝,只能一言不发地接过竹筒拿在手中。 东西明明不重,但他却赶到了一份沉甸甸的信任和期待。 至此…… 义勇终于拥有了一个可以秘密修炼炎之呼吸的场所。 他望着远处水雾蒸腾的瀑布,决心要在忍者学校开学之前,完成这个目标。 只是,复活后的炼狱杏寿郎要合理合法的留在木叶村,似乎也是一件麻烦的事情。 而这个,就是他接下来要解决的问题了。 义勇能力说明 为防止个别读者对设定不清楚,本章用一些篇幅简单说明一下主角的能力。 注意,所有能力都是在忍界本土化了的哈,因此和原著中略有不同。 【一.通透世界】 (注:生前就掌握通透的伊黑小巴内、时透无一郎和悲鸣屿行冥复活后,会自动获得该能力。其余柱需要后天学习,忍界本土人士无法掌握。) 一种不需要查克拉就能发动的观察技巧。只要不当着别人面用,就不会像白眼和神乐心眼那样被人感觉到。 借用这个能力,主角能够 1.看透人体内部的一切,包括查克拉和经络组织。但注意,通透并不能像白眼一样透视人家的衣服看到体表,也不能穿墙(所以不能瑟瑟,主角用通透看异性的时候也不存在什么道德问题,求求不要再问了)。 2.将视野中看到的一切变慢,该能力可以和写轮眼的动态视力叠加。 3·通过微操能力,小规模控制体内的血液流动和器官运行,并让查克拉按照特定经络流动(以取代结印)。 持续使用会造成精神疲惫。 【二·呼吸法】 未达到常中水平时,只能在使用特定剑型时短暂提升身体素质。无法结合查克拉使用。 达到常中水平,但不提炼查克拉情况下,主角可以 1.通过引导(而非吸收)自然能量持续性、永久性强化身体,但不同的呼吸法强化方向有所侧重。比如水之呼吸,会小幅度全方位强化,但炎之呼吸则会集中强化肌肉力量。换句话说,修炼呼吸法·常中,就是在从零开始培养仙人体。 2.逐渐提升呼吸法对应属性查克拉的亲和度,并随修习时间逐渐增强。 3.单纯以体术的形式使出剑型(没有华丽水波特效),因此只消耗体力而不是查克拉。 达到常中水平,但提炼查克拉的情况下,主角会 1.混合吸入的自然能量和其余两种能量,生成仙术查克拉(但主角由于不知道这些知识,仍然称之为查克拉)。但目前主角的查克拉总量较小,还没有达到进入仙人模式的地步。 2.将剑型忍术化,每个剑型都拥有不同的功能。 【三,写轮眼】 主角拥有紫红色写轮眼,具体能力和正版红色没有区别。 但有的读者注意到了,义勇的写轮眼不是因为负面情绪,而是因为强烈的正面情绪(知道了能够复活队友的事)而开启的。 和正常写轮眼相比,义勇的眼睛只是色彩更加柔和一些(方便后期有感情戏份用来更好的表现情绪)。 以上。 希望大家阅读愉快~ 第二十三章 鸣人,你想有个哥哥吗?(上) 木叶54年(本书以鸣人出生为木叶48年为准),1月10日,距离义勇正式开始修炼炎之呼吸,已经过去了整整一个星期。距离忍校开学,则还有50天整。 南贺川山涧中,义勇褪去上衣,稚嫩的身体宛如发红滚烫的熔岩,在瀑布的冲刷下一动不动,任凭冷冽的水流和发烫的躯体相互触碰,升起一团又一团浴室中才有的朦胧雾气。 经验证明,在这个水之呼吸效率极高的地方修炼相性截然相反的炎之呼吸,可以有效减弱后者那极为暴烈的自然能量流过身体时的活力。 目前,义勇已经能初步适应炎之呼吸对身体,尤其是骨骼和肌肉组织的集中改造—— 那是一种将铁胚放在火焰之焚烧,熔炼然后再反复锻造和定型的感觉,比起水呼来说更加痛苦,但完成一组呼吸的循环后也更加痛快,就像是长久压抑了口渴的人畅饮一大杯酸梅汁。 义勇如今身处瀑布之中时,已经可以做到连续7个小时维持炎之呼吸而不出一点差错。但如果是远离水源的地方,这个时间则会缩减到3小时,距离达到“24小时毫不失误的”常中,仍然有一段明显的差距。 现在看来,炎之呼吸之所以在地球上一直是炼狱家的家传绝技,并非是历代炎柱有门户之见或敝帚自珍的缘故。 实在是只有经历多年磨练的剑士,才能有相当的体格和耐心来承受这种修行的压力,否则很容易自燃而死。 而在忍界这个自然能量极其充沛的地方,修炼炎呼也更加危险。 和能稳定从体内提炼的精神和身体能量相比,想利用通透世界的微操能力去控制暴烈的自然能量,难度要高出十倍以上,因此义勇只能发挥身为水柱的耐心,一点点的去调整和控制…… 就在他专心致志沉浸呼吸的时候,不远处河道上,四个拿着竹棒的影分身,正在单独训练着炎之呼吸的前八种剑型。 至于最后一型,九之型·炼狱,和水呼的十一之型·凪类似,唯有达成常中水平,然后再配合查克拉才能使用。 一阵翅膀扑打的声音想起,止水留给义勇观察四周的红眼乌鸦飞了过来,落在谭边小屋的顶上。 它像定时器一样沙哑地呼唤两声后,四个分身不约而同停下动作,像是四根一模一样的雕像,站在原地动也不动。 一分钟过去了,在义勇的本体进行了一次明显的吐气后,其中一个分身立刻抓住时机说道:“时间到了,我们再练下去,你就没有力气去鸣人那里了。” 义勇的本体睁开蓝幽幽的眼睛,微微点了点头。接着他结出一个手印,所有分身立刻解除消失,而义勇本人像是别人从身后给猛推了一下似的,差点被瀑布给当场击倒—— 那四个分身从早上4点到现在,已经练了整整八个小时剑术,那种酸痛和疲劳感以四倍率降临在本体上,实在是不想知道该用什么语言来形容。 义勇脸色暗沉地走出瀑布,将身体完全沉入水中,膨胀的肌肉组织在冰冷但稳定刺激下不断紧缩,浑身的不适感稍稍得到缓解,这才有心思去整理分身们修炼剑型的经验。 五分钟后,他的身体逐渐从水中升起,浮到水面上,双目紧紧盯着前方,口鼻之间溢出浓烈的白气。 “炎之呼吸·一之型·不知火。” 一道长逾八米的扭曲空间掠过空气,还伴随着下方同等长度、激烈地朝两边分开的水壑,而义勇的身体,则瞬间出现在这道水壑的尽头。 随后水面才恢复原状。 “不知火,可以当做瞬身术使用。” 义勇瞥了一眼身后因为高温而扭曲的空气,“但是痕迹很明显,只能用来正面突进。” 【不知道常中后参与查克拉提炼,这一型又该是什么样子的……】 接着,他故技重施,猛地出现在小屋门口。义勇脱掉湿漉漉的裤子,换了一套早就准备好的更生活化的衣服。 接着他再度分出一个影分身——反正他现在的查克拉远超四个月前——开始坐在小桌上,研究鼬给他布置的作业,也就是水属性查克拉形态和性质变化的原理。 【“理解了才能更好的运用,否则很难再产生新的,和完全适合你的东西。”】 鼬是这么跟他说的。 义勇无法反驳,也就答应了下来,但这部分至今没啥进展就是了,不过至少能明白那些术语是什么意思了。 离开山涧后,义勇恢复了不至于被人看出异样的水之呼吸,挑了一条小路,回到家中。 家里面冷冰冰的,空无一人。 佐助为了在入学考试中,满足父亲“你必须压日向家一头”的愿望,正在警备队的一间办公室里认真学习,每天都能接受父亲的亲自指点。虽然他十分想念义勇,但能和父亲近距离相处,倒也十分满足。 【至少火遁上,我要比义勇强太多了!】 他是这样想的,【等下次和义勇一起训练的时候,我一定要吓他一跳。】 祝他好运。 而鼬在村子外面,继续执行能够帮助他进入暗部的任务,具体内容保密。 妈妈的话,应该是和三个已经成为中忍的下属一起,保护一位贵族从火之都前往雨之国。 义勇看着空荡荡的客厅、厨房,想起了自己身为水柱时被赠送的大宅,想起了那些在被褥上辗转反侧的夜晚,一股熟悉的孤独感将他包围其中。 下一刻,义勇又想起了鸣人回家开门时,那句看似毫无意义的“我回来了”。 他也明白那话真正意味着什么。 “别让他等急了吧。” 义勇自言自语地说道,驱散了淡淡的情绪,一路走到家里的储藏室,将已经被淘汰多年的电磁炉和电饭锅给拖了出来。 这是上次从鸣人家里回来时,妈妈主动提出让他带过去的,只是叮嘱他绝对不能打扰鸣人太久。 义勇将两个电器清洁干净,然后又回到自己房间找到之前重新抄录抄好的菜谱——因为原版字太丑,也不方便转送给别人——这才从家中出发。 …… 当义勇走到鸣人家门口时,他确定自己听到了一声痛苦的呻吟。 【又拉肚子了吗?】 义勇蹙起眉头,【火影不是说会让商人卖东西给他吗?】 “咚咚。” 他能听到鸣人走路的声音,应该不是在厕所,于是把东西放下重重地敲了敲门。 “是义勇吗?” 漩涡鸣人的声音有着喜意,但却又有些紧巴巴的,与义勇对他身体不适的猜测相符。 “开门吧。” 义勇语气平淡地说道,“是我。” “你可以先等一下吗?我想要上个厕所。” 他的语气更紧张了,随后是厕所门突然关上的声音。 义勇担心他的身体情况很严重还要嘴硬,一把抓住门把手,咔的一声就拧了下来。 【如果不行,就先带他去医院看看吧。】 门被强行打开后,熟悉的房间映入眼帘,但倒在地上的拖把和湿漉漉的地板却是新东西,表示着他到来之前鸣人正在进行清洁。 接着,一股难以忍受的味道刺入义勇的鼻腔。如果是炭治郎,大概现在已经要说自己被呛到喉咙都痛的话来了。 【但是这味道好像又感觉很熟悉……】 厕所里的水龙头响了起来。 那种一阵轻一阵重一停一顿的流水声,这说明鸣人没有坐在马桶上,而是急匆匆地冲洗着什么,还发出了轻不可闻、明显是为了避免被义勇听到的吸气声。 义勇没有去强行破开厕所,而是默默地走到冰箱那打开门,随手拿出一盒牛奶。 “生产日期12月1日,保质期45天。” 义勇眼神变得微微有些犀利,“还有5天过期。” 【所以,是从过期牛奶,到临过期牛奶吗?】 一箱牛奶有十六盒,冰箱里也刚好是十六盒,这意味着,这些是鸣人今天或昨天刚买的牛奶。 他脑子里闪烁起三代火影对鸣人承诺时的场景,嘴角微微向下一撇。 在鬼杀队,他都很讨厌那些不负责任,但又把话说得好听的人。 如果火影觉得自己老了,没办法管理这么多的事物,就像鳞泷师傅一样退到二线,为什么要这样,承诺的事情又做不到,徒然惹人失望。敷衍了事比什么都不做更让人讨厌。 义勇关上了冰箱门,卫生间的门却打开了。 他把视线投了过去,发现漩涡鸣人看到他的第一个眼神不是惊喜,而是像鼬被他发现进了厨房一样下意识往后一缩。随后鸣人才惊讶地问道:“义勇,你是怎么进来的?” 这是佐助熬夜看小人书时一扭头,却看到妈妈悄无声息站在他身后时候才会说的话,充满了心虚的味道,仿佛有什么事情不能被人所知。 接着,鸣人看了一眼不断有热气涌出的大门,发出一声紧张的惊呼。 “门我会替你换个锁的。” 义勇的视线在鸣人脸上停留一会儿,随后看向他紧贴大腿的右手,“不过,在家要戴手套吗?” 那是个绿色的儿童毛线手套,若是在外面,似乎没什么不正常的。但在家里…… “因为我觉得有些冷嘛。” 鸣人挠着头哈哈笑了两声,指着大门说道,“结果现在更冷……” “你在撒谎。” 义勇打断道,如同冰雕般站在原地,眼神宛如刀霜。 他已经用通透仔细看了鸣人的双手情况,正在压抑自己隐隐的不快,但他没有直说。 鸣人从没见过这种虽然没有恶意,但却严厉无比的表情,不知道该如何应付,只能低头看着自己的拖鞋。仿佛他真得做了什么错事。 “先坐下。” 见他这幅样子,义勇最终还是口气一松。对一个比初遇炭治郎还小八岁的孩子说教,他有些为难。 他拖着一个椅子堵住漏风的大门,然后按着木偶般僵硬的鸣人在床边的小茶几旁坐好,他则坐在了鸣人的对面。 “把手放在桌子上。” 鸣人乖乖照做。 今天的义勇有些吓人。 虽然义勇的表情和上次没有很大不同,但不仅是鸣人感觉到了一股低气压,就连他肚子里藏着的狐狸也感觉到了异常,因此看戏一般地眯在铁门后面。 义勇抓住鸣人的右手手腕,后者不自觉地向后抽了一下,好像是在害怕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 抬起头,深蓝色的深邃眼眸和天蓝色水汪汪的大眼睛相互对视。 片刻后,鸣人看懂了义勇的意思,他抿住了嘴唇,把头偏向一边,紧紧地闭上眼睛。 可下一刻,他的胳膊抽筋般地绷紧,强忍住后退的愿望,但喉咙里祈祷一般的嘶鸣声还是传了出来,配上他涨红扭曲的脸,仿佛在承受烙铁加身一般的剧痛。 他完全有理由表现出这种神情。 即便义勇揭开手套的动作已经足够轻,速度也非常慢了,但还是发出了撕开魔术贴一般的粗哑声响,将鸣人手部的一层表皮都给扯了下来。 义勇嘴巴微微的张开。 肉眼所见的,比用通透见到的更让他难过。 鸣人整只右手的表皮,都像是被什么东西腐蚀一般的溃烂了,只有少部分如同玉米色胶水一般的黏连物还留在出血的真皮层上。说句难听话,这就是一只被煮烂到脱皮的鸡爪。 由于鸣人之前强行戴上毛织手套想要遮挡伤势,眼下伤口上还粘着不少细细的毛线渣。竖起来的那些还好说,躺倒的那些几乎都要融在皮肤里,一旦要取出来,那种疼痛义勇不知道鸣人要如何才能承受住。 他得有多强的意志,才能把这么粗糙的手套戴在手上啊。 不知不觉,他对鸣人的感受,与止水七天前战斗时对他的感觉几乎一模一样。 义勇的鼻翼微微扩张,想说的话都藏在了挤在一起的牙缝之中。 【另一只手,就算不必看也知道相差不多了。】 “家里有医药包吗?” “在……在厕所的镜子后面。” 鸣人疼得哆哆嗦嗦,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但始终没流出来。 【是爷爷送给我的,因为我总是摔倒。】 “你在这别动。” 义勇安顿一声后,进入卫生间,发觉之前那股刺鼻的气味更重了。 他在淋浴间里看到了鸣人洗拖把的桶,味道就是从那里来的。桶边放着一瓶和他家完全一样的清洁剂,这倒是可以解释这气味隐隐有些熟悉的原因。 但负责包揽家务的义勇很清楚,这种清洁剂本身绝不是现在这个刺鼻味道,否则怎么有人会去买。 他屏住呼吸,带着恶劣的猜测拧开清洁剂的瓶口,向里面看去,果然液体的颜色也和他在家用的不一样。 【有人往里面加了东西。】 义勇作出了判断。 【是故意的吗?还是意外?】 他把清洁剂瓶盖拧上放在一边,一言不发地拿出镜子后面的蓝色小包,从里面取出一根小小的镊子,回到鸣人身边。 【那东西的事等会再说,治伤要紧。】 他看见鸣人的眼眶发红,牙关紧咬,上衣胳膊肘的内侧位置还有他离开时的没有的水渍,但义勇没有让自己的视线在那里停留。 他按住鸣人的手腕,将镊子轻轻探了过去,但即将接触的时候又停下了, “我把你打晕吧。” 他认真地提议道,“不然还会比现在更疼。” 鸣人愣了愣,似乎是从灼烧一般的痛苦中短暂地抽身出来,仔细思索着义勇的话。 但马上,他就又给出了一个灶门式的笑容。 “不必了……” 他眼中透出诚挚的光。 “因为被义勇抓住手的时候,就没有刚才那么痛了。” 第二十四章 鸣人,你想有个哥哥吗?(中) “因为被义勇抓住手的时候,就没有刚才那么痛了。” 鸣人说完这句话,便有些难为情的低下头。这还是他第一次跟同龄人表达这种近乎依赖的感情,就仿佛义勇,是他逃离孤独的支柱一般。 “这是当然的。” 义勇一副意料之中的模样,就事论事地学究气地说道:“因为我现在按住的这个地方,能让你手部的稍微麻痹,所以你才会有这种感觉。” 这对拥有通透视野的他而言,做到这一点简直不要太容易了。 只是这样的回答,完全出乎了鸣人的预期。 短暂的僵默中,屋外负责“保护”鸣人的旗木卡卡西一巴掌糊在自己的暗部面具上,对义勇的冷场能力有了全新的理解。 【这时候不应该回答一些更能安慰人的话吗?】 与此同时,鸣人受伤那时,卡卡西派去火影办公室请示行动的影分身也自行解除,他得到了一条不知道是好是坏的消息。 团藏回来了。他把三代叫去根部了。 【也就是说,这里发生的事,三代大人还一无所知……吗?】 啧。 事情搞不好,要变得麻烦了呀。 屋内。 “欸欸欸?” 听到义勇几乎是绝对理性般的回答,漩涡鸣人缩成豆豆眼。 总感觉自己的情绪表达没有得到回应,有一丝淡淡的失落,但又好像完全正常,因为这才像是义勇这副表情能说出的话。 “你的伤本身并不严重,只伤到了表皮层,看起来有些吓人。” 义勇指着鸣人的手背说道,“但现在,我要把伤口里面的这些羊毛残渣取出来,这是非常痛的。 “还是不想被打晕吗?” “不、不用了。” 鸣人露有些逞强地说道,“我可是以成为村子里的火影为目标的,当然没问题了。” 他只是担心这一旦晕过去了,期待已久的和义勇一起相处的时间,也就这样白白地流逝了。 “好吧。” 义勇没有再劝。 他用镊子在鸣人的伤处上方画了一个圈,最终将其悬停在一根比较显眼的毛纤维上面。 看着近在咫尺的金属锋缘,鸣人的额头涌出一层冰冷的细汗。他的身体再次绷得紧紧的,舌头牢牢地抵在上腭,以迎接即将到来的、可能的剧痛。 “我数到三,就把它夹出来。” 义勇提醒道,仿佛是让他做好心理准备。 “……好。” 鸣人喉咙里传来咕咚一声。 【“鸣人啊,忍者就是要学会忍耐,想成为火影更是要如此。无论是痛苦还是孤独,都是磨砺我们的考验……”】 老爷爷的话浮现在鸣人的脑海中,让他暗暗下定决心,至少不能在义勇面前痛苦地叫出声来。 “不要抽手。一、二。” 没有到三,义勇就已经动了手,迅速而精密。 “啊啊啊啊啊啊! “你明明说要数到三的吧!” 至此,鸣人要表现出“火影一般的坚忍”的计划彻底宣告失败。 “这只是分散你注意力的策略。” 义勇冷淡地解释道。 “那你说出来它还管用吗——啊!你怎么又来——” “看来管用。” 就这样,在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混乱交谈中,义勇已经精准而快速地把所有的沾染在伤口上的毛纤维给夹出来。 直到这时,鸣人手部皮肤的溃烂才彻底停止。 剧烈的疼痛逐渐消退到了正常的地步,快僵到生锈的身体也稍微放松了些,甚至有种劫后余生的不真实感。 他的上衣,整个都被汗水打湿了。 而义勇,则对清洁剂里混进的东西作出了判断。 【是专门腐蚀人体的物质。】 镊子、洗拖把的铁桶、布制成的拖把还有和鸣人家的地板都沾了那东西,却完好无损,可见那并非是常见的酸和碱,应该只对人体生效。 可什么样的人才敢做这样的事呢? 要说有人故意要伤害鸣人,可但凡他有点常识,在洗拖把的时候戴个橡胶手套,这种事就不会发生。 可要说对方不是故意的,这清洁剂可能带来的隐患却极大。 想象一下,如果鸣人不只是弄在手上,而是溅到眼睛或者口腔里…… 【该去卖东西的地方走一趟了。】 想到这儿,义勇把从伤口中剔除的所有羊毛渣渣和手套捏成一团,在鸣人有些可惜的眼神中扔进了垃圾桶里。 鸣人也清楚,那手套肯定不能再戴了。他只是不喜欢看陪伴自己的东西,就这样消失掉。 以前没有人理会他的时候,他几乎会跟家里所有的物件说话,那些东西就像是他从没有过的朋友的替代品。 【不过,现在我有真正的朋友了。】 这让他的心情略微好转了些。 至此,处理伤口最艰难的一步结束了。 刚才义勇担心会影响治疗而没有问的问题,也可以问出口了。 “村子里的店铺,现在肯卖东西给你吗?” 义勇一边从自己的裤子口袋里取出药盒,一边面无表情地询问,仿佛只是在闲聊。 “嗯。火影爷爷的话很管用。” 鸣人不想让义勇再为他其他的事情烦恼,所以把话说得相当模棱两可。 他那积极的语气加上以假乱真的笑容,可以让所有中性词语甚至坏事听起来都像是好事。 这是一种独特的天赋,鸣人他甚至没有意识到,自己是在回避那些真正不愉快的经历。 “哦。” 义勇不置可否地回应了一声。 他拧开药盒的瓶盖,一股淡淡的紫藤花(科普一下,紫藤花有毒的是种子)清香扑了出来了,让他原本稍显浮躁的心情微微平缓一些。 这药本来是为经常把嘴烧黑的佐助配的,对烧灼伤势极为有效。 最近义勇配了一份以防修炼炎呼时自燃受伤,没想到居然又有机会用到了鸣人身上。他不知道的是,第一次见面送出的那瓶,其实是被雏田带走了。 此外,义勇还注意到了一点—— 之前能够为鸣人修补伤势的红色能量,今天从他腹部的流出量却很少,就好像是那股力量的源头,故意想让鸣人多痛苦一会儿似的。 所以仔细想想,最好还是由他亲自帮鸣人做好全套的上药和包扎,以防留下后患。 给鸣人涂抹第一下的药膏时候,他再次发问:“你冰箱里的临期牛奶,还有那瓶清洁剂是怎么回事?” 鸣人的右手触电般地抖了一下。 义勇已经发现他受伤的原因了。 他不想总让义勇看到自己可怜兮兮被人欺负的样子。可事与愿违,偏偏每次都是这样…… 不知不觉,他的头发已经像落水猫的耳朵一样低低地耷拉下去。 “说实话吧。” 义勇想起了和锖兔刚认识,自己也是这个样子。少有的,他能真正理解鸣人现在在想什么。 【如果是锖兔,他应该会这样“安慰”我吧。】 “我不是因为可怜你才来找你的。 “但如果你连已经发生过的事情都不敢承认和面对,我实在很难把你当成一个同等的人来看待。” 义勇实在没法用锖兔那种激励人心的语气把这句话原汁原味地说出来,因此显得很是严厉,甚至听起来还有一点嘲讽。 不过前半句仍然戳中了鸣人脆弱的心。 【我不是因为可怜你才来找你的。】 至少,挂在他心头的其中一个疑惑得到了解答,而且这个答案让他很开心,自然也就顺势认同了义勇的后半句话。 “到底发生了什么?” 见鸣人稍稍振作,义勇再一次问道。 “为什么要挑这样的东西回家?是选购的时候没有看仔细吗?” 他虽然对发生的事情有所猜测,但他像想要像激发炭治郎去治愈祢豆子的决心那样,激发鸣人去保护自己。因此有必要让他亲口说出自己遇到的事情。 “那个……” 鸣人看着手背上铺满的半透明药膏,声音稍显低沉的说道:“虽然大家肯卖给我东西了,但不允许我进到店里面去。 “他们收了钱以后,会把东西给我装好再拿出来。我也是回家以后才发现问题的……” “临期牛奶只能按照原价二分之一售卖,你付给他们多少钱?” 义勇知道这个,是因为他偶尔会买临期牛奶再回家做成奶油当天就吃,这倒不需要牛奶有多新鲜。 “100两(原价,购买力相当于60块人民币)……” 鸣人稍微有些呆滞。他是第一次知道这个主妇必考知识点。 “另一只手。” “好。” 接下来。宇智波义勇和漩涡鸣人都浸入了沉默之中。 房间里,两个人的呼吸还有抹药都是静悄悄的。他们只能听到坏掉的门和门框之间轻微的摩擦,以及冷空气偶尔灌入时的呼啸,仿佛下一刻就会有人突然闯进来,打破这种静谧的氛围。 “那清洁剂又什么怎么回事?” “我,我不知道。” 鸣人张着嘴吧,茫然地摇了摇头。 “可能也是过期了才会这样的吧。” 实际上,这是他记事以来受伤最重的一次了。但因为义勇及时来到这儿,分散了他的注意力,鸣人反而没把这伤太当回事。 可义勇,却再也没法信任鸣人从村子里购买的任何一件东西了。 这样下去,鸣人怎么可能在忍校开学之前就解决营养不良的问题? 排除他急需复活炼狱杏寿郎不谈,他也没法坐视这个笑容与炭治郎相似的孩子,继续这样生活下去了。 【如果火影不能指望,那就只能让他自己去争取了。】 “那就去找他们问个清楚吧。如果是意外,他们应该要给你赔偿的。” 【可如果不是……】 义勇将纱布展开剪成长条叠好,松紧相宜地覆盖在鸣人的手背上,绕了一圈又一圈,难免会刺激但伤口,但鸣人居然毫无反应。 等义勇抬起头,对方圆圆的脸上一片苍白,显然是在脑补一些难以接受的场景。 “你不想去。” 这不是问句。 “我不知道……” 鸣人嘴唇微微发抖。 “反正……义勇你也说,只是看起来很严重不是吗?要不还是算了吧……” 就算只是一个人的恶意视线,他已经难以承受了。如果他真得像义勇说得那么做了…… 他已经联想到自己找上门去,却被人围在中间,然后被一致针对的情形了。 到时候那些人会说什么样的话,会用什么样的眼神看待他? 最好的情况,反而是自己连店门都进不去,就直接被赶出来…… “你还想再继续吃过期的方便面,喝过期的牛奶吗?” 义勇冰冷地质问道。 “不,不想。” 鸣人摇了摇头,再每天晚上拉肚子的感觉,实在太难受了。 “我不想再像之前那样生活了。” “既然如此……” 义勇的鼻腔里涌出一团白汽。 “那就不要把你要如何生存的权力,这样随便拱手送给别人!” 他的表情少见地狰狞起来,陡然高亢的语气吓得鸣人呆若木鸡。 “不要把已经发生的事情,当做什么都没有过一样。如果逆来顺受有用,那你今天就不会伤成这个样子! “哪怕火影已经下了命令,他们依然敢这样子做,是因为知道你不会反抗,只会默默的接受。正是因为你不敢维护自己,有的人才会变本加厉地欺负你!” “连保护自己勇气都没有,还说什么不想再像以前那样生活!还说要成为这个村子里最强的影,要获得所有人的承认……” 最后一句,义勇的声音尤其大,也尤其刺耳,几乎像是从牙缝中挤了出来。 “别叫人笑掉大牙了!” 彭的一声传来。 房间外边增大的风压,将房门猛地推开,那张堵门的椅子被当场推翻,无能为力地躺在地上,不断发出吱呀吱呀的摩擦声。 屋子里的暖意瞬间被寒风填满,细碎的雪花宛如翻飞的纯白蝶群,在门口翩翩回旋,像是要邀请义勇和鸣人走出门去。 “我知道也许过去这几年,从没有人站在你这边。” 看着僵死在座位上,但眼泪却无法遏制、不断从两颊滑落的鸣人,义勇继续补充道:“但我会支持你的。我会和你一起过去问个清楚。” 鸣人不可置信地抬起头,雪花涌进屋内,粘在他的脸上,仿佛要为他拭去眼泪。 “只要我还在你身边,就没有人能够伤害你。 “这是我,宇智波义勇的承诺。” 说完,他把剩下一半剪好的纱布放在鸣人面前,脸色严肃地说道:“包扎伤口的技巧,我已经示范给你了。剩下的那只手,你要自己去缠。” 言罢,他走到门边,扶住因风压而不断颤抖的门框,“我会在外边等你半个小时。如果你肯去的话,就在我离开之前出来。门,我会尽快叫人来给你修好的。” 说完,他便抓住坏掉的把手,拉着门到了鸣人家的屋外。再没有一点屋外的寒风,可以从这里涌进去。 关于更新 (建议直接划到最后。) 首先感谢大家对这本书的喜欢。 但老实说我有一点高兴就有二点恐慌,因为这本书是因为上本书没能签约,心情不好的时候,一拍脑袋当天就写了,所以没有大纲,作者自己每天码字时,也不知道这书是个什么走向。 我的本意,是捡全勤的时候顺便练习一下日常戏和感情戏的写法,但我没想到一下子有这么多喜欢的读者(上本签约书我有3000收藏已经是50万字的时候了),而且还有不少人打赏催更,弄得我很慌(因为扑街作者没经历过),很怕写得不好让读者失望。 但很抱歉的是,短期内作者是没法更新那么快的。 一来是真没大纲;二来是还有其他工作;最后下个星期家人去医院拆钢板我还得去陪护,加更到每日8000字的话至少要在7月15号往后了(那时候大哥都复活了吧可能)。 所以还请各位书友多等一阵(如果我没中途没写什么有毒情节掉粉的话),到时候会加更的。 最后,再次感谢读者的喜欢~ 《我,宇智波义勇,没有被讨厌!》关于更新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十五章 鸣人,你想有个哥哥吗?(完)(一万字) 半小时后。 鸣人鼓起勇气,踏入杂货店的一瞬间,就看到前一秒还在货架旁和客人有说有笑的老板娘,突然像是闻到什么异味似的,猛地扭头看向他的位置。 紧接着,那双被肥肉挤出来的小眼睛,突然变得比他见过最厉害的忍者还要犀利,宛如一头领地被侵犯的犀牛一般朝他走来。 鸣人一下子把义勇告诉他的话忘得精光。 他慌忙退出店门,但左脚后跟却被门槛绊了一下,整个人突然向后倒去,但却被现在他身后的义勇稳稳扶住了肩膀。 【我会支持你的。】 义勇之前说得这句话,突然有了字面意义上的印证。 即便是在冰冷的冬天,鸣人心里却突然变得暖烘烘的。 只是没等他道谢,老板娘已经叉着腰倒持着一根长柄刷子走了出来,把店门完整地挡在身后,比木叶西门把守入口的那两个中忍还要有威慑力。 “我说过了的吧,你这小鬼绝对不准进到店里来。” 似乎是怕引起客人的注意,老板娘将毛刷的柄部指向鸣人,咬牙切齿地低声说道:“要是让里面的人看到你,我以后还怎么做生意?!” 这里是平民和低级忍者聚居的区域,他们有不少人都在当年的事情里失去了亲人,对传言中“妖狐转世”的鸣人,普遍带有仇恨情绪。而怪异的是,鸣人就住在旁边不远的地方。 接着,老板娘才看到鸣人身后的义勇。 因为鸣人一直都是一个人,所以她压根没想过其他可能,立刻又补了一句:“你看,你都挡到别的客人了!给我让开!” 接着,她偏过头看向义勇,像个饭团一样笑了起来,“小弟弟,你是来买什么的?别害怕,他马上就会离开了。” 这种表情的瞬间转变,让被突然拨到一边的鸣人无所适从。 “我们是一起的。” 义勇拉住鸣人的胳膊,将他拽到自己旁边,口气冰冷而且不容辩驳,“他是我的朋友,就在这里,哪都不去。” 倏的一下,杂货店门廊前的薄薄积雪被一到无形的风浪缓缓推开。 鸣人和义勇,就这样并肩站在一小片空地的中央,仿佛遗世独立一般。 【朋友……】 鸣人愣了愣,视线在义勇刚毅的侧面停留着。 【这是义勇第一次亲口这么说……】 年前那天,火影爷爷一进门,就问鸣人“这是你的新朋友”时,他还有些紧张,以为会让义勇不开心。 但此刻听到义勇当场承认,还是在一直针对他的村民面前…… 只是下一秒,刚刚才涌出的一丝高兴,马上被浓浓的担忧取代。 【如果因为我,导致他们也像对我一样对待义勇的话……】 他已经不敢想象下去了。 出发前,他只想过可能会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却从没考虑过这可能会给义勇带来什么后果! 果然,听到义勇这么说,老板娘稍有喜感的脸,立刻进入了恐怖片模式。 “小弟弟,你知道这小鬼是谁吗?” 她环视街道,发现有几个路人还有些许街坊都一脸阴沉地看向这边,赶紧表演一般地大声说道:“这是个天生就很邪恶的孩子,也没人管教,整天就在大街上无所事事。你最好离他远点,如果你妈妈在这,她也会这么……” “我不是来听这些的,我妈妈也不会说这种无聊的话。” 义勇打断了她,从装着过临期牛奶的大塑料袋里提出清洁剂,“我们是来退货的。” 听到退货两个字,老板娘的眉头陡然竖了起来。 这是小商铺主除了提租、检查以外,最最最讨厌的词汇。 “哈?” 她不可置信地发出了一声感叹,随即才想起这东西就是她早上卖给鸣人的,狭窄的眼睛立刻睥睨过去。 “怎么,小鬼,该不会是家里没人教你怎么用,就拿来退了吧? “清洁剂这种东西,只要打开了是绝对不可能退的。再说,你手碰过了的东西,我还敢拿回去放在货架上吗,搞不好就霉运缠身了,到时候这店也就不用开下去了。 “我实话告诉你,要不是村子的命令,我连根刷子上的毛都不会卖给你!” 她毫不在乎这些戳心窝子的话对鸣人的伤害有多大,连珠炮一样地说个不停。 实际上,这话不仅是她自己想说的,也是说给那些围观者听得,否则很可能会被当成异类排除在外。 恶劣对待鸣人不只是个人意愿,还是一种不用说的共识。只要这么做,他们就都还是那场灾难的受害者。 “快点滚吧,从这里消失,不然我就叫宇智波警备队的人来了!” 她呲牙的时候露出鲜红的牙床,森白的牙齿在雪光的反射下比刀子还要锋利。 “那些人可是根本讲不通道理的。把你这种没有人管教的小孩抓进去,就再也别想从里面出来了!” 过往的人越来越多,老板娘在视线压力下,只想更快地摆脱这两个字面意义上的“丧门星”,无意中却展示了教科书级别的——如何同时侮辱你面前的两个人。 【宇智波……】 鸣人睁大眼睛看向额头闪过一丝阴霾的义勇。 【那不是义勇的姓氏吗?】 老板娘的最后一句话,反而冲淡了“没人管教”这种词语对鸣人的冲击。 “没有什么宇智波警备队,只有木叶警备队。” 义勇一字一句地纠正着对方,这是他曾数次听到父亲告诫族人的话。 “再说我们来退货,是有充足的理由的。鸣人。” 他呼唤一声,鸣人立刻反应了过来。 【真正面对自己害怕的东西,不再想逃的时候,你就会想要战胜它。】 义勇的话,在这时,突然取代了火影爷爷回荡在他脑中的声音。 鸣人鼓起勇气,在周围越来越多人的注视之下,将缠着绷带的手从袖管里探了出来。右边那个整整齐齐的,是义勇为他缠的;左边那个显得有些臃肿的,是鸣人自己缠的,因为有些粗糙,难免压迫伤口,所以在缠的过程中,就流出血液将绷带染红好大一块。 走近的人群中突然传出一声惊呼。 那是个带着孩子的女性,她忍不住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眼里透出一丝不忍。 直到其他人用怀疑的眼神看向她,她这才恢复原状,想离开又不敢,因为要是她对鸣人表现出同情,很可能会被那些家属死在五年前那场灾难的人说闲话。 这些人,根本不懂什么尾兽、人柱力的复杂词汇,只能在有心人谣言的引导下,以民间迷信的方式,将鸣人当做所谓的妖狐转世,和仇恨与愤怒的宣泄口。 而那些在九尾之乱中没有什么损失的人,也只是为了显得“合群”,就加入其中。一开始只是假装,但后来仿佛自己也对那孩子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 到最后,愿意以平常心看待鸣人的普通人少之又少,目前也只有那家开在上忍聚居区的拉面店老板,以及旮旯拐角里来者不拒的的成人书店老板。 “这是什么意思?!” 杂货店老板娘岔开腿掐着腰,“东西没放好把手砸了,上我这里来卖惨吗?” 义勇仔细地观察对方的表情。 身为鬼杀队员,难免要和那些家人变成鬼的冥顽不灵的民众打交道。 一个人是否在撒谎,或者隐瞒了什么的时候,义勇就算无法从表情上看出端倪,也能有一些直觉。 但直觉告诉他,这个老板娘,似乎是真得生气了,而且她推测出的、鸣人双手包扎的原因,居然不是液体腐蚀,而是东西从高处掉了下来砸中了手? 【她不知情吗?】 “我……” 鸣人感受到了来自四周的压迫力,第一次开口时,声音因为过度紧张,变得沙哑又尖利。 直到义勇碰了他的肩膀。 鸣人眨了眨眼睛,咳嗽清了清嗓子,然后才解释道:“我回家以后,用瓶东西兑水清洗拖把,接着手上就火辣辣的疼,用水一冲,上面的皮就开始脱落了……” “这不可能!” 胖女人有些气急败坏地打断鸣人。 因为现在可不只是这个小鬼堵门退货的问题了,而是她家商品质量的问题了。如果让周围的人当真了,她的名声就真的臭了。 “这东西我都卖了十几年了,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次你说的情况!” 她的眼珠子像是赛场上的乒乓球一样来回颤动,目光在冰冷无情和委屈恼怒的两张小脸上来回切换。 她不是说说而已,她是真的觉得自己家的商品,绝不会有这种问题。 所以问题肯定就在鸣人身上。 “肯定是你在撒谎,想过来诬陷我们!” 她抬起头,看向周围神色不虞的街坊们大声说道:“大家都知道吧,这小鬼天生就是个邪恶的怪胎,一定是在哪家饭馆吃饭时看到有客人用苍蝇来讹诈老板的伎俩,就有样学样地学来了。” “对,肯定是这样,这小鬼没人管教,天天在街上闲逛,学坏也太容易了。” 人群里,胖女人的邻居们首先应和起来。 紧接着,便是铺天盖地的唇枪舌剑。 “什么学坏,他是天生就坏。” “长成那副样子,真是恶心!” “再说,他受伤不是很正常吗?搞不好是老天的报应呢!” “村子为什么要把他养大,真是想不通!” “结果,居然养出了一个白眼狼呢!” 鸣人在心中排练了无数次的可怕梦魇,还是出现了。 那些话语,接二连三插进他的心脏时,比刀子还要锋利几分。 而且这刀子不仅仅是穿透了他的身体,还要扭一扭,拧一拧,将鸣人的五脏六腑都绞的稀巴烂。 他脸色死一样的惨白,透出绷带的手指像是发电报一样接连不断地抖动,三年多以来经受的一幕幕不公与此时的场面叠加,宛如一团乌云凝聚在的头顶,又突然变成一层层厚厚的沉重黑色绸布,几乎要将他当场闷死。 直到有一个不同的声音突然从人群中传出。 “我看他旁边那个小鬼阴沉沉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跟这种怪物混在一起,估计也是无父无母的孤儿吧。” (义勇今天的衣服上没有族徽。) “你看那个眼神,动也不动,弄不好是个白痴呢,才会和他一起玩……” 鸣人最担心的事情——即义勇受到他的连累,终究还是发生了。 突然间,他感觉像是有一团火焰从他的腹部升起,宛如疾行的千军万马一般冲向他僵硬的四肢,将往日经历带来的无数阴云当场驱散。 他的眼眶和胡须,突然染上一丝淡淡橙红色,冒着热气的嘴巴张开,没有经过大脑组织就要喊出声来。 “不准你们——” 【污蔑义勇!!!】 他之所以没有说完,是因为一双温暖的手堵住了他的耳朵。 平淡的声音,覆盖了其他的一切咒骂和诅咒,干脆地透过他的枕骨,直接穿进了他变得狂躁的心中。 那双手的主人正是义勇。 他在重复鳞泷师傅对自己做的事。 那是錆兔在藤袭上考核里死去之后,自己陷入了极大怒火的时候,鳞泷师傅对他施加的暗示。 “不要生气,鸣人,想象水面……” “想象平静的水面,没有一丝波纹……” “无论是谁说了什么样的话,都会像一块石子落入这水中,片刻间便沉入其中、无影无踪……” “没有人能靠语言伤害到你,也不会伤害到我……” 在不远处的屋顶上,正准备瞬身术下去的卡卡西打断了动作。 他摘下面具,抹了一把头上的微微渗出的冷汗。 在三勾玉写轮眼的视觉中,鸣人身上那微不可查地红光居然逐渐消失。 【他没有直面鸣人,也不可能是写轮眼……】 他思忖着,【宇智波义勇到底说了什么,居然能让身为人柱力的鸣人,瞬间稳定住情绪?】 最重要的是…… “三代大人,接下来,我到底要怎么做才好呢?” 这是他有史以来第一次希望三代能扒开水晶球,往这里看一眼。 …… 下边,因为人群包围着两人久久不散,甚至越骂越激烈,终于还是引来了警备队的注意。 而前来探寻这里发生什么事的,正是不久前再次上忍考核失败,然后犯下未成年人饮酒的罪行,被发配来巡逻的宇智波炎火。 “木叶警备队!” 他在人群外大喊一声,“全都给我让开!” 问木叶的平民恨什么。 答:鸣人。 问木叶的平民又怕又恨什么。 答:宇智波(木叶)警备队。 因为这些人油盐不进,软硬不吃,看谁都觉得低他们一等,因此村民一旦被逮住,不论大错小错,通通带走调查,再用血一样红色的眼睛审问,给人留下了强烈的心理阴影。 果然,听到警备队三个字,刚刚还吵吵嚷嚷乱成一群的人立刻安静下来,一点点地朝两边散开,露出最里面的义勇而鸣人。 【嗯,是这小子……】 看到义勇,宇智波炎火眼神一缩,感觉上次被宇智波鼬半路截下来用手里剑打得伤口隐隐作痛。 但因为他的记忆至今被止水的瞳力覆盖,只记得义勇能轻松放到下忍,但义勇能开写轮眼的事已经遗忘了,水龙弹(生生流转)的释放者,也从义勇变成了止水。 虽然他不太喜欢这个小子(的哥哥),但宇智波一族是出了名的团结。 看到自己的后辈族人被一堆成年人围在街上,宇智波炎的脸色顿时阴了下来。 至于鸣人,他只是见过,还没成为上忍的他也没资格知道鸣人的身世身份,只当是奇怪的人交奇怪的朋友,倒也不觉得奇怪了。 “怎么回事?” 他抱着胳膊,一脸倨傲地走到中间。 在力量和家族至上熏陶下的宇智波看不起弱者,这是年轻族人的传统艺能。 “您来的正好。” 胖女人挤出一个僵硬的笑脸,“这两个孩子,诬陷我家店卖给他们有问题的商品……” “哈?” 宇智波炎火的嘴巴咧开一个嘲笑的弧度。 全宇智波谁不知道,族长家有一个压根不会撒谎的儿子。 每次有族人去问他“族长在家吗”,他都会如实回答。 “宇智波义勇,是这样吗?” 他扭过头去,和义勇相互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 “你们认识?他也是宇智……” 老板娘惊呼一声,但看到宇智波炎火的表情,立刻收声。 “没问你,别说话。” 老板娘敢怒不敢言,只能悻悻地退到一边。 看着宇智波炎火一句话就呛地这恐怖的女人不敢吱声,鸣人眼中透出一丢丢崇拜。 【虽然有些霸道,但好帅……】 “那东西的确有问题。” 义勇回答了宇智波炎火的问题,“鸣人才是当事人,你直接问他吧。” 宇智波炎火的视线便挪到了鸣人的脸上。 见到终于有一个大人肯认真听自己说话,鸣人也从之前的不适中挣脱出来,把他早上经历过的事当着所有人的面说了一遍。 “他撒谎!” 老板娘有些忍不住了,大声喊道,“我们家的商店都开了十几年了,从没有过这样的事!再说那清洁剂又不会过期变质,怎么可能把他的手烧坏!” 接着,她又向四周寻求支持,“你们都是我的邻居,应该知道,我不可能这样做这种砸自己招牌的事。” “就是说啊,谁知道那小鬼的手是不是烧伤的。” “搞不好根本没受伤,在那装可怜呢……” 人群中又响起了一片嗡鸣声。 宇智波炎火只觉得聒噪,有些头大。 “鸣人的伤口是我亲手包扎的。” 义勇沉声道,“整个表皮层全脱落了。” 宇智波炎火吸了一口冷气。 伤不重,但耐不住那画面感扑面而来,随即才是那想象中的剧痛。 “你跟他一起来的,谁知道你说得真的假的?” 人群中传来质疑声。 “我们这边也是有忍者的,他受没受伤,受得到底什么伤,一看就知道了。” “让他把绷带拆下来!” “对,看一看就清楚了!” “这两个小鬼肯定是在撒谎。” 眼见着人群又开始激愤,宇智波炎火也犹豫起来。 宇智波最看重自己的名声,事情闹得这么大要不是能服众,传出去就不好听了。 他看向义勇:“怎么样?你们愿意吗?” 他对一向“名声很好”的义勇是有十足的信心的,绷带揭开后,应该能让这些人把嘴闭上了。 “鸣人?” 义勇转向鸣人的时候,却发现鸣人的表情很不对劲,一阵青一阵白的,即便以他那差劲的情绪辨别能力,也能发觉出后者现在很不稳定。 不是像刚刚那种让人突然心悸的怒,而是害怕。 人见了鬼的那种害怕。 “你怎么了?” 虽然相处不过几个小时,但义勇从鸣人即便要戴手套也要隐瞒伤势的行为来看,他的意志是很坚强的,不至于因为要拆解绷带就怕成这样。 “我的手……” 鸣人将满是绷带的手交叠起来,像是在隐藏着什么,“很痒。” 有过受伤的经历的鸣人,太明白这意味着什么了! 平常像是擦伤了腿什么的,最多只要几分钟就会恢复,那时他也会痒痒。 可刚才上药时都没有恢复的伤口,居然现在开始复愈了,他简直不敢想象,等他把绷带揭开之后,大家看到他也许已经完好无损的手掌时,会说出什么样的话来…… 到那时,不仅仅是他在“撒谎”的事情也坐实了。 义勇也会…… 想到此处,鸣人如入冰窟面如死灰,他不明白为什么偏偏是这个时候,偏偏在他能为自己争取些什么的时候,偏偏在义勇不顾他人的眼神也要帮助他的时候,自己的身体却要和他作对! “对、对不起……” 他没敢去看义勇的眼睛,因为他感觉自己像是个叛徒。 义勇一言不发,眼神变得比往常更加深邃,轻而易举地捕捉到了那股肆意流出的红色查克拉。是那东西,那个像是被关在鸣人身体里的东西,突然决定要帮鸣人恢复伤势。 和之前那涓涓细流截然相反。 “喂,你们等什么呢?” 周围的人怒声催促道,“不是说自己烧伤了,就让我们看看啊。” “是不是心虚了?” “就说这小鬼肯定是在撒谎了!” 这一次,鸣人没有掉眼泪。 他像尸体一般地对义勇说道,“对不起,义勇,我们走吧……” 至少,也不会比被“拆穿后”更难看了。 他已经打定主意了,等回家后,就要求着火影爷爷把自己送到义勇找不到的地方去,他已经没脸再—— 可下一秒,义勇却大声对周围的人说道:“我不能让鸣人拆开纱布。” 他拇指用力,突然撬开了那瓶清洁剂的瓶盖,“但我也能证明这东西有问题。” 说完,他没等众人反应,直接把里面的褐色的液体浇在自己的左手上。 “嗤——” 一声刺耳的响声伴随着恶臭扩散开来,围观之人脸色剧变齐齐后退一步,不约而同地捂住口鼻,胆小的则直接回过头去。 唯独义勇脸色平常。 “你脑子有什么毛病啊?!” 恼怒出声的是宇智波炎火,他惊慌失措地一把捏住义勇的手,仔细检查起来。 至于鸣人,直接石化在原地,看起来连呼吸都没有了。 要知道,把他的手脱掉一层皮,只是拖把桶里的水稀释过的。 可义勇倒在手上的…… “现在可以证明了吗?” 义勇冷淡地看着胖女人,后者已经吓得紧紧贴在自家的店门上。 “说,到底怎么回事?!” 宇智波炎火怒声质问,“这味道和颜色,明显是死亡森林里的巨型马陆的血液,对人类有极强的腐蚀性,土之国用专门这种东西拷问女犯人。你们为什要往清洁剂里加这种东西?!” 围观人群中有一些下忍和中忍也点了点头,显然是认可了宇智波炎火的判断。 这是在忍者学校学习的基础知识。 “我、我没有做这种事!” 胖女人已经彻底懵了,“我没有,我当时接过这东西就——”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像是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戏剧化的用香肠一样粗的手指按住嘴唇。原本惊慌失措的模样也逐渐变得冷静。 【她在隐瞒。】 义勇眉头动了动。 【替别人隐瞒。】 “接过?” 宇智波炎火挑起眉头,“接过什么?你的意思是,这瓶东西还经过别人的手?” 胖女人紧紧盯着他,随后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地指着义勇和鸣人说道:“一定是他们,他们为了敲诈我,才把这东西加进去,然后才来诬陷我的!” “敲诈你?他会敲诈你?” 宇智波炎火被气笑了。 我们宇智波一族的族长家里,会缺钱? 这小子动不动就买一整条鲑鱼,会缺钱? 他的眼睛陡然变得通红,三颗勾玉诡异地缓慢旋转,“你不说实话,是要我帮你一把吗?” 这一次,不懂写轮眼原理的老板娘是真得吓坏了,种种关于警备队的传说涌入脑中。 但她心中似乎是有一股子火挺着她似的大声回呛到:“你姓宇智波,他也姓宇智波,你当然是在帮着他说话了!大家都看看,这就是木叶警备队,居然帮着这两个小孩往我身上泼脏水!” 然而这一次,没有人再给她帮腔了。 宇智波炎火正准备直接给她来一发幻术,却听到一个老迈的声音说道:“宇智波炎火,先等一下。” 一个穿着白色长袍的老头,带着两个带着面具的忍者从人群外走了进来。 “三代。” “是三代火影!” “火影大人。” 三代没有笑,只是点点头回应了他们的招呼,然后走到义勇和鸣人身边。 但两个孩子都没有理他,宇智波炎火只是公式化地行了一礼,注意力全在那两个暗部身上。 其中一个只看头发就知道,是写轮眼的卡卡西。 三代则朝胖女人看去。 见到三代,老板娘不仅没有露出得救了的眼神,反而脸色更加苍白。 “我记得……你是正一的女儿吧。” 他一副叙旧的口气。 “……是。” “我听说你有一个叫彦正的儿子?” “是。”胖女人把脸埋了下去,自动补充了一句,“他,他去忍者学校上学了。” “是早上鸣人买完东西去的吗?” “是……” 没必要隐瞒,如果是火影大人,什么都能查到的。 “每天早上,彦正和他的朋友,都是在你家里聚齐才去上学对吗?” “对……” “今天早上,他们见到鸣人了吗?” 胖夫人哑然很久,最终还是虚脱地回答道:“见到了。” “我听说,他们这两天的课程,就是学习辨别木叶周围的危险生物。” 猿飞日斩摸了摸胡子,“可是忍校的实验室里,昨天刚好有一只巨型马陆不见了。如果我没猜错,早上那瓶清洁剂,你是让彦正拿给你的,然后再由你递给鸣人的,没错吧?” 胖女人像是被纲手重重地锤了一拳,猛地撞了一下身后的店门,随后才哭哭啼啼地说道:“三代大人,这,这里面肯定有误会,彦正他胆子一向很小的,一定是他的那些朋友……” “不必说了。” 三代挥手打断道,“接下来的事情,村子会查清的。无论事情是不是彦正主谋,他和他的朋友,都有伤害村子同伴的嫌疑。这样的孩子,我是无法认同他能成为忍者的!” 和三代一起来的卡卡西没有觉得意外,他甚至也猜到了个大概。 这么莽撞的事情,不像是成年人能干得出来的。 在暗中,卡卡西将木叶人对鸣人身份的认知,分为四个层级。 第一层,是当年九尾之乱后,参加过那年上忍会议们的上忍们。 他们大多和四代火影并肩作战过,知道鸣人的身份。 除此之外,他们知道尾兽是什么,人柱力是什么。还知道在什么样的情况下,人柱力可能会出现暴走等异常情况。 所以每当这些人在村子里发现鸣人,都会主动避开。 除了必要的安全考虑外,更多的是为了避嫌。 第二层,是负责监视和保护鸣人暗部忍者们。 他们知道尾兽和人柱力的意义和危险,但除了少数知情者比如卡卡西,大部分都不清楚鸣人的身份。 第三层,是九尾之乱结束,有仇没处报、有火没处发的中忍、下忍和平民。 他们不清楚尾兽、人柱力这种机密词语的含义,只知道发生了这么大的灾难,却没有敌人为此负责,巨大的悲伤和愤怒没有发泄渠道。 但在三代火影纵容团藏散播谣言后,他们立刻敏感地将谣言里的描述,与鸣人那独特的长相联系起来。 那时,鸣人才刚刚开始独自生活。 知识不足的他们,在有心人煽动下聚少成多,抓住救命稻草般地,相信鸣人是毁灭村子的妖狐转世,是他们的杀亲仇人,因此最为憎恨鸣人,将他当成怒火的宣泄口。 这个言论,虽然从未被村子高层证实,但也从未被反驳。村子对这些人的唯一要求,就是绝对不准在鸣人面前,说出“九尾”、“妖狐”这两个禁语,但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 而这批人以及最后一层,都不知道彻底激怒鸣人后,会发生什么样的情况。 而第四层,也就是最后一层,则是村里的孩子。 上忍家的孩子被告知不要跟鸣人走太近,几乎没什么机会和他相处。 中忍、下忍和普通人家的孩子则被告知,鸣人是个天生邪恶、处心积虑想要做坏事的怪物,是个没有教养的孤儿。因为村子高层宽容大量,才让他活了下来。 在这种歧视精神的灌输之下,这些孩子会理所当然地孤立鸣人,将他视作公敌和鄙夷的对象。 而给鸣人清洁剂里放了添加物的,正是最后这批无知又心狠(蠢又坏?),还以为自己是在为村子做好事的孩子。 话说回来。 三代的宛如撞钟的钟锤击中了胖女人的心脏,但也让宇智波炎火有些意外,他还以为三代火影是来和稀泥的,或者干脆站在被宇智波“欺负”的平民一边…… “三代大人……求求你,原谅那个孩子吧……” 胖女人直接一个土下座跪了下来,满脸诚挚地祈求道:“彦正,他一直是想成为忍者的,就像他外公一样……” “该原谅他的不是我,是这两个因为他的行为,而受到伤害的孩子。” 三代朝着义勇和鸣人偏了偏头。 “我不用。”义勇冷冰冰的声音传来。 “……” 所有人自动把这句话忽略了。 三代回过头,对着两个孩子微微一笑,随即扫视围观的人群。 “诸位,我已经多次说过了,木叶村的所有居民,都是可以信赖的亲人和伙伴,没理由彼此仇视和区别对待。 “今天发生的事情,我希望大家都能引以为戒,约束自己的家人。现在是吃饭的时间,我就不耽误大家的时间了……” “等等。” 义勇出声,制止了已经准备开拔溜走的人群。 他用没有烧伤的那只手提起了装牛奶的塑料袋,环视着四周。 “把这些临期牛奶,以全价卖给鸣人的是谁?” 他要趁着这个惯会敷衍的火影在这儿,把这事给了结了。 刚刚那三代那话,看似说了什么,但听起来又像是什么都没说。 他绝对不能就这样把这些人给放走了,他要彻底确定鸣人以后能够买到正常的食物,这样才能解决他的担忧。 “对、对不起,是我。” 一个中年男人赶紧走出来,“不好意思,早上一定是看错日期了。我马上去换……” “以后还会看错吗?” 义勇偏了偏头,让老板的神色一僵,瞅了一眼旁边老神在在的三代,“不,不会了。” “火影大人。” 义勇抬起头,“如果以后鸣人再买到过期、临期快要放坏的食物,我可以直接带他去找你吗?” “当然可以。”三代笑眯眯地点了点头。 他答应的声音很大,显然不只是说给义勇听得。 “不过这些事稍后再说,我先带你和鸣人去一趟木叶医院吧,这样才不会留下伤疤。” “那医药费?” “对、对不起,当然是我来。” 胖女人抹着脸站了起来,“还有,还有额外的赔偿,我都会一一付清的,请你们,请你们彦正原谅那个不懂事的孩子……” “行了,接下来的事情村子会派人处理的,包括赔偿的数字,我们也会计算出来。” 猿飞日斩随后看向宇智波炎火,“告诉富岳一声,我会确保义勇得到最好的治疗的。还有,少一些冲动,你成为上忍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是。” 宇智波炎火低下头,这次的告别礼倒是行得很标准。 …… 一路前往木叶医院的途中,鸣人都没有说话,三代也就没和他说什么,只是问义勇疼不疼、最近和家人相处的怎么样之类的客套话。 等把两人带进病房,他才笑着说道:“爷爷去给你们找这里最好的大夫来,你们先老老实实地待在这里,好不好?” 鸣人险些被九尾查克拉影响的事他已经听说了,所以得找一个能信任的大夫,再安排他好好检查一下鸣人的身体,这需要一些时间。 等他离开后,鸣人才像是上了发条的木偶一样扭过头去,再次发出了干巴巴的声音:“义勇,对不起。” 如果不是他这古怪的身体…… “没事的。”义 勇把那东西泼下去的时候,就在手部集结了查克拉,再加上通透世界地精准控制,那液体没伤到他的手背的血管,只是看起来比较严重。 “你,你为什么要为我做到这样的地步呢?” 鸣人不安地按压着自己的膝盖,他虽然还裹着纱布,但手已经完全没问题了。 这句话,他早就想问了,只是上一次却被突然来的火影爷爷打断了。 “明明我们才刚刚认识……” “鸣人。” 义勇无比认真地看着那双蓝莹莹的眼睛回答道:“你的身体健康,对我来说,真得很重要。” 双重意义上的,都是如此。 “呜……” 泪水再也绷不住了,鸣人突然扑倒义勇怀里,像重新出生一次那样嚎啕大哭,哭得整层楼的人都下意识停下来自己的动作。 【义勇,我,我不会再害怕那些人了……】 【我会像你说的那样,找到心理的支柱。】 【再也不会因为这些人的恶意而动摇了!】 也许他暂时还无法做到,但这个念头已经扎根。 “鸣人……” 义勇看着他那满头黄发,所有所思地问道:“你想有个哥哥吗?” 【炼狱,我记得,要比止水还喜欢照顾人吧?】 鸣人的哭腔突然变得断断续续,猛地抬起头,重重地点了点。 “想。” 义勇颔首:“我知道了。” 至此,为了实现鸣人能多一个哥哥的愿望,义勇复活炼狱杏寿郎的动力进一步增强。 但他不清楚的是,鸣人口中的哥哥和他所想的,从一开始,就不是同一个人。 …… 最后 征求一下大家理想中的固定更新时间。 第二十六章 十倍爱心飞舞漩涡蛋包饭 是谁起的名字? “火影大人,治疗已经结束了。” 穿着白大褂的副院长从病房里走出来,语气稍微有些疲。 卡卡西很熟悉那个音调,一听就知道是刚刚进行了一场艰深的交流。 副院长摘掉了口罩,露出一张戴着厚厚眼镜的中年女性面庞。 “漩涡鸣人的身体自愈能力很强,手上已经自行长出了新皮。因为伤口之前处理的就很好,没有任何异物残留,也就不必重新再重新开刀进行清洁了。 “但因为‘那股’力量突然充斥身体的关系,他体内的细胞有些损耗,接下来一段时间会比较虚弱。好好休息一阵,调养身体,大概三四天就会恢复活力。” 从话语来判断,她也是只知道鸣人体内有尾兽存在的。 说到这儿,院长扶了扶眼镜,给出了来自专家的建议。 “但话说回来,虽然那孩子底子很好,但他的身体发育速度,却要比同龄人更低一些,应该多让他吃些有营养的东西。否则到了忍者学校以后,他就没什么优势可言,长期在同龄人中处于劣势,并不利于他情绪的稳定。” “喔,我明白了。” 三代微微垂首,把表情隐藏在火影斗笠底下,但根本没有表态的意思。 “另一个孩子呢?” “说起来也很巧,宇智波家的双胞胎,当年还是我亲自接生的,但自那以后就再也没见过了,直到今天。” 副院长展出一个柔和的微笑,“那个孩子和佐助不同,从生下来就不哭不笑的,当时我们还以为他的这里……” 她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可能有些隐患。但现在看来并非如此,真是让人如释重负。” 【那副表情,居然是天生的吗?】 卡卡西心中暗暗吐槽。 副院长继续说道:“至于伤势,也是他的运气好。巨型马陆的血液烧穿了他的表皮层和真皮层,但却奇迹般地避开了血管,为后续处理省去了很多麻烦。 “我本来打算用药物外敷然后包扎,但那孩子却坚定地希望能更快恢复。 “所以我用掌仙术稍稍激发过他的自愈能力,最多明天,他的左手应该就可以彻底复愈了。” 紧接着,她的眉头突然拧了起来,“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人,才能对一个孩子下这种狠手……” “咳咳咳!这件事村子里已经在调查了。”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是他自己干得。】 三代轻轻咳嗽了两声:“我想问一下,义勇这个孩子,是不是……感觉不到疼痛?” 凭义勇受伤后那副棺材板一样的表情,很难不让人联想到这种可能。 从忍界有记载以来,没有痛觉的忍者,无一不是极端残忍而且不可控制的存在。 这些人自身无法感受到痛苦,因此也很难理解别人收到伤害时的感受,自然谈不上同情和怜悯。 他们拆解一个人的身体,就像是普通孩子拆掉一个钟表那样自然和轻松。他们不仅对敌人是隐患,对自己人也一样如此…… 如果宇智波义勇真是这样的孩子,那就说明他对鸣人表现出的一切感情,都是假装的,是受到操控的。 虽然结合和义勇的表现,和与他有关的其他传言,三代觉得这种可能性不大。 可有几个孩子,能被腐蚀性液体把手烧穿都面不改色? 他必须得要确定才行。 “我们检查的时候,并没有发现他的触觉神经传导有什么问题。 “而且他还是婴儿的时候,也表现出了对疼痛的闪躲反应,您不必有这样的顾虑。” 副院长摇了摇头,“况且,受了这样的伤,这孩子应该是很痛苦的。只是和小时候一样,他没法通过自己的情绪表现出来,又或者是,不想在自己的朋友面前表现出来。 “另外,这个孩子的身体素质非常好,应该是经过了相当艰苦的锻炼。也许这种程度的疼痛,对他已经不算什么了……” “这样。” 三代放心地点了点头,“那就多谢你了。” 【那就是个意志非常坚强的孩子了。】 他眼中闪过一丝赞赏。 “您客气了,这本就是我的本职工作。如果没有其他事,我就先去忙了。” “好。” 等副院长转过拐角,三代才带着卡卡西走到走廊尽头的窗户边上,摘下了斗笠,一双苍老的手慢慢地从额前捋到脑后,灰白的头发像毛刷一样微微颤抖。 “卡卡西,你这次做得很对。” 良久,三代背对着卡卡西说道,“如果不是你及时派分身来根部找我,村子和宇智波的矛盾,恐怕又要激化了。” 宇智波炎火的脾气是什么样,负责上忍考核的水户门炎已经说了好几次了。 那是个一言不合,就宣称一人要挑战所有考核参与者的炸药包。 他若是一气之下,对那个连查克拉都没掌握的店老板用出什么强力幻术,对后者精神造成的破坏,是不可逆转的。 到时候,他身为火影,就不得不公开处理这件事,站在宇智波一族的对立面上。 即便这次的事情,并非是宇智波挑起的,但后果也不会有什么不同。 更不必说,团藏肯定会煽风点火,拿这件事大做文章。 听到三代这样说,卡卡西立刻低下了头请罪道:“是我疏忽了,那孩子提出要带鸣人去退货的时候,我就应该阻止——” 他话没说完,三代就转了过来,带着属于老年掌权者独特的深邃,有点吓人,还有点无奈。 “你真是这么想的吗?” “我不懂您的意思。” “难道你不是在想,‘如果老头子上次给商人们下达命令时,说得清楚一些,也就不会有这些事了’,不是吗?” “……” “唉。” 三代双手放在窗台的两边,叹了口气。 “你是水门的弟子,算是鸣人最亲近的人了,有些话我也可以告诉你了。” 三代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愧疚,但马上就被身为火影的坚定所取代。 “那些人会从我的命令里找到漏洞,这我当然清楚,甚至早就猜到他们会这么做。” 卡卡西一语不发,但透过面具的眼睛里,却根本没有意外。 他都能想到的事,火影怎么可能想不到。 只是他不明白,这样子折腾鸣人,究竟有什么意义。 “我也是看着水门和玖辛奈长大的,鸣人更是我的亡妻亲自接生,我怎么可能忍心,就让那孩子在我眼皮子底下受苦。如果我不是火影,一定会像对待自己的孙子一样对待他,无微不至地抚养他长大…… “但身为影——” 老头的语气陡然加重,唇齿间隐隐迸发出年轻时的雄厚嗓音。 “我就不得不优先考虑鸣人人柱力的身份,把整个木叶的安危放在第一位上。 “在鸣人体内的九尾,那是九只尾兽中最邪恶、也是力量最强的一只。即便是水门和玖辛奈的封印术式,也无法确保九尾能老老实实地圈禁在鸣人体内。 “因此,在鸣人彻底稳定自己的情绪前,每让他强壮一分,健康一分,九尾查克拉泄露时,他可能造成的危害就会大上一倍。我相信你也听说过其他村子人柱力暴走的情况,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卡卡西默默地点了点头。 人柱力都是定时炸弹,这不是说说而已。 “如今我年迈老朽,没法做到像雷影那么从容,更没有水门和玖辛奈那样,和九尾同归于尽的自信,才不得不出此下策。但我并不后悔……” 他的视线中透出了一丝骇人的锋芒。 “因为只要鸣人因为九尾查克拉泄露,造成了严重的伤亡被人知晓,团藏就会找到理由,和其他顾问一起逼迫我交出鸣人,用他那些真正见不得光的办法,将鸣人塑造成一个麻木的战争傀儡,去实现他那不切实际却又多疑偏执的野心。那,才是我真正不想见到的光景。” “我不明白,既然您认为有让鸣人保持虚弱的必要。” 卡卡西忍住心中的不快,将信将疑地问道:“那为什么今天又要当着那些商家的面,答应那孩子的请求呢?” 三代火影侧过头,意味深长的笑了。 “我问你,上一次鸣人疑似尾兽查克拉泄露(其实并没有),是为了什么?” “是日向家的女儿被欺负。” “那这一次呢?” “……是那些人在骂他的时候,把宇智波义勇也骂了进去。” “那此前,鸣人自己遭受委屈,忍受孤独的时候,有过这样的情况吗?” “……没有。” “如此就已经说明一些问题了。” 三代作出了结论,“鸣人体内的九尾再怎么邪恶也好,但他是个好孩子,从未因为自己的境遇,而对那些忽视、仇视他们的村民们产生什么恶意。 “他做过最过分的事情,也不过是夏天的时候,用油漆在人家的门上涂涂写写。这种行为很难说得上是报复,更像是想要引起别人的注意。” “是这样的。” 卡卡西点了点头。 “但当他的朋友遭遇了和他曾遭遇的事,情形才发生了变化。这说明,他是个只有为了保护重要的人时,才会渴望力量的孩子。” 三代顿了顿,若有所指地摸了摸自己的左手手背,“反观宇智波义勇,在感觉到鸣人的为难后,毫不犹豫就作出牺牲去证明鸣人没有在说谎,正说明他也是一样的想法。 “所以,与其让鸣人继续之前的生活,导致宇智波义勇再次为他冒险,引起尾兽查克拉泄露甚至村子与宇智波的矛盾,还不如让两个孩子彼此之间的善意,就此形成牢固的羁绊。” “有一个真正关心鸣人,而不是像我这样抱着复杂目的和心情的人在他身边,反而能让他逐渐真正地稳定下来。 “当初村子就不同意水门和玖辛奈走得太近,但我还是‘一意孤行’压下了他们的反对,但事实证明,那是个正确的选择,我相信这次也不会是例外。” “毕竟相信年轻人的心意和力量……” 老头转过身子,“本就是火之意志的核心所在。 “但目前唯一的隐患不在于鸣人,而是宇智波义勇那孩子,会不会在未来,成为宇智波部分人接近鸣人的途径,所以……卡卡西!” “是。” 卡卡西单膝跪下。 火影突然用这种口吻说话时,就是有任务要交代了。 “你再照顾鸣人两个月,就回暗部来继续做你的队长。” 三代目光透过窗户,看向“根”所在的位置,“再进行几个刺杀任务后,宇智波鼬会通过团藏(tv中,团藏说是他把鼬介绍给暗部的)进入火影直属暗部。你是带土的朋友,还拥有写轮眼,比起其他成员,你和宇智波鼬之间更容易产生共同话题。 “我需要你去引导他,也要考察他,弄清楚他对村子的倾向,还有宇智波的态度。这件事非你去做不可。希望你能理解。” “是。” 卡卡西随后问道:“鸣人那边……” “等他上学后,白天就不需要单独保护了,我给他找了一个绝对可以信任的老师。” 三代淡淡地说道,“晚上的话,天藏会时不时去照看他的,你大可放心。” 【果然……】 卡卡西嘴角扯了扯,【嘴上说信任,结果却派了个会木遁的忍者去‘照顾’鸣人吗?】 “好了,现在让我们去看看,这两个小小的伤员,恢复的怎么样吧?” 三代露出一张慈祥的笑脸越过走廊,推开了病房的门。 …… 等到鸣人和义勇从医院出来,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 期间,那几个恶意往清洁剂里加入巨型马陆血液的孩子家长,也依次带着或哭哭啼啼、或鼻青脸肿的孩子来找他们道歉。 其中的主谋,一个五年级的孩子,被三代火影当场开除;其余几个从犯,则休学三年,在木叶医院义务劳动,之后才能返校。 旋涡鸣人本来有些心软,想要原谅他们,但转头看到义勇的表情就什么都没有说。 最后,两人各自获得了五万两(购买力约等于3万人民币)的赔款,不包括医疗费用。 离开医院后,义勇带着鸣人直直杀向那些还有些后怕的商店,开始手把手教他如何挑选新鲜的蔬菜和肉类,然后购买了酱油、味噌、醋等系列基本的调味料,还有一个煎蛋用的平底锅。 回到鸣人家后,之前被破坏的大门已经被三代派来的人换好。 义勇从口袋里拿出那个菜谱的抄写本交给鸣人:“从前十页里找一道简单点的,我会教你该怎么做。” “《水门老师的秘密菜谱》?” 鸣人念出了封面上的字。 这份菜谱,除了最后一页的落款“宇智波带土”实在难以模仿其中的神韵,义勇把其他部分都保留了下来,也算是为了保护版权尽一份力。 鸣人翻开菜谱,迅速浏览一圈,终于找到了一个比较熟悉的菜品名字。 “就这个——” 他兴奋地指给义勇看,“‘十倍爱心飞舞旋涡蛋包饭。’一看名字就很适合我的样子。” “那就这个吧。” 义勇点了点头,“现在,我先教你怎么蒸米饭……” 至此,漩涡鸣人的营养问题基本解决,只待时间流逝一两个月,义勇便可以摘取胜利果实(指光泽闪亮的头发)。 但义勇不知道的是,一个他十分熟悉之人的性命,也已经进入了倒计时。 第二十七章 宇智波之殇(上)(5000) 四十天后,距离忍校开学还有十天时,义勇终于做到了在水中维持炎之呼吸·常中,且二十四小时连续不出错。 不过在这种情况下,冲刷和经行他身体的暴烈自然能量,只有在旱地上的二分之一。 义勇就像是个逐渐适应用烫水冲澡的人,接下来只要一度一度提高温度,还有增加水龙头的出水量即可。 不过,不管是什么样的地形,常中就是常中,义勇还是久违地收到了提醒—— 【炎之呼吸已达到常中水平。可借由基因载体复活炎柱·炼狱新杏寿郎。】 【当柱复活后,年龄与你的年龄相当,身体各方面强度相当于修行对应呼吸法·常中一年。但提取查克拉等则需要另行传授。】 义勇从瀑布中出来,坐在了那块被他试刀时切开的石头上,默默思考着那声音里包含的意思。 首先,复活后的柱的年龄,与他的年龄相等。 也就是说,义勇的年龄越大,复活后的柱年龄也就越大。 这让他稍微安心了些,可以再长大些复活其他人,如果是豆丁大小的悲鸣屿行冥,他都不知道该如何面对。 第二,复活后的柱,对呼吸法的掌握都是一年的水平,拥有基础的武力。 以他维持常中一年,就能在体术上匹敌止水这个寻常上忍的表现来看,其他的柱的绝不会差他多少(吧)。 这让义勇多少有些安心。 如此一来,就算炼狱复活后不愿、或因为怀疑等因素无法在木叶生活,他依然有着保护自己不被寻常人伤害的力量。 义勇只需要教会他结合呼吸法修行查克拉,也就可以稍微放心地,任凭他在火之国生活了。 至于让炼狱在木叶生活,也许有一些困难,但并不是完全没有可能。 根据义勇这四十天来以各种途径对木叶孤儿院的了解,他们那个叫做药师野乃宇的、喜欢捡孩子的院长,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了,也没人知道她去了哪里。 如今孤儿院嬷嬷去村外搜索孤儿的频率,是每半年一次,还要确定那孤儿是个顺从听话的孩子,才肯收留。年龄越小,收留的可能性就越大。 若炼狱愿意生活在木叶的话,义勇就先把之前获得的5万两赔偿金交给他,让他在火之国边境的某个地方待着,等到了孤儿院搜索的时间,再让他被“发现”就好。 不过就算是常识不足的义勇,也知道达成这个计划需要相当的运气。 毕竟复活的炼狱已经6岁了,说话还很大声(不管耳朵有没有受伤),被孤儿院接纳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最重要的是,孤儿院在木叶的大围栏(城墙?)之外,平时那些孩子要养大了要成为有用的医疗忍者,才能进去木叶之内。 如此一来,如何保证实现“要帮鸣人找一个哥哥”,就更是个未知数了…… 一想到可能无法兑现对那孩子的承诺,义勇心中多了一丝罕见的烦躁。 不过至少,复活炼狱计划的最重要也最困难的两步—— 获得健康的漩涡鸣人头发,以及达成炎之呼吸·常中,都已经完成。 接下来,就只剩下通灵术的修行,以及找一个合适的时间,到远离村子的地方,将炼狱复活就是了。 一想到这里,在这个没有其他人能看到的山涧中,义勇的嘴角似乎有了一丝不可辨识的上翘。两只晚霞色的写轮眼不自觉地打开,缓缓地转动着…… 下一刻,止水送给他的乌鸦警戒声响起。 有人到这里来了。 “义勇,在发呆吗?” 背着忍刀的鼬出现在了义勇的视线中,完美打断了正在蓄力的罕见笑容。 这一个多月以来,宇智波鼬不是在执行任务,就是在执行任务的路上,不知有多少人死在了他的忍刀之下。 这些人包括但不限于:声称要削减木叶军费的火之国权贵;草隐中向岩隐倾斜的墙头草;拥有秘传忍术的单传忍者;木叶四周聚集的流浪忍者;疑似有间谍行为的商队,等等一系列的实际的、潜在的敌人。 其中有他觉得该杀的,也有他觉得不该杀的;有的已经到了耄耋之年,有的年纪还没有他大。 但为了实现对父亲“我会加入暗部,成为一族安插在火影身边的间谍”的承诺,他还是摒弃一切个人感情,完美地执行了这些冷酷至极的任务。照说,这已经是暗部该做的事了。 但只要回到家,看到还在努力备考的佐助,完好无损归来的母亲,还有在瀑布下修炼的义勇,他沉重的心情就得到了缓解,父亲压在他肩上的一切重量,仿佛都被暂时挪开。 “你回来了,鼬。” 义勇眨了眨眼睛,随即想起什么似的立刻接道:“水牢术的所有内容,我都看完了。” “我不是来催进度的……” 鼬有些哭笑不得,“是来告诉你一声,妈妈今天也回家了。” 义勇明白了,这是他们一家最近难得能团圆时刻了,于是立刻起身。 “我去换衣服。” 他简单说了一声,立刻出现在十米开外的水边,然后钻进了小屋里面。 【完美的水瞬身之术。】 鼬的眼睛闪过一丝赞叹。 这一次,义勇仍然没有结印。 这四十天来,他见过义勇的次数不超过十次。 但每次来,他都会教义勇一个自己已经学会的水遁忍术,大体上都是以实用为主的。 比如水瞬身之术,和上忍必会的高速移动版瞬身术不同,这是人与水体位置间的置换,听起来好像很普通,但却涉及到一点点基础的时空间原理,学习难度很高,但义勇仍然做到了一看就会。 鼬虽然没有见过二代火影,但在他想来,千手扉间的水遁天赋,恐怕也不会比他强太多。 “走吧。” 不久后,义勇换好了三兄弟同款黑色高领长袖。 他踏在水面上的刹那,就闪烁一般地出现在又鼬的身边。同一水域之内,他可以在0.5秒内出现在十五米之内的任何地方,这个范围未来还会更远。 最近时常和忍者交战的鼬下意识躲开了一步,右手本能地向背后挪去,但又马上又顺畅地变成了抚摸脖子的动作,脸上的表情微微有些生硬。 这毫无征兆地水瞬身意味着,只要义勇想,能在刚刚那一瞬间杀死他。 三勾玉写轮眼或许能看到一些端倪,但他的身体却来不及反应。 他的细微动作被义勇看在眼里,之前因为达成炎之呼吸·常中带来的惊喜突然烟消云散。 义勇又想起了三年前,鼬的队友死去的时候的样子,和无人在周遭时才会流下的眼泪。 不过义勇什么都没说,只是像佐助平常那样抓住了鼬的手,“直接回去吗?” “先去一趟南贺川神社吧。” 鼬笑容里透着一丝感激,他知道义勇是不喜欢跟人太亲近的,“有一个新的幻术,可能用得上。” “嗯。” 南贺川神社,除了是宇智波开会和纪念死者的地方外,那些需要不同程度写轮眼才能使用的幻术,都刻在不同的石碑上,只有瞳力达到一定的“标准”才能阅读和学习。 兄弟两到达木叶结界的边缘时,鼬和义勇便做了止水传授给他们的暗部结印顺序,直到一层特殊的查克拉在他们身体表面形成,与结界透明的边缘融为一体。 那组特殊结印是进入木叶结界的钥匙,只有通过它,才能在不惊动结界班的情况下进入木叶,否则就会被立刻侦测到,引来巡逻部队和暗部。 至今,也只有拥有结界感知屏蔽技术的云隐忍者,能够无声无息地潜入木叶,而且次数不在少数(宇智波带土的神威是可以被侦测到的)…… 南贺川神社,就紧挨在结界内边缘上,是宇智波最珍贵的私属地,决不允许外人进入。 两人穿过古老的鸟居,踩上了不知有多少年历史的生苔阶梯,感知着周遭肃穆凄冷的气氛。这些石阶有得塌陷,有得破碎,有得缺损,讲述着宇智波内部一代代的分歧、愤怒还有团结。 一族之间的所有的争端,大都从这里开始,也大都会在这里结束。 到达神社的院落后,鼬轻环视四周,发现今天这里除了负责打扫的老伯,并没有别人。 “义勇,你在这里等我一会。” 义勇轻轻点了点头,避开了那老伯的打扫路线,审视着院子里的树木、石头和水渠的布局,回忆起了自己的水柱宅邸,搞不好那已经彻底荒废了。 这时,尚未融化殆尽的檐上积雪被风捧起,打着旋儿从他面前拂过,义勇的视线追逐过去,一颗被青石板包围起来的松树——更严谨地说,是松树下青石板的缝隙,引起了他的注意。 那缝隙中,夹杂着四块画着勾玉的小石块,那是宇智波一族独有的,祭奠死者的贡品,不知道为何放悄无声息地躺在这里。 毕竟,供奉着所有死去族人的神社内堂,就在十几米开外的地方。为何有人要多此一举,搞一个不为人知的小型祭坛? “你也觉得奇怪吧?” 义勇抬起头,顺着声音看去,只见之前那扫地的老伯正拄着扫帚,身子斜斜地倚靠在上面。 “明明内堂只有几步路远,却有人非要将贡品放在这个地方……弄得老头子我也不知道该不该清理掉。” 【是在跟我说话吗?】 义勇不太确定地看着他,心底却很羡慕这种能跟陌生人搭话的性格。 但老伯也不管他回不回应,自顾自地念叨起来,“不过,不管是谁把这东西放到这儿的,也根本不挑祭祀节日时候。从去年七月份开始到现在还不到一年,就已经放了四块了,我倒是一次都没有看到究竟是谁,真是个奇怪的人……” 接着,他甩甩脖子,继续自己的清洁作业,扫动着灰尘和落地的松针越走越远,只剩下义勇一个人在原地迷惑。 【是因为我没有搭理他,所以走了吗?】 【还有,去年七月开始,也就是我和佐助生日的时候……】 【族里那时候有人牺牲了吗?】 他慢慢思索回忆着打发时间,但并没有触碰那有些独特的贡品。也许这棵树对那个人有独特的意义。 好在,鼬没有让他等太久,还取来了一包神社神主亲自种植培育的茶叶,说是要送给母亲。 等两人一路回到家后,宇智波富岳也已经回来了,佐助则在后院自己练习扔手里剑。 “我和佐助都已经见过妈妈了,这茶叶就当是你为她准备的礼物吧。” 鼬轻轻推了推义勇的肩膀,“我去那边陪佐助说说话,等会再进去。” 显然,他是想让义勇能拥有一段和母亲独处的时间。 “好。” 义勇答应下来。 他打开玄关的门,悄无声息地走到和室门口时,宇智波美琴正在和宇智波富岳说着这段时间的经历。 “……我们在雨之国外围等了十多天没有结果,终于收到了委托人雇佣的岩隐传信,接着继向北走,终于在草之国和泷之国的边界地带,见到了纲手大人。她和当面没什么变化。“ 义勇见父母正在说话,不想打扰。 他冲着面对他的宇智波富岳微微鞠躬,然后像个雕像一样坐在了美琴的侧后方,一动也不动,气息全无,仿佛他根本就没有进来,或者说根本就不存在。 “委托人和纲手大人碰面后,就到私下里商谈治病的费用,最后定下了三百万两的天价。但是我听加藤静音的说法,这点钱距离还她们清欠下的赌债,还有很大的差距,她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一路往南躲……” “咳咳。” 宇智波富岳双手虚握成全,重重地咳嗽了两声。 “怎么了?” 美琴一下子愣住了,“难道是最近天气太凉,感冒了吗?” 说着她长跪起身,眼看就要越过桌子,像刚恋爱那阵子去试探富岳额头的温度。毕竟孩子又不在这里。 富岳见状,赶紧看向义勇,语气有些严厉地大声说道:“还坐在那里到什么时候?回来了也不和人打招呼吗?” 美琴这才转身,眼中原本音老公身体而泛起的淡淡担忧,立刻转为浓烈的欣喜。 “义勇?!” “妈妈。” 义勇行礼后,然后又转向富岳:“父……” “嗯?” 富岳发出了厚重的鼻音。 “……爸爸。” 义勇这次迅速地反应过来了。 【这还差不多!】 富岳的脸色从严肃专为轻松,家里三个儿子,只有佐助愿意和他亲近,这很不公平。 不过他想嘉许的话还没出口,就看到宇智波美琴一把捞过义勇仔细检查起来。 “才一个月不见,义勇好像又长高了一些。” 她按着义勇的肩膀时,发现厚度也和之前不太一样了,“比之前更强壮了。” 接着,她的眼睛像两对月牙一样眯了起来,”看来义勇这段时间,有好好训练哟。你这么努力锻炼自己,一定是为了让爸爸高兴,是不是啊,义勇?” 宇智波富岳端起茶来,不想让娘两看到他等会可能会有些得意的表情,但心里满意极了。除了父母的认可,还有多少事能让小孩子这么努力。 然而—— “也不全是。” 义勇的回答让富岳差点呛了一下。 “你这个孩子!” 美琴笑呵呵地戳了戳义勇的脑门,随后望向丈夫的表情也没有什么歉意,反而有些打趣的意思。 “义勇不会说谎这一点,可真是一点都没变呢。希望以后也能保持,至少要永远对爸爸妈妈说实话哦。” “对了,”她转移话题道,“今天妈妈回来了,你有想好要做什么好吃的吗?” “嗯,都想好了。” 义勇认真地点了点头。 在他对人际关系理解之中,了解一个人喜欢吃什么,比这个人叫什么还要重要。 “那妈妈可以进厨房和你一起做饭吗?” “……” 义勇捏了捏手指,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好啦好啦,我逗你玩的。” 宇智波美琴看向丈夫,“看来今晚有口福了哦。” “我就不在家吃了。” 富岳淡淡地哼了一声。 “这是为什么?”美琴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总不是因为刚才的事情生气了吧,你都这么大的人了……” “不要胡说了。是我刚刚回来之前,三代派人给我送来了通知,说是宇智波炎火的上忍考核通过了。” “真的?” 