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后,全家集体当逃犯》 1 第 1 章 春寒料峭,从入冬一直到立春以后,西江城就难得出太阳。 有时冷不丁的大降寒霜,冷得人骨头缝里都是疼的。 好不容易天气回暖,日光融融,闻焉不想错过了。她命人摆了张躺椅在院中,用过午膳后晒着太阳就睡着了。 正酣眠时,被一连串脚步声扰了清梦,闻焉于半梦半醒间辨别了一下,听出了是谁的,她连眼睛都不想睁。 片刻后,那人还没走近她,娇蛮嚣张的声先在耳边炸响: “闻焉,上次的那匹布料子在哪儿?” 闻焉委实不想理她,奈何那人肆意惯了,直接开始上手,把她强行推醒: “就上个月娘给你的那匹。” 闻焉不情愿地掀开半只眼,目光在她那细伶伶的手腕上略过,又定在她脸上。 来人眉目如画,桃腮粉面是个还未长成的小美人,如今尚未完全脱去稚气,瞧着倒是很讨喜。 只是这份讨喜在面对闻焉时就没剩几分。 对于这个当着人叫她三姐,背着人就闻焉长闻焉短的妹妹,闻焉其实非常缺乏耐心。 要不是有那份血脉牵制,和闻家好吃好喝地供养了她几年,闻焉极有可能在闻长宁第一次冒犯她时,就把人弄死了。 活了几百岁的闻焉,其实不太想跟一个年纪连她零头都不如的小丫头计较,可架不住闻长宁在她面前实在跋扈了些。 总觉得这小丫头欠些教训。 正在阎王爷门口蹦跶欢的小丫头依旧我行我素张扬肆意,对不吭声的闻焉很不满。 她看着闻焉一副没有骨头的模样窝在椅子上就来气: “你傻了,问你话,东西呢?” 闻焉收回目光,重新闭上眼只嘴上懒洋洋地问: “做什么?” 闻长宁理直气壮地说道:“我用来做鞋。” 闻焉:“那是我做春衫的料子。” 闻家按照定例,四季会有两套衣衫,有时会找绣娘上门来做,有时会直接给料子。 闻焉手里的那匹料子就是她今年春天的量。 闻长宁当然知道这点,可她满不在乎地说: “反正你又不喜欢出门,做那么多新衣干什么?你去年做的不是还没穿两回吗?今年你就接着穿,把那料子给我做鞋面。” 说完,她又嘀咕了一句,“话真多,让你给就给。” 闻长宁很明显不想和闻焉再说了,转身就往她屋里走,一边走一边问立在一旁不知所措的小丫鬟, “晴云东西在哪儿?是不是在她房里?” “站住。” 不过她没走两步,就被闻焉给叫住了。 也是奇怪,那声音不高不低,不疾不徐,听起来没有半分威慑,可闻长宁就觉得那脚下跟生了根一样,走不动道了。 明明天暖得很,可莫名脖上生寒,她不自在地缩了缩脖子。 闻长宁这一停,顿时气势全无,回过神来后她又恼羞成怒地扭头,凶巴巴地盯着闻焉: “干嘛?” 从表情到声音,闻长宁都有意识地摆出了气势十足地态度来质问她。 可惜没见过世面的小丫头,懂什么叫气势,不过是个色厉内荏的纸老虎。 闻焉跟她多计较两句都显得她那几百岁是白活了,要是传进曾经的那些敌友耳朵里,更是不知道要被人笑话多少年。 闻焉对她摆摆手,轻飘飘地吐出一个字结束了这场没有意义的争论: “滚。” 闻长宁瞪了瞪眼睛,气得脸都红了。 可闻焉从始至终看起来都似睡非睡,一副懒得搭理的模样。 闻长宁嘴唇发抖,看了闻焉许久,最终却也只丢下去句: “闻焉,你等着。” 人就哒哒跑走了。 不过心里约摸又在念叨什么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了之类的,闻焉耳朵都要听出茧子了。 她悠哉哉想着,暖烘烘的太阳晒得她打了个哈欠,没多久便再次沉沉睡去。 许是闻长宁来闹了这一遭把她惊醒,后面那一觉,闻焉就睡得没那么安生了。 她迷迷糊糊间仿佛又坠入了曾经那个遥不可及的世界。 她看见了许许多多熟的,不熟的面孔,也看见了,他们有的跟她说笑,有的对她咬牙切齿,还有对她拔剑拔刀誓言杀她的。 然而到最后一幕幕的场景均化成苍穹中一道道如手臂粗细的紫色天雷,轰地几声巨响,朝着她铺天盖地地劈下。 闻焉猛地惊醒,从躺椅上坐直了身子。 “三小姐。” 她醒得突然,似是做了噩梦。 晴云见状连忙捧着杯清茶送到她手上。 闻焉脑袋有些发木,耳边似乎还残留七年前轰隆的惊雷声。 她端着茶杯,心不在焉地珉了口。 喝茶间隙,闻焉回忆起方才的梦,思绪蓦地拉回来七年前。 七年前,闻焉还不是现在的闻焉,她甚至不出生于这个世界。 她所在的那个世界,人妖魔共存,灵气充裕。 只要有灵根,人人皆可修炼,闻焉是其中最惊才绝艳的那个。 在那个已经足足两千年无人飞升,人人都说通天梯已断的时代。 闻焉是唯一一个在红尘中证道,又仅差一步就能飞升之人。 等到她终于踏出最后那一步时,飞升那日,不论是敌是友,是妖是魔,几乎整个修仙界都齐聚她渡劫的无恒山。 闻焉在这种万众瞩目下迎来劫雷,足足九千九百九十九道。 她渡了整整七天七夜,到最后整片天穹都像要被撕裂了。 而闻焉以肉身扛下所有天雷,成功渡过天劫。 可她万万没想到,天道老儿那个狗东西,居然背地里阴她。 天劫过后那漫天的霞光,飞升祥云中,竟藏着另一道几近毁天灭地的天雷。 闻焉在众目睽睽之下,就这么被那道天雷劈得连渣都不剩。 想到这,闻焉再次气笑了。 随后,晴云就听见咔嚓一声,她惊了一下,忙上前来,结果一眼就看见了闻焉满手的水渍和手中依旧握着的碎瓷片。 那茶杯竟是被她生生捏碎了。 晴云眼皮一跳,咽了咽口水,小心问到: “三小姐,这,怎么了?” 闻焉视线下移,慢慢松开手掌,掌心的碎瓷片啪啪落到地上。 “三小姐,有没有烫到……” 话说一半,晴云看见她手心流出的血,脸色一变,匆忙拿出手绢给她包扎: “三小姐,疼不疼?您忍着点,奴婢去给你拿药。” 她奔向屋中去找药。 闻焉漫却不经心地看着掌心绑着的粉色手帕沁上的血,想起了她上辈子的那具身体,连神兵利器都伤不了分毫。 如今的,太弱了,几个瓷片也能划破。 当年她从这具身体醒来时,就感受到了那份弱小。 这身体原来的主人跟她同名同姓也叫闻焉。 “闻焉”当时十岁上下,容貌跟闻焉小时候几乎一个模样。 不过小“闻焉”羸弱,瘦小,还没有长成,小小年纪就被一场风寒夺走了性命。 认真说起来,以小“闻焉”的家世,她不该早夭。 他的父亲原是大晋朝永昌十八年的状元,现今在西江城任知府,官职从四品。 母亲陆氏出生尚书府清流世家,是真正的清贵门楣的贵女。 闻家一共有二子三女,皆由陆氏所出,闻父并未纳妾也不留恋勾栏妓院,算得上是洁身自好,与陆氏相敬如宾感情甚好。 小闻焉是第三女,上面一个哥哥一个姐姐,下面是一对龙凤胎弟妹。 当年陆氏先后生下大儿子和二女儿,正好凑上一对好字,加之这一双儿女天资聪颖,所以很得夫妻二人喜爱。 后来闻家大哥闻如许五岁上下,二姐闻如清一岁时,小“闻焉”出生了。 小“闻焉”一岁时,陆氏又怀上身孕,隔年诞下一对玉雪可爱的龙凤胎。 生这对龙凤胎时,陆氏年纪已然不小,再加上龙凤胎生来孱弱,陆氏就更上心了。 如此一来,生在中间又平平无奇的小“闻焉”难免被忽视。 她八岁那年和龙凤胎姐弟玩闹时,不小心掉进湖中,生一场大病伤了元气。 后来两年身体一直不大好,直到十岁左右病亡,然后闻焉成了她。 这中间如果照顾妥当,小“闻焉”不会早夭,可惜到现在闻家诸人都不知道由于他们的疏忽,所以失去了一个女儿。 闻家的忽视一如既往,闻父忙着做官,陆氏忙着主持中馈。 小辈中,继承父亲天赋的大哥闻如许忙着读书考功名,二姐闻如清喜欢做生意,天天在外面跑打下一片不菲的家业。 剩下的龙凤胎,哥哥闻和宁纨绔子弟整天跟西江城的二世祖们在外鲜衣怒马少年郎。 唯有最小的闻长宁,记恨着当年因小“闻焉”落水受罚一事,时常来找她的麻烦。 可这一晃眼七年过去了,却没有一个人发现这壳子里的芯儿,早已换了一个。 闻焉倒是按照大晋朝的习俗,去庙里找和尚念过几段经,也点了盏长明灯,权当是成全了这段因果。 蔫蔫地倒回铺了软垫的躺椅,闻焉拢了拢身上锦缎制成的衣衫,再看着满园即将复苏的春色,回味了一下午膳时吃的乳鸽,鱼羹,糟