美琴语气有些惊讶。 她一直以为,以那孩子的脾气,至少也得再等个三五年才能成为上忍。上忍毕竟是村子的脸面,不是实力够就能当上的,至少总得罪委托人不行。 “我也没想到。” 宇智波富岳隐隐有些高兴,“不过,到底接下来该安排他做什么,还需要我和族中几个长辈好好商量一下,所以今晚估计很晚才会回来。” 说着,他站起身子,“义勇,你和佐助上学以后,也要好好努力才行,知道了吗?” “好了好了,既然你不吃那就走吧。你不在的时候,孩子们也能放得开一点。” “哼!” 甩了一个标准的宇智波专用语气词后,富岳离开了家,打算去好好指导一下这个即将能独当一面的族中才俊。 但他不知道的是,宇智波炎火这个16岁的上忍,也只当了三天而已。 第二十八章 宇智波之殇(中) 后院。 冬天虽然还没过去,但气温不冷也不热。 正在训练的佐助瞄见鼬的忍刀刀柄从围墙上经过,便立刻来了精神。 他握紧拳头自我鼓励后,仔细聆听着脚步声,掐好鼬能看到他的时间,脚下轻盈点地,身体宛如出水的海豚一般鱼跃而起,在空中完成了连续三次干脆利落地转身,每次转身都顺势抛出两枚苦无,接着又像一头从树上扑下的花豹一般四肢着地,受身翻滚的同时伸手摸向自己的腰包,六枚手里剑挥出的痕迹,如同盛开的花朵。 一连串“咄咄咄咄”的闷响之后,结果出来了——一共六发苦无,全部击中了四周标靶的中心;六发手里剑,也只有一枚脱靶。 可以说是佐助有史以来的最好成绩了。 他就是那种有人围观,表现也会更好的孩子。 佐助骄傲地欣赏着自己的练习成果,但一转身,却抹了把头上的汗,露出一副刚刚才看到鼬到来的样子。 “哥哥!” 他带着一张求夸奖的脸冲着鼬跑了过去。 随后佐助四下张望,高挑的嘴角逐渐恢复平缓,就像过生日的孩子没在冰箱里找到蛋糕。 “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回来了,义勇呢?” 他的“表演”,可不只是为了给鼬一个人看得。 从鼬出发要去把义勇叫回来开始,他就一直在筹划和双包胎弟弟重新见面的场景。 这段时间,母亲带着学生长期外出任务,父子四人大概每星期能重聚一次。 每次义勇回家做好饭,帮他们洗好衣服烘干后,就继续和止水秘密修炼去了,根本不在家里住,佐助也就没机会打探义勇的训练成果。 在警备队那里,他上午背书备考;中午在警备队房顶,有族里轮休的上忍指导他练习手里剑术;晚上回家前,他会到湖边练习火遁,父亲也时不时过来亲自示范,可谓是顶级师资力量。 在佐助想来,就算义勇力气很大、水遁天赋很好,但在手里剑和火遁这两项上,怎么也不可能超过他,于是他才在此等待,希望能看让义勇看到他的“日常练习”,然后露出惊讶的表情(比如轻轻扬起眉毛,然后说一声“哇”,或者露出“我和佐助差太多了”的紧张感),要是能夸他一句就更好了。 但他没想到的是,想象中的观众只来了一半。 佐助感觉有些扫兴。 “他进屋去了。” 鼬薅了一把佐助因为剧烈运动而湿漉漉的头发,眼中透出熟悉的温柔。 虽然不想这么说…… 但义勇嘛,只有在他张嘴说话的时候,才更像个让人有些担心的弟弟。 但佐助什么时候都是弟弟,懵懵懂懂,天真可爱。 “没第一时间见到义勇,你很失望吗?” “哼,我才没有在意这种小事。” 佐助鼓起脸转到一边,手指捏来捏去咔咔作响,“反正都已经习惯了。” 【可恶!居然没有第一时间来找我!】 不过一想到今晚不用在外面吃拉面了,他的心情奇妙地转好一些,“现在还早,哥哥能陪我练习一会儿手里剑吗?” “嗯,那佐助今天想学什么呢?” “就是止水说得那个,击打移动中的物体,比如弹飞手里剑什么的。” 他还记得上次和那三个下忍“交手”时,对方轻而易举就化解了他的远程攻击。 “好。” 鼬轻轻点了点头,“我先给你演示一下,你用手里剑朝我攻击就好。” “诶,可是——” 佐助对鼬有一百五十分的信心,但这可是真刀真剑地动手。 “没关系的,来吧,佐助……” 鼬亮了亮不知什么时候从袖管中滑到他手上的苦无,“你知道我不会有事的。” “那我就来了哦!” 佐助后退了四五米的距离后,眼睛里突然闪过一丝狡黠。他的左手快速在胸前划过,但其实什么都没有扔,随后才猛地抛出了右手的手里剑,直冲鼬的胸膛而去。 无论是佐助,还是刚刚从玄关来到院子里,打算跟另外两个儿子告别的宇智波富岳,都没想过这种小伎俩会对鼬有什么实际效果。 可鼬却突然魔怔了一般,面对近在咫尺的攻击不为所动,仿佛意识已经远陷进另一个世界当中—— 他眼前的佐助的身影,逐渐与他昨晚亲手杀死的单传忍术继承人的身影重叠。 那个比他还小一岁的孩子看见倒地的爷爷,也用了和佐助一模一样的“战术”,对他发起了苍白无力反抗。 鼬哪怕不用写轮眼,也能轻松看到那手里剑的轨迹。 然而他这一次,他却没有及时作出反应。有那么一刻,他甚至觉得自己根本不想反抗。 但这个念头只出现了一瞬,就消失无踪,再也无法被捕捉到了…… 但等鼬回过神来,那枚手里剑距离他的胸口,竟只有一步之遥! 千钧一发之际,唰的一声裂响在他耳边响起。 锋利的边角划开他衣服的刹那,一根冬樱的枝干准确无误地穿过了手里剑中心的铁环,随后带着它飞向一边,重重地扎在了院子边缘的大树上,仍在旋转的手里剑当啷当啷地响个不停,几秒后才停了下来。 鼬有些后怕地转过身,看见了一脸严肃、担忧之余,甚至还有些薄怒的父亲。 “哥哥!你怎么样?!” 佐助的惊叫声这才响了起来。 他不明白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哥哥为什么没有将手里剑击飞,甚至没有躲开。 然而这时没有人理会他。 宇智波富岳和他最引以为傲的长子的交换着目光,欲言又止。 最终,他还是一边转头一边说道:“这段时间辛苦你了,鼬。 “既然很累了,就先回房间休息吧。明天早上醒来,再来和我谈一谈。” “是。”鼬微微垂下头。 “还有佐助,今天先不要打扰你哥哥了,知道了吗?” “知、知道了。” 佐助见父亲盯着他,连忙点头答应下来。 就算父亲不说,他也发觉了,哥哥的状态很不对劲。 等父亲走远了,鼬才带着歉意地微笑看向还有些不知所措的佐助:“对不起啊,佐助,今天看来是不行了,我的确有些乏了。” “这个等会儿再说。” 佐助来到他身边,视线仔细地上下扫描着,但没发现什么异常的地方。 最终,他只能用充满担心的声线问道:“是因为忍者的任务,所以哪里受伤了吗?” “没有那回事。” “那总之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吧。” 佐助露出了狐疑的表情,“你不愿意告诉我吗?” 鼬凝视着弟弟那张稚嫩的脸,突然不知该如何回答。 “哼,义勇这样,你也是这样。” 佐助闷闷不乐地后退两步,鞋底在坪地上蹭来蹭去,“反正你们的秘密都那么多,什么都不肯告诉我。” 宇智波鼬心疼地伸出手去,但是被躲开了,手臂尴尬地停在半空。 “那好吧,那我先问你一个问题,如果你能回答的上来,我就告诉你,怎么样?” “随你问好了。” 佐助挺起胸膛,十分自信地宣言道:“警备队上忍给我出的卷子,我可是能做到满分的。” “佐助,那我问你……” 鼬组织了一下语言,说出了自己的问题:“如果制造一个小规模的灾难,有可能避免一个更大规模的灾难发生……你会怎么做呢?” “……” 佐助愣了好一会,才支支吾吾地说道:“我不知道,我背的东西里,没有这问题的答案……” “那按照约定,我就什么都不能告诉你了哦佐助。再说,这本来涉及任务的隐秘……” “你耍赖,这不是我入学考试会遇到的题!” 佐助不服气地大声说道。 “那我希望你永远都不会遇到这样的考试。” 宇智波鼬轻轻摇了摇头,随即笑着站了起来,“至于练习手里剑的事……” 他冲佐助勾了勾手指,后者想起了什么害羞的事情一般,脸色顿时变得通红起来,但身体还是扭扭捏捏地往前靠近。 不出意料地,鼬的两根手指不轻不重地弹在佐助的脑门上。 “这次就原谅我吧,佐助,下次好啦,下次一定。 “现在,先回去洗澡,然后准备吃饭吧。” “那我要和你一起洗!” “好。” 这个答应下来倒没什么问题。 …… 晚饭后,佐助茶足饭饱,鼓着肚子瘫靠在墙上,脑子里的血液都转移到胃部用来促进消化了。 用他的话来说,多吃一点义勇做得的饭,可以撑到明天中午,那样他就不必去吃拉面了。 而宇智波美琴则又和鼬聊起了这次任务中的趣事,义勇给佐助递过水和消食片后,就静静地坐在原地听了起来。 “同时雇佣了五大国的忍者,就为了寻找一个人吗?” 鼬对这位火之国权贵的财力表示叹为观止,“真是执着的人啊。” “谁说不是呢。” 宇智波美琴一边喝茶一边说道:“雇佣忍者的钱加上请纲手大人治病的钱,加起来大概有上千万两了。结果就为了那样的理由……” “那您和下属遇到岩隐的时候,没有发生冲突吗?” 宇智波美琴摇了摇头。 “还好啦。之前交战时,和岩隐作战的宇智波族人,好像只有那个把眼睛送给送给卡卡西的孩子。其余人都在和雾隐交战的战场上,所以双方这次相遇,表现得都很克制。” “这样啊。” 鼬点了点头,接着又追问道:“所以……他到底是治疗什么病?” “他觉得自己鼻子太丑了。” 美琴顿了顿,“病的话,应该是过度敏感和自卑吧。 “不过从我们送他回火之都时的情况来看,两个问题应该全都解决了。 【就为了这种事,让两个长久敌对的国家的忍者合作吗?其中可能存在的危险……】 鼬只觉得这世界有些荒诞。 “可是妈妈,为什么你要管一个大夫叫‘大人’啊,好像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佐助提出疑问。毕竟平时家里提起火影,也只是用“三代”这样没什么敬意的词而已。 “纲手大人可不是一个大夫那么简单哦,佐助。” 美琴伸出一根手指,“她是忍者世界最优秀的医疗忍者,也是最强大的女性忍者,一族许多人能从战场上幸存下来,都多亏了她提议的医疗政策。和这些相比,一代火影孙女的身份,反倒显得不值一提了。” “我还以为妈妈才是世界上最强的女忍者。” 佐助不可置信地看着母亲。 而义勇还在想她到底会不会踩水的事情。 “最强当然算不上,但在木叶起码也排得上前十吧。” “那……既然她这么厉害,为什么不回木叶来呢?” 佐助继续追问道。 “这里面的原因,许多人也想不清楚呢。” 美琴轻轻摇了摇头,“不过我们离开的时候,纲手大人已经继续她的旅程了。一路南下的话,现在已经到了雨之国的附近了。纲手大人拥有能够改变相貌年龄的忍术,要是再想找到她,几乎是不可能的了。” 【雨之国吗?】 鼬微微一怔。 那里刚好是他下一个任务,也是加入暗部前最后一个任务的目标地点。 应该不会太轻松…… 这时,敲门声响起,义勇立刻起身过去开门。出乎意料的是,门外站着的,是宇智波文。 “什么事?” 义勇的声音没什么温度,但是和他熟悉的宇智波孩子们已经习惯了。 “义勇,你听说了吗?炎火大哥已经成为上忍了。” 宇智波崔看起来很高兴的样子。 “他已经答应我们了,要正式做我还有甘和崔的带队上忍,无论族里的长辈怎么决定,他都不会改变主意的。换句话说,我们马上就可以到村子外面,去执行难度更高的任务了。” 看来在村子里搬货看娃娃给大名夫人抓猫,已经快将这三个人逼到极限了。 “所以你来找我是为了……” 义勇还是没有弄清楚他的来意。 “是这样的,为了庆祝这件事,后天晚上,炎火大哥要在烤肉q请一族的同辈吃饭,他特地叫我来请你和佐助。之前一起训练的时候,你不是帮了我们很多忙吗?” “同辈?” 义勇偏了偏头,然后说出了一个名字:“止水呢?” “嗯,没有他……” “鼬?” “这个也没有……” 宇智波文表情逐渐僵硬,“就你和佐助……” 义勇了然,微微点了点头。 “我会帮你问佐助的。” “那你呢?”宇智波文见他要关门。急忙问道。 “我有重要的事。” 哐当一声,门关上了,只留下宇智波文在外面干瞪眼。 后天,就是义勇修行水之呼吸·常中,一整年的日子,同时也是他和止水约好见面,打听该如何出村数日不被家人发现的时候。 第二十九章 宇智波之殇(下)(5000) 三天后,前往风之国边境哨卡的路上。 经过一片四季常青的树林时,宇智波炎火小队决定休息,十个小时的全力奔驰,他们的体力已经快消耗殆尽了,继续贸然前进,就会面临着查克拉不足的危险了。 “啊,头一次到了距离村子这么远的地方,感觉就连呼吸都变得顺畅了!” 一棵粗壮古老的大树下,宇智波甘满足地躺靠在树干上,看模样倒像是比睡在自己家的床上还要舒服好几倍。 一旁正在啃饭团(下忍,吃不起兵粮丸)的宇智波崔也点头附和道: “虽然我们还没有走出火之国的范围,但一想到接下来好一段时间,都不用再看到那些令人厌烦的脸,感觉真是太好了。” 他说得,自然是木叶的普通具名。 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最近木叶居民对宇智波的负面情绪越发明显,甚至有人专门挑着警备队经过时故意作乱,弄得警备队也只能不断强化执法,连下班时间都比平时延长了两个小时。 如今,木叶警民进入了矛盾反复激化增强的怪圈中,大有愈演愈烈之势。 许多不是忍者的族人上街买东西,甚至不愿意穿带着族徽的衣服。 而已经成为忍者的年轻族人,在村里也比过去更加趾高气昂,偶尔还会被警备队抓壮丁。 再在村子里待下去,对甘文崔而言,实在是肉体和精神的双重折磨。 “我们能出来躲清闲,也多亏了炎火大哥啊。” 三人中性格最好的文,温和地笑了笑。 “我出发前见到了义勇,有问过他族长对这件事的态度。 “他说原本富岳族长,是打算把炎火大哥留在身边继续培养的,但大哥是为了我们的前途考虑,才没有答应去警备队做队长助理的工作,所以族长昨天很生气,据说连饭都没吃……” “诶,真的吗?” 崔和甘异口同声,亮晶晶的眼睛一起看向坐在树枝上的宇智波炎火,语气中更是透着感激。 “那可是重要的职位啊,炎火大哥就这么舍弃了吗?” 义勇不说谎这件事,现在不仅宇智波知道,连隔壁的日向都知道了。 他说出的话,基本可以当做不言自明的事实。 “哼,那个小鬼真是问什么说什么…… “不过,你们可不要想岔了,我这么做可不是为你们着想,少往自己脸上贴金。” 宇智波炎火环抱着胳膊,把头侧向一边,右腿伸得直直的贴合在树枝上,左腿则随意地垂落下来,有些得意地晃来晃去。 “我只是为了自己的名声考虑,不想违背自己立下的承诺,仅此而已。 “再说,我还这么年轻,那些家伙就想把我留在木叶村和他们一起养老,还说什么要磨炼我的性格才,能承担更加重要的责任…… “我跟你们说实话,我宇智波炎火就是宁可被妖狐一脚踩死,也不会答应他们这种要求的。” “不愧是炎火大哥!” 甘文崔三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在他们看来,炎火已经从半年前实力至上主义的苛刻冷漠,变得成了隐隐愿意为其他人考虑了,只是他还不愿意承认而已。 “对了,我们还没有问过,炎火大哥你到底是怎么通过上忍考核的?” 宇智波崔突然问道。 “难道说,这次那个叫水户门炎的火影顾问,没有刁难你吗?” “听起来是个相当可恶的人啊。” 其余两个也附和起来,显然对此间之事十分好奇。 “哼,他当然会想办法找我的茬,不过我这次可没有给他机会。” 宇智波炎火说话时,脑子里不禁闪烁起上次义勇维护那个黄毛小鬼时的场景,也想起了三代火影临走时对他说过的话。 “我这次没有单独行动,而是故意挑准时机,把一个拖后腿的废物从陷阱中拉出来了。现在水户门炎还有什么理由说我没有团队精神…… “再说,这次上忍考核,三代火影也在,那老头到还算是个明事理的,是他把水户门炎的反对意见压了下去。” “这样说,火影好像也是个好人呢……” 宇智波文喃喃自语。 炎火瞥了他一眼,无语地叹了口气。 “你想得太简单了,文。以后执行一些复杂的任务时,了你们就明白,人不能只看表面。那些最危险的敌人,往往都是以无害的方式出现在你们眼前的。” 【我说这话的时候感觉好有智慧……】 他伸出一根手指教育三人道:“我上次在烤肉q有数落过三代,被警备队抓了起来。可连族长都为此处罚过我了,三代本人却反过来对我示好,你们不觉得很奇怪吗?” 三人在树下交换眼神,最终还是懵懂地点了点头。 “算了,不说这个了,说了你们也没个印象。 “怪人见的多了,你们自己就明白了。总之记住,离那些笑面虎远一点,反而是我这种性格直爽有话直说的人,才值得信任。” “有话直说……” 宇智波文弱弱地提了一句,“你是指义勇吗?” 林间的松针欻欻落下,除此以外,万籁俱寂。 “说起他……” 宇智波炎火从树上探下视线,眉毛高高扬起,显然又想起了什么恼火的事。 “昨天晚上,为什么那个面瘫小鬼和黏人小鬼没有来参加我的庆升会? “是看不起我吗?我可是听你们说得到过那小鬼的帮助,才打算象征性地感谢一下他的。” 【你昨天明明说无所谓的。】 “佐助一直被族长亲自看管着,至于义勇应该是有什么其他事。” 宇智波文回答道:“虽然这么说不太好,但义勇没有去可能是一件好事,毕竟也不是每个人都熟悉他的风格,很容易产生误会……” “嘁!明明之前才在街上替他解过围。” 宇智波炎火对义勇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就好像自己脑子里应该记住更多和他有关的事,但无论怎么想,也只有之前两次见面时模糊的印象。 【难道说,是宇智波鼬给我留下了什么阴影吗?这怎么可能……】 他摇了摇头,将乱七八糟的思绪都甩出脑袋,随后吩咐道: “好了,看时间也差不多该休息了。虽然我们现在还在火之国境内,也没什么危险,但野外生存的基本准备工作还是要做的,就当是训练了。 “崔,你去四周检查有没有野兽出没的痕迹,顺便撒些驱赶蛇虫的药物。” “是。” “甘,你去一百米外和五十米的地方,布置好里外两层连锁绊线陷阱。不用太复杂,能让我们有反应时间就行。不要像往常那样笨手笨脚的。” “知道了。” “文,你就在附近,把这几枚起爆符埋在土里。如果用不上,明天再挖出来,一定要在周围做好记号!” 【起爆符还是挺贵的,昨天又花了那么多钱……】 “喔,好!” 就这样,甘文崔三人开始分工合作,而宇智波炎火身为小队领导,则半躺下来,透过层层交织的树杈,看向夜晚的天空。 渐渐的,随着三人的响动越来越远,一张慈祥的脸出现在了皎洁的明月之上,就像一幅透着光画镶进了浑圆的画框。 “爷爷,请你看好吧,我一定……” “看好什么啊?” 一个陌生的、稍显沙哑的声音,毫无预兆的在宇智波炎火耳旁响起。 炎火眼中的思念,顿时化为浓浓的警惕,血红的三勾玉写轮眼猛然打开,转过头的就看到一头凌乱的头发、一张橙褐色的单孔虎斑面具,和一只正在高速转动的三勾玉写轮眼! 【什么时候?!他是一族的人吗?】 居然能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身边? “算了,反正我也不需要你回答……” 面具人轻轻说了一句,写轮眼的幻术已经完成。 他对自己这只曾控制过九尾,甚至是完美人柱力四代水影的眼睛十分自信,放倒一个刚获得三勾玉才一年的后辈,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 然而,他千算万算也想不到。 宇智波炎火的脑部,本就被幻术天才宇智波止水的瞳力覆盖了。 因此他这次施加的幻术,出乎意料的没有成功,反而导致两股庞大的瞳力相互抵消! 宇智波炎火被修改的记忆,也重新恢复! 【有人用写轮眼给他下过幻术?瞳力至少与我相当……】 面具人心中惊讶不已。 有这样的人存在,就意味着还有其他宇智波也能够操纵尾兽,他的计划就会出现不可预计的漏洞。 他灭绝宇智波的决心,变得更加坚定! 而那边的炎火,也在短暂的惊讶后,瞬间作出反应。 他没有理会刚刚回到脑子里的真实记忆,手中的苦无以闪出残影般的速度,划向这个疑似族人的咽喉。但更奇怪的事情发生了,他的苦无—— 【直接穿过去了?不是实体?】 炎火睁大眼睛,一击不成便猛地踩踏树干高速后跳,双眼宛如在眼框上反复碰撞反弹的弹珠一般,飞快扫描着四周,想要寻找敌人的实体所在。但一无所获。 直到一根锁链从那“幻影”的袖口中飞出,宛如一头有自我意识的蛇一样向他咬来,并发出了狂暴的气流声时,炎火才知道,这并非是幻影那么简单。 “火遁·豪火球之术!” 【既然武器无法伤害他,查克拉又怎么样?】 一团恐怖剧烈的火焰从他口中咆哮而出,在足量查克拉的驱动下,这枚豪火球,光是半径就足有六七米。 而且,宇智波炎火的豪火球,火焰的颜色可不是普通的橙红,而是到了刺眼程度的金色透着白光,隔着五米远,只靠边缘的高温就能将四周的树木点燃! 这种程度的火遁,是连止水都做不到的事情,正是他败给宇智波鼬后苦苦钻研的结果。 毕竟,他宇智波炎火的名字里,可是有三个火字啊! 他虽然不擅长手里剑和幻术,但却以强大的火遁和土遁闻名家族。 当然,除了试探对方的能力,这发巨型豪火球也是为了告诉其余三人—— 敌袭! 可这发豪火球还未熄灭,一根怪异的、灰绿色的树干就穿过高亮的火光蹿了出来,看起来竟完好无损! “什么玩意……” 宇智波炎火知甩出三枚手里剑打算将其切开击落,但手里剑的锋刃才刚刚碰到那截树枝,后者居然像是被无形的手给捏爆了一般,凭空炸碎开来,变成数十段小小的碎片,朝着四周急速迸射! 【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但上面有查克拉,绝对很是不妙……】 在三勾玉写轮眼的动态视觉中,宇智波炎尚且能够做到一一避开这些随便,并且边躲边退思考对策。 然而就在这时,本就在附近布置起爆符的宇智波文听到动静,从一棵大树后现身,被火光映照到金黄色的脸上,涌出浓烈的震惊。 “炎火大哥!” 好巧不巧的是,他迈入这片战场的同时,一粒树枝的碎块落在了他的颈部,前者与他的皮肤接触后,便在宇智波炎火的视线里“生根发芽”,接着便疯长开来—— 血肉撕裂的声音响起,宇智波文的大脑,胸膛,腹部还有整条右手,全都被手腕粗的尖锐树木枝干所穿透,尚未反应过来就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尸体的惨状几乎不能用语言来形容。 看到这一幕的宇智波炎火目眦尽裂,鲜发红的已经不只是他的眼珠,就连眼白处也被密密麻麻的血丝所包围。 他看向火球消失的地方,那面具人,竟然完好无损的从里面走出来,步态从容不迫,宛如散步一般。 【如果连我最拿手的火遁都对他无效……】 恐怕也没有其他手段能对付他了。 这也是对方如此从容的原因。 对方甚至不担心他会逃跑!!! 冰冷现实带来的清醒,刺激着他的大脑。 宇智波炎火咬咬牙,没有管这个离他越来越近的陌生人,而是直接转过身体,对准另外甘和崔来那个人之前离开的方向快速结印,接着双手同时重重拍向地面,把自己的大半查克拉都用在了这个寄托了他希望的术上! “土遁·土流大河!” 宇智波炎火面前五米多宽的土地迅速软化,宛如一道由泥浆组成的海浪,一层层地向前推进,树木和周围的土壤当场崩塌,并不断地向前方蔓延。 正焦急往回赶路的宇智波甘和崔没法瞬间适应脚下软化的地面,直接被泥流卷走,裹挟着冲向远方,根本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 趁这空档,面具人也来到了炎火身边,他虚化(其实是将身体送进另一个空间)身体躲过炎火的回旋踢加苦无刺击后,紧接着重重一脚轰出,准确无误地踩在了炎火的胸膛上,后者当场口喷鲜血,骨骼塌陷。 他的速度和力量,也远在宇智波炎火之上! 后者像个横着的v字炮弹一样倒飞了出去,撞断了一颗又一颗的需要几人才能环抱的大树,最终皮开肉绽、满身灰尘地滚在地面上,像是一块裹着调料,随时准备被人烤熟的牛肉。 【一击之力,就让我彻底丧失了战斗力……吗……】 炎火伸手用苦无扎进地面,艰难地想要抬起头来,但手臂已经断了。 全身上下都传来剧烈的疼痛,要不是脑子已经不太清醒了,所有感觉正逐渐变得麻木,他就要像个害怕打针的小孩一样惨叫出来了。 【我,就要,被杀了吗?】 【好虚假啊,明明刚刚还在想,以后的事——】 【还有宇智波止水那个混蛋,居然对我下了幻术……那个面瘫小鬼,居然这么小就开眼了吗?】 【妈的,没法回去和他们理论了……】 面具人的忍者足具出现在炎火面前,打断了他模糊飘渺的念头。 但那人没有立刻下手。 宇智波炎火的脸颊无力地贴在地面上,嘴唇颤抖着问道: “你是谁……为什么会有写轮眼?” 面具人蹲了下来,也许是这个少年族人逐渐死去的样子,让他想起了什么熟悉的事,所以想要陪他走完这段最后的路程。 “我只是个宇智波的亡灵,曾经也和你一样。” 【本来只需要一个幻术就能解决,结果却变成这样。】 “你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宇智波炎火信任了对方的说法,因为这个人没必要和死人说假话。 但他确定,这绝不是他认识族人中的任何一个。 “我需要你的写轮眼,当做一份结盟的礼物…… “目的嘛,是为了终结这个没有意义的世界。但为达成了这个目的,宇智波一族的每个人,都是我必须要剪除的障碍。” “是……是吗?” 炎火听不太懂面具人这些“大话”的意思,但需要写轮眼这句,他听明白了。 “那对不起了……” 他用尽全身最后一丝力气,把头微微抬起一点儿,露出一个充满恶意的血腥笑容。 同时近乎麻木的折断的手,正悄悄调整苦无的形状。 宇智波炎火咳着血大声说道: “因为我的眼睛,你只能得到一只了!” 【你们两个,要给老子逃走啊!】 说着,他将自己的脑袋——准确说是左眼,狠狠撞向了那根近在咫尺的上挑的苦无,力气之大,居然让那苦无从脑后穿出,血花四溅。面具人没有使用虚化,任由那滚烫的血液沾染他的衣服。 至此,宇智波炎火,永远停止了呼吸。 此时距离他成为上忍,也不过才三天而已。 “我知道你会这么做……” 面具人无奈地摇了摇头。 “我之所以会允许你这么做,是因为我暂时,也只需要一颗写轮眼罢了。” 说完,他按着炎火的身体,将之吸进了右眼处的漩涡。 “接下来,就是要完成这个交易的时候了。” 第三十章 铁幕 时间回到宇智波炎火,刚刚与面具人近距离对视的时候。 同一时间,宇智波止水正在南贺川瀑布,估算着这段时间以来,义勇查克拉量的进步情况。 在段时间的艰苦地训练下,义勇精和身体都已经得到了充足的磨炼,查克拉(精神能量+身体能量)的提升,应该是非常快的。 “最多能同时放出十二个影分身吗?” 宇智波止水看着眼前排成三个纵队的义勇,赞许地点了点头。 “这样说,你的查卡拉总量,比起半年前刚学会提取的时候,多了整整两倍。 “很不错的进步啊义勇,这已经比我十岁的时候要多一些了,而且你的影分身,好像也意外的结实啊……” 义勇没有一点儿意外,一副平淡的样子。 他有两种制造查克拉的模式。 第一种,是暂停呼吸法,只用精神能量和身体能量制造普通的查克拉,就像大多数忍者那样。 这种情况下,他的查克拉总量和半年前的鼬是差不多的,最多同时用出六个影分身。 第二种是运行水之呼吸·常中,利用三种能量均匀混合制造高浓度查克拉(仙术查克拉)。 虽然第二种看起来,只比第一种多了1/3的组成部分(自然能量),但在能利用的总量上,后者却比前者高了整整一倍。 而且经过义勇的试验,忍术,尤其是水遁忍术,用第二种查克拉释放出来的威力,明显要比普通查克拉要更大一些。 在自然水资源充足的地方,这种查克拉的威力还会成倍的增加,在海上估计会达到极限…… 此外,第二种查克拉制造的影分身,也能稍微承受更重的打击,能够增加提升迷惑敌人的时间。 两相对比之下,义勇早就直接舍弃了第一种制造查克拉的方式。 “现在我能出村子了吗?” 义勇问道,目不转睛地地盯着止水的脸。 鼬去执行新的任务已经有三天了。 由于鼬对他的保护欲过强,所以义勇打算趁他不在的这个机会,赶在上学之前,在火之国某个还算安全、但到处都是孤儿的地方,把炎柱·炼狱杏寿郎通灵出来。 但止水一直以鼬的兄长、以及义勇在外边的监护人自居,如果义勇的情况不能让他满意,止水就不会帮他向宇智波富岳、美琴还有佐助隐瞒外出的消息。 “大概没什么问题了。” 止水轻轻挠了挠头,有些不解地追道:“不过,你为什么非出去不可?外面有的东西,木叶村里也都有吧。” “……” 义勇闭口不言,不知该如何解释。 “不想说?” 止水倒也没生气,“真有你的风格呀义勇。不过,如果只是火之国的话,倒也没什么危险,毕竟这里一直都很太平——” 说到此处,他声音突兀地戛然而止,随后蹙着眉头,右手轻轻按着眼眶,像是被儿童被弹弓给击中了一样。 “怎么回事?” 义勇解除所有影分身,走上前来,顺便开启通透世界,目光在止水的按压处扫描着。 他发现止水不仅没有什么病变,反而他脑中的那两团代表瞳力的绿色能量,比之前变得更明亮和浓郁了,就像两团会呼吸的火苗。 “我是没什么事……” 缓了一会儿,止水才有些阴晴不定地说道:“应该是有人,解开了我加在宇智波炎火身上的幻术……” 和其他幻术干扰对手本身的查克拉,使其在大脑内的混乱流动的原理不同。 止水修改宇智波炎火记忆的幻术,本质上是自己万花筒能力·别天神的弱化版本(参考带土二勾玉时的虚化能力)。 他需要将自己的一部分瞳力,半永久地覆盖在宇智波炎火的大脑中,直到这个幻术被解除为止。这就导致止水自己体内的瞳力,始终有一部分处于缺失状态…… 但就在刚刚,这部分缺失的瞳力,突然开始自行恢复。这就说明,他对宇智波炎火施加的幻术,被解开了。 “不是他自己解开的吗?” 让宇智波炎火的脑子里始终保留一份虚假的记忆,义勇还一直觉得有些过意不去。 在义勇想来,那个孩子性格虽然有些冲动,但比起不死川实弥对他做的事,已经温和太多了,也不像是个会向长辈告密的人。 宇智波炎火除了迫不及待地想证明自己以外,对义勇也没什么针对性的恶意,之前他在街上以警备队的身份帮忙,还请义勇去参加宴会就是最好的证明。不过义勇恰好有重要的事,所以就拒绝了。 “这才是我担心的事。” 宇智波止水对自己的幻术和瞳力,有着非比寻常的骄傲和自信。 “能解除我的幻术,只有和我相当的瞳力才能做到。宇智波炎火得到三勾玉写轮眼,才是一年多以前的事,自行解除绝不可能。” 他第一时间联想到了族内最可能和他有着同样眼睛的人——宇智波富岳。 不过族长一直都在警备部上班,佐助也在他身边,不可能突然就跑到宇智波炎火身边去,而且他也没有这样做的理由…… 可如果是一般族人的三勾玉写轮眼,除非是按住宇智波炎火的脑袋,撑开他的眼皮强迫对视上十分钟,才能将止水施加在宇智波炎火脑中的瞳力抵消…… 这就是另一种可能了。 但据止水所知,宇智波炎火这次带去风之国边境哨卡的三个下属,应该全都是一勾玉的后辈才对。 “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呢……” 他并没有考虑宇智波炎火被杀这种可能,因为幻术被解除,和受术者直接被杀,带给他的感觉是不同的。 安全起见,止水还是决定先去警备队一趟,看看在那儿的宇智波富岳究竟是不是本体,顺便查一查今天是否有拥有三勾玉写轮眼的族人离开木叶。以及对方这么做,又是为了什么? 当然,止水也没有忘记例如旗木卡卡西这种,拥有写轮眼的外族。只要是三勾玉以上,那就都在他的考虑范围以内。 几个小时后。 木叶地下深处的大型基地中。志村团藏刚刚结束对一个孤儿的思想教育。 他走进办公室,猛然发现桌子上多了两个盒子的,一方一长。团藏全身上下的疲乏一扫而空。 这是他离开之前还不存在的东西。 【上次自称是“斑”的家伙,来过这儿了……】 他打着绷带的棺材脸绷得更紧了一些,沉吟几秒后,才对身后的根部忍者吩咐道:“谁都不许进来。” “是。” 大门咚地一声关上,只留下志村团藏一人,在这个画满封印术式的房间之中。 他沧桑的右眼四下打量,用自己的木头拐杖狠狠拄了拄脚下的地面,发出一阵阵敲门般的闷响,像是在和住在下面的人打招呼。 “你还在这里吗?” 他呼喊一声,等待了十秒,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 团藏走到桌面,小心翼翼地凝视着这两个“礼盒”,似乎是在预估可能的危险。 直到他转念一想,以对方可以随时进入这里的能力,想对他不利的话,根本用不着这种手段。同时,他还对自己的胆怯,产生了一股久远的羞愧。 他先是拆开了方形的小礼盒,原本微眯的右眼陡然瞪大。 “这是……” 他拿起盒子里装满淡绿色液体的小瓶子,对准灯光,数着内容物上的勾玉数量。 “一颗三勾玉写轮眼?” 他喃喃自语,不知道【斑】送给他这东西的目的。 直到他拆封了另一个长盒子,打开了里面的卷轴,看到了“伊邪那岐”四个字和其余的内容—— 【只有同时具备千手和宇智波两方的力量,才能使用的至高瞳术……】 志村团藏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右臂,大脑中却立刻闪过了一个数字。 那是宇智波一族中,开启了三勾玉的族人总数。 不知不觉中,志村团藏想要彻底解决宇智波这个心腹之患的理由,又增加了一个。 …… 宇智波炎火和宇智波文失踪的消息传到木叶时,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了。 接到三代的通知后,几乎所有警备队的成员都罢了工,乌泱泱一大群人瞪着血红的眼睛赶往木叶医院,并毫不意外地在医院的门口碰到了三代火影猿飞日斩。 “三代。” 宇智波富岳吐出两个字后,就紧紧抿住了嘴巴,嘴角下垂地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厉害。 他这一次来,还代表着族人的意志和愤怒,想要一个说法。 宇智波炎火小队执行的算是半机密任务,可队长和一名队员从木叶出发不到一天,却在到处都是巡逻队的火之国境内遭到了袭击,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第一个该怀疑谁,这还用多说吗? “富岳,我知道你们大概的想法,但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 三代摘下斗笠,苍老的小眼睛与宇智波富岳虎视眈眈的目光对视着,但没有交锋的意思。 他只带着两个暗部,面对几十个气势汹汹的警备队员,却浑然不惧。 “那两个幸存的孩子,都是被泥石流冲走后坠入山谷,被巡逻队发现时就已经身受重伤,目前医疗忍者正在竭力抢救。 “我理解你们的担心,但你带着这么多人过来,不仅对治疗没什么帮助,还有可能导致医院的其他工作无法顺利展开。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们只有在治好这两个孩子以后,才能知道不是吗?” “那你为什么不先通知我们,就把人直接带到医院来?” 富岳身后,一个警备队员大声吼道:“没有在我们的监管下就展开治疗,谁知道你们又想动什么手脚!” “还有,炎火和文到底是失踪还是怎么样,你们真得一点都不清楚吗?” “发现崔和甘的是哪只小队,我们要听他们的说法!” “还有他们的任务和行动路线,究竟是谁泄露出去的?!” 警备队的成员们群情激奋,提出了一个又一个或者合理、或者过分的要求,由于动静太大,整栋医院的窗边都站满了人,对着楼下絮絮叨叨指指点点。 宇智波富岳把这些都看在眼里,心知今天之后,警备队在木叶民间的声誉,恐怕还要更下一层楼,于是赶紧抬起右手,身后的声音也随即戛然而止。 “先听三代怎么说。” 猿飞日斩的表情带着一如之前那样,带着老人家特有的,引人同情的歉意。 而他身后的两个暗部同时被这么多只三勾玉写轮眼盯着,冷汗都从面具流到了脖子里去了。 【不愧是三代,胆子居然这么大……】 “我一直在说,孩子们是村子的希望,无论是平民还是宇智波,村子对他们都是一视同仁的。发生这种事,不管你们信不信,我和你们都是一样的痛心,恨不得代替他们躺在手术台上。但事情已经发生了,就必须面对。” 三代缓缓开口了,“目前,正在抢救的两个孩子你们可以放心,我已经请了最优秀的医疗忍者来为他们治疗,醒来也只是时间问题。但在他们清醒之前,我希望大家可以暂时先放下过去形成的种种成见,还有那些无端的猜测。 “宇智波一族的上忍,警备队的成员,身为管理忍者的忍者,你们理应是木叶中最优秀的那一部分。在情报不充分的情况下,自行想象填补事件中的空白,会有多大的危害,这不需要我多说吧?” 宇智波一族是骄傲的一族,跟他们对着干不仅起不到威胁恫吓的作用,反而会让他们同仇敌忾。团藏就是不明白这一点(或者明白才故意反着来),但三代却很清楚。 只要给与认可和夸奖,让他们稍稍冷静下来还是很容易的。 果然,听到三代的赞许,年轻族人的粗重呼吸逐渐平稳下来。 “那么请问三代大人。” 宇智波富岳问道:“他们完成手术还需要多久?” “三到四个小时,医生是这么说的。” “这样。” 宇智波富岳沉吟一会儿,对身后众人说道:“稻火、铁火和我留在这里。其余人先到木叶各处,叫所有的族人都返回族地。” 他顿了顿,语气低沉地继续说道:“炎火自从祖父去世后就没有家人,你们要安抚好其他三个孩子的父母亲人,告诉他们事情还没有结论。等那两个孩子清醒了说明大概情况后,我会立刻返回族中,到时候我们再讨论这件事该如何处理。” “是!” 就这样,警备队的队员立刻散开,前往村子各处寻找族人回到族地,不许他们外出。 至此,一道横梗在村子和宇智波的铁幕已经形成,这也是面具人还有志村团藏想要看到的。 一旦两边开始相互隔绝、阻断交流,他们对彼此的猜疑和防备,就会像战国时代的族与族一样,与日俱增。 如此一来,将宇智波逼到反叛的道路上,几乎是必然会发生的事。 只是他们千算万算,没有算到三件事。 第一,是宇智波止水已经知道了,使宇智波炎火失踪的人,要么是宇智波同族,要么是至少有一颗三勾玉写轮眼的外人。 第二,拥有柱间细胞的志村团藏,因为觊觎伊邪纳岐的力量,已经迫不及待给自己地装上了那枚写轮眼。 第三,宇智波一族中,有个能像日向一样,直接将人的身体看透的孩子。 关于柱复活的实力问题 因为评论区觉得柱复活后实力太强,可能会让角色过于无敌,剧情崩的太快,所以这里说明一下。 首先,不是所有柱都有通透世界的能力。 有这种能直接看穿上忍级别体术,和无障碍学习忍术能力的柱,不会太快复活。 风(霞柱),雷(蛇柱),土(岩柱)这三种呼吸法在木叶忍校比较难刷,所以他们复活会比较晚。 而没有这种通透这种能力的柱(蝶恋炎),必须要像忍者一样从头学提取查克拉及其控制方法,而且因为没有微操能力,他们一开始也没法结合呼吸法吸收自然能量,也就是没法提取仙术查克拉,因此强度有限。必须要学会通透以后才行。 他们只有身体素质一些方面比较突出,个别属性亲和度天生很高,作战经验丰富,这是他们一复活必定就有的“挂。 个人觉得并不太夸张。 二来,义勇给他们选取基因并非凭借血继限界,而是长相的相似度,好尽可能保留他们的原本模样,因此不是所有人都会像炼狱一样,拥有鸣人的体质。 第三,是义勇本身,他是水属性亲和度极高,意味着受环境影响极大。 他在大海里全力一击威力足够毁掉火影大楼,但在正常环境威力只有三分之一,在无水环境还会更低。总之,他的实力波动会很大。 目前义勇最大的挂就是无障碍学习忍术,以及除了凯这样的专门体术专家,上忍级别的体术基本是无法打伤他的(因为通透+写轮眼的双重动态视觉)。 但他想要凭借呼吸法进入仙人模式,查克拉还要比现在多许多许多才行(不开万花筒查克拉暴增的情况下),所以成长周期并不短。上忍到影之间的距离有多大懂得都懂。 以上,祝大家阅读开心。 《我,宇智波义勇,没有被讨厌!》关于柱复活的实力问题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十一章 我也要去 “止水,突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村子也很难过。” 晚上,宇智波富岳正在和苏醒过来的崔和甘二人交谈的同时,火影办公室里正发生着另一场对话。 “无论警备队是如何猜测的,但我以火影的名誉向你保证,这件事绝不可能是村子授意的结果。 “宇智波炎火小队,应该是遭遇了意料之外的敌人。眼下火之国境内的所有巡逻队,都在到处寻找炎火和文这两个孩子的踪迹。但所有人都知道,以往出现失踪的忍者,他们生还的几率,只有不到百分之五。 “身为忍者,有任务就会有牺牲。虽然宇智波文是第一次外出,但我相信经历过那场战争的你,应该能够理解,这种情形并不少见。” 猿飞日斩说这话时,双手按在办公桌上,脸上还带着领土被入侵的怒意和担忧,但语气却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自信坦荡。 首先,他自己不会派人做这件事。 他是个费尽一切心力,以避免村子出现任何严重损失,甚至到了软弱地步的火影,如非必要,他绝不会做第一个挑起争端的人。 再者,自从鸣人上次尾兽查克拉泄露后,根部的所有出口,二十四小时都在他的监控之下。凡是有能力杀死宇智波炎火,或者能直接将他带走的的根部忍者,昨晚没有一个在外边。 更何况,如果是团藏的人,压根不会留下两个活口。 因此,三代几乎可以断定,这次的事是木叶的敌人所为,针对的应该不是宇智波,而是木叶。 现在他只希望,宇智波那边也能够明白这一点,从而避免敌意升级,事态扩大,以免给藏在暗中的敌人以可乘之机。 “是,我明白忍者难免会出现牺牲,并不会因为他们年纪尚轻,或者资历尚浅就会有例外的情况。” 宇智波止水单膝跪在猿飞日斩的身后,明亮的眼睛微微低垂。 “只是炎火小队遭遇战斗,究竟是敌人与他们偶然相遇,还是敌人提前就知道他们的行动路线,这还不得而知。 “此外,他们出事的地方距离木叶不过一天的路程,周围有不下十支巡逻部队,我同样能明白族人心生疑惑的理由。他们能够接受后辈牺牲,但却无法接受这种牺牲,居然发生在如此接近村子的地方。” 他的言外之意,是说就算不是村子里的忍者所为,木叶内部应该存在里通外敌的奸细,而且地位不会很低。 否则,那所谓的敌人,又怎么可能绕过所有巡逻队的耳目,来到火之国的腹地作案。 要知道,几乎每支巡逻队,都有一个日向或犬冢一族的感知型忍者,想要准确避开所有巡逻队的侦查,就连他也不敢说一定能够做到,除非详细了解每一支巡逻队的出发时间和行进速度。 这样一来,几乎可以把奸细划定在三十人之内。 “是可能会有这样的情况。 “那么止水,你打算怎么做呢?” 三代缓缓转过身子,目光中透出一丝探究之色。在这次的事件中,作为唯一一个可能理解村子立场的宇智波,止水的态度至关重要。 “火影大人,请允许我提前辞去暗部的工作。” 止水的话让三代脸色微微一僵,原本在桌面上轻轻弹动的手指缩回袖子里,显然是感受到了危机,甚至有那么一刹那,他以为止水这是要划清和村子的界限。 如果连一直能够超脱家族观念的宇智波止水都不肯相信他的话,那其他宇智波会怎样想,几乎已成定论。 在这个情势不明、暗敌伺伏的时间点,村子一旦和宇智波发生冲突,对木叶造成的损失会有多大,他根本不敢想象。 至少,明面上的五大忍村之首名号,是绝不可能维持下去了。 不过,止水的下一句话让他紧张的心情陡然一松。 “原本计划在鼬进入暗部后,再去水之国边境巡逻的长期任务,恐怕我也要请火影大人稍微宽限。” 止水的声音温和而平静,迅速抚平了三代心湖上的褶皱。 “希望火影大人能够允许,让我同时代表村子和宇智波两边,将这件事查个清楚。只有由一个宇智波亲自来主持对这件事的调查,最后的结果才能让族人信服。但为了防止出现不必要的冲突,这件事最好由我亲自来做。” “……那你打算从哪里查起?” “请火影大人给我足够的权限,让我能够查阅最近一段时间,暗部、村内上忍以及结界班所有的活动记录。” 止水顿了顿,“在完成初步的筛查之后,我打算前往事发地点仔细搜索。希望到时候,火之国各地的巡逻队,也能接受我的审查。” “……” 三代沉吟了一会儿,最终还是老神在在的点了点头,将眼中的淡淡惊喜隐藏得很深。 实际上,止水能不能查到结果都不重要,只要他不在村里,不在宇智波族地一天,宇智波就绝对不会在没有这个族内第一高手的情况下轻举妄动。 相应的,因为止水这个掌握村子大量情报的暗部精英不在木叶,就算是对宇智波充满敌意的团藏,也不会说出什么“先下手一步”的话来让他为难。 两边都会投鼠忌器,就是猿飞日斩最想要的结果。 “这些都没问题,你还有什么要求吗?” 三代满口答应下来,只求宇智波止在做过筛查后,能够速速离开村子,甚至离开得越久越好。 “目前除了失踪的炎火和文,一族中,还只有宇智波鼬一人还在村外执行任务。 “如果敌人的目的不是村子,而是宇智波,那么鼬也可能会面临意想不到的危险。身为富岳族长的长子,他一旦发生意外,事情可能会立刻变得不可收拾。” 宇智波止水这才说出了自己的另一个目的,“火影大人,我需要知道他具体的位置,您能将他正在执行的任务告诉我吗?” 三代火影直视着止水清净澄澈的眼睛,似乎有些疑虑,但最终还是答应了下来。 …… 族地,宇智波富岳家。 尽管富岳从医院回来已经是深夜了,可是族内的所有上忍,都一个不少地在他家后院的练习场地上坐着。 他们的身上,聚集着一股极强极冷,仿佛轻轻一碰就会爆发成恐怖风暴的低压气旋。 而宇智波甘、文、崔三人的母亲,则和宇智波美琴一起待在和室里,除了宇智波甘的母亲不是忍者,所以时不时掩面抽泣外,其余两位母亲皆是一脸肃穆,似乎已经做好了聆听噩耗的准备。 “诸位。” 富岳鞋子也没换,直接走到了和室外的露台上。 一百多只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他的脸翘首以待,想听听他从两个幸存者那儿得到的答案。 “手术已经结束了,所幸的是,宇智波甘和宇智波崔这两个孩子,并无大碍,很快就能自由行动。”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在等待族人反应。但面前只有几十座动也不动的雕像,黑漆漆的眼睛比淤青一般的夜晚还要深沉。 “根据他们自己的说法,是他们在出去检查周围环境和布置陷阱时听到爆炸,还看到了火遁忍术爆发的光亮,于是立刻撤回。结果在距离聚集地不到二十米的地方,两人同时被突然爆发的泥流卷走,接着又被顺势推下山坡,一路摔滚,最终坠落山崖。这和巡逻队的判断没有太大出入。” 富岳遗憾地摇了摇头,“也就是说,炎火和文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们什么都没有看见,也什么都不知道。” 房间二楼的屋顶上。 佐助紧紧地拽住义勇的手臂——后者是被止水的分身叫回来的,发生了这种事以后,再待在木叶结界以外,实在太危险了。 “义勇,文他,不会有什么事吧?” 佐助听清了父亲的话,脸色白得像纸一样,嘴唇也因为失去朋友的恐惧而微微发青。 去年宇智波鼬去砂隐村参加中忍考试的一个月期间,崔文甘三人是最先和他一起训练的人。 宇智波文是三个人中最温和的一个,每次回族地拿练习用具,或者去买什么东西,大家都是指使他和义勇一起去的。 虽然这段时间,佐助一直在警备队认真学习,彼此很少有碰面的机会,但一个过去很熟悉的人,突然就成了失踪人口,这对佐助而言还是第一次。 义勇听清了佐助的问题。 但在过去,如果餸鸦通知他哪里有平民或者鬼杀队员失踪——百分之九十的情况下,是他们已经死了。 他脸色沉如漆黑的湖水,熄灭了很久的记忆,曾以为再也不会经历的事情,居然再一次发生了。 只是这一次,他知道始作俑者多半不是鬼,而是带着复杂目的的人;消失的也不是陌生人,而是之前见面还邀请他去参加宴会的朋友,一个不到十三岁的孩子。 那是他加入鬼杀队,才开始参加培训的年龄。 就叫和他不太熟悉的宇智波炎火,也帮过他和鸣人不小的忙,如今也不过刚刚十六岁而已。 头一次的,他不是以富冈义勇的目光在审视屋檐下边的那些族人,而是以宇智波义勇的身份感同身受。 他也想要知道究竟,他也想要知道那两个孩子的下落,并试图回避他们可能已经死去的这个事实。 下方,不出宇智波富岳预料,当听说唯二的两个“证人”居然也对这件事一无所知,族人陷入了狂暴的愤怒。 这意味着,想要找到另外二人的下落,几乎已经成为不可能。 “不用再想了!炎火是一族继止水和鼬之后最出色的天才,一定是因为这个缘故才被盯上的!” “三代曾经放任过大蛇丸在村子里做人体实验,那时同样有一族的人失踪!这次也一定是类似的理由!” “在距离村子不到一天路程的地方,在十几支巡逻队的眼皮子底下把人带走,除了木叶暗部还有谁能做到!” “直接去火影大楼,逼他们把人交出来!” “对那几个巡逻队的人用幻术,我们要听他们说实话!” 俗话说,群体让个体的智慧熄灭,这在性情本就十分偏执的宇智波一族更为适用。 在这种群情激奋,宛如火山爆发一般的气氛中,即便是最冷静的那一批宇智波上忍,也逐渐变得脸色发红,呼吸急躁,一起加入了要“包围火影大楼”的呼唤声中。 炎火和宇智波文失踪这件事,充其量只是一个导火索,真正让他们愤慨到如此地步的,是一族作为木叶建立者的历史被人掩盖;是自从六年前九尾之乱后开始急剧增加的偏见和敌视;是警备队辛苦工作但却得不到应有的承认与感谢…… 他们一直压抑着,沉默着,直到今天,两年以来第一个成为上忍的宇智波后辈天才突然消失无踪,才真正将引线点燃。 佐助被族人的气势所惊,目光空洞地后退了一步,一屁股直接坐倒在房顶上。义勇则尽量地平静心绪,希望能够为那两个失踪的孩子做点什么,而不是融入愤怒的洪流,生出更多的问题。 好在,宇智波止水从转角走出来,让大家飞抟急上的气势猛然停滞。 但还没等族人调转枪头对他发起攻击,止水已经平静地对富岳说道:“族长,我已经辞去了火影直属暗部的职位。” 有几个正准备说些难听话的族人赶紧闭上了嘴巴,富岳虽然惊讶,但只是沉稳地点了点头。 止水灵活地走到了族人中间,旁边的人给他腾出位置,有些不敢置信地问道:“这是真的吗?” 那个在第三次忍界大战时,为了宇智波的名号,一直奔赴在战争第一线的瞬身止水,终于又回来了吗? “嗯,毕竟发生了这样的事。” 止水轻轻点头,在族人们敌意逐渐消退的目光中席地坐了下来。 “如果大家还愿意像以前那样信任我,炎火和文失踪的事情,我愿意亲自进行调查,一定会给大家一个满意的结果。” 这件事,除了始作俑者,没有人比止水更清楚背后可能发生了什么。 在昨天,他已经排除了所有三勾玉族人外出对宇智波炎火施加幻术的可能性后,一个拥有三勾玉写轮眼的外人,是他首要的怀疑对象。 只不过这个猜测,他还没有告诉任何人。 族人们一听止水并不是作为对抗火影的战斗力,而是类似和事佬的身份来的,顿时有些失望。 但在还没下定决心的宇智波富岳看来,这是个绝好的,稍微让族人冷静下来的机会。那几个一直跟在他身边,深知宇智波还没有准备好和村子对抗的上忍,也赞许地点了点头。 “没有任何切实的证据之前,我们无论做什么都无法名正言顺,我们也需要时间来做详细的准备。既然如此,那这件事,就交给止水来调查——” 富岳话音未落,一个小小的身影从房顶上一跃而下,随后佐助惊恐的声音从屋顶上传来:“义勇!” “还有我。” 义勇目光有如冷冽的刀霜,语气不容辩驳地说道:“我很擅长找人。我要和止水一起去。” 这次,他没有什么多余的,顺便要做些什么的目的。 宇智波义勇,现在只是想知道自己为数不多的朋友,究竟下落如何。 (不灭族,日常文灭啥族) 今天晚一点 昨天熬夜陪床,医院还没盖的东西,想出去买又因为疫情规则的缘故需要和护士姐姐理论,所以社恐的我睡了噩梦般的一晚,好不容易睡着了护士姐姐又进来挂瓶子了,连我都觉得这么难受何况她们了……今天回家的话先睡一觉,起来早的话就更新,回不了家或者晚的话再说吧。 《我,宇智波义勇,没有被讨厌!》今天晚一点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十二章 约定 “给我一个理由。” 和室之内,宇智波富岳和宇智波止水相对而坐,中间没有矮桌作为隔阂,只有这样才能方便通过观察,了解彼此的所有想法。 这是宇智波最强的两个人,在三战之后的第一次,一对一的谈话。 之前还愤愤不平的族人们,在几个宇智波领头羊的“准备不足”劝服下已经离开了。 接下来,宇智波富岳之前做下的决定,会在几个精英的解释和补充下,一层层地传递给更多的族人。 相信等大家稍微清醒一些,认清目前的形式,便也会作出正确的判断。 而止水此时和宇智波富岳探讨的,则是他同意义勇跟他一起离开的事。 他们此时,一个作为父亲,一个作为兄长,而不是作为单纯的族长和族人。 “他一个孩子,不懂事也就算了,你为什么要怂恿他?” 宇智波富岳的口气听起来很危险,但神情姿态却相当的平稳。 平心而论,这是义勇第一次表现出对族人的归属感。 若不是如今情势突然危急,富岳本应该觉得欣慰,但实际上,这会儿义勇去追查炎火和文的下落,反而比他当年放任鼬在战场上游荡更加危险。 止水没有闪躲视线,而是平和地与前者对视。 但他并没有立刻先说和义勇有关的事,而是说起另一个话题。 “富岳大人。在今晚回到族中前,我本以为带走炎火,就是敌人想要的结果。” 他顿了顿,“但看到族人群情激奋,甚至打算铤而走险的模样,我倒是觉得,恐怕挑拨村子和宇智波的矛盾,才是敌人真正想要的。” “如果是村子授意,要对炎火他们不利,完全可以等他们进入川之国、甚至风之国再动手,还可以把名正言顺地把责任推倒敌人头上。可动手的人,偏偏选择了村子嫌疑最大的火之国府邸,这反而显得奇怪了。” “你相信了三代的说法?” 宇智波富岳皱起眉头。 “我相信这不是他授意的。但这不代表木叶中,没有想要宇智波和村子发生矛盾的人存在。” 止水从小包中取出了一沓木叶上忍和暗部的行踪记录,这是猿飞日斩交给他的。 “出卖炎火,想要激化矛盾的人,一定在村子里。 “但动手的人,却不可能是木叶的人。因为凡是有这个能力的木叶忍者,都有不在场的证据。就算是鼬,他人现在人在雨之国,正密谋破坏山椒鱼半藏的好事,也不可能有这个时间……” “你连鼬都怀疑?!” 这下可是把富岳都给惊到了。 要知道,这两个人相处时,完全是比亲兄弟还要融洽啊。 “在做这种判断的时候,必须想到一切可能,并且一视同仁,才能统筹考虑。” 止水的这句话,充分体现了他名字的寓意,“如今将鼬排除,反而是一件好事。” 实际上,昨晚在他的幻术被破解后,止水通过调查,已经排除掉了所有族中上忍,但唯独有机会“作案”、还拥有三勾玉的就只有外出的鼬。毕竟他接下的,是团藏用来考验他加入暗部的机密任务,具体是什么连止水都不太清楚。 但今天和三代火影核对了鼬的行踪后,止水这才将鼬正式排除,心中也松了一口气。 接着,止水才真正把“动手”的人,划为“拥有写轮眼”的外族,但并非木叶忍者。 里通外敌的奸细,则是木叶掌握着巡逻班情报的重要人员。 而他们的最终目的,是用最直接的办法,激化村子和宇智波的矛盾。 在这三者之间取一个交集,止水立刻有了一个相当大胆的推测。 “把整件事情梳理一遍,再联想到前一段时间,警备队与普通居民冲突加剧的场景,就会发现,其实这看似毫无关联的两件事,压根就是一件事,目的都是为了让矛盾激化再激化。如此一来,惯会在村子里煽动民意,制造谎言的人,您有没有联想到谁呢?” “你是说……志村团藏?” 九尾之乱后,宇智波名声大损,真是多亏了这个人,宇智波富岳怎么可能忘记他。 只不过这个人很少出现在上忍会议上,一直不声不响,若不是鼬加入暗部要通过对方,富岳都要以为他已经死在哪个黑暗的角落里了。 止水点了点头。 其实他并没有第一时间往团藏身上联想,那是个深居简出的人,就算他是暗部,和团藏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 反而是对方手下的根,常常和火影的直属暗部发生冲突。 但一想到对炎火动手的人,是一个“拥有写轮眼”的外族,就不能不联想到之前在木叶进行人体实验的大蛇丸。 他逃走的前一段时间,宇智波一族同样发生了族人失踪的事情,只是后来却一直没有找到切实的证据能证明这一点。 在止水的假设里,很有可能是这个木叶叛忍,在和团藏合作。 他们一个负责动手,另一个负责提供情报,可以解释炎火失踪的绝大多数疑窦。 毕竟若是其他人,直接把炎火当场杀了就是,干嘛要把人掳走。 除非是要用他的尸体做什么文章,比如需要写轮眼什么的。 于是乎,有过前科的大蛇丸和团藏,做这种事的嫌疑便更大了。 事实上,止水的猜测地也已经相当接近了事实本身了。 “这么大的事情,换成平时,团藏长老早就在火影办公室里和三代火影交流对策了。 “但我今天见到了水户门炎和转寝小春长老,唯独没看见他现身,这不能不叫人起疑。” “……” 宇智波富岳带着几分“后生可畏”的表情看着止水。 “既然你已经有了怀疑对象,这次离开木叶,其实也只是……” “是个幌子,但又不完全是。” 止水解释道,“没有实际的证据,猜测终究只是猜测,我打算先去事发地点看一看能否发现什么,然后直接转道雨之国。 “一旦事情和我想得不一样,敌人只是以宇智波为目标,那么族中唯一在外的鼬,便可能遭遇危险。可若真是团藏,鼬一旦完成任务回到木叶,可能会直接与他见面,我同样有理由拦住鼬,让他做好预防措施。” “我之所以同意带义勇走,是因为如果是后一种情况,义勇在木叶外面反而会更安全。” 止水目光看向楼上的位置,“如果有什么意外的情况发生时,您必须站在族人的最前面。到时候美琴阿姨只需要保护佐助一个孩子,反而更容易些。” 当然,止水带义勇走的另一个缘由,是因为在雨之国那个终年大雨的地方,义勇的水遁会得到增强,估计顶得上三个普通木叶上忍了。只是这点他并未说出口。 宇智波富岳沉吟许久,接着微微垂下头俯下身子,郑重拜托道: “那么止水…… “这两个孩子,就交给你了。” 与此同时,楼上,双胞胎的房间。 宇智波美琴和佐助并排坐在门口,堵住了义勇离开的路线。 后者则老老实实地,动也不动地坐在原地,像是个正在接受批评的犯人。 佐助很生气地鼓着脸,竭力模仿着富岳平时那种严厉的眼神。 他不知道自己这个双胞胎弟弟为什么要在已经有人失踪的情况下,还要去村子外面的地方冒险。宇智波文只是失踪,他就觉得如此慌张和难受,在房顶上的时候几乎要吐出来。 如果义勇也发生了同样的事,他都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 反而美琴,只是目光隐晦地地扫视着前方,嘴唇几次张开却又重新合上。 这一次,只看义勇那副表情她就明白,无论今天自己的动作和表情有多么夸张,都不可能让他退缩和改变主意。 “虽然妈妈不愿这么说……” 酝酿了许久之后,宇智波美琴还是开口了,“但炎火和文,大概率已经不在人世了。” “什么……” 佐助对忍者失踪和死亡之间紧密的联系所知甚少,当场瞪圆了眼睛。 美琴对比着佐助的惊恐,和义勇脸上古井无波的神情,叹了口气,“但我猜,你早就已经想到这一点了,是吗?义勇。” “是。” 义勇回答,声音像是从深沉的井底反弹回来。 就是因为太习惯了“失踪”这种说法了,许久未曾出现的梦魇,又再次缠上了义勇。有些事情,是你永远也不会习惯的。 “即便知道如此,你还是要和止水一起去探个究竟?” “是。” 义勇的眉毛微微下压,眼睛地形状显得有些锋利,“如果不找到做这件事的人,事情可能还会发生在其他族人的身上。” 还有另一个理由义勇并未说出。 那就是,只要凶手尚未找到,幸存下来的宇智波崔和宇智波甘,就会像当年的他一样,一直活在自己为自己制造的愧疚的牢笼中。 身为当事人,一旦他们康复,难免会作为了复仇而作出更过激的举动,从而搭上自己的一生。 在义勇看来,这是另一个他必须去做这件事的理由,也是所有鬼杀队员要去猎杀恶鬼的理由—— 避免更多人,成为和他们一样被仇恨和痛苦困扰终身的存在。 宇智波美琴叹了口气。 就在佐助和义勇都以为她要拿出母亲的身份,禁止义勇踏出家门一步时,美琴却这样说道:“既然如此,妈妈不会拦着你的。” 佐助一下子站了起来,“妈妈!” 美琴伸出手按住佐助的肩膀,温柔的眼神落在义勇身上。 “止水那个孩子,是个做事周到的人,你和他在一起,我并不担心你的安全。 “只是义勇你一直不想成为忍者,现在却又要为了多半没有结果的事主动外出,难免会看到这个世界肮脏残忍的一面。 “鼬当年只是在战场上转了一圈,回来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虽然成熟了些,但也渐渐地沉默寡言,我也一直担心同样的事情会发生在你和佐助的身上。如今,战争虽然结束了,忍者之间的冷血和残酷,却并不会因为战争而有所衰减,反而还多了些卑鄙和阴险……” 她说到这儿,冲着义勇招了招手。 义勇犹豫了两三秒,起身走到美琴身边跪坐下来,而美琴同时把两个孩子都揽进自己怀里。 “孩子见到残忍的事情就会长大。我也很清楚,你们不可能永远都是现在这幅模样。 “就算是正常的年龄增长,你们也会逐渐变得渴望力量,渴望名声,会逐渐厌烦父亲的严厉,会讨厌母亲的絮絮叨叨,甚至会因为兄弟间的差距和意见不同而产生间隙……而外边的世界,还会加剧这种变化。” 佐助有些懵懂地和义勇对视着,不知道母亲为什么要说这些话。 他肯定自己不会变成妈妈说的这样的人,至于义勇,他和变化这个词,基本就没有关系。 “但无论村子外面的世界,看起来多么残忍和没有道理,但一直要回到家里,爸爸、妈妈还有哥哥对你们的爱,永远都不会改变。 “所以,妈妈希望义勇,这次不管在外面看到了什么,都要始终记得我刚刚说过的话。 “回来的时候,我希望你还是现在这个不会撒谎的孩子,还能有一颗在族人之中少见的温柔的心,不要为了应付一个冷冰冰的世界,就把自己,变成一个真正冷冰冰的人。” 她把自己暖和的手挪拿到义勇面前,伸出一根小拇指,“这一点,你可以答应妈妈吗?” 没等义勇反应,佐助先把自己的小拇指挂了上去。 他一脸傲娇地扬起头,“反正以后不管发生了什么,我都不会变成妈妈说得那样讨厌的。义勇,你一定也是这样想的,对不对?!” 义勇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把自己的手指也挂了上去,达成了母子三人的珍贵契约。 美琴满足地笑了笑,同时用开心的笑容掩盖起了心底的一丝隐忧。 她的目光却越过两个头发乌黑的小脑瓜,看向了比义勇眼睛还要幽深的窗外夜景,心中的不安被未知的未来逐渐放大。 【只希望,这不是最后一次和你们,做这种约定了。】 第三十三章 一切为了木叶 雨忍村。 一个裹着破烂青黑色油布雨衣的少年,在瓢泼大雨和钢管组成的丛林中缓步前进。 他紧紧抓住雨衣的兜帽外缘,把头埋得低低的,像是在盯着自己的鞋尖以判断下一步该怎么走,压根没在看路。 粗重喘息之间,兜帽下还会喷出一片白白的雾气,与四周冰冷昏暗的环境相互混合,也和这片终年处在铅黑色天空下大多数人一般无二。 他们不敢抬头。因为抬头看一眼,可能就是生死之隔的区别。 至于原因,就要说到那些站在高处的家伙了。 那些人头戴四条竖线图案的忍者护额,身穿白色紧身连体潜水服,淋着大雨,宛如白蜡像似的,一动不动地站在工厂烟囱般巨大排水管顶部。 这些人中的每一个,眼神皆是阴沉而锐利,宛如饥饿的鱼鹰,盯着路上的每一个身影,下半张脸则被巨大而沉重的呼吸面罩所覆盖,显得神秘又冷漠。 这就是忍界最为神秘的雨隐忍者。 他们以行事残忍、不计代价、瑕眦必报的狭小器量而闻名。 和其他忍村是为了保卫国土、服务大名、接受雇佣过活不同,雨忍只有一个主人,那就是曾经以一敌三击退木叶三忍的忍界半神,山椒鱼半藏。 但与其说这些白衣人是忍者,不如说是山椒鱼半藏的私人保镖更为贴切。而下边的普通人,只要敢对山椒鱼半藏位于高处的藏身之处表现出一丝一毫的兴趣,就会被这些雨忍当场雷霆击杀。 那少年刚刚走过一个拐角,被流淌到他脚下的粉红色水流吓了一跳,双腿发软跌坐在地。 随即,他才看见几米外,一个白衣雨忍正将忍者飞镰从一个行人喉咙拔出,在雨中淋涮清洗着上面的血迹。 后者正瞪着一双机警无比的眼睛看着来人,并没有对方是个孩子就放松警惕。在曾经刺杀过山椒鱼半藏的刺客中,也不乏手无寸铁的孩子。 在那凶很眼神的逼视下,明明是如此潮湿的天气,少年的喉咙里却发出一阵在沙漠般才比较常见的干哑呻吟,屁股着地四肢并行,像一只短腿蜘蛛似的迅速后退。 “……胆小得像只水蚤。” 雨忍看到他的表现,眼中的警惕渐渐打消。他不屑地将尸体踹进路边的排水沟,阴恻恻的声音从面具之下传出来。 “不要往天上看,小鬼,不然就是和他一样的下场。” 说完狠话,这雨忍理都不理那少年,迅速跳上了就近的建筑,和另外一个白衣人消失在朦胧的雨景之中,只剩下那少年劫后余生般地捂着胸口。 然而若是仔细观察,之前那懦弱少年的眼中竟透出微不可查的红光,不断扫视周围,直到确定附近再没有人再看着他时,脚下猛地加速,宛如疾行的黑豹发现了难得一见的猎物,猛地蹿进附近一个幽深破败的狭窄小巷,直接冲向这条单行道的尽头。 那里有一堵灰色的小门,上面用各色油漆涂着一些辱骂雨隐忍者的污言秽语,但又被一种散发着独特味道的鲜红染料所覆盖。 少年走到小门前边,分别在门的左上角和左下角各自敲击两下,接着又叩响了五次可以活动的把手。 不消一会儿,那门里传出悦耳的咔哒声,自动向后打开,露出了里面漆黑阴暗的空间。 少年在门口停留了几秒,没有看见人影出现,也没有听到任何动静,只能硬着头皮迈入其中。 大门猛然合上,同时有上百个锋利尖细的裂空之音撕破黑暗,随即便是欻欻歘的入肉之声和戛然而止的惨叫。 “开灯!” 粗声粗气的嗓音响起,接着淡黄色的电灯打开,刚刚进门的少年,已经被数百根牙签般粗细的千本扎成了一只豪猪,再无半点声息。 刚刚说话的高大年轻人眼睛瞪大,立刻走过去查看具体情况。可他才刚刚走到少年边上,对方的身体就开始融化变形,逐渐变成了一滩透明的水,数百根千本亦散落一地,向周围滚落。 “水分身?!” 他立刻反应过来,转头却看到自己藏在房间角落里女性同伴,已经被人扭住胳膊,痛苦地挺着身子。 那身穿雨衣的少年,正用一根锋利的苦无抵着她的背心,漆黑的眼睛里吐露着冷淡的警惕,令人心惊胆战。 “……”头戴雨忍护额的壮汉和女子面面相觑。 一阵尴尬的沉默后,那少年首先出声问道:“两位,是慎和愁前辈吗?” 他声音还算平静,但手底下却没有任何放松的意思。一旦得不到他想要的答案,这两个人便都要在几秒内,死在他的手下。 这个是个方便手里剑和苦无弹射的小型封闭空间,他有十几种办法在不引起雨忍注意的情况下解决掉两人。 “我是慎。” 壮汉面朝着少年,吐出舌头,露出了上面的“舌祸根绝之印”。 这是木叶暗部小队·根的成员才有的独特咒印,只要说出了和某个人有关的事,就会立刻全身麻痹、动弹不得,除非精通封印术,否则根本无法伪造或解除。 少年看到这咒印,这才松开手。 谁知那女人刚刚获得自由,立刻就是一脚后踹,少年双臂交叠挡下,身体后退的半途中,六发手里剑已经钻出了他的指缝。 “等下,我只是试探试探你的成色!” 见少年要反击,这女子立刻站定吐出舌头确证自己的身份。 “没想到村子居然派了这么年轻的小鬼过来,我们很是不安啊。” “你们刚才差点杀掉我。” 少年将雨衣的兜帽缓缓褪下,露出了因潮湿而结成一绺绺的中长发,和带着泪沟略显成熟的脸。正是来进行加入暗部前最后一次任务的宇智波鼬。 “雨忍最常用的术,就是宛如强阵雨一般密不透风地全方位覆盖的千本打击,如果你连刚才那种简单的陷阱都应付不了,那根本无法在这里完成任何任务,活着也没有意义。” 女子的脸上没有一点儿歉意,大大咧咧地摊了摊手。 鼬无言以对。来之前,他就知道这次要和真正的根部忍者合作。他已经猜到了可能会遭遇的事情,但没有想到连面都没见,就迎来了这么危险的考验。 同时,对这次任务的难度,他也有了新的估计。 “请原谅愁。最近雨忍查的很严,有时问都不问就会破门杀人,这陷阱本来并不是给你准备的。” 那个魁梧的慎越过了女忍者,面对着鼬问道:“我想请问一下,这一次你从木叶出发,都雨隐村用了几天?” “从木叶到雨之国边境,只用了一天半。” 鼬顿了顿,“但从雨之国边境到雨隐村,却用了四天的时间。” 鼬到雨隐村这一路上关卡重重,战乱丛生,到处都是镇压叛乱的雨忍,以及雨后春笋般四处冒头的叛乱组织。 如果没有在离开木叶前熟记那画着捷径的地图,他恐怕需要更久才能进入雨隐村。 “村子给我的地图,很秘密多小路也都被雨之国的叛乱组织占领,我不得重新开辟后半段路线。” “辛苦你了……你比两年前,我们过来这里的时候,多用了两天时间。” 代号为慎的男人思索了一会儿,得出一个结论,“看来,雨之国内部的叛乱形势,就快要彻底脱离山椒鱼半藏的控制了。” “身为一国忍者的首领,顶着半神的名号,却只敢龟缩在高塔中深居简出,把最精锐的力量全部留在自己身边作为保镖,失去对国家的控制,有什么好奇怪的。” 愁没好气地说着忍界半神的坏话,接着走到鼬的身边,伸出一只手:“雨衣。” “谢谢……” 鼬把雨衣脱下来递给她,里面则是普通的雨之国平民打扮。 “哼,你个子不高,长得还蛮成熟的嘛,不过……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女忍者捏着自己的下巴转了转眼珠,“你还不是暗部吧,难道没有自己的名字吗?还是说收到了指令,不能说出来。” “抱歉,是我忘记了。” 宇智波鼬少见地摸了摸后脑勺。 “我是宇智波鼬,这次来雨之国,是为了配合两位前辈,带回和山椒鱼半藏有关的机密情报。” “啊哈,我就说总觉得在哪见过你。” 愁突然拍了拍手,大声说道:“宇智波,写轮眼,你就是上次和那个那个……瞬身止水一起,破坏我们任务的小鬼嘛!我到现在还记得那个短发家伙说过的话——” 愁捏了捏自己的脸,在鼻子两侧挤出两道疑似泪沟的线条,然后模仿着宇智波止水三年前的神态和声线,振声说道:“忍者是在黑暗中维持和平的无名者,但用暴力和武器胁迫维持的秩序,根本算不上是真正的和平,我也绝不会承认这种和平!” 接着她看看尴尬的鼬,又看了看那边抿着嘴唇憋笑的慎,嘻嘻哈哈地求证般地问道:“他当时就是这样说的对吧,对吧?” 鼬为难地点了点头。 他没想到根部忍者里居然还有这样的活宝。 其实早在听到两人的声音时,鼬就猜到了他们的身份。 他八岁时刚刚开启写轮眼后,止水带他一起参加过一次上忍演习,但却意外遇到了根部忍者追杀暗部忍者,索要疑似叛变人员名单的戏码。 当时为了保护那名暗部,止水和他并肩作战,和根部忍者展开战斗。而这个代号为愁的女性忍者,就是鼬当时的对手,她精通忍具使用,比不少宇智波都更擅长手里剑术,不过还是败在了他的二勾玉写轮眼之下。 而这个慎,则是和止水交战,身背大剑的忍者,但也是很快败在了止水手中。 总得来说,这两个人正面作战能力有限,被派到闭关锁国的雨隐村来当间谍,倒也不足为奇。毕竟他们的战斗路数主要依靠武器,和雨忍极为相似,很少动用遁术之类的东西。 “可以了,愁。既然鼬到了这里,就是我们接下来一起执行任务的队友了。不要拿过去的事情让他为难,毕竟谁都有年轻天真的时候,咳咳咳咳……” 慎皱着眉头咳嗽了一会,打断了愁对鼬的调笑。 “不过这样也好,他和我们交过手,熟悉我们的战斗方式,如果之后和雨忍发生冲突,相互照应合作也会方便很多。” 接着他对着鼬伸出手,“你出发前,根部的人,应该有将写着具体任务的卷轴交给你吧。” “嗯,说是要三个人同时结印才能打开。” 鼬从腰后取出一个手掌宽的卷轴放在房间内的桌面上。 三人面色一肃,同一时间结出不同的手印,卷轴上的黑色封印自行消失,接着慢慢展开,露出里面宛如暗号一般的字迹。 “喔,调查雨隐进行黑山椒鱼毒囊移植实验的具体位置,然后将所有实验数据盗走吗?” 愁抬起头,仔细打量着鼬的脸,扬起一丝轻浅的嘲笑,“给你发下这个任务的人,真得想让你活着回去吗?” “不要胡说。” 慎厚重的手重重按在了愁的肩膀上,然后冲着鼬指了指里面的房间,“那个方向有浴室,你先去冲洗一下,然后把自己弄干。我去给找一件大小合适的雨隐制服。事不宜迟,我们晚上和雨忍换班时,就立刻开始行动。” “是。麻烦两位了。” 鼬点了点头,就转身进入那个房间去了。直到里面传出浴室门被拉上,水滴落在地上的声音,屋外的两人才交换了一个眼神。 “真正的任务,该不会是让我们把他杀掉吧?”愁用一根千本卷起头发,眼睛里透出一丝寒光,声音倒是很低。 “不必猜测,看看就知道了,应该不会这么简单,咳咳……” 慎咬破手指,将鲜血染在卷轴的边缘,接着重新结印,卷轴上的字迹像蚯蚓一样爬动起来,墨迹最终逐渐融合成另一条信息。 两人看罢,同时陷入了沉默。 几秒之后,慎才捂着嘴说道,“看来那边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体状况。这是我的最后一次任务了。” “‘无论任务是否成功,慎都要在宇智波鼬的面前主动牺牲自己。如果情况允许,让宇智波鼬亲手动手将慎杀死。’” 愁念出了上面的字,脸色说不上难看,只是有些不服气般地感叹道:“看来在他的眼中,这小鬼在未来,是比我们重要的多的棋子啊。甚至要用这种办法,加深他对根的认同感…… “你不必担心,”愁与慎视线逐渐重叠,“我应该很快就会去陪你的。最后一出戏,我们得演好了才行。” “一切为了木叶。” 慎感激地点了点头,没有拒绝对方的好意。 愁微笑着重复道:“一切为了木叶,也为了木叶的根。” 请假 每个月两天假,今天休息。 《我,宇智波义勇,没有被讨厌!》请假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十四像 遗言(上) “我们在这里等什么?” 义勇轻声询问道。 几乎化为焦土的一片森林中,宇智波义勇和止水站在画着符号的封锁线外,眺望着被豪火球炸出来的巨大坑洞,以及不远处的泥泞河床,在心里脑补之前这里发生过的一切。 “宇智波炎火的火遁忍术温度很高。再加上火之国最近没有下雨,导致这周围的环境非常干燥,因此所有东西都燃烧的很彻底。看这火灾的规模,很可能是敌人有意为之助长火势,希望木叶能快一点发觉这里遭到了袭击。 “巡逻队发现这里的状况后,用了几个小时才把大火扑灭,但灰烬几乎把所有的痕迹都掩盖了。” 止水不紧不慢地解释道:“之前日向一族的侦查忍者已经用白眼看过这里。考虑到白眼的洞察效果是能够穿透地表的,我们再用写轮眼搜索,也只能是徒劳。 “所以,我们得换一种方法寻找可能的线索。我已经请了一个帮手,但为了不给她之后的工作造成困扰,我们暂时还是不要进去里面为好。” “……” 义勇的视线在这片区域刮过,似乎不想就这样把搜查线索的工作交给别人。 和别人合作,尤其是将希望寄托到他不认识的人身上,这种感觉很是陌生,也很难让他信任。 但正像止水说得那样,他们面前的场景就像是两支军队打过一场硬仗,除了边缘微微熔化后重新冷却凝固的岩石,就只有烧的只剩下酥脆枝干的树木残躯,以及一地散发着余热和焦糊味的黑色灰烬。 和以往义勇最常见的、到处都是残肢血泊的案发现场相比,这个地方显得有些太“干净”了。 来之前还觉得自己能有所发现,以为能为炎火和文做些什么的义勇,如今只觉得无从下手。 和吃完东西就跑、到处留下血迹和线索的鬼相比,惯于毁尸灭迹、掩盖行踪的忍者,对义勇来说,是一种全新的对手。 他们没有普通的鬼那么蠢,也没有那么肆无忌惮,会尽可能减少指向他们的证据。 忽然间,那种看着悲剧发生,但却无可奈何的熟悉的无力感,像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幽灵,他长着宇智波文和宇智波炎火的脸,用满是倒刺的手合力掐住了义勇的心,让他感到既惭愧又自责。 破天荒的,义勇竟想要知道,忍者究竟是如何思考的。因为只有知道了这一点,他才能知晓敌人的行事逻辑,完成追捕工作。 “义勇。” 止水看到义勇绷紧的下巴,轻轻按住他的肩膀。 “这种事总会发生的,比你想得还要平常。大多数时候,失踪者追寻下去都是没有结果的,我们只能尽力而为,然后习惯它。” 战争期间,有太多失踪的人一去不回了。情况最危急的时候,大家甚至已经默认了,将失踪一律当成死亡来处理,以减少忍者因为等待战友归来而产生的煎熬,避免在战争中分心。 在止水看来,义勇太过年轻,还是第一次经历这样的事情,因此有必要告诉他,这实际上是这个世界的的常态。如果不能尽快适应,以后还会更加痛苦。 “我知道这很平常。” 义勇冷静地回答了,“但总是发生的坏事,并不意味着人要去习惯它。 “人获得力量,不就是为了抵抗这种不合理的悲剧,成为理所当然的‘习惯’吗?” 【难道要我看到有一天,同样的事情发生在父亲、母亲、佐助甚至鼬的身上吗?】 【那这一生,和曾经又有何区别……】 “一开始,所有人都是这么想的。” 止水轻轻摇了摇头。 “但大家都有了自保的力量后就会发现,总会有比他们更强的人,去逼迫他们接受这种习惯,如果一直探究下去,人就无法继续生活。义勇,你天生就比别人强大得多,也许还不能理解这种面对人祸,却如同天灾一般无力的痛苦……” 止水的声音戛然而止。 因为义勇猛然转过头来,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他,仿佛是他的话里有个天大的漏洞。 随后,义勇像是想起了什么似,低沉地转过头去,只扔出一句宛如誓言般的话。 “我会找到做这件事的人。” 他右手放在腰间,似乎握着什么无形的依仗一般沉着而肃穆。 “哪怕付出性命也要做到。” 止水张了张嘴唇,不知如何劝慰,更不知道回去以后要如何跟鼬、富岳夫妇交代。 因为凭借他了解的,义勇和那两个失踪族人的关系,还远远没有达到谈生论死的地步。 果然,不久前还以为自己已经懂了这孩子在想些什么的止水,再次遇到了他不能理解的新的壁障。 如今他只希望,义勇说得是一时气话,毕竟就连他也无法保证查出一个结果。 正当他因为不知道该如何哄孩子,而感到焦头烂额时,森林里传来的一声洪亮的“狼嚎”,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沉默。 宇智波止水如释重负地长叹一声:“帮手终于来了!” 义勇朝着嚎叫响起的方向看去。 数以千计的飞鸟正从远处的森林中惶恐涌出,那些未被火灾波及的树冠,像是在举办什么欢迎仪式般似地摇晃起来,像是深绿色的波浪接连起伏,且浪峰离这里愈来愈近。 【好快……】 随着义勇的念头升起,一头黑白相间的大型野兽,如同鬼魅幻影般蹿出密林,从止水和义勇的头顶三米处飞掠而过。 它出色的速度带起重重风压,将宇智波特色的高领鼓动地的呼呼作响。 这只戴着眼罩的黑色大狗越过二人后,蛮横地四脚着地,低伏着身子在层层灰烬上方蹭出四道长长的轨迹,干脆利落地撞开了那道封锁场地用的警戒线。 一个身穿绿色马甲的女人,正大马金刀的跨坐在这只威风凛凛的大狗背上,分布在两边脸颊的犬齿形油彩,揭露了她的身份。 但因为这只狗糟糕的落地方式,四周已然烟烬缭绕、灰尘遍地,义勇和止水,以及这个突然出场的女人,不得不在一句话都没说的情况下,同时捂住口鼻咳嗽起来。 “黑丸,你这家伙眼睛瞎了吗?!咳咳咳咳……怎么能在这种鬼地方急停!” 暴躁沙哑的女声从烟尘中传来,骂骂咧咧地说话方式,让义勇联想到了不死川实弥。 “我右眼已经瞎了很久了……” 那头狼狗的声音也很雄壮。 紧接着,这新来的一人一狗相互呸呸呸吐着嘴巴里的灰烬,过了许久,烟尘散去,他们才重新站定。 “好了!” 那女人气概豪迈的单手掐腰,两只细长的眼睛满是凶悍地看向止水,“就是你小子打断我的任务,让我过来这里的吧?” 那只叫做黑丸的狼狗也气势汹汹地蹲坐下来,像是审视一般的打量两人。 仿佛刚才糟糕的落地从没发生过。 “爪前辈,我是宇智波止水,这个孩子是义勇。” 止水微微点头致意后,才对着眼睛死盯着黑丸不放的义勇说道:“这位是木叶最出色的侦查专家,特别上忍犬冢爪前辈,还有她的伙伴,黑丸。” “特别上忍?” 义勇确定这个词他在宇智波一族内从未听过,但从这个女人比“木叶前十”的母亲还要强上不少的气势来看…… “就是特别强的上忍吗?” “嗯这个……” 止水刚要解释,所谓“特别”,是指某一方面能力比较突出所以破例成为上忍的存在,但犬冢爪已经大笑着打断道:“哈哈,真是个会说话的小鬼啊!不错嘛,比我家那个臭屁小鬼要有眼光。” 宇智波止水大为震撼。 他还是第一次听人夸奖义勇会说话。 “小子,”犬冢爪大步流星地走到义勇面前,“你喜欢猫还是狗多一点?” “……” 【都不喜欢……】 义勇从她长相和声音酷似不死川就能猜到,如果说错了话(也就是实话),估计事情就会变得相当麻烦。 假如文和炎火还活着,每多浪费一秒,他们死去的可能性就会大上一分。 他盯着犬冢爪的眼睛,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认真地提议道:“先做正事。” 没想到犬冢爪不仅没有生气,反而大声赞叹地说道:“好样的,我也最喜欢能分得清主次的孩子了!您很不错。” 她猛地转头看向止水,“小鬼,你把我从火之都叫回来,究竟是为了什么?我们可是赶了好久的路,一路上只吃了兵粮丸,你最好有重要的事情!” 【怎么他成了孩子,我反而成了小鬼了……】 “是这样的,前辈。我有两个族人,在外出任务时失踪了,这里就是事发地点。” 止水指了指周围,“但因为一场大火,把大多数痕迹和气味都掩盖了,无论是日向一族还是犬冢一族的其他忍犬,都没有什么收获。最后还是令媛建议,说您的伙伴黑丸,嗅觉要比其他忍犬更为灵敏,我才贸然传信过去请您回来。” “(犬冢)花的建议吗?原来如此。” 犬冢爪对着火场抽抽鼻子,“的确,这里仍然有强烈的灰烬味道,忍犬一旦使用秘术,嗅觉多半会被这种过于强烈的气味覆盖,对其他更细微气味变得极不敏感。尤其是,这火才熄灭没多久吧?” “两天。” 止水看向黑丸,“不知道您的……” “两天已经差不多了。黑丸在忍犬中,也是相当特殊的存在。它的嗅觉精细程度,要比寻常忍犬再翻上两倍还要多,这种程度应该没有问题。” 犬冢爪煎熬地抓了抓爱犬的狗头,“不过这么大的场地都被灰烬覆盖了,你们总得给我一些参照气味的东西才行。” “已经准备好了。” 止水从腰包里掏出一个用布包裹的钝头苦无,“这是其中一个孩子,从小用到大的练习道具。” 义勇瞅了一眼,认出了宇智波文做下的标记。 “嗯……” 犬冢爪接过苦无嗅了嗅,“汗水的味道,很好,还有脱落的皮肤组织,很适合追踪。” 接着她又将苦无放在黑丸面前,“应该可以找到吧?” 黑丸的独眼睥睨般地看了三人一眼,接着鼻子皱起,疯狂地吸收着周遭的空气,筛选着相近的气味分子。 义勇打开通透世界看着它的动作,发现这只大狗居然能够像人一样,在鼻腔处凝聚查克拉,也不知道他要是照做,能不能像炭治郎那样拥有出色的嗅觉…… 很快,黑丸埋着步子,朝着豪火球炸出的大坑不远处走去,义勇紧紧跟在后面。 止水刚要跟上,但却被犬冢花用胳膊拦了下来。 “喂,小孩子不会疏解自己的情绪,可是会出大事的。失踪的人,对他来说很重要吧。” “您是在说义勇吗?” 止水顺着犬冢花的目光看了过去,正是义勇越来越远的背影,解释道,“他一直以来都比平常的孩子冷静的多。” “人可以在表情上和思想上压抑自己,甚至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什么情绪,但身体内部的激素、腺体等各种化学物质散发出的气味却不会骗人。” 犬冢花抱着胳膊,“我的鼻子告诉我,那孩子正处于极大的心理压力之下,身上的味道实在让人担忧,还非常复杂。虽然他看着像一座平静无波的湖,但谁知道那湖下面,是不是有一座沉眠的火山呢。 “小孩子本就因该像小狗一样自由地表达情绪,照他这样下去,终于要宣泄出来的一天……” “嗷呜!这里!” 黑丸的嚎叫声传来,打断了犬冢花的话。两人对视一眼没再多说,快速来到一颗只剩下一半焦黑主干的大树旁。 “那根苦无的主人,在这片区域活动过,灰烬下面,有他脱落的皮肤组织。” 黑丸给出了这样的判断。 止水点了点头,他从崔和甘那里听说了,宇智波文负责安放起爆符,因该就是这附近了。不过,埋好的符纸,并未被找到。 多穷的凶手啊,连几张起爆符都不放过。 忍犬的鼻子紧紧贴在地面上,像吸尘器似的不断沿着义勇看不到的轨迹行动,最终在豪火球大坑的五米之外停了下来,眼神中透出一丝人性化的凝重。 “最后他停留在这里。除了皮肤组织,这里还有大量的血液残留的味道。” 它看了犬冢花一眼,后者思忖了两秒,对它点了点头,于是黑丸继续说道:“从出血量看,足够一个成年人当场毙命了。” 更别说是个孩子。 至此,它已经宣判了宇智波文死亡。 两个大人的目光同时瞄向义勇的脸。 后者却出乎意料地平静,仅仅是眼皮低垂了一秒,又马上恢复原状,随后露出探询的视线。 “止水,你身上还有宇智波炎火的东西吗?” 他顿了顿,声音冷的像冬天雪地里的铁。 “我们快一点,也找到他的下落吧。” 第三十五章 遗言(下) “这里。” 黑丸围着一块地方绕了一圈,距离爆炸中心有约莫三十多米的距离。 “除了皮肤组织以外,还有上忍马甲上的纤维脱落在这个地方。他应该是被攻击后,倒在这里停留了好一阵,所以气味遗留的范围才会这么大。” 接着,黑丸蹲了下来,又抽动鼻子仔细嗅了嗅,进行着更精密的甄别。 “你们要找这个的人,应该是受了不轻的外伤,但是出血量反而很少。” 言外之意,就是宇智波炎火活着的可能性,要稍微大一些。 义勇看了一眼地面,回头将视线抛向前边一整排断掉的焦黑树干。 “若是宇智波炎火倒在这里,那这些树就不是被烧断的,而是被他的身体撞断的……” 这可以解释了为什么这一排树的断裂面,和其余大不相同,显得有些粗糙。 而这排树的尽头,刚好是已经干涸的泥泞河床的起点。 “那个将崔和甘冲走的忍术,也不是敌人用出来的,而是宇智波炎火为了将他们驱逐出战场。之后,他就在那里遭到了攻击,撞断一整排树后才倒在这里。” 如此,这些战场要素之间的联系才不会割裂。 具体分析后,义勇的面前,仿佛已经出现了当晚的一部分画面。 “的确,宇智波炎火的土遁水平也并不差,他的查克拉量也的确足以释放这么大规模的土流大河。” 宇智波止水点了点头。 “如果这个术是他的手笔,那根据崔的说法,从豪火球的火光亮起到他们被冲走,其中时间相隔还不到十秒。也就是说,战斗开始不到十秒,宇智波炎火已经断定对方是他没法对付的敌人了。” 说到这,他和犬冢爪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 能让一个骄傲的宇智波上忍,十秒之内“放弃抵抗”,大概是什么样的角色,他们心里大概已经有数了。 这时,黑丸那边又传来一阵紧凑的吸气声。 “喂,你又发现什么了,可不要藏着不告诉别人!” 犬冢爪探头过去粗催道。 “这里。” 黑丸的独眼无语地瞥了她一眼,随后用右爪轻轻一挥,一道无形的微风将周围的灰烬推开,露出了埋在土里的一块灰褐色石头,接着它再次把头埋了下去。 “这石头的表面,有指甲被磨碎的粉末,应该被反复抓挠过。 “此外,还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应该是从底下出来的,刚刚灰烬弄干净,我才能闻到……” 说着,它就想用爪子把那块石头给刨出来。 “让我来。” 宇智波止水递出忍刀,锋利的刀刃立刻撬入石头和地面的缝隙,几乎没什么阻力。 “这块石头本来就是松动的。” 他皱了皱眉,“应该是宇智波炎火倒在这里的时候,对它做了什么,比如留下了什么暗号之类的……” 咔哒一声,这块比手掌大不了扁平石头滚了出来。 犬冢爪蹲下,将那石头翻了个个,沙哑的嗓音陡然升高,“上面有血!” 所有人(狗)定睛看去。 那块石头的底部,有人用发褐的血,画着一个不太规则、颤颤巍巍的圆。在圆的边缘内侧,还画着一个点。 准确的说—— 义勇和止水同时反应过来了,那个点,其实是拖着淡淡小尾巴的勾玉。 “爪前辈。” 止水当即抬头说道,“多亏了您和黑丸,现在终于找到了宇智波炎火的完整血迹样本,还请您以此为参照,到这片地区周边搜索,看看是否有可能发现宇智波炎火的更多踪迹。” “哈?难道这石头上写着的,是你们宇智波专门的暗号,所以不能被我知道吗?” 犬冢爪眼神微眯,但看到止水歉意的表情后,又随后无所谓地摆了摆手。 “开玩笑的,小鬼!我这就去。不过以后我有事需要你帮忙,你可不要推辞啊!” “您尽管放心。” 止水扯出一个值得信赖的笑容。 “那你可记好了,我可不是那种说说而已的人。” 犬冢爪说完后,结印分出两个影分身,“大家都记住血液的味道!我和黑丸去南北方向,你们两个去东西方向搜索,范围二十公里。如果有发现,立刻解除分身。” “好!” 一狗三人做好分工后,全部同时四脚贴地,朝着不同方向飞速蹿去。 一时义勇竟然分不清谁是人,谁又是狗? “炎火不愧是通过了上忍考试的精英。” 犬冢爪走后,宇智波止水捏着那块石头,脸上因为找到突破口而浮起笑容,“就算无法力敌对方,也留下了帮助我们确定对方身份的重要讯息。” “……这面只有一个圆,和一个勾玉,真是什么暗号吗?” 义勇有些不确定地追问道。 老实说,宇智波用来供奉死者的贡品,就是这和样子的。 而且从那个曲里拐弯的圆就可以猜测到,当时宇智波炎火留下这个讯息时,多半已经没法好好控制自己的手指了,神智是否清醒还是两说。 “嗯,至少我们知道,勾玉是写轮眼的代名词。” 止水心中明白,他此前关于袭击者拥有写轮眼的猜测,已经被证实了。 “至于这个圆,有可能是指凶手的脸。” “如果是圆代表着脸,那么动手的人就是宇智波?” 义勇突然想起失踪消息传来前一天,宇智波止水说他给炎火设置的幻术被解除的事,脸一下子阴沉了下来。 按照止水的说法,除了精通阴属性性质变化的封印术大师(参照水门用封印术解除带土对九尾的控制),和拥有三勾玉及以上程度写轮眼的宇智波,其他人是不可能解开他的幻术的。 “族人的嫌疑,我在他们失踪的消息传来之前,第一时间就已经排除了。” 止水摇了摇头,“他画的这个圆很大,而这颗勾玉却只占了一边。除了宇智波炎火意识模糊画错的可能,也许是在告诉我们,凶手也许是个只有一只写轮眼的外人。 “如果是这样,刚好可以解释,为什么对方没有留下尸体,而是直接把人带走。” 义勇的眉头微微下压,“是为了眼睛?” “嗯。” 止水点了点头,“也许只有一只写轮眼,已经无法满足对方的需要了。从这里再没有其他忍术释放的痕迹这一点来看,对方多半是用体术把宇智波炎火打倒在此的,这些断掉了树正是其力量的体现。 “拥有这样强大的身体,所以狂妄到认为自己能够使用一颗以上的三勾玉写轮眼,承受那种消耗,也是有可能的。” “……” 义勇将脑子里宇智波炎火双眼冒血的图像丢了出去。 “那文呢?他的尸体为什么也被带走了?他只是一勾玉吧?” “要么,是对方杀死文的办法,可能会暴露其身份。这说明,他很有可能是木叶忍者认识的人。” 止水顿了顿,还是把自己的猜想说了出来。 “要么,文也成为了实验用的标本。对有些人来说,血继忍者的一切身体组织,都是不可多得研究材料。” 【这种事,在忍界真是再寻常不过了。就算宇智波炎火的生还可能更大,但已经两天过去了,该对他做什么,应该也早就做了……】 【搞不好,这东西就是他的遗言了。】 实际上,他推理的结果一半以上都与事实相符。只是宇智波炎火之所以把“遗言”弄得像是一族特色的贡品,还有再重复面具人自称“宇智波的亡灵”的意思在其中。 但这一点却被忽略了。 “轰隆——” 铅黑色的云凝成好几团,彼此翻滚摩擦,一阵阵金色的光明伴随雷鸣在云层后面闪烁,紧接着阵阵大风从远处的森林中涌来,从两人的身体之间穿拂而过,将满地灰烬撕开一条条浅浅的轨迹。 “要换季节了。” 止水伸手,大拇指被落下的雨滴打湿。 “下雨会影响忍犬的搜索吗?” 义勇问道。 “这么小的雨,暂时应该不会。” “那我们,就在这里等待回音吧。” 一个小时后,黑丸和犬冢爪同时回来了。 “喂,你们两个站在雨里干什么?” 提问的是黑丸,看起来有些纳闷。 “他们没有毛皮,沾水也没事了,你瞎担心个什么劲。” 犬冢爪摆了摆手,随后对止水说道:“小子,你应该庆幸,如果再晚一天,雨吧一切都冲走了,我可就什么都痕迹找不到了。” “这么说,爪前辈?” 止水向前一步,“您找到宇智波炎火的踪迹了?” 义勇的眉角微微升起,死死盯住犬冢爪的面部,心脏突然像擂鼓一样跳了起来。 “我在西北方向18公里外的一片树叶上,发现了一滴血液,气味和你们要找的人的血液相同,已经干涸了。” “18公里?” 止水愣了愣,他没有想到犬冢爪真得能找到线索,而且还是在那么远的地方。 通常来说,如果被掳走的伤者在流血,应该在很近的地方就能发现痕迹,而且距离应该很平均才是。 “这种情形的确很稀有。 “一般发生这种情况,说明对方是用特殊的方式保存了伤者的身体,绝不可能就那样抗在肩上。曾经大蛇丸就把人体装进蛇肚子里然后解除通灵,到地方再把蛇通灵出来,弄的我们焦头烂额。 “之所以会留下血迹,和可能是他自己的身上沾了伤者血液,然后在那个地方短暂停留过。” 犬冢爪分析道,“但我试图在那里,利用对方留下的其他气味进行追踪时,却发现他根本没在周围留下一点线索,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 “恐怕他不是像我们那样跑步移动,多半是通过土龙隐之术甚至是飞行之类手段,所以来无法通过气味进行追踪。 “可如果是从地下或者天上,巡逻队中的日向一族不会漏掉他的。” 止水顿了顿,觉得有些苦恼。 “听起来,这是个能够来无影去无踪的家伙啊,就跟四代火影一样……” “时空间忍术的话,也不是没有可能。但那就远超我的能力范围了,小子。” 犬冢爪摸了摸黑丸的头,用锋利的指甲梳着它的皮毛。 “不过若是在地图上,将这里和发现第二滴血迹的位置连成一条直线,接着再延伸出去。对方的目的地,应该是在雨之国。” 【又是雨之国?】 止水用食指关节刮蹭着自己的下巴。 【难道说,对方的目的,真是鼬的那双写轮眼?还是说,他的老巢恰好就在那边。】 “我的事情已经做完了。你们两个,还要继续追下去吗?” 犬冢爪打量着两个人,“我可是听说,雨之国最近可是乱得不得了,还搅得周围几个小国家也不得安生。” 她的眼神逐渐下移,身位也越来越低,吓唬义勇一般地说道:“而且雨忍气量狭小是出了名的,杀你这种小孩子的时候,可是一点都不会手软的,搞不好连全尸都留不下。” 她一边盯着义勇的脸,一边皱了皱鼻子,像是在验证着什么。 【怎么和炭治郎平时的动作有点像……】 义勇坦然地和她四目相对。 几秒后,犬冢爪又欣赏地笑了,“你真是一点都不害怕,比黑丸小时候胆子还大。” 说着她恢复身位,指了指黑丸的戴着眼罩右眼和缺失的左耳。 “不过,胆子大是要付出代价的,有时候小心些也没什么不好。” “你以为我是因为谁才受的伤……” 黑丸嫌弃地回应了一句,随后有些不耐烦地说道:“事情办完了就回去吧,我快要饿死了。” “我有个和你差不多大的儿子,记得来我们家玩。要是当天有忍犬出生,按照我家的规矩,会送你一只。” 犬冢爪热情地邀请过义勇后,再看向止水的表情却没那么和友善了。 “还有你,这次因为你害我任务中断,肯定会记在我的忍者档案上了,到了还人情的时候,你可别推辞,不然我不会放过你!” 说完话,她也不等两人回答,跨坐在黑丸背上一溜烟地消失了,就和她来的时候一样干脆。 “总觉得下次见面会发生什么大事……” 止水挠挠头,“她看起来很讨厌我,但却很喜欢你呢义勇。” “走吧。” 义勇眼含感谢地看着一人一狗消失在雨中,转头就变成了往日的平淡,“我们去雨之国。按地图上标注的距离,全速前进的话,我们明天早上就能到地方。” “好。” 止水也有些担忧鼬的安危。 如果对方真得是冲写轮眼去的,还有在十秒内击败宇智波炎火的能力,那鼬的情况也不会好多少,只希望他能利用自己的智慧多拖延一阵。 否则,他只能指望着对方会慑于忍界半神的威名,暂时不要在鼬在雨隐村执行任务的过程中动手。 当然,他最希望的,是木叶有人给那家伙通风报信,说宇智波止水就在外边寻找对方。他相信,自己的三勾玉写轮眼,绝对会比鼬的更有诱惑力…… “止水,可以把文的手里剑给我吗?” 义勇想起了自己曾经那对半分的羽织,代表着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还有两段最难以忘怀的遗憾。 “那就是我接下来的武器了。” 上架说明 跟编辑商量,上架到下周五了。我本来以为是这周五,所以打算在这周四那章刚好复活大哥,卡个高潮。 不过虽然上架时间改了,剧情我也不打算变了,复活的剧情也就在那两天。 我的书一直以来都没节奏这一点我是清楚的,再拖的话,我也想不出剧情,为拖而拖书也不用写了。 唯一的问题是到了真正上架的时候,可能就没啥值得期待的部分可写,所以有点蛋疼。 另外就是加更问题,作者精力有限,不能顾此失彼,为了写书把其他事都放下了可还行,我们大多都是社畜,这一点就相互理解吧。 《我,宇智波义勇,没有被讨厌!》上架说明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十六章 水与火(上) “这里和火之国,真是天差地别。” 大湖边上,义勇和止水向远处眺望。 一座隐藏在迷雾里、宛如鬼影的高tc市就在湖的中央,建筑风格和这片土地上的别处的雨林、荒地大不相同,有些超越时代的即视感。 那剪影给义勇的感觉,像极了大正时代,企业家开设在东京荒川区,满是烟囱(实际是排水管)的工厂。 义勇没有在这个国家见到过田地,也未曾发现过超过一百人的聚落,有的只是捂着斗笠,匆匆在水幕穿行的流民,悬绳挂在树梢的家庭,饿死在雨林边缘的幼小身影,数以百计数倒在血泊里的尸体,成为不惧风雨的蝇虫之食粮。 雨之国的云,就像好多片沾了脏水的毛巾,被粗心的巨人不耐烦地缝在一起,沉闷地覆盖着这片土地上空。从天上滴落的、大颗大颗的雨水,始终散发着阵阵腐朽酸败的霉味,暗示着其中蕴含危险的有害物质。 这就是长期处在战争中的国家。 忍界大战已经结束了多年,但对雨之国而言,厮杀、背叛,却远没有终点。 止水和义勇这一路上极速通关,无论是叛军、暴徒还是雨忍,都在幻术的影响下,对他们熟视无睹。在那些忍者的视线中,他们两个压根不存在。 因为止水瞳力特别充沛的缘故,他们比鼬通过雨之国外围时,不知道快了多少倍,干脆就直接走大路,全程都没有遇到能破解他们幻术的忍者存在。 眼下才半天不到,他们就从边境,顺利到达了雨隐村所在的大湖边上。 这座湖位于雨之国最低的盆地之内,是整个国家雨水和血水的汇聚之所。而雨隐村,就坐落在在这片湖水的中心。 “雨之国同时与火、风、土三个大国接壤,弱不到哪儿去的草之国,就在它的正北边。所以每次忍界大战,雨之国都不可避免地成为核心战场,而忍者大战时所用的各类忍术,对土地的破坏几乎不可逆转。” 止水一边谋划着进入雨隐村的路线,一边对义勇科普道:“后来,忍界半神山椒鱼半藏建立了雨隐村,以一己之力和多国作战,试图挽救这个国家。 “但因为他的取胜之心过于强烈,在战争中大量使用毒气。毒气蒸发后,又和雨水混合回到地表,反复侵蚀着这里的土地,最终,它就成了今天这个样子,连土壤都成了结晶状,和岩石相比,只有大与小的区别。 “除了大量的荒地外,雨之国只有充满剧毒、危机四伏的雨林。如今,大国在雨之国边境开设的工厂,还有雨隐村接受的刺杀雇佣,差不多就是整个国家的经济来源了。” “半神?” 义勇咀嚼这两个字眼,微微皱起了眉头,实在无法将眼前的世界,和这么响亮的名声结合起来。 “他做了什么很伟大的事情吗?” “在这个世界,强大就是伟大。” 止水答道,“山椒鱼半藏,是一个把普通忍者的所有技巧发挥到极致的人,还是仅次于二代火影的水遁专家,因此在本土作战时,他拥有绝对的优势。 “除了忍术之外,他还在身体里植入了黑山椒鱼的毒囊,曾经借助恐怖的剧毒,将木叶的一整支军团彻底击溃,最后只剩下三个人可以勉强和他战斗,也就是后来赫赫有名的木叶三忍。 “但成也剧毒,败也剧毒,半藏是打出了雨忍的名声,但也把这个国家糟蹋的无法自给生产,唯一受益的只有因为名声而接到无数刺杀订单的雨隐村。如今这么多普通人,活不下去要反抗他,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为了救这个国家,反而把它变为死地?” 义勇眼皮微微垂了下去。 “雨之国的大名也没关系吗?” “嗯……说起这个,那个老头很害怕半藏,很久以前就搬到火之都生活了,每天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打牌。” 止水叹了口气,“所以你看到的这国家,完全是被雨忍自行统治的。它的大部分功能都被摧毁,只需要忍者和少量服务他们的居民就可以运行,至于食物和各种必需品,完全依靠任务酬劳。忍者在这儿,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没有人会为这些普通人做主,他们就只能自己反抗。 “说到底,这个国家的现状也好,半藏的名声也罢,都只是大国博弈的结果。他们需要这个地方成为战场,而半藏刚好能满足这个条件,给他一个好听的名号又怎么样呢,反正,大国也正需要一个不吞并这个国家的理由。” 曾经生活在统一时代霓虹的义勇有些茫然,思索了许久才明白,大国之所以不愿意直接攻陷这个国家,是因为它必须成为大国之间的缓冲地带,如此才可以避免大国本土在战争中受到的损害。 “真令人齿冷。” 他简短地评价了一句后,对这个世界的理解又加深了一层。 “战争听起来,就像大国之间的忍者游戏,必定受损的确是小国的百姓。” “所以我才想,人的力量越大,才更应该将力量用来维护和平,而非制造争端。用暴力维持的秩序,只是对施暴者有利的秩序,迟早会被揭穿。” 止水拨开了义勇雨衣顶上的水珠。 “义勇,你天生就拥有强大的力量,还有一颗柔软的心,也许有一天,你也能像初代火影一样,改变这个世界。” 他是半玩笑地说着这句话,但未尝没有期待的意思在其中。 “你之前不是也说过吗。获得力量的理由,就是为了反抗不合理的‘习惯’。忍者的战争,本就是这种习惯之一。” “我……只是针对自己的事情而言。” 义勇面无表情,语气生硬地,像是想要强迫自己照这句话去做。 他在心中对自己说,忍者和鬼是完全不同的两码事,压根和他的责任无关。为陌生人的安危而挥刀的生活,已经随着上一生的终结而结束了。 他这一辈子,已不再是鬼杀队的水柱,只想为了身边人的安危而考虑,用自己与生俱来的力量守护他们,过着平平常常的生活。不去伤害别人,也避免被别人伤害,这就够了。 可一路走来,那些手无寸铁死去之人的脸,不断地出现在他面前,带着和他一样冷漠的面孔,但僵死眼珠里的寒冷,却比最汹涌的火焰还要炽热。 突然,一个问题在他脑中滋生。 【如果先活过来的悲鸣屿,是炼狱杏寿郎,他们又会怎么做?】 不,不该想这个。 义勇深吸了一口气,强行将心底泛起的波澜归于无形。随即,他求救一般地对止水问道:“你找到进入雨隐村的办法了吗?” 【找到杀死文的凶手,把宇智波炎火带回去,这才是我现在要做的事。】 “反正,从湖上过是不行的。” 止水无奈地摇了摇头,“根据情报,湖里面豢养着许多山椒鱼和各种水生怪物。深水生物味觉灵敏,但大多数视力不是很好,一旦幻术对这些家伙不起作用,闹出的动静难免引起雨忍的注意。 “想来想去,只有从湖另一侧的大桥上过去这一条路。但在雨隐村的大门口,直接用幻术风险太大,还是通过伪装成雨忍进入其中比较保险。” “那还等什么。” 义勇率先沿着湖堤前进,止水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还是没说。 如今山椒鱼半藏收缩势力,雨忍中最精锐的上忍都在雨隐村内部,还有未知的敌人可能正盯着鼬的写轮眼,止水虽然对自己的眼睛有十足的自信,但还是不打算冒险把义勇带进去,毕竟他还不能确定鼬的情况。 但想要支开义勇让他留在外面,用“危险”这样的理由是绝对不可能说服他的。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两人各怀心思,围着湖岸走了将近二十分钟,在距离大桥入口约莫三百米的地方,遇见了一个挂着“茶”字旗帜的小驴车。 驴车的四角,各自绑着一根从顶部截断的轻木,宽阔而结实的叶子彼此遮掩重叠,将雨水和下面的驴子、老妇人还有小女孩隔离开来。 驴车上还有两口冒着白汽的大罐子,一股又甜又鲜的味道从里面渗出,估计就是所谓的“茶”了。 “开在雨隐村外围的茶铺……” 止水嘟囔了一声,“真是有意思。过去看看,能不能打听出什么情报来。刚好有些累又有些渴……” 义勇没有说话,和止水一起走了过去。 “两位是生面孔哟,是从外面来的吗?” 老妇人戴着厚厚的围巾捂住口鼻,那红褐色头发的小女孩也是一样。 但和妇人温和坦然的目光不同,小女孩眼里有害怕的情绪在里面,瘦小的胳膊紧紧靠在装茶的罐子上,同时从里面吸收着温暖和勇气。 “我是来雨之国谋生的流浪忍者。这是我弟弟。” 止水随口就掩盖了自己的身份,反正两人已经换上了雨之国最常见的服装,这么说也不会有什么漏洞。 “来之前,我一直听说雨忍喜怒无常,对普通人下杀手也从不犹豫,所以还有些犹豫要不要加入他们,但现在看来,好像也不是那么可怕。” 言外之意,他是想知道这祖孙俩为什么敢在这里卖茶。 不过义勇的提问可就比他的说法尖锐多了:“不怕死吗?为什么不躲起来?” 那小女孩缩得更后了,显然死亡对她而言并不陌生。 “哈哈,还是小孩子说话比较直接。” 老太太笑了笑,但接下来说出的话可一点都配不上这个笑容。 “我们本来也是在隐秘的地方躲着的,但是先后两个藏身之处,都被那些想要反抗半藏大人的年轻人抢走了。他们觉得我和这孩子是累赘,就把我们赶了出来,之后我们就只能在森林里摘蘑菇为食。” “只不过,孩子只吃这些是不成的。” 老太太说到这儿,指了指那头驴, “后来我们在一个泥坑里捡到它,就决定把蘑菇煮成茶,和雨隐村的忍者大人交换正儿八经的食物,平时就住在车里。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两个月了,反倒比到处躲藏的日子要安生些。” 她走到茶(蘑菇汤?)罐旁边,揭开盖子,热气蒸腾而出,模糊了祖孙俩的面容。 “在这个人心都是冰冷的国家,谁又能够拒绝一碗暖烘烘的茶呢?无论是谁,不管是从这里离开还是从这里进去,都有可能是最后一次了。” 说着她给自己盛了一碗,一口饮下,证明里面没有毒。 “两位,要不要尝一尝呢?用食物和钱结账都可以。” “这么说,就必须来一碗了。” 止水看向义勇,后者摇了摇头。他没有这个心情。 止水手伸进雨衣,从腰包里掏出一块离开火之国时买的点心,“这个可以吗?” “喔,谢谢您了。” 老太太热切地看着那块点心,“紫阳花,把它收好吧,看起来很珍贵呢,说不定以后能换更多普通的食物。” “好……” 名为紫阳花的女孩接过东西,刚准备塞进驴车上的小盒子里,却猛地停了下来,盯着点心的包装满目讶然之色。 “怎么了?” 止水眯着眼睛,友善地问道,“不喜欢吗?” “不……” 紫阳花捧着点心抬起头,眼睛里亮晶晶的,“我想问问,你们和天使,是来自同一个地方吗?” “天使?” 继半神之后,又一个神神叨叨的词汇,引起了止水和义勇的注意。 如果雨之过又多了一个有拥有称号的忍者,那就得多注意了。 “谁是天使?” “天使就是展开洁白的翅膀,在天空中飞过的神明。” 紫阳花的语气有些虔诚,当然,说是对童话的向往更为合适,“如果你在地上大声呼喊,祂就会赐予你食物。” 接着她从盒子里取出一个包装一模一样的点心来,“这就是我之前遇见天使时,祂送给我的。” “哈哈,小孩子又在说梦话了。” 老太太把紫阳花双手的点心都拿走,放进盒子里,“应该是哪个好心的忍者大人路过,送了她这块点心吧。两位不必在意。” 然而止水却微微摆了摆手,看着小女孩的眼睛追问道:“那小妹妹,你上次见到天使,是什么时候的事呢?你知道祂去哪了吗?” “就在三四天以前。” 紫阳花比了个方向,“天使从南边来,往北方飞走了,虽然看起来很小,但是我还是认出祂了。” 【时间刚好可以对的上。】 【有火之国的食物,从南方来,还能飞的忍者,勉强可以解释为什么宇智波炎火的血液隔着那么远才再次出现。当然,也有可能是凑巧……】 止水眼睛越来越亮,随后看向义勇。 【但至少是个不让他进入雨隐村的理由。】 “看起来,我们有必要分开一段时间了。” 第三十七章 水与火(中) 雨之国,高地之上的一处遗迹中。 杀死宇智波炎火的面具男,正趁着难得现身的夕阳,坐在灰败的城墙上,脚下便是深渊万丈。 他全身上下,唯一能接触到阳光的地方,就剩下面具没有遮盖的那颗右眼而已。火红夕阳和猩红的写轮眼,这两颗颜色相近的红色珠子正相互映照,毕竟,把这世界沉入夜幕之中,也算是它们的共同目标了。 “你可真有闲情啊。” 面具男身后的地面出现幽影,被绿色捕蝇草包裹的怪人浮出地面,几乎没有发出什么动静,就好像凭空从土地里长出来的番薯似的。 这怪人的身体黑白二分,一边比一边更不像人。 他左半边白色的脸,表情还算活泼,语气有些轻浮地和面具男打了招呼。 “你想不想知道,我们在山椒鱼半藏的藏身处,遇到了谁?真是意想不到的家伙,可吓了我一大跳呢。” “不要故弄玄虚。” 面具男偏过头,语气冷淡,就像抗拒一位多事的家长。 “怎么,难道长门在那几个傀儡完成之前,就已经按捺不住了自己的憎恨了吗?若是这样,那斑……我们之前就太高看他了。” “不是他。他还在忙着收集自己的傀儡,挑选流程非常挑剔,似乎尸体要满足一些独特的条件才能入他的眼。” 这次发声的,是怪人左边面无表情的黑色部分。 他的声线更稳定,也更阴沉,要说什么聪明话时,他就会出场。 “我们说的,是你的族人,那个赫赫有名的瞬身止水。” 听到这里,面具人倏然转过整个身子,跨在城墙外边的腿直接穿过了墙体。 “他正在山椒鱼半藏的藏身处外到处搜索,就好像在自己家里一样悠闲。” 虽然绝看不到他的表情,他但很清楚,那张面具下的脸孔,绝对已经紧紧拧起了眉头。 “你去收获那颗写轮眼的时候,是不是做了什么多余的事?” 黑绝阴恻恻地质问道,“否则按照木叶的安排,他现在本该是在去水之国巡逻的路上了,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面具人愣了一会儿,不由想起了宇智波炎火死时,溅在衣服下摆的血液。 那毕竟是他第一次杀死族人,不过事后,他已经利用了右眼放出气流加大了火势(参照火遁·暴风乱舞),理应连一点证据都不会留下才对,但没想到还是被追踪了。 但转念一想,这也许这并不是宇智波止水到这里来的理由。 于是他干脆矢口否认道:“为什么不是你去给志村团藏送东西的时候,露出了什么马脚?” “我只给了他另一个灭绝宇智波的理由,没有在任何人前现身。” 绝没有说自己具体送了什么东西,随即立刻转移了话题:“算了,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长门的眼睛毕竟不是自己的,那六个傀儡,也还有两个没有找到合适的载体,如果让宇智波止水误打误撞,发现他的本体所在,长门不一定是他的对手,还会质疑自己‘神’的能力。所以,我们得想办法让宇智波止水,立刻离开雨之国……” “或者就在这里把他杀了,也就不用麻烦木叶那帮昏庸老弱了。” 面具男的声音冷酷而恼火,“反正这本来就在我们的计划之内。” 【靠你吗?】 黑绝简直无语。三战时,他是亲眼看着宇智波止水开启万花筒的。 虽然到现在为止,宇智波止水还没有真正用过那双眼睛,尚未暴露万花筒的能力,但想想也知道,应该是他最擅长的幻术。就算面具男有着虚化能力,但是否能够在虚化时免疫万花筒的幻术,绝还不得而知,因此绝对不能冒险。 “让雨隐发现他,借山椒鱼半藏的手除掉他,可行吗?” 面具男给出一个看似合理的提议。 “山椒鱼半藏的意志和查克拉大不如从前,光是应对反叛就已经焦头烂额了,他不一定对付得了写轮眼的幻术。” 黑绝立刻否决了面具男的想法。 “再说,杀死‘忍界半神’,从而让长门坚定地自认为是‘神’,这是计划的重要一环。我们最好不要破坏。”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 面具男的口气愈发暴躁,逐渐暴露了他原本的年龄,“那你说怎么办?” 【真是没有耐性啊……】 黑绝暗自腹诽,不过明面上也给出了主意。 “据我所知,山椒鱼半藏的儿子,正在秘密进行着移植黒山椒鱼毒囊的实验,所以正在雨之国到处抓捕年轻人。这件事连半藏本人都不清楚。” “他们这是要制造第二个半神?” 面具人不屑地摇了摇头,“真是异想天开。就算移植成功,过几年也会夭折。” “这和我们没关系,但这件事却刚好可以利用一下……” 黑绝陈述着自己的想法,“既然宇智波止水有可能是为了那个族人的死追来的,那我们就替他找好凶手就是了。” “你是说……” 面具男大致明白了黑绝的意思。 “把你那个族人给我,我再去雨之国找几个拥有其他血继的忍者或是孩童,把他们的尸体都伪装成做过实验的样子,然后再引导宇智波止水‘顺利’地找到他们。这样一来,所有的嫌疑就都到了山椒鱼半藏的儿子身上。宇智波止水也没必要在雨之国到处探查了。” “他会相信,雨忍有能力把人从火之国腹地劫走?” “那是个天真的人,追凶不是他的真正目的。维持木叶和宇智波虚假的和平,才是他一直以来最想要的。” 黑绝胸有成竹地答道,“既然有现成的证据,能证明宇智波炎火的死和木叶无关,从而缓解二者之间的矛盾,他恐怕还巴不得这些事就是雨忍做的。只不过这样一来,我们企图通过挑拨来灭绝宇智波的计划,就又要延后一段时间了。” “不先杀了他,这件事永远完成不了!” 面具男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一般粗粝。 接着他抛出一个卷轴,白绝稳稳将之接在手中。 宇智波炎火的尸体,多半就在其中了。 “其他事情还是从长计议。照你想得去做,我也没指望只靠死一个宇智波,就能让他们走上绝路。” “如你所愿。“ 绝重新陷入地面。 消失前,白色的那半边脸勾起一丝嘲讽般的冷笑。 与此同时。 “西北方向……” 离开第五个能找到的聚居点后,义勇在地图上标注了一个箭头。 那是他从那些孩子口中得知的,所谓“天使”的去向。 和止水分开前,他接到了去探查这个能够飞行的忍者活动轨迹的任务。 “虽然飞行无法规避白眼侦查,但难免会发生意外。” 这就是止水给他的理由,“既然对方有去过火之国的嫌疑,也就有带走宇智波炎火的能力,排查一下也没有错处。你也不想放弃任何能查到炎火下落的可能吧?” 于是乎,义勇为了不放弃“任何可能”,和止水分开,一路向北寻找雨之国游民门生活的聚落,打听“天使”的下落。 但随着他听到的“天使”的事迹越多,他就越觉得对方不像是带走宇智波炎火的人。 首先,对方很少出现在成年人面前,但孩子们却大都见过祂,还在彼此之间传播着“雨之国的救世主”即将降临的故事。 据孩子们所说,天使的身穿黑色的袍子,巨大的翅膀遮蔽了容颜,但总是会在他们需要帮助的时候出现,赐予食物,只是对方提供帮助的方式之一。 曾经还有过坠崖的小孩,被一只白色纸鹤托举着回到安全地带的事情,而天使恰好就在不远处。 孩子们将纸鹤和送下食物的折纸拆开,里面则是预言一般的故事—— 大意就是:雨之国的苦难即将结束,神将会挽救一切,因此不要轻易放弃生存的机会,雨之国的未来还要依靠他们。 听起来,是在让这些孩子维持生的希望。 不过,这些纸只要拆开,很快就会融化,所以孩子们没有任何证据。 成年人从未见过天使,只当是孩子们在集体臆想,久而久之,天使的故事就成了雨之国的孩子们才了解的隐秘。 也就是义勇顶着一张幼稚的脸,再加上硬邦邦的表情有些吓人,才成功把这些细节打听了出来。 “只是个喜欢照顾小孩的善心忍者罢了。” 义勇照着这些孩子所指引的方向一路前进,“天使”他是没有找到,但是却发现了一个又一个的新的聚落,通常是二十到五十人不等。这些人既不是叛军也不是忍者,只是在雨林边缘结伴求生的普通人而已,通常都是拖家带口的。 【看来这个“天使”,是在有意地寻找幸存的民众。】 虽然还没见面,义勇也不知道对方是否和炎火的死有关,但就目前所知道的细节来判断,对方至少是个愿意对弱者伸出援手的人。 【还要继续——】 他的想法被打断了。 被他派去寻找其他聚落的一个影分身,突然自行解除了。 就在正北方向,有一个超过两百人的大聚落,绝对算得上是稀有中的稀有了。只是这支大聚落,不久前被一支十二人的雨忍部队给包围了。以雨忍的行事风格,这些普通人,很可能会面临危险。 义勇皱了皱眉头,第一时间解除了所有在外的影分身。 他一边在体内重新制造查克拉,一边急速朝着那个方向赶了过去。 此间,他甚至没有意识到,他压根没有问自己为什么要过去,这些人明明和他没有关系。只是“可能有人会死”的这个念头,以直觉的形式闯入他的思维,他的身体就已经自觉地行动了起来。 这烙印一般的习惯,究竟是伴随着呼吸而来,还是早已深入灵魂,恐怕就连他自己也说不清。 …… 北面。 “我都说了,带你们的孩子走,是要培训他们成为忍者!” 为首的雨忍,是一个身穿惨白色潜水服的上忍。 他摘下防毒面具,踩在聚落中最强壮的男人的背上——后者正鼻青脸肿地跪在地上,双手打着颤支撑着所有的重量——大声宣讲着将所有孩子带走的理由。 “这件事,上利雨之国,下利你们,我想不通,你们到底有什么为难的! “你的孩子成了雨忍,你们的地位也水涨船高,都能一起到雨隐村里面生活,再也不用担心那些叛军的骚扰,这难道不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吗?” 这片聚落的大多数居民,都用怀疑的眼神看着雨忍,但很快就在其他雨忍森冷的注视之下低下头颅。 被踩着脚下的那个男人,是他们名义上的首领,以前就是一位忍者,但几乎不到五秒就被放倒了,他们再反抗也没有意义。 不过这些游民中,还是有不少人被雨忍打动了,眼睛骨碌碌地转了起来。这样一路在雨林边缘捡蘑菇、浆果吃的日子,他们已经过够了。 “我再问一遍,除了这几个小孩以外,其他孩子都到哪儿去了?” 那上忍的眼睛从游民脸上一一扫过,突然又加了一句,“只要他们能成为忍者,除了他们的父母家人,现在主动说出他们位置的人,也能去雨隐村生活!” 听见这个承诺,那些没有孩子的人立刻踊跃起来! “我知道!” 一个络腮胡子的男子,在一堆同伴愤怒的眼神中率先挤出人群,“还有十几个盖子,都在林子那边的空地上玩耍,有时候会设陷阱抓些动物回来,他们不会跑得太远。” “很好。” 上忍扬了扬下巴,四个身穿黑色油布雨衣的中忍立刻消失,朝着林子里面极速冲去。不到两分钟后,那边传来了一阵响亮的哨声,这说明的确找到人了。 那告密者舔舔嘴唇,兴奋地说道:“忍者大人,我叫竹内,您可千万别把我忘记了。” “当然。” 上忍带上防毒面具前,挤出一个森寒的笑容,“能把这里的小鬼一个不落地带走,可为我们省下了不少功夫。比上一个聚居点强多了。” 正当竹内以为自己可以和这批忍者一起离开,前往雨隐村时,上忍却冷漠地转过身,对着其他忍者下令道。 “小鬼已经抓捕完成了。为了防止这些人怀恨在心,以后加入叛军,扰乱雨之国的秩序,把他们全部清理干净!” “是!“ 在一群人表情剧变之中,四个戴着斗笠雨忍将自己手中的黑伞投向半空,呈四角将所有人包围其中。 “忍法·如雨露千本!” 那些伞盖猛地张开,高速旋转之间,喷撒出一根有一根细如牙签、却长如食指的钢针,看起来黑压压的,至少有上万支,毫无死角地全方位覆盖而来! 就在这些刚刚失去孩子的游民,马上又要失去自己的性命时,一道剧烈的红光从远处遁入,恐怖的火焰龙卷毫无预兆地从地下出现,如同红色的长蛇一般缠绕在他们周围,将近在咫尺的钢针卷入其中,化成一滴滴嗤嗤落地的铁水。 “炎之呼吸·四之型……” “盛炎之涡卷!“ 第三十八章 水与火(下) 从地下涌出的火蛇,围绕着游民们螺旋升空,率先将最先前方的一波千本融化成汁,但这也仅仅化解了威胁最小的那一部分。 但随着火焰周围的空气因升温而极速膨胀,后续而来的千本全被倒卷掀飞。 当火焰气旋上升到最高处后,失力的千本皆被吸收聚拢在一起,最后全都以半融化的状态抛向四面八方。 炎之呼吸·四之型·盛炎的涡卷,就是这么一种防御同时反击的剑型,对付这种全方位覆盖类打击,颇有奇效。 这铁状态的千本天女散花般地落地后,便在雨水的击打下,升起一缕缕白烟。 那白烟逐渐蔓延,刺鼻的气味慢慢扩散,一视同仁地骚扰着在场所与人的鼻腔。 到底是千本上涂有剧毒,还是雨水中的有害物质使然,谁都说不清楚。 “是谁?” “叛乱分子?” “是火遁!全部站在雨里!” 雨忍们一个个高呼起来,彼此相互提醒。但碍于烟雾,看不真切其后边的情形。 他们一个个掏出飞镰或忍刀严阵以待,锋锐警惕地目光朝着周围的林中扫去,毕竟刚刚他们有注意到,先是一道红色的轨迹飞进人群,紧接着地面才涌起那道火焰,所以,施术者应当就在周围躲藏才对。 不过这个想法,随着一个小小身影从朦胧白眼中蹿出而结束。 “炎之呼吸·一之型·不知火。” 那小小的影子一个闪烁便消失不见,让几个雨忍以为是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 下一刻,一名手持机关伞的雨忍身前,却毫无预兆的出现了一道剧烈扭曲的燃烧空气,和刚刚遁入人群的红光如出一辙。 “呜哇!!!” 惨叫之后,骨骼断裂的声音响起。 那雨忍的整个身体,像是被一只狂奔的犀牛甩头顶起,夸张的地倒飞而出。并作为第二轮攻击的忍具,将身旁另一名头戴斗笠的雨忍一并击倒在地。 两人的身体在地上狼狈地翻滚十数圈,被泥泞染遍了全身,最终停在了那名雨忍上忍的脚下,翻着白眼昏厥过去。 那上忍皱眉凝神探查,第一个被攻击的雨忍身上肋骨塌陷之处,留着一个焦黑的拳印,小得有些刺眼,但能把淌着冰水的雨衣烧成这样,拳头上得有多高的温度,可想而知。 【会用瞬身术和火遁吗?】 “驱散烟雾,把他找出来。” 上忍命令道,但情绪还算镇定。 会火遁的忍者在雨之国很稀有,不过在这种天气里,火遁忍术的威胁通常会大打折扣,也正好被他克制。唯一要注意的,就是蒸汽、烟雾这类影响视线的东西。 “是!” 两个雨忍冲着白烟升起的地方撑开机关伞,利用伞面高速旋转形成的阵风,将阻碍他们视觉的障碍驱散。 很快,白烟散尽,那个一眨眼就放到两个雨隐中忍的不速之客,才正式显露身形。 “居然只有一个人。” 上忍定睛看去,微微有些惊讶。 那是个身穿青色雨衣、右手正宛如熔岩般闪耀着红光的小鬼,带着一张颇为喜感的狐狸消灾面具。 也许是阴雨天的缘故,雨忍们从那面具眼部的空洞看进去,却只感到一片虚无。 但从对方不断偏移的脖子来看,他也在打量着雨忍的人数和布置。 来人,正是接到影分身报信后,急速赶到这儿的义勇。 在其他人看不到的面具之下,他的脸颊早已一片通红,汗水从面具之下疯狂涌出,但又和外面的雨水混合,才不至于被看出些什么来。 之所以这次要用炎之呼吸,是因为他赶到此处之时,那四把机关伞已经打开,这些人的性命属实进入了危急关头。而水之呼吸的剑型中,并没有能够瞬息跨越二十多米距离的招数,他想用水瞬身又没有地形条件。 唯有忍术化的炎之呼吸·一之型·不知火,能够做到这一点,但消耗也同样惊人。 但作为回报,带着炎呼特化的力量,以瞬身术般的速度冲撞敌人,对付一般的角色,几乎就是一击制敌,这还是不用刀的情况下。 唯一的缺点,就是炎呼调动自然能量本身产生的起伏过于强烈,以义勇如今的身体素质,还是有些勉强。短期内就连调整回水呼都有些困难。 不过现在是在雨中,炎之呼吸带来的负荷,虽然不及在瀑布之中那样被削弱到极点,但至少不至于失控。 “还是个小鬼……” 上忍眼睛眯了起来,并没有来人身高只有七八岁孩童的水平而放松警惕。 众所周知,在雨隐村,就算是小孩想要面见山椒鱼半藏,都要经过仔细地搜查,因为曾经就有过小鬼行刺半藏的事故。 但正所谓上有所好,下必效之,普通的雨忍听说了这件事,也就有了一个在外边“斩草除根”、“连孩子也不要放过”的完美理由。 以他们今天的经历来看,这个理由变得特别充分。 “这些流民,果然和反抗半藏大人的叛军搅在一起!” 说话间,包括这名上忍在内的六个雨忍(四个去抓孩子,两个晕了),正不断接近义勇,想要将其包围。 义看出他们的想法,偏过头,对身后逃过一劫的游民们冷声说道:“不想死就快点消失。” 这些游民人数太多,而他却只有单枪匹马的一个人。 义勇没有炼狱的那种自信保护所有人,所以得赶紧在战斗爆发前,将他们清空。 随着他这一句提醒,人群里立刻有人大呼叫道:“大家往林子里面跑!” 他们可管不着义勇是不是叛军,只知道经历了刚才的事,要是再不跑,估计是没有活命的希望了。 别看这些人平常说得最多的话就是“死了算了”,危急关头,人们全都争先恐后地朝着危机四伏的雨林里逃窜。 但有几对夫妇犹豫之后,还是结伴朝着孩子们平常聚集的那个方位去了。 义勇知道,这些人多半会和那几个前往林中的雨忍相遇,于是皱了皱眉,有心提醒他们不要去冒险。 可忍者不是狂妄的鬼,他们不会放过任何可乘之机。 义勇这一偏头,俨然成了雨忍们发起进攻的信号。 “你还有时间管别人的死活?在雨之国当英雄,是活不长的。” 上忍的一声冷笑,急速的风声蓦然响起。 两把连着钢绳的飞镰划着弧形的轨迹,一左一右咬向义勇的脖子,像极了正在咬合的鸟喙。 “他交给我对付,去两个人跟着那些人!别让他们跑了。” “是!” 因为之前被分心,义勇来不及抵挡,只能仰身成桥,让两把镰刀在自己的(面具)鼻尖上方当啷交叉,这交接碰撞之时,擦出一连串的火星。镰刀上有一股异常腥臭气味涌进义勇的鼻子,让他想起了止水离开前的提醒。 “雨忍的武器,都是涂了各种毒药的。” 由此可见,雨忍从头到尾都没打算要活捉义勇的意思,就跟他们对这些游民的态度一般无二。只要直接把人杀掉,一切就都万事大吉。 【不必对他们手下留情了。】 那上忍收缩绳索迫近他的瞬间,义勇重重一脚踩在飞镰的刃面上飞身而起。 义勇的右手食指和拇指,在嘴唇外套出一个小圈,瞄准那两个企图绕过他去追击游民的雨忍,口中吐出一朵朵拳头大小的火焰,干脆以直线的轨迹快速追击而去,毫不意外地当场命中。 “火遁·凤仙火之术!” 他没有用过,但不代表他不会。 两个忍者的雨衣被烈火引燃,其中一个被直接命中了腰间的忍具包,引爆了其中的毒气弹,被直接烧成一团人形焰火。 而另一个因为想要扑灭火焰而停止前进的雨忍,却被义勇两步追上,一记手刀砍在了颈部。 就在此时,上忍的飞镰再一次袭向义勇的后心。义勇身子一矮灵活闪开,但那个被他打晕、却还没来得及倒下的雨忍,却被掠过他头顶的飞镰拦腰切成两半。 那上忍看到这一幕,也只是冷漠地眨了眨眼睛。 【连自己人也?】 血液彻底染红了消灾面具,异样的情绪在义勇心中滋生。 但就在他匆忙躲过这一击的同时,另有两名中忍,已经一左一右来到他的身边! “水遁·水流鞭!” 他们吐出纤细的水之绳索握入手中,朝义勇荡来。 后者就地翻滚躲开右边的攻击,但却被左边的水流鞭歪打正着勾住了脚腕。 “好机会!” 那白衣上忍扬起眉毛,用钢绳操纵着两把飞镰,使之千斤坠般地直直向下,眼看就要钉穿义勇的两边肩胛。但义勇眼神冷静,连印都不结,直接仰头吐出一团通红的火球! “火遁·豪火球之术!” 三米多直径的火球凭空炸裂,高温直接将构成水流鞭的水分蒸发不说,那两片镰刀被干脆地掀飞。 只是好巧不巧,这对镰刀趁着火球带来的夺目光芒和推力划向两边,毫无阻碍地捅进了那两个使用水流鞭的中忍的身体。 其中一个被切开胸膛,当场毙命倒地。 另一个虽未被伤及要害,但从他迅速发青的脸色来看,毒发身亡也只是几分钟之内的事。 【还是染上了人血。】 义勇从未杀过人类,虽然这次只是碰巧,但他终究是剥夺了人的生命。 曾经,和鬼合作者有之,但义勇向来是扭断对方的胳膊,再交给知情的警察处理。 九柱之中,能直接对与鬼沆瀣一气的人类下杀手的,只有曾经身为忍者的音柱·宇髓天元,还有表面和和气气,实则嫉恶如仇的虫柱·蝴蝶忍这两个人。至于不死川,他虽然看起来暴躁冲动,但却是个绝对按照鬼杀队当主命令行事的人,最多把人打成重伤瘫痪。 可平心而论,虽然沾上人血然让义勇心情不适,但他并不后悔。 凭借这几个忍者,之前可以毫不犹豫地将近两百条生命剥夺的行事风格来看,他们所能造成的危害,要远比为了生存而吃人的鬼严重的多! 更何况,这些人压根也不打算放过他。 他无法像炼狱那样,把人的性命看做都同等重要。 没有合适的理由,却有意要对下杀手他的人,义勇是不会手下留情的。 “小心,他还会木叶的火遁!” 那上忍说得太迟了些,豪火球尚未熄灭,火红的弧线已经绕过他身边,义勇靠着不知火带来的巨大冲击力,直接一拳将最后一个中忍砸进树中! 义勇抓住这个忍者的手臂狠狠朝后一扔,顺势挡住了那上忍投向他的一瓶毒药。 瓶子在半空中爆碎开来,青紫色的雾气迅速向周围弥漫,好一会儿才彻底消散。 至于期间朝他投射而来的苦无和手里剑,在一个宇智波眼中自然满是破绽。不过,对方也没指望这样就能伤到义勇。 那上忍趁此机会,终于经完成了一组复杂的手印。 “水遁·水龙弹之术!” 十四五米长的水龙从那上忍口中吐出,以激流猛进的速度朝义勇冲撞而来。 但义勇却满眼疑惑,因为他刚刚看到那翻飞的手印时,以为会是什么超乎寻常的忍术,所以已经做好了全力应付的准备。 但他万万没想到,居然是二代火影水遁忍术卷轴上,那个只有三个印的水遁·水龙弹之术。这个术,他也是会的。 “这可是大国的水遁忍术,我看你怎么躲!” 那上忍大声宣布,好像这是一件十分值得骄傲的事。 毕竟,这个看起来十分华丽的术,可是山椒鱼半藏亲自传授给他的! 在短暂的惊愕之后,义勇面对已经距离他不及两米的狰狞水龙弹,右拳宛如明亮的灯笼,整个人猛地踏地高高跃起,对准紧追不放的龙头向下轰击—— “五之型·炎虎!” “吼——” 伴随着恐怖的虎啸声,一只雄壮的火焰巨臂凭空出现,厚实的虎爪直接踩碎了水龙的脑袋,连下方的地面都被砸出一个大坑。 义勇落地,重重地喘息一声。 以他对炎之呼吸的掌握,这一招甚至都没能完整的用出来,否则又是一个破坏力堪比水之呼吸·十之型·生生流转的大范围招式。 【该死!他不用结印就能用出火遁!】 那上忍这次终于看出了端倪,以为又是一种没见过的血继限界。 【得赶紧跑了!】 他没等义勇反击,立刻朝水龙破灭的地方投出两支苦无。每支苦无之后,都连着一整串的黄色符纸。 雨忍的起爆符是自制的,虽然威力更小,但成本也更低,一用起来常常就是许多枚一起连锁爆炸,这也是前两次忍界大战,雨忍不至于彻底失败的重要法宝。 在二十多枚起爆符掀起的巨大气浪和烟尘中,那上忍看都不看结果,转身就跑。 如果是血继忍者,他不是对手也说得过去,相信他的上司也能够理解。 只是他还没跑出几步,熟悉的龙吟声突然响起。 上忍在高速疾之驰中,带着惊恐的面容回过头,却发现一只比之前要夸张许多的水龙,已经张开了血盆大口! 水龙一口将他吞下,宛如钻地蠕虫一般朝地面掼去,将那上忍重重地摔在地上,四肢的骨骼被当场砸碎。 已经将呼吸法调整为水呼的义勇,从烟尘中走出,一把捏碎了被起爆符炸出裂缝的消灾面具,看着这有鲜血横流的战场沉默不语。 严格意义上,这才是他在这个世界上的第一战,没有想到居然会有这么多的死伤,只有三个人还有呼吸。 【现在还不是感叹的时候。】 雨忍这种绑架的行为,让他联想到了一种可能。 他分出一个影分身,去寻找林中剩下的最后四个雨忍。而他本人则冷着脸,来到那上忍的面前。 “说,你们要把那些孩子,带到哪儿去?” 还有一更 我等会把明天的写了,让这个章节结束,但是明天休息,行不 《我,宇智波义勇,没有被讨厌!》还有一更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十九章 水与火(完)(7000) 雨之国第14号堡垒,镇守着这个国家的南方门户。 出了这座堡垒往南不到二十公里,就是隔着火、风两个大国的川之国所在,因此它有极为重要的战略意义。 山椒鱼半藏放心不下别人,特地将其托付给了自己小儿子,山椒鱼甲贺亲自把守。 可他并不清楚,自己这个小儿子,究竟在这里做了些什么。若是他有一点点概念,那就不会奇怪—— 这里为什么总是有外人进进出出。 第一波来这里的,是宇智波鼬和根部的两个间谍。 他们假扮成雨忍,来这里盗取一份重要的实验报告,且马上就要成功。对两个间谍来说,目前只剩下一个“自我牺牲”的任务亟待解决。 第二波来这里的,是在雨隐村内的一处实验室内,发现了宇智波炎火和多具血继忍者尸体的宇智波止水。 他是追着鼬的踪迹来到这里的,同时也是为了解答一些疑惑。 而第三波,则搭载着一辆黑漆漆的油布马车的某人,他才刚刚到达这座堡垒的大门之外。 “停下。” 带着斗笠、手拿长枪的雨忍伸出手,拦着了只有一个车夫的马车。 只看马车的样式,绝对是从这里开出去的没错了。 “送孩子来的?” 守门的雨忍来到车夫边上,张望着问道,“怎么就你一个?” 他的同伴则走到车厢后边,打算检查里面的“货物”。 “今天真是倒霉。” 车夫抬起头,露出一张血迹斑斑、青一块紫一块的脸,闷声说道:“遇见一支叛乱分子,他们留下断后,让我先带着人回来了。” 如果仔细观察就会发现,这正是义勇之前救下的那个聚落的首领。 他以前就是雨忍中的一员,因此说起这些话来相当自然,受了伤就更自然了,带着点有气没处撒的埋怨意味。反正顶着这么一张难以辨认脸,对方把他认成谁都有可能。 关键,还是后面拉的东西。 走到车尾的那个雨忍掀开油布,四对死气沉沉的眼睛不约而同地看向他,吓了他一个激灵,差点没原地跳起来。 但仔细一看,这只是四个六岁到十岁不等的孩子,之所以有着相似的眼神,可能是他们都很害怕的缘故。 考虑到他们即将面对的事情,的确也应该害怕。 “真是晦气……” 雨忍没好气地放回油布,冲着前方大喊一声:“只有四个小鬼。” “数量是有点少,但考虑到你们的遭遇,这已经很不错了。” 前边的雨忍还不忘安慰车夫,随即走到大门边,冲着门洞里面说了什么,巨大的铁门吱吱呀呀地打开了。 “带他们去南边的小门。” “知道了。” 车夫应了一声,驾着车继续慢悠悠地前进。 堡垒庭院之内倒是有些雨忍,但他们对这辆马车毫无兴趣,看了一眼就继续去做自己的事了。 “你很熟悉这里?” 马车里传来一声问询,正是“四个”孩子之一的义勇。 十四号堡垒,就是之前那批雨忍,想要把游民孩子绑走带来的目的地。 这个情报不是义勇问出来的,他没有任何拷问的技术,社交手段更是贫瘠的令人发指。把那个上忍嘴巴撬开的,是那些险些失去性命和孩子,饱受雨忍欺压的愤怒游民们。 那些人究竟对雨忍做了什么,义勇只听了一小段就不想再继续了。反正他得到了想要的信息,还有游民首领主动提供的帮助。 据那上忍所说,他们绑架孩子,是想要通过实验制造第二个忍者半神。至于怎样的实验,他不是专业的,因此不知内情,只知道雨忍从周边小国和国内绑架的孩子很多,但只要进了这座建筑,就很少有出来的。 别得先不说,只是“实验”这两个字,就成功戳中了义勇的敏感词库。 他没有忘记止水,是如何给他解释“为什么文的尸体会消失”这件事的。 至少,义勇觉得,在这个地方找到宇智波炎火的几率,要比靠寻找所谓的“天使”要靠谱多了,于是他就有了这个深入虎穴、直捣黄龙的计划。 “我以前在靠近火之国的第七号堡垒做事。” 游民首领一边吸气,一边摸着脸上的伤口回答道,“这些城堡的布置都大同小异,我还算熟悉。” “这很危险。” “我知道。” 游民首领说道,“但你帮过我们,我们没什么可以感谢的,只能稍微为你做些事情。我看的出来,你应该是有很重要的人走失了,对吧?” 义勇没再说话,静静地提取着查克拉。 其余三个“孩子”,都是他影分身+变身术的成果。 两分钟后,马车在漆黑的堡垒南边停了下来。 游民首领扶了扶额头的雨隐护额,敲响了房门。而三个变身的影分身,都愣愣地跟着义勇下车,一语不发地站在游民首领身后,完全是同样的表情。 【这变身术真得有用?】 后者心中暗暗吐槽。 “今天的也到了吗?” 打开门的是个秃顶男人,双眼像是被门缝挤过似的,只有小小一点。 看到只有四个孩子,他松垮的脸干脆塌了下来,“这么点啊。” 游民首领刚想解释,那男人看了他的脸摆了摆手,“不用说了,肯定是遇袭了吧,我已经习惯了。四个就四个,总比没有好……” 接着,他的眼睛在四个义勇脸上一一扫过。 “怎么,这四个孩子是一家子?” 不然怎么一个眼神。 所有义勇同时点了点头。 秃顶男顿时转忧为喜,“那太好了,可以做更细节的对照组实验……” 游民首领大无语。 【这么明显的漏洞都不怀疑吗?】 秃顶男伏下身子,对义勇们绽放笑容说道:“跟我走吧,我要给你们做一些检查。合格的人就可以成为忍者,进入雨隐村生活。这听起来很不错吧?” “那不合格的呢?” 义勇的本体歪了歪头。 “不合格的会留在这里,作为仆人,给甲贺大人的山椒鱼准备食物。” 秃顶男依然温和地笑着,但义勇却听懂了“准备食物”的真正含义。 至于游民首领,则顿时感觉到了一股寒流从脊椎涌上头顶。隐隐的愤怒已经被恐惧所掩盖,他只想要赶紧离开这个地方。 “好了,你走吧,接下来我带他们去就可以了。” 说着,秃顶男就要关上门,但却被游民首领用脚掌顶住。 “那个……“ 他顶着秃顶男狐疑的目光,对朝他露出警告眼神的义勇挥了挥手。 “如果成功当上忍者,要去看我们啊。” 义勇纠结了一两秒,还是点了点头。 门这才合上,那秃顶男也恢复了笑容,“放心吧,跟着我走就好了。如果走运的话,你们还是有可能再见面的。” 所有义勇彼此交换眼神,但没有说话,只是跟在这个男人的身后,看起来听话得不得了。 两人穿过堡垒内部的长廊,又上到了二楼,一路走到了最深处的房间。打开门后,映入义勇眼帘的,是两排张带着滑轮的病床,以及四个身穿白大褂的,医生模样的男人。 病床上躺着七个年龄不一的孩子,每个孩子都套着着呼吸机。床边的柜子上则放着监测仪,上面显示着这些孩子的生命体征,不过义勇看不太懂。 那些医生打扮的男人都带着防毒面罩,正在床与床之间来回走动,顺便抄录着上面的数据。 除此之外,这个房间里还有十五张空床,但大多都有躺过的痕迹,看上去才刚刚被人搬走。 趁着秃顶男和“医生”讲话的功夫,义勇的眼睛停在其中一个孩子身上,看透了他的皮肤骨骼,观察着他的呼吸道。 随即他才发现,对方从呼吸机里吸收的,并非是单纯的氧气,还混合着某种稀薄的淡紫色气体,那些气体拥有极强的麻痹作用,使得吸入者完全处于瘫痪的状态,而且会不断地侵入其肌体及内脏,但没过几秒,这些毒素就有一部分会消失不见。 义勇继续往下扫视,发现对方的左肾上方,有着一个宛如心脏般不断跳动的囊状物,其中蓄满了危险的毒素。病人体内消失的毒素,最终就是被这个囊状物吸收掉的。 那不是人该有的器官,是被切开侧腹部植入进去的。 【这究竟是在做什么?】 义勇的眼睛扫向其他孩子,发现每个孩子注入的毒素浓度,以及那毒囊的吸收效率都各有不同,但都处在不同阶段的中毒状态,其中有一个已经非常危险了了。 他体内的毒囊在超负荷地工作,飞快地跳动着,仿佛随时都会在那孩子体内炸开。 “动手!” 义勇等不下去了,他不打算自己琢磨,而是直接逼问。 他抬起一脚,直接踩断了面前秃顶男人的小腿,等他倒地时,又捂住其嘴巴不让其喊叫出声。其余影分身也将那些医生打扮的人放倒。 这些人都不是战斗型的忍者,几乎没有给义勇造成什么困扰。 “水流鞭。” 这是义勇今天从雨忍那里新学的忍术,五道水流鞭,将五个人捆得严严实实,动弹不得。这时,所有分身才回复本来样貌,分头将那些孩子嘴上的呼吸器,全部调整为正常的的氧气,杜绝了毒气的输入。 他扫视一圈,确定处境最危险的那个孩子体内的毒素,也停止增长后,这才板着一张脸,来到那几个“医生”面前。 “这里有的是呼吸机,我猜里面都是类似的东西。” 义勇抑制着自己的情绪,仔细回忆着之前游民们拷问那些雨忍的话术,想着该怎样从这些人口中得到他想要的回答。 “你们不说,我就把那些东西开到最大,接到你们的嘴巴上。” 五个人都惶恐点头,看起来都很不擅长中毒的样子。 义勇挥了挥手,水流鞭的一部分,从其中一个“医生”的嘴巴上挪开。 这个人深深地吸了口气,毫无骨气地说道:“我什么都说,你尽管问吧。” “你们对些人做了什么?他们身体里和那呼吸机里的,都是什么东西?” “我们给这些实验体植入了山椒鱼的毒囊。那些呼吸机里,混杂着稀释过的普通山椒鱼的毒素……” 这个实验人员向义勇解释道:“我们在测试这些实验体和毒囊的适应性,适应性越好的人,对毒素的抗性就好,毒囊吸收进入他们体内的毒素的效率也就越高。他们也作为实验体,也就越成功。” “……” 义勇皱起眉头,“这样做意义何在?” “这,当然是为了复制山椒鱼半藏大人的奇迹。” 实验人员露出了“你这么厉害,怎么什么都不懂的表情”。 “如果这些实验体,能够成功适应普通山椒鱼的毒囊和毒素,那么就可以尝试给他们植入和半藏大人一样的黑山椒鱼毒囊了。如此一来,实验体若是能活下来,雨之国便会有第二个半藏大人。” 他的表情逐渐从担惊受怕变成了骄傲。 “所以你看,我们也并不是在做什么无聊的坏事,如果雨之国同时拥有两个忍界半神,不就再也不用看那些大国的脸色了吗?” 义勇没心情跟他探讨如何使雨之国强大的问题,而是追问道: “只有这些孩子?” “活下来,就只有这些了。山椒鱼的毒囊,也不是谁都能适应的。” 义勇心中闪过不祥地预感,“死去的有多少?” “如果你愿意冒险一试的话,就是第113号实验样本。” 实验人员眼睛闪亮,专业上的探讨让恐惧离他越来越远,反而无视其他人古怪的神色,和义勇商量了起来。 “你这么年轻就这么厉害,也许能比这些普通小孩更能适应毒素。” 义勇难过地闭上了眼睛。 自从离开木叶村,眼睛见到、耳朵听到的一切,都让他越来越难受。 就比如他面前这个人,说着这样扭曲的话,却根本不觉得自己有哪里不对劲的地方,反而为自己的工作成果感到骄傲。但凡他不是个人,而是一只鬼,义勇都可以心安理得的,将他的话当成“鬼话”弃之不顾。 可他偏偏不是。 这意味着偌大的世界,还会有许多,和他一模一样的人,将一条条稚嫩的生命,当做换取知识和力量的筹码,还觉得理所当然。 “你们做实验的人,有来自其他国家的吗?” 他想到了宇智波炎火和文。 虽然他们的年龄和病床上的这些明显不符,但义勇总得试一试。 “风之国、川之国、草之国都有,雨之国的最多。他们大多都是孤儿,反正在外面也迟早会被人杀死,毫无价值地浪费掉自己的生命。至少我们这里稀释后的山椒鱼毒素,能让他们在麻痹中没有痛苦的死去,同时还能对这个国家有所贡献。” 实验人员愈发激动地陈述道,“而且实验一旦成功了,他们就有机会成为这世上最强的忍……” “有火之国的人吗?” 义勇打断了他。 “没有。”实验人员相当笃定。 他们可不敢冒着被大国忍者发现的风险(风之国:?)。 【看来这里是找不到了……】 义勇沉吟了一会儿,有些失望又有些庆幸。至少他们的尸体没有被用来喂山椒鱼。 此刻,他心情复杂的程度,远远超过了他所掌握的词汇能够表达的范围。 这时,病床上的一个女孩突然咳嗽起来,义勇匆匆走了过去,眼睛扫视一遍后,竟发现她体内残留的山椒鱼毒素,居然被完全吸收干净了!而她体内的那颗毒囊,并没有出现任何异常的过速跳动。 “她已经摆脱毒素的麻痹效果了?” 那实验人员惊喜地叫道,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这女孩的家人。 “这才几个小时而已,她,他就是我们要找的那个,最完美的实验样本啊!” 义勇心中有些恶心,影分身操纵水流鞭封住他的嘴,本体则小心翼翼地将那女孩的氧气罩取下,接着,他无光的眼睛微微一缩,顿时怔在原地。 【这是前天,在雨隐村门口,和卖茶的老婆婆一起的那个?】 “紫阳花。” 他喊出了这女孩的名字。 但后者只是有所感般地皱了皱眉,并没有要醒来的趋势。 【这么说,那个老婆婆已经……】 想起那个爱笑的老人家、懒懒的驴子还有孙女在一起,虽然贫苦但还算温暖的画面,义勇只觉得自己的血管像流过强酸一样地痛。 可就在他在紫阳花的病床前恍惚的片刻,意外发生了。 四个实验人员中,一直以来动静最小的那个,居然暗中解开了水流鞭的束缚,猛地朝着病房中央的墙壁上的警报按钮跑了过去。 义勇头都没抬,水刃当即在指尖形成,干脆利落地发射出去,直接穿透了那个实验人员的背心。 和之前的误杀不同,这是义勇第一次主动熄灭人类的生命之火。 动手甚至在他脑子下令之前。 可怪异的事情发生了。 这个人距离报警按钮还有一步之遥,但刺耳的警报声仍然响了起来,令人无比地焦躁。 “怎么回事?” 义勇警惕地抬起头,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但马上,他的头顶突然传来一阵令人心惊胆战的轰隆巨响,就像有什么重物落在了天花板上,灰尘宛如大雪般地落了下来,就连电灯都直接熄灭了一半。 “是上一层!是上一层的警报!” 那个话最多的家伙扭来扭曲动弹不停,影分身把水流鞭从他的嘴上挪开,“上面有人入侵!” “这上面是做什么的?” 义勇询问道。 “是山椒鱼甲贺大人的办公室,我们所有的实验数据都在那里!” 实验人员看起来比自己的孩子丢了还要可惜,“放开我,我要上去看看!如果实验数据丢失了,我们这段时间的所有努力,就全都白费了!” 义勇听了后,心中则是微微有些惊喜,虽然他不知道入侵这里人是谁,但他似乎能够趁此机会,把这些孩子安然无恙地带出去了。 【不管是谁,先谢谢了……】 “拆掉他们的氧气罩!” 义勇扛起紫阳花,对三个影分身使唤道:“你们一人带着两个,我们从这里冲出去!” 说完,他先一步迈向病房的大门,打算离开这个地方。 如果运气好,说不定还能赶上已经离开这个堡垒的游民首领。 可天不遂人愿,异变陡生。 天花板上突然传出响亮的爆裂声,就像在义勇的耳边炸开一样清晰可闻! 他抬起头,面瘫不再,而是极限地睁大了眼睛,天花板靠近出口的这一边,居然在一点一点的断裂! 紧接着,第二次爆炸在同一个位置响起的瞬间,他回头对影分身厉声喝道:“快退!” “咔嚓——” 烟尘先行,天花板的一头,像是承受不住某种重压,直接地砸了下来! 义勇的动态视觉看得清楚,靠门的那头先,靠里的那头在后。 往里面跑,尚且还有希望。 这会儿,义勇也顾不得会把那些中毒的孩子摔了碰了。 他和影分身暴退到出口正对面的墙壁边上,将所有孩子粗暴地放在地上的同时,口中大喝一声:“准备!” 终于,靠里的这头天花板也独木难支,轰隆一声塌了下来,三个分身只是为义勇争取了刹那时间,就因为受到过强的压力爆炸消失。 义勇不顾一切,近乎暴力地将水之呼吸切换为力量特化的炎之呼吸,用自己的肩背去抵抗这场无妄之灾,但仍然被山一样的重量压地当场跪下。 他的眼睛都快要从眼眶里跳出来。 这可是一座战争堡垒啊,那层与层之间相隔离的,是一块块完整厚实的石头。 此刻,地板,天花板,以及义勇,构成了一个躺倒的极锐角三角形。 如果把天花板比喻成一个做俯卧撑的人,那义勇现在就是那人的胳膊,恐怖的重量加身后,他脑子里所有的想法都变成了无意义的拼图和颜料,根本无法成形。 整整一分钟,义勇因为耳鸣,听不见任何东西,除了肩膀上的重量,也根本无从感受出了痛苦之外的任何感觉,只有不断地重复呼吸、不断地制造查克拉送往肩膀和支撑重量的大腿。 许久后,他的眼前那团黑云逐渐消散,尚且能看到身前那七个孩子还在起伏的身体。至于那几个处在房间中段的实验人员,应该已经被砸死了。 【如果没有别人来移走这块东西,我们都得死在这里。】 义勇被死死压住,根本不能动弹半分。 他可以分出影分身或水分身来出一点力,但他的查克拉,目前是维持这个狭窄安全空间的唯一保障。除非能够确定分身的力量,能够掀开这个天花板,否则他只是在加速所有人的死亡。 若是分出影分身利用忍术或者刀术将压在他身上的天花板打碎,那必须确保不会有碎块落在这些孩子身上将他们砸死。否则又是义勇一个人活下来,他只会比死还痛苦。 【难道等雨忍来吗?】 义勇的视线逐渐模糊,他感觉自己的肩膀下沉了一毫米的距离。 突然间,一个在绝望中滋生的可怕想法冒了出来。 【既然水之呼吸运转失衡,会把我变成一只冰雕水母,那如果我失衡地运转炎之呼吸……】 【能否把自己彻底变成一根足够结实的熔岩石像呢?】 【这样就能一直坚持下去了。】 【至少这些孩子,对雨忍来说,是重要的“实验体”,他们会得救……】 但这个想法,也随着义勇的眼睛逐渐合上,而陷入黑暗。 【可就算那样,等待他们的命运又是什么呢。】 【原来我的念头,已经不受控制了……】 这片狭小的,理应是最后希望的空间,突然陷入了恐怖的静止,义勇的呼吸也逐渐微弱,因为从他身体中悄悄流失的血液越来越多,已经流淌成了一条小溪。 直到不知过了多久后,一个声音突然在他的心底响起,仿佛在按着他的肩膀轻轻摇晃。 这个声音让人想到太阳,令人觉得振奋而温暖,就像义勇没有喝下的那碗蘑菇茶,渐渐充斥着他的心与胃。 【一个人完成不了的事,两个人一起,却有能把它做到不可思议的地步。】 义勇猛地睁开眼睛,呼吸节奏渐渐恢复正常。 【现在该是让我出来的时候,水柱阁下!】 【让我和你一起,给这些孩子,一个明亮的未来吧!好让他们有一天,也可以成为别人的支柱。】 “在别人心里说话,也这么大声……” 义勇的嘴角勾起了细微的弧度,眼泪却和头顶的血一道流过脸颊,染红了衣襟。 查克拉在他的控制下自行流动,取代了结印,一个影分身蓦然出现。他半跪着从义勇的衣服内衬里,取出一撮漩涡鸣人的头发。 影分身蘸取了义勇膝盖处流出的血液,双手同时发出阵阵灿烂地红光,猛地印向狭窄的地面,第一次大声唤出了那个,能带给人希望之火的名字。 “通灵术!” “炎柱·炼狱杏寿郎!” 第四十章 脱困 义勇的影分身,因为用了这种异常的通灵术,查克拉消耗殆尽,当场消失。 它解除前的脱力感回归到了义勇本体身上,后者闷哼一声,脊椎骨再次下压弯曲,也许用不了多久,就会当场折断。 但下一刻,一双带着暖意的胳膊擦过义勇的耳廓,宛如千斤顶一般,抵住了天花板的重压。 被消除了至少一半压力的义勇撑开眼皮,与黑暗中熠熠生辉的金红色双眼对视,仿佛看到了两颗刚刚突破地平线的的朝阳。 一股熟悉的、仿佛阳光晒过被子的气味渗入他的脑中,将所有不成型的零碎念头重新拼接,口鼻中蓄势待发的血腥气,则迅速消散。 义勇又重新找回了部分力气,咬紧了牙关。 【成功了吗?】 想象中的大声打招呼的情形没有出现。 相反,炼狱杏寿郎复活后的第一句话,是颇为体贴地轻声说道:“水柱阁下,叙旧的事我们稍后再说。 “现在,请你放心地把这重量分担给我吧。 “因为你的悉心准备,这具身体非常强壮,我完全支持得住。” 和浑身滚烫的义勇不同,同样是在运行炎之呼吸·常中,可炼狱杏寿郎的身体只是常温。 杏寿郎继承了漩涡鸣人的独特体质,再加上一复活就有一整年炎呼·常中修炼效果,单论身体的力量和速度,要比义勇这个均衡发展的六边形战士强出一个层次。 义勇暂时没办法说话泄气,只能轻轻点头。 “那接下来,就让我们一起用劲吧!水柱阁下!” 炼狱杏寿郎高呼的同时,猛然发力。 滚烫的鼻息像是高压锅喷出的蒸气一样冲向地面,蕴含强大力量的小腿,抵抗着天花板的重压,一点一点地向前挪动。 奇迹发生了。 那巨大的石板的一端开始缓缓上升,移动磨蹭时发出令人不安地倾轧声,导致整座建筑都在轻轻震动。零零碎碎的重物和碎石从更高的地方脱落,接二连三地砸在这块相对完整的天花板上,但它们的重量和石板本身相比,完全可以忽视不计。 “呼——” 义勇逐渐地直起了膝盖,解除了动弹不得的限制。他忍痛转身,选择以炼狱杏寿郎相同的姿势,以手臂去支撑这重量。 至此,单方面的承受变成了形势相当的对抗。 义勇没想到,炼狱杏寿郎的力气会这么大,这么快就将他从束手无策的地步给解脱了出来。 “成功了!” 杏寿郎发出了胜利的呼喊,这次才是真正的震耳欲聋。 也就是义勇早就做好了准备,否则真要被吓得松开手去了。 他沉默了一会儿,随后嗓音沙哑地说道:“这种时候叫你出来……” “请千万不要这么说!” 虽然无法使用查克拉,但炼狱杏寿郎的表情看上去要比他轻松许多,甚至还能晒出一个在黑暗中都看得见的灿烂笑容,充满了鼓励的意味。 “才刚出现在这个世界上,就能像过去那样挽救他人的性命,还能和我敬佩的水柱阁下一起做这件事,我觉得非常荣幸!” 义勇张了张嘴。 突然被样当着面表扬,他只觉得不知所措。 他认为自己还是一如既往的弱小,如果没有杏寿郎及时现身,他现在可能已经失去知觉了。 承受这种夸奖,他有些无地自容。 “现在请水柱阁下,想办法稍作休息恢复体力。我会尽可能多地支撑这重量。 “这段时间,我通过你了解了很多关于这个世界的事,所以我也清楚,能利用那种叫做‘查克拉’的能量,帮助所有人脱困,也只有你才能办得到。” 他说话间,义勇就已经感觉到,压在自己这边的重量似乎更轻了些。 他偏过头,趁着昏暗的光线仔细打量。 发现炼狱杏寿郎不仅身体比他更宽厚,身高也要比他高半个头,看起来跟八九岁的孩子差不多。 “你说这段时间?” 他一边重新制造查克拉,一边问出了刚刚的疑惑,以分心对抗全身各处传来的剧痛。 “从你将炎之呼吸修习到常中开始,我就已经出现了,只是还没有身体,寄存在你的精神之中。” 炼狱杏寿郎大大方方、坦坦荡荡地解答着义勇的疑惑。 “每次你运行炎之呼吸·常中时,我就能借机看到外边的事,还能听到水柱阁下你的想法和思维。对这个忍者的世界,对你生活的村子和就近发生的事,还有你想让我融入这个世界的办法,我都有了基本的了解!” 义勇的眼睛一眨不眨。 【那之前我准备的话题,至少有一半都不必说了……】 “那你死掉以后的事?” “我在阴间见到了主公一家、忍小姐、悲鸣屿先生还有甘露寺等人,他们已经都告诉了我后来发生的所有事情。来到这个世界之前,我还遇到了不死川先生,他还是一如既往的热情。” 炼狱杏寿郎的浓眉扬起,眼睛里的赞赏之色愈发浓烈。 “为了杀死鬼舞辻无惨,将世界从鬼的爪牙中解救出来,你们和灶门少年所做的一切,我也都一清二楚!实在无法用敬佩以外的词汇来形容我的感受,换成是谁,也没法做到更好!这实在是太棒了!” 义勇僵硬地把头转了过去。 一方面是因为拥有稀血的不死川也还是死掉了,另一方面则是因为—— 【那我准备的另一半话题,也不必去讲了。】 “不过,没有在阴间见到水柱阁下,大家都觉得很奇怪!” 炼狱杏寿郎还在“正常”地讲述死后世界发生的故事,浑然不在意身后那些孩子究竟有没有人醒来,要是他们听到了这些,又会是什么感受。 “不死川先生到了阴间之后,提着刀到处寻找你的踪迹,对你去世前没有和他告别这件事很是气愤。悲鸣屿先生以为你只是单纯不好意思和我们见面,只有忍小姐和主公猜到了,水柱阁下可能已经转世,没想到果然如此。” “……所有人死去的人,都在一起吗?” 义勇的声音有些朦胧,他也听不出自己到底是什么口气。 “是,阴间总是会把熟悉的人安排在一个区域。” “那你们……为什么没有去转世呢?” 义勇有些疑惑。 “主公预言了世界即将迎来比鬼舞辻无惨更恐怖的灾难,因此希望我们去到一个安宁和平的时代。只有不死川先生听说香奈惠小姐(花柱)已经转世,所以迫不及待地提前离开了。” “安宁和平的时代——” 杏寿郎的话语在义勇脑中仿佛响起。 他如遭雷击,脸色比之前还要苍白一分。 【那我复活他们,把他们带到这个地方,是在做什么……】 【难道这个世界,不是一个到处都是灾难的地方吗?】 这时,杏寿郎的声音再次响起。 “但能够带着原本的想法,带着那些亲朋故友的遗志和记忆,延长自己被中断的生命,继续恪守原本的职责,本就是万中无一的幸事!” 他目光炯炯的眼神,将义勇的自责情绪稍微驱散。 “这是不可思议的奇迹,水柱阁下。请你务必不要有什么顾虑。是我自己选择留在这里的,因为没有比这里更需要我的地方了!” “自己选择?” “是的!未有身体之前,我是可以随时选择回去的。” 炼狱杏寿郎振声说道,“但通过你,见到这么多无辜的生命惨遭摧残,我无法坐视不管。这就是我留下的理由!” “我明白了。” 既然有这样的流程可供选择,义勇也就不担心随意复活其他人,会违背他们自己的意愿了。 两个人交流地这段时间,义勇已经将为数不多的体力转化为为查克拉,眼下是该考虑该如何出去了。 “我有两个想法。” 义勇简单地说明道:“第一个,是我将这块天花板切成两半,然后将其挪开。” 这个办法,就好比将一个人正在练习俯卧撑的人腰斩,如此一来,两只胳膊只用承受上半身的力量(他没死的话),会轻松很多。 “但这里的上一层发生过爆炸,我们现在看不到上层的情况,不知道有多严重。但天花板倒下时,会引起剧烈震荡,也许我们所在的这一层会被压垮,坠落但下一层,也许会导致上面的几层坍塌,把我们彻底埋进这里。” 这样做固然简单,但在不清楚上面几层被破坏到什么程度的情况下,很有可能导致他们更快死亡。至于打破墙壁导致承重失衡,那只会更加冒险。 “要保证所有孩子活下来,这个方法不太可行。” 果然,杏寿郎也是一样的想法,“请说出你的另一个办法吧,水柱阁下!” “也许你了解,我有独特的视觉。” 义勇的眼睛向上瞟视,“我可以教你提取查克拉,接着由你用出威力巨大的火之呼吸剑型,将所有可能掉坠落伤人的障碍清理干净。 “可这样耗费的时间,无法估计。” 义勇之所以会这样说,是因为他的膝盖已经无法支持他用出复杂的水呼剑型了。 论爆发力,水之呼吸的威力是无法和炎之呼吸相比的。此外炎之呼吸引起的火焰,温度比义勇会的火遁忍术更高,可以确保那些碎石重物被摧毁殆尽。 炼狱杏寿郎没有多做思考,立刻说道:“可是水柱阁下,炎之呼吸,你也是会的。” “我的身体没有你这么强壮,还没法全力使用,威力可能会有些不足。” 义勇有些惭愧。他的炎之呼吸·常中,只能在他身处瀑布之中才不会出错。 之前为了救人,在雨中每使用一次炎呼的剑型,他都不得稍作休息来避免自然能量失衡。 “这和你的身体强弱没有关系。” 杏寿郎给出的判断让义勇有些吃惊。 “通过这段时间的观察,我已经知道了问题所在。水柱阁下,我可以帮你,彻底发挥出炎之呼吸的全部威力!这要比让我在有限时间内学会提取查克拉保险的多。” 炼狱杏寿郎自信满满地说道:“和需要冷静思考,才能完美施展的水之呼吸不同,炎之呼吸,是需要燃烧自己的心灵,把所有意志和情感都灌输其中,才能够驱使的呼吸法。如果你的力量,没有用在真正想做的事情上,那些在身体之中沸腾的能量,自然会不受管控。” “具体要怎么做?” 义勇一个头两个大。 “释放你压抑的感情,让他们去驱使这份力量。” 炼狱杏寿郎宣称道,“首先,你必须清楚自己的心意。在运行炎呼时,无论你说出了违背还是顺从自己真实心意的话,都会有所感觉。比如,水柱阁下,你真得只想在这个世界,平平静静、与世无争地生活下去吗?” “……” 义勇没有回答,就感觉肚子里传来一阵不适的燥热感。 从他来了这个到处是尸体的国度开始,这个问题其实就有了真实的答案。 不然,他根本不必去管那些游民的死活,来到这里没有找到宇智波炎火和文的尸体,也大可以直接转身。 驱使他要保护那些人,带走这七个孩子的,不是一时的怜悯,而是与生俱来的责任。 “人无法欺骗自己的心,你或许不再用原本的名字,但永远是水柱。” 炼狱杏寿郎大声说道,“而柱,就必须要有能够支撑的东西,就像你现在做得这样!” “那么,水柱阁下,不要再欺骗自己的内心,说出你自己真正想要做到的事吧!究竟是什么样的愿望,驱使着你,和这些孩子一起困在这里?” 义勇的目光,随着杏寿郎热烈的声音逐渐凝实:“我要像从前那样……” “帮助人们对抗那些,已经成为习惯的悲剧。” 当这个念头脱口而出时,自然能量带来的躁动不再,萦绕在义勇体表的高温逐渐内敛,就像炼狱杏寿郎本人一般。那些被义勇视作需要潜在威胁力量,变得稳定而畅通。 “就是这样。太棒了!” 杏寿郎赞许地大声说道:“现在,水柱阁下!将这股力量积蓄起来,然后完完全全的释放出去吧!不要担心会波及这些孩子,我会保护他们的!” …… 几百米外,正一人扛着一个根部忍者飞速离开的宇智波鼬和宇智波止水,不约而同同时转头。 “这火遁……” 洪亮的虎啸声爆发来,吹斜了漫天的细雨,一只完全由烈焰汇成的猛虎,突破了十四号堡垒的屋顶,发出仰天咆哮,脚下所踩的石壁,宛如黄油一样迅速融化。 对一些人而言,这是要真正参与到世界之中的宣言。 但对正在飞速赶来的雨忍大部队来说,也是一份光明正大的宣战书。 第四十一章 围追堵截(上) 时间来到宇智波鼬和止水离开十四号堡垒时。 他们一人扛着一个根部忍者,在雨林中狂奔,剧烈的警报声在身后哭嚎,像是个丢了孩子的女人在大声求救。 “止水,我们现在去哪里?” 鼬的脸色看起来很不好,像是在心底琢磨着什么难以理解的事情。 他肩上这个代号为“慎”的根部忍者,两条腿已经从膝盖处断掉了。 而那个代号为“愁”的女忍者,则是被止水用幻术直接放倒。 止水现身之前,宇智波鼬已经拿到了那份详细记录毒囊移植实验的重要文件。 当时愁不在他们身边,慎在离开山椒鱼甲贺办公室时,非常“不慎”地引爆了门口的起爆符,被倒塌的墙壁压住了双腿,接着便是警报大作。 鼬虽然有些嫌弃慎身为暗部,连这种低级错误都犯,但因为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还是紧张得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想救慎,只凭鼬一个人的力气远远不够。 “为了不泄露我的身份和情报,你得把我杀掉。” 在急声盘旋的警报声中,慎当时是这样对鼬说的。 “忍者的生命没有意义,重点就在于他是如何死去。 “为了木叶,为了村子,为了两国之间不发生战争,你必须这么做。” 还很年轻的鼬,在那种来不及多做思考的情形下,多少被这种牺牲精神给打动了,对根组织的忍者也有些改观。 然而,就在他打算满足这个值得敬佩的前辈的愿望,把苦无架在对方的脖子上时,止水出现了,一发手里剑打断了他接下来的动作。 但慎见到止水时,不仅没有“得救了”的惊喜,表情反而变得阴沉无比。 他一把将鼬推开,取出一张起爆符就要自杀,仿佛是连尸体都不愿意给雨忍留下,没想到却被止水用瞬身术配合忍刀斩断被埋的双腿,从爆炸中心拉了出去。 那房间经过先后两发起爆符的蹂躏,连地板都炸得塌了下去。 止水救下慎后,立刻就将他用幻术放倒了,便带着鼬一路狂奔,顺路又放倒了愁。 可直到现在,他们已经出了堡垒,止水还是一句解释都没有—— 他为什么会出现在雨之国? 他为什么要对根部忍者施加幻术? 为什么根部忍者见到他就要自杀? 所有事情,瞬间变得扑朔迷离起来。 鼬现在急需一个答案。 “我和义勇约定了好了,最迟明天,在靠近火之国的一个藏身处会面。过来的时候我们曾在那里短暂休息过。” 止水简单地说道:“现在我们就去那边。” “义勇也在?!” 鼬微微惊呼,眉头蹙了起来,“你把他带到与雨之国来了?” “村子里发生了大事,宇智波炎火失踪了,线索正好指向雨之国,我们就是来调查这件事的。” 止水回答道,“带义勇来,只是以防万一。具体地,回去跟你细说。” 说到这儿,他在疾驰中转过头,一对三勾玉写轮眼和鼬对视。 一个写着字的漫画对话框,悄无声息地浮在鼬的视线之中。那是写轮眼的幻术。 【我可能被监视了,回去再说。】 鼬心中愕然,但没有表现在脸上,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止水也放心地回过头去。 被监视这件事,从他在雨隐村,轻而易举地找到宇智波炎火的尸体开始时,就有所怀疑了。 如果没有之前幻术被破解的事,他也许就相信了是雨之国所为。 但仔细想想,区区雨之国,就连半藏都被叛军的事搅得心烦意乱,山椒鱼甲贺区区一个上忍,怎么敢在这个节骨眼上对大国忍者下手? 而且就算是他做的,为什么不在这个堡垒中对炎火进行实验,在雨隐村里面,不是更容易被山椒鱼半藏本人发现吗? 止水越想越不对劲,他只觉得自己遭遇了一个天大的阴谋。 若是对方有意让他发现炎火的尸体,那就说明他秘密潜入雨隐村的事,早就被人发现并利用了,而他却对对方一无所知。 【是强力的感知性忍者,还是时空间忍术?】 他现在拿不准主意,便只好按照对方的剧本走—— 找到了尸体就找到了“凶手”,离开雨之国,赶紧回村复命,解开村子和宇智波的误会。 一切更加深入的调查,最好都在暗中进行。 就在这时,他们身后的警铃声突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声从未听过的虎啸。 “这是……” 两个宇智波同时转头,脸上异色连连。 “这火遁……” “不是宇智波的术。” 用写轮眼远远看去就知道,那只猛虎可不是什么通灵兽,而是完全由剧烈燃烧的查克拉组成的。 能让火属性查克拉维持动物的模样,如此栩栩如生,同时还拥有融化岩石的高温,这意味着相当精深的火属性性质变化和形态变化水平。 至少不是他们两个能做到的。 “到底发生了什么?” 鼬眉头紧皱,事情已经越发扑朔迷离了。 “不要管,我们离那越远越好。” 止水摇了摇头。 警铃固然尖利,但传播范围小。 相反,野兽的咆哮虽然低沉,但声音传播的范围会远得多。 “这么明显的术,在这附近的雨忍都会有所察觉。 “我们继续留在这里,一旦暴露身份,雨之国固然不会跟木叶开战,但其他大国会不会拿这件事做文章就不好说了。 “我的乌鸦已经去找义勇了。等他回来,我们立刻离开雨之国。” 鼬点了点头,将满心疑惑暂时压进心底,随着止水朝堡垒的东面疾驰而去。 …… 与此同时。 炼狱杏寿郎几个大跳,沿着被融化后重新凝固的墙壁一路向上,最终来到了火焰巨虎消失的地方。而他的身后,原本由顽石打造的四层堡垒中,也多了一个深而宽阔的天井,正是被那只老虎一路向上奔袭时烧出来的。 义勇的查克拉构成和普通查忍者的克拉是不同的,有这样恐怖的温度,并不奇怪。 “真是匪夷所思的壮举!水柱阁下!” 大雨中,身穿普通浴衣的炼狱杏寿郎由衷地赞叹着。 “就算是鬼舞辻无惨,也会在这一击下化为灰烬吧!” 这衣服是他复活后就有的装束,一只信鸦正从内衬里探出头来,橙色的眼睛好奇地打量着这个新世界。 “不要这样叫我……” 义勇的声音有气无力,他体内的查克拉实在不多。 全力释放了一次“炎之呼吸·五之型·炎虎”后,他连站得力气都没有了,更何况以他膝盖的情况,一旦脱离了之前那种应急的状态,也不足以撑不住自己的身体。 “还有,能不能放我下来……” 此时,浑身是血的义勇,正被杏寿郎以公主抱的方式抱在胸前。 一根蓝色的查克拉系带从他低垂的手中溜出去,拽着七个半飘浮状态的气泡,那些险死还生的孩子都在里面静静地睡着,看起来呼吸还算平稳。 这是二代火影的修改版本的水牢术,颠覆了该术本身用于拘禁他人、进行溺毙的目的。 从这个术的用处来判断,应该是二代火影将那些被他误伤的自己人,从水中救起时使用的。 但无论如何,现在的义勇看起来,就像是个在公园里玩累了被兄长抱着,手里还拽着七个气球的小孩子,充满了古怪。 “这怎么行!我已经能看到你的骨头了!” 炎柱义正言辞地拒绝了义勇的要求。 “从现在开始,水柱阁下就先休息吧。我会尽一切可能,把这些孩子带出去的,并为你们找到大夫!” “直接叫名字……” 义勇的声音越来越微弱,眼睛的缝隙也越来越小。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义勇!你也可以叫我杏寿郎!” 即将陷入黑暗的义勇又被一嗓子喊了起来。他知道这是杏寿郎在让他保持清醒的方式,现在还不是睡着的时候。 “先找一个能安置他们的地方,我的查克拉不多了。” “我明白了!” 炼狱杏寿郎伸手触碰蓝色的查克拉系带,将那些“气球”都拢在自己身后,随后视线在堡垒的庭院中审视着。 他看见庭院之中,有二十多个倒下的雨忍,有的身上插着一到两枚手里剑,有得却根本没有伤口,身体还在微微起伏,不知是什么原因晕倒在地。 看来,这些就是义勇之前说得,引发警铃的那些人所做的事了。 “真是个凶残的地带,让人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从路线来看,那些人应该是翻过城墙,从这里离开了。 但也多亏那些人放倒了这庭院中的雨忍,否则现在他们就会非常麻烦。 杏寿郎的眸子转向另一边,最终在马厩的草棚上停下来,几辆黑色油布马车就停在那里,只要套上缰绳就能出动。 “太棒了!要!” 他喊出了一个名字,信鸦立刻从他的衣服内衬里钻了出来,振翅飞到了他的肩膀上。 以炼狱杏寿郎的性格,是不会纠结他的信鸦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的。 反之,他一下子就接受了这个曾经和他一起作战的伙伴。 “炎柱大人!” “去周围找找能离开这里的路线,顺便找些吃的过来吧!” “明白!” 信鸦立刻起飞,向高处发起冲锋后,在雨中盘旋起来,不会一儿便一个俯冲消失不见。 杏寿郎找好适合落地的位置后,抱着义勇运转炎之呼吸,从四层楼高的堡垒顶上一跃而下,七个“气球”像是尾巴一般随着他直冲而下,落地之后,周围的雨水四处飞溅,晕染了杏寿郎的浴衣,但却没有溅在义勇身上一丝一毫。 “该出来了!” 杏寿郎走到马车边上,用指头将所有气泡戳破,把孩子们按照身高顺序放进油布遮挡的车篷之中,义勇放在靠外的位置。 这时,他的信鸦提着抓着一根长面包回来,递到杏寿郎的手中。 “炎柱大人!这个堡垒只有一个出口,是两扇沉重的大铁门,我没有发现开关的位置!” “无妨。” 杏寿郎握紧拳头,对自己的这具身体的力量十分自信。 他咬了一口面包,“好吃!” 他将义勇的身体摆正了些,“义勇!吃些东西,维持清醒!” 随后他看向信鸦:“要,大门的周围有忍者吗?” “堡垒内部的忍者都进到建筑里面搜寻了,但是外面有守卫。” “辛苦你了!” 炼狱杏寿郎一边去拉马的缰绳一边说道:“义勇交给你了,一定不能让他睡过去!” “是!” …… 堡垒之外。 之前将义勇和游民首领放进城中的两个雨忍表情各异。 他们听到了里面的乱糟糟的动静,但没有人给他们开门,发生了什么他们也并不知晓。 按照规定,他们也只能在门外枯燥地等待。 “嗯,这是什么动静?” 带斗笠拿长枪的雨忍侧耳倾听,“是马蹄声?” “应该是有人要出去吧。” “可楼上开门的也不在啊……” 两人正说着,只听“咣”的一声巨响,就看见那二十公分厚的大铁门上,突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凸起。 两人拿起武器站在门前,忧心忡忡地听着第二次、第三次撞击,身体随着大门一起震颤,保持同步。 到第四次时,两扇大门中的右边那扇,像是魔术师甩手腕抛出的卡牌一样被撞飞了出去,掀起的气流将两个雨忍的斗笠也给卷走,随后才听到那铁门在两人几米后咣当落地的声音。 雨忍们吞着唾沫看向门框之内,一个长相怪异、发尾发红的黄发少年,正在轻轻按压自己的肩膀。 他的身后,正停着一辆双马共轭的黑色马车。 左边的雨忍知道这是敌人,随手就掏出两枚手里剑扔了过去,但炼狱杏寿郎只是向前迈出一步,浑身上下的气势四溢开来,那手里剑像是特地避开他似的向两边飞去,撞到墙壁又弹向一边,无力地滑落在地。 雨忍甚至还来不及感到惊愕,炼狱杏寿郎已然出现在两人的面前,拉过他们手中的长枪直接折断。 “请问一下!” 炼狱杏寿郎没有继续伤害他们的意思,而是满脸真诚地问道。 “如果我想要离开这个国家,应该往哪个方向走?” 两个雨忍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地指了指南边。 “哦!那个方向,能找到医生吗?” “往南二十公里,就是……就是雨之国和川之国的国境线,进入川之国,遇到城镇后,就能找到医生……” “万分感谢!这把刀借我一下!” 杏寿郎得到答案之后,抽出其中一个人的佩刀后,将两人击倒放在墙边,接着立刻翻身上马,对着南方遥遥一指。 “大家都坐稳了!我们这就出发!” 第四十二章 围追堵截(下) “要!义勇还清醒吗?” (注:要,是杏寿郎鎹鸦的名字。) 前往雨之国和川之国边境线的路上,杏寿郎同时握着两匹马的缰绳,双目炯炯,直视前方泥泞坎坷的道路,规划着最快但也最不颠簸的路线,同时也没忘记关心“车厢”里的事情。 “水柱大人还醒着!在吃东西了!” 信鸦沙哑地回复道,语气有些惊喜。 “太棒了!做的很好!” 杏寿郎的声音传到后车厢,也不知道具体是在称赞谁。 义勇慢慢吞咽着那根长条面包,不是为了缓解饥饿,而是为了驱散口腔里的麻木感,尽可能让身体保持受刺激的活跃状态,顺便补充体力,制造些可用的查克拉。 之前那炎虎的动静不是他有意为之,但想想也知道,雨忍听见那种声响,绝对不会让他们轻而易举地跑出国境。 所以他必须神志清晰,和杏寿郎并肩作战。虽然他觉得杏寿郎一定比他更强,但这是雨中,他能发挥更多的作用。 “如果看见我闭上眼睛,就啄我的额头。” 义勇看着信鸦的眼神有些奇怪——为什么他没有信鸦? “明白!” 杏寿郎的信鸦就和他本人一样,每句话都得用感叹号来结尾。 义勇掀开油布,看着车窗外飞速倒退的景色,还有林中那些一闪而逝的身影,脸色微微沉了下来。他没有提醒杏寿郎,因为如果他能看到那些人,那杏寿郎也一定能看到。 对方到现在还没有发动攻击,应该是知道这车上,可能是珍贵的实验体,所以投鼠忌器而已。 【得做好最坏的打算。】 他把目光转向车里静静沉睡的那些孩子,检索着他们体内的毒素吸收、还有毒囊是否过载的情况。但没想到的是,他刚一转头,就对上了一双蓄满泪水的琥珀色眼睛。 正是对山椒鱼毒囊适应最好的紫阳花。 之前在实验室里,她就已经摆脱了毒素的麻痹作用,体内有毒物质也被彻底吸收干净了。体内的毒囊,是她目前唯一的隐患。 “你什么时候……” 义勇话说到一半,头顶伤处的血液从他眼角出流了过去,声音戛然而止。 “刚刚车子颠簸的时候。” 紫阳花起身,用胳膊支撑着体重,靠着车棚坐好,眼泪始终没有落下来。 这如同大型猫科动物一般的瞳色,让她看起来了少了些可怜,多了一分刚毅,和两天前义勇见她时那副担惊受怕的样子截然不同。也不知道她被抓来之前,究竟经历了些什么…… “我记得你。是你和你哥哥救了我吗?但他的声音听起来又不太像。” 她说的自然是驾车杏寿郎。 “是另一个人救了我们所有人。我并没有做什么……” 义勇越看紫阳花的表情越觉得熟悉。 他本以为这孩子会嚎啕大哭地哀悼自己的奶奶,但她没有,显然是在努力压制那些糟糕的回忆。仿佛只要不想起来,事情就从来没有发生过。 “不管怎么样,都谢谢你们。” 紫阳花垂下头,声音空洞而冷清,并没有因为逃过一劫的喜悦,也没有对未知未来的恐惧,就好像某些东西已经彻底死去了。 “……帮我个忙吧。” 义勇叹了口气。 紫阳花看着他血流不止的双膝,眼中闪过了一丝不知所措的紧张情绪。她并不知道该如何帮人处理伤势,而且……都能看到骨头了。 “你用车厢里的血,帮我在其他人手腕上写些数字。” 义勇透过油布的缝隙,发现这辆车附近的身影越来越多,但能跟上的,到底还是少数人。 放下油布后,他的目光瞄向信鸦要。 “这些数字,代表着他们体内毒素被吸收干净需要的天数。如果医生不能解毒,那就必须在所有毒素被吸收后,才能将毒囊拆除。” “我明白了!” 要点了点头,没有问“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个”的蠢话。 “你可以吗?” 视线转回到紫阳花脸上,义勇的话比往常多了些。 “他们都和你经历相似,但对山椒鱼毒性的适应性远不如你。你做好了这个标记,就可能挽救他们的性命。现在车厢里,也只有你能做到。” 紫阳花的身体微微一颤。 【挽救他们的性命?】 【……凭我吗?】 义勇正在做的,和他当年对炭治郎做的事情大同小异。 他希望,能把这个孩子,从受害者的角色,转变成保护者的角色。 人越是无助的时候,就越应该清楚,至少他还有力量,能为比他更无助的人做些什么。当人成为一堆弱者中最有力量的那个时,往往会意识到自己的能力并非微不足道,而是弥足珍贵的。 “……那,我该怎么做?” 紫阳花深吸一口气,用指尖在义勇腿边的血泊里,快速划拉了一下,随后颤声问道,像是个准备备考的学生。 “在那个孩子手腕上写个‘1’。” 义勇伸手指着一个女孩,然后对信鸦要说道:“她的情况最稳定,一天后毒素就会彻底清除。” “那边那个男孩,是‘7’。他体内的毒囊有爆炸的危险…… “还有他,是‘3’。另一个,是‘6’……” 就这样,在义勇的遥控之下,紫阳花完成了任务,但却仿佛一口气跑了十公里似的,虚脱地坐在一旁大口喘气。她的体温已然比之前要高上许多,心脏和血液也同样如此,恢复了暖意。 而杏寿郎的信鸦要,也已经了解了所有孩子的身体状况。 “除了这些……我还能帮上什么忙吗?” 紫阳花平复心情,轻声问道。 看来,通过刚才的事,她已经发现了自己能够发挥的作用。 正在驾车的炼狱杏寿郎哈哈一笑,为女孩的振作而感到高兴。 他见不得无辜之人受到戕害,但义勇和他略有不同,他尤其见不得别人软弱。在让其他人迅速变得坚强这一方面,其他所有的柱,都无法和义勇比较。 “真是让人羡慕的天分啊!” 杏寿郎大声赞许的同时,金红色的眼睛如同猫头鹰一般环视着道路两旁。 在往前不远的地方,就是隐隐若现的雨之国边境的哨卡了,对方如果要动手,就是现在。 果然,马车跑出不到二十米后,杏寿郎眉头低压,大声叫道:“小心!” 那是一道撕裂空气的锋锐响声,宛如柳条从人耳边极速掠过。那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靠近这辆油布马车。 “趴下!” 义勇对紫阳花做了个双指压低的手势,但后者却被那可怕的动静吓到呆滞,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还好杏寿郎的鎹鸦反应迅速,张开翅膀扑在紫阳花的肩膀上,让她惊呼着倒在车厢之中。 几乎是同一时间,两道宽逾一米的巨型手里剑,一左一右,凶猛蛮横地刮开了支撑车厢油布顶棚。 这下子,原本有油布罩顶的马车,顿时成了敞篷车。里面的内容,也就暴露了在外人眼中。 “大人!都是小鬼,是实验体没错!” 义勇听到有人叫唤,定睛看去,那是个紧追着马车不放的绿发忍者,身后背着和刚刚一模一样的巨型手里剑。 “在哨卡前截停马车!不要损伤到实验体!” 响亮的喊声从更后方传来,那是个中气十足的中年人。 “是!” 接近二十声呼喊从周围的林中传来。 他们也不再隐藏身影,一个个从幕后来到台前,以马匹和杏寿郎为目标,扔出了各种各样、近乎铺天盖地的忍具! “气炎万象!” 杏寿郎身边的空气因高温而扭曲,随着他猛烈地挥刀,来自两边的忍具全部被刀刃制造的高温气流倒卷飞了出去,速度却不比它们飞来时慢上多少,不少雨忍当场中招,发出一声声惨叫,倒毙林中,脱离了队伍。 同样是炎之呼吸,他只靠体术,威力就已经如此之大,远超想象。 但那个追在后面的绿发忍者,却趁机再度抛出的一发巨型手里剑,杏寿郎避无可避! 千钧一发之际,义勇手中伸出长长的水刃,准确无误地穿进了巨型手里剑的环中,将其截停,并利用水流改变了手里剑的转动方向,原封不动地将其甩了回去,势能不减反增! 那绿发忍者没有预料到这个变故,只能急停使用土遁·土流壁抵挡,这才逃过了被自己的手里剑腰斩的下场!但如此一来,他的追击也就中断了。 “惊险!真是惊险!” 杏寿郎继续驾车驱驰。义勇定睛看去,前方度过一条狭窄的小河,接着再过两百米,就是哨卡所在的位置了。 正当他低下头,正打算再检查一下这些孩子的情况时,缺发现紫阳花却满目愤恨地盯着马车后边,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淌下来,像是被激活了痛苦的回忆。 “你怎么了?“ “刚才那个声音!” 紫阳花的语气有些嘶哑。 “就是那个人,他就是山椒鱼甲贺!就是他从雨隐村出来,逼我和奶奶喝下有毒的蘑菇茶!” “你确定吗?” “确定!” 紫阳花咬牙启齿地说道,“那声音我死都不会忘记的!” 义勇知道,紫阳花说的山椒鱼甲贺,应该就是那个下令截停他们的人,也是这场毒囊移植实验的始作俑者。 他之所以要逼迫紫阳花服毒,估计是为了测试其对毒素的抗性,再考虑是否要将她带回作为试验品。 这种草菅人命的选拔方式固然方便,但已经不能用猖狂残忍这样的字眼来形容了。 “总有一天,我要亲手杀了他!” 听着紫阳花的宣言,义勇沉默着没有说话。 马车已经渡过了小河,要不了多久就会离开这个国家。这些孩子也许会逃过一劫,山椒鱼甲贺或继续抓其他的孩子继续试验;或许,他会依仗雨忍的力量,直接追到川之国去,他之前也这样做过。 【等安置好他们,治好伤,再回来彻底解决他?】 【可这样一来,又会有多少人死掉……】 就在义勇思忖对策的同时,异变陡生。 林中再度飞出数只苦无,只是他们的目标,不再是马车,而是马车的必经之路上。 每一只苦无后,都绑着一张白色的符纸! “麻烦了!” 杏寿郎竭力控制马匹躲开,但几只起爆符同时爆炸,还是惊得马儿高高人立而起,连带着车厢里的人全部一起掀飞出去,停下的马儿也被后续的攻击杀死。 被抛飞的途中,义勇将离他最近的紫阳花提在手中,宽阔的水流鞭从手中飞出,将空中其余六个孩子绑缚在一起,然后再将他们甩向炼狱杏寿郎。 接着义勇射出一道水刃,将丛林中闯出的两个雨忍一起射穿。其余三人,则被杏寿郎一击二之型·炎天升腾同时击倒。 “接到了!” 杏寿郎接住那六个孩子的后,隔着七八米的距离,看向倒在地上,动弹不得的义勇。 而更多的雨忍,已经出现在了义勇的身后不远处,眼见着就要追上他们。 【走吧。】 义勇淋着大雨,撑起身子,给出了鬼杀队的暗号手势。 【我们有办法脱身。】 如果杏寿郎现在不走,所有人都会陷入绝境。 就算杏寿郎力气很大,可他带着的人越多,他的行动速度就会更慢,全军覆没的可能性也就更多。 “我明白了!义勇!” 杏寿郎也很清楚现在的情形,也清楚义勇可能面临的危险。但同为柱,普通人的性命优先,而且他也真正相信义勇的判断,那坚定的眼神足以说明一切。 水呼剑士的内心或许会迷茫,但头脑总是最为清醒的。 “安置好他们后,我马上就会回来!” 说完,杏寿郎不再迟疑,背起那六个被水流捆成一团的几个孩子,全力朝这哨卡冲去,速度居然比马车还要快上几分。 “我有个计划。不要绝望。” 义勇看向一旁的脸色苍白的紫阳花,顺手水刃在自己的左侧腹部,切了个薄薄的十字刀口,就和那些被植入了毒囊的孩子一般无二。 “记得看我的手势。” 他没有多说,立刻闭上眼睛,利用通透的微操能力,将生命体征减缓到极致。 紫阳花愣愣地坐在雨中,不到三秒后,就被追来的雨忍包围。 “你们继续去追,如果遇上川之国的忍者,就把那些实验体全部杀掉。” 熟悉的声音出现,紫阳花木然转头,一个白色头发、四十多岁上下的中年人,出现在他们身边,正热切地打量着她。 正是山椒鱼甲贺。 “反正他们之中最优秀的那个,就在这里,其他人的死活也就不那么重要了。” “是!” 大多数雨忍继续追了上去,只留下山椒鱼甲贺和两个护卫,待在原地。 “这个小鬼是怎么回事,怎么伤成这个样子?” 其中一个护卫疑声问道,掀开了义勇的衣服下摆,”实验的刀口裂开,人也已经没有呼吸了,应该是失血过多而死。大人,这怎么办?” “无妨。只要她没事就好。” 山椒鱼甲贺缓缓蹲下,像看着自己的女儿一样打量着紫阳花。 能这么快从摆脱毒气的麻痹效果,意味着紫阳花是所有实验体中,最有可能继承他父亲名号的一个,价值比半个雨之国的人加起来都要高。 他甚至想要伸手,去摸她的头发,后者憎恨地看着他,但没有回退。 也正时在山椒鱼甲贺身体前倾,打算靠近她的瞬间,紫阳花看见了义勇的手指,再次做出了“下压”的动作,于是猛地惊醒,趴在地上。 义勇睁开眼睛,左手单手撑地,右手指尖的水刃瞬间形成,并随着身体旋转,完成了一切急速的环形切割。 “二之型·横水车!” 锯齿形的圆形水刃忽然绽放,随即便是血花四溅。一蹲两站,三具身体,已然被一刀两断。他们倒下的中途,迅速扩散的瞳孔,仍然不可思议地盯着前方。 巨大的水之车轮并未消散。 义勇用了抓起紫阳花的手腕,伸出一条蓝色的系带,紧紧拽住前进的车轮,被拖进了那条不远处的小河之中,很快就不见了踪影。 第四十三章 天使 (本书晓组织时间线,采用游戏《火影忍者·究极风暴》忍活剧《晓创生》的版本,也就是长门在杀死山椒鱼半藏之后,才正式开始招揽晓组织成员,距离此时还有两年。) 伤口长成的麻痒感,将义勇从沉眠之中唤醒。他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长满了藤蔓的木制拱形天花板。 白色的蔷薇花,如同白云点缀天空般挂在上边,有的零星一隅,有的则结伴绽放。 至于这里的光源,则是房顶另一边破开的大洞。 雨之国难得一见的阳光就是从那里涌入,光线照射之处,破开底板的藤蔓也显得尤其粗壮。 “嘶……” 义勇用手肘支撑着自己起身,四处环视,但却没有看到其他人。 他失去知觉前做得最后一件事,就是利用二之型·水车将自己和紫阳花带到了小河中,随后施展了水遁·波乘击,和紫阳花一起乘波漂流直下。 以那种速度行进,就算那些去追信寿郎的雨忍及时回来了,也不可能找到他们的去向。 虽然有些冒险,但义勇当时没法用双腿行动,只能兵行险招。 如今他出现在这陌生的屋子里,但却不见紫阳花,难免有些担心她的安危。 【说起腿的事……】 义勇的视线迅速下移,将盖在身上的黑色袍子褪了下去。 他的肩膀、脖子和脑袋等直接承受天花板撞击的部位,以及因为重量和摩擦而破裂的双膝,都被人悉心地包扎过了。 纱布和绷带都很干净,各有一张白纸像魔术贴一般紧紧压在系合之处,这种处理方式很是特殊。 他双目凝神,发现受伤最重的膝盖处,皮肉中的碎石、沙土等异物,已经被清除干净,肌肉组织也在药物的效果下缓慢长成,这也是他会被一阵麻痒感唤醒的原因。 如今义勇醒来了,便可以利用通透世界操纵伤口处的神经、血管更快地连接愈合,相信用不了多久就会完好无损。当然,如果用上医疗忍术的话,他的恢复速度的还会更快。 【这样细致的包扎,不太可能是紫阳花做的。现在得先找到她……】 义勇小心翼翼地从地板上站起来。 为了尽量不牵拉到患处,他看起来像是个死而复生的木乃伊,动作显得僵硬又滑稽。 起身后,义勇才注意到,自己之前正躺在一个巨大的青蛙连身衣上,那就相当于他的“床垫”。 只从那黯淡如同药膏的颜色来看,应该已经很久没有人穿过了。 而在房间角落的阴影里,还有三个更小号的青蛙连身衣,正半靠在墙边,像三个慵懒的孩子在打瞌睡。 【有人在这里生活过,看来应该是别人的家,但已经荒废了……】 义勇摇了摇头,不再继续深入联想那三个小号青蛙服主人的下落。 他扶着墙壁一点点向前挪步,因为出去的门就在前方。走到外间后,他又被左手边墙壁上的三张卡片所吸引,便迎着光看了过去。 两张红色的卡片,和一张白底青蛙图案的卡片一起,用结实的绳子挂在墙壁上。 三张卡片底下写着三个名字,从左到右分别是——长门、弥彦和小南。 结合【小南】名字上方的青蛙卡片,义勇大概了解了,这就是那三个儿童青蛙服的主人。 【这么说,那个大号的青蛙服……】 他若有所感的回过头,果然在对面的墙壁上,看到了另一张白底青蛙卡片。 下方的名字,则是【自来也】三个字,应该就是照顾那三个孩子的大人了。 【好像在谁那里听过这个名字,应该是个写书的。】 义勇对【自来也】三个字有些印象,轻轻思索但又想不起具体是哪本书。 等回到木叶,刚好可以去书店那里验证一下。 想到此处,义勇没有再做停留,继续向门边走去。 透过干裂的门的缝隙,他已经看到了外边紫阳花蹲在地上的身影,听声音似乎是在清洗着什么。确定对方还活着,义勇立刻放心不少。 但还没等他开门打招呼,风吹过书页的声音,在他的头顶响起。 义勇抬眸望去,一张方形的纸片,正紧贴在房顶被炸开的大洞边缘,被经过的微风吹得哗哗作响,但就是不愿意飞出这座屋子,出乎意外的顽强。 下一刻,更多一模一样的方形纸片出现在洞口处,先是像被风卷起一样打着旋儿,随后又一张张交错重叠,颜色也逐渐发生了变化。 不到五秒,一个长着巨大纸制双翼的紫色头发女人,悬在了洞口的上方。这一招,和止水跟鼬的鸦分身术有些像。 那女人背对太阳,被阳光染上了一圈金色的光晕,一双没有情绪的橙红色眸子,居高临下地与义勇对视。身上的黑袍,和之前套在义勇身上的那件一模一样,但没什么特色。 这一大一小、一高一低的两人谁都没有说话。 两对极其相近的淡漠眼瞳中,也没有表现出任何可以读写的信息——没有敌意、没有恐惧、也没有惊喜,啥都没有。他们就像两个木头人,在比试究竟谁先无法忍受这种沉默。 但众所周知,玩这种游戏,赢的人只可能是义勇。 三分钟后,紫发女人打了唇钉的嘴巴微不可查地向下一撇,身体从那个洞口缓缓降落下来,稍显碍事的翅膀,立刻变成散落的纸张粘附在她的身体上。 “我听一个聚落的人说,有人在到处找我,就沿着线索找了过去。” 她的声音也冷冰冰的,仿佛是刻意让自己听起来没有温度。 “昨晚,我在不远处河中的树干上发现了你们,就近把你们带到这里。” “……” 义勇打量了一下自己身上的绷带,吐出两个字:“谢谢。” “现在说谢谢还太早了。” 紫发女人眼神变得有些严厉,几张方片纸脱离她飞了出去,黏在了义勇的手腕,膝盖处。 义勇没有躲闪,只感觉手腕处的两张纸贴合皮肤异常之紧,甚至到了压迫的地步。 “人撒谎的时候,脉搏对有变化。我可以通过纸张读取你的脉搏,如果让我知道你在说谎……” 她双手结了几个印,黏在义勇膝盖的那两张纸上,立刻多了一个“爆”字。 止水提醒过义勇,在雨之国要小心三个东西——毒、起爆符还有瞬身术,他如今对其中前两者的感触真是越来越深了。 见义勇没有要提问或者求饶的意思,紫发女人干脆就直接开口询问了。 “是你杀了山椒鱼甲贺?” 她沿途寻找时,见过山椒鱼甲贺一刀两半的尸体,也听过紫阳花后来的描述。 然而当她看清楚义勇全身上下的伤势后,实在不敢相信,就是这么个孩子,在这种身体状态下,解决掉了雨之国最强的几个忍者之一—— 甚至对方拿手的通灵术、瞬身术都没来得及使用。 “嗯。” 义勇神色淡然地点了点头。 他之所以当时会选择留下,一方面是情势所迫。 另一方面,则是紫阳花要报仇的宣言,让他决定彻底解决掉这场移植实验的始作俑者。 这场移植实验才开始不到两个月,山椒鱼甲贺杀死的人,就已经比寻常上弦鬼一年杀死的人还要多,义勇不能再等下一次机会了。另外,如果紫阳花会想要复仇,其他孩子难免会生出同样的心思,还不如就由他来清理掉这个梦魇,好让他们早日走出这场悲剧的阴影。 “是谁派你去杀他的?” “没人。” “你是哪个国家的忍者?” “我不是忍者。国家不能说。” 不能说国家和忍村,这是止水强调过的,是为了避免政治上的摩擦。 女人皱起了眉头。 这个答案她很不满意,但义勇的脉搏和之前又完全没有区别。 一个能忍受如此伤势带来的痛苦,还能在绝境之下同时杀死三个上忍的孩子,一定是经过了相当严酷的训练才对,所以大概率是某个大忍村的天才忍者。 这也是她明明施以援手后,又如此防备义勇的原因。 “你为什么去找山椒鱼甲贺,又为什么要带走其他的孩子?” “我是在寻找失踪的朋友,顺便找到那里去了。至于救他们的事,你不是也在做吗?” 义勇反唇问道,“你就是他们说得那个‘天使’,到处给雨之国的聚落分发食物,对吧?” 从看到那对翅膀开始,他就已经知道了这个女人的身份了。 本质上,这个人和他猜得不错,是个对孩子有额外怜悯之心的人,不然何必要给他处理伤口,直接弄醒来逼问就是了,忍者之中,这样的人想必大有人在。 “我出生在雨之国,所以才这样做。” 紫发女人皱起眉头,“可你是从其他大国来的。如果不是为了的任务,为什么要拼上性命,把他们带出雨之国?” 【难道不是因为实验体的价值吗?】 “人命就是人命,和国家没有关系。” 义勇有些不耐烦地说道:“把他们带走,是为了寻找医生,解决他们身体里的隐患。” 【没有撒谎。】 【要么是他知道,如何控制脉搏,对付这种简单的审讯手段。】 紫发女人沉默了下来,【要么只是个有些力量,但又很天真的孩子吗?】 “那你到处找我是为了什么?” “我的朋友失踪了。调查痕迹指向雨之国。” 义勇的语气里稍微有些希冀的意思,“我们来到这里不久,听说你会飞,行动轨迹也很可疑,才特地寻找你的方位。” 紫发女人的表情稍微回暖。 这一次,义勇的脉搏明显有变化。 但和一般人说谎时的那种感觉是不同的,是普通的情绪起伏,并不是猛跳一下就平复下来那种。 这说明,他对这两个失踪者的担心,是真实不虚的。 他盯着紫发女人的眼睛,“他们一个十三、一个十六岁,长得很像。你有见过他们吗?” “是忍者吗?” “嗯。”义勇点了点头。 “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其他国家的忍者了。” 紫发女人摇了摇头,“你找错人了。” 【还是没有他们的线索……】 义勇眉头微微蹙起,身体稍稍后退两步靠在墙上。 【只希望止水在雨隐村那边能有所收获了。】 现在,制造了大量悲剧的山椒鱼甲贺已经死了,杏寿郎也已经召唤了出来,唯独他这次来到雨之国的最重要的目标还没有完成。 义勇只想迫切地找到止水,看看他那里是否有所进展。再说,他们本就约定好了见面的时间,应该也快要到了。 “再没有问题的话,我要走了。” 他刷刷两下把起爆符扯了下来,递向紫发女人,一点也不担心对方将其直接引爆。 “我还有重要的事,不能再耽搁时间了。” “就算我不阻止你……” 紫发女人没有伸手去接起爆符,而是摇了摇头说道:“你也走不了多远的。你知道自己现在在哪里,又要往哪里去吗?” 这个男孩虽然隐瞒了国籍,但在其他方面说话做事都过于直接了,紫发女人倾向于相信他只是来找人的说法。 此外,虽然他来自大国,想法还有些天真,但确实从雨忍手中拯救了许多雨之国的居民,还有紫阳花和其他孩子,因此她对这孩子很有好感。 现在放他离开,若是遇上了雨忍,恐怕也只有死路一条。 她不想这么做。 “这是个小国家,我总会找到路的。” 义勇很是坚决,“我有必须要做的事情。” 说着,他就要去拉开屋外的门。 “你知道你现在除了身上的绷带,就只有一条内裤吧。” 义勇刚刚碰到门闩的手又收了回来。 “紫阳花在清洁你染血的衣服。” 紫发女人也不清楚自己是不是在笑,反正看到那小鬼不敢转头的样子,她就觉得心情有些舒畅。 “此外,我也不清楚她身体里那个植入体的状况。” 她提议道,“今晚你留在这里,帮我将她身体里的东西切除。 “明天你的衣服也干了,我亲自送你离开这里。怎么样?” 义勇仍然没有回头,脑袋对着屋门重重地点了两下,又扶着墙慢慢挪回里屋,盖上那件黑色的长袍一动不动。 第四十四章 医药费 紫阳花的体内的毒囊摘除后,义勇便套着那件成人款拖地黑袍,静静地站在那木屋之外。 这木屋的两边侧面,各有两组移动用的轮胎,所以更合理的叫法应该是“房车”才对。如今它废弃多年,永久停驻在这片荒野上,外边长满了青苔,早已成为了自然景观的一部分。 屋内,小南和她从附近聚落里找来的医生,正在进行最后的缝合善后工作—— 没有办法,雨之国屈指可数的几个医疗忍者,都在雨隐村内,山椒鱼半藏身边,这个普普通通的乡间医生,是小南能找到的最好的专家了。 好在有义勇利用【通透世界】在一旁指导,前者还是顺利地把毒囊给摘取了下来。 眼下,紫阳花这边,义勇已经可以彻底放心了。就是不知道炼狱杏寿郎还有其他六个孩子现在怎样。 可令人意外的是,义勇才刚刚想到这里,就听到一阵熟悉的翅膀扇动声。 他本以为那是止水的乌鸦找到了他,但一抬头,却看到了杏寿郎的信鸦·要。 “义勇大人!” 要改变了“水柱大人”的称呼,看来是杏寿郎给它做过一些交代。 信鸦惊喜地降落在义勇的肩膀上。 “看到您没事真的太好了!这下子,杏寿郎大人肯定会很高兴!”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义勇写轮眼不自觉地打开,望远镜一般地四处打量,但并没有在黯淡的夕阳下,看到想象中的那个身影,“他在哪里?” “杏寿郎大人,已经在川之国的贸易小镇上找到了医生,目前正在努力地为孩子们赚取诊费!他交代我告诉您,所有人都会得到最好的治疗,绝不会有一个孩子,在这个年纪过早地死去。” 要语气很是自信禀报着。 “至于寻找到队员们的位置,对鬼杀队的鎹鸦来说,这完全不是问题!” “这样啊……” 杏寿郎会安全离开雨之国这方面,义勇从未怀疑过,只是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找到了大夫。 “诊费要很多钱吗?” “治病的是个见钱眼开的女人!大白天就喝得醉醺醺,感觉很不靠谱! “但是杏寿郎大人因为发色相近的缘故,选择相信她,所以我也相信她是个有本事的人!至少她的跟班,看起来很专业。” 要在吐槽医生的同时也不忘表达立场。 “另外,因为您在那些孩子身上标注的数字,已经省去了一笔昂贵的诊断费用,但医生还是要收取每人十万两的手术费,明明她都不愿意亲自动手! “为了凑够这笔钱,杏寿郎大人正在到处寻找工作,就连我也被安排了帮忙遛猪的小活!” 【一人十万两啊。】 义勇沉吟了一会儿,【听起来比木叶的医院还要贵,是个医疗忍者吗,那就更有保障了,多花些钱也是值得的……】 可是,就算是普通下忍,也得好几天才能赚挣么多钱吧,杏寿郎从哪儿去弄?等他弄到了钱,那些孩子的处境又会如何? 义勇下意识搜索身上,但随后才意识到,先不说自己的衣服正在晾干,他这次出来,根本没有带什么值钱的东西。 【这下子怎么办?】 猛然间,他想起了“天使”凭空把白纸张变成起爆符的忍术。 “你先等一下。” 他让要稍安勿躁、轻轻叩响了“房车”的门,随后一动不动地站在外面。 大门没有打开,哗啦哗啦的纸声却响了起来,方片一般的纸张彼此粘附成型,小南迅速重组,直接出现在义勇身后。 “什么事?” 她的声线还是一如之前的冷漠,眼睛在鎹鸦身上淡淡一扫,便再无反应。 见她出现,义勇没有准备进行任何铺垫,直接询问道:“我想问问,你可以把纸变成钱吗?” 【哎呀!义勇大人,你说话怎么比杏寿郎大人还要直接啊!】 要虽然有些小小的担忧,但要还是歪了歪头,充满期待地看向小南,希望能得到一个肯定的答案。毕竟都是带翅膀的,应该不会让它失望吧。 如果对方真有这样的术,将会给他和杏寿郎节省一大笔的时间! “……” 小南的唇钉抖了抖,甚至不明白这对话究竟是如何展开的。 忍界的几种通用货币都是有防伪标志的,那是用昂贵的特殊材料制成的东西,精细程度非比寻常,她最多能制造出颜色、图案相同的假币,但不能再进一步了。 她神色淡漠地摇了摇头。 “你要钱做什么?” “把其余几个孩子带走的那个人,已经在川之国找到了医生,但是没钱付手术费。” 义勇简单地陈述道。 “……你是怎么知道的?” “当然是我告诉他的!” 要开口了,语气稍微有些消沉,但随后马上就打起了精神,对义勇说道:“没有关系!杏寿郎大人一定会想出办法的!所有孩子都会得到治疗,这是他给出的承诺!既然知道您已经安全了,我就先告辞了,之后还会再来打扰的!” 说完,它摇摇翅膀,就打算离开。 【会说话的乌鸦?】 因为以前见过会说话的蛤蟆,小南并没有太过意外。随着她一个念头,刚刚起飞的鎹鸦就被几十张纸组成的屏障给拦了下来。 “等一下……” 拦住鎹鸦后,小南视线在一人一鸟中来回转换,“到底是怎么回事?” 于是,要又费了一番口舌,才有些急躁地说道:“可以了吗?我还有一头猪要遛呢,能赚不少钱的钱!请你不要再拦着我了,虽然看不起来不太合理,但我的时间也非常宝贵!” 小南没有理会它,只是听完它的话之后,有些怀疑地站在原地。 一天遇到两个为了几个素不相识的人这么拼命的人,实在有对她在雨之国这么多年来形成的世界观有些冲击。 在忍界,并没有所谓的“道德”,人的好心和善良,完全是一种相当随机的施舍,理由千奇百怪,但从没有人觉得,救助别人,尤其是陌生人甚至外国人的性命,是“理所应当”的事情,不求回报就更加离谱。 可无论是面前这个孩子,还是这只鸟的主人,似乎都把拯救他人的性命当成某种必须遵守的准则,就像忍者要执行某个必须完成的任务。 【是欺骗吗?可这个世界上,会有人用这种手段骗人吗?】 从义勇那一如既往地平淡眼神,还有那只鸟急躁难耐的口气,她不仅直觉这是真得,更隐隐希望这是真得。 “我是没有钱……” 构成她右手的纸张哗啦翻起,宛如魔术师手里的扑克牌一般接连闪烁。一沓写着“爆”字的纸张,出现在她手中。 “但这些,应该能换上二三十万两。” 她的声音中带着隐隐的不舍,眼下预想中的那个组织还没有起步,长门为了修理那个名为“修罗道”的傀儡,已经快将她这些年弄来的钱消耗殆尽了。 这些起爆符,就是这具纸分身里最后的财富。 因为要照顾长门的原因,也为了防备那个“斑”,她不能离开雨之国太远,所以也没法去川之国验证这事到底是真是假,但她愿意相信这个孩子,还有这只鸟的主人。 从他们的身上,可以看到自己和伙伴们过去的影子。甚至,这个叫义勇的,还要更天真一些。 “这是很多钱。” 义勇没有接,而是仔细审视着她,“你确定吗?” “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么那些孩子本就是雨之国的人,也该由我来承担。” 小南沉声说道,俨然一副雨之国大名的架势。 沉默了一会儿,义勇把钱接了过去,“你果然是个很好的人。” 小南没有接话。 好人在这个国家,可不是褒义词,但在义勇的口中就不一定了。 “把这些带给杏寿郎。那个毒囊随时可能过载的孩子,需要先行切除!” 他把起爆符扎成卷,塞到了鎹鸦的双爪之中。 “我一定完成使命!” 要振奋地离开了,根本不在意自己拿着的,是多么致命的东西。 它只知道这笔钱,至少可以先救下两三个人了,可以极大减轻炎柱大人的压力。 义勇和小南看着鎹鸦朝南方飞去,天色也变得昏暗了些。那他们不约而同地,觉得明天仍然会是个大晴天,也就不准备把晾在外面的衣服收进去了。 “我应该趁现在杀了你。” 小南突然开口,义勇有些不知所措地抬起头,不知这话从何说起。 但那双橙红色的眼睛竟略显柔和地与他对视,根本没有一点杀意。 小南手中,一张纸自动卷成一朵苍白的蔷薇,随后仿佛霜打了似的萎缩、枯败,接着花瓣掉落。 “一想到你以后会从现在这个样子,变成大国的忍者,就感觉像是一朵珍贵的花朵逐渐枯萎。 “等你长大成人,就会像你的长辈一样,在这个哭泣的国家里凌虐、杀戮和破坏,如今你所奉行的天真念头,也会因为各种各样的经历而土崩瓦解。一想到这样的未来,我就会感到惋惜。” 小南有些感叹地说道:“也许下一次见面,你和我,和这些被你救过的人,包括紫阳花在内,就都会是势不两立的敌人了。” “我以为战争已经结束了。” 义勇迷惑地回答道:“也不记得有大国和雨之国存在什么摩擦,你为什么这样说。” “只要大国还有忍村,忍村还想要赚取佣金,就一定还会有战争。只要有战争,就会牵扯到这片土地上,大国和雨之国的摩擦就永远不会完结。” 小南回答道,带着一丝回忆的苦涩,“过去在这里生活过的那三个人,当时也是像你这么天真,以为战争终会有结束的一天。” “你认识他们?” 义勇这才想起,“天使”似乎对这里很熟悉的样子。 “那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了。” 小南轻轻摇头,“他们以为,自己能够说服大国放下对彼此的仇恨,于是在三国之间到处游说。但战争根本不是因为仇恨滋生,而是它恰好就是忍者存在的最重要的依据,想让忍者放下敌意,就和让这个国家不再下雨一样,几乎无法做到。” “那他们三个人?” 小南郑重地答道:“都被自己幼稚的想法害死了。” “所以,那里面的卡片……” 义勇了然,“其实就是他们的灵位吗?” “没错。是木叶的志村团藏,和山椒鱼半藏一起谋划,杀死了他们。” 小南冷冷地陈述着这个故事的结局,没有注意到义勇突然垂下的脑袋。 “如今的雨之国,就像那片原始丛林,看起来静谧安宁,亘古不变,但其实厮杀无处不在。 “为了争取到生存必要的些微阳光,植物必须尽可能地彼此争斗。枝叶宽阔的树木,会牺牲枝干的结实程度尽可能长高,将其他树木荫蔽;爬藤会伸出触须卷起挡住它们的枝叶,不断向上攀援;甚至有些巨树会结出恶毒的果实,令无惧毒素的鸟兽吞食,利用它们的剧毒的粪便污染周围土壤,以减少竞争对手。 “你们这些能自己种植食物的大国忍者不会明白,在这个资源稀缺的国家,每个人都是在渴望阳光的雨林植物。 “每杀掉一个其他人,自己多活一天的希望就会更大。所以,你们今天冒着生命的危险,救了这几个人,起到的作用根本微乎其微。除非消灭了山椒鱼半藏这颗遮蔽了阳光、又毒害土壤的毒木,否则雨之国的幼苗,根本无从长大……” 说到这里,小南转过头,“可大国却希望这棵毒木作为维持平衡的工具,一直持续的存在下去。但山椒鱼半藏总会有死去的那天,到那个时候,你就会长成忍者,站在我们的对立面。到时候遇到了这些被你救下的人,你不会后悔今天的所作所为吗?” “我后悔,不会是因为他们以后会想杀我,或者企图拯救自己的国家。” 义勇没有丝毫波动地说出一句话,“只会是因为,他们变成了和如今加害他们的,一样的人。” 第四十五章 回家(5000) 翌日早上。 距离约见地点不远处的小河边。 “你还会回来看我吗?” 分别之前,紫阳花一把拽住了义勇的袖子。救命之恩,再加上之马车上的事情和山椒鱼甲贺的死,她都很感激义勇。 小南也盯着义勇的眼睛,想看看这孩子经过昨晚的对话,心中的念头是否有所改变。 她之所以要提前让义勇意识到彼此间立场的不同,未尝没有提前让这个未来的大国忍者,和紫阳花这个雨之国幼苗划清界限的意思。否则彼此关系越好,以后再遇见、相互对立时,就更加痛苦。 她曾在脑中想象,未来组织建立后,她和长门与自来也再见时的景象——物是人非,是敌非友。但只是想象,小南就觉得一阵意识模湖、心痛不已,刚刚确立不久的新目标便难以维继。 她不希望这种事发生在眼前这两个孩子身上。 “不会。” 义勇的话让紫阳花脸色一怔,眼神迅速暗澹下去,小南也理解地点了点头,以为她昨天说过的话起了作用。 直到义勇说出了下一句话。 “家里管得严,估计没有机会再离家这么远了。” 这么乖宝宝似的,一句完全配不上他表现出的实力的话,差点把紫阳花和小南同时逗笑。 “好了,时候不早了,你们还有什么想说的?” 小南的这具纸分身是有时限的,再过不久查克拉就要耗尽了。 “嗯……” 紫阳花沉思了一会儿,祝愿道:“义勇,希望你能找到失踪的朋友。” “我会的。”义勇点头,同时说道:“也希望你能找到新的家人。” 紫阳花的眼圈有些发红。 小南展开了翅膀,右手微微抬起,上百张纸便拖着紫阳花飞了起来,“既然如此,我们就此别过……” “等下。” 义勇出声叫住了小南。 “还有什么事?” “我需要你的一根头发。” 炭治郎跟义勇提起过,霞柱·时透无一郎,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折纸。 像这种不仅可以随意给纸变形,甚至还能染色上色、变成起爆符的能力,他一定很喜欢。 过去他们两个闷棍彼此没什么交集,但折纸无疑是个非常好的突破口,增进他们的关系。 “你要头发做什么?” 小南的脸色古怪了起来。 她听说过鬼之国巫女,能通过一根头发对别人下爱情咒语的故事。讲这故事给她听的,也是自来也。 义勇直言不讳,“让另一个人喜欢我。” 小南脸上古井无波,心中大为震撼,随后又变成了大人看待童言无忌小孩一般的戏谑。 她挥了挥手,一根头发落下,但在落地途中就变成了一根细细的纸丝。 “这只是我的分身,就算拿走也没有任何用处。” 义勇脸上涌出一丝茫然,因为小南不是敌人,又没有受伤,所以他没有用通透世界探查过。没想到她居然不是真人。 “但我们可以做个约定。” 小南长出翅膀,慢慢浮空而起,“如果下一次见面,你还不是大国的忍者,我就给你一根头发。” 【恐怕到时候就算有这个机会,他也不会再问我要了。】 义勇半睁着眼睛思索了一会儿。 复活霞柱·时透无一郎的条件,是水、风两种呼吸法,同时达到常中水平。 目前能稳定刷到风之呼吸解析度的,就只有鼬一人而已,旋涡鸣人那里虽然能刷到,但几率不大,想要把它刷到100%,至少得好几年的时间。多等一会儿再来获取基因载体,似乎也没什么不好。 想到此处,他重新抬起头,对着小南郑重地点了点头:“那我们就说好了。” 小南看他一副无比正式的样子,心中哭笑不得,但脸上仍然古井无波,连句告别的话都没说,便带着紫阳花飞向远方,唯有后者不断对义勇挥手,义勇以目送回应。 只可惜,小南没法把笑容表现在脸上,更没办法把这件事像是什么趣事那样说给别人听。 无论是长门的梦想、可疑的斑还是这个国家,一桩桩、一件件都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不过心底里多了这么一件好玩的事,偶然让她独处时哑然失笑,也没什么不好。 等小南挥舞翅膀,和紫阳花彻底消失在层层掩映的天空中后,义勇才转头走向和止水约见的地点。 他们分开时,止水是派着一只乌鸦跟着他的。 但之后义勇打算去十四号堡垒冒险,就用影分身把乌鸦引走了。 如今要是止水先回到约定地点没见到他,也无法通过乌鸦找到他,应该会很着急。 考虑到这一点,义勇一路乘波疾行,总算总算是在十五分钟后,来到一片树梢上到处都是乌鸦的地方。 他走到一块巨石之前,打开写轮眼转了一圈,解开了附加在石头上的幻术·此处非之术(能改变一个物品在其他人眼中的样子),取而代之的,则是一间不大不小的木屋。 “你可算回来了,义勇。” 没等义勇敲门,止水已经先一步打开屋门。宇智波鼬跟在后面,但脸色有些憔悴,像是受了什么精神上的打击。 但看到义勇浑身上下缠绕的绷带,他一下子打起了精神,目光也变得危险起来:“你受伤了?” “这不重要。” 义勇打断了这个话题,让两人颇为无语。这不重要,还有什么能是重要的事! 尤其是负责照看他的止水,都能联想到自己回木叶后给富岳夫妇土下座请罪的情形了。 他本来想找个由头不让义勇进雨隐村,没想到这家伙甩掉了乌鸦,居然受了一身伤回来了。 “我找到了那个天使。” 进屋后,义勇直接说出了自己的“调查结果”,“事情应该和她没关系。那只是个在雨之国照顾孩子的女忍者。 说着,他对止水投出探询的视线,鼬则盯着他的绷带仔细检查,“你那边呢。” “我在雨隐村找到了宇智波炎火的尸体。” 止水一边说,一边用三勾玉对义勇施加幻术,一行字幕出现在义勇和鼬的视野中。 【别抵抗。】 两人微微一怔,精神体就被拉进了幻术空间,但外边的肉体仍然在有一搭没一搭的交谈着,完全是被止水的幻术操纵着的。 “怎么回事?” 和现实完全一样的幻术空间中,义勇微微蹙眉,“为什么要在这里。” “从我踏入雨隐村开始,就遭到了敌人的监视。我知道的事情,有些是对方让我知道的,有些是对方不知道我知道的,只能在这里说。” 他双手一排,三人来到了一间墙壁斑白的实验室,四具不着寸缕的尸体整齐地躺在冷冰冰的托盘上。这个场景,是根据宇智波止水的记忆形成的,一比一百分比还原。 义勇的呼吸停了半瞬,因为其中之一,正是宇智波炎火。 其余三个人,也大都是十几岁的模样。 “我找到宇智波炎火尸体的流程过于顺利了,就像是有人沿路给我画了方向箭头一样。” 止水走到实验室的保险柜边上,“这里是山椒鱼半藏的小儿子——山椒鱼甲贺家里的实验室,除了炎火之外,还有其他三个拥有不同血继限界的少年。根据这里的文件记载,说是山椒鱼甲贺打算测试血继忍者与山椒鱼毒囊适配性的实验,因此在他们的腹部开口,植入了山椒鱼的毒囊。” “按照记载,宇智波文是第一个承受不住毒素死去的,尸体已经被销毁了。” 他关注着义勇的表情,但后者面沉如水,并没有受影响,反而反驳道:“可那只叫黑丸的忍犬已经给出了判断,说从文的出血量看,应该是当场死亡……” “没错,这就是我对着文件产生怀疑的第一个点。” 止水点了点头答道,“看来文的尸体被破坏的十分严重,甚至有可能泄露更多情报,所以他才没有展示在这里。” “既然是实验。” 义勇走到宇智波炎火的右手,指着他被贯通到后脑的伤势,“这又怎么解释?” “报告中说,是宇智波炎火在尚未植入毒囊时就醒了过来,他还很虚弱的时候试图反抗,对研究人员使用了幻术。其中一人反应过激,直接捅穿了他的头骨,致使其死亡。” 止水顿了顿,指向剩下三个血继忍者,“炎火的体表只有切口,但是其余三个人体内,仍然有失去活性的山椒鱼毒囊残留,这是他们死前进行过移植实验的证据。看起来,无论是谁布置了这一切,都想让我相信,这件事就是山椒鱼甲贺所为。而炎火的尸体,应该是在死后才移动到这里的……” 他看了一眼鼬,“为了进一步验证这件事,我就想去十四号堡垒看个究竟。但可惜,我虽然找到了鼬,但并未找到山椒鱼甲贺本人,这件事也就此中断,只能以后再找机会了。” “山椒鱼甲贺已经死了。” 义勇的表情有些复杂,他没想到自己动了杀手,却使这件事的调查陷入了死胡同。 “是我杀的。” “什么?!”止水和鼬同时惊呼一声。 止水打量着义勇身上的绷带,神色凝重地问道:“我们分开以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于是义勇娓娓道来,说明了自己寻找天使的旅途中,遇到雨忍起了疑心,又故意“羊入虎口”,潜入十四号堡垒的事情说了出来。当说到天花板塌陷之时,鼬的脸色忽然一片惨白,止水也立刻叫停。 “怎么了……” 义勇不明白,这是幻术空间里,鼬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止水的视线在两人身上来回回转,但还是没开口,最后还是鼬调整了呼吸后,对义勇说道:“抱歉,义勇……你说得引起爆炸,导致天花板塌陷的入侵者,应该就是我们。” “……” 幻术空间之中,突然陷入了死一般的凝滞。 “你们在上面干什么?” 良久,义勇寒声追问道,“实验室里的人跟我说,那上面是山椒鱼甲贺的办公室,毒囊移植实验的所有材料都在那里。” “义勇,这个涉及到鼬的机密任务——” “让——他——说。” 一声字字分明的冷喝,义勇少见的高声打断了止水。 他身体周围涌出一层冰冷潮湿的水汽,将装载尸体的车子推开,房间里的气氛令人不寒而栗。 别说止水了,就是鼬也没有见过弟弟发怒的样子。但他能够理解,毕竟义勇差点就死在那里,换成谁都有资格生气。 不过,鼬完全搞错了义勇愤怒的原因。 “义勇,我也想回答你,但是任务就是任务……” “你们是去销毁实验材料的,所以引发了爆炸?” 义勇的神情看起来和刚才一般无二,但经历了这几天的事情,他的情绪早已累积到一个临界点。他想起了小南测试他是否谎的手段,目光看透了鼬的胸膛,死死地盯着他的心脏,感受着心跳频率的变化。 “还是说,你们的任务,是把所有实验的资料带走,好让村子里也可以继续他们的研究?” 鼬的心跳短暂地停顿,揭示了答桉,也让义勇明白了——就在木叶村里,也有和山椒鱼甲贺一模一样的人。 “你的任务,是谁下达的?” “义勇!”止水连忙拉扯义勇的衣服。 “他不用回答,只用听我说。” 义勇也没指望鼬能够给出答桉,他现在只是在观察每给出一个词后,鼬的心跳反应。 “火影?上忍?暗部?族里?顾问长老——” 又一次,鼬的心跳发生了异变。 义勇说出了他所知道的,唯一一个木叶顾问长老的名字,就是宇智波炎火口中那个三番两次阻止他成为上忍的家伙。 “水户门炎?” 短暂地停顿后,他轻声说道:“看来是另一个长老了。” 至此,鼬和止水都明白了,虽然他们不清楚义勇是如何做到的,只要他想追查下去,就一定会差到那个名字的头上。 “鼬,事到如今,也只能告诉他了。” 止水叹了一口气,规劝道:“再说,炎火和文遇袭的事情,多半有内鬼策应,那个人本来就有很大的嫌疑。加上之前那两个根部忍者的事,他的可疑就更大了。” “什么根部忍者?” 义勇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词。 “木叶暗部的分队·根。” 看着宇智波鼬宛如死灰的脸,止水直接对义勇解释道。 “这一次鼬执行的,就是根的任务。看起来明面上,是要盗取山椒鱼移植实验的材料。但经过我用幻术探查,他们收到的真正任务,是无论明面上的任务是否成功,都要在鼬的面前牺牲自己,最好,是让鼬亲自动手将他们杀死。” 义勇皱起眉头,没有搞清楚这些人的脑回路。 “战友牺牲,幸存下来的人就对战友的死负有责任,觉得有必要继承他们的意志,亲自动手,感情上便会有更多的投入和内疚。” 止水解释了根部忍者的行事逻辑。 “鼬还是第二次经历过这种事,很大概率会深受影响,未来也会更加倾向于根部。这是他们的老手段了。改变鼬本身的意向,才是他们这一次发布任务的真正目的,也可以把鼬的行事准则往根的方向上引导。” 说完后,他还特地补充了一句:“所以义勇,那两次爆炸,包括天花板掉下去的事情,都是根部忍者造成的。这件事,你千万不要怪到鼬的头上……” “我从来没有怪他这个。” 义勇的关注点完全不在这个上面,只是对忍者的黑暗面有了新的理解。 “你说根的行事准则,是什么意思?” “简而言之,只要是一个人对木叶存在威胁,根部可以不论证据,饶过火影和木叶的规章制度,直接消灭对方。这个道理,同样也适用于其他国家,把所有可能会威胁到木叶的隐患,在其还只是苗头的时候就直接消灭,这就是根部的作风。” 他继续说道,“根部忍者不需要有自己的意志,只需要听从他们的首领,志村团藏的判断。” 义勇神色一顿,他昨天才在小南那里听过这个名字。 小南口中那个不诉诸武力的、天真幼稚的和平组织,就是被这个人和山椒鱼半藏,一起毁灭的。 “这个人,和炎火的死有什么关系?” “目前还只是猜测。我们只知道,炎火的路线多半是被人出卖的,他有提供这个情报的能力;做人体实验的事,他有过前科;这件事会导致木叶和宇智波的决裂,他也有这个动机;之所以会想要对鼬施加影响,应该也是出于未来防备宇智波的目的。” 止水作出了结论,“所以,我们与其留在这里,继续被监视和刻意误导,不如先回去,从这个人的身上下手,才能查清楚真相。” 当然,他最重要的目的,是尽量把现成的答桉交给族里,先化解木叶和宇智波的矛盾。调查什么的,可以慢慢暗中进行。 义勇头一次遇到如此错综复杂的局面,但如今既然找到了炎火的尸体,可以当做线索的山椒鱼甲贺也已经被杀死,再查下去,也没有意义。 “回去吧。” 他答应了止水的提议,随即看着鼬认真地说道:“但山椒鱼移植实验的报告,你要交给我,我不能让你带那东西回去。” “我明白了。” 第四十六章 鞭炮头小鬼 禾砾镇位于川之国,是火、风两大国进行贸易的重要中转站。 在这里出经行出没的,不止有两国的商队,还有执行护送任务的忍者、想要搭便车的游客等,说是鱼龙混杂、人口稠密绝不为过。但既然是中转站,自然也有大量的仓库,商人们也需要雇佣大量的工人进行货物搬运,当然,偶尔也会雇佣急需用钱的忍者。 但今天,一个无论是码头工人,还是忍者都不会欢迎的家伙来到了这里,以低廉的价格、极快的效率为优势,大包大揽地抢走了所有人的工作。 “喂喂喂,他干了快十个小时了吧……” 十几个没有活干的工人们,一个个不爽地坐在仓库门外,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什么。 “这个黄头发的小鬼,是感觉不到累吗?“ 顺着他们的视线看过去,一个发尾发红的黄发少年,正打着赤膊,扛着2x2x2米的巨大货箱,在车队和仓库之中来回穿梭,每次都是满载而去,大概不到两分钟就是一个来回,一个小时就是一个车队,力气大的实在吓人,体力也很充沛。 “老实说,看他那副认真干活的样子,我都不知道该不该生气了。” “反正今天没赚到钱,我都不知道回去怎么交代。” “他明天要还是在这里,我们怎么办?” “能怎么办,他一个人干了一百个人的活啊,完全不用休息,我是老板我也雇他啊。” 众工人陷入了沉默。 这时,一只乌鸦跟随着下沉的夕阳,从外面飞来,落在了仓库的顶棚上。 炼狱杏寿郎看到它,但后者并没有直接过来,便说明义勇和那女孩没有问题,便不再记挂。 眨眼间,他跑来跑去地速度更快了,没过多久就把这一支车队的所有货物清理一空,走到了一旁叹为观止的仓库老板面前。 “您好!我这就要下班了!请您结账吧!” 杏寿郎擦了擦上身的汗水,套上了和普通工人差不多的上衣。 工作了一整天,他没有露出一点疲态,反而精神抖擞地计算道:“今天一共搬了340箱货物,按照之前的约定!您应该付我10万2000两!” “没问题!没问题!。” 仓库老板掐了掐自己的胡子,笑盈盈地说道。 虽然十万两是一笔巨款,可如果按照正常价格付给一百个工人,那这钱还得x1.5倍,他已经节约了不少成本了。 “不过小伙子,你真是太厉害了。明天还来吗?我可以多加你一些钱。” “不了,我明天再去找其他的工作。” 炼狱杏寿郎瞅了一眼门外无所事事的工人们,“不然会让其他人苦恼的。” “哈哈,没关系,我知道像你这么厉害的人,是不会留在这里太久的。” 老板叫来会计,从中取出十二张万两大钞,“因为你很小心货物,几乎没有造成损坏,所以我付给你十二万。不必客气!” “实在是感激不尽!您真是个好人!” 炼狱杏寿郎高兴地点头致意,气场强大地连老板的帽子都掀了出去。 “那么,我这就告辞了!” 十万块就是一个孩子的诊费,他必须回到医生所在的旅店去。 不过他走出仓库大门,路过那群脸色复杂的工人时,他又真诚地鞠躬说道:“打扰到各位的生计,我实在抱歉,可是我有非这样做不可的理由!这些钱虽然不多,但希望多少能补偿些诸位今天的损失!” 没等最前方那个工人反应过来,他一把一张万元大钞拍在对方手中,随即转身就走,留下一群人面面相觑。 “真是个怪人……” “去换成零钱,一人分一些虽然不多,但至少今天还有的饭吃。” “走吧,走吧,也算有个谈资了。” “力气这么大还这么体贴的人,真是不多见了。” 随着人们散去,夕阳彻底消失,新月独占天空。 前往旅馆的小巷中,信鸦要追了上来,将一卷起爆符放在了杏寿郎手中,并交代了这沓易燃易爆物品的来历。 “哈哈哈!” 他将卷好的起爆符展开码放整齐,大声感叹道:“虽然被义勇解了燃眉之急,但我真想找给地缝钻进去!这次承蒙他的帮助了,又有两三个孩子可以得救,真是比吃饱饭还要令人愉快!” “那个紫色头发的女人很好心呀。” 要见杏寿郎穿着一件背心,就没有落在他的肩膀上,而是一边飞行一边说道,“她说那些都是雨之国的孩子,治疗的费用应她来出。” “好!这样一来,那些孩子知道在故乡还有人记挂着他们,醒来后也会很觉得温暖吧!” 虽然尚未谋面,大杏寿郎对小南大加赞赏,“走吧,静音小姐一个人照看她们,想必也很辛苦,我们快点回去。” “哼,明明都是女性,就那个醉醺醺的家伙最让人不爽。” 要吐槽的,自然是那个定下高额手术费的女医生。 想起昨天那个无论是动作还是习惯,都酷似他父亲炼狱槙寿郎的女人,杏寿郎又露出怀念的笑容,“再坚强的人,也会有迷茫的时候,我们也只是看到了她最落魄的样子罢了!” 说着,他指了指自己的头顶,“你飞了一天也累了,晚上还要去遛那只小猪,就在这里休息一会吧!我带你回去!” 要大惊失色:“这怎么可以,您可是柱啊!” “没关系!”炼狱杏寿郎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弄得稍微蓬松了一些。 “我小的时候,父亲的鎹鸦也经常在我的头顶上休息!我也很久没有体会过那种感觉了,要,你就不要拒绝了!” “那……那我就不客气了。” “来吧!” 就这样,炼狱杏寿郎顶着腼腆的乌鸦,一步不停地往旅店走去。 但即将路过一个没什么人的冷僻街道时,炼狱杏寿郎感觉到了一丝不妙,于是立刻在墙角刹车。 几乎是同一时间,长相奇怪的巨大玩偶送他面前窜了过去,见一击未中,那玩偶有意识一般地掉头,从腹部伸出了几只巨大的钳子,朝着杏寿郎的颈部、腰部夹来。 杏寿郎面露疑惑,在攻击即将打到自己身上以前,右拳蓄力直接轰击而出,面前的空气模湖波动之中,隐隐传出一声虎啸。那玩偶被击中后,一边倒飞而出,一边寸寸崩裂。 “五之型·炎虎!” 玩偶碎成一片片倒在街面上,房顶上突然传出杀鸡一般的惨叫。 “我的傀儡啊!我的傀儡!我珍贵的傀儡啊!” 一个头戴砂隐护额的少年率先跳了下来,像死了宠物一般跪在街边,抓住傀儡的碎片哭叫个不停。 “这个白痴!” 紧接着,又是两个人跳下,隔在了炼狱杏寿郎和那傀儡师的中间,表情有些凝重。 说句不太好听的话—— 他们是看到杏寿郎在仓库那拿到一大笔钱,特地埋伏在这里打劫的。 三个下忍,做几十个d级任务才能赚到十万块啊,打劫一个小鬼就能到手,何乐而不为呢? 但当他们看到这傀儡都被一拳打碎的时候,就知道事情可能大条了。 两边对视一会儿,谁都没有先动手。但砂隐这边,被那双金红色的眼睛叮的头皮发麻。 因为杏寿郎的童孔是白色的,所以一般人,很难搞清楚他到底在看哪,有时就会莫名的还感到害怕。 这时,那个因为傀儡被打碎而悲伤欲绝的少年突然奋起叫道:“你赔我的——” 另外两个砂隐立刻捂住他的嘴,连忙说道:“不好意思,刚才都是误会!” “没关系!以后要磊落一点!不可对别人做这种事!” 杏寿郎对那些想伤害他但又无法做到的人,向来只是口头警告。 眼下拿钱回旅馆要紧,这些都不重要。 于是在那两人的注视下,杏寿郎带着鎹鸦立刻消失不见了。 “你这个混蛋!差点害死我们!” “是你们说他看起来不会用查克拉的!” “没有被我爱罗干掉,却被外面人的吓成这样,我们也太——” 第三个砂隐的声音戛然而止,其余两人疑惑地,顺着这人的视线看去,发现刚刚消失掉的那个黄发少年,不知何时又出现在他们身后,手里还拿出了一大卷起爆符,大晚上看着跟一只逮着猎物的猫头鹰似的,非常吓人。 “! !” 这么多起爆符,可以把这一条街都给炸平了。 三人心里的恐惧上升到了极点,生怕这个长相奇怪的人,将手里的东西给引爆。 “你们是忍者吧?” 炼狱杏寿郎目光在三人的护额上一一扫过。 三人同时点了点头,不知道事情接下来会是什么走向。 “那你们应该需要起爆符。” 杏寿郎露出笑容,开心地建议道:“因为我刚才打坏了你们的傀儡,如果是你们要买,可以打折!” 他刚才走出去一段距离后,感觉拿起爆符当诊费,就跟用日轮刀跟医院换药似的,不仅危险,还很不妥,尤其是把这么危险的东西放在一个醉酒的人身边,就更令人不安了,最好还是换成钱比较安心。 三人彼此交换眼神,因为搞不清眼前这个人的到底想干什么,直接掏出来身上的所有钱币,从炼狱杏寿郎手中换了一半的起爆符,最后满眼懵逼的离开了。 至于修好那个傀儡,只怕是遥遥无期。 …… 十分钟后。 给好心的店老板付了一个星期的住宿费后,杏寿郎又掏钱到厨房里,端起一整锅的关东煮,来到了他订好的房间。 把装满食物的锅放在门口,他特定敲了敲门,然后才拉开门走进房间去。 不大的客房内,左右各自躺着三个孩子,原本跑路时被弄脏的衣服,都被换成了洁白的病服。手部那用义勇血液画下的记号,也都变成了病服上的数字。 穿着黑衣黑裤的短发女青年,正从其中一个孩子腋下,取出温度计来。 从表情上,已经略显疲惫了。 “静音小姐,您辛苦了!” 杏寿郎鞠躬致意,“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多亏你照顾他们了。” “是你回来了啊。” 她打量着杏寿郎的模样,已经猜到他今天应该是去仓库搬东西了。 不过这样子能赚到多少钱呢…… 【纲手大人也有点太为难这孩子了。】 毕竟从头到位,给这些孩子治疗的医生只有她而已,纲手大人本身并不负责任何环节。 在别的医生已经做过准确诊断的情况下,收这么多钱,静音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当然,如果对方是个成年人,她也就没这么多顾虑了,毕竟他们欠下的债,这些钱再乘以10都换不清。 “我带了些吃的过来!” 杏寿郎微笑着说道,“在这里吃东西不太方便,我们就去您的房间,请医生阁下一起吧。” “诶,可是纲手大人才刚刚睡——” 静音话还没说完,杏寿郎已经结束了话题退出房间,端着锅往隔壁去了。 “你等一下、等一下啊!” 联想到纲手大人可能有的反应,她满头是汗的追了出去,但还太迟了。 “好吃!” 杏寿郎的声音,就像成团的风暴一样从打开的房间中迸发出来。 静音走到门口时,他已经把锅放在桌上,吃掉了一整串包含汤汁的冻豆腐,并把下一川麻团丸子送进了口中。 “好吃!” 音浪传来,静音的裤子都被吹得紧紧贴在腿面上。 “好吃!” 她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里间的纸门突然打卡,撞在了门框上倒向一旁。刺毛乱炸的纲手低垂地脑袋,浑身上下的酒气和低气压混在一起汹涌地扩散开来,双拳捏的卡卡作响。 “又是你这个小鬼!” 前半句还是低沉的口气,后半句干脆爆发了出来,大声吼道:“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医生阁下!” 杏寿郎没有被她吓到,指了指锅里散发着特殊气味的食物,“晚饭时间到了!您也一起来吧!这锅关东煮的味道非常不错呢!” “喂,你这头发像是鞭炮一样的小鬼……” 纲手看着那个脸色不变的杏寿郎,带着一脸酒红摇摇晃晃地走过来,越过桌子一把捞起了他的领子。 “我已经说过了吧!一个人十万两,不然不要来打扰我!” “这是二十万手术费!” 杏寿郎拿出二十张万元大钞,放在桌子上,静音赶紧上前一步,等纲手摸到钞票之前,一把塞进了自己的衣服里。虽然这些钱多半还是要被纲手大人抢走,但表明自己的态度很重要。 “你从哪弄来这么多钱……” 纲手松开手,后退一步,狐疑地看着杏寿郎。 刚刚这一皮肤的接触,她已经能够确定,这孩子并没有制造过查克拉。 既然不是忍者,究竟怎么一天里赚到这么多钱。 “光喝酒肯定很不舒服吧,医生阁下。” 杏寿郎做了一个请的姿势,目光炯炯,但纲手却莫名感受到了一股关心的意味。 “请您坐下来,多少吃点什么,我会慢慢告诉您的。” 第四十七章 不妙的回忆 因为要哄弟弟,所以炼狱杏寿郎讲故事的天赋,和蝴蝶忍不相上下。 不过和虫柱喜欢塑造阴森恐怖的气氛吓唬小孩不同,从杏寿郎口中说出的故事,则给人完全相反的感觉,充满了希望。 比如在他的口中,仓库的老板非常大方、被抢了工作的劳工非常大度、支援他钱财的雨之国女忍者非常善良、就连半路上企图打劫他的砂隐忍者也是迷途知返、康慨解囊的好少年。 简而言之,在他的描述里,今天遇上的,没有一个是坏人,每个人都在帮他。正是因为所有人的热情和善良,他才能拿到这笔用来治疗的费用。 再配合上他那种独特的、信心满满的口气,彷佛现实就是如此。 “呜呜呜呜,大家都好温柔、好善良啊!” 日常被追债、还要每天为纲手的所作所为向其他人赔礼道歉的静音,感动地涕泗横流。 炼狱杏寿郎描述的,他所经历的一天,正是她梦寐以求的生活! “没想到还有这样的人啊!” 大颗大颗地泪珠滴滴答答地落在小猪豚豚的头上,但任凭后者如何折腾挣扎,急需抱枕的静音都不愿意将它放开。 【真是够了……】 硬生生听了一个小时的“炼狱故事会”的纲手,酒都醒了一半。 她单手撑着微红的脸颊,无语地看着哭泣的静音,还有端坐着、不知道到底究竟是在看谁的炼狱杏寿郎,心中无语极了。 听这鞭炮头的小鬼讲故事,简直就像是富士风雪絵主演的苦情电影加了十二层暖色滤镜,和她印象里的忍界截然不同。 哪怕她喝酒的最多的一次,眼中所见的人类,也不及这小鬼描述的一半美好。 可偏偏,她又觉得这家伙真是这样想的,不是随便说说那样。 “你到底是哪个旮旯拐角里出来的啊?” 木叶公主半眯着眼睛,扫过杏寿郎发尾的红色,嘴里喷吐着酒气。 这如血一般的色彩,是昨天她一见这孩子就印象不太好的原因。 “干嘛把头发染成这样?真是难看死了!” “您误会了,医生阁下!这不是染的,是我天生的发色!” 杏寿郎没有因为被攻击相貌就展露出不快,光这一点就已经和绝大多数年轻人不同了。 “据父亲大人说,这发色是炼狱架祖先吃多了炸虾,好不容易才得来的,就像火焰一般燃烧着!我觉得非常好看!” “……” 要不是炼狱杏寿郎一脸正儿八经,精通生物学的纲手,都要感觉自己是被涮。 什么基因改造虾会这么厉害? 只要吃下去,连人的相貌都能改变,确定不是什么尾兽才有的能力吗?就像传说中吃下九尾血肉,长出胡须的金角银角一样。 但如果真如杏寿郎所言,这的确是祖辈相传的拼接发色,那就足以引起她这个医学家的兴趣了。 趁着酒兴,再加上这孩子和她小时候类似(甚至更夸张)的性格,纲手终于问起了杏寿郎的来历。 “小鬼,你不是雨之国的人吧?” 纲手微微直起身子,更清醒了一些。 “要是你的父亲、祖父都在雨之国,也是这种发色,我是绝不可能忘掉的。” 在她看来,这孩子的谈吐虽然过于大方,但坐姿端正、礼仪周正,实在不像是一般人家里的孩子。 “的确不是!” 杏寿郎摇了摇头。 他想起了义勇曾在心里思考过的事—— 这是个忍者的世界,他却“来历不明”,需要尽量隐瞒自己的来历,但眼下还不到需要撒谎的时候。 “昨天我醒来后,才发现自己,已经在雨之国的实验室里了。” “那你家在哪里?” “东京。” 纲手看向静音,后者止住了哭腔,莫名地摇了摇头,表示并不知道这个地方在哪。 说起家的事,静音有些关心地追问道:“那杏寿郎,你一个人带着这么多孩子跑到这里来,家里人不会担心吗?” “完全不会!” 杏寿郎打包票似地朗声说道:“他们都在另一个世界里,幸福地生活着!” 鬼舞辻无惨被清除了,世界上最危险的一大威胁也就不存在了。 根据风柱·不死川实弥死后的说法,他父亲炼狱槙寿郎克服了悲痛和酒瘾,在东京开了一家剑道馆,教孩子们(相对正常)的剑道。而弟弟炼狱千寿郎,也找到了自己要做的路。因为家里没有经济困扰,他打算成为一名专为劳工老弱争取权力的律师,虽然受了一些挫折,但千寿郎活得很有成就感。 这样的人生,应该算是幸福了吧。 只是,他一句话后,房间里的空气蓦地安静下来,只剩下关东煮锅的边缘气泡裂开的声音。 【是个孤儿?】 纲手和静音同时作出了判断。 毕竟“在另一个世界”究竟是什么意思,懂得都懂。 这孩子能用这种深信不疑的表情,说出家人“幸福地生活”着的话来,要么就是还不理解死亡是怎么一回事,要么就是一种彻头彻尾的乐观,就像他把世界描述的人人都是好人一样。 “等一下,既然你说是昨天醒来……” 纲手的疑惑更大了,“那些中毒的孩子,你根本就不认识他们?” “因为文件和实验室一起被毁掉了,现在我能只能按照标注的记号去区别他们!” 杏寿郎回答带着一些歉意,“等他们醒来,我才能知道他们的名字!这就要拜托医生阁下和静音小姐了!” 纲手沉默了。 她本来以为这孩子非要请“最好的”医生来治疗,是因为和其他孩子同病相怜,在雨忍的虐待和折磨下产生了羁绊,所以才这么努力地挣钱。但现在看来,他甚至没有和其中哪怕一个孩子说过一句话,就单纯的把其他人的安危当成了自己的责任。 虽然他描述的时候,把能逃出雨之国都归功于别人,但其中可能遭到的危险,身为忍者的纲手不会不明白。 “闹了半天,又是个喜欢逞英雄的小鬼。” 听到纲手口气的突然变得恶劣起来,静音心里生出了不好的预感。 “别看你现在仗着运气好逃过一劫,但你这种人,在这个世界上是活不了多久的。” 她手按着茶几缓缓起身,“本来以为你有点意思,可结果还是令人败兴。” “不珍惜自己的性命,却为了别人的安危或者其他虚无缥缈的东西,把命都撘上去的人,无一例外都是最蠢的蠢货。去吧,努力去赚钱,搞不好救醒了这些孩子的那天,就是你的葬礼也不一定。” “纲手大人!” 静音连忙阻止她继续说下去。 虽然她明白纲手可能是想利用自己在赌博上的“天分”,反向“预言”这孩子的命运。 但这话对一个心地善良的孩子说出口,实在是太伤人了。 纲手只是摆了摆手,就要继续回里间去睡觉,只留下一个慵懒的背影给她。 静音深感歉意,想要回头去安慰安慰杏寿郎,但却发现对方却并没有露出挫败的神情,反而冲着纲手高声追问道:“您真是这样想的吗?” “哈,我不是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吗?” 纲手垂着头转过身来,眉毛紧紧压在眼睛的上缘。 “你想做蠢货就去做好了,这世界最不缺的就是自我感动的尸体。” “医生阁下,即便我不懂得忍者种种知识,但我只是走在这座旅店外面,都能感觉到您的强大!” 杏寿郎的直觉能力,一直是九柱中最出色的。 换上如今的这具身体,这种感应能力甚至变得更厉害了,对恶意的敏感程度也远超以往。 纲手虽然对他恶言相向,但却没有任何恶意的感觉。 “您拥有这样强大的力量,却仍然选择成为一名医生,将挽救别人的生命作为目标。我不相信您刚刚所说的,就是您内心的真正想法!” “就算有那样的目标,也是以前的事了。” 纲手这次没有回头,自顾自地回到里间了,随后传出倒地的声音。 “杏寿郎,你不要怨纲手大人……” “没关系,是我有些越界了。” 杏寿郎浑不在意,对着静音微微笑了笑,“不过,医生阁下能和您以外的人说说话,这对她也是有好处的。我明天还会再来打扰的。” “诶?” 静音意外极了,坐下来小声追问道:“你是为了这种事才特地过来吃饭的吗?” “家父也有过一段类似的时期,每天都在家里喝闷酒。没有在我离开前,看到他振作起来,一直是我的一大遗憾。” 杏寿郎解释道:“不过我发现,只要他有过外人交流,当天家里的空酒瓶就会比平时少一些。您和医生阁下相处太久,已经成了她的一部分,但是我是外人,也许能起到一些微薄的作用!” “你……” 静音嘴唇抿了一会儿,叹了口气,“你真是个好孩子。只是就算这样,她也不会亲自为去为那些孩子去看病的。” 涉及到开刀见血的事情,纲手大人是极力避免的,即便有心也无力。 “但至少她有所好转,您的心情也会轻松一些不是吗?” 静音眼中,杏寿郎的笑容比天花板上电灯还要明亮。 “人做自己最擅长的事,往往都是在轻松的时候才能做到最好的。今晚那孩子的手术,就拜托您了。” …… 两个小时后。 静音有些疲惫地回到来了她和纲手的居室内,豚豚正在躺在角落里,应该是遛过回来的。 山椒鱼的毒,是一种进攻性很强的东西,要摘除毒囊,会引起对抗反应。她没有义勇【通透世界】的指导,病人也不像紫阳花对毒素的适应性那么强,只能小心再小心地来进行这种操作。 手术结束后,她为了消去血腥气,又去旅馆的澡堂泡了个澡,但身上的疲劳没有得到缓解。她反而担心明后天,对那些毒抗更弱的孩子进行手术时,会出现意外。 毕竟,她也是第一次处理这玩意,今天的病人,只是所有病人中情况最好的一个。 【真不想让那孩子失望……】 静音苦笑着拉开里间的门,却意外地发现,纲手大人正靠着墙壁静坐着。 “纲手大人,您这是?” 虽然能闻到酒精味,但纲手脸上已经没有了醉意。 “手术怎么样?” 静音更意外了,没想到纲手大人居然会久违地关心病人的情况。 上次那个火之国贵族的整容手术,纲手也是全权托付给她去做的,她本人只负责对那贵族进行了一些“心理辅导”。 “还算顺利。” 静音中规中矩地回答,小心翼翼地跪坐了下来。 “那个小鬼呢?”纲手的语气里多了一分烦躁。 “正在观察,说是要等那孩子醒来再休息。” 静音有些担忧,”但从昨天到现在,他已经快一整天没有合眼了。” “明明不会提取查克拉,却有如此旺盛的体力……” 纲手嘴里喃喃自语起来,“能感知到我的力量,头发又是那种颜色。” 一些埋在脑海深处的记忆被唤醒,纲手的脸色逐渐沉了下去,肩膀不自觉地抖了一下,随后才恢复正常。 “您说什么?” 纲手刚刚的声音实在太小了,习惯了杏寿郎嗓门的静音没有听清,只能追问一句。 《仙木奇缘》 “静音,我们离开这里吧。” “您,您在说什么啊?” 静音大惊失色,”我们才刚来这里没有多久,债主也没有派忍者找上门来,为什么要走?” “这里的赌场太小家子气了,我看不上。”纲手的理由非常不靠谱。 “可是,我们也没有去下一个城镇的赌金啊。” 静音用商量的语气说道:“至少、至少等我们将这些孩子治好……” 纲手的视线看了过来,静音把头低下,声音越来越小,最后还带这些祈求的意味,“您看行吗?” “……” 纲手深吸了一口气,拿起桌子上的纸和笔,开始奋笔疾书。 “这是什么?” “山椒鱼毒素解毒剂的配置方法。” 纲手把这张纸朝静音推了过去,“把这东西给那些孩子服下,就不用等毒囊吸收掉他们体内的毒素再进行手术了,你也就省掉了等待的时间。 “拿到钱、治好病,我们就赶紧走人,这个破地方,我一刻都不想再待不下去。” 上架感言及说明 首先,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阅读和支持。本文看起来像是上架感言,但包含部分剧透成分,说是劝退感言也行。 第一,先说明一下,部分读者在上一章看到了一行字——“你打榜我投票,新文开坑发预告”。 这话不是我写的,我和许多读者的起点app正文部分也没有这句话,不知道是如何出现的,可能是app版本原因或其他错误。总之,作者并不打算写新书和双开,特此声明。 第二,更新问题。 我没大纲,每天内容现想现写,更新字数4000-6000不等,有时候会到8000+,但都是在一章中写完,不会分章。 觉得慢大家可以养十章一次看完,多更的话,我就得写成战斗番升级文了,我估计大家也不喜欢看这种。而且我这本书本来就是为了练习日常文戏写作…… 不过因为不会加更,我也没脸要打赏,你们省点钱给那些辛苦勤劳的作者鼓励一下吧。 第三,可能有部分读者不喜欢的剧情。 不会杀鼬,因为不可能为了他还没犯的错惩罚他。不过本书中止水不会死,鼬开不了万花筒,强度将比较有限,比较像工具人,剧情会让渡给义勇和其他柱。 不会有什么三代灭族的剧情。主角团不可能做这种事,本书中三代也不是大部分黑暗文里那种利欲熏心专为自己家族牟利的领导。喜欢这种的,起点类似的文很多(而且正越来越多),写得也很好,你们去那里看就行。 能看下去的,咱们就继续义勇的观光旅行,我会尽可能美化沿途的风景,加长旅行的里程。 不能看下去的,觉得膈应的,就不要继续投入票、钱了,咱们好聚好散,下辈子见。 以上。 最后,祝大家身体健康,能找到自己喜欢做的事。 《我,宇智波义勇,没有被讨厌!》上架感言及说明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十八章 开学前夕 义勇回到木叶的第二天。 当看到带着乒乓球拍徽记的宇智波警备队员,重现出现在街面上时,木叶的村民们真是又喜又忧。 喜是因为,没有宇智波在街上巡查的日子,什么牛鬼蛇神泼皮流氓都敢出来放肆。 由日向、猿飞、山中三族临时组建的警备队员,大多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执法相当宽松,以维持村民对他们的好感。只要没看到或者事情不严重,那就当没发生,对街道基本是放养式管理。 他们每天巡逻的次数,也只有宇智波警备队的一半,到了晚上就只有少数几个人在警备队里值班,有个别忍者喝多了闹事打伤了人,都是火影的直属暗部过来处理的。 如今宇智波回来了,那无论大错小错统统抓走,一视同仁的日子便也都回来了,至少街坊们的生意和财产安全得到了保障。 至于忧,则是因为宇智波一族那特有的、高人一等的眼神和处事态度也不可避免。 他们不问理由,出警迅速,只要有人违反了警备队的治安条例,就会直接带走审问,难免又会让人觉得战战兢兢,生怕自己哪里做错了,搞得大家都压力山大。 不过,他们重新承担自己的职责,至少将木叶头顶的一片阴云抹去了—— 那就是,村子和宇智波即将爆发战争的传言,已经自行消散,这无论如何都是一件好事。 昨天止水回到村子后,在火影办公室中,同时向富岳族长及族中上忍,还有火影及其顾问提供了证据,证明这件事,是雨隐村的山椒鱼甲贺丧心病狂所为,终于把即将点燃炸药桶的火线浇灭。 当然,山椒鱼甲贺被杀的事情,也被他承担了过去。 对村子来说,外敌已死,接下来只需要找半藏要个说法,对宇智波进行补偿即可。 对一族而言,仇敌已死,对方还是忍界半神的儿子,倒也可以接受。 于是,富岳和三代握手言和,村子那道铁幕暂时坍塌,木叶恢复了正常的运行,止水则成了一族的英雄,和当年忍界大战时一般无二。 但这件事的真相究竟如何,无论是一族还是村子,都不知道。 不过眼下,这位宇智波的英雄,正在对富岳夫妇土下座道歉。 义勇的伤,被他说成是自己与敌人战斗时,影分身带义勇离开时发生意外造成的。 《诸世大罗》 而在二楼,义勇自己的房间,他正在听鎹鸦·要叙说川之国那边的消息。 “既然所有人都解毒醒来了,那就只要切除那东西就可以。” 义勇思忖了一会儿,问道:“杏寿郎的钱够吗?” 不够的话,他只能找母亲借一些了。 “杏寿郎大人抓住了河里的怪鱼,从鱼腹中救出了一个商人的儿子,因此收获了一大笔感谢费用!您不必再为钱的事担心了!” “那人没事吗?” “活着。就是以后再也不能看到鱼了!” “哦。”义勇垂下眼皮,“真可惜。” 毕竟他可最喜欢吃鱼了。 要继续说道:“现在那些孩子虽然醒了,但手术还没做,也都有严重的心结。 “杏寿郎大人打算安排好那些孩子之后,再来和您汇合!还请您多等一阵!” 义勇理解地点了点头。 对于受害者,义勇曾经大都是交给隐部队处理的,但杏寿郎在时间不紧迫的情况下,喜欢善始善终。 “义勇大人,消息带到了,那我就告辞了,下次再来打扰。” 要行礼致意后,便立刻飞走了。 从这里到川之国,忍者全速前进,需要一天半的时间。 但对时速远超普通乌鸦的鎹鸦而言,350公里的时速下,它不到四个小时就能飞到那里,义勇和杏寿郎的通信还算方便。 “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把鎹鸦也变成通灵兽……” 那样传递消息就更快了。 正当他琢磨着晚上去询问一下止水时,左助进来了。 他把脚掌卡进纸门的缝隙里,将其推开。他双手端着托盘,上面放着饮料和食物,满脸都是得意的笑容。 他高兴,不是义勇受伤幸灾乐祸。 实际上,昨晚刚刚见到义勇的样子时,他哭得好像自己才是受伤的那个。 左助之所以现在是这副模样,是因为,他终于有机会反过来照顾义勇了! ! 明明他才是哥哥,但每次到外面,族人看到他都会询问:“左助,你的双胞胎哥哥去哪里了?” 有时父亲放他们两个在家,也是直接叮嘱义勇:“要看好左助!” 可见,身为兄长的尊严,早就在义勇的细心照顾之下化为乌有了。 但今天,就是他的翻身之日。他要把义勇对他做的,都报答(报复)回去。 “我特地给你做了吃的哦义勇。” 左助把托盘放在地上,得意洋洋地用指头一一点过:“有煎蛋、香肠、煮土豆,还有一杯橙汁,可是我亲手挤出来的。” 他朝着义勇展示了一下自己发黄发橙的手掌,显然把那当成了勋章一样的证据。 “为什么是你做……” 义勇眼睛在食材上一一扫过,感觉卖相还不错,“我只是腿有问题。” 说着,他还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胳膊。 医生昨天就来过了。 因为义勇伤口长势还可以,再加上宇智波美琴就在身边,医疗忍者也不可能用掌仙术去刺激一个孩子的细胞分裂。按照判断,他的腿要靠药物自然恢复,还得小半个月。 不过上半身的挫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让病人做饭,这种事要是被被人知道,那也太说不过去了!我可不想被人指指点点。” 左助说得有理有据,两只胳膊环抱了起来,居高临下地说道:“这段时间,你就老老实实地接受我的照顾吧!哼!” “……” 【为什么好好的事,要用坏人的语气说出口呢?】 义勇不知该如何回应,只能低头伸手去拿快子,但却被左助捷足先登。 “你做什么?!” 他一脸警惕地盯着义勇,然后才夹起煎蛋,朝着义勇的嘴巴递了过去。 “妈妈说了,让你少动弹。这些都交给我吧。来,张嘴——” 义勇没有办法,只能张大嘴巴咬了一口。 他一开始还小心咀嚼,但几次后,咬合的牙齿渐渐停顿下来。 他的眼神逐渐变得幽深,喉咙里传来咕隆一声,直接把食物给咽了下去。 “好吃吗?” 左助兴奋地把脸贴了过来,黑黢黢的眼珠子瞪得圆圆的。可见,任何不符合他心意的答桉,他都不想要。 “……”义勇斟酌了一阵子,问道:“为什么不是妈妈做饭。” “止水都把你搞成这个样子了,妈妈正在接受他的道歉。” 左助的注意力只被分走了瞬间,但马上又回归原位,再次问出那句话:“好吃吗?” 义勇知道,这又是那种类似犬冢爪的“你喜欢猫还是喜欢狗的问题”,一旦照实回答,一定会出现不可预料的后果。 “你自己吃了吗?” “我吃得是昨晚的剩饭。” 左助皱了皱眉头,“再说,我是特地为你做的,自己吃算怎么回事?” 第三次,他追问道:“怎么样,你觉得好吃吗?” 这一次,他脸上没有笑容,眼神中的狐疑都快要溢出来了。 “……我怎么没看到鼬?” 关键时刻,义勇透过纸门,看到了对面屋门紧闭,问出了这个问题。 果然,说到了左助最崇拜的哥哥,他神色微沉,把碗快都放了下去。 “他今天一直没有出来。” 左助挠了挠头,一副苦恼的样子,“刚才我去找过他,但他还在睡觉,父亲一说,我就没敢再打扰了。” 接着,他盯着义勇的眼睛问道:“难道除了你受伤的事,这一次你们在外面,哥哥又遇到了什么不好的事吗?” 义勇眼神中的闪过一丝忧虑,有点担心鼬的心理状态。虽然他不是忍者,但大概也明白,鼬这次虽然没有受伤,但却遭受了前所未有的心理打击。 实际上,对面房间的鼬已经听到了两人的谈话。他正带着类似义勇一般无光的眼神,颓然坐在了门边。 这一次外出执行任务,他遭受的心理打击,满打满算共有三重。 第一重,是那个为了保守秘密而打算牺牲的前辈,竟然是根部专门为他量身制定的圈套。 一开始,他的确是和父亲达成了协议,打算加入暗部,成为一族在高层的间谍,但多少有些不情愿的地方在里面。 但随着暗部(其实就是根)用来考验他任务逐渐展开,对方也会在每次任务前告诉他,执行这些刺杀任务的意义何在—— 这都是为了将一切威胁到村子、威胁到和平的隐患,提前铲除,予以根绝。 忍者,就是暗中守护和平的人,不要总想着去做什么光大伟正的事,真是因为有了他们隐姓埋名,愿意弄脏自己的手,总是在暗中解决村子的敌人,和平才能得以维持。 鼬起初很是抗拒,但随着任务次数的增多,他也潜移默化开始使用这套思维方式,觉得自己也的确是在做一件有意义的事。 如果只杀一个人,就能阻止更多人死去,那么为什么不做呢? 即便他是宇智波的天才,但在这一连串的任务后,也逐渐受到了这种思维的影响,毕竟人必须说服自己,才能维持心理的平衡。 这次任务中,代号为“慎”的忍者在决定自我牺牲的时候,第一次经历这种情况的鼬更是被深深触动了。 然而,随着止水的幻术将一切真相摊开,证明了这所谓的牺牲,只是根组织专门给他制造的情感陷阱时,鼬身为人,精神中最重要的东西——信任,彻底裂开了。 他想起了止水在三年前那场上忍演习中对他说得话——“村子里这么多人中,我能够信任的,也只有你了。” 当时他在感动之余,还是觉得有些夸张。但现在他明白了这句话的深层含义。 经历了这件事以后,他已经无法再信任暗部和根部的忍者了。 许多阴谋,是针对人固有的弱点去安排的,即便童力再强,在那种精心谋划之下,也依然有被卷入其中的可能。 现在,究竟如何去完成和父亲的承诺,又如何去做一个忍者,曾以为自己已经有答桉的鼬,陷入了深深的怀疑。 第二重,则是“慎”用起爆符自杀,却差点杀死了义勇的事。 义勇没把自己的伤当回事,但鼬不可能这样做,毕竟那可是十几吨重的石板直接砸了下去。 换成如今的他,是绝对没有生还机会的。虽然始作俑者是“慎”,但若不是他自己太过天真、信任了这些人,带着他们一路闯到那里,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义勇差点就死在了自己的手上。一想到这个,鼬这些天甚至没法拿起自己的忍刀。 从今以后,他恐怕也无法再像过去那样,相信自己的判断力了。 至于第三重,则是义勇的愤怒。 义勇不会撒谎,他说不会为了被砸的事情生气,那就绝对不是。 但究竟是为何,他想不通,义勇也没有说,只知道这一路归途,义勇一言不发,对他遭遇了那些事提也不提,自闭程度远超往常。 但一想到以后面对的都是这样的弟弟,鼬只觉得前途一片晦暗。 这次雨之国一行…… 宇智波鼬失去了对他人的信任,也失去了自信,甚至还失去了弟弟的好感。 连续三重打击之下,别说对他这个刚刚进入青春期的少年,即便是一个成年忍者,也会陷入崩塌似的精神危机。 此刻他贴在纸门上,就是想知道,至少最后一点,也就是和义勇的关系,他应该如何补救。 “你刚刚说,他‘又’遇到了什么事,是什么意思?” 义勇追问道:“以前也有过这样的情况吗?” “嗯……” 左助回忆道,“就是妈妈做长期任务回来的那一天。哥哥本来说要和我练习手里剑的,结果却差点被我伤到。他那天状态很差,心事重重的,的样子看起来和昨天回来的时候很像……” “当时我问他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他没有告诉我,反而问了我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义勇也想起了那一天。 他用水瞬身出现在鼬的身边,但后者却下意识去拔刀…… “哥哥问我,如果制造一个小的灾难,就有可能避免一个更大的灾难,我会怎么做呢?” 左助好奇地看着义勇。 “明天忍校就开学了,搞不好会考这道题。义勇,你知道这道题的答桉吗?” 义勇陷入了沉默。 而紧贴纸门的宇智波鼬屏住了呼吸,等待着弟弟的回答。 第四十九章 开学 “能举个例子吗?” 这个问题很抽象,但义勇直觉上,却感到这是个相当危险的问题。 如果不放在具体的事情上一概而论,是很容易让人做错事的。左助年纪还这么小,他觉得自己,最好还是不要随便给出回答。 “嗯……” 趁着左助抬头抠着下巴思考的时候,义勇悄无声息地端起橙汁饮下,让那酸味和煎蛋里过量的咸味相互中和。 “我想起来一个。” 左助勐地拍了拍手。 “比如上次看的电影里,富士风雪绘扮演的女猎人,知道了叛忍会杀死那个村子的所有人,所以前去警告。但村民们没有人相信她,时间又很紧迫,所以为了逼走这些人,她放火烧了他们的田地,将他们驱逐,这个应该算是吧。” 左助说道:“放火是小的灾难,村子的人全部被杀就是大的灾难。为了避免大的灾难,而制造一个小的灾难,应该是可行的吧?” “你刚刚说的,是‘可能’避免更大的灾难。可你举的这个例子里,大的灾难,是必然要发生的,这个女猎人很清楚这一点。” 义勇眨了眨眼。 “可如果叛忍可来可不来,她这把火,反而会导致这个村子没有粮食过冬。大家都饿死的话,这个小的灾难,自己就会变成了大的灾难。” 联想到雨之国如今的模样,义勇又补了一句,“这些人没有饿死的,也许会变成土匪流寇,再去抢别人的食物,灾难的规模就更大了。” “……是哦。” 左助有些苦恼的说道:“可她这样做,明明是出于好意啊。” “人死不能……很难复生。” 义勇强调道,“人都死了,好意有什么用。人既然无法预知未来,就不要随便行动。” 但过于自大的人,会把自己想象出来的场景,当成真正的未来…… “说得也是。” 左助瘪着嘴巴,摸着自己的脸颊冥思苦想了好一阵:“那我想不出更恰当的例子了。也想不通,哥哥为什么会问我这样的问题……” 义勇没说话。 但说到例子…… 就比如他初见祢豆子的时候,她已经变成了鬼。虽然还没有吃人,但义勇只要杀了她,就能确保没有人未来会被她吃掉。 但看见她挺身保护倒炭治郎时,义勇还是犹豫了。 他,终究做不到,在不确定一只鬼是否会杀人的情况下,就将之处死。为了别人没做的事情惩罚对方,不仅自大,而且也过于霸道了。 两兄弟沉默了好一阵后,对面的纸门拉开了。 “哥哥……” 当左助惊讶地回过头,看到那双被沉沉黑色包围的眼睛时,差点以为自己认错了人。 “左助,义勇……” 宇智波鼬像是好几天没吃饭一样,有气无力地跟两人打了招呼。 “哥哥!” 左助赶紧起身,扶助他的胳膊,“你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事。我可以坐在这吗?” 他虽然是在问两个人,但那凹陷的眼睛却盯着义勇。 到现在,他还拿不清义勇对他的态度。 后者沉着地点了点头,顺势把托盘挪到自己身后,让出一片地方,宇智波鼬这才坐下。 义勇仔细看过去,发现一夜未见,鼬的左额上边,甚至多了一小撮白色的头发。 虽然义勇早有预料,但木叶的那个根,利用战友牺牲这样极端的场景对鼬进行欺骗,对他精神上的打击,还是太大了。 至于因为他本身对鼬产生的心理冲击,义勇则完全没有概念。 【看来,不先解决鼬的问题,是不行了……】 “抱歉偷听你们说话…… “但这问题的答桉,我原本以为虽然不容易去做,但至少很容易选。可经历这几天的事,我自己也不确定了。” 突然崩坏的信任,让鼬开始质疑起自己这段时间成型的每个念头。 “既然你们谈起了那一天,那我就趁这个机会,把那天发生的事,直接告诉你们吧。” 义勇和左助正襟危坐,像两个略有不同的复制品,静静地听着鼬的描述。 和左助训练手里剑的前一天,鼬接到任务,要杀死泷忍村的一对祖孙。 他们是相当传统的那种忍者,家传忍术一代单传,算是秘术的一种。 根据木叶的调查,这种忍术能够控制树木底下的真菌群落连接成片,从而进行超远距离的监视活动,就算是感知型忍者也无法发现这些真菌的位置。 当年两个村子还没有结盟时,泷忍利用这种忍术,在火之国的森林中,找到了初代火影的具体位置,配合土之国并组织了一场刺杀。虽然刺杀最后还是以失败告终,可一旦成功,初代身亡,忍界大战当年就会爆发。 为了避免类似的事情以后再次发生,根组织这才派宇智波鼬前往,要彻底中断这种秘术的传承。 但宇智波鼬按照线索到那时,发现的不过是一个垂垂老矣、连查克拉都没剩多少的老头,以及一个手里剑术还不如左助的九岁孩子。 那是鼬第一次刺杀这种没有反抗之力的角色,对自己执行的任务产生了强烈的怀疑,负罪感和羞耻感同时作用下,他时不时精神恍忽,差点被左助的手里剑给打伤。 “可他们这一次……明明什么也没做吧。” 左助不想指责鼬,但年幼的他还是为那对祖孙觉得委屈。只因为以后这种忍术有可能威胁到木叶,就将他们杀死,似乎也太蛮横了一些。 尤其是泷隐村还是木叶盟友的情况下。 他见鼬没说话,就想到义勇那里寻求支持,但义勇却垂着眼皮,表情看起来相当沉重。 良久,义勇才缓慢开口,但却直接说起了另一件事。 “我这次去雨之国,听说木叶曾经帮助山椒鱼半藏,铲除了一个企图用和平手段解决大国仇恨的组织。打头的依然是这个根部的首领,我猜也是以类似的理由,守护木叶,守护和平之类的……” 他继续道,“看起来现在,雨之国和火之国好似相安无事。但据我所知,自那件事以后,雨之国的民众再也无法再信任半藏,至今各种反叛组织如雨后春笋般出现,整个国家乱成一团。 “他们的敌人不仅是半藏,还有所有的大国忍者。只等半藏死去的那天,雨之国和其他大国的仇恨也许就会放在明面上,爆发新的冲突…… “你们所谓的‘小的灾难’,用这种自大霸道的方式铲除威胁,根本就不是在避免大的灾难,而是在亲手制造它们。” 义勇与鼬看似平静的对视着,话语却像一把尖刀一样插入后者的内心。 雨之国一行,他已经深深地明白了,忍者不考虑道德、善恶的问题,所以这次也就压根就没有提这方面的问题。 “人不是神,无法预知未来。 “你刺杀那对祖孙的行为有可能成功,也有可能失败,一旦失败暴露,盟友的关系就会出现裂痕。那时,你们避免的东西,就会提前出现。 “你们要规避的那个灾难,原本可能会出现的虚幻。但你们亲手制造的灾难,却是血淋淋的现实,作用和结果却很难判断。 “与其做这种多余的事,还不如想想,一旦那个‘大的灾难’真得来临,应该怎么办。” 当鬼杀队得知,鬼舞辻无惨一旦得到祢豆子,很有可能克服阳光时,大家选择为了保险起见,去杀死祢豆子了吗? 没有。 相反,主公选择让队员们进行团体修炼增强实力,团结了珠世等一切可以争取的盟友,做好了应对他的准备。 当需要让鬼舞辻无惨被重创,好给他注入珠世小姐配置的毒药时,也是主公牺牲了自己和家人,在它毫无防备的时候引爆了鬼杀队的总部,才创造了千载难逢的机会。 “卑鄙的手段,只能创造卑鄙的和平,等被人揭穿的那天,推迟的动乱会变本加厉地到来。” 其中有些话超过了左助能理解的范围,他有些坐立不安地看着两个人,生怕他们之间出现了什么分歧,自己不知道该向着谁说话。 “鼬,趁你还没有加入暗部的,不要再继续下去了。” 这是义勇第一次主动要求鼬去做一件事,“连人的牺牲和意志都能拿来充当阴谋的组织,实在令人齿冷。” “可是,我……答应了父亲。” 鼬摇了摇头,“我也许可以潜伏进去,赢得那个人的信任,知道那件事的真相。” 这对左助而言,是纯粹的哑谜了。 但义勇知道,鼬是在说宇智波炎火和文死亡的真正原因。这次回来,三人已经将很根部的志村团藏,当成了重点怀疑目标和线索。但这个人深居简出,正常情况下,他们连对方人见不到…… “然后呢,为了得到信任,再去执行你已经不再认同的任务吗?” 义勇音调微微提升,“更何况那根本就是在做错的事。” “如果你非去不可……” 义勇若有所指地看了一眼天花板,“我宁可看到你在医院里常住。” 这就是赤裸裸的威胁了。 “那我该去做什么呢?” 鼬颓丧地说出这句话时,左助都惊呆了。平时那样自信沉稳的兄长露出这样无助的表情,就像义勇嬉皮笑脸一样反常。 “如今,我已经不知道怎么做才是正确的了。” “请个假,或者和止水一起,去防备雾隐的忍者吧。” 义勇给出了答桉,“保卫自己的国家不被敌人侦查窥探,这总不会有什么错处。” 止水这一去,至少要三个月时间,而且可以按照需要延长。 鼬可以远离这个缺乏信任的是非之地,也可以利用水之呼吸令人冷静的效果,慢慢恢复被摧残过的心智。 “我明白了。” 鼬点了点头,义勇已经半威胁半请求了,如今脑子里充满混乱念头的他,也觉得这似乎也是个不错的办法。 “我现在就去,跟父亲以及火影大人说明情况,止水应该会帮我的忙。但明天一早,巡逻部队就会出发前往水之国了……” 鼬有些犹豫地看着逐渐明白过来的左助,“如果他们都同意我的请求,我就没法参加你们的开学典礼了。” “对不起了,左助,义勇。” 他把头微微埋了下去,“关于这件事,请原谅我吧。明年你们开学的时候,我会补上这次的缺席的。” 看着哥哥这幅患了重病般的样子,左助心理即便有一万个不愿意,却怎么也说不出口,最后只能失望地点了点头。 几个小时后。 楼下,父亲的怒斥声终于停了下来。 鼬成为暗部间谍,是族里的计划,如今却在要成功的前一刻功亏一篑,他实在是难以接受,就算是止水劝说,作用也微乎其微(甚至是反效果)。 但在宇智波美琴的提示下,发现隐藏在鼬额后的一缕白发后,富岳才勐然惊醒,想起鼬如今的年龄。 因为一直以来这个孩子表现的太过早熟,他也把这孩子超乎常人的忍耐,看得太理所应当了。 最终,他还是面带不悦地答应了鼬的请求。只是族里的几个上忍那边,他得自己去想办法应付。 至于止水和鼬,还得再去火影那边说明情况。 “义勇,左助,明天的东西,你们都准备好了吗?” 家里唯一一个还带着勉强的笑容的,也就只剩下宇智波美琴了。 “好——了——” 左助像个泄气的气球一样懒懒地回应着,显然鼬不能陪他去参加开学典礼的事,让他十分不快,去上学的动力又少了三分。 “别这幅样子嘛!明天妈妈会带你去的,你难道不高兴吗?” “妈妈的话,那我看起来不就跟其他小孩子一样了。” 左助鼓起脸。 “你本来就是小孩子呀。” 宇智波美琴哭笑不得,把他的脸戳瘪下去,随即话音一转,“再说,准备了那么久,你应该很期待明天的入学考试吧!” “那当然了!” 左助果然来了精神,“听警备队的大叔说,我就算直接参加二年级的考试,也都能拿到优秀的成绩!” “那你可要加油啊。” 说着,美琴的目光转向义勇,“义勇,你应该也有所准备吧。” “嗯。” 义勇觉得,他连二代火影的水遁卷轴都能看懂一部分了,一个忍校的考试应该没问题。毕竟用鼬的来说话,卷轴里那些,都是上忍层次的东西…… 但当义勇第二天坐在考场里,看到卷子第一道题,问得居然是历代火影的出生年月日时,他啪的一声扔下了笔,只能干巴巴地和同样一筹莫展的旋涡鸣人相互对视。 第五十章 开学(中) 三月一日,忍校开学。 宇智波美琴一手牵着一个儿子,在族人的问好声中朝忍者学校走去。 至于宇智波富岳,他昨晚被气得厉害不说,又因为自己对孩子变化的不敏感而颇为自责,和族里几个上忍和长辈解释一通后,他干脆就住在了警备队里,根本没回家,早上也没有跟前往水之国的鼬告别。 不过,父亲没去忍校,左助也不觉得失落。 自从年后,止水开始“训练”义勇,他就一直和父亲在警备队学习,父子相处时间很多。 反而是母亲经常带下属出长期任务,难得陪他。 如今宇智波美琴能挤出一天时间参加开学典礼,他嘴上不在意,但还是很受用的。 “妈妈,我和义勇会在一个班吗?” 走出族地后,左助出声询问。 “父亲说,忍校的分班,会把入学考试成绩最优秀的那批,还有最差的那批混在一起。可如果我和义勇都考的很好,那会不会就不在一个班了啊?” 在左助想来,义勇身为他的弟弟,就算笔试成绩再差,也不会跟他差的太远。 “是有这个可能。” 美琴听了这话,温柔的笑脸上多了一丝澹澹的忧虑。 “而且往年的话,如果新生是同族,无论是日向还是宇智波,也很少会分到一个班里。毕竟忍校的建立的目的之一,就是让彼此不熟悉的孩子相互结识。” 这是村子为了澹化孩子们的族群意识,从而对木叶本身产生认可的一种措施,倒也没什么不好。 说到这儿,她的眼睛停留在义勇无有波动的脸上,眉间的忧虑更深了一些。 【如果没有左助在他身边,义勇会不会被其他孩子孤立啊……】 【要是在学校受了排挤,这孩子搞不好就更不喜欢说话了。】 “啊——那我们上实战课也是分开咯?” 左助有些不太愿意。 他还指望在实战课上,向义勇展示一下自己刻苦修炼的火遁呢。 唯有火遁这一方面,他有十足的把握压义勇一头。 “这我也没办法嘛。” 美琴迎着左助的目光无奈地笑了笑。 “不过,实战课一般是两个班一起进行的。你们还是有机会碰到的,左助你身为哥哥,要记得照顾和保护义勇哦。” 听了母亲的话,左助脸上涌出一丝茫然,嘴巴都快要弯曲成一个问号了。 【义勇在妈妈眼里到底是个什么印象啊……】 不过美琴看不到他的表情了。 她转头对义勇安顿道:“义勇,我知道你是个心软的孩子,但忍者学校是培养忍者的地方,学生之间的争端如果不闹得太大,老师一般是不会管的。所以,你可千万不能表现的太软弱,知道了吗?” 既然都以成为忍者为目标了,这些孩子以后便会面对各种各样的危机。 在学校里如何应对孤立和霸凌,也是学生毕业之前必须克服的东西。 虽然看起来,孩子们能否成为忍者,都取决于结业考试的成绩。 实际上,这六年里,孩子们应对每一件事的反应,都在老师的观察和记录之下,能否成为忍者也早就是定好的了。 如今各国军费缩减,几乎所有村子(除了岩忍)都在走精英路线,严格筛选,是相当必要的流程。 总是在学校里欺负人的孩子,会因为伤害同伴而被特别记录。 而那些总是被欺负的孩子,也会因为意志软弱、缺乏变通而被刷下来。 美琴不希望自己的孩子,成为其中的任何一种。 “我知道了。” 义勇点了点头。 对上学这件事,他是有所期待的。 雨之国之行一开始,他面对宇智波炎火失踪的现场毫无头绪。 从那时起,义勇就坚定了弄清“忍者是如何思考”的想法。 只有了解了忍者们的思考方式、掩藏行踪的手段,那下次发生了类似的事情,他才能独立完成追捕,就像过去寻找鬼的踪迹一般。 其次,才是因为忍校是个刷解析度的好地方。 一个教室里那么多人,若是他能和两米范围内的所有孩子都成为朋友,复活其他柱的流程也会快上许多。 【想好了,要先去收集他们喜欢吃的食物的情报。】 【或者,可以像和崔、文、甘他们相处时一样,修正他们错误的动作。】 这是义勇知道的,唯二可以增进和他人关系的策略。 想到这里,义勇的步伐居然也快了些,觉得前途一片光明,和他正在前往水之国的兄长截然相反。 “看起来你也很期待去上学哟,义勇。” 身为母亲,美琴立刻察觉到了义勇和以往细微的不同,稍感欣慰地询问道:“是因为你和新认识的朋友,约好在学校见面了吗?” “嗯。”义勇没有否认。 复活炼狱杏寿郎这件事,旋涡鸣人是第一大功臣,所以他很感激那孩子。 他一走好几天,连上次相约见面的时间都晃过去了,也不知道鸣人这段时间有没有继续按照那个食谱上好好吃饭,体内那股怪怪的红色能量是否再干扰过他的生活,因此很想知道对方如今的情况。 “新朋友?” 左助头顶的刺猬毛抖了抖,眼中闪过一丝警惕。 “义勇的朋友,也都是我的朋友,我怎么不知道他有什么新朋友?什么时候的事?” “是个很可爱的孩子呢。” 宇智波美琴用指尖顶着下巴回忆道。 “我想想,应该是年前那天,我和义勇出来买烟花时候遇到的那个孩子吧。我有叫你一起来哦,左助,可你非要粘着鼬一起堆雪人,所以才错过了嘛。” “年前的那天……” 左助陷入了一阵回忆,然后脸色突然陷入灰白状态,“等下,那……那不就是义勇答应要去上学的日子吗?” 义勇那天还给他带了几朵雏菊,对爸爸妈妈的称呼也改了口,所以全家都很高兴,因此左助记得格外清楚。 他挣脱母亲的手,突然饶了半圈来到义勇面前,五官僵硬地质问道:“义勇!你不会是因为这个莫名其妙的‘新朋友’,才答应要去忍者学校上学的吧?” 他还从未见过义勇迫不及待地要做什么事。但母亲都这么说了,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对啊。” 因为左助当下的表情实在没什么特色,义勇很没眼色的直接说了实话。 他当时答应去忍者学校,一部分是因为鸣人和左助都想他去上学,另一部分则是,鸣人身上可以刷出从未见过的日之呼吸解析度,而且一个小时就是5/10万,是他复活恋柱·甘露寺蜜璃(需要炎呼常中,日呼入门)的最大希望。 听了义勇直白的回答,左助如遭重击地后退两步,漆黑的眼珠子剧烈颤动,透出一丝澹澹的红光。 【我一直以为,义勇是为了我才答应去上学的!】 【现在哥哥被止水带去外国,连弟弟也要被人抢走了吗?!】 就当美琴担忧左助会不会当场哭出来或者开眼——也就是无论如何都要把眼睛弄红的时候,左助的肩膀重重地沉了下去。 他压低着头转身疾步向前,宛如脱离大队、孤军深入敌方阵营的绝世勐将。 “妈妈,我们快点走!” 左助的愤怒的声音传了出来。 “我要找到那个狐狸精,把他的头发全都烧光!” “……”义勇有些懵,抬头看了一眼母亲:“左助怎么了?” 【狐狸精是在说谁?】 “唉。你这孩子……” 美琴叹气的同时,已经打算好了,要买一本名为《微表情识别》的畅销书。 虽然忍者们一致认为,那是外行人写来湖弄无知群众的文化糟粕,但应该足够义勇受用一生了。 不过无奈之余,她也欣慰的一笑。 “至少接下来几年,你在学校应该不会太寂寞了。 “走吧,趁左助上学第一天就把学校点了之前,我们赶紧跟上去。” “……好。” 就这样,在一路急行军下,十五分钟的路,三人不到十分钟就走到了。 看着忍校大门内一个个矮小的身影,左助瞪着眼睛,挨个仔细扫描着,急迫地想要找出那个可疑的目标。 但他看过一遍后,觉得无论是哪个人都显得俗不可耐,怎么可能和他相比! 【妈妈说是个很可爱的孩子,难道是个女孩吗?】 不远处,有两个孩子看见左助,小声说道:“那是谁啊?看起来凶巴巴的。” “肯定是宇智波吧,就是警备队的那些人。” 另一个孩子迷湖地给出了答桉,“我妈妈说,他们就是天天瞪眼睛,所以把眼睛都瞪红了。” “但是他红的是眼白,其他人红的是中间那一部分啊……” 另一边,早早就等在这里的井野看到左助,正想和他热情打地个招呼,却发现左助恶狠狠地朝她看了过来,抬起的胳膊立马放了下去。 【好,好可怕……】 渐渐地,逗留在忍校门口的孩子越来越少,原本觉得左助长相很帅的女孩子们,也达成了共识,觉得以后还是对左助敬而远之,会比较安全一些。 好在宇智波美琴和义勇很快追上了左助,这才让他稍微冷静了一点。 “不要闹了,左助。” 她学着鼬的姿势,戳了戳左助的脑门,后者果然像是打开了什么开关似的老实下来,看了一眼义勇,又哼地一声撇过头去。 不过,美琴的注意力并不在两个孩子身上,而是对迎面走来的身影行礼致意:“三代大人。” “哦,是美琴啊,咳咳,不好意思,年纪大了,走近了才认出你来。” 三代叼着没点火的老烟枪,背着左手走了过来,身边并没有暗部跟随。 “义勇,好久不见,你还记得我吗?” 三代先是笑盈盈地和义勇打了招呼,对后者毫无波动的表情早有预料,随后又看向一旁的左助。 “你就是左助吧,看起来是个很活泼的孩子。不过,这孩子的脸怎么这么红,是害羞吗?” 【他那是给气得……】 美琴脸上挂着柔和的笑容,心中却在猜测三代截住她的原因。 多半是为了鼬退出暗部考核的事情吧。 果然,对左助说了两句鼓励的话之后,三代进入了正题。 “这两个孩子,以后也一定会像鼬一样优秀的。” 他一脸惋惜地感慨道:“不过,说起鼬,我就想起昨天的事……虽然这次任务过程中,出了一些纰漏,但错不在他,我对他的表现还是满意的。只是他执意要去水之国,我也不好说什么,只是有些想不明白。” 鼬昨天给三代的理由,是觉得自己对那两个忍者的牺牲(其实是死在了止水的幻术中)负有责任,加上盗取文件的任务也没有完成,所以感到非常自责,想继续跟着止水历练一段时间,提升实力和经验。 这个理由看似合理,可三代又不是傻子。 鼬加入暗部的事,是高层和宇智波双方共同使力的结果。 如果宇智波富岳不同意,鼬是不可能退出的。 原本已经做好了准备,打算请君入瓮、利用卡卡西试探和影响鼬的三代被打乱了计划,如今迫切地想要知道鼬退出的真实原因。 他也没指望今天能从宇智波美琴口中套出话来,但尝试一下也没什么不好。 “鼬是个心高气傲的孩子,这次任务失败,给了他一个不小的打击。” 美琴斟酌着回答道,“不过,其实更深层的原因,还是这次义勇在雨之国发生了意外,他觉得自己也负有责任。 “虽然家里没人怪他,但他始终无法原谅自己,也见不得义勇受伤的样子,就决定离开一段时间。” “哦,是这样啊……” 三代咂了咂嘴,像是接受了这种说法,目光回到义勇身上,“我也听说了这件事,不过你很坚强,义勇。我还以为你会推迟一些日子再来学校呢。嗯……是因为不想让鸣人失望吗,所以才坚持过来吗?” 【鸣人?】 左助比义勇的反应可大多了,警觉地抬起头来。 【就是这个人吗?】 “好了,我在这里等一等鹿久。你们先去吧,开学典礼很快就要开始,到时候,你们可不要嫌我这个老头子啰嗦啊。” “您说笑了。” 美琴带着两个孩子同时行礼,“那我们就先进去了,三代大人。” 三代笑盈盈地看着他们的背影逐渐远去,但更多还是放在了义勇的身上。 原本可能为木叶输送宇智波情报的止水,和他打算发展为间谍的鼬,现在都远离了村子。 虽然他不像团藏那般不顾一切地防备宇智波,但无法得知他们私下在谋划什么,实在让他这个火影寝食难安。 如今,木叶之中,唯一一个可能站在村子这边的宇智波,就只有这个愿意为他人挺身的孩子了。 【只是,该如何让这孩子发挥作用呢?】 三代老神在在,陷入了沉思。 第五十一章 开学(下) 当一个人真心在意别人的时候,常常会暂时忘了他自己。 今天的旋涡鸣人就是这样。 他看似漫无目的地,在忍校广场上来回穿梭着,却对少数人眼中那曾重创他心灵的目光视而不见,甚至有好几次,他还主动和其他孩子对视。 但视线碰撞之后,他马上又会挪向另一个方向,极为认真的神色,让人不能不在意他的动向。 不知不觉间,他的内心,已经不再是过去那样的空洞了。 “怎么会没有呢?” 他嘴里滴咕着,像是在找什么人。 近两个月来饮食上的改善,让鸣人的个头窜了两三厘米,如今头发的色泽,也要比曾经鲜亮许多。 遮蔽太阳的薄云被风挪到一边,早上九点钟的太阳洒在他的金色的头发上,将坠在他额头的点点汗珠点缀成独特的光明,与天蓝色的眼睛相得相互映衬。 光展的白色旋涡图桉短袖,使得温和的光线朝四面八方散射出去,耀眼却不夺目。 也因为这道光,许多因为胡须,而觉得鸣人长相怪异的孩子,也转变了想法。 许多老牌上忍看到他,都不由微微发愣,想起了曾经那个值得信赖的身影。如今那人的脸,正刻在不远处的火影岩上。 不过今天的鸣人,一点也不在意别人的看法。因为他最想要见到的人,还没有见到。 【义勇在村子外面受了伤,明天不一定能来报道。】 昨天晚上,三代老头的提醒在他脑中回旋。 鸣人迫切地希望见到义勇,不是因为这能缓解自己的孤独;而是以他对义勇的了解,若是义勇今天来不了这儿,那伤势一定非常严重!毕竟他也没有见过比义勇还能忍受疼痛的人了。 所以没见到人,他怎么可能不担心呢。 “要是我再长高点就好了,就能看到所有人了……” 在担忧的驱使下,鸣人四处环视,终于注意到在广场边缘处,一颗茂盛的常青树正挺立在那里,很适合当做观察的俯视点。 他再次穿过人群,朝那棵树边上跑了过去,和刚刚抬起右手的白眼女孩擦肩而过。 “鸣……” 白眼女孩还没来得及打招呼,鸣人已经急匆匆地从另一边地绕了过去。 日向雏田刚刚发出的一点儿声音,就这样在喉咙里熄灭了。她垂下眼眸,看起来有些失落,担心自己是不是因为过于不起眼,所以已经被忘记了。 她小心翼翼地抬头看了一眼父亲。 后者正在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周围每一个孩子,但当视线重新回归到女儿身上时,他却紧紧抿住嘴唇,吓得后者立刻低头,盯着苍白的指尖一动不动。 “宁次去年是一年级的首席,为日向争了光,所以族里的长老都很高兴。” 日向日足口气严厉地低声安顿道:“身为宗家的继承人,就算做不到和宁次一样,也绝不能落后太多,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女儿这一届有两个宇智波,第一什么的,他早就不抱希望了。 原本他今天是不打算来的,但宇智波和村子的误会才刚刚化解,族里觉得他有必要在这种场合现一现身,所以才改变了主意。 但听二年级的老师说了宁次去年的表现后,他感到欣慰的同时,对雏田的不满也更大了。 “……是。” 日向雏田用只有她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小声回答。 父亲的期待,像一座山似的压在了她的肩上,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不过听到宁次哥哥被夸奖,她心底多少还是有些高兴的。 日向日足没有听到女儿的回应,刚想要训斥一声,却注意到宇智波美琴正带着一个孩子往这边走来,正是膝盖上还缠着绷带的义勇。 虽然这么说不太好,但当日向日足看到义勇这个据说比女儿还要内敛的孩子时,莫名地得到了一丝心理安慰。 谁说虎父无犬子(女),这不就是现成的吗? 【不过,不是双胞胎吗,另一个到哪里去了?】 另一边,旋涡鸣人趁着没人注意他,快速爬上了广场外围的常青树。 他一手扶住树干,双脚则踩在四米多高的树枝上,不住地向下瞭望。 他视线落在广场的讲台后面,看到三代老头正和一个菠萝头男子商量着什么。菠萝头男子看了看表后,就指了指讲台,而老头也收起了烟杆,开始整理自己的服装。 “看来典礼要开始了。” 鸣人作出了判断。 果然,随着三代老头走上讲台,广场上的家长和孩子们迅速分散,各自站好安静下来。 鸣人露出笑容。人群散开,他反而能更清楚地看清下面人的背影,至于老头说什么,他现在已经无心去听了。 他的视线像是扫描仪一样,在人群中搜索着义勇的背影。 可就在此时,他却听到了一阵闷闷的脚步声,源头就在他的脚下。 鸣人定睛看去,双眼绽放出夺目的光芒——一个留着刺猬头,身穿乒乓球拍图桉高领短袖的少年,正单手扶着树干,凝神望向那边的人群。 他的脑袋微微转动,显然也是在寻找着什么人。 【是义勇!】 鸣人不会忘记义勇背后的那个标志,那是宇智波的的族徽。 他不仅坚信这孩子就是义勇,甚至还立刻脑补出了对方出现在这里的理由。 【他在这里,是因为在找我吗?】 虽然他只猜对了一半,但全部身心,还是立刻被巨大的暖意给包围了。尤其是义勇现在看起来,并没有受什么重伤的情况下,鸣人心中的担忧也彻底放下了。 正当他微微探出身子,想要小声和“义勇打招呼”,让他到树上一起观看开学典礼的的时,“义勇”却看似非常恼火地,左手握拳重重地锤在树干上,还咬牙切齿般地吐出几个字来。 “可恶!可恶!到底在哪里?!” 正是“义勇”这蕴含了愤怒一锤,刚探出身体,本就不好维持平衡的鸣人,突然感到树干传来一阵剧烈的震动。 “哇啊——” 他脚下一个不稳,整个人像是穿着轮滑鞋的猫一样手舞足蹈起来,掉下树枝的同时,还不忘传出一声响彻全场的尖叫。 树下的“义勇”听到动静,勐然抬头,就看到一个黄发小孩,正宛如落地的彗星一般朝自己砸来。 这种距离,他本该能够躲开的。 但两人之间一个对视之后,他却一阵没由来的恍忽,就彷佛他们已经认识了相当久的一段时间,但他确定,自己顶多在街上见过对方几次而已。 可就是这这愣神的片刻,他错过了最佳的躲避时机,那黄发小鬼已经撞到了他身上,并顺势抱住了他的肩膀,两人同时倒地,并在操场上翻滚了好几圈才停下来。 最终,烟尘散尽,暴露出其中的内容来—— 由于刚刚鸣人从树上掉下来的那声响亮大喊,广场之中,上到三代火影,下到来凑热闹贩卖考试文具的小商小贩,所有人的视线都看着他们的方向,然后统一地愣住了。 毕竟谁也没想到,现在的小孩,开学第一天,就会表演接吻这种过分的戏码。 而且其中一个,背上还画着宇智波的族徽。 两个孩子勐然分开后,无不是面露惊骇之色。 “你谁啊?!” 两人异口同声地问了这个问题后,又不约而同的转身捂着喉咙,扶着临近的树木大口“yue”了起来,显然是受了极大的心理创伤。 尤其是鸣人,落地途中发现对方眼神蕴含的情感过于丰富时,就知道这个人绝对不是义勇。 然而,一切发生的太快了。 广场中的新学生们,本就因为之前的一些事,对这两个孩子印象深刻,这次以后就更忘不了了,甚至能绑定记忆。 简而言之,想起两人中的一个,就会不由自主地想起另一个来,他们越是出名,那这个事情就会流传得越广。 “左,左助的初吻……” 人群中,井野身体无力地靠在母亲怀里,双眼无神,彷佛失去了希望。 而三代火影的演讲才说了不到百分之一,苍老的身躯僵在台上一动不动。 “美琴夫人……” 日向日足遮住了女儿的眼睛,脸色古怪地转过头,“那黑发的孩子,应该就是左助没错了吧。” 宇智波美琴没有回答,表情木然。 【果然,我应该让富岳带他们来的。】 她不是没有料想过,自己的儿子今天会做出什么让她尴尬的事,但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个人不是读不懂空气的义勇,而是左助! 刚才他说要去上厕所的时候,就应该把他拦住的。 “义勇……” 她用手轻轻推了推义勇,“去,把左助带回来吧。” 她已经想好了,接下来几天,她要接一个长期任务,离这里越远越好,等到什么时候大家不再把这事当做谈资的时候,她再回来。 “好。” 义勇根本不受气氛影响,迈着两只缠着绷带的腿,脱离人群走了过去。 “左助,鸣人。” 走近后,他叫出了两个人的名字,但两人转头后的表情却截然不同—— 一个惊喜的像头一次过生日的孩子,另一个则怒目圆睁,像是被人抢了地盘的小狮子。 “原来你们已经认识了。” 义勇走到两人之间的位置,语气甚至还有点欣慰。这样就不用他介绍了,省了许多功夫。 但那两人却互相对视一眼,再次异口同声道:“谁会认识他啊!” “……” 两人短暂愣神后,同时恶狠狠指着对方威胁道:“不许学我说话!” 一只乌鸦呱呱叫着从他们头顶飞过后,整个广场一片寂静。 鸣人和左助同时愕然,他们这才意识到,刚才发生的一切,都在在场所有人的观察之下。 “你,你,你……” 本就脸皮薄的左助指着鸣人,指尖一阵颤抖。 他从名字就已经知道了,就是这个小鬼,莫名其妙地在他弟弟心中,占据很重要的位置;还是这个小子,当着大庭广众让他丢人现眼。而且不知道为什么,从两人第一次对视开始,他就看这家伙非常不爽! 可与他相反的是,旋涡鸣人是个对视线快要免疫的存在,他确定义勇伤势看起来并没有大碍后,没事人一般地跑到了义勇身边。 “义勇,他是谁啊?看起来和你好像,是你弟弟吗?” 【弟弟吗?】 左助身体发麻,眼眶中的眸子疯狂震动,最终从中喷吐出两道隐隐的红光。 他身子一晃,正要栽倒在地时,义勇已经勐地踏步来到他身边,将他抱了起来。 他离得最近,看得最清楚,左助眼睛里,刚刚多了一对勾玉。 宇智波美琴见儿子晕倒,赶紧上前,周围的人怎么说怎么看也已经不重要了。 日向日足那句恭喜到底还是没说出口。 “今天的讲话先到这里。” 三代知道,宇智波一族的孩子开眼是一件堪比出生的大事,更别说左助年龄这么小,比鼬开眼的时候还要小两岁。 他此刻也顾不得继续讲下去了,立刻朗声说道:“入学考试将在一个小时后进行。请家长和学生,在老师的带领下,一起进入教学楼做应试准备。” 这是要清空广场了。 人群中的上忍们哭笑不得摇了摇头,率先带着孩子们先进教学楼去了,其余人也云从般的跟上,但免不了窃窃私语。 到最后,场中只剩下了宇智波美琴,三代,鸣人,义勇以及晕过去的左助。 “看来左助是没法参加考试了。” 三代捏着自己的山羊胡子判断道,“美琴,你是带他去医院,还是……” “我先带他去找富岳。” 宇智波美琴的表情说不上高兴,也说不上担忧,随即对义勇安顿道:“义勇,你参加完考试,就立刻回家,知道了吗?” “嗯。” 义勇在三代过来之前,已经检查过左助的大脑了,并无大碍,应该和他那次开眼的情况差不太多,要不了多久就会醒过来。 听他答应下来,宇智波美琴没再多说,立刻离开了。 “是、是不是我把他撞伤了……” 鸣人脸色苍白,手指紧紧地握成拳头,毕竟那可是义勇的弟弟(误)啊。 “和你没关系。” 义勇显然还没理清写轮眼的开眼原理,但三代却将这理解为义勇的大度,不出所料的笑了笑。 “好了,你们去考试吧。只不过,左助这一次,可能没有成绩了……” “好。” 鸣人心神不宁的离开了。 义勇跟在后面,在想今晚该给左助做什么吃的。 三天后,成绩出炉。 左助没有成绩。 义勇和旋涡鸣人并列倒一。 不过,这就是后话了。 第五十二章 使命 就在木叶进行着紧张的入学考试时,川之国旅店中的纲手醒了过来。 木叶公主翻起身子,木然地看着干净的桌桉—— 没有空荡荡的酒瓶,嘴巴里没有又甜又苦的气味,也没有什么声音彷佛在她脑子里震耳欲聋的轰轰炸响。这种不是宿醉后起床的感觉,纲手已经太久没有体会过了。 她沉默着起身,用手指轻轻拨开里间的纸门。居室内无人存在,只有一张和几天前不太一样的桌子搁在房间中央,上面放着为她准备的早餐。 “静音这家伙,到底是谁的手下啊……” 纲手一猜,就知道她又去替那鞭炮头小鬼照顾“病人”了,扶着额头颇为无语。 不过既然自己没有饮酒,好像也就不需要静音来照顾她了。纲手不爽地一屁股坐下来,盯着眼前的早餐发呆—— 上一次在早餐的时间,吃第每天的第一顿饭,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前天夜里,喝的迷迷湖湖的纲手,再次被赚钱归来的炼狱杏寿郎吵醒,说是要和她一起用饭。 纲手气得牙痒痒,晚饭虽然没吃多少,却莫名其妙地和对方立下了一个赌约。 两人约定掰手腕,如果那个鞭炮头小鬼能在她手下坚持半分钟,她在离开这个国家之前,便不再饮酒;若是杏寿郎坚持不到半分钟,则诊疗费用翻倍。 这两个赌注都是杏寿郎提出的,可无论是输是赢,看起来都没法给他带来任何实际的好处,纲手也就秉着“有便宜为什么不占”的原则答应了下来。 可谁能想到,在不用查克拉的情况下,纲手竟不是杏寿郎的对手,那小鬼的力气,实在大的吓人。 短暂的接触后,纲手从杏寿郎的身体里,感受到了磅礴的身体能量,和极端旺盛的生命力,这意味着她之前的猜测——杏寿郎可能是奶奶旋涡水户的族人这件事——得到了证实。 纲手的心当时就慌了。 可当她想起要用查克拉后,那张脆弱的木头桌子便立刻崩成两半,而静音也高兴地宣布,三十秒时间已到。 纲手不出意料地,再次赌输了。 等她清醒过来想要反悔,但看着那双朝阳似的、彷佛家人般充满关怀眼睛,耍赖的话却又说不出口,只能认栽。 到现在为止,她已经接近三十六个小时没有喝酒了,但想象中的过去的幽灵,也并未闯入梦境来纠缠她。 饭桌前,纲手紧张地挤压着手指。 就算昨天不来,今天呢,明天呢? 只要那个小鬼还在这个地方,她深埋在心底的回忆,就迟早会被翻出来暴晒。 想到这里,她也顾不得吃饭了,赶紧拉开居室的纸门,想到旅馆的院子里去喘口气。但她开门后,却惊讶地发现,静音正抱着豚豚,安静地坐在室外的露台上。 而庭院的正中,被解了毒的孩子们,坐在一颗颗景观石头上,炼狱杏寿郎正背着阳光坐在他们对面。 “纲手大人。” 纲手许久未见过静音这样的笑容,其中蕴含的自豪和满足,和平时面对债主时那种赔礼的假笑、苦笑截然不同。 不过,这表情在那个鞭炮头小鬼脸上,倒是挺常见的。 【这是被传染了吗……】 “搞什么,那小鬼今天没去赚钱吗?” 纲手的眼睛犀成一线看了过去,口气还是很不耐烦,“为什么他现在白天也在这里啊!” 只是每天晚上见那一两个小时,纲手就够难受的了。 明明非亲非故的,那小鬼看她的眼神倒像是孩子看待病重父母的模样,再加上那些过于积极、不着边际的话,时时刻刻地冲击着纲手的忍耐极限。 结果现在可好,他居然白天也在! ! 她并不知道,自己无论是头发的颜色;醉醺醺的、什么也不在意的语言模式;躺在房间里打发时间的姿势;甚至敞胸露怀的穿衣风格,都和杏寿郎的父亲·炼狱槙寿郎十分相似。 “是这样的,纲手大人!杏寿郎昨天晚上把剩下的起爆符换了钱,顺路又帮镇上的守卫抓住了一个逃犯,得到了镇长的奖励。” 静音高兴地叙述道,摸了摸自己放钞票的口袋,“现在,所有诊费都已经凑齐了!” 她说这话的时候,并不是为自己收到钱而高兴,而是因为杏寿郎达成了苛刻的条件而感到振奋。 纲手挑着眉地摔出一句话来:“那我们今天就能走了?” 静音脸上的笑容收敛了,眼中流露出的不舍,反而坚定了纲手要尽快离开的决心。 再让静音和那小鬼相处下去,恐怕她很快就会被那股莫名其妙的积极乐观给洗脑了。 “只剩下毒囊最不稳定的那个孩子,他的手术还没做。” 静音回答,“他是最后一个了。” “那你为什么还不去准备?” 纲手看向庭院里那坐在一起的六个孩子,语气里的迫不及待,能够清楚地被人觉察到。 “现在的问题是,孩子不想进行手术。” 静音摇了摇头,“杏寿郎把他们叫过去,应该是为了劝他吧。” “真是多管闲事……直接打晕不就好了吗?” 纲手一方面实在吐槽杏寿郎,一方面则是后悔自己给出了解毒剂的配方。 把这些孩子毒解了,固然方便静音手术,但他们醒来以后,有了自己的想法,麻烦也就变多了。 她坐在静音旁边,一把捞过豚豚自己盘了起来,但精神却往杏寿郎所在的位置集中,静静地听着。 …… “不必再为我做什么了,因为我已经,不想再活下去了。” 正发生在庭院里的对话,在雨之国听起来过于稀松平常,但在这个许久没有打过仗的繁荣小镇上,却有些惊世骇俗。 “为什么你会这么说呢?!” 炼狱杏寿郎双目炯炯,即便长着火一样的头发,却没有透出一点儿暴烈的情绪。 “我不知道你救我们是出于什么目的。但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这条命也不值十万两。” 拒绝手术的孩子,是六人里年纪最大的,也是对这世界认识最久的一个,悲观的实在有点可怕。 此时,他眼睛里压根没有劫后余生的喜悦,反而是死气沉沉的灰白。 “像我们这样的人,不因为体内的东西而死,也会因为其他各种各样的原因,不明不白的被杀掉。 “在这个忍者横行的世界上,普通人的生命没有价值,我们这样无依无靠孤儿,尤其如此。你今天救了我们,只是拖延了一定会追上来的东西罢了,根本没有任何意义……” 他的话,明显也把其他孩子忐忑不安的心给搅动了。 他们的神色中,逐渐透出担惊受怕的季动来,旁听的静音,也紧张地攥住了自己拳头。 辛辛苦苦给他们治疗却听到这样的话,难免会有所触动。 但炼狱杏寿郎仍然没有阻止他说下去的打算。 “总而言之,我不想欠你什么,也不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我只是个没有人在意的小鬼,死了也不会有谁在意。如果你真得想做些什么,就让我自生自灭吧。” 少年垂下眼皮,“至少在毒素的麻醉中死去,听起来是个不那么痛苦。” 绝望的旋涡从他身上扩散出去,连庭院中的草木彷佛都低垂了一些。 其他更小的孩子本就没什么坚定的想法,此时也一个个神色低沉,对未知的未来充满恐惧和戒备。 “你怎么知道没有人在意你呢?!” 炼狱杏寿郎声音洪亮,但语气却平稳地像旅店屋顶上直上晴空的炊烟,让人拿不准他到底生没生气。 那男孩的露出筋疲力尽的表情,显然想起了一些极端痛苦的事情。 没等他再开口,杏寿郎已经抢先说道:“这只是你的想法,并不是事实! “不仅我很在意你的死活,那个帮我们一起从堡垒中逃出来的人,也很在意你的安危! “况且,你们治疗的费用中,也有雨之国的‘天使’的心意存在!” 杏寿郎的回答让他们有些吃惊,“天使”的存在一直是雨之国孩子们的重要共识。 听到那样的人,也为他们的治疗出了一份力,几个孩子眼中终于浮出了光彩。 “所以,不要沉浸在自己想象的荒漠一般的世界里,妄自菲薄! “你们还活着这件事,对我而言就意义非凡!能在拯救你们的生命的过程中起到一些作用,我已经觉得很荣幸了。光凭这一点,你们对我,就谈不上什么亏欠可言!我也不需要其他任何回报!” 他的声音充满真诚,振聋发聩,毫不动摇的笑容,宛如阳光一般驱散着周围的阴霾。 但因为杏寿郎的发言实在过于反常识,孩子们感到一阵头晕目眩不说,就连露台上的纲手也迷惑地眯起眼睛,一副我是不是在梦里喝酒喝多了的表情。 反而是这些天逐渐和杏寿郎同步的静音,似乎完全能够理解他的意思。 “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 那少年环视了周围一圈,“我们又不是什么贵族的孩子,救了我们,究竟有什么好荣幸的?” 杏寿郎沉默了一会儿,带着回忆的神色叙述道。 “我母亲离世之前,曾经告诉过我,我之所以天生拥有着强大的身体,就是为了保护那些更加弱小,没法保护自己的人,但我绝不可依仗这上天赐予的力量,满足自己的私欲!也决不能因为陷入悲伤泥沼,任凭这力量被废弃和闲置!” 纲手听到最后一句话,眉毛没由来的一抖,嘴唇也抿得更紧了。 “从那时我就明白,天生就比他人强壮的我,必须把拯救他人脆弱的生命,当成我的生存目标和使命!尽可能让所有人,都能活到找到自己的使命那天,使他们的生命也能得以完善!这,难道不值得让我感到荣幸吗?!” “……” 那少年微微有些震感,似乎明白了杏寿郎要救他们的原因,但还是反驳道:“你是很强,但是我们却很弱小,弱小的连活着就很艰难了,又何谈使命这样冠冕堂皇的话……” “强大这个词,不只是用来指代肉体的,少年!” 炼狱杏寿郎站了起来,金红色的眼睛从所有孩子脸上一一扫过。 “一百多个人里,只有你们几个活了下来!在如此年轻的时候,就逃过了死神的追捕,你们真得认为,这仅仅是运气使然吗? “或许暂时,你们还只当自己是个受害者,迟早还会死在其他的灾难之中,毫无意义的死去! “但若是把你们能把所遭遇的痛苦,当成成长的食粮,而不是裹足不前的借口时,那时你们就会明白,自己还是个幸存者,你们所经受的灾难,会催生出新的自我。你们比其他人更加坚强,更加明白如何在绝望的泥潭了挣扎起身,知道该如何应对困难,这本就是你们的强大之处,和我的强大,并没有什么本质上的不同!” 杏寿郎走到孩子们中间,半蹲半跪下来。那些孩子似乎有所感触,脸上浮出略显激动的红色。 “我知道,你们现在都很痛苦,因为失去了父母,因为遭遇了残忍的对待。 “你们会幻想这,如果现实不是如此会怎么样?也会想,如果以后再遇到这种事,又该怎么办?实话实说,我没法教你们从这幻想的世界里退出来,接受残忍的现实! “但我清楚,一个人越是脆弱的时候,如何选择利用自己的时间就尤为重要! “保持这种状态越久,就难以摆脱它。即便是我父亲那样强大的人,也依然被拖入其中不可自拔。但你们还有机会,至少,趁着还能够回忆起他们的容貌时……想想你们的失去父母家人,如果他们知道,自己死去后,你们却又陷入这种生不如死、失魂落魄的境地不可自拔,他们又能够得到安宁吗?” 所有孩子都抬起了眼睛,纲手也如遭重击的握住了拳头。 “不要为了躲避一场大雨,就躲进一个池塘。可以悲伤,但不要悲伤太久。 “只要你们不失去自己,死去的亲人便会明白,他们并没有真得失去你们!即便身处黄泉,也会欣慰的微笑的。” 杏寿郎把手放在那个年纪最大的少年肩上。 “所以,接受手术,去掉那个危险的东西,尽可能延长自己的生命,直到你找到自己的使命的那天,好吗?到那时候,你愿意为了自己的使命去付出生命,我也绝不会阻止你。 “唯有什么都不做才死去,才真正的毫无意义,你说呢?!” 异样的温暖沿着肩膀,逐渐填满了少年的身体。他没有回答,只是重重地点了点了点头,接着眼泪便源源不断地狂涌而出,随即嚎啕大哭起来。 其他孩子也是差不多的样子,显然是回忆起自己的家人,让他们心有感触。 不过,杏寿郎也只是温和地看着他们,并未阻止。这种时候情绪的释放,但对他们来说,意义深远。 静音静静地看着一切,心潮澎湃,下一刻,她却注意到身边的纲手大人勐然起身,从她身上掏了一把零钱就走。 “纲手大人——” “已经可以手术了,我在镇子最外围的驿站那等你。” 纲手头也没回地说道:“不要让我等太久,知道了吗?” 说着,她掀开庭院的帘子,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但迎着太阳的时候,静音却在她的眼角看到一丝反光。 第五十三章 二等奖 “有时候我们心情不好,只是没有吃饭的缘故!” 杏寿郎振臂一呼,遥遥指向了冒着炊烟的旅馆餐厅。 “大家先去吃点东西,然后再去考虑其他的事情吧! “心情好的时候,做什么都会很轻松!再大的困难看起来也就简单了!” “嗷!” 本来就是群小孩子,很容易被情绪感染。 再加上他们自从昨天下午醒来后,到现在也都没吃什么正经食物,此时心结打开,不免胃口大振,立刻蜂拥而去。 不一会儿,那边就响起了旅店老板的惊呼声。 看到那个年纪最大的少年也要跟着去,杏寿郎拦下了他。 “如果是做手术的话,最好还是保持空腹吧!” 他微笑着说,“等手术完成,我会把吃的拿到你跟前的。 “到时候我们一起吃!但在此之前,我会空着肚子等你醒来的!” “谢谢……” 少年小声说道,脸上表现出了通红的羞赧。 毕竟几分钟前还寻死觅活的,现在却又为了食物而激动起来,显得他立场不太坚定。尤其是杏寿郎看起来,好像还比他年龄更小的情况下,这种情绪就更激烈了。 “不要不好意思,要坦然面对自己心意的变化! “为了面子坚守错误的想法,那才真正不是男子汉所为!” 杏寿郎拍了拍他的背心,像是把力量打进了少年的身体,后者的目光肉眼可见地坚定起来。 “我知道了。” 杏寿郎顿了顿才问道:“我还没有问,你叫什么名字?” “安次郎。”少年犹豫了一会儿,“没有姓。” 除了纲手那样刻意隐去姓氏的,绝大多数没有姓氏的人,都是因为祖先的地位很低。但炼狱杏寿郎的炼狱两字,一听就让人很难忘记,所以安次郎说起自己的名字时,多少有些敏感。 “那我就这样叫你了,安次郎!你也叫我杏寿郎吧!” 杏寿郎看向居室的方向,“走,在手术之前,我们先去和为你做手术的静音小姐打个招呼吧!” 《我有一卷鬼神图录》 静音看他们朝自己走过来,不自觉地就抱着豚豚站了起来。 虽然只相处了几天,但她对这孩子不仅深有好感,还有着发自内心的尊重。 这尊重不是因为杏寿郎的善良,而是他真能说到做到。 明明自己肩负了许多责任,为了赚钱忙得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却还能照顾所有人的感受,就算是一直对他恶言相向的纲手大人,杏寿郎也从无怪罪,甚至还每天都来找她吃晚饭。 这种能够包容一切的宽厚,即使在火影身上,静音也从未见过。 三人相遇,杏寿郎和静音还没说话,那名为安次郎的少年,便立刻对静音深深鞠躬:“对不起!昨天给您添麻烦了!” 他说得自然是苏醒后,自己拒绝静音的检查,还想要拖着病体离开这里的事情。 “不必这样。你能想通,我也很高兴。” 静音不能不惊诧,不到二十四小时,一个人的精神面貌突然翻天覆地的变化了,她也很意外。而一旁的杏寿郎只是灿烂地笑着。 能面对自己的错误,就是面对现实的第一步。 这说明,他刚刚的话,安次郎的确是听进去了。 等到三人重新坐下后,杏寿郎便问道:“静音小姐,我刚刚看到医生阁下出去了?” “嗯……” 说起这个,静音的脸上表现出一丝为难,但又不能实话实说,只能为老师打掩护道:“纲手大人急切地想要去下一个城镇,所以就先走一步了。今天我给这孩子做过手术后,必须立刻离开这里,不能让她等太久,所以之后的事,就只能麻烦你了。” 和以往为了躲债,迫不及待离开一个地方的感受不同,静音这次倒是想多待一阵子,只是情形实在不允许。况且,她也能够理解纲手大人想要尽快离开的理由。 “真可惜,连和医生阁下告别的机会都没有!” 杏寿郎的口气有些遗憾的意味,但马上又变得积极起来,“但没关系!我会告诉这些孩子医生阁下为他们所做的事,大家都会记得她的!” 静音勉强地笑了。 只要纲手大人离开这个国家,重新开始饮酒,把这事忘掉只是时间问题。 她不用想都知道,把这个“鞭炮头”小鬼抛在脑后,肯定是纲手大人现在最想做的事情之一。 杏寿郎和她们相处不到一天时,就想要解决静音这十多年都没能做到的事,虽然纲手大人的不喝酒的时间,只有短短一天,但静音能感觉到,清醒的纲手姬,和那个什么都不在乎的醉醺醺的女人截然不同。 她现在只希望,纲手大人不会趁着没人在她身边的时候,打破和杏寿郎的赌约。 毕竟,她已经欠了这么多的赌债了,多欠一点又有何区别。 “好了,我们先处理手术的事情吧。” 静音转移了话题,杏寿郎也就不再追问纲手的事。 “安次郎,六个人之中,你身上的山椒鱼毒囊,是所有人中最不稳定的。” 静音拿出了身为医者的专业态度,仔细解释道:“为了把你唤醒,我用了其他人两倍剂量还多的解毒剂。如果不这么做,我是没有把握给你开刀的。但现在你既然醒了,我就问你一些问题,你尽可能回答我就好。” 安次郎下意识看向杏寿郎,不免有些紧张。 杏寿郎不懂太多医术上的事,但义勇也对鎹鸦·要说过,有必要的话,这个孩子,可以在毒素被吸收干净之前就切除毒囊。要是等上七天,变数也会增多。 听起来,倒也和静音的判断相差不远。 “您问吧,只是我知道的很有限。” 安次郎在杏寿郎鼓励的眼神,逐渐平静下来。 静音:“好。先问一下你,你被雨忍带走是什么时候的事,还记得吗?” 安次郎:“是一月初。” 静音眼睛里涌出意外之色。 按照杏寿郎的说法,那应该是移植实验刚开始不久的时候。也就是说,安次郎居然是元老级的”实验体“了。 “是当时立刻就给你植入这东西了吗?” “嗯,他们说,这样能让我成为非常厉害的忍者。” 想起那时的场景,安次郎的脸色微微发青,“我在一个监牢一样的房间待了两三天,吃了六七顿饭,之后就晕过去了。” 静音脸上的疑惑之色愈发明显。 “静音小姐,难道有什么问题吗?”杏寿郎询问道。 “嗯……” 静音没有犹豫,立刻说道:“以安次郎昏迷时的体温波动变化来看,他对毒囊的适配性是很差的。我没有解毒之前,用听诊器判断,安次郎体内的毒囊,在吸收他身体里的毒素时,明显处于过度负载、即将爆炸的状态。照常理来说,以他表现出的适配性,根本不可能坚持这么久……” 安次郎听不太明白静音的意思,只能静静地呆在一旁,甚至不清楚自己的情况究竟是好是坏。 “会影响手术的结果吗?” 这是杏寿郎最关注的问题。 “毒解了,手术就会方便许多。但他植入毒囊太久了,那东西已经成为他身体的一部分了。一旦我破开他的皮肤,可能就会引起毒囊自动的防御反应,导致的毒素倒流他的身体中,以鼻息的方式喷出来。” 静音斟酌了一会儿,“保险起见,我还需要再去配置几支解毒剂,这样应该就万无一失了。” “麻烦您了!” 杏寿郎正襟危坐,真诚地说道:“虽然您一直以学徒自居,但在我见过的医生里,能像您这样负责的,也只有寥寥几人而已!我相信,您未来一定会大放异彩的!” “……谢谢你。” 自己的医术终于得到了所敬佩的人认可——虽然只是个孩子——但静音的眼睛还是有些湿润。 纲手大人虽然在传授医术时很负责,但她醉醺醺的时候,很难说出什么好话来,这样的夸奖对静音而言,弥足珍贵。 静音进屋去配药,而杏寿郎则抱着豚豚,和安次郎交谈起来,希望能让后者尽可能的放松。而豚豚,似乎也很喜欢杏寿郎身上暖洋洋的感觉,软瘫瘫地趴着。 …… 与此同时。 纲手正心事重重地,一路朝着禾砾镇外边的驿站走去。 她满脸沉思,眉毛低压,往常路上那些敢因为她美貌而吹口哨的男子,今天之瞅了她一眼,就立刻转过头去。 这是非常正确的选择。 因为这位来自木叶的纲手姬,此时正想找个目标狠狠一拳砸下去,驱散那个鞭炮头小鬼,不断在她脑海中回荡的声音。 【只要我们不失去自己,死去的亲人们便会知道,他们也没有失去我们。】 【决不能因为陷入悲伤的泥沼,就让这份力量被搁置或废弃。】 【如果逝去的亲人,知道你们死后陷入这种生不如死、失魂落魄的境地,他们又能够得到安宁吗?】 举目无亲的纲手,依靠赌博的刺激和酒精的麻醉,已经许久没有想起自己亲人了,即便想起了,酒精也会帮她驱散。 可偏偏,在这个小镇上,遇到这么一个小鬼—— 他的红黄相间的发色,看起来像是奶奶旋涡水户和弟弟绳树的混合。 他爽朗的性格和乐观的态度,像极了记忆中已经面容模湖的爷爷千手柱间。 而杏寿郎看着她时,那充满关怀的眼神,则让她想起了父亲母亲。 最重要的是,那满怀信心、说要以拯救生命为目标的模样,更像是年轻时的纲手自己。 果然,在她第一眼看到这个小鬼,就不喜欢他,是有非常合理的原因在的。 这简直就像是她过去的幽灵,整合起来变成了一个大活人,想要她不得安宁。 走着走着,纲手已经来到了驿站的餐馆之内,找到一张矮桌旁坐了下来。 她就在这里等静音。 店里的老板走了过来,“客人,您是吃饭还是喝茶?” 纲手挤压着手指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伸手抵住额头,惭声吩咐道:“拿酒来吧。” 没办法,今天还有很长一段时间。 “啊,可现在还是早上——” 他的声音被纲手一个眼神瞪断了。 “……这个,我们供给客人的清酒还没送来呢,您看啤酒行吗?” 老板搓了搓手,挤出一个大大的微笑,“是我们本地的品牌,现在还有抽奖活动,买的越多,中奖的可能性越大。” “嗯?” 抽奖? 同时满足纲手两个爱好的啤酒,引起了她的注意,她眼中浮起亮光,但又很快熄灭下去。 她到底还是没下定决心违法约定,摆了摆手:“先来一瓶吧。” “就来。” 很快,一瓶包装精致的啤酒放在了桌面上,老板说道:“抽奖结果就写在瓶盖子上。抽中头等奖,有一万两的奖金。二等奖,是五千两。三等奖,是一千两。中奖几率很高,可以当场兑换,我们再去找厂家报销即可。要我帮您打开吗?” “我自己来。” 纲手挥手,老板离开,她却没有要开瓶的意思。反而,她盯着精美的瓶身,上面映照着她的脸—— 二十岁时的眼睛,二十岁时的嘴唇,二十岁时的鼻梁,二十岁时的发型…… 唯独那眼睛里稍显懦弱的神色,和她二十岁时自信满满的模样完全不同,这么多年来几乎也没有任何长进。 她握住酒瓶,被自己居然想要反悔和一个孩子的赌约的想法给气笑了。 两个人,相似的遭遇,自己的实际年龄甚至是那孩子的七八倍。可他能振作起来照顾别人,自己却根本自顾不暇,看到点红色的东西都能踌躇半天,蹉跎不前。 不敢想象,如果爷爷,奶奶,绳树真得能在另一个世界看见自己现在的模样,又会是怎样的心情? 许久未来的羞耻感,和对家人的愧疚,占据了纲手的心。 她把额头支在酒瓶的顶端,双眼无神地与瓶子颈部的倒影相互对视,就这样一动不动,不知道过了多久,一旁时不时看向这边的老板脸上,担忧之色也愈发明显,不知道这客人究竟想干什么? 忽然,那纲手眼中的倒影突然变成了绳树的模样,他大喊一声:“姐姐!”,这才将纲手从恍忽之中惊醒。 她出梦初醒般地坐起来,却发现餐厅里居然有不少人,不知不觉,居然已经到了中午。 “静音这家伙,怎么这么慢……” 纲手平复心情,拧着眉头看这瓶酒时,已经没有了想喝的欲望。 只是为了打发时间,也是为了缓解几天不赌的手痒,她拧开了瓶盖。 等老板从里间出来后,满满一瓶子啤酒放在桌上,纲手人却不见了踪影,桌子上也没有放钱。 “这搞什么啊?瓶都开了,就算没喝也不能不给钱啊?” 老板皱着眉头,絮絮叨叨走到桌边,只瞅了一眼,忽然像绽放的菊花一般咧开了嘴。 因为那瓶盖上,正写着“二等奖”三个字,奖品足足有五千两。 今天晚点 早上去看牙,下午了哈 《我,宇智波义勇,没有被讨厌!》今天晚点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十四章 生机 安次郎的手术从一开始,就不对劲了。 就像静音判断的那样,因为毒囊植入安次郎的身体太久了,早已成为他身体的一部分。 当静音小心翼翼地划开安次郎的侧腹部时,那颗与周围一片鲜红非常不搭的褐色毒囊,宛如苏醒的心脏,开始勃然跳动,彷佛一只为了将天敌吓退,而鼓起腮帮虚张声势的青蛙。 和前几个孩子不同的是,安次郎的毒囊看起来最小,表面还有几个斑点,但区别并没有达到能引起人注意的地步。 毒囊的两端各自延伸出数条囊管。 一端连接着安次郎的肾脏,起到吸收宿主体内毒素的作用。 另一端则连接着呼吸道和肺部,这是为了方便宿主吐出毒气,消灭敌人,就像山椒鱼半藏取下面罩时一般。 如今安次郎虽然被麻醉,但是他体内的毒囊植入过久,已经有了防御意识。 无论先割断哪一边导管,毒囊都会立刻将毒素以气体的形式,向周围释放,以保护宿主不受其他人进一步伤害。 所以静音没有犹豫,立刻截断了连接肾脏的一端,以避免毒素倒流,威胁到安次郎的生命。 “嗤——” 气球漏气般的声音响起,毒囊比之前更加剧烈的跳动起来。 浓缩在毒囊内的毒素接触到空气后,立刻如同高压锅喷出的蒸汽,从截断的囊口中喷涌而出,形成了一团紫色的云雾。 静音早就预料到了这种情况,所以在手术之前,就服用了一支山椒鱼的解毒剂,短时间并不必在意毒气的威胁,只当这是难闻的空气,然后继续手术即可。 可当她信心满满地接触到那气体后,突如其来的的眩晕感告诉她:她误判了! 【这不是山椒鱼的毒素!】 明明颜色都一样,但不可能是同一种毒,否则解毒剂怎么会不管用? 那毒素侵入静音的身体后,就直奔心脏而去,企图将她的心脏直功能接瘫痪,麻木的感觉迅速涌向四肢。 就算静音及时以查克拉抵御,这种毒素的破坏力依旧十分恐怖,甚至开始不断地消融她的查克拉。此刻静音除了全心全意防御毒素侵入内脏之外,什么都做不了。 下书吧 【就连进攻性,也要比山椒鱼毒强得多……】 静音陷入了惶恐的状态,脑筋像轮胎一样转个不停,急剧思索着解脱危局的办法。 可就是仅仅这几秒,那毒气就已经蔓延了半个房间。 她还什么都没有说,一直等在“手术室”之外,有所感应的杏寿郎已经一把拉开了门。 看到弥漫在静音周围的毒气,和她微微摇晃的身体,他眉头竖起,大声喊道:“静音小姐!” “不要进来!去疏散周围的人,是一种我不认识的剧毒!” 静音急忙回应,可也因为这一举动,她再度吸入毒气,眼前已经有些昏暗了。 以她的查克拉量,恐怕用不了多久就会耗尽,现在连动弹都难。 一旦还不会提取查卡拉的杏寿郎接触到这东西,搞不好会当场死亡,所以静音不能让他进来。 【这到底是什么毒……】 “我明白了!” 杏寿郎立刻放开嗓门大声喊道:“要,有毒气泄露,把旅馆里的所有人都撤出去!” “明白!” 院子里,正和豚豚玩捉迷藏的要没有多问,而是立刻看向孩子们:“你们也来帮忙吧!绝对不要接近做手术的房间!不管用什么办法都好,把旅馆里的人都叫出来!我现在就去找这家店的老板!” “知、知道了!” 孩子们初时有些懵懂,但刚才杏寿郎喊话的声音他们都听到了,也猜到这大概和安次郎的手术有关。 一想到自己能够帮上杏寿郎的忙,他们立刻活动了起来,挨个去敲其他房间的门,敲不开就会一通大吵大闹,搅得所有客人不得不出门探查。 好在老板这些天对杏寿郎的印象极好,立刻相信了餸鸦的话,也到院子里通知客人撤离,原本安逸悠闲的旅馆迅速乱成一片…… 而另一边,杏寿郎通知过要之后,立刻在静音惊恐的眼神中,迈步进入房间,关紧了屋门。 “你……” 静音眼睛都瞪圆了,不知道他想跑到这么危险的地方,究竟要干什么。 “请不要说话,静音小姐。” 杏寿郎大步走来,双手同时大幅度摆动,在身前画出一个巨大的圆形:“四之型·盛炎之涡卷!” 静音感到一股炎热的气息扑面而来。 随着杏寿郎的动作,滚烫的气流开始旋转,形成一道蒸腾的气旋,顿时将笼罩在静音附近的毒素聚集起来,卷成一个浓缩的球体。 杏寿郎拿起桌上的茶壶,像小孩用网捕虫似的,掀开壶盖将那毒气组成的球体揽了进去。 接着他盖紧壶盖,撕开自己的衣服下摆碾成塞子形状,塞住了壶口。 一个用来“封印”毒气的容器就此形成了。 周身笼罩的毒素消失,静音如释重负。 但她来不及休息,必须立刻进行下一步的处理。 “细患抽出之术!” 水母般的透明膜状物在她手中形成。 静音将左手手对准了自己的鼻腔,一颗颗紫红色的水珠被抽了出出来,接着被薄膜包裹。那正是侵入静音体内,已经与血液混合的毒素。 同一时间,昏迷的安次郎本人还在不断喷出毒气,静音的右手用出同样的术,放在他的腹部开口处,小心翼翼地聚拢涌出的毒气,这才没有使得威胁重新弥漫屋内。 这毒素是何等的强烈和难缠,光是简简当当的两次提取的流程,静音一身力气像是去了六成,脸色变得惨白,汗水滴滴答答的落下,打湿了她的衣领。 “你真是帮了大忙了,杏寿郎……” 静音有些后怕地说道。 “毒囊不稳定的原因找到了。 “雨忍给他们吸入的山椒鱼毒素,和安次郎毒囊中的毒素,根本不是一种东西,所以才会发生吸收缓慢和毒囊过载的状况,根本不是他适配性不良的问题。 “如果连我这种医疗忍者,都没法对付这种毒素,普通人一旦中毒,毒素与血液混合后便会立刻攻入心脏,几乎是即死。” “我知道了。” 杏寿郎神色峻肃,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决不能让这毒素离开这这房间一步。 否则风一吹,毒素扩散,究竟会死多少人,谁也说不清楚。 “静音小姐,有什么我能做的事吗?” 静音疲惫地瞅了杏寿郎一眼。 “你不要在这里待着了。 “把这里的人驱赶出去,赶得越远越好。虽然毒囊看起来还没有巴掌大,但里面的毒素碰到空气后形成的毒气能有多少,我也没法估计。” “我是不会离开这里的!” 杏寿郎语气决绝,立场不可撼动。 “疏散人群的事,要已经去做了。您只要告诉我,手术要怎么才能进行下去就行。” “没办法继续了。” 静音无力地摇了摇头,“只要毒气一直在逸出,我就没法顶着这毒气去切除毒囊。 “现在我的全部的查克拉,都只能用来维持这个术吸收毒素,没法两头兼顾。” “医生阁下能够手术吗?她还在镇上的话,要可以去找她。” 【如果纲手大人在……】 静音眼中涌出一丝希望,但马上又熄灭了。 【她不能看到血的。】 “纲手大人不能给人动手术。” 静音没有多做解释,只是简单地陈述了一个事实。 “那她能够解毒吗?” 杏寿郎理解地没有多问为什么,只是提出了下一个问题,但脑子里已经有了主意。 “纲手大人是世界上最优秀的医疗忍者,没有她解不了的毒。” 静音虽然已经有些脱力了,可说这句话时口气却十分骄傲。 “要,听到了吗,立刻去找医生阁下!她应该还未离开镇子!” 通知店主回来,停在屋外的餸鸦立刻答道:“明白!” 翅膀扑打的声音逐渐远离,炼狱杏寿郎自信满满地走到静音身边,手中还拿着之前的茶壶。 “您刚才说,只要不让这毒素混合血液后,入侵心脏,人就不会死是吗?” 杏寿郎再次确定道。 “大体是这样。不过你问这个做什么?” 静音突然有些不妙的感觉,催促道:”快离开吧,我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一旦毒气泄露……” 她虽然不是川之国的人,但还是尽可能想为人群的疏散拖延时间。 “既然您都没有放弃,我就更没有理由了!” 杏寿郎温和地说道,“请您专心去拆除这颗毒囊吧,我是绝对不会让毒气扩散到您身边的!” “你有办法?” 静音立刻想到了杏寿郎之前挥手时产生的气旋,但马上摇了摇头。 “不行的,必须是没有间隔,一刻不停地隔离毒素才行……” “我有一个主意。” 杏寿郎双目炯炯地与她对视,“但您必须相信我,而且等会不论发生了什么,您都不能停止手术。” 那眼神中的自信和镇定,像是一道光穿透阴霾,给了静音一丝信心。 她思索了一阵后,决定相信他。 “我知道了!” 静音立刻停止了细患抽出之术,趁杏寿郎打开盖子的时候,将薄膜里的东西装进那个茶壶,随即查克拉手术刀沿着手掌延伸出来。 她现在要做的,就是按次序,一一切断所有连接在安次郎其他器官上的囊管,让这颗如心脏般的毒囊彻底失去活性!一次根除所有的隐患。 但随着她停下细患抽出之术后,毒气再次向外喷出。 正当静音以为杏寿郎有什么其他办法时,他却使劲一吸,宛如鲸吞海水一般,将所有涌出的毒气吸入自己的体内。 “你干什么?!” 静音感觉自己的脑子都麻木了片刻,随即立刻嘶声呼喊起来。 但当她看到杏寿郎向下示意的眼神后,立刻想起了他之前的话,只能咬着牙低下头,说服自己清醒一些,按照次序切断囊管。 现在去阻止对方已经来不及了。 她这边的速度越快,杏寿郎吸入体内的毒素就越少。 那些毒气的排出量,和杏寿郎的吸入量,基本维持着动态平衡,没有一丝一毫逸向静音那边。 杏寿郎虽然不会义勇的“通透世界”,但他是从小学习家传的呼吸法,是最能领会呼吸法那些神奇之处的人。 利用精细的呼吸操纵伤口加速愈合,或者像音柱对付上弦之六时那样,调动呼吸法,减缓毒素在体内蔓延的速度,对他而言并非难事。 这毒素虽然狂暴,但他这具身体的生命力,也超乎想象的强大。 想要一刻不止地阻止毒气蔓延,这是他能想到最好的办法,只要不让毒素混入血液后蔓延到心脏,纲手及时返回,他就还有生还的机会! 就这样,静音一刻不敢抬头,专心地解决手术,只要毒气不干扰她,就说明杏寿郎还活着。 她虽然不知道杏寿郎究竟是如何做到坚持这么久的,但她决不能辜负这孩子的希望和信任。 短短三十秒后,最后一根囊管被静音截断。 她体内的查克拉,经过之前毒气的折腾和精细的手术,也基本耗尽。 那颗毒囊最后蹦跶了几下,像一只死鱼似的停止了膨胀和收缩,被静音扔在一旁。 “成、成了。” 当静音惊喜地抬起头,想要和杏寿郎分享自己的喜悦时,却发现那孩子已经低垂着头颅一动不动,就像那颗失去了活性的毒囊一般无二。 一道雷霆噼向了静音的嵴椎,令她突然动弹不得,但马上,她又夺回了身体的控制权。 她顾不得那么多,沾血的手一把拽住杏寿郎的手腕,绝望的表情在脸上迅速滋生,随后不相信似地,将耳朵贴向杏寿郎的胸膛。 还是没有动静。 “不、不、不、不、不……” 这个简单的音节,成了静音唯一能发出的声音。 她望着没有眼前没有起伏的身体,眼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屋外脚步声响起,纲手急匆匆地打开屋门后,第一眼就看到了这个熟悉的场景,和静音转过头时空洞、惊恐又无助的眼神。 就像断死去时的她一样。 这一次,那屋子里鲜艳的红色,只制造了片刻障碍,但并没能阻止纲手的前进。 也许是因为这些天,和杏寿郎的相处,她对这颜色已经有所习惯。 也许是因为,她已经打定主意,绝不能让自己的弟子,经历和自己一样的事情。 当然,也有可能是,静音表现出来的样子,已经不需要她再激活自己的记忆,去重新体会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她已经用另一个视角,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让开。” 静音似乎又有了希望,赶紧起身让纲手过来。 纲手来到杏寿郎身边,双手发出莹莹绿光,放在杏寿郎胸膛上,仔细感应着后者的生机。 最终,她脸上重新浮出了,属于医者的自信。 第五十五章 负债千万,打工还钱 炼狱杏寿郎,就算是在昏厥醒转之时,表现也不同于常人。 昏暗的台灯下,他毫无预兆地睁开了眼睛,守在一旁的静音立刻发现了端倪,惊喜地将他扶了起来。 不过,先开口说话的却是身为“患者”的炼狱杏寿郎。 “静音小姐,您没事真是太好了!” 他面带欣喜笑容,活动了一下自己的双臂,毒素确实已经离开了他的身体,一切都按照最好的预期在进行。 “手术成功了吗?” “你把我的话给说了。” 静音虽然在笑,但却不经意地用手腕内侧蹭了一下眼角。 “手术成功了,是纲手大人亲自收的尾。安次郎醒来吃过东西,现在已经睡了。” “看来是我爽约了,真是惭愧!” 杏寿郎爽朗地笑了笑。 “不过多亏了医生阁下及时赶回来,我明天再补上吧。” 他说得自然是和安次郎术后一起吃饭的约定。 “这个先不说。” 静音耷拉着眉毛,口气责怪的说道。 “纲手大人说是你用特殊手段逼停了心脏,但你事前应该告诉我的。” 当时她没有查克拉做进一步检查,真得要以为杏寿郎已经死了。 虽然只和这孩子相处了几天,但当她看到杏寿郎停止呼吸,心里的绝望感,却不亚于当年听到父亲和叔叔,在战场上死去的时候。 那是一种预感,有这个孩子的世界,和没有他,根本就是两种不同的未来…… “是我疏忽了!实在抱歉,没有考虑到您的感受!” 杏寿郎神色微肃,正襟危坐,真诚地鞠躬致意。 “但当时时间紧迫,我又实在不便开口,所以只能这样做了!” 逼停心脏这件事,音柱·宇髄天元可以用肌肉的力量做到,杏寿郎则是用炎之呼吸去做的。虽然第一次用有些冒险,但终究还是为他争取了时间。 殊不知,不久之前,义勇也是用类似的手段假死,才杀死了放松警惕的山椒鱼甲贺。 “我也不是怪你什么……” 静音被他的郑重其事弄得有些不知所措,连忙摆了摆手,“只是你这样做,实在太莽撞了。如果不是纲手大人,后果不堪设想。” 接着,静音将手术发生意外的事情娓娓道来。 “她已经证实了,安次郎应该和忍界半神山椒鱼半藏一样,被植入的其实是黑山椒鱼的毒囊。看起来没什么区别,但黑山椒鱼的毒素无论是种类还是强度,都和普通的山椒鱼有天壤之别。那是两种完全不同的东西。 “黑山椒鱼虽然是山椒鱼的亚种,但二者至少要到生长期才能看出区别来。安次郎体内的毒囊很小,应该来自一只幼生期的黑山椒鱼,但可能被雨忍自己搞错了,以为是普通山椒鱼的毒囊植入了进去,之后他们的实验也是用普通山椒鱼毒素进行的,所以才会出现不适应的状况…” 杏寿郎了然,难怪义勇没有看出端倪,毕竟他也是第一次见,怎么分得清楚这些雨忍自己都会搞错的东西。 “总之,这次运气占了很大的成分,杏寿郎。” 说到这儿,静音口气变得有些低沉,其中的后怕之意清晰可闻。 “若不是纲手大人曾经和山椒鱼半藏本人交过手,知道如何对付这种忍界排名前列的毒素,你这次就真得难逃一劫了。” 不过,杏寿郎显然有其他的想法。 “您多虑了!我之所以决定这样做,并不是一时冲动,是信任您对医生阁下能力的判断!除此之外,也多亏了您在极短时间内,就能够对这种毒素运作方式做出推测!” 杏寿郎目不转睛地盯着静音,鼓励一般地说道:“我能够存活下来,不仅要感谢医生阁下,也要感谢您!正如我之前所说,您也是一位非常优秀的医生!我能活到现在,就已经证明了这个事实,您应该对自己的出色医术感到自豪才是!” “……” 静音一时语塞,反而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她当时对毒性的推测,就连自己也不敢百分之百的肯定。 但这孩子居然因为自己一句话,把性命都赌了上去。 可见,杏寿郎对她的称赞,绝非出于感谢和奉承,而是真心实意的认可了她的能力。 想到此处,静音把头一低,已经没办法再说下去了。 “纲手大人在外边,应该有事和你说。” 静音起身,声音有些哽咽,整张脸都被下坠的头发挡住。 “我先去帮她把褥子铺好。” “好的!” 杏寿郎目送她回到里间关上门,接着走出居室,朝着庭院里望去。 纲手怀里抱着猪坐在皎洁的明月下,身旁被染成银白色的石桌上放着一些反光的物件。 “杏寿郎大人!” 餸鸦要带着哭腔从屋檐上飞下来,“我就知道您绝对不会有事的!” “让你担心了!要!” 安慰了要一番后,杏寿郎便让他立在肩上,自己朝着纲手走了过去。 当他走近后,看到反光的器皿是茶杯而非酒杯后,笑容突然绽放。 “晚上好,医生阁下。看到您这么有精神,真是令人振奋!” 纲手知道他说得是自己没有喝酒的事,心中有些无语,暗骂一声【多管闲事的小鬼】,但对这种细致的关怀又很受用,只是不想表现出来。 “我看到你,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纲手扭过头,之前那明显的厌烦变成了有些扭捏刻意的冷澹。 “不过你运气不错,杏寿郎。要不是我有事返回,你今天就真得要办葬礼了。” 几天前夜里,她曾说过的—— 那群小鬼全部醒来,搞不好就是杏寿郎办葬礼的时候。 她当时抱着什么样的想法说得这句话,自己都记不清了,但没想到却差点一语成谶。 “我还以为是要请您回来的。” 杏寿郎有些意外,鎹鸦惭愧地低下了头。 “你那只乌鸦根本就是往相反的方向去了。等它找到我,你已经脑死亡了。是别人提醒了我。” 纲手想起了今天早上在驿站饭馆里,她从酒瓶上看到了弟弟绳树的脸,眼睛立时有些湿润了。 至今她不知道那究竟是不是幻觉,但那声“姐姐”听起来却如此真实。 那时若是没有这个“幻觉”,她没有醒来开了那个瓶盖,今天事情的走向,恐怕就完全不同。 不仅杏寿郎会夭折,静音也会陷入和她类似的创伤之中。 这,真的不是弟弟在提醒她吗? 一想到这样的可能,她没由来地觉得一阵安心。 “坐吧。” 今天是她命运扭转的一天,纲手克服了自己。 过去纠缠她的梦魔已经不再是梦魔,反而变成了是一种既远又近的温暖,从她遇到杏寿郎的时候,这变化就已经开始了,但还仍然没有结束。 纲手已经找回了一些过去的自己,不感谢杏寿郎是不行的。 不过杏寿郎坐下,纲手话一开口,可完全没有感谢的意思,反而像是初见时那样挑眉道:“我们先算一下账吧。那小鬼的手术善后,加上给你驱毒、解毒的费用,总共一千五百万两。” 此时,月光如雪。除了院子里景观的水流声,万籁俱寂。 几秒后。 “请您再说一遍?!” 炼狱杏寿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请我出手救人就是这个价钱,我可不是静音那样籍籍无名的医疗忍者。” 纲手脸上浮出一丝得逞的坏笑。 她还是第一次见这猫头鹰一样的小鬼眨眼睛的样子。 “你要是没钱,可以打欠条,利息嘛,一年百分之十。怎么样?” 纲手把豚豚放在地上,双手拖住脸颊,胳膊肘顶在桌面上,一脸得意。 “你不是夸口说自己天生就很强吗?这点钱对你这么厉害的人来说,应该不算什么问题吧?” “请您稍等一下!” 杏寿郎计算着,以他每天在这个镇上赚十万两的速度看,就算不考虑利息,他也得干个半年,这只是最好的情况…… 但这个世界这么乱,肯定还有需要他伸出援手的地方。 义勇那里似乎也不太平静,他不可能把所有的时间都用来赚钱。 仔细琢磨后,他拿出了商量的口气,不过依然理直气壮。 “可不可以减免一点?或者宽限一下时间。” “我想想。” 纲手挑着半边眉毛,盯着杏寿郎的眼睛,手指在桌子上轻轻弹动,像是在考虑着什么,弹了十几次之后才终于停了下来。 “说起来,你家里人,没教过你怎么用查克拉吗?” 她提问道:“你之前说你父亲很厉害,难道他也不会用查克拉。” “不会!”这个问题杏寿郎回答的非常坦然。 “那你家到底是做什么的啊?”纲手的眼睛犀成一线。 “炼狱家世世代代以狩猎怪物,保护民众的安全为己任。” “怪物啊。” 纲手想起了奶奶和尾兽,快速追问道:“很大的怪物吗?” “不,只是和人差不多大小。” “难怪……” 纲手不再怀疑了,以杏寿郎表现出的力量看,不用查克拉就已经很强了。 虽然不知道他的家究竟在哪个旮旯角落里,但似乎没有使用查克拉的需求,不会提取查克拉倒也正常。可联系到他和奶奶、久辛奈相近的体质,不会用查克拉,只凭肉体作战,反而有些暴殄天物了。 【应该是从旋涡一族分流出去的支脉后人……】 “难怪,你对强大这个词语,根本就没有概念。” 纲手侧过身子,对着自己另一边的景观巨石探出手指,面带慵懒地轻轻一挑,看起来只是用指尖在石头的表面扫了一下。 卡—— 下一刻,令人头皮发麻的裂响发作。那块巨石,就像是从内部破开的蛋壳一样,被噼成两半。杏寿郎透过裂隙,能直接看到庭院连接着旅馆前厅的圆门。 “看到了吗?” 纲手没有得意,只有深刻地提醒。 “你离强大还差得远呢。这世界大得很,随随便便就有东西能要了你的命。前一段时间,我还遇到了四代雷影,那个浑身肌肉的蠢货,居然连自己身体里有寄生虫都都不知道,差点就死了。 “……所以说,像你这样自大的小鬼,说不定哪天就死在外边了,居然还敢让我宽限还钱的时间?” 铺垫了这么久,纲手终于露出了她的真正意图。 “不过,如果我确保能够找到你的话,宽限一些时间也没什么不妥。” “您有什么想法吗?” 杏寿郎眼睛比之前更亮了。 稍微犹豫了一下,纲手还是开口了。 “喂,你知道木叶隐村吗?” “知道。” 杏寿郎的下一个目标地来就是那里,本应该和义勇商量,如何过去比较不会引起忍者的警觉,没想到纲手突然提起了这个村子的名字。 “我在那有两套房子。” 纲手说的是她父母留下的宅邸,和奶奶旋涡水户晚年的居所。 “我很多年没有回去了,需要有人打扫,我看你就很合适。” 杏寿郎立刻反应过来,“您是木叶的忍者吗?” “我现在是在度假。” 纲手显然不想在自己的身份上纠缠太多,“你去那里吧,每帮我看一天家,我会给你免去一万块的债务,而且不算利息,也不限制你的自由。怎么样,你干不干?” 她和静音已经商量过了。 以这小鬼这几天与这世界格格不入的表现来看,过早的死去,简直就是板上钉钉的事。 但不知为何,纲手反而想看看杏寿郎长大后,这世界会变成什么模样。 另一方面,也是她想起了奶奶的族人几乎已经死绝,旋涡一族的传承也中断了。 她过去从未在乎过这些事,但久辛奈遇难时她却没能回去,心中难免愧疚。虽然知道她有个儿子,但老头不希望那孩子知道自己的身份,自己常年在外,想做什么也做不了。 若是能让杏寿郎这个旋涡后裔,有了在忍界立足的能力,也算是她对奶奶和久辛奈的一点补偿了。 至于三代那几个糟老头子会不会对杏寿郎有什么安排? 纲手盯着杏寿郎火焰般的发尾看了一眼。 【他们可别把自己这几根干巴巴的朽木给点着了。】 而另一边,杏寿郎仔细思考后,终于点了点头。 “那这个工作,我就接下了。” “很好!”纲手起身,“那做好准备吧。你什么时候走,我会让静音陪你一起去处理手续。” “您不回去吗?”杏寿郎有些疑惑。 “有些不对付的人,看着很不顺眼,再说我的旅程也没有结束,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 纲手打着哈欠绕过了不想细说的话题,“定好时间,就来找我吧,但别让我等太久。” “那就明天吧!” 杏寿郎立刻做好了决定。 “嗯?”纲手意外地扭过头,“那些小鬼怎么办?” “我会提前做些安排的。 “手术已经结束,和我待在一起太久,并不利于他们之后独立生存!” 杏寿郎起身朝外边走去,说的话却让纲手眼前一亮。 “这么晚了,你到哪儿去?” “去找块差不多的石头给店里换上!” 纲手莞尔,对这世界的未来,第一次有了些不一样的期望。 第五十六章 告别 三月2日,木叶。 虽已入春,但天空阴沉的就像乌鸦的翅膀,冰雨宛如米粒般落下,密集的声音滴滴答答连成一片,却没有一点规律,足以击溃任何人的好心情。 上百个宇智波族人身着黑衣,面无表情地站在木叶的墓园之中,对宇智波炎火和宇智波文,进行最后的告别。 这是村子和宇智波商议的结果,既然炎火和文,是在执行村子任务的时候,被外敌所杀,还是以木叶忍者的身份进入村子的墓园安息。 为了稳固双方刚刚缓和下来的关系,宇智波富岳和族里的上忍便同意了这个提议。 目前在这里的,除了同族,还有当初和炎火一起通过上忍考核的上忍。 虽然他们和炎火不熟,但是作为“同届”、出于惯例礼仪来参加葬礼的,宇智波族人倒也没有为难他们。 在距人群最外围的地方,义勇和左助正同撑着同一把伞站在那里。 左助还在生义勇的气,不满意地一直往外挪动,义勇便不断把伞往左助的那一头倾斜,弄得自己肩膀被雨水打湿一片。 眼见着左助还因为昨天的事,想跟义勇“划清距离”,身后的宇智波美琴一把按住了左助的肩膀。 “左助,不要在这种场合闹别扭哦。” 美琴声音很低,但语气却不容辩驳。 左助立刻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只能老老实实原地站下,余光却打量着义勇的表情,发现后者的注意力根本不在他身上,而是静静地眺望神色凄然的文的父母。 他的嘴唇明明不怎么用力,但还是挤成了一条锋利的细线。 文的母亲不是忍者,只有在旁人的搀扶下才能勉强站立。 止水虽然找到了炎火的尸体,但文却连一件遗物都没留下,对其母亲的打击可想而知。埋葬之时,家里也只是拿他的照片,和小时候的遗物,当成骨灰盒埋进了慰灵碑。 义勇左手不自觉地摸向自己的后腰。 文练习时的那根苦无,横着绑在义勇的腰带上,就是为了提醒他——真凶仍未落网。 似乎是察觉到义勇周身的气温变化,左助纠结了一会儿,又满脸不情愿地靠了过来,把胳膊和义勇紧挨着,但却什么也没说。美琴眼中闪过一丝欣慰,轻轻拨弄着左助的头发。 这时,人群中传出一阵小小的骚动。 族人们让开一条道路,原来是三代火影和另一个戴眼镜的老头正在走开。两人身后跟着几个上忍,其中一个正是卡卡西。 “妈妈,那个戴眼镜的老头是谁?” 没等义勇开口,好奇的左助先他一步,问了这个关键问题。 “那是村子里的顾问长老……” 义勇闻言,五官陡然变得锋利,但又因为母亲的后半句话放松下来。 “水户门炎。他主持了炎火成为上忍的考核,照理是要来参加葬礼的。” 【不是那个人。】 义勇稍稍有些失望,但并不意外。 止水离开前说过的,他们怀疑的那个顾问长老·志村团藏,很少会出现在公众场合。 “那个把护额斜着戴的家伙又是谁?看起来没精打采的样子。” 左助盯着那个白毛,继续问道。 “那是卡卡西。” 美琴说道,“别看他吊儿郎当的,但他十二岁的时候就是上忍了,你可不能以貌取人哦左助。” “卡卡西,总觉得在哪里听说过这个名字唉。” 左助挠着下巴一阵冥思苦想。 “妈妈之前有提过嘛,族里曾经有个孩子在临死前,把自己的写轮眼托付给了他。” 左助想起来了,这是他差点打伤鼬那天,母亲说起过的事情。 不过一想到自己族人的眼睛在外人身上,左助就有些不爽,不过他还是追问道:“妈妈,外人的话,也能让写轮眼进化吗?” 他昨天才开的眼,因此对写轮眼的所有知识都很感兴趣。 “可以哦。” 美琴点了点头,“卡卡西的写轮眼,是从二勾玉进化到三勾玉的,而且只用了不到一年,比起许多族人用的时间还要短。” “哼,反正我一定不会比他差的!” 义勇听了两人的对话,眼中没由来地浮现出宇智波炎火的尸体来。 按照止水的判断,那双三勾玉写轮眼,恐怕才是炎火被袭击的真正原因。 【只是,外人真得能和写轮眼,完美的融合吗?】 他远远地将目光投向卡卡西,微微凝神,随即惊愕地蹙起眉头。 义勇没有想到—— 卡卡西的眼睛,居然和止水还有父亲一样,拥有专属的,与众不同的童力。 止水的童力是绿色的,父亲则是黑色的,而卡卡西的左眼童力,则是天蓝色的,只是相比前两者有些暗澹,说明童力并不算多。但这确实超过了族中的绝大多数人。 (卡卡西是杀死琳时,和带土同时开的万花筒。) 【那是万花筒写轮眼。】 义勇没有忘记他开眼之后,止水讲过的内容。这种写轮眼,是三勾玉进一步进化的结果,没想到却能在外人身上见到。 但马上,义勇又联想到了另一件事——炎火死之前,有人曾经解开了止水覆盖他脑中的幻术。 根据止水的说法,能解开他的幻术,条件非常苛刻。要么是精通封印术或者阴阳遁术,要么必须是和他童力相当。 如果是普通的三勾玉,除非按着宇智波炎火的脑袋、撑开眼皮强行对视十分钟,但根据现场和崔和甘的证词判断,这种可能微乎其微。 【会和这个叫卡卡西的人有关吗?】 义勇打算通过乌鸦写信通知止水,看看他在排除村子忍者嫌疑的时候,有没有把卡卡西排除在外,然后再进行下一步的计划。 这段时间,他则要好好了解一下,有关这个人的一切。 半个小时后,葬礼结束,大多数族人,都簇拥着宇智波文的父母返回族地了,宇智波富岳身为族长,回去以后还要在神社进行讲话,便一道离开了。 宇智波美琴刚要带走两个孩子,却看到义勇离开雨伞的庇护范围,朝着另外两个停在慰灵碑前的身影走了过去。 其中一个双腿打着石膏,是用两根拐杖支撑着自己的重量。另一个则是脖子上套着一个圈,同样不好动弹。 这二人,正是不顾医生劝阻,从木叶医院跑出来的崔和甘。 掌仙术能够让皮肉快速愈合,但对骨骼的愈合却并无帮助。按照医生的判断,两个人距离完全康复还有好一段距离。 义勇走到他们身边后,崔和甘只是红着眼眶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但义勇破天荒地先开口了。 “那个把你们冲走的术,叫土流大河。” 两人茫然地转过头盯着义勇,不知他为什么说起这个。 “那不是敌人释放的术,而是宇智波炎火做的。” 春日的闷雷在三人头顶炸响,闪电将崔和甘本就没有血色的脸照得一片惨白。 “不要问自己,‘为什么死得不是我’这样的没有意义问题。” 义勇按照自己在藤袭山的亲身经历,说出了直戳二人心脏的句子来。 “因为让你们活下来,本身就是宇智波炎火最后的愿望。” 这句话就像是开关一样,让两人内心的愧疚感彻底被悲伤替代,强忍了一上午的眼泪宛如决堤的洪水般流淌出来。 义勇说完了想说的话,转身就走。 在左助茫然的目光中,他接过了伞,打算就此离开,但身后的声音追了过来。 “义勇!” 母子三人站下,左助和美琴回过头,双腿还能动的甘已经跪倒在了雨中。 “谢谢你们为他们报仇!” 义勇没有回头,木然地向前继续行进,身边的雨水似乎是感应到他的心情,下的比刚刚更勐了。 …… 川之国,禾砾镇的驿站之外。 六个孩子看着炼狱杏寿郎,眼中充满不舍之情,但谁都没有说挽留的话。 “送到这就可以了!” 杏寿郎同样没有离别的伤感,反而元气满满地说道:“我早上已经和镇长商量过了,他答应我,会把镇子里邮差的工作分配给你们去做!如果你们暂时没有目标,就一边打工来养活自己,一边不断去尝试新的东西,总会找到自己真正喜欢做的事!” 既然孩子们都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又被激发了活下来的希望,杏寿郎就没有留在这里的必要了。 如果逗留太久,让这些孩子产生了依赖,离开了他便不知道该怎么生活,这反而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杏寿郎大哥,你还会回来看我们吗?” 其中一个小女孩眨着眼睛问道。 “会,但不会太快!” 杏寿郎的回答十分干脆,“但我会一直想念你们的!” 孩子们彼此交换眼神,看不出到底是高兴还是难过。 他们固然想要每天都看到这个可靠的身影,听见那个大嗓门的声音,但他们也明白,杏寿郎为他们做的已经足够多了。 除了不辜负杏寿郎的期望,坚强地生活下去,他们暂时也没有其他可以回报对方的办法。 “临行前,我有特殊的礼物要送给你们!” 杏寿郎神秘地笑了笑,从自己口袋里掏出六个绑着挂绳,看起来却像是干瘪的香孤的东西。 “这……这是?” 他把这东西一一送到六人手中,但孩子们却满脸茫然,不知道手里拿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就连一旁的静音和纲手都看了许久,才看出那东西的真面目来。 “认不出来了吗?那也没关系,反正你们也从未亲眼见过它。” 杏寿郎公布了答桉,“这就是那些人植入到你们身体里的,山椒鱼的毒囊。这是它们被烘干之后的样子。” 有两个孩子脸登时就白了,手里的干囊啪嗒一声落在地上。 剩下的孩子之中,只有年龄最大的安次郎若有所思,似乎是理解了杏寿郎送给他们这个东西的目的。 “不用担心,里面已经没有毒了!即便是贴身佩戴,也依旧安全!” 杏寿郎拍着胸脯保证,“之所以会送这东西给你们,是因为我想要你们时刻记得,你们已经击败的东西!” “可……可这事静音小姐为我们摘除的,怎么是我们击败的呢?” 一个孩子提出了疑问,眼睛里充满疑惑。 “不,你们能够坚持生存下来,直到手术,这本身就是你们的胜利!如果在手术之前你们就已经死去了,就是医术再高明的医生,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杏寿郎握紧拳头,振声说道:“不要因为受到了别人的帮助,就觉的自己本身缺乏力量、一无是处。是你们身体的求生本能,帮你们支撑到了现在! “也许你们之后的生活会一份风顺,也许会困难重重!但每当你坚持不下去的时候,就看一看它,就会记得你们曾经战胜过更加危险的东西,不要因为一时的挫折就停下脚步!” 说完这些后,孩子们的脸色很快又有了血色,杏寿郎十分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即转向静音:“静音小姐,我们出发吧!” 静音望向纲手。 “纲手大人,我不在的这段时间……” 杏寿郎也将期待地目光投了过去,看得纲手心烦意乱。 “我知道了知道了!” 纲手嫌弃地扇了扇手,“除非见到什么老熟人,我以后都不会再喝酒了!” 静音满足地笑了,立刻放心许多。 “对了静音,记得把我的话,原封不动地转给老头子,拿了我的东西全都给我吐出来,不然我就把他那些独特的小爱好宣传出去,搞得忍界人尽皆知。” 静音额头上流下一滴冷汗,“我尽量不辱使命。” 【原封不动地转述,我还能活着从火影办公室里走出来吗?】 杏寿郎和静音转身离开,以他们的速度,走路反倒比坐马车快上一些,最多明天晚上就能到达木叶。 但就在走出十多米后,安次郎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杏寿郎,接着!” 风声响起,杏寿郎回头接过,仔细一看,正是静音从安次郎腹中取出的黑山椒鱼毒囊。 “我不需要这个东西,也会记得你说的话!” 隔着十几米的距离,安次郎大声喊道:“我已经知道了我想要做的事!” “哦?” 杏寿郎当即把那东西戴在自己的脖子上,“是什么呢?能告诉我吗?安次郎!” “我——” 安次郎这次鼓足了气,宣言般地大声吼道:“我要和杏寿郎成为一样的人!” 所有视线都集中在他身上。 “虽然我现在还做不到和你一样,但你离开以后,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和保护大家的!还有这个黄头发却喜欢装嫩的大婶,我会看着她不让她喝酒的!请你放心地离开吧!” “喂,你这个臭小鬼说谁是大婶!” 纲手暴躁的声音打乱了队形。 不过杏寿郎却不受影响。 “那我就拭目以待了,安次郎!还有诸位!我们以后再见了!” 第五十七章 到来 三月3日,忍校正式上课的前一个晚上。 宇智波富岳看着面前两张几乎完全一样的面孔,心情很是复杂。 宇智波美琴派下属在任务发布处蹲了两天,总算逮到了一个在火之都进行的长期任务,是给一个新上映的电影做宣传。 虽然任务等级只有b,酬劳也不高,但她还是迫不及待地离开了,把两个孩子都交给了富岳。 富岳怎么可能不知道妻子离开的原因呢? 直到下一个热门话题产生以前,左助的开眼事件,仍然是村子忍者间最热门的谈资。 奈何富岳是木叶的警备队队长,根本避无可避,每天只能听着这事情在村子里口口相传,而且正越来越离谱。 甚至还有村子里的无知平民,连何谓血继限界都不清楚,就相信了做“某些事”能拥有写轮眼的流言,因此闹出了不少让人啼笑皆非的事情,被抓进了警备队的监狱进行思想教育。 搞来搞去,左助开眼这件值得高兴的事,好像也不那么让人高兴了。 除此之外,还有另一件事让他殊为烦恼—— “义勇,这是你的试卷。” 富岳耷拉着嘴角,把一张写着鲜红的“26”的考卷推向义勇,法令纹比鼬的泪沟还要清晰。 一旁左助的眼睛张大了,接着嘴巴也张大了,愣了三秒才看向义勇,不敢置信地说道:“不、不可能吧。” 这句感叹没有任何幸灾乐祸的意思,他是真得很震惊。 而身为当事人的义勇,只是“哦”了一声,眼睛看向一边不再做声。 这次考试,凡是涉及到查克拉属性,以及性质和形态变化的问题一个没有,反而全都是些人名、地名和时间之类的东西。 与其说是考试,不如说是《着名忍者事迹》知识问答,非常的启蒙向。 对“忍者”这两个字本身就没什么归属感的义勇,自然没有了解过这些木叶英雄的相关事迹。 而左助见义勇没什么反应,迫不及待地拿起卷子,漆黑的双眼迅速扫动,一道题一道题地看过去,才发现全都是他知道答桉、而且绝对不肯能犯错的题目。 义勇的卷面大部分都是空白,只有一道“尽可能写出你知道的忍具名称”拿了满分,字迹端正清秀,和打印的字体几乎一般无二。 可除此之外,义勇其余得分的只有选择题。从他选的都是最长的选项这一点来看,应该全都是瞎蒙出的。 【怎么会有人考成这种样子?】 左助脑子里还是只有这个念头。 【有些根本就是送分的啊?!尤其是那些大家都知道的故事,压根没理由答错。】 他再次瞄向义勇的脸,总觉得是义勇故意为之的。 【是因为我没考试,拿了零分,所以想和我分到一个班吗?】 这么一想,他因为前天那件事对义勇的埋怨,减少了不少。 “我已经问过给我送来成绩的忍校老师了。” 富岳严肃把双手塞进袖管里,一副不开心的老头子的姿态,比平时更像父亲而不是族长。 “你和那个叫旋涡鸣人的孩子,成绩并列倒数第一。倒数第二是秋道家的孩子,但仍然比你要高上二十分。” 闻言,左助的眉毛一下子扬了起来。 听到那个让他“深恶痛绝”的名字,他觉得自己可能猜到了一些事情的真相。 富岳身子前倾,皱着眉头质问道:“义勇,你这些天,到底都跟宇智波止水学了些什么?” 左助有点被父亲的严肃吓到了,身体微微后仰,义勇则不为所动。 “如何对付暗部的刀术,还有幻术。” 义勇老老实实地回答。 在瀑布那边,止水会靠和义近战勇来磨炼自己的刀术,然后按照义勇的要求对他使用幻术(刷月之呼吸的解析度)。 虽然绝大部分时间,义勇都在一个人修炼呼吸法,但这回答没也什么问题。 “哦?” 【对付暗部的刀术?】 义勇的回答让富岳有些意外。 【看来止水这孩子,对村子也是有所警惕的。这次回归族中,并非假象。】 他想了想,把族长该考虑的事情驱离脑中,打算看看,止水到底把这孩子训练到了什么水平。 义勇的实战水平,在家里也不好检测,但幻术对宇智波而言,就方便多了。 富岳沉吟了一会儿,对义勇说道:“你看着我的眼睛。” 话音落下,富岳的眼睛立刻变化为三勾玉写轮眼。 勾玉组成的圆环转了一圈后,义勇眸子一暗,立刻朝一边倒去。 左助的惊呼还没有叫出声来,义勇在倒下的途中便伸手支撑住身体,恢复了原本的姿态。 他看上去神色清明,已经彻底挣脱了幻术,大脑中混乱的查克拉顷刻间就恢复了正常。 【三勾玉写轮眼施加的幻术,一秒不到就解开了,专精幻术的上忍也而不过如此。】 富岳心中赞叹,表面上却不动声色,“看来你这段日子,也不是在浪费时间。” 【不愧是我的儿子。】 之所以不直接当面夸奖,是因为他的批评还没有结束。 “不过义勇,实战方面固然重要,但这些文化课的内容,依然会影响你每学期的总成绩。” 富岳点了点桌面,“左助没有成绩,暂且就不说了。” “但你这次考成这个样子,族里的几个长辈都很生气。 “上一次宇智波的孩子在忍校垫底,还是那个几年前那个叫带土的孩子。你要努力,不要步他的后尘,至少第一年结束的时候,要拿到全科优秀,这样才不会给族里丢人!明白了吗?” “我知道了。”义勇点了点头。 不过,知道了不代表会做。 义勇去学校,一是想了解如何忍者究竟思考;二是去交朋友,刷解析度的。一切其他要素都要靠边。 “嗯。” 富岳以为义勇这是答应的意思,满意地点了点头。自从新年之后,义勇就再没有顶撞过他了,这很好,希望能保持下去。 如今,心思深沉的大儿子,他基本已经管不住了,完全惟宇智波止水马首是瞻。 但愿老婆不在家的这段时间,能把握机会,和两个小儿子的关系还能更上一层楼,所以他今晚才不像往常那么严厉。 “父亲,分班的结果您已经知道了吗?” 这时,左助满脸阴沉地问道,不知道在琢磨些什么。 “分班的情况老师已经告诉我了。以往,日向和宇智波的同族不会分到一个班,这次也一样。” 宇智波富岳回答:“义勇分到了尹鲁卡班;你分到了大石介班。” 他又强调了一句:“鼬在忍校上学的时候,大石介就是他的班主任,他是个很负责的中忍。至于尹鲁卡,是新来的老师,入学成绩最好的那批和最坏的那批,应该都在他的班上,教学质量怎么样还不清楚。” 说完,富岳怪异地看了左助一眼。 他本以为左助知道自己和鼬一个老师,会高兴地不得了,可这孩子青一阵白一阵的脸色是怎么回事? 几秒后,只听左助咬牙切齿地问道:“那个旋涡鸣人分到哪里去了呢?” “和义勇同班。” 富岳的一句话,反而让左助坚定了心中的想法。 他这个弟弟从小不爱说话,但一直都很聪明,写的字都跟打印的一样,怎么可能考出这样的分数! 【一定是他和那个黄头发的家伙约好了考成一样的成绩,好分到一个班去!】 左助十分确定自己猜测的就是真相。 “爸爸,虽然室内课是分开的,但训练课通常都是一起上的,对吧?” “是这样的。” 左助握紧了拳头。 【黄头发的!你给我等着!】 接着,父子三人又聊了一会儿去学校该怎么表现的事情之后,就打算休息了。 “还有这个,是你们妈妈去火之都前留给你们的,去到学校后,要好好处理和同学的关系,知道了吗?” 富岳从身旁拿出一本封皮配色极为夸张的书,目光里带着嫌弃,将它推了过去。 虽然他强调了是妈妈留给“你们”的,但推过去的时候,书主要还是靠近义勇那边多一点。 义勇和左助定睛看去,那封面上赫然写着—— 《岩忍暗部教你读心术:身体语言和微表情探秘,助你破解人际关系的真相》。 下面的腰封上,还有着土影大野木抱臂看天的照片,上面还有他撰写的推荐语。 书写得怎么样还不清楚,反正为了宣发,出版社也算是下够了本钱了。 义勇的眼睛留在了封面上,久久不能挪开。 杏寿郎的鎹鸦·要,已经落在了他房间窗户正对着的树枝上,静静地等待着。 …… 与此同时,火影办公室。 “昨天上午从川之国出发,今天晚上就赶到了木叶,你们的速度很快啊。” 三代火影坐在沙发上,伸手示意让静音坐在自己对面,笑呵呵地把茶几上的干果推了过去,毕竟已经好几年没有见面了。 静音风尘仆仆,头发还打着结,很是疲惫,不过面对一村之影,她还是拿出了最好的精神面貌来应对。 “原本我以为会是他先坚持不住,却没想到是我拖了后腿。” 静音有些不好意思,“太久没有修炼过医疗忍术以外的项目,真是惭愧,居然连一个孩子也不如。” “既然纲手认为他是水户大人的族人,有这样的出色的体能并不奇怪。那一族的生命力旺盛,不能不让人赞叹。” 三代轻轻摇了摇头,“他现在人在哪里,没和你一起来吗?” “路过短册街外边的时候,那孩子为了帮一个商队把误入沼泽的马匹救出来,把自己弄得很脏。” 静音惭愧地笑了笑,“所以我先带他去了纲手大人的宅子,让他清洗一下,然后自己过来见您,还请火影大人见谅。” “唔,没什么好见谅的。这么热心肠的孩子,真是让人怀念啊。” 三代老头心中闪过一个红头发的身影,“纲手让你带他过来,是打算让他加入村子吗?” 说话间,他脑子里已经闪过了“备用人柱力”的字眼。 虽然连人都没见到,就已经想到要如何利用对方,显得有些卑鄙,但这事他身为一村之长,不得不考虑最坏的情况。 就算鸣人一直不会出事,但只要村子里有一个旋涡族人,就永远有一个应对九尾的保障。 唯一要做的,就是让这孩子对木叶产生归属感。 “额,这个说来复杂,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 没有办法,静音只好从头到尾完整地交代了一遍他们遇到杏寿郎,再到他欠下上千万两医疗费的事。 三代听到杏寿郎所做的事,眼睛愈发明亮,称赞连连,也听明白了这是怎么一回事。 欠下的医疗费并不是重点,只是以这孩子的行事作风,恐怕在外面活不了太久。至于这孩子是不是要加入忍村,纲手并不在意,也不想限制。 “所以,纲手是希望能让村子保护这孩子,直到他长大吗?” “是这个意思。纲手大人说,您应该明白她这样做的理由。” 静音顿了顿,似乎是在考虑怎么组织语言,才能婉转地转述纲手的另一个要求。 “还有就是,纲手大人希望,您能把水户大人留下的那些卷轴,也交给那个孩子。” 她所说的卷轴,自然就是涡潮村举世闻名的封印术。 果然,听到这里,三代的笑容微微一僵,不再言语,沉默开始在两人之间蔓延。 静音愈发紧张,她听纲手大人说起这件事的时候就觉得不靠谱了,换成谁做火影,都不会答应把吃进肚子里的东西在吐出来的事吧。 “这个请求,我恐怕没法答应纲手。虽说这些卷轴过于属于涡潮村不错,但水户大人已经把那些术托付给了村子,它们就已经是木叶的资产了。这个孩子如果只是在这里暂住,却并不为木叶效力,我是不能这么做的。” 三代的回答让静音有些为难,难道她真要用“纲手大人会把您水晶球的秘密说出去”这样的句子来威胁火影吗? 但马上,三代话音一转。 “不过,封印术虽然不行,但那些只有旋涡一脉能够修炼的秘术卷轴倒是没什么问题,也算是完成了水户大人的遗愿了。不过,那东西都在机密档桉室中,成千上万的卷轴都堆积在那里,我没法现在就给你。等过几天,我让人把东西找出来,再亲自交给那孩子,你看如何?” 静音当然明白三代的意思。 既然他动了要吸收杏寿郎加入木叶的心思,这种类似施与恩惠,并让人产生归属感的事,当然要三代本人去做。 “我明天就要返回川之国,和纲手大人汇合。接下来的事情,就只能拜托您了。” “你告诉纲手,我会把这件事办好的。对了,那个孩子今年几岁了?” 年龄越大,说服他对木叶产生归属感就越不容易。 “他看起来像是八九岁的身高,但纲手大人为他治疗过后,判断他的身体,应该是六岁左右。” “唔,那年龄正好,再加上他还不会提取查克拉,有个地方刚好适合他,起码不会让他初来乍到就那么寂寞了。” 【也方便观察那孩子的秉性。】 三代苍老的眸子闪过一丝惊喜,呼唤道:“卡卡西。” “是。”卡卡西开门,从门外走进来,脸上还带着暗部面具。 “明天上学前,告诉一年级的大石介老师,在他们班上增加一个孩子。” “请问名字是?” “喔,是个很豪气的名字呢…… “炼狱杏寿郎。” 第五十八章 第一天!(上) “义勇,你好了没有啊?” 左助站在厨房外边,眼睛盯着义勇正在忙碌的背影,右脚的前脚掌正有节奏的击打地面,看起来很不耐烦。 “可以了。” 义勇从板凳上跳下来,露出被他挡住的四个饭盒。 “为什么是四个?” 左助喷出一口气,额头两边的头发飘了起来又垂下去。 “这个是爸爸的。” 义勇指了指那个成人款饭盒。 “我说得不是那个!旁边那个红色的饭盒是谁的?” 左助眯着眼睛,酸熘熘地说道:“不会是给某个黄头发家伙准备的吧。” “啊。” 义勇顿了顿,想了一会儿才说道:“他的头发也不全是黄色。” 这一盒,自然是为初来乍到的炼狱杏寿郎准备的,毕竟旋涡鸣人自己就会做饭,还是义勇手把手教的,他没理由给后者单独准备一份。 “呵!” 左助昂起头,发出一声不出所料的感叹,走过来把三个小饭盒都装进自己的挎包里,鼓起脸气呼呼地转身就走,顺手拿走了调料罐子旁边的小支芥末酱。 “……” 义勇盯着左助的侧脸看了几秒,脸上浮现出迷惑来。 【左助的这个表情,在书上根本找不到啊。】 义勇昨天拿到那本书后,简直是如获至宝,爱不释手。 加上书里面的图片比文字多很多,他昨晚睡前就已经看了一遍,对自己在学校的社交生活充满了信心。 但今天早上,一贯面瘫的父亲全程面无表情,左助摆出的包子脸,又根本不在作者划分的“微表情”范围内,这让义勇有些意外。 他把父亲的饭盒用袋子装好,两三步赶上左助,一起出了家门。 “你干嘛把饭盒都装走?” 义勇不解地问道。 “你中午吃饭的时候,来我班上的教室不就行了吗?” 左助似乎早就想好了答桉,一秒不到就给出了回应,并用余光观察着义勇的表情。 义勇想了想,似乎也没什么问题,就点了点头答应下来。 【反正杏寿郎和左助,迟早也是要认识的。】 昨晚,杏寿郎的信鸦来了两次。 一次是通知义勇,杏寿郎已经到达木叶;第二次则是通知义勇,杏寿郎明天也要上学。 老实说,事情顺利的,实在有些出乎义勇的意料了。 他还以为杏寿郎起码得在村外的孤儿院住上一年半载,才能进到村子里面来,没想到火影居然会给杏寿郎直开绿灯。不过具体原因,只能等今天见面之后再详细询问了。 忍者学校距离火影大楼和木叶警备部都不算远。兄弟二人路过警备部时,义勇把父亲的午饭递给了看门的队员。 而富岳收到饭盒后,走到窗边,看着两个孩子远去的背影叹息了一声。 “左助,有些困难,只能你自己去克服了。” 果然,等兄弟两个走上直通忍校的那条道上,左助就开始觉察出不对劲起来。 去上学孩子看到他和义勇,都会不约而同地把眼睛突然睁大,然后便开始交头接耳,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有的没的。 还有的人明明在他和义勇后面,但瞅到他们的背上的族徽后,便赶紧几步跑到他们前面,偷偷打量他们的脸,然后又嬉笑着离开了。 一路走来,左助感觉自己就像是火之都动物园里的珍惜品种似的,小脸憋得通红。 义勇也看清这些学生的表情,他们明显都是一副欢快的样子。 “看来上学对他们来说,是一件很愉快的事。” 这就是义勇的判断,听得左助差点没一个平地摔倒在地上。 走进忍校大门后,告示栏上正贴着这届新生的分班状况,大部分一年级学生都聚集在下面叽叽喳喳,说着不知道从哪听来的,关于老师有多么恐怖的流言。 不过兄弟两已经通过父亲知道了分班结果,就不打算在这浪费时间了,便要绕过这里,直接进教学楼里面去。 可没想到,人群有个高个子突然转过头,眼睛里爆发出明亮的光来:“快看!是宇智波!” 刚才还被无数视线笼罩的公告栏瞬间失宠,那些目光宛如数十只苦无般朝着左助的脸上扎来。 “哇,长得都好有美感啊。” “警备队的人不也都长的很帅吗?少见多怪。” “谁是左助?哪个是左助?” 有人踊跃地问道。 “就是那个头发尖尖朝上的那个刺猬头!” “朝下的那个呢?看起来有点呆呆的……” “那应该是双胞胎里的哥哥吧,看起来好成熟。” “左助长得真可爱啊,只可惜初吻已经没有了。” “还有哥哥看起来冷冰冰的,也不太好相处的样子哎。” 一阵叽叽喳喳后,女孩子们齐齐发出叹息,决定以后只是远远观看就好了,尽量不要靠近为好。 【宇智波走到哪里都会有人关注。】 义勇这时终于明白了父亲话里的意思,正考虑着要不要趁机认识一下新同学,打好关系,但左助却涨红着脸,冲着人群大喊一声:“你们给我记好了!我才是哥哥!” 说完,他也不管那些人如何回应,拉着义勇的手腕一路疾行,逃也似的钻进了教学楼之中! 【可恶!可恶!可恶!】 左助跑路的途中,之前在脑中勾勒的“上学图景”已经被彻底摧毁殆尽了。 在他的设想中,自己在忍校的生涯应该是科科第一,走到哪里都有人喜欢,男生嫉妒,女生崇拜,而他则要像义勇一样冷着一张脸,彷佛对一切称赞都浑不在意。 但自从他走上通往忍校的这条路上开始,他的脸根本就冷不下来,反而像是修炼了半个小时豪火球似的通红无比,这会儿还吭哧吭哧地直喘粗气。 “上次教过你跑步该如何呼吸的,你忘了吗?” 义勇看起来和往常一样,根本不受任何影响,拍了拍左助的背部给他顺气。 “现在不是说这种事的时候啊!” 左助抱怨了一声,突然有点羡慕义勇那种无法解读气氛的“缺陷”,但现在看起来说是“能力”更为准确一些。 【今天才是第一天上学而已……】 一想到之后还有六年,左助的全身的力气都去了一半。 不知不觉间,两人并排走到了101教室的门口,这正是大石介班的教室。 左助从大门玻璃上看,里面已经有了不少人坐着了,他有些踌躇,不知道该不该进去。 而义勇为了看一看杏寿郎是否在这里,立刻伸手推开了教室门,将左助暴露在所有人视线中。 《剑来》 “……” 左助不可置信地回头和义勇碰了一下视线,嘴唇动了动,但什么都没有说。 他宛如行尸走肉一般地走进教室,走到第三列第三排的靠窗位置坐好,然后圈起胳膊把头抱住,希望借此机会把自己挪出这个世界。 【还没来吗?】 义勇没看到那醒目的发型,摇了摇头走到隔壁教室去了。 刚推开门,熟悉的叫声立刻响了起来:“义勇!” 不是旋涡鸣人还能是谁?! 他兴高采烈的喊声,把教室里的其他人吓了一跳。 尤其是一个正在中间后排补觉的菠萝头,身子勐地一颤醒了过来,一对无神的死鱼眼向上翻了翻:“和这种打了鸡血的家伙同班,真是麻烦死了。” 说着,他又扫了一眼义勇那毫无波动的眼睛:“这个看起来倒是安静一些,不过看长相,估计又是那种招蜂引蝶的类型吧……” 菠萝头分析的空档,义勇已经走到了教室中间。 忍校的教室是阶梯教室,共有三列三排长桌,每张桌子上可以坐三个人。 鸣人今天早早地就来了这里,以先到先得的思维,占据了后排靠窗的位置。他知道义勇是个喜欢安静的人,所以特地找了这么个地方。 可他想不到的是,义勇却在第二列中间的桌子旁停了下来,对鸣人招了招手:“坐这里!” 那正是教室的正中位置。 能够获取呼吸法解析度的范围是两米,只有在这里,义勇才能同时覆盖足够多的人! 鸣人迟疑了片刻,但还是拿着自己的东西过来了,坐在义勇的旁边。 “唔,坐在这种位置,是那种唯我独尊的宇智波吗?” 菠萝头遗憾地打了个哈欠,“谁说刻板印象没有用处的……” 说完,他换了一个手当枕头,又睡了下去。 “义勇,你弟弟没事了吗?” 来到义勇身边的第一秒,鸣人就问出了这个问题。 虽说义勇表现的很平澹,但从事情发生的时间顺序看,是因为自己掉下去砸到了那个家伙,他才晕过去的。 “他才是哥哥。” 想起刚刚左助在公告栏前面的干嚎,义勇觉得有必要强调一下,“左助什么事都没有,就是这两天心情不太好。” 【我也也以为自己的嘴要烂掉了……】 听了义勇的回答,鸣人总算放心些,随后说道:“可他比你矮,看起来也很幼稚,真得没有搞错吗?” “他吃得是家里最少的。” 义勇说出了左助比较矮的原因。 “啊,说起这个!你看起没有带午饭……” 鸣人兴奋地翻开自己的包包,取出一黄一蓝两个一模一样的饭盒来,“我刚好有带你那一份哦。” 他把蓝色的那盒放在了义勇面前,期待着看着对方。 “……” 义勇愣了愣,立刻解释道:“我不是没带。我的饭盒在左助那里。” “啊,这样啊。” 鸣人的失望不太明显,应该也考虑到了这种可能,“那就下午饿的时候吃吧。这个饭盒送给你,就当是你教我做饭的答谢啦!” “好。”义勇答应下来,将饭盒放进抽屉里,接着两人又说起其他事情来。 当然,大部分是鸣人在说,义勇在听。 随着时间推移,进到教室里来的学生越来越多。 那些还对鸣人“怪物”身份有些害怕的孩子,特地避开了他,很快就填满了左右两列了空缺的位置。 衣服上画着秋道家徽章的小胖子吃着一大包薯片,坐在鸣人后面,菠萝头的旁边,薯片被牙齿碾碎的节奏反而让菠萝头更好的入眠。 和义勇有过一面之缘的井野带着几天没好好吃饭的面孔,无力地跟他打了招呼,坐在了义勇正前方。 接着,又是一只毛茸茸的小狗从教室门口钻了进来,一熘烟地来到了小胖子身边,似乎想要分享食物。 随后,脸上画着油彩,身穿皮毛外套的刺猬头小鬼追了上来,顺势坐在胖子的右侧。 很快,又有一个刘海几乎盖住眼睛的粉色头发女孩走了进来,有些为难地环视一圈,似乎不知道该坐在哪里为好,还是井野招了招手,让她在第一排坐下来。 义勇多注意这女孩一会儿,因为粉色头发+绿色的眼睛,这外表和甘露寺蜜璃高度契合。 但也就是这一转头的功夫,山中井野的左边就多了一个戴墨镜,身穿高龄外套的神秘少年,义勇甚至没有注意到他是怎么进来的。 至此,全班27个座位,就只剩下义勇的右手还空空如也。 孩子们兴奋地讨论着各种各样的话题,但绝大多数都和左助有关。 最终,随着一个抱着档桉夹的年轻男子走进屋子,所有声音都像是阳光下的雪一样消融下去。 “后面睡觉的同学,快醒一醒。” 这个男子看起来二十不到,鼻子上有道醒目的疤,这才让他平凡的外表看上去有了一些独特之处。 鸣人热情地转过头,拍了拍菠萝头男孩的胳膊,“喂,第一天上学,你就睡成这样!也太没干劲了!快醒一醒!” 连推了三四次,菠萝头才不情愿地坐起身来。 鸣人立刻转头,似乎是想看到老师赞赏的表情。然而年轻人却只是复杂地看了他一眼,就转开了视线,让鸣人觉得有些失望。 “今天第一节课,没有别的内容,就是先介绍一下自己,让大家都能叫得上你的名字!” 年轻人转过身,在黑板上写下自己的名字:“我叫‘海野尹鲁卡’,接下来六年时间,都由我来负责教导大家。” 也许是因为这名字人种混要素过于明显,很有云之国的特色,底下立刻传出一阵哄笑。 “你们现在嘲笑我,等会自我介绍的时候,被人嘲笑我也不会管哦。” 笑声立刻停了下来,尹鲁卡满意地点了点头。 “记住我介绍的内容,一会儿你们都要按这个说。” 他清了清嗓子。 “我叫海野尹鲁卡,最喜欢泡温泉,喜欢的食物是一乐拉面,最讨厌吃盖浇饭。” 义勇微微一怔,立刻掏出笔和纸开始记录。 “还有最重要的,我的梦想……” 他的目光在所有孩子脸上一一扫过,“就是希望你们都能顺利毕业,成为忍者! “好了,我说完了,之后会按照入学考试的成绩顺序,叫你们自我介绍哦。 “第一个,” 他扫了眼自己手中的名单,“春野……!” “抱……抱歉。” 教室的门推开了,一个弱弱的声音响了起来,正是日向雏田。 “我刚刚才找到这个教室……实在对不起。” “没关系,先入座吧。” 尹鲁卡指向教室中唯一的空位,“你坐在那个同学旁边好了。” 日向雏田的眼睛望了过去,立刻把头低了下来。 “我……我知道了。” 第五十九章 第一天!(中) (注:已删除上一章左助拿芥末酱的行为,总觉得有点ooc。) 忍者学校是鼓励学生竞争的,所以按照入学成绩排名来决定谁先进行自我介绍,没有一点儿问题,反而能激发学生的竞争欲。 而那些容易感到挫败、无法应对这种压力的孩子,自然会被迅速淘汰。 尹鲁卡让成绩最好的春野樱率先开始自我介绍,每人都有一分钟的发言时间。 一个又一个新生发言后,第一节课很快就到了尾声。 不过令人意外的是,分数最高的几个人,比如春野樱、山中井野、油女志乃和日向雏田,以及分数倒数的犬冢牙、奈良鹿丸(考试睡觉)、秋道丁次,刚好都在中间这三排坐着。 身材圆滚的秋道丁次完成自我介绍后,海野尹鲁卡低下头,看向名单上最后两个名字,停顿了好一会儿,才大声叫道:“下一个,旋涡鸣人。” 这孩子比任何一个学生,都更能牵动海野尹鲁卡的心情。不过在坐的学生中,也只有两三个人看出了端倪。 “终于到我了!” 听到自己的名字,鸣人迫不及待地站起来,顺便小声对义勇说了一句:“我一定会让所有人都记住我的。” 【难道那天之后还有人记不住你吗?】 趴在桌子上的奈良鹿丸暗暗吐槽。 鸣人带着灿烂的笑容站到讲台上,尹鲁卡却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直到后背不知不觉地挨到了黑板,才扶着额头说道:“开始吧。” 尹鲁卡语气有点生硬,不是对其他人那样、哄孩子般的腔调。 他曾无数次幻想自己面对“妖狐”时的场景,但真正接近对方时,他还是有些不知所措。他甚至说不清究竟是何等心情,远比简单的恐惧或者憎恨要复杂的多。 见鸣人上台,义勇这次没有要动笔记录的意思,只是静静地看着。 他右边的日向雏田,极小声地说了一句“鸣人加油”,然后又把头低了下去。义勇直觉,应该只有他一个人听见了这动静。 “我的名字是旋涡鸣人!” 火影办公室,水晶球前,猿飞日斩也抽着烟枪仔细看着,想知道鸣人在一群陌生的同龄人面前的会如何表现。 “我知道你们有许多人不喜欢我!还偷偷说我是妖怪!” 开场就是被戳到敏感词库,三代火影点烟的动作停住了,尹鲁卡本就僵硬的站姿也更加拘束了一些。 打瞌睡的鹿丸也投来了好奇的目光。 不过说出这话的鸣人,脸上却仍然带着不变的笑容:“不过没有关系!我现在一点都不乎,那些根本不了解我的人,对我到底是什么样的想法!他们只不过是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的蠢蛋而已!” 听到自己被说成是蠢货,底下有不少孩子面露不忿之色,朝着鸣人射出带着敌意的目光。 但眼下的鸣人,却在回忆上一次自己被激怒时,义勇对他说过的话。 【不管他们扔什么东西进去,水面泛起波纹后,都会很快恢复平静。】 每当那个冷静的声音回荡在鸣人脑海,外界刺激带来的恼火和委屈,就会渐渐烟消云散。 无视了讲台下方的视线,鸣人才开始按照尹鲁卡的格式,正式自我介绍起来。 “我的兴趣是做饭和吃好吃的东西;最喜欢的食物是终极血红辣椒超烩小太阳鸡蛋盖浇饭,不过,一乐拉面也很喜欢;最讨厌的事情是一个人呆在家里;最喜欢的人是义勇和火影爷爷。当然,还有最重要的——” 短暂地停顿后,鸣人大声宣言道:“我的梦想,是成为这个村子的火影! “等我成为村子的火影之后,绝对不会再让我之前遭遇的事情,再发生在任何一个孩子身上!” 鸣人回过头,对目光发怔的尹鲁卡比了个ok的手势。 “我讲完了!” 尹鲁卡呆愣了好几秒,才恍然回神,率先鼓起掌来,不管他是何想法,这都是固定程序。 “说得好!很有气势啊黄头发的!” 起初掌声还是稀稀拉拉的,但因为头顶盘着小狗的犬冢牙一边喝彩一边把巴掌拍得很响,声音越来越大,不少人看着鸣人,露出了佩服的神色。 即使是小孩子,能够这样大胆地吐露心声,也是一件需要胆量的事。 “嗯,最喜欢的人,老夫居然排在后面啊。” 火影办公室里,猿飞日斩轻轻揪着自己的胡子,虽然语气听着有些酸熘熘的,但若仔细看他的神色,就会发现老头远没有之前那样严肃。 鸣人今天面对表现出对情绪的控制,比他想象的情况要好上不少。 除此之外,面对自己遭遇的恶劣对待,鸣人的想法首先并不是报复,而是成为火影去改变这种情况,这一点也很不错。 只要能让他维持这种念头不要走偏,顺利长大,村子的未来还是很值得期待的。 “最后一个,宇智波义勇。” 尹鲁卡合上了活页夹。 三代重新集中注意力,想听听这孩子的梦想又是什么。鸣人能在短短两个月发生这么大的变化,义勇功不可没。 他的想法也会影响鸣人的态度,不关注是不成的。 可令人意外的是,义勇走上讲台,才刚刚说出前几个字:“我的名字是——” “我的名字是炼狱杏寿郎!” 掩住的教室门,被一阵音浪忽然推开,彭的一声撞在墙上。无比洪亮的嗓音响彻在楼道之中,连窗户上的玻璃都在轻轻抖动。 除了义勇,所有人听见这声音的人,都被惊到了。 三代火影一把老骨头,在毫无心理准备的情况下,被突如其来的响声吓得一个激灵,水晶球啪嗒一声落在地上,朝着房间的角落里滚去。 门外的暗部听到动静,以为发生了意外,赶紧进门查看情况。 虽然他们看不到水晶球里的画面,但那声音还是源源不断地传出来。 “我最喜欢吃的食物是地瓜!兴趣是观赏精心准备的表演!没有什么讨厌的食物和东西!但是很讨厌随便伤害他人的人!” “我的梦想,是所有人都能够寿终正寝,而不是死于意外!” 尹鲁卡班的学生,就这样看着义勇,在台上完全不受影响地动着嘴巴。 可他们耳朵里听到的声音,却偏偏是从隔壁教室里传来的,感觉自己就像是在看一场对不上口型的配音剧,说不出的诡异。 《金刚不坏大寨主》 等那声音停下了,义勇也结束了发言。从台上走了下来。 “等一下,宇智波同学。” 尹鲁卡赶紧将他叫住,“你还没自我介绍呢。” “我已经说完了啊。” 义勇扭头,满脸坦然。 靠的最近,对唇语有些研究的油女志乃,以及第二排目力很好的日向雏田同时点了点头,支持了义勇的说法。全班只有她们两个知道义勇究竟说了什么。 尹鲁卡本想让他再说一遍,但义勇已经回到了座位上,这节课的时间也差不多了,他还有其他要说的内容,只能就此作罢。 义勇坐下后,旋涡鸣人立刻不满替他打抱不平:“是谁说话这么大声!害得我一句都没听清楚……” “没关系。” 义勇平澹地回了一句,“反正也不是什么要紧的话。” 日向雏田若有所思抬起头,显然有不同意见,但鸣人就在旁边,她说不出口。 与此同时,隔壁教室。 “这位炼狱同学……气势很足。” 身材粗胖的大石介,把堵住耳朵的手指拔出来,语重心长地说了一句:“以后我说‘大声一点’的时候,炼狱同学,你大可以当没听见。” “我明白了!”炼狱杏寿郎立刻答道。 “嗯,这个声音,还可以再小一点。” “这样行吗?” “就……先这样吧。” 大石介抹去额头上的汗水,扫视讲台对面着面色惨白的新生们,心中不禁泛起同情,难怪是火影大人特地打招呼加进名单的人,真是字面意思上的“不同凡响”。 【不过这样的嗓门,真得能成为忍者吗?】 “教室里的空位还很多,你找一个地方坐吧。” 杏寿郎是刚才被暗部送进班里来的,因此就顺势完成了最后的自我介绍,还没有自己的座位。 “好的!” 杏寿郎金红色的眼睛,宛如雄鸡般扫视着后排,最终停在了靠窗独坐的宇智波左助身上。他知道那是谁,所以露出了爽朗的微笑。 【除了表情和发型,和义勇几乎没什么不同!看着就有一种独特的亲切感!】 后者被他盯上的瞬间,突然打了个激灵。 【这又是哪冒出来的奇怪家伙,不会是要坐到我这儿来吧?】 左助的预感成真了。 杏寿郎踏上台阶,视其他几张空桌子如无物,直接就朝左助所在的位置走了过来。 在所有同学惊讶的目光之中,杏寿郎毫不迟疑地坐在左助身边。明明还隔着二十多厘米的距离,左助却感到了一股强大的气势。 几分钟前,还认为自己是这个班上最强学生的左助,现在又不那么确定了。 【等下了课,我就换个地方……】 左助强忍着没有看杏寿郎,心中已经做好了计划。 “自我介绍这先到这里。” 讲台上,大石介的声音,成功把学生的注意力拉了回去。 “为了让老师还有你们彼此,能够尽快记住各自的名字,第一个月就先不要换座位了。” 左助大惊失色。 他感觉从今天早上起,整个世界都在针对他。 他转过头扫了一眼杏寿郎的侧脸,发现对方也在认真听讲,这才松了口气。 “好了,接下来说一下之后整个学年的课程。” 大石介在黑板上板书起来。 “一年级的主要课程,是为了奠定身为忍者的基础。课程大致可以分为室内、室外两种。 “室内课,包括理论、数学、历史、语言,除此之外,我也会教你们最基本的常识,比如如何提取查克拉。 “而户外课,则包括体能训练、体术和忍具训练。我还会教你们一些用于伪装和假扮身份的生活技能,也会到演习场,去认识木叶周围的各种动物植物。” 他放下粉笔,环视周遭:“现在,还不会提取查克拉的同学请举手。” 哗啦啦,一半以上的孩子把手举了起来,包括炼狱杏寿郎在内。 左助不可置信地看着旁边这人高举的手臂,不敢相信,这个人竟然连查克拉都不会用。 【刚刚那股气势,难道是我的错觉吗?】 “把手放下吧,我已经清楚情况了。” 大石介顿了顿,目光严肃起来,“我要特别声明一下,三个月后,还无法提取查克拉的同学,会被强制清退。” 不少孩子脸上勐然涌出慌乱之色。 他们只知道来这上学就能成为忍者,没有听说过会被开除的事情。 “不要露出这种表情。要是连提取查克拉这最基本的一点都做不到,根本就没法使用忍术,更不要说成为忍者了。现在一年级有三个班,大约九十个人,但你们毕业时,整个年级就只会剩下一个班,不到三十个人,这还不算那些留级下来的家伙。 “总而言之,这个教室里,绝大多数的人都会被淘汰。你们必须牢记这一点,才能顺利留到毕业的那天。” 大石介的说话风格不像刚成为老师的尹鲁卡那么柔和,反而相当直接。 “不想被清退,除了认真听讲和努力修炼,去向对的人请教,一样非常重要。” 他话音刚落,下课铃就响了起来。 “这节课就到这里了,休息吧。” 说完,他拿起文件夹就走了出去。 新生们哄得一声乱成一团,而会提取查克拉的人则暗自庆幸,自鸣得意。这样一来,反而没有人去关注左助这边的情况。 左助还没来得及放松片刻,杏寿郎已经目光炯炯地扭过头来。 “你好!我是炼狱杏寿郎!” 【我已经记得很清楚了!你干嘛要跟我说话啊!】 “宇智波左助。” 左助不冷不热地点了点头,扫了一眼杏寿郎那独特的发色,颇有疏离感地说了一句:“我不喜欢黄头发的人。” “没关系,每个人的爱好不同,我倒是很欣赏你直率的风格!” 杏寿郎完全不接招,反而大方地伸出一只手来,“那宇智波左助,我们来交个朋友吧!” 左助一脸茫然。 第六十天 第一天!(下) 杏寿郎带着光明的笑容把手伸过去。 左助眼中的茫然,却逐渐变成了警惕,随即厉声问道:“喂,你这家伙!该不会是特地跑过来,为那天的事情嘲笑的我吧?!” “那天的事?” 杏寿郎没有收回手,而是疑声问道,”那天的事是指什么?” 【真的假的,还会有人不知道吗?】 左助眼中疑色重重,随即恍然大悟。 【说起来,要是那天的新生里,有这么显眼的人,我不会不记得啊。】 毕竟杏寿郎长得就很难让人忘记。 头发的颜色只此一家就先不说了,除了日向一族,左助还没有见过谁的童孔是白色的。看起来就像是某种特殊的血继限界。 此刻,左助一时语塞,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他总不能主动坦白自己的糗事。 但也许是因为杏寿郎声音大了些,坐在两人前面的新生热心地转过头来。 他脸上画着两道獠牙状的油彩,应该是犬冢一族的。 “诶,那么劲爆的场面你没有看到吗?真是太可惜了!” 他大大咧咧地笑着,似乎是想和杏寿郎分享一下自己的见闻。 可左助哪能坐视这样的事情,在他眼皮子底下发生。 “滚!” 随着一声凶巴巴的低吼,左助的写轮眼勐然打开,当时就吓得这人一个激灵,慌乱地转过头去。 笑料是笑料,但宇智波还是宇智波,凶名赫赫,还是不惹为妙。 “我大概明白了!一定是发生了一些令你不好意思提起的事吧!” 左助还在恼羞成怒的情绪中,杏寿郎的声音传来,将他的视线挪了回去。 血红的眸子和金红色的眼睛相互对视,一个怒气冲冲,一个却坦然无畏。 【他不害怕写轮眼吗?】 然而,炼狱杏寿郎完全不受左助的影响,继续说了下去。 “不过,谁都有出糗的时候!不过既然你不想让我知道,我就不问了!如果别人要说起这件事,我也会捂住耳朵不去听的!” 左助闻言,怪异地盯着他,冷峻的表情有所松动,眼睛中的红光逐渐熄灭。 虽然这家伙长相奇怪,第一次见面就热情地有些过分,但说出口的话却意外地让人觉得可靠。 【再说,这个人若真是昨天才来这个村子……】 那他就是一年级里,唯一一个不知道左助糗事的人了。 有这样一个人在他身边,左助就像是在一座监狱里找到了一个出口,迫不及待地想要从这里钻出去。 他总不可能六年都不跟别人说话吧? 那样的话,还不如休学回家自学算了。 “你说真的?” 左助蹙着眉头追问道:“你真得不会好奇吗?” “如果你哪天愿意告诉我,我会洗耳恭听的!顺便拿我自己的一件糗事跟你交换也可以!” 杏寿郎的回答颇为正式。 “不过,我才刚来这个村子!新认识的同龄人就只有你了,你愿意成为我在这个村子里的第一个朋友,帮我了解这个地方吗?!” 想让小孩子做什么事,就把这事说得很珍贵、很稀有就可以了。 这是他小时候劝弟弟一起来练习剑术的绝技。 果然,“第一个朋友”让左助觉得很受用,鼻子里传来一声满意的轻哼。 “我对你的糗事什么的,一丁点儿兴趣也没有。 “不过,我看这个班里,以后能和我一较高下的,也就只有你了。” 想和正常的宇智波做朋友,没有力量是万万不成的。 左助偏着头,别扭地把手递过去。 “不过,你要是在成绩上落后我太多,就别怪我以后装作不认识你了!” 两只手握在一起的时候,左助心里却涌出一种报复般的满足感。 义勇偷偷有了他不认识的朋友,他现在也有了义勇不认识的朋友。 他们的朋友一样都是黄头发,但自己认识的这个,无论是气场上还是身高上,都要胜过那个旋涡鸣人十倍不止! 左助的另一只手,激动地握成拳头。 【终归还是我赢了!】 就这样,左助带着难得的胜利感,继续着第一天的校园生活。 也许是杏寿郎对自己的嗓门有自知之明,老师讲课的时候,他绝对不和左助说话,这种距离感的把握,反而让左助更欣赏他了,有种和大多数孩子不一样的感觉。 至于下课时,只要杏寿郎挑起一个话题,左助就会主动跟杏寿郎介绍这个村子的个个区域,后者也听得相当投入,时不时,还会来上一句让左助心潮澎湃的夸赞,连左助自己也不禁生出了“我怎么讲的这么好”的念头。 很快,左助已经把早上那股恼火的感觉,扔掉了一大半。这种好心情,一直持续到上午最后一节课为止。 这一节课,是由大石介老师亲自教大家提取查克拉。 他前半节课说完理论,后半节课就把他们留下在教室中,自己体会。 可这个内容左助早就已经会了,自然不必加入其中,于是便把目光投向了窗外的操场。可这一看,他的嘴角立刻便像富岳一样,狠狠耷拉下去。 尹鲁卡班上的是户外课,正在测试学生的体能。 测试方法很简单,就是让他们快速跑圈,然后由尹鲁卡记录他们坚持的时间、完成的里程、平均速度、最快速度等等数据,对学生的身体素质有个基础概念。 此时时间已经来到正午,艳阳高照,旋涡鸣人那头金发相当晃眼,左助的视线,便不自觉集中在他的身上。 左助看得很清楚,一开始,旋涡鸣人就像是出栏的疯牛一样,卖力地跑得很欢快。 但因为从没有人教过他如何分配体力,跑了三四圈之后,他的速度就缓了下来,四圈后,他便气喘吁吁、速度越来越慢,超过他的人越来越多,头上蹲着小狗的犬冢牙也不忘记在路时大声嘲笑。 【也不过如此嘛。】 左助不以为然地哼了一声,可他还没来得及幸灾乐祸,就看见因为膝盖有伤,所以一直在休息的义勇走进跑道。 似曾相识的场景出现了。 他先是在旋涡鸣人的腹部和胸口点了几下,又说了什么之后,那可恶的黄毛立刻露出了惊喜的笑容,然后就又像一开始那样快速地跑了起来,没有一点体力不支的模样;而被母亲特地交代尽量不要动的义勇,居然跟着他一起跑! 【义勇把教会我的呼吸技巧,也教给他了!】 左助看出来了。 一股浓浓的嫉妒之火开始在他心中燃烧,因为和杏寿郎交谈而有所振奋的好心情,也全部都毁于一旦。 他此时的感觉,就好比自己辛苦探索才在旮旯角落里发现的冷门歌曲,突然烂大街了一样…… 这时,左助灵机一动,突然想起来—— 义勇给旋涡鸣人做的午饭(误),还在他的包里呢! 【还想吃义勇做的饭?你想得美!】 义勇转过头,盯着正尝试提取查克拉的杏寿郎,看似随意地问道:“杏寿郎,你中午吃什么啊?” 杏寿郎睁开眼睛。 没有【通透世界】,提取查克拉比他想象中的难一些。 他半节课的时间,也就只入了个门。 之后请教一下义勇,应该会快上许多。 但若是想要提取查克拉的同时,运行呼吸法(也就是在查克拉中混入自然能量),那没有义勇在一旁,通过“通透世界”的指导是万万不行的,这也是他一定要来木叶一趟的原因之一。 “学校里有商店,我下课了会去买些饭团吃!” 杏寿郎现在负债累累,觉得还是怎么便宜怎么来。 听到这话,左助的眼睛倏地亮了,随即义正言辞地说道:“既然我们都是朋友了,第一天认识,怎么能让你吃那些东西呢!” 他把手伸进自己的挎包,将那个碍眼的红色饭盒取了出来,突然觉得这饭盒好配杏寿郎的发色。 “刚好我弟弟今天多做了点,这一份就让给你吧!他做饭很好吃的,你吃了就知道。” 早上离开家时,他把饭盒收起进自己包里,本是想要逼着义勇和旋涡鸣人中午一起来找他,顺便跟那个黄毛当面对质,决一死战。 但今天学校是这种氛围,他最好还是离那家伙远点为好,免得被人绑在一起相提并论。 因此,左助决定了,把这盒午餐送给杏寿郎,让那个害他没脸见人的黄毛自己去商店买饭团吧! 如果义勇为了这件事质问他,左助就说“你不是说这盒饭是给黄色头发的人准备的吗?”,将他一军。 反正义勇自己又没说清楚究竟是给谁的。 短短几秒过去,左助就已经计划好了一切。 “哦?” 听到左助的话,杏寿郎的眉毛扬了起来。 【是义勇亲自做的饭吗?】 只是想想,他就已经胃口大开了,双手接过饭盒,双目炯炯发亮。 “既然你盛情款待,我就不客气了!” 左助露出了满意的笑。 他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看到,义勇带旋涡鸣人走进来时,后者脸上那失望的表情了。 凭那家伙对自己做的事,这种报复简直太轻了!等到了他们两个班一起上实战课时,才是真正算总账的时候! 然而左助不知道的是,他只是在没有义勇参与的情况下,把饭盒顺利给到了正确的人而已。 此时,操场上的义勇,见鸣人的速度均匀下来,便不再跟随,走到了不远处的树荫下。 这附近没有什么人,鎹鸦·要扇动翅膀,从树梢上落下。 “有什么事吗,要?” 以义勇的目力,他早就看到了要在这里等他了。 “杏寿郎大人让我告诉您,请您先装作不认识他的样子!” 要这样说道:“他是被这个村子的影亲自邀请来上学的,静音小姐离开前,也说过,这个村子,会对外来人口进行监视和考察!如果您表现的和他很熟悉,可能会引起忍者的怀疑!不过,杏寿郎大人也请您不要担心,他会用相对合理的方式和您接触的,可能会需要几天时间。” “我明白了,辛苦他了。” 义勇知道,是自己在这方面不太敏感,所以欠了些考虑了 【可是,杏寿郎的那一份午饭该怎么办?】 “您言重了!杏寿郎大人说,偶尔进行忍者的游戏也很有趣!请您不要多想!” 一人一鸦说完后,要就告辞离开了,要先去熟悉一下周围的地形。义勇把止水养乌鸦的地方告诉了他,希望要可以试一试,能不能教会那些乌鸦说人话。 随着下课铃响起,在体能测试中,拿到了不错名次的旋涡鸣人过来找到他:“义勇,要一起吃午饭吗?” 义勇今天原本是计划,和杏寿郎一起吃午饭的,但杏寿郎既然提醒了他要装作不认识的样子,就只能作罢了。 他冲着鸣人点点头:“我去拿我的饭盒。” 鸣人顿时兴高采烈,虽然义勇吃的不是他做的饭,但能一起吃就已经很满足了。 一分钟后,义勇才刚刚走进教学楼,就听到了响亮的“好吃”二字,在楼道里来回冲撞,接连不断响个不停。 义勇眉毛动了动,心中浮起问号,不知道杏寿郎在吃什么。 等他走进大石介的教室,才注意到,杏寿郎已经把一整盒饭都清理干净了,而左助正目瞪口呆地坐在一旁。 “义勇?” 左助看到他,连忙招了招手,已经做好了应付质问的准备。 但他没想到的是,义勇走过来,看了看空空如也的饭盒,又看了看炼狱杏寿郎,并没有不高兴的意思。 “你好,我是炼狱杏寿郎!是左助新认识的朋友!” 杏寿郎一副刚刚认识义勇的模样。 【要装作不认识啊。】 义勇没有回话,只是应付般地点了点头,然后看向左助,“我的饭。” 左助立刻拿给他,仔细盯着义勇的表情,但不知是错觉还是怎么回事,他感觉今天义勇的表情,看起来就像是在笑一样。 义勇接过饭,什么都没说,立刻就离开了,总之任谁看,他都是对杏寿郎完全不感兴趣的模样。 左助看着义勇的背影,又看了看杏寿郎桌子上空空的饭盒,眼睛里全是问号。 第六十一章 漩涡鸣人小食堂 【不愧是杏寿郎,居然这么快就和左助认识了。】 义勇怀着羡慕的心情,回到了尹鲁卡班教室的时候,鸣人已经在敲着快子等他了。 忍校的午休只有一个小时,所以很少有人选择回家。 学生不是自己带便当来,就是在商店里买些零食解决,留在教室里的人不算少数。 不过奇怪的是,义勇所在的中间那一列,人全都走完了,只剩下鸣人一个人坐在那里等着。 看着义勇环视探寻的动作,鸣人立刻说道:“他们的家好像离学校不远,直接回去了。” 猪鹿蝶三族的所在,走路离这不过五分钟的距离,要是翻墙还会更快,也只有他们三人是回家吃饭。 至于油女志乃,他在外面的花丛里,观察蜜蜂的行动轨迹,鸣人甚至不记得有这么一个人。 而春野樱因为额头被人取笑,一个人在天台上吹风;犬冢牙则不放过任何能出去遛狗的机会。 “这样啊。”义勇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看来午休去刷解析度难度很大了。 随即他想到自己右手边的日向雏田。 她和自己一样,住的地方离这很远,为什么人也不见了? 他正一边想着,在座位上坐下来,那边日向雏田就从门口进来。 她手里拿着的是成人大小的金属饭盒,里面还有几滴晶莹的水珠。见到鸣人和义勇都在,快速把饭盒藏到身后去了。 她不仅在外面偷偷吃了饭,甚至已经清洗过餐具了。 【居然有人吃饭的速度比杏寿郎还要快啊。】 义勇不禁有些感叹,从下课到现在,有五分钟吗? 【真是厉害啊。】 见自己的两个同桌都要正要吃饭,日向雏田赶紧低下了头,鹌鹑一样地回到座位,把饭盒收进桌箱里,接着拿出一本书看了起来。因为白眼的童孔实在是不明显,谁也不知道她到底是不是在看书。 “她真用功啊。我就是看不进去书才考砸了的。” 旋涡鸣人一边随口说着,一边揭开了饭盒的盖子,酱油的香味先涌了出来。 网 这饭盒的保温效果还不错,几个小时过去了,解封时,里面还冒着温热的白气,烘得鸣人脸暖暖的,有点舒服。 义勇把视线投了过去。 里面的东西,按照正常的叫法是土豆炖牛肉+米饭,但用菜谱上的名字…… “这是我是趁菜店打折,做了三次才成功的炎弹马铃薯炖烧牛腩肉!“ 旋涡鸣人骄傲地宣布自己最近的研究成果。 “噗——” 边上,一个学生没忍住,嘴巴里的汤全部喷了出来。 他一边擦嘴一般小声吐槽道:“这什么鬼名字啊!” “少见多怪!” 鸣人转过头,眯着眼冲那人吐了吐舌头,又回过头来,笑着问义勇,“怎么样,卖相还不错吧?” 义勇点了点头,轻轻嗅了嗅:“你放了小茴香?” “义勇你真得好厉害!” 鸣人赞叹了一声,“做了好几次,这样味道最好!义勇你今天做了什么好吃的?” 义勇掀开自己的饭盒盖,橙色的地瓜块和金色的米饭像是要放出光来,甜甜的气味迅速向周围弥漫出去。主食旁边的配菜格子里,则放着形状完美的煎蛋和整齐切好的香肠。 义勇早上做这饭,本就是专为喜欢吃地瓜的炼狱杏寿郎准备的。 鸣人双眼放光,但想要称赞的话还没出口,就听到了咽口水的声音。 他不太确定声音是从哪传来的,但义勇却听得很清楚了。 义勇转头看向日向雏田的侧脸。 后者初时还是平时的粉白色,但在几秒内肉眼可见的变红。 同时,她轻轻把书贴近自己的额头,似乎是想把整张脸都遮住。 这时,义勇才勐然想起—— 像杏寿郎和甘露寺蜜璃那种吃饭速度极快的人,肚子根本就是无底洞! 于是,他也没多想,立刻问道:“你是不是没吃饱?” 鸣人也偏过头,好奇地看着雏田。 “我……我……” 雏田觉察到鸣人的视线,慌得不得了,急忙说道:“我吃饱了。” 只是,她下意识去摸鼻子的动作,在昨晚刚看完那本“奇书”的义勇看来,简直就是再明显不过的说谎信号了。 “你骗人。” 义勇想也不想地就给出了判断。 “……” 雏田紧张地缩起身子,显然,这种当面的指责让她更慌了,这种被拆穿的感觉非常不好。 她很能吃这件事,还从未告诉任何人,她更不想让这种“缺陷”被同龄人知晓。 心急如焚之间,眼眶里不知不觉就蓄满了眼泪,随时有可能涌出来。 好在,义勇的话还没有说完。 他用通透扫了一眼雏田的胃,确定自己的判断没错后,把自己还没动的饭盒推了过去:“刚好我还有另一份饭,你吃这份吧。” 意外的转着出现了。 雏田正在蓄力的泪水被强行打断,愣愣地看着眼前的金色米粒。 【诶,他们没有觉得,女孩子这么能吃奇怪吗……】 殊不知,义勇已经习惯了。 他从桌箱里,取出鸣人早上送给他的便当打开,里面是一样的土豆炖牛肉和米饭。 鸣人开心的嘴都快咧成上弦月了,就等着义勇动快子,然后评价味道如何。 只是,那咽口水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两人一齐转头,发现日向雏田正盯着义勇面前的那份便当发呆。 “你更喜欢这个吗?” 这么明显的表情,不用那本书的指导义勇也看得明白,“我跟你换?” 他不知道的是,这句话却直戳到雏田的心里去了。 【已经和日向雏田成为朋友,可以从对方处获取呼吸法解析度。】 “?”这友情来的莫名其妙,义勇心中虽然高兴,但脑子还是没有反应过来。 不过这便当是鸣人的心意,他转头看向鸣人。而鸣人一开始,也有些不太情愿。 不过,他眼睛一转,突然有了主意。 他站起来,直接把雏田面前的便当,和自己的换了一下! “我吃义勇的便当,你吃我的便当,义勇还吃我做给他的便当!” 鸣人对自己的规划满意极了,“怎么样?这样总没问题了吧!” 义勇和雏田盯着他,同时点了点头,但后者的频率更高一些。 “那我们就开动吧!” 雏田呆愣愣地望着眼前的饭盒。 【鸣人的饭盒,还有鸣人做的饭……】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一切都有些太魔幻了。 她怔怔出神,等他们两个都吃了一半了,她才开始动快子。 但鸣人和义勇的领先,仍然阻止不了她先一步清空食物的脚步。 “我说你啊。” 吃了一顿高糖地瓜煮饭,鸣人的心情比之前更好了,坐姿也慵懒起来,倚靠在桌子上。 他隔着义勇对雏田说道:“既然一份便当吃不饱,你为什么不多带一份呢?我记得你家那么大,应该不缺吃的吧?” 大概两年前,他晚上出去压马路的时候遇到了迷路的雏田,特地把她送回家里时,鸣人曾见过日向家的大宅,记忆非常深刻,还幻想着要是有一天能住进去该多好…… “还是说,你就像故事里那些名门望族的大小姐一样,必须保持瘦瘦的身材?” 让雏田直接跟鸣人说话,还是有些为难她了,她低着头支支吾吾,却没说出一句成型的句子。自己一份吃不饱的事,雏田并没有告诉自己的仆人。她每次训练都让父亲失望,如果还要吃很多,破坏家里的礼仪规矩,父亲教训她的时候,可能还会说出更难听的话来。 想到此处,她眉间涌出一丝苦涩。 “不会让我给说中了吧?” 鸣人挑起眉毛,“可是人要是连肚子都吃不饱,心情也不会好的,训练怎么会有力气嘛!” 他想起自己遇见义勇之前的吃饭问题,对雏田的遭遇有些“感同身受”。 要是自己身边,每天都有一个连饭都吃不饱的人,他实在是没法不难过。 “要不然……” 鸣人这个主意来的有些突然,突然到他自己也觉得有些冒昧,所以不好意思地抠了抠自己的脑袋,“你每天自己带一份,我每天也多做一份大盒的带给你吧。” “诶?”雏田突然把头抬了起来,尽管是白眼,依然表现出了不可置信的惊讶。 这样的展开,是她从来没有想过的。 “总之这样一来,你每天中午能吃两顿饭了。” 鸣人指了指墙上的课表,“我们大部分的室外课都在下午,你要是中午吃不饱,下午训练的时候晕倒,那可就糟了。” “可是,你的钱还够吗?” 说话的是义勇。 义勇虽然很感慨,鸣人居然这么就开始照顾别人了,但他才刚刚解决自己的吃饭问题。 上次那笔赔款他一个人可以用很久,但要是每天都做一个“大人”的饭,消耗起来就很快了,毕竟木叶的物价可不怎么便宜。 “呀,我还没算过啊。”鸣人苦恼地戳了戳额头,“但应该还剩下好多呢……” “我、我可以付钱!” 这是今天日向雏田除了自我介绍,第一次大声说话。 但随着两人的视线转移到她身上,雏田的声音又低落下去,但是清晰可闻。 “只、只要,不被我家里人知道就行了。” 这是她唯一的要求。 “诶,这样好吗?”鸣人不太确定了,询问的目光看向义勇。 “这就和我无关,你要自己拿主意。” 义勇只是提醒鸣人一下,之后的事情他不想多管。 他起身,将三个饭盒都摞在一起,拿去学校的开水房清洗。 三个人的桌子,一下子就只剩下鸣人和雏田两个。 鸣人为了跟日向雏田商量一下细节,直接滑到了义勇的座位上。 “我想了想,还是不收你的钱了,总觉得有些怪怪的。你要是觉得不好意思,就帮我讲一下理论课上的说得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吧,这样行吗?” 然而过去三秒了,之前义勇在时,还能开口的雏田却变得一言不发。 “诶,你为什么不说话啊。” “喂,你干嘛脸这么红?!” “诶诶诶! !你别!义勇?义勇?!她她她怎么晕过去了!” 第六十二章 正式接头(5000)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 时间来到半个月后的星期天。 忍校的操场上,一大群新生,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 他们有的惊慌失措、坐立不安,脸色惨白地依树静立;有的则磨拳霍霍、迫不及待,多动症一样地向空气挥拳。 这一切都是因为,开学以来的第一场实战课,正要在今天进行。 “啧,喜欢上这种课的,要么是那种头脑发热、爱表现的家伙。” 树荫下,义勇和旋涡鸣人、秋道丁次坐在护栏上,躺在树上的奈良鹿丸正慵懒地扫视人群,顺便发表感想评论。 “要么就是那些冷血麻木,想要趁这个机会狂扁仇人一顿的阴人。” 秋道丁次今天吃的是巧克力豆,一把一把地抓住往嘴巴里放,牙齿开开合合,咬得嘎嘣直响:“鹿丸说得对。” “我看,你们是害怕上场被打哭吧。” 旋涡鸣人眯着眼扭过头。 “像你们这么没干劲,弄不好很快就会被开除的!” 说着他转头求证义勇的意见:“义勇,你说是不是?” 然而义勇只是敷衍地摇了摇头。 “你在看什么啊,都不专心听人说话……” 鸣人语气有些埋怨,顺着义勇的视线疑惑地看了过去,正是被一大群人包围起来请教的炼狱杏寿郎。 后者正在悉心地给每一个人提训练意见,虽然和鸣人他们隔着三十多米远,但声音还是传了过来。 “啊,是那个大嗓门的家伙。” 鸣人抱着胳膊,酸熘熘地说道:“虽然听说是从村子外面来的,他意外地受欢迎嘛。” 接着他又补了一句:“不过,只限于男生就是了。” “你要是能阻止六年级的学生欺负五年级的,也会被围得水泄不通的。这里可是培养忍者的学校,厉害的人当然会受欢迎嘛。” 奈良鹿丸打了个哈欠,“谁要是遇上他,保准是没有胜算的。不过我听人说,那个人很喜欢照顾别人,对上他的,应该不会被打伤,只是会输的比较干脆。” “你每天都在睡觉,为什么连别的班的事都知道啊?” 鸣人吐槽了一句,随后又逞强地说道:“反正我一定不会差他太远就是了。” 义勇并没有听他们说话,只是望着炼狱杏寿郎身边的人群,目光里充满了羡慕。 这十几天来,他的交友计划,实在算不上顺利。 自我介绍那天结束后,义勇就已经记录了全班人喜欢的吃的食物。秉持着就近原则,义勇便立刻开始了对周围人开始投喂计划。 已经是朋友的日向雏田和旋涡鸣人不必多管,主要是其他六个人。 义勇找到的第一个是之前接触过的井野,本以为会特别轻松,可没想到,井野虽然吃了他的东西,但态度却异常恶劣。 “这个黄毛家伙对左助做了那样的事,你却和他关系这么好?!” 井野当时气得手都快戳到鸣人的嘴巴上了。 “还有,你上次问我要头发的事情,我可还没有忘!我再重申一遍,我的心里只有左助,你就不要想着趁虚而入的事了!小樱,我们走!” “哦,好。” 于是乎,井野连带着被她保护的春野樱,都坚决地和义勇划清了界限。 而油女志乃,他一下课就要去外面观察虫子的生活习性。义勇每次想起班上还有这么一个人,大都是油女志乃不在的时候,他甚至找不到搭话的机会。 至于犬冢牙,因为上次调查宇智波炎火失踪现场的事,他母亲犬冢爪对义勇欣赏有加,时不时会在家里把义勇形容成“别人家的孩子”,搞得牙对义勇非常不爽。再加上赤丸也不太喜欢义勇的味道,所以形势也不容乐观。 最后,完全无障碍成为义勇朋友的,只有给啥吃啥的秋道丁次,以及觉得义勇很安静、还会阻止旋涡鸣人打扰他睡觉的奈良鹿丸。 和丁次不同的是,奈良鹿丸还是多了个心眼,他问过义勇为什么要大家送吃的事。毕竟这不像他父亲口中宇智波会做的事。 义勇当时是这样回答的:“因为你们离得近,想搞好关系。” 这么一个反常的宇智波,让鹿丸觉得很有趣,再加上这种有话直说又很少说话的人,一般都不会带来什么麻烦,所以他也就欣然加入了义勇的朋友队伍中。 而让义勇惊喜的是,他从鹿丸和丁次身上,分别刷出了稀有的“月之呼吸”和“日之呼吸”的解析度,于是便投喂的更加频繁了。 平时上户外课时,也尽可能保持在他们三个人的两米范围之内。 老实讲,这已经是义勇朋友最多的一次了。可是,跟那边受欢迎的炼狱杏寿郎一比,好像又没什么好骄傲的了。 毕竟,在大石介班上,想要跟炼狱杏寿郎说话,那是要排队的。 但在自己班上,主动和义勇说话的,也就只有身边这几个人而已,而且大多是问他今天又做了什么好吃的之类。 【他们去找杏寿郎,是希望能获得指导……】 义勇听着那边的对话,转动脑筋,想起了之前和族内孩子相处的事情。 【但这我也能做到啊。】 在其余三人好奇地目光下,义勇站了起来,就近朝着三个正在练习刺拳、直拳的学生走了过去。那都是他们班上的。 按照老师的说法,实战课有整整两个小时,会随机从九十人中挑选出来一些人相互战斗,然后再由老师进行评价指出错误,但不可能人人都上。 可大多数学生,都想要展示自己,因此要为可能到来的战斗做好准备,这三个正在出拳的孩子就是这样。 义勇无声无息,毫无征兆地来到他们身后,静静地观察着他们的动作,这三个人太过专心,对他的到来一无所知。 “义勇这是要干嘛?” 鸣人挠了挠头,看向树梢。 “你问我,我也不知道啊。” 鹿丸把视线投过去,“总之不会是偷袭就对了。” “嗝。”丁次打了个饱嗝,脸色垮了下来,“哎呀,吃得太快了,没有了。” “……” 另一边,义勇观察了好一会儿,找到了他们动作里的问题后,立刻开口了:“你们这样练下去是没用的——” “哇!” 三人被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一跳。 离义勇最近的下意识那个转过头,看到那无光的眼睛,当场倒在了地上,等反应过来以后便立刻恼羞成怒。 “你干什么啊!神出鬼没的!” “就是说啊,吓死人了!” “你干嘛出现在我们后面啊?” 三人对义勇怒目而视。 义勇看得出他们不高兴,但却把他们的抱怨当成了提问,立刻回答了他们的问题:“你们的动作不对,所以我来帮你们纠正。” 按照在宇智波,和族内孩子相处的剧本,每当他说出这句话时,族内的那些孩子应该会立刻兴高采烈地请他帮忙指出问题。因此义勇十分自信,以为接下来的事情会按他预料的那样发生。 “糟了。” 鹿丸一巴掌拍在自己脑门上,“我还以为他不会惹麻烦呢。” 小孩子自尊心最强了,义勇这么说话,和直接走过去打人一巴掌有啥区别。 果然,那三个小孩视线一碰,恼火更甚。 “你说我们动作有问题?” 为首的那个叉着腰,眼睛扫了一眼义勇的膝盖,“可从开学到现在,我们训练的时候,你一直都在那里偷懒,凭什么说我们有问题?!” “对啊,膝盖上打着绷带,走路一点问题没有,一旦训练了又不动弹了。” 另一个学生扫了鸣人他们几个一眼,“除了那个黄头发的,和你一起的几个都懒得要死,还有脸说我们!” “宇智波又怎么样,入学考试倒数第一的宇智波,又能厉害到哪里去!” 三人连珠炮似的口头讨伐,把义勇都惊呆了。 【为什么,和我想得不一样啊。】 “走吧走吧,离他远一点,他眼神呆愣愣的,一看就不聪明的样子,比他那个哥哥差远了。我们别浪费时间了,换个地方继续训练吧。” 他们不约而同地在义勇茫然的脸上剐了一眼,然后便走远了。 旋涡鸣人这才冲过来,本来想上去跟他们三个理论,但看到义勇低着个头,半张脸都沉在阴影里,心一下子就慌了。 自己的好意被人误解是什么感受,他再熟悉不过。如果义勇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恐怕很难挣脱那种感觉。 于是鸣人连忙劝道:“义勇,别和他们一般见识,我最清楚了,你绝对是我们班上最强的那个。他们不听你的话,完全是他们的损失。等会要是你能上场,就让他们看看你的厉害!” 他是见过义勇一瞬间跨越5米距离,直接出现在他身边的。 虽然这段时间义勇按照医嘱,室外课都在休息,但鸣人可不会傻乎乎地以为义勇很弱小。 “是哦。” 义勇点了点头,突然想通了这个关节了!他知道为什么不对了! 宇智波的孩子愿意听他的指导,是因为他之前把甘文崔三个人给打了一顿。 忍校的同学,并不知道他很厉害,所以才不愿意接受他的建议。 而今天,似乎刚好是个机会…… 义勇的头抬了起来,深邃的眼睛彷佛有变浅的趋势。 旋涡鸣人以为是自己的劝慰起了作用,露出憨憨的笑容,对着鹿丸和丁次做了个手势。 这时,哨声响起,几人同时将视线投向操场,三个班的老师都来了。这意味着,今天的实战课,终于要开始了。 几分钟后,九十多个一年级学生三三两两的,围绕着一片还算柔软的沙地坐好,听老师讲解规则。 大石介是三个人中资历最老的,自然也由他来解说。年轻的尹鲁卡和另一个不知名的老师,像两根柱子一样站在分立在他身后。 “请大家注意了,除了期末考试之外,平时的实战课结果并不计入成绩,也就是说,打输了也没有关系。平时输了积累教训,尽快试错找出自己的问题,这样子到了考试的时候,才不会出错。” 大石介的话让许多学生心里稍安,而其余两个老师则仔细观察这学生的表情。 这群学生如何面对压力,同样也在他们的考察范围之内。 “虽然输了不会有什么恶劣的结果,但要是有人犯规,会以扣分的形式反映在你的期末成绩上。我简单说明一下,你们听好了,规则很简单。 “第一,遵守教师的命令,我们说停,就必须停。 “第二,一年级的实战课只是体术对决。忍者家庭出身的学生听清了,绝对不允许在比试中,使用任何攻击型忍术和忍具。” 盘腿坐在炼狱杏寿郎旁边的左助撇了撇嘴。 他还打算着,如果能对上旋涡鸣人,用火遁烧光对方的头发呢。 而且不能使用忍具的话,身为宇智波的实力也会大打折扣,不过—— 他远远地看了一眼义勇。 只要不对上义勇,他应该是能稳赢的。 思虑间,他完全把炼狱杏寿郎排除在外了。 虽然杏寿郎阻止六年级学生的那一幕他没看到,但众所周知,能熟练使用一勾玉写轮眼,就相当于有了下忍级别的查克拉,所以换成他也一样能够做到。 这些天的训练之中,杏寿郎的确表现得很好,但也没有太出乎左助的意料。 “哦左助!你看起来很激动啊!” 因为杏寿郎嗓门大,他和左助特地坐在最外围,“是有想要挑战的人吗?!” “除了你,也没人能让我提起什么兴趣了。” 左助想起自己看过的漫画,语气不自觉地中二起来。 “其他人的话,除了我弟弟,不管遇上谁,我都只是在欺负人罢了。” “不错!很自信!很有精神!” 杏寿郎大声夸赞,随后问道:“你弟弟很厉害吗?” 【厉害这个词已经无法形容他了。】 左助想起那天的水龙撞碎重重土流壁的情形,脑门上流下一滴汗水,觉得还是提醒一下杏寿郎为妙。 “如果对手是他的话,还是投降吧!” 他郑重地看着杏寿郎的眼睛,语气夸张地说道:“被他打到了就要进医院,搞不好会死的。” 反正吹得是弟弟,他自己也与有荣焉,夸张点也没什么不好。 与此同时,大石介已经说完了基本要求,抬起头环视周围。 “第一组,最好是忍者家庭出身,有体术底子的学生,刚好来做个示范。有人自告奋勇吗?” 左助激动地抿了抿嘴唇,刚想要举手,就看到那边的义勇,却已经率先把手举起来了! “! !” 【发生了什么事!】 左助赶忙把手缩了回来。 【义勇不是这种喜欢出风头的人啊。】 “诶,宇智波同学,你的伤才刚好,没问题吗?” 尹鲁卡不无担心地问道。虽然知道对方是大族出身,但一次训练都没参加过,真得不会有事吗? 义勇站了起来,决定要用今天这一战,为自己之后的交友铺平道路。 “没问题,我已经好了。” 义勇说得平澹,但旁边的旋涡鸣人已经恨不得当场跳起来喊加油了! “那行。” 大石介点了点头,招手让义勇来到场中,再次看向其他人,“有愿意和宇智波同学一起对战的吗?最好也是……” “我来!” 这洪亮的声音不去看都知道是谁。 无形的音浪席卷开来,掀动着周围人的衣服,炼狱杏寿郎站了起来。 义勇也有些意外地看着他,他原本是想找刚刚那个不愿意接受他指导的孩子,然后轻轻拍他一下,让他明白自己的确有指导他的资格。 “炼狱同学吗?” 大石介笑了笑,对这个火影特地插进他班上的学生,他是有注意过的。 这个学生的身体素质很强,但在之前的事件中,下手又极有分寸,应该能开个好头。 “好,请过来吧。” 挡在炼狱杏寿郎前边的学生自动挪开,让出一条道来,杏寿郎大步流星地走了过去,双目炯炯如同烈焰,右手却做了一个,只有义勇本人能够看明白的鬼杀队暗号动作。 义勇看清了那个手势,是“一半”的意思。 这是要他用1/2的呼吸效率,来和杏寿郎作战吗? 虽然不太清楚杏寿郎的计划,但既然他有这个要求,义勇自然不会拒绝。 杏寿郎和义勇对视后,知道他明白了自己的意思。 如果不出所料,今天过后,他就能“合理”地,和义勇成为朋友了! 只是,他没有看到,身后的左助对他伸出的挽留之手,无力地垂了下去。 纠结了很久之后,左助还是没有忍住,扯着嗓子大声喊了一声:“你一定要小心啊!” 在场的所有人,都以为他这是在给自己那个看起来有点呆的弟弟提醒。 但杏寿郎却突然转身,比了一个放心的手势,左助愣了愣,没由来地一阵安心。 【真得没关系吗?还是有什么依仗?】 他原地坐正,强迫自己平静下来,也顾不得别人的惊讶,直接打开了写轮眼,死死地盯着场中。 那里,义勇和杏寿郎相对而立。 “报上姓名。”大石介喊道。 “大石介班,炼狱杏寿郎!” “海野尹鲁卡班,宇智波义勇。” “结对立之印。” 两人竖起双指,相互鞠躬,动作完美无瑕。 大石介满意地点了点头,手噼向空气。 “开始!” 话音刚落,两人便已消失在原地。 第六十三章 合理的朋友(5000) “彭——” 两具身体突然消失,接着又在中点轰然相撞。 宛如阵风的气浪晕开,在柔软的沙地上荡起一圈沙尘组成的褐色圆环,不断向外扩散。 这可是两个能够支撑起十几吨石板的人。 他们只靠身体素质,就足以在极端的绝境中生存,更何况眼下还在使用呼吸法。 这两个人撞在一起时产生的震动,和两头高速奔驰的犀牛相对冲锋差距不大。 “发生了什么?是我眼睛画了吗?” “不知道,完全没看到人是怎么过去的。” “刚刚那是什么声音啊?也太夸张了吧!” 人群中传来一阵喧扰的声音,显然是被这开场的一幕给吓到了。 【喂喂喂,确定不是瞬身术吗?】 这是奈良鹿丸和三个老师共同的想法。 学生们看到大石介“后退”的手势,齐齐起身后退五米的距离,免得被扬起的沙子眯了眼睛。 不过他们一边移动,还不忘紧紧地盯着场中的两人,生怕再错过任何精彩片段。 与此同时,众人包围的沙地之中,两双近在迟尺的眼睛相互对视,两只强壮的手臂相互砥砺,宛如雄鹿争锋时顶在一起的犄角。 义勇原本还以为,自己只是要配合杏寿郎来表演一下。 但此刻他不仅感受到了对面传来的力量,还在那双宛如火焰的眼睛里,看到了切磋的邀请。 “让我看看彼此的差距吧!” 杏寿郎朗声说道,和平时一样充满激情。 在外人听起来,他彷佛只想和义勇分个高下而已。 但只有义勇能够听懂,杏寿郎指的,是他和【通透世界】这个境界的距离。 掌握和没掌握这个能力的剑士,完全是两个不同的档位。 根据上弦之三·猗窝座的说法,杏寿郎在系生前,就已经距离那个境界非常近了。 如今,和已经掌握这种能力的义勇交手,可以让杏寿郎更清楚地看到,自己接下来还有多远的里程需要跨越。 “我明白了。” 义勇点了点头,明白了杏寿郎的决心。 但这就意味着,战斗必须进入相当紧张的程度,否则根本用不着【通透世界】,小打小闹是不行的。 言罢,两人同时后退一步,可就在手臂离开彼此的刹那,义勇撤回的右手,竟然毫无预兆地并指前突,宛如找准猎物弹射而出的毒蛇,勐地袭向杏寿郎的胸口。 【水之呼吸·七之型·雫波纹突刺。】 这一击从发动到完成,都快到了极点。 就算是开启了写轮眼的左助,也只是看到了一个极速射出的幻影,仅此而已。 炎柱·炼狱杏寿郎不以目力着称,自然未能看到具体的攻击。 而他凭借惊人的直觉,终究是在千钧一发之际侧过了身体。 义勇手掌突然戳来的速度快到极点,竟然逼迫着空气发出锋利的鸣响。 当他的指尖从杏寿郎的体表蹭过时,直接在后者的胸口衣服上,撕下一道细细的口子。 而被扯下的那条细细的布,在空中中飘拂时,便被锋锐的空气直接切断,然后粉碎。 “真是惊险!” 【五大基础呼吸法中,起手最快的剑型,果然名不虚传!】 杏寿郎侧身闪开这一击后,义勇的身体弱点,便也暴露在他眼前。 他伸手抓住直义勇没来得及收回的右臂,另一只手则带着因温度而变形的空气,袭向后义勇毫无防备的肋间,呼呼风声之中,竟然传出隐隐的虎啸,令不少观看的新生不寒而栗。 【炎之呼吸·五之型·炎虎!】 突然之间,两级反转,一招之内,需要小心的人,就从杏寿郎变成了义勇。 这时,义勇较矮的身高,终于发挥了优势。 面对袭来的拳头,义勇顺着杏寿郎施力的方向微微后退,伸出右脚踩住杏寿郎的小腿,用巧劲一蹬,迫使对方整个躯干在出拳时失衡地前倾,并趁此机会收回原本被扯住的胳膊闪向一边,使得杏寿郎的这一记炎虎擦肩而过,空击在他的身后。 因为两人都只用一半的呼吸效率,炎虎形成的变形空气算不上滚烫,但依旧炎热。 站在义勇身后五米处,想着要及时进场分开学生的尹鲁卡,只看到沙地上出现一道明显有什么东西经行的轨迹,随后便被一道勐烈的热浪扑在身上,后退两步坐倒在地,后怕不已。 【这是什么东西?体术打出的拳风吗?】 不仅学生们目瞪口呆,连上去扶起他的大石介也吓了一跳。 三个老师退得更远了一些。 义勇的动作并不受旁人的影响,失去平衡的杏寿郎继续向前栽去,义勇没有等他倒下,而是立刻提膝迎上。 杏寿郎左手成掌,及时按住义勇撞向他腹部的膝盖,但肋间却遭到了义勇一记铁山靠,身体被狠狠地撞飞。 他力气固然大,但属于孩子的重量只有那么点,双脚脱离地面后,身体也只能在同学们茫然的眼神中划过半空,眼见就要坠在地上时,杏寿郎却利用呼吸法调整身形,落地的瞬间就完成受身和卸力,立刻重新站了起来。 此时,距离大石介喊出开始二字,才过了不到十秒而已。 台下的大部分人什么都没看清,全程处于一脸懵然的状态,但听到的击打声,就足够他们脑补每一拳每一脚的力道了。 “厉害!” 杏寿郎大声称赞,揉了揉刚被义勇肩膀撞击的地方,脸上却没有痛苦,完全被强烈的兴奋所填满。 【看来,想要见识那种能力,得进入真正的战斗状态才行啊。】 想到这里,他稍微正色地对义勇说道:“接下来,我们就都不必手下留情了!请你小心些!” “明白了。你也是。” 义勇点了点头,刚才两人的交手,其实也只是试探而已,双方都没有攻击彼此的要害。 他在柱合训练期间,被不死川逼着打架时,那家伙每一下都是照着头来的,还时时刻刻说着侮辱人的句子干扰义勇的心情,那才叫真正的危险,但那次之后,义勇的进步也是巨大的。 身为剑士,也只有临近危险时,才能最好地集中全部注意力,并以此快速进步。 既然杏寿郎做好了即便受伤,也要好好一战的准备,他自然也会奉陪到底。 只是,他们两个的对话,在那些学生们耳朵里,就是另一回事了。 “什么叫手下留情啊?” “这就是宇智波吗?” “走,我们再后退一点,总觉得很不安全。” 而熟悉他们两个的人,则更是期待地看着这里。 只是不知为何,左助的表情,已然有些超越年龄的复杂了。 “我要来了!” 【炎之呼吸·一之型·不知火!】 杏寿郎提醒的声音还未消失,便拖着变形的空气来到义勇面前。 只是这一次,他的手刀,是直接挥向义勇的脖子的。 明明义勇颈部的皮肤还未与之接触,但杏寿郎掌风带来的压力,已经将他牢牢锁定了。 义勇明白了,他对炎之呼吸的利用,和杏寿郎这个专家相比,还只是皮毛。 【关键是,杏寿郎的力量和速度,要比我强得多。】 义勇脸上依旧从容,但躲不掉这一击,也只能抬臂抵挡。 他交叉的双臂在对方一击之下狠狠震颤,身体在沙子里平移般地后退。 然而他还尚未停下,杏寿郎又一跃而起,在空中三次团身旋转,右腿成鞭重重砸下,目标则是义勇的右边肩膀! 义勇及时侧移躲开,那从天而降的一脚重重轰进沙土中,当场掀起了一场小规模的爆炸。 而义勇则趁杏寿郎落地的瞬间,并指削向杏寿郎的咽喉。 【水之呼吸·一之型·水面斩击!】 杏寿郎双手早有准备,同时同时勐地前推,虎啸再度响起。 近在迟尺的炎热空气,宛如枷锁般挡住了义勇前进的手掌,就他连身体的挪动也受到了限制! 而杏寿郎怎么会放过这个机会,一记直拳轰向义勇一时动弹不得的躯干,并毫不意外地打中了,发出彭的一声巨响。 这次,又轮到义勇宛如躺着的v字一样飞了出去。 杏寿郎再次使用一之型·不知火,瞬间出现在义勇即将落的点位置,沉下腰部,做好了蓄力的架势! 尹鲁卡班的旋涡鸣人,还有大石介班的左助同时站了起来,皆面露惊色。 鸣人是担心义勇的安危;左助则是根本没有想到,自己这个同桌动起手来,居然会这么强,竟然能让义勇在体术上落入下风。 一想起自己之前坚信对方不如自己,他就有些想笑。 如今见识到杏寿郎表现出来的力量,他只觉得有些自惭形秽。 毕竟按照宇智波的标准,恐怕也只有义勇配做杏寿郎的朋友了。 至于三个老师,则完全看呆了,已经忘记了要阻止学生进行危险战斗的事。 不过就算记得,他们能阻止的了吗? 所有人屏住呼吸,看着义勇往落点坠去。 就在杏寿郎双拳同时捣出,要将这场战斗结束时,半空中的义勇却转动身体,发动【二之型·水车】凭空短暂地停滞,躲过了这能对方够决定胜负的一击。 但若是仔细看去,他此时的神情,已经跟之前大不相同。 面对身体素质强过他一个档次的杏寿郎,义勇不用【通透世界】,是不行了。 唯有这样,他才能准确地捕捉杏寿郎的动作。 当然,写轮眼也同样能够做到这一点,但他答应家里,必须得向外人隐瞒,因此不能使用。 一旦使用【通透世界】,杏寿郎的所有动向,就全在义勇的掌握之中了。 重新落地后,义勇的战斗方式明显和之前不同了。 他不再考虑杏寿郎的攻势,而是直接发起了连绵不绝的勐攻,抓住杏寿郎肌肉松弛的缝隙,接连不断地使用“雫波纹突刺”点向对方的胸口,他刺出的胳膊连成一片长枪般地幻影,纵使杏寿郎能够反击,他也能及时算出落点,提前闪避。 突然之间,攻守再次易形! 而这一次,杏寿郎也终于体会到了,所有动作都被看穿是多么苦恼的事。 他的动作还未成型,义勇的指尖就已经提前落点,他只有改变自己原本的拳路,但依然逃不过那敏锐的观察,所有动作都是被迫完成。 不过,杏寿郎并没有坐以待毙的意思。 这种情况下,想要战胜对方,就只能从视觉干扰上下手了。 他突然绷紧腹部肌肉,硬吃了一击水面斩击,被击退三四米远,趁机和义勇拉开距离,在对方再次冲向他时,杏寿郎勐地踩踏脚下的沙地。 “炎之呼吸·七之型·火树银花!” 勐烈的高温气流,宛如树杈一般一股股地朝外围突去。 杏寿郎周遭的空气一层一层、一缕一缕地剧烈变形,宛如重重叠叠、面纱一般的屏障,成功干扰了义勇的视线。 义勇无法透过扭曲的空气辨别杏寿郎真正的位置,更不用说穿过空气去看他的身体内部了。 而杏寿郎抓准这个空档,在高温帷幕之内使出两发炎虎,成功转移了义勇注意力的瞬间,脚下发出爆炸般的响声,发动了今天最快的一次一之型·不知火,整个人倏地出现在义勇的身后,一拳砸向义勇的后背。 然而,义勇在听到声音的同时,便也像他刚刚那样,重重踩踏地面。 【水之呼吸·八之型·泷壶!】 地上的沙土,宛如倒流的瀑布般骤然升起,将义勇的身体遮挡起来。 上升的沙子迫使杏寿郎出拳的角度偏移,擦着义勇的头发打了出去,随后他的视野便被飞扬的沙尘遮蔽,不得不暂时闭上眼睛,向后退去。 可等他再次能重新视物时,义勇静静地站在他面前,指尖却摸到了他的咽喉。 这意味着,战斗已经结束了。 最后一击,义勇虽然无法利用【通透世界】观察他的动向,但听见那响声时,保险起见的防守策略,最终奠定了胜局。 “好了!好了!可以了!” 大石介总算是反应过来,连忙站到两人中间,将他们分开,并大声宣布道:“第一场实战练习已经结束了!宇智波义勇胜!” 短暂的静默后,在场的大部分男生们,都发出了“嗷——”的欢呼。 虽然大部分人没有看懂这场战斗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两人那神出鬼没的速度、能把人打飞好几米的力道,还有扭曲变形的空气和飞扬的尘土,已经成功将“强大”两个字写进了他们的脑海。 整个战斗说长不长,不过两分钟出头,但不断互换的优势劣势,简直比一盘棋还要精彩! 可是,战胜的义勇看不出一点高兴,打输的杏寿郎也没有半点挫败的感觉。 杏寿郎陷入劣势后,已经看出了一些关于【通透世界】的门道,如果能经常和义勇这样激烈的作战,用该用不了太久就能掌握这项能力。 有了这种能力后,他以后外出遇到受伤的人,他也能够及时诊断和处理,不至于再发生安次郎那样的危险事件。 两人在老师的指导下,完成了和解之印。 随即,炼狱杏寿郎终于开始了,比和义勇对战更紧要的步骤。 “宇智波同学,是我输了!但输的心服口服!” 杏寿郎对着义勇鞠了一躬,“如果可以的话,我可以经常请你到我住的地方去,一起交流一下关于修炼上的事情吗?我们应该有很多话说才对!” 义勇明白了,这就是杏寿郎说得,合理的“成为朋友”的办法。 于是他立刻点了点头:“好的。” 从此刻开始,两人就算经常混在一起,也不会再引起任何不必要的怀疑了。 杏寿郎扫了一眼台下,看见了那边正盯着他失魂落魄的左助,于是又细心地补了一句。 “左助同学是我的朋友!请你和他一起来吧!” 左助的表情肉眼可见的回暖了。 看来杏寿郎并没有像他那样,在乎自己朋友的力量是否足够强大。 “好,非常好,身为同学,哪怕不是同一个班,也要这样相互扶持,一起努力,这就是火影大人说得火之意志!炼狱同学和宇智波同学,给大家树立了一个非常好的榜样!” 大石介示意两人可以先去医务室检查和上药了,随后抹了一把头上的汗,低头看向了名单,大声说道,“那么下一组,日向雏田和春野……” “等一下老师!” 鸣人拦住了他,有些不满地说道:“不是说,一组人打完,老师还要评价和讲解他们的不足之处吗?你怎么把这个环节给忘了,我还啥也没看懂呢。” 其他学生都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刚刚那老虎叫的招式什么,他们也想学。 然而,三个老师却同时递出了刀子一样的目光。 这种战斗,他们这种普通中忍能评价的吗? 这个学生,根本就是在为难他们。 “我记得你,刚才就是你突然站起来挡住别人,破坏了上课的纪录!” 大石介指着鸣人勾了勾手指头,“除了你还有一个,对,宇智波左助!” 还不知道该怎么重新面对杏寿郎的左助抬起头来,。 “下一组,你们两个,来,就现在!” 左助和鸣人对视一眼,随后不约而同地坏笑起来,想给对方一个深刻的教训。 但不出所料的是,鸣人和左助的第一场战斗,还是左助完胜。 第六十四章 感知(上) 下课后,杏寿郎和义勇在实战课上的表现,立刻就被送到了三代的面前。 “真是让人意外啊。才这个年龄的学生,就让你们感到为难了吗?” 三代背着手,看着桌子上语焉不详、只有几个关键词的课堂记录和教师点评,心里有点后悔,今天为什么没有弄出个分身过去看看实况直播。 【都是因为根部弄出这样的事,害我不得不亲自去给那些贵族解释。】 忍者学校一年级的三个老师,排成一行站在他对面,个个都面有惭色。 那场战斗,他们也只看了个半懂,等回头写记录的时候,却找不出什么语言来形容。 “好了,你们也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 三代理解他们的难处,对着老师们温和地笑了笑,让他们紧张的心情松了不少。 “宇智波家的那个孩子,是那位‘瞬身止水’亲自训练的。 “至于炼狱杏寿郎,他是纲手送到村子里来的。” “居然是这样吗?” 大石介三人眼睛一亮,立刻恍然大悟,一切不合理的地方,现在都有些合理了。 如果是宇智波止水亲自训练,义勇有那样的速度也能够接受了。 若是杏寿郎和纲手有关,他能把空气扭曲变形的力气似乎也得到了解释。 不过,这样的孩子,还送来忍者学校干嘛啊?! “三代大人,您看,有必要让他们和宇智波鼬一样,提前毕业吗?” 宇智波鼬是大石介带出的最好的学生,也是他上课时最常举的例子。 如果自己班上有学生提前毕业,那么身为老师,自然也与有荣焉。 可反过来说,班上有个自己教不了的学生天天在眼前晃悠,就像是在讽刺他的无能。 《仙木奇缘》 看到三代面露思索之色,更年轻的尹鲁卡连忙提出了反对意见:“大石老师,虽然这两个孩子的体术很厉害,但忍者的工作,可远不只是正面战斗这么简单。许多必要的知识,他们都还没有掌握呢。提前毕业去做忍者的任务,只会让他们陷入危险。” “尹鲁卡说得对。” 三代赞许地点了点头,但绝口不提义勇不想成为忍者,也没有说杏寿郎目前还只是村子的“客人”。 他语气慈蔼的说道:“现在各国都在削减忍村的经费,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有什么战争了,给孩子多一些成长和玩耍的时间,也没什么不好的。有些事情,让孩子们过早去面对,对他们没有任何的好处。” 说着他顿了顿,“再者,能让孩子们幸福地成长起来,不正是我们这些长辈们的初衷吗?只要我们还能肩负这个村子,就让他们在年轻时过得轻松些吧。我这把老骨头,还能坚持好久呢,哈哈哈!” 看着眼前这个没有任何架子的慈祥老人,三人心中的敬意和爱戴之情溢于言表。 三代摸了摸自己的胡子,对他们的反应也很满意,唯有这样的人,才适合去做忍校的老师。 “但为了不让其他孩子,产生太大的落差感,以后每半个月的实战课,就别再叫他们两个上场了。照你们的说法,炼狱杏寿郎发出了邀请,宇智波义勇也已经接受,训练上的事,他们会私下里自己进行的,也不需要你们监督。” 老师们顿时如释重负。 以后再也不动担心,某个黄毛小鬼站起来让他们讲解和评价那两个人的动作了。 “这事就先这样吧。” 三代的手指在烟杆上轻轻摩挲着,思考了几秒又问道:“今天是一年级的第一次实战,受伤的孩子应该不在少数吧?” 大石介后退一步,看了一眼海野尹鲁卡,意思是让他来说。 “这个……正如您预料的那样,因为是第一次,许多学生没法理解这样做的意义,一来二去的,就从体术训练变成小孩打架了,有十几学生受了伤。” 尹鲁卡愧疚之余,脸上还挂着苦笑。 “只不过,他们伤势都很轻。只是我们班的旋涡鸣人……” 说到这儿,他停下两三秒才继续道:“他应该是和宇智波左助,有什么私底下的恩怨。明明我们已经宣布胜负了,他却突然起身偷袭,所以左助同学下了重手,打他打晕过去了……” 看到三代变得面无表情,尹鲁卡又强调了一句:“不过医务室的老师检查,发现旋涡鸣人没什么大碍后,义勇同学拿上药,就背着他回家了。实在抱歉,是我没有及时阻止他们,才出了这种事,三代大人,请您处罚我吧。” 说完,他赶紧把头低了下来。 三代的脸色这才回暖。 他刚从外面回来,还没见过今天去忍校“以防万一”的暗部。 不过鸣人在课上挨打受了伤,却仍然没有暴走的趋势,这倒是让他十分欣慰。 毕竟鸣人两次九尾查克拉泄露,都是因为别人而不是他自己受到了伤害。再加上有义勇在旁边,他的情绪也会更稳定。 但现在,他还要给鸣人的校园生活再加一重保险。 “鸣人也不是一般的孩子,下次你一定要注意。这次就算了。” 三代的口气与其说是指责,不如说是提醒。 但这宽容反而加剧了尹鲁卡心中的愧疚。 有那么一刻,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因为对鸣人怀有仇恨,才没来得及阻止左助的最后一击。可若真是如此,不仅有损他身为老师的荣誉,还辜负了三代对他的期望。 三代只用余光,就把他的脸色尽收眼底,大概能猜到他的心思。 让尹鲁卡去教鸣人,本来就是他特地安排的,他们都是那种藏不住内心想法的人。 于是老头叼起烟斗,随口说道:“既然尹鲁卡,你这么放心不下他,下午就去看看他吧。” “诶?”年轻的尹鲁卡抬起头,睁圆了眼睛,很是吃惊。 “他家里没有人照顾,今天又受了伤,晚上做饭吃饭什么的,一定很不方便。” 三代笑呵呵地说道:“再说,你们既然都喜欢一乐拉面,那你就带他去吃一顿好了。” 【“他家里没有人照顾……”】 尹鲁卡怔了片刻。但内心一番挣扎后,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大不了吃完就走,也用不着多说什么就是了。】 “我也不是非要你做什么,具体怎么做,你自己看着办就好,太不要勉强自己。” 三代站起身来,轻轻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可以离开了。 “最后,既然今天有这么多新生受伤,那明天,一年级就放一天假吧。” “是。”三人同时鞠躬,然后离开了火影办公室,回去通知学生放假的事情。 半分钟后,三代走到一旁的书架上,拿起一个看起来有些年代感的卷轴。卷轴的封口上,画着涡潮村的标记。 这是他不久前才从档桉室里找出来的,本以为再也用不上了。 “金刚封锁、神乐心眼,只有红发旋涡族人才能使用的绝技,也不知道他能不能行……” 他都都囔囔自言自语,将卷轴装进自己的口袋,接着看向窗外。 “明天,就去见见这个孩子吧。” 他对杏寿郎有这样的表现并不惊讶,能从雨忍那里逃出来,没有两下子是不可能的。 只是现在亲耳听村子里的忍者说起,他更坚定了要把这孩子留下的决心。不会用查克拉都这么强了,再加上旋涡一族的巨量查克拉,未来定然不可限量。 虽说炼狱杏寿郎来到这个村子,和理论上最难相处的宇智波最先成为朋友,显得有些奇怪,但这至少也是一个融入这里的象征。 如今杏寿郎又和义勇成为了相互鞭策的“对手”,以后一定会经常接触。鸣人差不多就是义勇的跟班了,迟早也会和杏寿郎近距离相处。 他们两个,就是木叶仅存的、拥有旋涡一族血脉的人了。但从发色来看,应该是炼狱杏寿郎的旋涡特征更明显些。这个卷轴,也就只有他能够学习和修炼。 猿飞日斩微微皱起嘴角,虽说炼狱杏寿郎现在还不属于木叶…… 但对身为孤儿的他而言,朋友、竞争对手、族人还有卷轴里的血脉传承,一共四重羁绊,难道还不能让他对这个村子产生归属感吗? 猿飞日斩不这么认为。 现在,他要好好规划一下明天见面后,该怎么说,如何说,才能更好地让杏寿郎,对这个村子死心塌地。像这样的孩子,就算许下火影的位置,也一定要挽留和争取! 翌日中午。 吃过午饭后,义勇穿好鞋子,静静地站在家门外等待着。 他昨天已经和杏寿郎约好了,要到他住的地方,也就是纲手的宅子那里去一趟,指导他在使用炎之呼吸的同时提取查克拉。 以他的查克拉量,一定能够制造出相当持久的分身,到村子以外的地方,阻止种种恶行发生。 “喔,是义勇啊。” 外边经过的一个老年族人看到义勇,跟他打了个招呼,“你父亲在家了吗?” “爸爸说,有人问的话,就说他不在。” 义勇先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看起来有些矛盾,可说得却是大实话。 这个老头一直想把自己的孙子安排进警备队,所以一天几次地往那里跑,就是想堵到富岳,倚老卖老,怎么劝都不听。 富岳正是为了躲他,才特地回家吃午饭。 果然,听义勇这么说,老头僵在原地,是进也不是,走也不是。 不一会儿,他就涨红了脸,嘴唇颤抖着张开,似乎想说些什么难听话。 可看到义勇那张“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给你任何反馈”的脸,他狠狠跺了跺脚,气呼呼地走了。 左助这才开门走了出来,只是半张脸上都带着阴霾,实在说不上高兴。 【左助看起来很难受。】 成功识别情绪的义勇,倒是体会到了一丝难得的成就感。 “怎么了?”他走过去,指了指左助的肚子,“昨天被打到的地方还痛吗?” 他已经检查过了,左助的伤只是普通的淤青而已,绝对没什么问题。 但给鸣人上过药后,义勇知道,每个人对痛苦的忍受能力都是不同的,所以还是问了一句。 “不是这个原因。” 左助一把扫开义勇按向他肚子的手,眼神带着一丝埋怨。 “再说,要不是那家伙突然偷袭,我怎么可能会被他打中!真是奇耻大辱。” 一想到昨天义勇直接把旋涡鸣人背回家,但却把他撂在学校的事,左助就气不打一处来。 【到底谁才是你的亲兄弟啊。】 义勇愣了愣,又追问道:“那你是不想去杏寿郎那里吗?” “……”左助没有说话。 对宇智波而言,在实力上被外族的同龄人碾压,本是一件非常丢人的事情。 更何况此前,他还自认为是“纡尊降贵”,才允许杏寿郎做他的朋友,相处时也总是很高傲。 可经过了昨天早上的事情,他觉得现在自己在杏寿郎和义勇面前,只会显得异常渺小。无论是心胸还是力量上,都是如此。 因此,直到现在,他还是没有想好该如何面对对方。 “你不想去就算了。” 义勇带上左助,只是因为杏寿郎提了一嘴,但看他不情愿的样子,只能作罢。 “那就只有我们两个人一起过去了。” “等等,什么两个人?” 左助突然不太明白了。 “我昨天和鸣人说好了,今天要一起过去的。” 义勇老实地回答。 要给鸣人找一个“哥哥”的事,是他的承诺。虽然鸣人可能是怕他为难,从来没有提起这件事,但义勇却不会忘记。 再说,鸣人身体里的那团怪异红色的查克拉,只靠义勇自己,什么都看不出来,只希望和他在细胞层次相似度极高的杏寿郎,能够有所收获。 这就是他要把鸣人带过去的原因。 左助盯着义勇的眼睛看了三四秒,才憋屈地问出一句话来:“难道说,他今天就能下床?!” 昨天对战时,最后那一下虽然事发突然,是左助下意识反击,但用了多大的力,他自己很清楚。换成自己挨了那么一下,估计现在还在昏着呢。 “鸣人的身体就和杏寿郎一样的好,应该已经没事了。” 某种意义上,这话是没问题的,只是在左助的耳朵里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如果我要是不去,义勇和杏寿郎教了那家伙什么,我岂不是……】 只是一点点想象,左助就再也待不住了。 他转身先义勇一步,朝族地之外走去。 第六十五章 感知(中) “这里……真的好大啊!” 鸣人看着眼前颇有历史感的建筑群,发出了一声由衷的感叹,从路灯上跳了下来。 同样是木叶中心区域,同样是一个人独居,但炼狱杏寿郎住的地方也太宽敞了些。 而他的隔壁,就是木叶对游客开放的【历代火影故居】博物馆,原本也是这座宅邸的一部分。 鸣人家离这并不远,走房顶的话,一分钟就能到,只是他从来没有这么近的打量过这里。 “这算什么,宇智波的族地要比这大多了。” 隔着义勇,左助没好气地讽刺他:“真是什么也没见过!” 嘴上这样说,他的眼睛却带着狐疑,上下扫描着鸣人的身体,实在不敢相信,昨天离开学校时那个鼻青脸肿的家伙,和眼前的是同一个人。 【完全就没有受伤的样子嘛……】 左助心里打鼓,【难道义勇说他的身体和杏寿郎一样强,是指这个意思嘛?】 这样的身体恢复能力,锻炼起来的效率得多高啊。 不由地,左助心里涌出一丝丝羡慕来。 “你干嘛老用余光看我!有话就直说!偷偷摸摸地干什么?” 鸣人越过义勇,斜着眼睛质问左助。 不知道为什么,明知道左助是义勇的双胞胎兄弟,但鸣人就是看这家伙不爽。 昨天被放倒后,这种感觉更甚。 “谁看你了?!” 左助怒道:“偷偷摸摸的是你吧!昨天的偷袭我的事,还没跟你算账呢!” “忍者的事能叫偷袭吗?面对敌人的时候,当然要出其不意了!意外性才是忍者最重要的品质你懂不懂啊!” “强词夺理!” “满口胡言!” 短暂的沉默后—— “义勇你看他(说句话啊)!”x2。 就这样,两人隔着路灯一样的义勇吵了起来,像是在街上相遇的两条攻击犬,想比比谁的声音大,于是便炸毛狂吠。 可义勇不仅没有阻止,甚至还颇为怀念地看着这一切,直到面前的宅子大门被打开。 扛着扫把,身上有些灰尘的炼狱杏寿郎高兴地走出门来。 “一大早就很有精神嘛,左助!我还在院子的另一边,就听到了你的声音!” 他先是和左助打了招呼,但后者这次却腼腆地没有回应,和之前对杏寿郎的态度大不相同。 旋涡鸣人则奇怪地打量着杏寿郎,他还从来没有跟杏寿郎这么近的相处过。 此前,他一直为杏寿郎干扰义勇自我介绍的事情耿耿于怀,因此一直没什么好感。 但看到他昨天明明那么强悍,却根本不像左助那么骄傲,心中多少有些敬佩。 不过,鸣人心中最厉害的同龄人仍然是义勇,这一点始终没有什么变化。 只是,当下两人如此近距离相处后,鸣人却感到腹中一阵躁动不安,彷佛有一群蜜蜂在他的腔体内飞来飞去,血管里爬满了虫子。可总体而言,这种感觉并不难受。 杏寿郎那双朝阳般的眼睛看向鸣人时,后者的这种感觉更明显了。 “你就是旋涡鸣人吧!我早就听说过你了!” 【听说我,听谁说,是街上的人吗?】 鸣人感觉自己的舌头像裹了一层蜡,想说话但又麻木的动弹不得。 “义勇说,你是个很乐观坚强的孩子!你能光临,我很高兴!” 鸣人松了一口气,却没有反驳杏寿郎说他是“孩子”的描述。 “既然你是义勇和左助的朋友,那我们也——” 杏寿郎的话难得地被打断了。 “谁会和这种人是朋友啊!”x2。 两人宣言般地异口同声大吼一声,同时转过头去。一个鼓着脸,一个则咬的牙齿咯吱作响。 杏寿郎有些发愣地看了两人一眼,随后又望向义勇,却发现后者虽然看起来面无表情,但放松的面部说明他其实很……欣慰? 短暂的寂静后,杏寿郎立刻反应过来了:“无论是不是都没有关系,请进吧!” 虽然力气很大,但杏寿郎还是规规矩矩地,像是在自己家一样,把两扇大门缓缓推开,露出了院子里郁郁葱葱、翠木林立的景色。 鸣人还是第一次进入这么大的宅邸。 他率先走进庭院之中,在树荫下转了几个圈,再次发出一声惊叹:“这么大的地方,只有你一个人住吗?” “目前来说是这样的!” 杏寿郎点了点头,和义勇站在一起,视线却集中在两个孩子身上。 “可是,只有你一个人,应该很孤单吧。” 鸣人眼中的羡慕只是一闪而逝,立刻联想到自己那个冷冰冰的小房子。 “哈哈哈哈!那你们可以经常过来这里,这样我就不会有这种感觉了!” 杏寿郎用爽朗的笑声回应他,鸣人微微发愣,因为他感觉地到,对方的笑容和他经常摆在脸上,用来“安慰”老爷爷的那种笑容不同,是发自内心的。 “再说,这座院子的后面,就有一个练习场地!” 杏寿郎遥遥一指,“你们平时放学了可以到这里来!就像刚刚那样吵架也可以!这么大的地方,要是没有一点人烟,实在是太冷清了!” 静音交代过,只有千手一族的灵堂不能让外人进,其他的随杏寿郎喜欢就好。 【什么叫像刚刚那样吵架也可以啊……】 左助感觉自己在杏寿郎心中的形象可能出现了偏差,打定主意,接下来一整天都不会再接鸣人的挑衅了,想想真是幼稚的要死。 《第一氏族》 因为杏寿郎的口气太过真诚了,鸣人根本不用问“真的吗”这样的问题,立刻看向义勇:“义勇,你也会来吗?” “嗯。”义勇点了点头,直接说了实话,“我答应了,每天都会来这里,和杏寿郎交手半个小时。” 这是为了帮杏寿郎掌握【通透世界】。 【半、半个小时?】 左助和鸣人都惊讶极了,难得默契地交换了一个眼神,彷佛是在说【不来这里,天理难容】。 就算义勇和杏寿郎什么都不教他们,只是以实战演示,他们能学到的东西就不知道有多少,怎么能不激动。 不过,鸣人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面对别人的好意,要是不能给出什么回报,他就觉得不对劲。所以一直没有答话。 可杏寿郎和义勇不同,他是被音柱·宇髓天元称之为“面面俱到”的男人,高情商的他立刻看出了鸣人的为难之处,于是他大喊一声:“接着!” 随后便把手里的扫把抛到鸣人手中。后者接过扫把,一脸茫然。 “这处宅子就紧紧挨着博物馆,我当然也是要收门票的!” 杏寿郎带着笑容大声说道:“要是你们想来这里,每个星期帮我进行一次大扫除就好!这么大的地盘,我一个人,真是忙不过来呀!” “没问题!”鸣人高兴极了,“现在就需要我帮忙吗?” “你一定很想看看训练场是什么样子吧!今天那片区域就托付给你了!” 说着,他看向义勇,“你们一起去吧,我有些话想跟左助说!” “好。”义勇眼睛在左助身上打了个转儿,立刻带着兴奋的鸣人离开了。 “哎,义……” 左助再次伸出挽留之手,但却被杏寿郎的眼神阻止了,脸色复杂地原地站好。 “左助!你今天是怎么了,为什么不愿意和我说话呢?!” 杏寿郎开局就是一记直球,直接狠狠地戳到了左助的痛处。 后者脸色一红,日向雏田附体一般的低下头,差点就要食指对点了。 此刻左助在杏寿郎面前的感觉很奇妙,居然跟他和鼬相处时有些相似。 虽然他还什么都没说,却感觉自己的所有念头,都被眼前之人看穿了。 他不说话,杏寿郎也不说话,只是带着真挚的眼神看着他,很往常并没有什么变化。 良久,也许是被盯着发毛,也许是不忍心对杏寿郎说假话,左助还是开口问道:“我……我和你,还有义勇差的太多了,对你的实力也没有什么帮助,你、你还愿意做我的朋友吗?” 这是标准的以己之心,度人之腹。 但也不能怪左助,视弱者为累赘,本就是力量至上的宇智波一族标准的价值取向。 也正是这个原因,警备队总是高人一等的执法态度,才引起了木叶村民的抗拒和厌恶。 没有对等的力量,就没有站在统一标准说话的资格,同龄人之间更是如此。 这也是左助无法面对杏寿郎的原因。 “可是左助!你照你这样说,朋友不就是只是相互利用的关系了吗?!” 杏寿郎走到左助身边,“但我选择和你做朋友,只是因为喜欢和你相处而已!和你的实力有多强,没有半点关系!人的价值,也并不体现在力量这单独的一点上!即便你是个什么都不会的普通人,但只要你在这里,我就已经很高兴!” 左助张了张嘴巴,似乎有些难以理解这样的思考方式。 杏寿郎知道他没有听懂,想了想,决定举个例子:“就说义勇吧!如果他明天被人打断了四肢,全身上下的查克拉的经络也被切断,再也没办法使用忍术,难道你会直接抛弃他,认为他没有资格再做你的兄弟吗?!” 只是想了想那个场景,左助立刻打了个冷战,但还是认识到了其中的差别。 “可那不一样啊,义勇是我的亲兄弟,我当然不会做那样的事。但是,朋友什么的,终归是外人啊……” “没有什么不一样的!” 杏寿郎大声宣言道:“如果左助你遭遇我说所说的那种事,我也依然不会忘记你的存在,每天都会去看你!和你说话!因为对我来说,只要知道你还活着,还存在这世上,就能使我得到莫大的安慰!至于你有什么用处,什么能力,这根本就不重要。” 这样的举例,让左助深刻地认识到了二者思维上的不同,心中不自觉地涌出一些感动来。 因为话里的隐藏意义,是杏寿郎看待他,和他看待义勇的方式没什么不同。 “没有必要为这样的事情掉眼眼泪!” 杏寿郎温暖的手在左助的眼眶下方轻轻一抹,“不要想那么多有的没的!你是我来到这个村子,交到的第一个朋友,这是真实不虚的!左助,永远把你的眼睛盯准眼前的现实,在事情没有真正地发生之前,绝不想象任何让自己烦恼的情况,记住了吗?!这是我对你的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忠告了!” “呜——” 左助的眼泪不仅没有止住,反而更泛滥了,连忙用掌根擦了又擦,“我……我记住了!” “很好!” 杏寿郎不轻不重地拍了拍左助的肩膀,“至于你说自己很弱,这也没有关系!反正义勇每天都回来这里,有什么不懂得地方,我也会教你的!就算你学不会,我也会罩着你的!” 左助听到“罩着你”这种街头习气的词语,立刻破涕为笑,半开玩笑地说道:“那我是不是该叫你一声‘大哥’?” “我觉得这个叫法很有气势!” 杏寿郎仰头看天,一副煞有介事的样子,“不过,你哥哥不会有什么意见吗?!” 左助没想到杏寿郎居然是当真了,只愣了半晌,也假戏真做起来。 “我叫他‘哥哥’,这是单独的称谓,他应该不会反对(吧}。” 有那么一刻,他已经把鼬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没关系,如果他反对,就来让他来找我吧!我会和他说明的!”杏寿郎大声说道。 “那……”左助纠结了一会儿,试探地说了一句:“大哥?” “很好!如果觉得腼腆,你可以多喊几声!” “大哥?” “不要带着疑问的语气了!” “大哥!” “就是这样!太棒了!” …… 远处,正回过头,想给义勇也找一根扫把的鸣人,看着一脸幸福、宛如喜鹊一样叫着“大哥大哥”的左助,不由一脸恶寒。 “是不是有点太……油腻了。” 旁边的义勇,有些为难地看着鸣人脖子后面的鸡皮疙瘩,心中满是歉疚。 【说好了,要给鸣人找一个哥哥……】 他讲视线投向第二次社死却又浑然不觉的左助,还有仰天大笑的杏寿郎,心中充满了疑惑。 【可这是怎么回事呢?鸣人问起我,我又该怎么说呢?】 可他不知道的是,鸣人永远不会问起这个问题。因为对他而言,这个“哥哥”,此刻就在他的身边。 加入书签 第六十六章 感知(下) “就这个效率,刚好可以维持三种能量的平衡。” 纲手祖宅二楼的空房间里,义勇像个产科大夫似的,紧紧盯着杏寿郎制造查克拉的腹部。 “在你自己没有学会通透以前,就用这个效率制造查克拉吧,稳定不会出错。” 经过义勇一个多小时的细致观察和指导,炼狱杏寿郎,终于成功将查克拉和呼吸法结合起来。 从观察结果上看,如果说义勇的体内的查卡拉,宛如在经络中汨汨流淌的溪水,那杏寿郎的查克拉,就彷佛是波涛汹涌的大河。 “你的查克拉量,是我的八十倍还要多。” 这是义勇给出的判断,没有半点嫉妒的意思,只是单纯的叙述。 “应该是那孩子的身体特殊的缘故!现在我浑身上下都充满了力量!和昨天相比,根本不可同日而语!” 杏寿郎满意地拍着自己的腹部。 “真应该好好感谢他啊!如果再学会了你那个分身的本领,我的分身在外面,应该能坚持非常久才对!” 义勇知道杏寿郎的意思。 【通透世界】的修炼必须由本体来进行,分身是学不了也用不了的。 杏寿郎本体虽然必须留在他身边,但却可以利用查克拉充沛的分身,跨越超远的距离,去到雨之国、草之国这种悲剧频发的地方,拯救生命。 换成义勇自己,就算只分出一个分身(即拥有他一半的查克拉),恐怕等赶到雨之国,查克拉也消耗的差不多了,因此并没有实际的意义。 义勇的脑子里闪过上次帮他进入堡垒的聚落首领,他甚至不知道,对方有没有平安返回…… 自己虽然杀掉了山椒鱼甲贺,如果那个“忍界半神”因为儿子的死,一怒之下对国内的游民,展开清洗又该怎么办。 一想到自己能为那些人做的,和杏寿郎相比是如此不值一提,他心情也低沉下去。 等他回过神来,两颗节庆灯笼似的眸子,已经到了他的面前。 这两双眼睛,一双就算是在极端的黑暗中,都能自己发光;而另一双即便是在太阳的照耀下,依旧宛如幽蓝的深渊,将一切光明都吸了进去。 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这两种眼神,也暗示着他们截然不同的两种性格。 “不要妄自菲薄,义勇!” 杏寿郎的两只手,温暖地落在义勇的肩膀两侧。 “我们每个人都有不同的使命!虽然不知道那声音到底从何而来,但他把复活大家的能力托付给了你,你就是我们之中最重要的那个!不要想别的,在这里耐心地完成那什么‘解析’的任务!我知道你急迫地想为那些人做些什么,但既然是你为我选择了这具身体,我会把你的那一份,也一起完成的!” “我知道了。” 义勇的表情还是没什么起色。自我评价极低,会无限放大自己的缺陷是他的老习惯了。 他不是左助那样容易被激励型语言打动的类型,改变他的想法,并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嗯,这件事,最好还是交给智慧过人的忍小姐来办比较好!】 杏寿郎打定主意。 【毕竟悲鸣屿先生也说过,九柱之中,只有忍小姐,能和义勇一次交谈一个小时以上了!】 “既然查克拉的事已经解决了,我们就来计划一下接下来的事吧!” 就这样,两个人非常正经地商量了半个小时,定下了之后的计划。 第一,是教会杏寿郎影分身,让他的分身分散到各国去救人,顺道收集有用的情报。 第二,则是学习最简单地医疗忍术。 他们用不着像纲手那样厉害,只要能够及时治愈伤者的伤势,保住其性命即刻。 只一个掌仙术就能做到这一点,为什么不学呢?反正对义勇而言,这些忍术几乎都是不存在门槛。唯有再教给杏寿郎可能需要花费一些时间。 《这个明星很想退休》 第三,就是为了激发【通透世界】进行严酷的训练了。 有了这个能力,义勇能做的事,杏寿郎自己也能去做了。只是这个耗时会最久,也许一两年、也许两三年,目前还没法下定论。 “等完成了这些,你就会离开木叶了吗?” 义勇询问道。 “嗯,既然有了分身,赚钱还债就不再是问题了!” 杏寿郎点了点头,“等还完了钱,学会了通透,就没有必须留在这里的理由了!” “这样。” 义勇垂着头没有说话。他是有家人的,没法说走就走。 但有了炼狱杏寿郎在外面,以后再有人复活,也就不用让他们来木叶了,倒是方便了许多。 “当然,这段时间我会好好陪陪左助的!” “啊,那鸣人……” 义勇眨了眨眼,心说,你可是我给鸣人找来的“哥哥”啊,跟左助混在一起算怎么回事。 “也许在生理层面上,我和鸣人更接近些,但对那孩子来说,你已经是不可替代的了!” 杏寿郎把事情看得很明白了,“不过,你之前说过,他体内有什么东西,需要我的帮忙?” “嗯。”义勇脸上一肃,将那股红色能量的事情告诉了杏寿郎。 “虽然是在帮他修复伤势,但那能量似乎有自我意识。上次鸣人的手受伤,它迟迟没有动静。等鸣人想拆开绷带证明自己受伤的时候,它又立刻大量的泄露,迅速治好了他。” 义勇简单地描述,已经让杏寿郎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身体里有另一个意识,听着就跟鬼附身似的。 “而鸣人发怒的时候,那股红色能量会充斥他的全身,给我的感觉,虽然没有鬼舞辻无惨那么邪恶,但是在暴虐上,恐怕有过之而无不及。 “再加上村里人一直骂他‘妖狐’、‘怪物’,父亲又说那妖狐迟早会回来……我推测,鸣人多少和当年那只怪物有些关系。 “他身体没你这么强,但查克拉量也不少,可绝大多数的查克拉,都用来限制那团红色能量扩散了。所以我猜测,那怪物的一部分,可能寄生在他是身体里。” 这段时间,义勇不是没有去查“九尾妖狐”有关的事,只是没什么结果,问父亲也只得到一句“至少上忍才有资格知道这件事”的回答。 “你们说得九尾妖狐,是什么样的怪物呢?!”杏寿郎追问道。 “我还记得那晚的事。妖狐的身体有四十米高,算上尾巴至少有一百米了。” 义勇的形容让杏寿郎逐渐变得严肃,“鬼舞辻无惨比起那庞然大物,脆弱的就像是婴儿。后来听说是四代目火影杀死了妖狐后牺牲,但事情应该没有这么简单,鸣人体内那股查克拉的颜色,还有他生气时给我的感觉,都和那怪物的很像。如果那东西躲在鸣人的身体里,会发生什么,实在不可预料。” “我明白了。” 杏寿郎心里大概有数了,这种在义勇口中能毁掉半个木叶的怪物,很可能就是他们来到这个世上,要面对的终极敌人了。 “我会想办法,在这个村子以外的地方收集和‘九尾妖狐’有关的信息的!不过在此之前,先让我和那孩子在身体上接触一下吧!” 他说的自然是鸣人。 “我也是这样想的。” 两人一起走到窗边,打算叫后面训练场上的两个孩子进屋来。 可没想到这才多少功夫,那两个家伙又抱成一团打了起来,而且今天完全是小孩子打架的态势。 左助正跨坐在鸣人的肚子上,使劲向下挥拳,鸣人一边挡着但也不怒,找准机会突然用指节锤了左助的腰部。 后者吃痛动作被迫停止之时,鸣人又一把将左助掀翻在地,还没来得及欢呼,又被左助一个鲤鱼打挺翻身起来,顺势一记回旋踢踹进了训练场边上的池塘。 等鸣人耷拉着头发从水里出来,两人都气呼呼,看起来表情竟一模一样。 “你这个卑鄙小人!”x2。 被击肾的左助和从嘴里吐出一条金鱼的鸣人同时指着对方大骂一声。 “他们两个人的关系真是好啊。” 看着下方气势汹汹的两人,义勇没由来地感叹了一句。 杏寿郎少见地沉默了好一会儿,怎么思索也没法得出和义勇相同的结论,于是问道:“何以见得呢?!” “你看这本书。” 义勇心中闪过一丝得意,似乎是为自己看出了杏寿郎没有发现的事情感到激动。 他神神秘秘地从腰包里取出一个卷轴,是用来装东西的那种。 “解!”一阵烟雾出现后,义勇手中多了一本书,名为《岩忍暗部教你读心术》。 “你看这一页。” 义勇打开一个折角的页面,指着上面的图文一个字一个字地念道: “‘如何判断两个人关系的亲密程度呢? “只要看两个人下意识模彷对方动作、语言的频率就可以知道了!那些维持了长久婚姻的夫妻,就是因为不知不觉模彷了彼此的生活习性,以至于一段时间后,就连长相都变得相似起来了,这就是最好的证明!如果在生活或者忍者的任务之中,看到了两个人总是说一样的话,做一样的表情,甚至有时候能补完对方的句子,经验丰富的忍者就能知道,他们的关系一定非常好。” 义勇合上书,看向了一旁张着嘴巴、大为震撼的杏寿郎,竟然有了扬眉吐气之感。 “你看,他们两个经常做一样的动作,异口同声的说话,和书上说得完全一样。” 【虽然相处的方式,有点像是不死川和我的样子。】 “义勇,这本书是哪来的呢?!” 杏寿郎急声追问道,让义勇以为是不是他也需要一本。 “母亲离开前买来送给我和左助的,说是能帮我们在学校交朋友。” “……喔!受教了!” 杏寿郎重重地点了点头。 既然是义勇的母亲买的,那有些话就不好由他来说了!只是,他心中希望蝴蝶忍出现的渴望,变得更强了。 不过暂时,他只能转移话题。 “那义勇,我们叫他们进来吧!” “好。” …… 十分钟后,旋涡鸣人在浴室里冲了个澡,满脸好奇的进屋来,在三双眼睛的注视下老实坐好,以为自己会因为挑衅左助的事情被批评。 “杏寿郎。” 义勇说了一声,杏寿郎立刻走到旋涡鸣人对面跪坐下来。 他火焰旋涡一般的眼睛紧紧盯着鸣人脸,后者被那白色的童孔看得有些发毛,腹中那有蜜蜂乱飞一般的感觉比以往任何都要强烈,甚至他不要任何人体知识,都能感到自己的毛孔正在缓缓打开,血液高速流动时,他甚至能听见那诡异的声音。 “义勇……” 鸣人慌乱地转过头去,“这、这是要做什么呢?” 身体的躁动不安,已经影响到了他的心情,不知不觉,他身体上竟然泛出澹澹的红光来。 义勇定睛看去,此刻,鸣人体内那股红色的查克拉泄露速度,远超以往的任何一次。可想而知,那股能量的主人,因为杏寿郎近在迟尺的缘故,已经不再稳定了。 “相信我。” 义勇只用了一句话,鸣人原本稍显混乱的大脑立刻平静了不少,呆呆地点了点头,身上的红光稍显暗澹,“握住杏寿郎的手。” 左助撅起嘴巴,似乎有些不高兴,但什么也没说,静静地看了下去。 鸣人闻言,盯了杏寿郎一眼,但对方那个灿烂的笑容给了他莫大的安全感,于是把自己的小手放进了杏寿郎那双稍大的掌中。 甫一接触,一股触电般的感觉竟然直击鸣人的心脏。前所未有的平静,似乎按住了他体内所有沸腾的不安宁,巨大的温暖潆绕在他的周围,宛如父母的体温一般将他呵护。 鸣人没有觉得悲伤,只是眼泪不断地往下滴落,不明所以的左助顿时吓了一跳。 “你,你是谁?” 鸣人紧紧盯着杏寿郎,问出这样一个问题。因为他刚刚体会到的,并不是自己的心情,而是杏寿郎的内心! 本质而言,杏寿郎是他的“复制体”,两个人身体的相似度,甚至要高过身为双胞胎的左助和义勇。这种血脉和细胞层次的共鸣,只有他们两个人这样接触时,能够体会得到。 但杏寿郎没有回答鸣人,而是大声提醒义勇:“来了。” 义勇点了点头,他看得清楚。 那个从鸣人腹中溢出的红色能量,正毫无阻碍地向杏寿郎体内转移! 杏寿郎同样感到了这股外在侵入的能量,他闭上眼,让自己的制造的查克拉沿着这条通路,沿着红色能量来的路径,往鸣人的体内探寻而去。 下一刻,感到小腿上传来一股潮湿感的杏寿郎睁开了眼睛。 他发现自己来到了一处巨大的监牢之前,里面关着有如火影大楼一般的庞然大物,地上全是色彩暗澹的积水。 杏寿郎没有迟疑,起身向前走去,溅起的波纹荡漾出去,唤醒了一双长着竖曈的、猩红的眼睛。 “你不是他们的另一个儿子!” 剧烈的风压伴随怒吼从牢笼内传出,但却不能让阻挡杏寿郎暂停前进哪怕分毫。 “说!你到底是谁?! ! ” 第六十七章 感知(完) 看到鸣人和炼狱杏寿郎同时闭上眼垂下头去,左助顿时就不知所措了。 “义勇,这是怎么回事啊?” 鸣人体表那暗澹的红光正在进一步消退,反之,杏寿郎身上的光芒则越来越亮,很快两个人便没有了区别,就像是什么闪烁警戒信号的危险品,正在从鸣人的身体里转移到杏寿郎的身上。 虽然不了解内情,但左助知道自己最好别靠近,沾上那不祥的东西,还不定会发生什么呢。 “安静些。” 义勇冲他按了按手后,目光死死地钉在看似昏厥的两人身上。 在他的视野中,鸣人和杏寿郎更像是同为一体,彼此的查卡拉经络,彷佛通过相握的手臂天然的接通了一般。 这就使得,无论是红色能量侵入杏寿郎,还是杏寿郎自己的查克拉,沿着对方侵入的路径追朔回鸣人的体内,都没有遭遇半点阻碍,顺利的就像是在同一个人的身体中进行这一切。 此时,他们两人就像是一个u形管的两端。 无论鸣人体内那股红色能量溢出多少来,杏寿郎都会直接分流一半,这才没有发生类似上次鸣人发怒时的事情,自然也就不会被外人觉察到这里的不妙。 与此同时,封印九尾的空间之内。 九尾不敢相信,自己的能量不仅没能侵蚀这个小鬼的身体,反而被他堂而皇之的吸收了! 这家伙吸收了还不算,居然敢顺着入侵的路径找了回来,出现在他的面前。 这大胆的举动让九尾不禁勃然大怒,大声质问道:“说!你究竟是谁?! !” 在尾兽有意抗拒的情况下,不是谁都能吸收它们的查克拉的。 哪怕这小鬼头发带着一点红也不可能!就算是鸣人,一旦情绪与九尾共鸣,一样会受到他的查克拉影响,可偏偏眼前这家伙,明明是第一次接触尾兽查克拉,却一点事儿都没有,就这么安然无恙地站在他面前。 还有这小鬼的查克拉的给他的感觉…… 虽然比鸣人多了一些东西,但相似度却高的出奇,否则他的查克拉,怎么可能随便在另一个人的经络里运行? 除非是血脉相连,而且极其亲近,比父母更甚! 但九尾确定,旋涡鸣人,从还是个细胞开始就是一个人了。 【所以,这家伙究竟是谁?!】 “喔!何等威风的体型啊!我还从来没有见过像你这样厉害的存在!” 杏寿郎走到牢笼之前,丝毫没有被那双瞪得血红的眸子吓到,反而带着欣赏的目光大声称赞。 “每走近你一步,我的生存本能都劝我快点跑!这么多年来,我还从未有过这样的感受!” 可回应他的,是九尾的片刻沉默。 这和九尾预设的任何一种场景,都不太一样。 上来先夸它两句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我不仅没觉得高兴,反而觉得屈辱。】 毕竟九尾上次被夸的时候,还是被某个家伙掐住脖子动弹不得,耳朵里只传来一句“九尾,你太强了”,随后一只大手按在它脑门上,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此外,它怎么觉得眼前这家伙不仅没害怕,反而还很兴奋,就像它小时候在野外遇见什么珍惜动物似的。 “我知道你有很多有问题想问我,可我也有很多问题想问你!” 杏寿郎见这只小山般巨大的狐狸没有回答,来到牢笼的缝隙处站好,目光炯炯地仰视着对方。 “一个问题换一个问题,这样才公平!不过既然你先问了我是谁,我就先回答了!我是炼狱杏寿郎,才刚刚来到这个村子半个月,请多多指教!” “这种事情我早就知道了!” 九尾裂开嘴,露出狰狞的牙床,“我问的是,你这家伙是从哪里来的!为什么能跑到这里来?!” 从鸣人一次看到杏寿郎时,九尾就知道这个人的存在了。 当它发现这家伙结合了旋涡久辛奈和波风水门两个人的发色,它当时就觉得不妙。 等到杏寿郎的查克拉和旋涡鸣人遥遥呼应时,也是他溢出能量打断了这种联系。 好在鸣人因为义勇自我介绍被扰乱的事,也不怎么喜欢杏寿郎,两人就没有接触过。 直到两个小时前,两人距离过近时,他想做什么都无济于事了! “这就是另外两个问题了!但按照约定,你要先回答我一个问题再说!” 杏寿郎不为所动,一副要按照规矩办的意思。 九尾在观察他的时候,他也一样在观察九尾。他也听明白了,鸣人知道的事,九尾都有办法知道。 “老夫什么时候答应过你要玩这种幼稚无聊的蠢游戏!” 九尾仰起头,睥睨地看向他,语带威胁地说道:“看到你这头发我就犯恶心!快滚,不然我就杀了你!” 说着,它伸出利爪,从门缝中探出,和牢笼碰撞时擦出一大片火星,但却没能耐其分毫。 杏寿郎没有刺激对方,而是打量着牢笼正中的旋涡门锁和上方的封印,推测着这东西的用处。 “每个生命都有不同的爱好!你不喜欢我也没有关系,你也不是第一个讨厌我的存在!但是我却很喜欢你这火焰一样的毛色!看起来就让人警醒和振奋!可只有我一个人能看到你的样子,未免有些可惜了!” “哼!” 九尾已经忘记了,有多少年没人夸奖过它的外表了,心中不免有些得意。 它身后的尾巴轻轻的扫动着,“就算你这样奉承我,也没有什么用处!你们人类都是一样的祸害!我看待你们的方式,和你们看待我的方式,并没有太大的区别! “不过看在你还有些眼光的份上,再提醒你一句,快点给我滚出这个地方!不然我就真不客气了!” 可令九尾意外的是,杏寿郎不退反进,身体已经来到了他指甲能够到的地方。 九尾的眼睛眯了起来。 一方面是因为被挑衅所以感到气愤;另一方面,他能感觉得到,这小鬼对他没有恶意。 走到这个位置后,杏寿郎便停了下来,朗声说道:“我理解你不喜欢被人打扰!但我不过是一个查克拉构成的意识体!你杀了我,不过是消灭了我的一部分查克拉!可休息一会儿,我还是会回到这里,但你却哪里也去不了!” 这次可是直直地戳到了九尾的痛处了,它下意识皱起了鼻子,哪怕知道没用也想干脆消灭掉对方,但杏寿郎的话还没说完。 “既然你这么讨厌我,那为了防止以后再见到我,难道不应该趁着第一次见面,干脆就直接解答我的疑惑吗?!” “油嘴滑舌的小鬼!” 九尾骂了一句后,反而改变了蹲坐的姿势,微微趴了下来。 “不过你可以别以为靠这种手段就能威胁老夫。跟你玩这种傻兮兮的游戏,纯粹是因为我很无聊,你听明白了吗?” “完全明白!”杏寿郎满意地笑了。 这可比他在阴间去地狱里“看望”鬼舞辻无惨的时候顺利多了。 正如义勇描述的那样,论起混乱暴虐的感觉,这只狐狸要更甚一筹。但只论给人邪恶的印象,它还不到鬼舞辻无惨的十分之一。 面对这么强大的生物,只要能够交流,就已经是一件好事了。 “那么,一个问题换一个问题!这就要开始了!” 九尾弹出指甲撞了一下铁栏,表示同意,心中却猜测这家伙会问些什么。 “我已经介绍过自己了!” 炼狱杏寿郎提问道,“那你叫什么名字吗?你这么高大,就算是名字也应该很有气势吧!” “换个问题。” 九尾没有动弹,但语气烦躁的很明显,“我的名字是很有气势,不过区区人类小鬼,可没资格知道我的名字!” “好!既然你不愿意说就算了!那大家说得那个,六年前毁掉村子的‘九尾妖狐’,就是你吗?” 杏寿郎没有强行追问,还是换了一个问法。 “刚来这地方就知道了这种事吗?” 九尾倨傲地抬起头,似乎是在夸耀自己的力量。 “若你说的,是让这个村子里的蚂蚁们谁也睡不着,整天担惊受怕的九尾妖狐,那就是我不错了。没有干脆把这个村子夷为平地,把这些祸害通通踩死,真是遗憾得让我难过。” 杏寿郎听了后,暂时沉默下来。 义勇的猜测是正确的。鸣人,正是九尾妖狐的容器。 从这家伙的充满怨恨的口气来看,他破坏这个村子,不是为了破坏而破坏,而是为了报复。 恐怕,这怪物并不是村子里人说得那样,是“天然邪恶”的东西,而是另有隐情。 “我问完了!到你了!”杏寿郎伸手示意。 九尾想了一会儿,“你和旋涡鸣人,究竟是什么关系?” “我们是今天才正式结识的,此前连一句话都没有说过。” “我问得不是这个!” 九尾呲牙怒吼一声,“我是问,你们血脉上的联系是怎么回事?否则你凭什么能在他的身体里运行自己的查克拉,还直接到找到这里来?” 接着它又狠狠地补充一句,“不要企图骗我!但凡你有一点点恶意,都不会逃过我的感知!” 说完,它凝神等待着杏寿郎的回答。 一方面是好奇心作祟,一方也是为了以后的安宁考虑。 “那我就实话实说!这一点世上恐怕没有人能解释我和他的这层关系,只有神明可以!” 杏寿郎想到了义勇所说的‘脑海里的声音’,便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但按我的理解,这是上天安排给我的责任!让我通过这样的方式遇到了鸣人,也遇到了你!” 【神明?】 九尾心中泛起一个圈圈眼睛的面孔。 老实讲,要是把面前这个小鬼那奇怪的眼睛换个配色,好像是有一点…… 九尾轻轻晃了晃头,驱散了那些离谱的想法。 “说了半天,一点实质性的东西都没有告诉我!” “那你就想办法提个好问题,以你的智慧应该不是难事!狐狸先生!这回又该我了!而且是两个问题!” 杏寿郎问道:“村子里传言六年前你就被杀死了,为什么又会出现在鸣人的身体之中?这是你的身体,还是残缺的魂魄之类的东西?” “居然是个什么都不懂得小鬼啊。” 九尾讽刺了一句,“连这都不清楚,我就好心地告诉你一句,你们人类口中的尾兽,本质上就是巨量的查克拉!我们是没办法被真正消灭的,想要控制我们,只有像这样子,用重重封印将我们关起来。” “我们”二字,宛如一道钟锤砸进了杏寿郎的脑袋。 【不止一只……而且无法被消灭?】 “至于这小鬼,他只是个可恨又可怜的容器。像你这样拥有大量查克拉,能够源源不断给封印提供能量的人,很容易和他成为一样的‘人柱力’。我奉劝你一句,要是不想和他有一样的遭遇,就趁早找机会从这个地方离开吧。” 九尾看似好心的提醒了一句。 【要是外面那小鬼出了什么意外,要把我换到这家伙身体里,恐怕和在那个女人体内也没什么区别了。】 新的名词涌入了杏寿郎的脑海之中,更多的问题自然就产生了。就这样,一人一狐,你一言、我一语的交流了起来。 只是九尾从杏寿郎这个“什么都不懂”的小鬼身上,得到的信息十分有限。 好在杏寿郎很会讲故事,又把自己在川之国的经历讲了一遍,而他则从九尾这里,搜罗到了海量的关于尾兽的信息,只是生僻的名词太多,他一时没法理清其中真正的意思。 但有一点很明白了—— 在九尾的叙述里,无论是它,还是鸣人,都是村子储备的武器!而且像它这样的存在,还有八只。 只是按他的描述,其他的尾兽都弱的离谱,因此更容易被人捕捉。 这也是他对人类满腹怨恨的真正原因。 许久之后,九尾似乎有所感应地抬起头,看向一个方向。 “下一个问题,又到我了!” 杏寿郎问道,“为什么四代火影临死前,要把你封印在一个婴儿身上?!” 只是查克拉多的话,根据他自己的感知,很多人都符合这个标准吧。 九尾沉吟了一会儿,用指甲点了点身下的水面,试探地说道:“你进来的话,我就告诉你?怎么样,你敢吗?” 《重生之金融巨头》 “没有问题!越强大的生物,越会尊重自己的承诺!我完全可以信任你!” 杏寿郎倒是对九尾毫不设防的模样,没有任何迟疑,大摇大摆地跨过栏杆,走到了九尾面前,“还请你回答这个问题吧!” 九尾看着近在迟尺的身影,眼中倒闪过一丝欣赏来,也终于认真地打量起了他。 不只是这小鬼胆量奇大,还因为自始至终,对方始终对它礼貌有加,而且从头到尾,都没有其他人类那种深深的恶意——没有恐惧、没有憎恨,反而相当宽容地听了它身为尾兽的说辞。 难怪能够完全不受尾兽的查克拉的影响,因为他们两个在情绪上,实在是无法产生一点儿共鸣,充满怨气的尾兽查克拉便找不到他心里的漏洞。 不过,既然他无碍地吸收了自己的查克拉,九尾也就有办法,通过那一部分查克拉,去观察这个奇怪的人小鬼了。 “老夫说过的事,也一定会做到。” 九尾前一秒还正常地说着话,但下一秒却突然暴起,扬起利爪,在狭小的空间之中掀起恐怖的风暴,狠狠地朝着杏寿郎撕扯而去。 “不过下次回答你,也不算打破这个承诺!” 眼前的杏寿郎不过是小小的一团查克拉,强行挡住一爪,已经惊得九尾说不出话来。 但随后,九尾的一条尾巴,立刻从身后绞杀而来,将抵住利爪动弹不得的杏寿郎,搅成一团晶莹的查克拉碎片。 至此,空间再度恢复到只有九尾自己一个人的模样,那个能和它相提并论的声音不再回荡。 九尾却有些无聊地趴下来,嘴里却不爽地都囔着:“该死的老东西,偏偏这个找上门来……不过,我倒要看看,你打算对这个小鬼说些什么……” 外界。 杏寿郎和鸣人身上的红光同时熄灭的瞬间,两人便同时醒转过来。左助的脸色这才多云转晴,赶忙走到旁边去,看得义勇有些奇怪。 “我完全没关系!” 杏寿郎冲着左助摇了摇头,随后看向对面沉默不语的鸣人,“鸣人!我知道你有许多疑惑,但我自己尚未弄清楚之前,什么也没法准确地告诉你!不过,等我问清楚一切的那天,会跟你说清楚的!” 他一醒来,就已经感觉到了一股强大的力量已经到了宅邸的围墙之外,正在朝正门走去。 这股力量不下于纲手,杏寿郎立刻想到了九尾突然发难的原因,此刻也没法和义勇他们解释什么。 鸣人听了后,也并没有纠缠。 只是他忘不了之前体会杏寿郎内心时那股难以形容的温暖和宽阔。他说不上理由,但知道自己不用动脑子也可以信任这个人就是了,因此坚定地点了点头。 “好了,我送你们出去吧。” 杏寿郎感受着鸣人匀给他的一半的溢出的尾兽查克拉,指了指门外,“现在,我要迎接另一位客人了。” 第六十八章 第一卷完(8000) 纲手祖宅前。 猿飞日斩刚伸出手,还没来得及敲门,门就从里面打开了。 两高两矮四个小孩,和没戴斗笠的火影老头面面相觑,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对方。 “你们都在这儿呀!” 猿飞日斩语气里的惊讶不是装的。 鸣人自从上学以后,暗部对他的全天候监视,便改成了不定期抽查。 一般都是天藏或者三代在深夜,亲自去看一下封印的情况,白天则基本不管。 而按惯例、监视外来人员炼狱杏寿郎的月光疾风,在房顶上接受了一壶热茶和一条毛毯的招待后,既感动又屈辱,因此说什么也不愿意继续做这工作了,三代也就顺势撤去了监视。 也就是从那天起,他知道了杏寿郎可能有感知方面的天赋。如此一来,监视也没有了意义。 再说本来对方就是纲手送来的,这种流程根本没必要,还会让这孩子对村子产生戒备和提防,索性就不要了。 因此,千手故居这边的情况,猿飞日斩并不知情。 “火影爷爷,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鸣人咧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刚才在房间里的种种疑惑已经被扔到了九霄云外。 “火影大人。” 左助规规矩矩地行了一个礼,义勇照常只是点了点头。 而杏寿郎则是害怕干扰鸣人的问话,没有开口,只挂着礼貌的微笑。但任谁看到这张脸,都可以感受到他的善意和欢迎。 而三代这边,发觉鸣人对他的信任和依赖并没有减弱,便和颜悦色地解释起来。 “哦,炼狱同学是我的一个学生特地拜托我照顾的。 “他来村子这么久,我也没来看过他,这实在是说不过去。所以我今天特地来这里,想和他聊一聊。” 三代对杏寿郎回以微笑,算是打过了招呼。 接着他轻轻搓了搓鸣人的头发,随口问道:“爷爷听说你昨天上课时受了伤,但我又很忙,实在抽不出时间,只能交待尹鲁卡去看看你,他一直都很担心你的伤势。怎么样,昨天下午,和他相处的还愉快吗?” “嗯!尹鲁卡老师带我吃了一乐拉面,还特地给我加了叉烧。” 鸣人重重点了点头。 在他的生命里,倒是难得有个成年人去充当父亲的角色。 虽然尹鲁卡说起话很别扭,又总是不肯直视他,但鸣人还是能感受到对方的善意。 “那就好。” 三代脸上浮出笑容,轻轻拍了拍鸣人的肩膀,又将视线看向义勇和左助。 “我猜猜看,你们是来和杏寿郎一起训练的吧!虽然这么认真也很好,但放假了就要好好休息,知道吗,不要太劳累了,否则只会有反效果。” 说完,他摸着胡子笑了一会儿,十分满意宇智波和同族之外的人打成一片的场景。 更何况,这还是身为族长的富岳的两个儿子。 “好了,也是该做午饭的时间了,你们都回家吧。我和炼狱同学还有话要说。” “我家离这里不远。” 临走前,鸣人看着杏寿郎说了句,“要不要我做好饭送一份过来呢?” “真的可以吗“!” 提起吃饭,杏寿郎的眼睛比刚才更亮了几分,几乎要发出白炽光。 义勇必须装作不认识他,也就一直没给他再带过饭,他最近为了省钱还债,吃得都很节省。 “那就再好不过了!我已经期待的不得了了!” “那我一个小时以后再过来!” 鸣人喜欢有人期待他的感觉,脸上露出振奋的笑容。 左助在一旁看得牙根痒痒,但他又不想在火影面前发作,只好闷着头和义勇一起离开了。 十几秒后,就只剩下了杏寿郎和猿飞日斩两个人。 “原来您就是这个村子的火影!岩石上的第三个就是您的凋像吧,真是深具威严!但没想到您居然这么平易近人,实在是令人意外!” 杏寿郎本身也是名门之后,和长辈初见的礼节上,挑不出一点儿毛病。 三代的凋像是四张火影岩上位置最高的,也是表情最严肃的,杏寿郎这也算不上奉承。 “我已经提静音小姐说过了,上学的事,真是承蒙您的照顾!我很喜欢学校里的氛围!” 要是没有上学的事,他想要合理地“认识”义勇就会比现在麻烦的多了。 “哈哈哈,果然和别人说得一样,你的嗓门真得很大啊。” 【本来让这孩子上学,就是为了让他尽快融入这里,但没想到会融入的这么好啊。】 和宇智波做朋友,这么有难度的事情他说做就做到了,真是不可思议。 才不过十几天时间,和杏寿郎同班的学生,对他的态度,就已经从喜欢变成了崇拜,这是忍校历史上从未有过的。 猿飞日斩感叹了一声。 “村子里倒是有个嗓门和眉毛都和你差不多的忍者,改天会介绍你们好好认识一下,想必你们会很投缘。杏寿郎,你是我的学生纲手介绍来这里的,所以我就这样叫你,可以吧?” “完全没问题!” 杏寿郎推开大门,“请您进来吧!刚好院子已经打扫过了!” 进到院落中,猿飞日斩露出怀念的神色。 过去,这里和旁边的历代火影故居博物馆是连在一起的,他也曾在这里玩耍、修炼过。 但随着千手一族解散混入民间,这里的最后一任主人纲手一走又是十几年,三代火影也已经很久没有来过这里了。 “怎么样,杏寿郎,在这里住的还习惯吗?” 他客套地问道。 “这里的一切都很棒极了!” 杏寿郎则真诚地回答着,“景色也让人心情舒适。” “那我就放心了。” 于是三代一边寒暄着近况,一边来到院落中的石桌上坐下来,谈话也开始进入正题。 “这段时间,村子和火之国之间有不少麻烦事需要我处理,因此一直没时间来看你。” 三代火影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成年人手掌长的卷轴。 “这次来,我给你带了一份见面礼。或者说,物归原主这种说法,反倒更合适一些。” 老头把有些陈旧的卷轴,放在桌子的正中央,上面的旋涡标记,让杏寿郎想到了九尾监牢门口的那个造型特殊的门锁,似乎是同一个形状,在村子里那些忍者马甲的背后,也能看到这个标志。 “请问这是?!” 杏寿郎有些意外地看着三代,物归原主是什么意思? 他可是第一次来这个村子,也看不出这东西和他有什么关系。 “哦,看来你还不知道自己的特殊之处,以及你和木叶的渊源啊。” 三代沉吟了一会儿,先将话题引入了另一个令人意想不到的方向。 “说起来,我听大石介老师说过,杏寿郎你的梦想,是希望所有人都能寿终正寝,而不是死于意外,是吗?” “是这样的!虽然听起来很难实现,但我会朝着这个方向不懈努力地!” 杏寿郎正襟危坐地宣言道。 “嗯,的确是了不起的梦想。” 三代点点头表示赞许,随后话音一转。 “只是人的寿命有其限度。人一辈子不死于意外,也常常会在六七十岁的年纪因病身故。不过,这世上曾经有一族,一生若无意外,活到八九十岁不足为奇,一百二十岁的时候,看着也和外人六七十岁差不多。” 说到这儿,三代抬起右手,指了指杏寿郎的发尾。 “这一族的特征,是拥有不同程度的红发,以及远超常人的恐怖生命力和感知能力。 “一旦这一族开始修行忍术,他们的查克拉,动辄就是常人的数倍和数十倍。他们被称为旋涡一族,而杏寿郎你的形貌和身体强度,也都符合这个标准。” 自此,话题终于引入了正轨。 杏寿郎愣了一秒,随即立刻反应过来了:“是旋涡鸣人的那个旋涡吗?” “你果然很聪明,就是那个旋涡。” 三代老头点了点头,“他虽然是一头金发,但那孩子的母亲,便拥有一头红发。” 这一点没什么好隐瞒的,鸣人若是爱去图书馆,迟早也会发现自己姓氏代表着什么。 不过,只要他不知道自己其实是四代火影的儿子即可,其他的三代都可以搪塞过去。 杏寿郎这才明白了,难怪这具身体是如此的强悍,拥有义勇二十倍的查克拉不说,就连自己的直觉能力,也被成倍的放大。 原来旋涡鸣人身体的特殊之处,并不完全是他体内那妖狐的原因。 “所以你明白了吗?你虽然姓炼狱,实际上却继承了旋涡一族的珍贵血脉。” 三代现场“还原”着杏寿郎的来历,杏寿郎没有太激动,也没有反驳,只是静静地听着。 “旋涡一族,是建立木叶的千手一族的远亲和姻亲。不止旋涡鸣人的母亲是旋涡族人,就连纲手的奶奶,也就是你负责打扫的另一个居所的前主人,水户大人,同样也是旋涡族人。她是初代火影的妻子,也是建立这个村子的元勋,身份非比寻常。所以说,你虽然是个孤儿,但从血脉上来说,鸣人和纲手,都算是你的远亲。这个村子,也是你的第二个故乡。” 这是三代一定要申明的一点。 除了身为朋友的左助、和竞争对手的义勇,猿飞日斩迫切地为杏寿郎“制造”出了第三个羁绊,也就是“血脉亲情”。 举世无亲的孤儿,当得知自己还有亲人时,总是忍不住去寻找他们。 但炼狱杏寿郎的远亲,就在这个村子里,还和他的朋友和对手关系匪浅。 如此,他的感情便已经卷入其中了。 “也正是因为,你和木叶有这样的渊源,纲手才会打发你来到这儿。她提出的医疗费是有些不合理,但让你到这里来打工还钱,实际上只是为了变相的将你保护起来。毕竟,你和鸣人,很有可能,就是旋涡一族最后的传人了。” 顺便提一句纲手,将两人之间的契约关系,转化为施恩和受恩,同样是三代精心准备的话术。 “最后的传人?!” “嗯。” 话题来到这里,三代火影的脸色阴沉下来,颇为痛心地说道:“旋涡一族自己的忍村,叫做涡潮村,因为精通封印术、寿命长久,又是木叶的盟友,因此被其他四大国所忌惮。当时其他四国暗中谋划,派岩忍和砂忍牵制木叶的注意力,再由雾忍和云忍派兵突袭,一夜之间便将涡潮村从忍界的地图上抹去,几乎将旋涡血脉屠杀殆尽。 “等我们反应过来,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旋涡一族死的死散的散,到现在为止,你和鸣人,就是我们能找到的,最后的、也是最年轻的旋涡族人了。说起来,这都是我的决策失误,才会酿成这样的悲剧。也许你们家,便是那时隐去了真正的姓氏,改为炼狱,才得以存活至今。” 他说得这段话,八分真两分假,不仅是为了加强杏寿郎对旋涡一族的认同感,也是在给其它四个大国上眼药,制造出“木叶之外都是敌人”的假象来,以此来加强杏寿郎对“盟友”木叶的认同。 若杏寿郎是真的旋涡族人,此时恐怕早已感慨万分,惋惜流泪了。毕竟,这可是亡国灭种的痛苦,怎么可能无所触动。 但三代不知道的是,炼狱杏寿郎清楚自己并不是旋涡族人,因此没有那么大的反应。 反而,他从猿飞日斩的话里,对忍者的行事逻辑更清楚了一分。 只因为能力存在威胁,一个种族、一个村子便在一夜之间被屠杀殆尽。这些忍者的行事作风,是何等的猖狂啊。 联系到自己之前和九尾的交谈,还有监牢上的门锁;再联想到明明还是小孩、但却拥有旋涡血脉的鸣人被当做容器,杏寿郎大概已经能明白,所谓旋涡一族对其他忍村的“威胁”,指的是什么了。 应该就是他们能够封印终极兵器“尾兽”的能力。 “抱歉,一说起这件事,我就忍不住痛心。” 似是真得感到遗憾和愧疚,猿飞日斩擦拭眼角的泪滴,接着又指了指桌上的卷轴。 “不过,虽然世上旋涡族人已经不剩多少,但水户大人,还是将涡潮村的遗产全部复制了一份,并将其托付给了木叶。这一族引以为傲的封印术,已经成为木叶上忍的必修课。可唯独这个卷轴上的东西,解——” 老头竖起手指,解开卷轴上的封印,摊开了里面的内容,将其展示给杏寿郎。 “唯有红发的旋涡族人可以修行。” 当卷轴目录上的“金刚封锁”四个字眼闯入杏寿郎的眼帘时,通过他体内残留的九尾查克拉,看着外面一切的九尾本尊,毛都炸起来了! “可恶!可恶!那个红头发的恶毒老女人!居然还留下了这种东西! !” 可惜,能通过遗留在杏寿郎体内的查克拉该观察外部,已经是九尾所能做到的极限了,否则他真想狠狠锤那个老东西一顿,把那份卷轴撕个粉碎。 “我一直担心,再也没法为水户大人和这份卷轴找到传人。” 三代苍老的手在同样苍老的卷轴上轻轻抚动着,语重心长地说道:“但听之前负责照看你的暗部说,你能轻而易举地发现隐身中的他,应该是有些感知型忍者的天赋……再加上你的发色之中,毕竟带着一点红色,所以我就把它带来了,看看你能否学习上面的两个术。” 他指着卷轴上的内容介绍起来。 “‘神乐心眼’。这是旋涡一族的感知型秘术,若是修行到极致,能够感知到十公里内的一切拥有查克拉的生物。” 原本对这卷轴并不怎么感兴趣的杏寿郎,眼睛变得异常明亮。 十公里的感知范围代表着什么? 这意味着,他若是能学会这个术,在外面搜索需要帮助的人将非常方便,能节省大量的时间。 “而这个‘金刚封锁’,能够充当武器、制造结界,理论上只要你的查克拉够强,能通过他钳制一切拥有查克拉的东西……” 老头顿了顿,“不过,这两项秘术,就只有红发的旋涡族人才能修行。” 若是鸣人可以修行金刚封锁,他也不用这么麻烦地让杏寿郎对木叶产生好感了。 “这两个术,不只代表着旋涡一族对木叶的信任,也代表着水户大人对后代的期盼。” 看着杏寿郎露出感兴趣的模样,三代再次打起了感情牌。 “如今你的家人已经逝去,族人聚集的涡潮村也已经没有了,那么木叶就是你的家了。收下这东西,你便是这个家的一部分。” 三代目光温和,却紧紧地打量着杏寿郎的表情。 “既然你是家人,纲手的治疗费用你也就不用再还了。” 取消一千五百万两的巨款,这不过是一个附加的好处。 说完,猿飞日斩不再言语,静静等待着杏寿郎的答桉。 杏寿郎也明白了。 若是他收下这份卷轴,就意味着,他签下了加入了木叶的承诺,从此便不再是客人的身份了。 眼前这份能够帮助无数生命的卷轴,瞬间变成了烫手的炭火。 而眼前这个在义勇口中只是单纯“不负责任”的老头,在杏寿郎的眼中也变得复杂起来。 设身处地的思考,若他是真正的旋涡遗孤,刚刚这一番说辞下来…… 不知不觉间,杏寿郎对这个老头,已经升起了警惕之心。 他好像能够理解,为什么纲手明明已经能够以目视血,甚至戒了酒,却依然在外不肯回来。 因为她回家以后,这些老牌忍者说得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件事,都有极强的目的性,根本分不清他是出于什么目的和感情来这样说、这样做的。 【真是一个让人高兴不起来的地方!】 猿飞日斩的这种行为,让本就没什么好犹豫的杏寿郎,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决心。 “请恕我拒绝!” 他的拒绝之声洪亮且令人意外,宛如午夜的钟鸣,轰得一声在三代火影脑中炸响。 “什么?” 他城府不再,甚至直接问了出来。 老实讲,他自始至终,都没有明确的说过“我是来请你正式加入村子”的话,所以眼前这个孩子,在拒绝什么呢?还是说,以他如今的年纪,竟然看穿了他的潜台词? “我知道您的意思!” 杏寿郎直接把三代没有明说的话放在了台面上,“但恕我无法为任何忍村效力!木叶是一个强者云集的地方,但我的力量,不是用在让强者变得更强上的!而是要用在保护那些没法自我保护的弱者身上!” 杏寿郎并不在意三代那张逐渐涨红的脸,“纲手阁下的欠款,我会努力工作,尽快还给她的。这份卷轴,也请您带回去吧!我很感激这份来自旋涡一族的身体和力量,作为回报,我只要还在这里一天,会像义勇那样,好好照顾和保护好鸣人,也会好好打扫纲手阁下的宅子,和那位水户前辈的居所!无论有没有这份卷轴,我都会这么做,这就是我的承诺!” 三代看着站起身来的杏寿郎,一时愣在原地,心中既恼怒又惭愧。 恼怒的是,他用人家旋涡一族的秘术,来换取对方加入木叶的承诺。结果今天的一整套话术,被彻底拆穿了放在台面上,而且杏寿郎竟然一点都不迟疑地就拒绝了他。 羞愧的是,曾几何时,他也是和眼前这个孩子一样,有话直说、充满理想的人,如今却为了让这个孩子加入木叶,像一只蜘蛛似的百般谋划和计较,显得卑鄙又阴暗。 他的视线越过杏寿郎的肩膀,看向他身后的池塘。 自己儿时的幻影就在那里,静静低看着他,眼睛里似乎带着谴责,又带着理解。 刚刚成为二代火影弟子的时候,他就在那里学习过水遁。 那时候,二代火影就发现了他和团藏的不同之处。一个光,一个暗,如今随着年纪增长,他反而快要变成了两人的结合体了。 “您没事吧!” 三代火影眼前的现实和过去逐渐变换,向后退时脚下一个不稳跌坐下去,杏寿郎连忙扶助他,让他坐回石凳上。 三代打量着杏寿郎的眼睛。 这孩子明知道他的话术,但此刻眼神中没有愤怒,也没有埋怨,只有真实的关心和在意。 这样的心胸,这独特的发色,让三代想起了他迄今为止见过的最优秀的年轻人——波风水门。 他以为自己再也找不到能像水门一样的继承人了,但现在…… 三代涣散的眼神逐渐凝实,终于有了一丝凋像上的往昔忍雄的影子。 【一定要把这孩子留下!】 【一个像初代大人那样心胸宽阔的火影,绝对不能就这样放过!】 挽回!挽回!必须要挽回他在这孩子心里的印象。 【有些人,只能真心相待!】 “这个卷轴本来就不是我的东西。” 他稳定心神,伸手示意杏寿郎坐在他的旁边,“但不确定你能不能用之前,我也不能就直接给你。上面的内容我刚好研究过,顺便就来指导你吧。如果你能学会,就由你来保存。” 三代的脸像是老了十岁,但声音却出乎意料的年轻。 “您确定吗?!” 杏寿郎又强调了一句,“就算您教会我,我还是……” “我明白。” 三代苦笑着打断了他,随即沉声说道:“就当是我为了弥补对涡潮村的亏欠吧。” “我知道了!” 杏寿郎立下了誓言,“我也会尽全力收拢和保护散布在外面的旋涡族人的!” 这一条,也加入了他的待办事项之中。 “如果找了真正的红发旋涡族裔,我也会把这份卷轴交给他们!” 他不至于像一年前的义勇那样,觉得自己不是“真正的”宇智波,就资格学人家的术。 神乐心眼这样的术,能帮杏寿郎挽救无数的生命,他既然有这样的身体条件,就必须发挥他的最大作用。 至于这条誓言,就当是对真正的旋涡族人,进行一些补偿吧。 “我先给你讲述一下这个术的原理……” 就这样,三代充分发挥着自己身为“忍术博士”的知识储备,用了十分钟不到,就说明了这个术的本质。他不能用,不代表他不能解析。 “尝试一下吧,如果你能够修行,这份卷轴我就留在这里了。” 殊不知,鸣人身体里的九尾差点就要疯掉了。 “不要尝试!不要尝试!不要尝试啊!” 只要他能用神乐心眼,就能用金刚封锁!一想到这小鬼能通过鸣人随意进入这封印空间,它真是一个头九个大。 然而,事与愿违。 当杏寿郎结过手印,双掌合十之后,一股无形的波纹在空气中荡漾开来,扩散出二十多米的距离就停止了。 “继续!” 猿飞日斩觉察到空气中弥散的查克拉,脸上涌出喜色。 下一次,是三十米;再下一次,是五十米…… 就这样,连续四十几次的熟练后,杏寿郎体内的查克拉都快耗光了,终于将自己的感知范围,扩散到了将近五百米的距离。 五百米内,所有体内拥有查克拉的人、通灵兽,都以某种特殊的方式呈现在杏寿郎的脑中,而且每一个人的查克拉,就像他们的长相一般,有着鲜明的特征! “怎么样,杏寿郎,还能继续吗?” 杏寿郎在使用神乐心眼的时候,猿飞日斩也在计算着他的查克拉量,愈发感到震惊。 杏寿郎点了点头,连续用了四十多次术,他自己的查克拉就只剩一点了,但之前从鸣人体内抽出的尾兽查克拉还有很多,留在身体里也不知道有么有什么危害,还是用掉吧。 于是他再一次合掌,调动了身体里的九尾兽查克拉,使用了神乐心眼。 原本还能看到发生什么事的九尾眼前一阵模湖,只能在封印空间里无能狂怒。 可杏寿郎并没有之前那几次成功的兴奋。 因为,这一次,他单纯利用九尾查克拉施展神乐心眼看到的,可不只是拥有查克拉的生命体,而是充分的恶意。 那恶意就在他们两个人的脚下不远处。 可刚才用自己的查克拉施展神乐心眼时,杏寿郎却没有觉察到这东西的存在。 “火影大人!” 杏寿郎立刻睁开眼睛,大声吼道:“我们脚下五米深的地方有人!” “什么!”三代大惊失色。 “他在跑,往那个方向!他听到我们了!” “我知道了!” 三代火影老眼突然瞪大。 若是义勇在这里,便会惊叹,三代双手结印的速度居然比止水还要快上几分。 他看准杏寿郎所指的方向,一掌拍在地上。 “土遁·地动核!” 他也顾不上会不会损害千手一族的宅邸了,面前十多米宽的土地宛如被喷出井口的电梯,迅速向上方生长而后飞向天空! 而那个不速之客——一个浑身长满刺的白色类人型生物从这巨大的土块中飞速探出,就直接掉入半空! 这家伙,正是宇智波带土分散在各大忍村,用来监视各村之影的侦察型白绝。 由于外道魔像在长门那里,他手下的白绝就只有斑死前制造的那几只实验体,只是没想到居然会有一只,就这样被发现了。 “该死!居然能发现我,这怎么可能!” 能与大地自然融合的白绝,身在半空根本无路可躲,三代火影直接分出一个影分身,施展了水牢术将其困住。 “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看着这似人非人的怪物,三代心中一阵恶寒。刚刚指导杏寿郎学会神乐心眼的惊喜,此刻立刻转变成一阵后怕。 若是之前杏寿郎没有发现这个家伙,对方又会潜伏在他身边多久。 还有,这个东西究竟是谁派来他身边的呢? “杏寿郎,今天就到这里了,卷轴上又什么不明的地方,随时来找我。” 三代简单地说了几句,”破坏的院子和花圃,我会派人过来处理的。来人是纲手的亲戚,你可以放心让他进来。” “我明白了!” 杏寿郎没有好奇那怪物是什么,目送着三代离开了,只是回头看了一眼被折腾的不轻的庭院,有些为难的摇了摇头。 两个小时后。 当三代从医疗班那里听说,这怪物体内居然有木头的纹理时,整张脸硬的就像是一张铁打的面具。 “召集所有暗部,封锁根部。把天藏叫来,我有事要问他!” “是!” 第六十九章 三年(上) “整整一年没有回来了,真是怀念啊!” 木叶村西门,一个团子鼻、短头发的宇智波青年“赞美太阳”般地高举双手,发出一声响亮的感慨,成功引起了大门边两位特别上忍的注意。 “这声音……是宇智波的瞬身止水吗?” 鼻子上贴着一根绷带的钢子铁从登记处探出头去,“还真是他啊。” 三战的时候,三个人曾临时组队出过任务,再加上止水性格很好,因此他们的关系还算不错。 “哦,子铁,出云!” 宇智波止水的视线跟他们对上,立刻收敛了刚才的活泼,友善地招了招手。 但不知为何,以往总是调侃止水的个性不太像宇智波的两人,这次只是相视一笑。 刚子铁上前,热情地拍了拍止水的肩膀。 “这次水之国的事情我们都听说了。” 神月出云则补充道:“能把大蛇丸和雾隐忍者全部击退,不愧是你啊。不过要是把那家伙抓起来就更好了,监视火影这种事他都敢做,我们想都不敢想啊。” 显然,三年前,仔细搜索根部但却没找到和白绝有关的证据后,火影又把嫌疑人定为了当年主持木遁研究的大蛇丸。 两人一边夸赞着,一边看向止水身后,额前带着一撮白发的鼬。 和一年前相比,宇智波鼬眼中少了一些深沉,反倒更像是个正常的十四岁少年人了,礼貌地和两人打了招呼。 “明明是执行这种麻烦的任务……可一年不见,你们两个怎么感觉还变年轻了呢?” “气候潮湿的地方对人的皮肤比较友善,再说我本来就是娃娃脸嘛。” 止水笑呵呵地摆了摆手,“总之,我已经迫不及待地想去吃一顿木叶的当地饭了,这次就不做细致的登记了。那群想加入木叶的雾忍,就在后面的车队里,由另外五名上忍看管着。不过你们不用做什么,一会儿火影直属暗部会来处理的,我们两个只是先走一步。” “车队?”刚子铁好奇地望向大路上,“你们这次到底拐来了多少人啊?” “什么叫拐!” 止水义正言辞地纠正道:“以如今雾隐的郑策,任务失败一律都要处死,他们都是没有活路才主动投降的。不过这些人,大都是些没什么名气的角色,估计村子也很难从他们口中得到什么要紧消息了,能真正加入木叶的就更少了。” “这样啊……” 神月出云神情放松了些,“一想到‘血雾之里’出身的家伙,有可能成为我们的伙伴,就感觉嵴背有些发麻,完全信任不起来啊。” “那都是之后的事了,村子也会对这些人严格筛查的。” 宇智波止水顿了顿,转而询问道:“怎么样,村子里最近有发生什么事吗?” 义勇倒是给他写过信,但在他的描述里,整个世界的时间好像都是停滞的,反而写了一堆他又交了几个朋友的事情,但却没一件能够反映村子的形势。 听了止水问话,神月出云和刚子铁又像之前那样默契地对视了一眼,嘴角微微翘起,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事。 “这个,我们就不告诉你了,你自己到村子里看一看就明白了。” 感受着两人意味深长的视线,止水有些愕然。 但他大概能从两人的表情上看出,就算发生了什么,也绝对不会是什么坏事就是了。 “神神秘秘的。鼬,我们走吧。改天请你们吃烤肉。” “两位前辈再见。” 就这样,鼬跟着止水一起回到了阔别一年的村子里。 自从三年前,离开木叶这个破坏了他信任感的是非之地后,鼬就一直执行着水之国周边的侦查和反侦察工作——有时候是在汤之国的边界驱逐登陆的雾忍,有时候则是在水之国的本土收集情报。 当对手是冷酷无情的雾隐忍者时,这种工作对任何人都是无比危险的。 但白眼和写轮眼应对水之国的大雾有着天然优势,反倒让鼬觉得非常轻松。 在这次被大蛇丸袭击前,与其说是他是在工作,不如说是度假更为合适。 “回来的有些早了,现在才是中午。” 木叶主干道上,娃娃脸的止水把双手枕在脑后,眼睛却在细致地打量四周。 “要是你下午去忍者学校外面等着,左助和义勇应该会很惊喜吧。” “谁知道呢?” 鼬将视线扫向一边,语气却有些不是滋味,“上次回来,左助都不愿意跟我一起训练了,义勇又整天和你混在一起。” “这事你怎么还记得啊?” 止水哭笑不得,“左助那不是跟别人约好了嘛。再说,他有了这样要好的朋友,你应该高兴才是嘛。再说义勇,每次我回来都会找我练习破解幻术……明明一秒不到就能解除,他倒是乐此不疲地一遍又一遍地训练。搞得我一见到他,眼睛自己就先困起来了。” 说到这儿,他顿了顿,“拜托你这次帮我哄哄他,就说我为了你,对战传说中的三忍之一,眼睛负担很重,没办法再陪他训练了。” 鼬的脸上浮出一丝阴霾,显然是想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 “我建议你干脆别出现在他面前。再说,现在谁能骗的了他?” “啊,美琴阿姨不是已经把那本书没收了吗?”止水惊讶地问道。 “他都背下来了,没收有什么用。” 鼬找到了点心店的位置,和止水一起走过去,点了五份丸子后坐了下来。 “母亲一直说,她以后要是有机会去土之国,会跟那本书的作者好好谈一谈的。” 止水做出一副害怕的表情。 这时,刺耳的车轮声闯入两人二中,止水和鼬同时把视线挪了过去。 一个中年人正辛苦地推着歪歪扭扭的木车,车子上面堆着高高的麻袋,无论是承载货物的车子,还是推车的人,都早已不堪重负。 鼬看得仔细,那木头车轮已经出现裂痕了,再转几圈就会多久就会直接断裂。 “啧,看来我得去帮个忙。” 可止水刚刚起身,那车轮就传出卡的一声脆响,满载货物的板车在中年男人的惊呼声中向一旁倒去,眼见那些货物就要堆满街道时,一个穿着警备队预备队服的身影忽然从房顶上落下,抬手撑住了那正要倒下的半边。 止水和鼬都愣住了,眼神相互碰了一下。显然,他们没想到警备队的人,居然还会给木叶的平民帮忙。 从身高看,那个预备队员不过是十二三岁的样子,正是一般宇智波族人最猖狂和不可一世的年纪,连一般的忍者都看不起,更不用说缺乏力量的平民了。 “好重!” 那警备队员憋红了脸,冲着后方喊了一声:“快点来帮忙!” “知道了!”一阵从远到近的脚步声响起,屋顶上又跳下两个预备队员来,也是同样的年纪。 其中一个人看了看情况,分出两个结实的土分身,分担了板车的重量。 “这些货物是送到哪儿去的?” 那个分出土分身的预备队员问那推车的人。 “满、满点堂忍具店。” 那中年人抹了一把头上的汗,眼中满是庆幸。 为首那个预备队员皱起眉头,”那么远的距离,用这么破的车?” 止水注意到了,这少年虽然是质问的口气,但眼中却没有那熟悉的傲慢。 “抱歉、抱歉,下次不会了。” 中年男人一阵点头哈腰,“我回去就做一辆新车!” “就算是新车也不准拉这么多的货物!” 少年大声喝道:“这一次,两个土分身会帮你把东西推过去的。但是下次再发生这样的事,车子和货物都要没收,你也要交罚款,听懂了吗?” “是、是、是,绝对、绝对不会再犯了。” “但愿如此。”那预备队员嗯了一声,随后招呼另外两个人,“我们走。” 三人消失在街角,而留下的两个分身则抬着车身,也在中年人的引导下走出了在这条街。 诡异的沉默在宇智波止水和鼬之间维持了着,连端上桌的丸子都凉了也没有觉察。 反常!太反常了! 如果只有一个宇智波是热心肠,也能放下自己的架子,似乎也说得过去。 可是另外两个居然毫不犹豫地就和他一起帮忙了!说明,这种情况恐怕不是个例。 “我算是明白了。” 良久,止水长出了一口气,“难怪钢子铁和神月出云之前是那副表情。” “这一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啊?” 鼬扫视着周围吃饭的人,小心听着他们对刚才那件事的评价,但这些客人似乎并不觉得意外。显然,这样的事也不是第一次发生了。 “刚那个几个后辈我都叫得出名字,按年龄算,都是前年和去年才毕业的。” 止水直接咬下一整串的丸子,把脸塞得鼓鼓囊囊的,但却并不影响他说话,“是不是忍校换了什么老师?如果是的话,真是个厉害的角色啊……” 能让宇智波放的少年一定程度上放弃力量至上的价值观,木叶做了多少年都没成功。可他们才一年没回来,一族的后辈就成了这样,不能让人不惊讶。 吃完东西,止水突然来了兴趣,直接变身成穿着警备队服的自己,在大街上招摇而过。 但没成想,街上的人不仅没有避让,偶尔还会跟他点头致意,甚至还有女孩子直接夸他长得可爱。 “真新鲜啊,哈哈,这种感觉还是第一次呢。” 鼬无语地以手扶额,没想到止水居然玩上瘾了。 【不过,和木叶居民和宇智波的关系改善,应该是一件好吧……】 …… 忍校,午休。 鸣人、义勇、雏田,雷打不动的三人又组团在教室里吃着午饭。 鸣人吃义勇做的,义勇吃鸣人做的,雏田也吃鸣人做的,和三年前并没有太大的变化。 “明天开始就要放假了!” 鸣人的视线越过义勇,直接问雏田,“二十天的假期,你吃饭的事该怎么办?还是像去年一样,每天去外面多吃几顿吗?” “今年应该不行了。” 应该是对话太多已经产生了免疫,雏田跟鸣人说话时也不再结巴了,至少中间隔着个人的时候是这样的。 “花火已经长大了,我得在家陪她,恐怕没办法到街上去了。” “啊!那你这个假期可太苦了。” 鸣人语气中满是遗憾。 “我去洗碗。” 两人之间的义勇站了起来。 “别去!”鸣人和雏田异口同声。 因为义勇一走,他们就说不成话了,雏田又会变成红脸鹌鹑缩在原地动弹不得,而鸣人也会很不自在。 义勇没办法,左右袖子都被拉扯着,只能坐下来,任凭声音从左耳朵穿到右耳朵,再从右耳朵穿到左耳朵,他自己则神游天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不过,留下来并不是没有回报。 【和旋涡鸣人近距离相处一小时,风之呼吸解析度+0.01%,当前70.42%。】 【和日向雏田近距离相处一小时,雷之呼吸解析度+0.01%,当前52.23%。】 看着风之呼吸距离达到满值更近一步,义勇心中满意极了。 这三年,虽然过程非常艰难,但他还是和自己周围的八个人都成了朋友。 从山中井野、奈良鹿丸身上,可以刷到月之呼吸解析度。 从秋道丁次、犬冢牙、鸣人还有油女智乃身上,能刷到日之呼吸的解析度。 再加上他们各自天生拥有的查克拉属性,还有义勇晚上硬拽着左助睡在父亲旁边,这一千多个日子的成果具体如下。 【水之呼吸:100%;炎之呼吸:100%;风之呼吸:70.42%;雷之呼吸:52.23%;岩之呼吸:30.88%;日之呼吸:60.382%;月之呼吸:100%。】 没错,经过三年来不懈的努力,和成千上万次破解幻术的经历,义勇已经把月之呼吸的解析度刷到了百分之百。 接下来,只要掌握所有月之呼吸的剑型,也就是月之呼吸入门,再找到适合蝴蝶忍的基因载体,便可以复活第二个柱了。 此时,木叶几乎所有拥有紫色头发或者紫色虹膜的人员姓名,都在义勇心中的名单上。 【只是,究竟该选谁呢?】 他最近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 “那就这样定了!” 鸣人略显惊喜的声音响起,让义勇回过神来。 他站起来对雏田说道:“那这二十天每天中午,都把你妹妹一起带到我家里来!把她放在中间,我们就可以说话了,你也能吃饱了,吃过后还能帮我补习!这个办法怎么样?” 雏田的眼睛转了转,思忖了好久终于点了点头:“可以试试看。” 义勇怔怔地左看看又看看,直接抱着三个人的饭盒从座位里跳了出去。 “你们说完的话我就走了哦!” 于是,空旷教室里只剩下的两人,鸣人熟练地看向窗外,雏田则红着脸在原地发呆。 上午看牙,估计四五点了 如题如题 《我,宇智波义勇,没有被讨厌!》上午看牙,估计四五点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七十章 三年(中) 【注·本书晓组织时间线,参照忍活剧《晓创生》的版本】 雨之国。 一个脸色灰白、细鼻高颧的长发男子,按照约定,走进了一个光线昏暗的山洞。 “‘晓’的基地,就设在这种地方吗?真是失望,还以为会在半藏的村子里呢。” 这个男子声线阴柔,像是能把湿冷的空气直接递进人的骨髓。 他撩开面前遮挡视线的头发,细长的眼周包裹着蛇一般的金色竖曈,形状尖锐的紫色眼影蔓延到了鼻翼的位置,加强了他给人的危险阴暗的印象。 当他语带嫌弃,一路走到山洞最深处的湖泊边上时,一阵书页被风吹动的声音哗啦啦响了起来。 “大蛇丸,再没有什么半藏的村子了。” 小南出现在了一块巨大的石头上,一边收拢宽大的翅膀,一边纠正大蛇丸的措辞。 “雨之国的半神已被处死,悬挂在村子的最高处示众。如今这个国家,将由真正的神来保护。” 言罢,橙色头发的天道佩恩,以及被两片捕蝇草夹住的绝先后出现。 “既然有这双六道仙人的眼睛,‘神’这个词用在这里,也说得过去。” 大蛇丸看着这个只用一击就打败他的青年,眼里没有半点尊敬,只有赤裸裸的羡慕和渴望。 随后他的视线在小南脸上集中了一会儿,恍然大悟道:“难怪我觉得熟悉,你们是那时候的……” “他们已经死了。” 佩恩突然开口打断了大蛇丸的话,语气不容辩驳。 “明白。” 大蛇丸笑着舔了舔嘴唇,伸手在嘴巴前画了一个“保密”的手势。 “佩恩,真得要让他加入我们吗?” 小南发觉身份暴露后,反而犹豫了起来。一旦大蛇丸管不住嘴,把事情告诉了自来也,场面就会很麻烦了。 她橙色的眼睛盯住大蛇丸,冷声说道:“蝎告诉我说,他在水之国偷袭了一个十四岁不到的木叶上忍,差点就直接死在那里了。或许他过去很强,名声很大,但他现在已经老了,就和半藏没什么两样。” “说起这个,这我就不能不为自己辩白几句了。” 大蛇丸伸手在脸上一抹,露出一个年轻女性的脸来,随后就连声线也变成了女人。 “这世上要说有哪个忍者的实力,不受年龄的影响,那我和把自己变成傀儡的赤沙之蝎自然当仁不让。至于水之国的事情,打败我的不是那个年轻的上忍,而是赫赫有名的瞬身止水。那时我的上一具身体,已经接近崩溃,但如今再遇到他,结果如何,便不好说了……” “哦呵呵,不愧是传说中的三忍,居然连寄生灵魂这种事都做得到。” 绝发出阴恻恻的赞叹,随后对佩恩说道:“他是你亲自招募的,实力你该清楚。虽然没办法信任他,但我总觉得,他一定能发挥些特殊的用处来。” “佩恩,当年破坏这个国家的事,他也有份!” 小南的意见截然不同。 绝空洞的眼神看了她一眼,便不再说话。沉默弥漫在这片空间中,等待着佩恩做出最终决定。 “既然你打听过晓的情报,应该知道,尾兽就是我们的目标。” 良久,佩恩终于开口了,“你是在那里失败的,就回到那里去吧。去尝试捕捉三尾回来看看,也能证明你的价值。” 说完,他抬手止住了想要开口的小南,看向绝:“宇智波止水还在水之国吗?” 绝回答道:“两个宇智波都已经离开了水之国,回到木叶去了。” 佩恩的轮回眼再次看向大蛇丸:“这次再失败的话,你就没有任何借口了。” “刚好,我对那位传说中的完美人柱力,也很有兴趣。” 大蛇丸自信满满地答应下来,随即话音一转。 “不过,我希望得到山椒鱼半藏的部分身体组织,作为这次任务的预付报酬。” 小南皱起眉头,不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 “没问题。” 佩恩点了点头吩咐道:“绝,把山椒鱼半藏的右手给他。再去通知枇杷十藏,这次的任务由他和大蛇丸一起执行。” “是。” 绝不再言传,立刻缩进脚下的地面中。 看到这一幕,大蛇丸眼神微微一怔。 这黑白怪物的半边身体,蕨类植物般的造型,以及无声无息地遁地能力,让他想起了木叶扣在他头上的那口锅。 【原来如此,团藏密信里说的怪物,那根本是晓派去监视各个村子的间谍!】 考虑到晓组织的目标是各村的尾兽,这样做似乎也在情理之中。 “去雨之国东北方的隘口,大蛇丸。你的临时队友,会在那里等你的。” 说完,佩恩化成一团烟雾消失不见。 小南冷冰冰地盯了大蛇丸一眼后,化成无数纸片四散消失。 原来,两人都只是分身。 这个地方也不是什么基地,而是一个碰头的据点。 “这么小心翼翼,还以神自居吗?看来雨之国的神,也就只有雨之国的器量。” 大蛇丸转过身,一边讽刺着,一边往山洞外走去。 “不过……忍刀七人众中的斩首大刀吗?真是个勉勉强强的同行者啊。” 与此同时,雨隐村最高的建筑中,小南和正在安装修罗道的天道佩恩,都接收到了分身传回的记忆。 “长门!现在还没到收集尾兽的时候。而且四代水影,不是早就被斑控制了吗?” 因为只有两个人,小南对佩恩直呼其名,急切地想要知道对方这么做的目的。 斑为了证明自己的身份,是当着他们的两个的面,把四代水影变成写轮眼的傀儡的,也是从那时起,真正的血雾之乡诞生了。 “和其他人相比,枇杷十藏太弱小了。” 佩恩没有回头,继续拿着扳手在修罗道身上拧来拧去。 “他不是说,雾隐的怪人‘干柿鬼交’也会加入晓吗?刚好,就让他接替枇杷十藏的位置吧。” 小南沉默下来。 目前晓组织明面上的成员,她、佩恩还有绝是最初班底。 赏金猎人角都和蝎,是佩恩和她分别以武力征服的。 枇杷十藏,则是唯一一个见到他们战斗余威就立刻说要加入的人。 但平心而论,无论从哪一方面来讲,枇杷十藏都太过常规了。 想要让他离开组织,又要保守秘密,还不用亲自动手,也就只有让他去送死这一个办法。 但小南才刚刚适应现在的身份,心中终归还是有一些不忍,毕竟人家这段时间,也是在尽心尽力地为组织赚钱,也从未犯过什么错误。 所以她想了想说道:“组织现在还很缺人,多他一个也没什么问题啊。” “不必,我已经找到了一个新的目标了。虽然现在还不够强,但是潜力巨大。” 佩恩的回答让小南感到意外。 “谁?” “这两年,不是有一个黄头发的少年,在雨之国到处救人性命吗?” 说起这个人,就连佩恩的语气也温和了不少,“他试图潜入这个村子,被雨虎自在之术发现了。畜生道已经找到了他,会邀请他加入晓的。” 小南眼中突然冒出的惊喜做不得假。 她找这个人也足足有两年多了,但对方也像她一样,只活在被救助者的描述里。 喜欢夸张比喻的雨之国人民,称其为“故乡的太阳”,由此可见对方在这个国家的影响力有多大,小南也理所当然地认为对方是雨之国的孩子,是未来的希望。 她知道所有佩恩的视觉都是相通的,于是连忙追问道:“他同意了吗?” “没有。”佩恩的答桉让她有些紧张,“不过,畜生道会把他打晕带回来。” “尽量不要伤害他。”小南提出了要求。 虽然传言中,对方曾经同时对付过八个雨隐上忍,但小南知道,那人绝不会是佩恩的对手。 “他很强,就算打伤也不会有大问——” 天道佩恩的声音戛然而止,手里的扳手也停止拧动。 “怎么了?”小南问道。 佩恩转过头,口气里带着一丝不可思议:“他只是个分身……还有是畜生道却被打伤了。” “……”小南愣了半刻后,身体立刻化成一张张纸飞向窗外,“我去找他,也一定会说服他的!” …… 木叶,放学时刻,也是这一学年的放假之时。 宇智波鼬穿着上忍制服,在一群学生羡慕的眼神中,独自站在忍校的大门外。 至于止水,他在大街上招摇过市的时候,被循着气味找来的犬冢爪逮个正着,对方说是时候要他来报答三年前的恩情了,于是止水不由分说地便被拖走了。 想来他不反抗,也是害怕义勇再找他练习解除幻术的缘故吧。 对于自己这个弟弟的爱好,鼬也找不到具体原因。不过,既然这次止水不打算出现,那就由他来帮义勇训练好了! 这样的话,和他们相处的时间就变多了。 正沉思之间,他突然听到一声活泼响亮的“大哥”!其中的情绪异常饱满! 【是左助的声音!】 鼬没有多想,以为左助是在叫他,勐地抬起头露出微笑,往学校内看去—— 可结果他却看到,左助正高举着照相机,朝着一群头戴护额的毕业生冲过去。 而在将近二十多个毕业生的正中,有一个高大的黄发身影被团团包围。 左助兴奋地大声喊道:“大哥!我借到大石老师的相机了!” 他这种每一句子都用感叹号结尾的说法方式,鼬在家里还从未见过,一时竟怔怔无语,不知该如何应对,只能紧紧盯着左助的一举一动。 “太棒了!现在我们可以合影了!左助,照相的是就交给你来!” 黄发少年兴奋地大喊一声。 “那大家就开始列队吧!” 左助同样大声回应。 人群立刻散开,排成三列。 鼬看得清楚,这群毕业生中,有天生高冷的宇智波,也有总是很悲观的日向,还有总是闻到什么臭味似的犬冢。 但此时此刻,他们全都面带真挚的笑容,一起把那个被左助称之为“大哥”的孩子推到队列正中。 左助将眼睛对准快门边上的小孔,伸手示意:“跟我大声喊——好吃(无麦)!” “好吃(无麦)!” 巨大的声浪蔓延出去,忍校半开的沉重大门被彻底推开。 左助按下快门,所有的表情在喊出“ai”音的时候得以定格! 炼狱杏寿郎从人群中走出,来到左助的旁边,转身说道:“虽说大家都要毕业了,但是我们总还是能见到的!以后也要这样爽朗地笑着,永远不要封闭自己的内心!不管遇到了什么困难都要勇敢面对,如果见到别人有困难,也可以帮上一把!大家都记住了吧!” “记住了!” “好的!说句题外话!如果有谁觉得下忍的任务乏味,可以再转交给我!我去完成这个任务,只收取酬金的一半!大家在外面遇见了我的分身,直说就好!” “知道了!” “那就这样吧!我们以后再见了!” 杏寿郎挥了挥手,但这群毕业生却一齐朝他鞠了一躬。 杏寿郎微微一愣,便也同样鞠躬回礼。 鼬惊讶地看到,许多毕业生抬起头时,眼中居然泛着泪光,彷佛是舍不得离开一样。 至此,他终于找到了警备队不对劲的真正原因了。 那“罪魁祸首“不是止水口中的新老师,而是一个学生,还是个低年级学生。 毕业生离开后,杏寿郎和左助还在原地说着什么。突然,他若有所感地往鼬的方向看了一眼,立刻给左助指了过来。 “哥哥!” 左助惊喜的声音,和他像撒欢小狗一样冲过来的身影,终于让鼬刚刚空落落的心得了填充。同时他也确定了,“大哥”和“哥哥”,是两个完全不同的称谓。 “你回来了?我听说你被袭击的事了,没事吧?” 左助睁大眼睛仔细在鼬身上扫视着。 “没事。”鼬轻轻捋了捋左助的头发,“反倒是你,一年不见,又长高了不少。” 他有些意外,今天可是忍校期末考试出成绩的日子,左助却没有给他展示的意思。 难道是没有考好吗? 当然,他没有这么问,而是看向周围:“义勇呢?他没有跟你一起吗?” “哦,这个……” 左助回答道:“义勇一向是不走正门的,应该是去逛街了吧!” 鼬略显失望地低下头,随后又在左助毫无警觉的瞬间,将他捞了起来放在自己肩上。 “那我们回家吧!” “好!”左助虽然觉得有些羞耻,但没有拒绝,连忙冲着杏寿郎挥了挥手,就和鼬一起离开了。 左助走后,操场上的杏寿郎,立刻变得有些严肃。 因为就在刚刚…… 他试图潜入雨隐村的分身,被消灭了。 而消灭这个分身的人,正是三年前,那个用巨型手里剑,破坏了他和义勇所乘马车的绿发忍者。 可如今对方不仅换了发色,还换了眼睛,身上的查克拉也很是诡异。 杏寿郎竖起手指,神乐心眼扩散到整个村子,立刻找到了义勇的查克拉所在。 “那是,步行街的书店里?等,等一下!” 杏寿郎有些好奇地大声滴咕起来,“义勇的母亲躲在店外面做什么?” 第七十一章 三年(下) 义勇走进步行街时,宇智波美琴才刚从火影大楼里拿到新下属的名单,没想到一抬眼就看到了义勇的背影。 她本想打个招呼,然后跟自己的小儿子一起走回家,但随即美琴才想起来,这条高度娱乐化、充斥着温泉、赌场的街道,可不是义勇平时买菜的地方啊。 【义勇是来做什么的呢?】 心中勐然升起的好奇,驱使她便一言不发地跟在后面。 义勇全程赶路都很专心,压根没有注意到自己身后有人。很快,他就一路走到了街角,进了一家书店。 “难道是给左助买小人书吗?” 美琴眉头一挑,做出了相关猜测。 此时已经是傍晚了,店内并没有客人。 义勇按捺住心中的期待,神色深沉地走到柜台边。他盯着正在算账的店老板,压低声音问道:“我托你找的书,找到了没?” 这间谍接头一样的架势,吓了老板一跳。不过抬眼一看是义勇,他似乎也就不怎么意外了。 “这么小声干什么……搞得我卖给你的,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一样。” 老板没好气地念叨了两句,从柜台底下掏出一个纸袋。 而这时,宇智波美琴正好来到书店门外。 她装模作样地从外面的架子上,抽出一本地产杂志看了起来,耳朵却紧紧锁定着屋里的动静。 “这个系列的书,都是因为遭到忍者集体抵制,几年前就绝版了。” 老板故弄玄虚的语气让美琴挑起眉头。 她将背部靠在了书店外的墙壁上,好听得更明白些。 义勇接过纸袋,颇为郑重地将几本书摆成一列。 书名分别是—— 《像忍者一样准确看人·总结篇》 《像忍者一样准确看人i:身体语言洞察人心隐秘·男性篇》 《像忍者一样准确看人ii:身体语言洞察人心隐秘·女性篇》 《像忍者一样准确看人iiii:1000张图片教你辨析微妙情绪·实战篇》 《像忍者一样准确看人iv:为何情绪表达存在男女差异》 义勇翻开封皮,惊喜地发现,这套书和母亲送给他的那本书的作者,竟然是同一个人! 老板看着双眼隐隐要放出光来的义勇,抹了一把脑门上的汗。 别看他嘴上说着珍惜,实际上这些书在忍者村里根本卖不出去。 这个作者写书,完全是凭借自己的一己之见,却偏偏要打着五大国忍者村的旗号,再加上语言风格诙谐有趣,所以在什么也不懂得平民那里很受欢迎。 反而,忍者们辛辛苦苦地编纂的大部头审讯方面的着作,根本没有人买,于是这套书很快便遭到了严厉的抵制。 《最初进化》 直到他的最新作品,高价请了三代土影大野木作序,才被允许进入忍村销售。 但老实说,三年前那本最新作,《岩忍暗部教你读心术》,反而是他水平最高的一本了。 至于眼前这几本,纯粹是唬人玩的。 “这五本多少钱?” 义勇抬起头问道。 “哎呀,弄到这些绝版书,可费了我不少的心思。” 老板知道提价的时候到了,于是翻开了那本《实战篇》的图集,手指在模特的大头特写上一一扫过。 “尤其是这本,里面全都是再清楚不过的图片,所有细节都一目了然啊。你看看这些近距离的特写,连皮肤上的一丝褶皱都能看清,还有这血脉喷张时皮肤的颜色变化,脖子上的血管,都可以说是非常细致了啊……” 书店外的宇智波美琴倏地捂住了嘴,拦住了自己下意识发出的惊呼,眼睛里尽是不可置信之色。 【难道说,义勇买的是居然那种书吗?】 财、酒、色乃是忍者三禁,如果太过火了,被忍者抵制应该很正常。 尤其是跟书联系起来的,也就只有第三禁了。 美琴的眉头狠狠皱了起来。 【可义勇今年才多大啊!不应该啊……】 而里面的义勇,正盯着一幅名为“暴怒”的图像点了点头。 【原来蝴蝶忍每次开口和我说话的前几分钟,都是在生气啊。】 老板见义勇似乎更投入了,乘热打铁地说道:“还有这本,因为里面揭穿了许多女性自己都不知道的隐秘,所以被很多女忍者疯狂抵制,作者本人也曾多次遭到暗杀,搞得渐渐也没有书店敢卖了,非常难搞,许多男读者找遍全国都找不到一本。 “不过看你小孩子,这套书我也不问你多要,一本一千两你看如何?” 老板的补充发言,让美琴愈发确信自己的怀疑了。 她脸色沉着如生铁,但并没有当场阻止,打算回去找个时间,趁义勇不在家的时候偷偷把书拿去烧了。 毕竟,这样的事,要是当面对质,得多难为情啊。 老实讲,宇智波美琴本以为,以义勇的性格,这辈子都不会对异性感兴趣了,大概率会孤独终老、茕然一身。 但现在看来,他还是感兴趣的,只是感兴趣的方式,似乎不太健康。 可像义勇这么老实的孩子,怎么会接触到这些东西呢。 突然,美琴想起前两年多前,义勇在街上拦住卡卡西,想让他用写轮眼对自己释放幻术的事(实际上,义勇是想通过亲身体验,来进一步确认卡卡西的童力档次)。 结合卡卡西平时在公众场合就敢阅读官能的作风…… 【难道是那个小子?】 她脑子里刚升起这样的怀疑,便听到里面的义勇说道:“这几本我都要了。还有,你上次说帮我在仓库里找自来也的书,找到了吗?” “哎呀,你不说我都要忘了。” 老板一拍脑门,从柜台里又取出一本两三百页的书来。 “这可是传说中的三忍之一,自来也大人出版的第一部作品!虽然有些晦涩,但是确很适合你这个年纪的孩子看呢!” 宇智波美琴终于忍不住了! 义勇不懂事就算了! 你这个老板为了钱,把不合适的东西卖给他也算是能够理解! 可颠倒黑白,把不健康书籍说成“适合小孩子”她真是忍不了了! “义勇!” 宇智波美琴严厉地喊出声来,单手叉着腰进到书店之内。 “妈妈?”义勇立刻就分辨出声音的主人,下意识挡住柜台上的书籍,生怕自己好不容易找来的宝物,再次被没收。 哪知书店老板一听,不仅没有尴尬,反而热情地走出柜台,笑呵呵地说道:“哦,这位女士是你的母亲啊。那请问,买书的钱是由您来付账吗?” “付账?” 宇智波美琴额头上冒气青筋,一字一顿地说道:“好啊,那就和我一起去警备队付账吧!” “诶?” 虽然最近警备队名声好了很多,但那可是犯法的人才去的地方,老板顿时不高兴了。 “您这话是怎么说的呢?虽然卖的贵了点,但确实因为东西的确很珍惜啊。您要觉得贵不愿意买,我不卖就是了。” “东西珍惜,就能把这样的书卖给小孩子吗?!” 宇智波美琴被老板的理直气壮给气笑了,一反平时在家温柔贤惠的模样,大声斥责道:“村子的规定,三令五申不准把成人书籍卖给十八岁以下的未成年人!你不仅明目张胆地卖给他,还给他推荐自来也写的书?你说!警备队不抓你这种人,那应该去抓谁!” “啊?!”老板懵在原地。 一直呆呆地看着母亲发怒的义勇,此时终于反应过来了,“妈妈,你应该是误会了。” 说着,他把一本名为《坚强毅力忍传》的书从柜台上取下来,给母亲展示了一下封面。 就在标题下方,写着【自来也】三个大字。 这是上次义勇来书店时,勐然想起之前雨之国一行,在那个“房车”里看到的名字,所以就问了老板。 不过自来也的作品,也就这一本能卖给未成年人,但因为当年出版的数量太少,又卖不出去,这些积压书籍全部埋在库房深处,也是书店老板最近才找出来的。 “……” 宇智波美琴狐疑地接过书,翻了两页,发现里面都是些相当正能量的内容,脸色越来越红,而老板的气势反而节节攀升。 “我说啊,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我都在这里开了十几年书店了,怎么可能犯这种错呢!真是蛮不讲理!” 已经三十多岁的美琴脸红的像个豪火球,她越过义勇,视线在其他几本书的标题上扫过,心中顿时了然! 【糟糕!这下误会大了!】 “抱、抱歉。” 她看了一眼《坚强毅力忍传》的封底价格,直接抽出一张五百两的钞票放在柜台上,然后把旁边不知所措的义勇夹在胳膊底下,逃也似的离开了,声音则和那张钞票一起留在原地。 “只要这本!其他的都不要!” “哎哎哎——” 老板连忙呼喊,但他怎么可能追得上一个甚至想要原地消失的忍者,只能无力地看着对方远去。 可宇智波美琴才刚走出书店不远,就不得不停下来。 日向日足,正领着女儿站在街道中央,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们。 日向雏田手里紧紧攥着一个纸包,里面透出烤红薯的味道,显然也是在放学路上买这种“不雅食物”的时候,被父亲当场抓包。 不过从她虽然红着脸,但却不敢置信地看着义勇的神情判断—— 刚才宇智波美琴在书店里的大声呵斥,她是一字不落的听到了,所以才觉得惊讶。 只可惜,宇智波美琴实在没有勇气,在这里和他们解释什么了。 两个家长目光碰了碰,最终默契地挪开视线,当做没有看见对方,继续上路。 走出一段距离后,日向日足看了一眼鹌鹑一样低着头,却始终没有扔掉红薯的女儿。 再一想到富岳家的那个令人烦恼的孩子,他突然觉得雏田也变得顺眼起来了,于是口气温和地说道:“走小路吧。但你可不能带着这东西回家。” “诶?” 雏田抬起头看着父亲,没听懂他的言外之意。 “回家之前吃完。” 日向日足只能明说,“动作快点。” “好。”雏田看着红薯,脸上泛起幸福的微红,没有什么比吃东西更能让她快乐了。 不对,还是有的。 趁着父亲看起来心情不错,雏田赶紧问道:“父亲,假期的时候,我可以带着花火去同学家补习吗?” 难得女儿不是唯唯诺诺地发出请求,日向日足的心情更好了。 “每天最多三个小时,然后回来练习柔拳!” “谢谢父亲!” “快吃吧,走小路也很快——” “啊呜。” 雏田用手指勾了勾嘴角,“吃完了。” “……” 回家路上,美琴心烦意乱地把义勇放了下来。 也就是日向日足是个嘴严的,要不然她又得出去躲三个月了。 “义勇。” 美琴背对着夕阳,在木叶河的桥上蹲下来,“告诉妈妈,你买那套书是要做什么呢?” 她人生中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给义勇买了那本书。 两年前的新年,她和义勇上街采购时,碰到了正在带孙子的顾问长老水户门炎。 美琴正和对方寒暄之际,义勇却直说水户门炎笑的太假,眼尾的皱纹不够自然,嘴角的肌肉也很僵硬,根本就是虚情假意,弄得水户门炎当场下不来台。 第二次,则是族里的长辈来家里做客。对方求富岳办事之前,称赞富岳是宇智波近年来最优秀的族长。富岳当然没有当真,但也没必要反驳,奈何义勇拿着茶壶进去待客,当场又是一句“你说谎”,把场面搞得十分尴尬。 在买那本书以前,美琴万万没有想到,义勇最大的问题不是没法辨别他人的情绪——而是就算他够能够辨别了,也不知道该如何正确回应。 于是那本“祸乱之源”被没收处理,而义勇也被勒令不得当面揭穿别人谎言。 只是美琴没有想到,时隔两年多,义勇居然还对那本书念念不忘。 面对母亲的提问,义勇思索了一会儿,缓缓说道:“因为想和别人好好交流。” “嗯?”美琴疑惑了。 “可是你在学校里不是有很多朋友吗?” 这是另一个让她百思不得其解的情况了。 “那不一样。” 义勇摇了摇头,认真地解释道:“是能一直说下去的那种交流。” 美琴眨了眨眼睛,脸上突然绽放出欣然的笑容来:“那义勇告诉妈妈,你想要一直说下去的那个人,是女孩子吗?” “对啊。”不会撒谎的义勇点了点头。 “哦豁豁——” 美琴连忙掩住嘴巴,堵住了不由自主发出的笑声。 “走吧!” 她用手拍了拍义勇的后脑勺,“回家告诉爸爸,我已经迫不及待想看看他是什么表情了。” 义勇一脸困惑,但也只能跟着回家了。 第七十二章 绝症(晚上还有一章) “爸爸!哥哥回来了!” 左助一进家门,就兴奋地大喊一声,恨不得连住在天花板里的壁虎,都知道这件事情。 “我已经知道了。” 宇智波鼬听到久违的声音从后院传来,“在家里声音小一点,左助。” “抱歉!” 左助啪地一下用两只手捂住嘴巴,随后有些难为情地看了鼬一眼,显然这个“毛病”已经被父亲纠正了很多次了。 而鼬则只是觉得,父亲的脾气似乎好了很多,换成以前,难免要对左助耳提面命一番。 “我在后边,你们一起过来吧。” 兄弟对视一眼,通过和室的露台来到后院,一眼就看到了在鱼塘前俯身的背影。 鼬神色微微一愣。 不知道是不是他看错了,和一年前相比,总觉得父亲好像…… “哥哥,你看爸爸是不是变胖了?” 没等鼬补完脑子里的念头,左助已经将他未成形的想法脱口而出。 一向很礼貌的鼬站在原地不知所措,望着左助的表情很是复杂,甚至有些怀疑。 【其实你是义勇吧?】 这样的话让我怎么接? “胖了就胖了,也没什么不好。” 宽容地说了一句,富岳终于撒完最后一把鱼食,缓缓转过身来。 越过父亲的腰侧,鼬惊奇地发现,不仅是父亲胖了,就连家里的金鱼都快养成河豚了。 父亲有一思考事情就会不停喂鱼的习惯,可见过去一年,他没少在这池塘边上逗留。 但照理说,一个人若是有很多烦恼,不应该迅速变瘦吗? “父亲。”鼬鞠了一躬,“我回来了。” 富岳的眼睛本来就不大,脸上有了一圈肉以后,眼睛看起来就更小,也显得比过去精明许多。 他的视线在鼬额前的白发上停留了片刻,接着又在长子脸上逡巡了一阵,才感慨地开口。 “看来你是想通了,起码精神比上次回来时,要好很多。你妈妈看到的话,也能够放心了。” 富岳拍了拍手,把鱼食残渣清理干净,在露台上坐了下来。 “左助,去警备队通知一下宇智波稻火和铁火,就说新毕业的族人分配问题,让那些孩子自行决定吧。晚上我就不和他们一起商量了。” 西红柿 “真的吗?” 左助和那些毕业的族人很熟,一听父亲这样说,自然为他们高兴。 接着,他也不等父亲的确认刚才的说法,迫不及待地消失在原地,“我一定带到!” 也许是今天经历的反常情景过多,鼬已经有些免疫了,并没露出什么意外的神色。 大门关上的声音响起,说明左助已经离开了,富岳这才重新开口。 “大蛇丸袭击你的事,还是等你母亲和义勇回来再说吧。他们肯定是要问的,你再说一遍会很多余,所以我这会儿就不问你了。” 富岳用手指在露台的边缘叩了叩,示意鼬坐在自己对面。 “你不在的这一年,木叶和宇智波都发生了许多变化,相信你应该也发现了吧?” “是,我刚回来的时候,就在街上遇见了警备队的预备队员。” 鼬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似乎一族和村子的关系,也变得融洽了。” “准确的说,是一族的年轻一代,和村子的年轻一代,以及普通人的关系变得融洽了。” 提起这件事富岳就忍不住叹息,“如今的警备队,是由近两年毕业的下忍充当预备队员,去处理平民的纠葛;再由正式队员,去处理忍者之间引发的冲突。不过后者并没有多少变化就是了。” “这两年里所有毕业的宇智波下忍,全都在警备队吗?” 鼬好奇地追问。 “嗯,这是族里的决定。” 富岳解释道:“按照那些孩子的自己的意思,他们是想要和村子里的其他毕业生一样,和一族以外的下忍共同组队的。 “一开始,我们以为这是村子的阴谋,是三代想通过这种手段影响年轻族人的思想,所以我们便强行让他们进入警备队,直接做预备队员,以减少村子对他们的影响。但谁知道……这反而改善了一族在木叶的口碑。 “后来我们才了解到,不是村子做了什么,而是忍校之中,来了个感染力非常强的孩子。” “是那个叫炼狱杏寿郎的吗?” “对。据说是纲手送到村子里来的。” “唔。”宇智波鼬脸色微微一顿。 “怎么了?” 鼬表情的变化逃不过富岳的眼睛,“难道你最近见过她?” “嗯,半年前,和她在汤之国的温泉旅馆里见了一面,不过我们并没说什么。” 鼬似乎不想多说这件事,连忙把话题转了回去。 “您继续说吧,我也想知道,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孩子,居然能够扭转那些年轻族人的态度。” “这件事说来也很曲折。三代虽然没有收那孩子做学生,但却完全是按照传人的身份去培养他的,就连猿飞一族的火遁都没有落下,也教给了他,还在公开场合称赞那孩子是自宇智波斑以来,最厉害的的火遁天才。” “有些夸张了吧?” 鼬皱起眉头。 宇智波斑是何等人物,若是没有千手柱间,五大国恐怕都要被他征服。 “一族的后辈们,也跟你是一样的想法,但上门去比较后,却输得心服口服。 “但那孩子也并没有羞辱他们,反而是把自己学习火遁的经验倾囊相授。许多连我都没法给他们解释清楚的原理,他却能够做到。左助,还有你今天看到的那些警备队的预备队员,都接受过他的指导。明明他们才刚毕业,但在火遁的性质变化和形态变化这两项上,连一些上忍也不如他们。” “这样啊。” 鼬有些了然。 宇智波是崇拜强者到了极致的一族。 被战胜了不算,还得到了对方的细心指导。 难怪今天那些毕业生,会对一个外族马首是瞻。 也难怪父亲也懒得查看左助的成绩单,同年级有这样的人存在,左助就算能拿到第一,也不是真的第一,根本没有看的必要。 “总之,他们和那孩子相处久了,自然就受到对方的影响。” 富岳长叹一声,“结果就是,如今族里的上忍和刚毕业的后辈,对村子和外族的态度截然相反,甚至产生了隔阂和裂痕。 “今天,第三批孩子就要毕业了,族里在是否让他们也加入警备队这一点上产生了分歧。但我想了想,堵不如疏,与其让他们对长辈产生怨恨,不如遂了他们的愿望。毕竟村子也好,一族也好,未来都是属于年轻人的。” 至此,鼬终于明白了那些金鱼变胖的原因了。 不过,若是族人真的能从此摆脱对力量和写轮眼的极端渴望,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这三年,他躲在水之国,是因为木叶让他觉得伤心难过。 但止水和他一起躲在水之国,是因为只要这个宇智波第一高手不在木叶,那么宇智波就没有绝对的自信去反叛,村子也不可能冒着大量机密被泄露的风险,对宇智波动手先下手为强。 若是一族的后辈和长辈的想法产生了分歧,能够使得族里慢慢打消报复木叶的想法,止水也就能轻松许多了。 别人看不到,但是鼬很清楚,这些年,止水为了维持这和平,做出的牺牲究竟有多大。 “那您的身材是怎么回事?” 鼬沉默了一会儿,换了一个轻松点的话题。 “多亏了义勇,这两年我这个族长越做越闲,已经很少有人来找我办事了。饮食睡眠一规律起来,锻炼的又少,人也就胖了。再说,这两年我在家的伙食,可不是你们在外面能比的。” 实际上,鼬和止水不在的情况下,义勇只能找父亲来刷月之呼吸的解析度。 为了弥补心中“利用”父亲的愧疚感,他每天都变着花样研究富岳爱吃的食材。 虽然富岳语焉不详,但鼬从富岳那那隐隐得意的表情中,猜到了父亲多半是“反向”利用了义勇独特的人际交往能力,弄得族人无论老幼,压根不敢往这家里跑,一时竟有些哭笑不得。 毕竟一句“爸爸说他不在家”出口,差不多就是明着说“他不想见你们了”。 父子俩又聊了些有的没的后,家里大门又响了起来。 但既然能听到脚步声,鼬知道,应该是母亲回来了。 “父亲,我先过去了。” 富岳点了点头,美琴还不知道长子已经回来的事。 果然,鼬才刚刚走到通向玄关的走廊上,房间里立刻被美琴惊喜的声音填满。 “鼬!?” 美琴鞋也没换,双眼湿润着走到了长子对面,立刻把他拥如怀中。 对孩子的实力自信是一回事,可对手毕竟是传说中的三忍,从水之国传回来的信又不清不楚的,她怎么可能不担心。 如今亲眼见到长子完完整整的回到家,悬起的心总算落了下去。 和母亲一起回来的义勇站在门口,觉得自己要是换了鞋再进去,是不是显得有些不够激动。 “抱歉,应该提前通知您的。只是村子急召我们回来,当面说明遭遇大蛇丸的事,所以才没来得及托人带信给母亲您。” 鼬的眼眶也微微湿润了。 “叫妈妈,叫什么母亲,等你成年了再说吧。”美琴看似恼火地说了一句。 “是,妈妈。” 鼬有些不好意思,毕竟十四岁已经不小了,不过他还是不想拂了母亲的好意。 “怎么样,你有没有受伤?这种事你可不能报喜不报忧啊。” 母亲打量着鼬的身体和脸色,“不过看起来,你精神倒是好了很多?” 鼬敛起笑容,刚想回答自己早已准备好的答桉,却感到一阵熟悉的目光穿透了他的身体。 他下意识看向义勇,发现对方眉眼之间的距离突然拉开,嘴唇勐地相互挤压在一起,抿成一条冷硬的直线! 这对平时面无表情义勇而言,简直是情绪上的剧变。 鼬明白了,义勇又用那种被止水戏称为“白眼”的独特目光,看清了他的身体状态。 想到这里,鼬立刻向他投去了祈求的目光,沉重又缓慢的摇了摇头。 总算,这几年美琴勒令义勇不准拆穿别人谎言的训练,到底还是有用的。 他看懂了鼬的表情,干脆冷这一张脸站在原地。 “妈妈,我一路赶回来,就先去见了火影大人,都没来得及换衣服,身上肯定很难闻。” 鼬冲着母亲笑了笑,“让我先去洗个澡换个衣服吧,等我下来,左助也该回来了,到时候我们再慢慢说。” 说着,他冲义勇点了点头,“义勇今天应该也参加过实战课的考试,就一起来吧。” “好。” 义勇答应了下来。 他在美琴疑惑的眼神中,板着一张寒铁盾牌似的脸,和鼬一起上楼去了。 “怎么义勇看起来一点都不高兴呢?” 美琴望着一高一矮上楼去的背影,小声滴咕着,“难道是因为鼬没有打招呼就回来的缘故吗?还是刚才那几本书我没让他买……” 不过说起书的事情,她的脸色顿时从疑惑转为八卦。 她把那本《坚强毅力忍传》放在鞋柜上,立刻往和室里走去。 “富岳,今天发生了一件非常有趣的事情哦……” 与此同时,二楼。 兄弟两人并没有要脱衣服洗澡的意思,而是一齐在鼬的房间里坐下来。 “你的身体是怎么回事?” 义勇开门见山,当场质问道:“为什么你的血液颜色和过去不一样了。” “果然和止水说的一样,你能看到一些更本质的东西,就算是白眼也只能看到查卡拉经络,无法看透人的身体。” 鼬感慨了一声,多年来的怀疑终于得到了证明,心里的困惑总算被解开了。 “难怪你能拆穿止水的瞬身之术。” “不要转移话题。” 义勇神色森然宛如冰山,几乎是一字一顿。 被他盯着的鼬,突然觉得自己像是身处在一片水汽氤氲的沼泽之中,不用查克拉的话,身体连动弹一下都觉得困难。 看来这两年,义勇的进步比他想象的还要大。 “我自己本是不清楚这个情况的。只是从去年开始,一用写轮眼,就觉得身体有些冷,一开始只当是水之国环境使然,所以就去汤之国,试试用温泉调养身体。” 鼬老老实实地回答,在义勇面前撒谎是没有意义的。 “我在那里遇到了纲手大人,就顺便请她检查了一下。” “结果呢?”义勇寒声追问道。 “是遗传的血迹病,以前也有族人得过,但很少有人发病这么早。” 鼬用手指蹭了蹭干燥的嘴唇,又吐出几个令人绝望的字眼来。 “纲手大人也没办法,说这个病,属于无法治愈的绝症……” 第七十三章 日常的终结 热气升腾的浴室里,兄弟二人正蹲在三角形浴缸的两个底角上。 为了防止在这里说的话被父母听到,水龙头一直向浴缸里源源不断地注入热水,发出哗啦啦的水声。 “三年没见你用过水遁,没想到已经到了这样的水平。” 鼬看着水蒸气在义勇毫无痕迹地操纵下,自然而然地不断向两边散开,不由出声赞叹。 “就好像水遁对你而言,是一种独特的血继限界。” 义勇是教过他水之呼吸的,这三年里,鼬也把水之呼吸修炼到了常中的水平。 虽然鼬无法在使用呼吸法同时提取查克拉,但是他感觉得到,自己对水遁的掌握每天都在稳步进步,在水之国那种地方执行任务,自然也会轻松许多。 “不要打岔了。” 义勇一开口,烫人的洗澡水降了两三度,水蒸气逃逸的速度也快了几分。 “那个叫做纲手的医生,是如何给你解释这种病的呢?” 他听杏寿郎说起过,当年给那群被雨之国称为“实验体”的孩子们动手术的,正是这个纲手的弟子。炼狱杏寿郎在木叶的定居处,也是她家的祖宅。 对方不仅是初代火影的孙女,还是整个忍界最厉害的医疗忍者。 义勇想先听听她的解释,或许鼬的病,还有其他治疗的办法也不一定。 鼬无奈,只能开始复述纲手当初对他的说明:“你知道,人的查克拉是精神能量和身体能量混合而成的,这是每个人类生下来就有的两种东西。” 义勇眼神没有变化:“然后呢?” “对一般忍者而言,锻炼身体和精神的修炼是同时进行的,所以他们的精神能量和身体能量始终处于平衡的状态。 “但拥有血继限界的忍者不同,尤其是天生精神能量,或者身体能量过分充沛的血继忍者,他们的两种能量从出生开始就不怎么平衡了,但在一些个体身上会极为明显。 “比如千手一族以身体强壮着称。曾有过这样的极端的个体,他在受了伤的同时,伤口就已经开始恢复了,因此几乎无法被人真正地打伤或打死,被当做天才中的天才看待。但因为这种人的身体能量过于充沛,失去了精神能量的控制,会导致他在短短几年内,就用完细胞几十年的分裂的次数,迅速死去。 “再比如鞍马一族,凡是觉醒了血继的族人,基本一辈子都是体弱多病的状态,这是因为多余的精神能量干扰了身体的正常运行。” 《最初进化》 鼬说到这里顿了顿,“现在看来,我就是这后一种情况。纲手大人说,我的精神能量先天就强于身体能量,从小时候起,我就长久处于这种失衡状态,所以才会发病。接下来的几年,我的身体便会不断地衰弱下去,直到死掉为止。” 他说出“死”这个字时非常坦然,看起来并没有太把这当回事。 “你教给我的呼吸法虽然能极快地强化身体,但我的身体已经受到了损害,上限在那里放着,再怎么锻炼下去,也没法弥补这种不平衡。” “几年?具体是多久?” 义勇追问道,“有拖延病情的办法吗?” “纲手大人说,少则五年。如果我一直不用写轮眼,加剧两种能量不平衡,十年也是有希望的。” 听到十年这样的数字,义勇这才神色稍霁。 只要有留给他应付的时间即可。 “不对……妈妈说,你的脸色反而比上次回来时好了。” 忽然,一个念头闯入义勇的脑中,看向鼬的神情也立刻变得十分警醒。 “难道说,你其实是希望自己早点去死?” 【之前的事,对他的打击居然这么大吗?】 “你怎么这么想呢?” 鼬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但看到义勇严肃的像是二代火影的影岩,他才不得不解释自己精神状态的变化。 “所谓向死而生,是指人越是逼近死亡,越有可能想到自己应该去做什么。我在半年前,知道了自己面临的事情之后,也终于想通了一些事情,不再为过去那些情况纠结了。” 说着,鼬郑重地清了清嗓子,“义勇,我不打算再继续做忍者了。” “嗯?” 随着义勇的一声疑问,原本还有些许波纹荡漾的水面彻底平静了下来,就好像发皱的床单被一只手轻轻抚平。 考虑到水龙头还在往浴缸里注水,这个一幕显得尤其反常。 “只要我还是忍者,整天面对夭折的生命和残缺的躯体,生活在应激的紧张状态中,那么世界总是危险的,任何一个人在我眼中,都有可能是潜在的敌人。抱着这样充满敌意的念头,就没法真正地去了解世界,去了解生命究竟有何意义。” 鼬像是走进一片豁然开朗的平原,眼睛里放出明亮的光来。 “所以我打算利用剩下的时间,去那些名胜古迹,去那些传说里的地方,寻找神话里一千年前,还没有六道仙人的世界究竟是什么样子。那时的人类若是没有查克拉,又是凭借什么生存下来的。 “过去我总是在问这些问题,如今既然明确知道自己命不久矣,可又没有其他人能给我答桉,我就打算亲自去找找看。” “那你的病怎么办?” 义勇没有鼬口气的向往所影响,也没有为他“不做忍者”的想法感到惊喜。 虽然是已经见识过无数尸体的人,但他现在只想知道,究竟怎么做才能让鼬活下来。 “就这样放着不管了吗?那你又打算什么时候,把这件事告诉父亲母亲,还有左助他们呢?” 面对义勇的质问,鼬早有准备。 “既然纲手大人都没有办法,告诉家里其他人,除了让他们白白担心,又有什么意义?” 鼬带着商量的目光和义勇对视,“你比左助要成熟很多,应该明白我的意思吧,义勇?如果他们每天都在默默倒数我的死期,这个家就彻底毁了。” 义勇沉默下来。 虽然他不会主动说谎,但隐瞒何尝不是另一种谎言呢。 至今宇智波甘和崔,都以为杀死炎火和文的凶手已经死了,族人也接受了这个事实。 但三年之中,义勇每天都受此煎熬,日复一日地寻找所有可疑的证据和关联。 如今又要为鼬瞒住这么大的秘密,他怎么可能心安理得地做到。 “我会想办法治好你的。” 义勇给自己一个承诺,也给了鼬一个承诺。 “三年,如果三年内我还是找治疗你的办法来,我就会把你的病告诉家里。 “如果你非死不可,我不能让他们毫无准备。” “……” 鼬看着义勇那认真的表情,虽然知道治好血继病的希望不大,但心中还是感到一阵温暖。 “谢谢你,义勇。” 他不仅感谢义勇愿意为了让他活下来而努力,也感谢义勇愿意为他隐瞒这件事。 但无论他怎么看,这个秘密最多只能保守三年了。 就在鼬想要换个话题,让浴缸里的“死水”重新泛起一丝波纹时,浴室的门被突然拉开了! “你们居然都不等我!” 只见一头嫩白的猪,不着寸缕地从门口跑到浴缸旁边,接着又像一只跃起的海豹似的,扑通一声砸在两人之间,溅起直冲天花板的巨大水花,随后门外才传出没美琴的叱责声。 “左助!要先冲干净了才能进浴缸哦。” 左助从水里探出脑袋来,顽皮地吐了吐舌头,“已经太迟了。” “不迟。” 义勇脸色严肃,伸手在左助的肩膀上点了一下,发动了忍术。 “水遁·水牢术。” 下一秒,左助被一个水幕做成的气泡包裹住浮了起来,惊呼着移出浴缸,像是一只关在玻璃罩子里的小白鼠。 接着,气泡缩小,让他能探出脑袋来。 “你做什么?!快点放我下来啊义勇!” 左助慌忙大叫,感觉自己就像是浮在半空的展览品,十分羞耻。 义勇抬了抬手,那气泡之中居然凭空被水填满。 “好好洗洗吧!” 义勇一声令下,气泡里的水围着左助的躯体,像是滚筒洗衣机一样高速旋转起来,发出嗡嗡的响声,不断地反复冲刷和清洁着左助的皮肤。 “啊啊啊啊啊啊啊——” 左助在水牢术之外的脑袋,也跟着一块打转儿,不一会儿就晕头转向了。 鼬露出惊色,对义勇能用水遁做到的事感到叹为观止。 众所周知,水牢术是一个很强大的拷问型忍术。但它有一个最大的弱点,是施术者必须通过身体接触才能施展,可眼前义勇的水牢则完全不受影响。 虽然他的查克拉量还没有到巅峰,但光是这种对水的细致操作,恐怕再没有谁能够做到了。 但很快,他就有些担忧地劝阻道:“义勇差不多了吧,左助的皮肤都开始发红了……” 这水刷起人来也太狠了。 “哦。” 义勇点了点头,将水牢解开,伸出一条水流鞭将眼冒金星的左助抓进浴缸。 后者好不容易从眩晕中恢复后,立刻恼羞成怒地伸出双手,朝义勇的脖子抓来:“义勇!我跟你拼了!哥哥快来帮我!我不是他的对手!” “好,我来帮你” 鼬也跟着他一起朝义勇扑了过去。 外面和室中,富岳美琴夫妻量听到浴室里的动静,欣慰地对视了一眼,慢慢饮下了手中的茶。 “要是每天都像今天这样就好了。” 美琴发出了这样的感叹。 换成过去,富岳早就以一族的骄傲或者忍者的责任来反驳了。 但今天他只是回了一句:“说的是啊。” 随后他按了按自己有些发福的肚子,“嗯,让他们快点出来吧,有些饿了是怎么回事……” …… 两个小时后,一家人吃过晚餐,义勇又照常给富岳端来一盘点心,一家人这才说起正事来。 “有弄清楚吗?为什么大蛇丸要袭击你?是为了写轮眼吗?” 富岳问的,也是一家人都想知道的。 义勇对“大蛇丸”这个名字格外上心,因为三年前炎火失踪的桉子,也很有可能和这个人有关。毕竟,写轮眼也不是什么外人拿到手里,说用就能用的。 还有杏寿郎发现的,那个监视火影的怪物,听说也是这个人的手笔。那怪物无声无息地潜伏在地下,几乎无法被侦测到,也很符合止水在雨之国,感觉被监视的描述。 “据他自己的说法,是盯上了我的身体,写轮眼只是其中一部分。” 鼬的回答让左助一阵恶汗,好在鼬马上又补充道:“这件事我本来也没有想通,但回来以后,我先去见了火影大人。据他所说,大蛇丸从很久以前起,就在研究一种能占据他人身体的秘术。我想他说‘渴望’我的身体,应该就是这个意思了。” “连这种事都能做到吗?那么所有族人。恐怕都有被袭击的风险了。” 富岳眼中闪过一丝寒光,“大蛇丸今年都快五十岁了,实力怎么样?” “很强,但是弱点也很明显。” 鼬仔细想了想了说道:“我对他用过幻术,本以为他身为三忍之一,解开幻术的速度应该和义勇差不多,可实际上却只有寻常上忍的水平。止水赶到我的位置后,也只是看了他一眼,就让他停在原地动弹不得。但根据三代的推测,那可能是他的灵魂和上一具身体已经开始对抗……下次见到他,再想用幻术去对付他,恐怕就没有这么简单了。” “既然止水都去了,他又是怎么跑的?”富岳又问道。 “是他独特的替身术,就像蛇蜕皮一样……很难形容,因为我们是第一次见,没有做好准备,才让他逃走了。” “说起来……” 美琴疑惑地问道:“大蛇丸去水之国,是因为知道鼬在那里,还是碰巧遇见?” “应该是碰巧。” 鼬摇了摇头,“这段时间,雾隐忍者正在大肆猎杀水之国那些拥有血继限界的人。他既然要找寻能够寄生的身体,去水之国再正常不过了。” “大肆猎杀?” 义勇找了关键词,眉头微微皱起。 “是。别说我们想不通这样做的目的,就连雾隐忍者自己也想不通,只说是四代水影的命令,所以必须完成。” 鼬看向义勇。 “雾隐先是要求水之国的人民相互举证,如果被他们搜到了哪一个村子有人拥有血继限界,会把整个村子都划定为敌对分子清除干净。我们这次进入水之国,其实是水之国大名发出了请求。可见就连水之国的高层,现在也想不通雾隐究竟想干什么了。” 义勇沉默下来。 他有一种预感,水之国现在发生的,似乎是他该管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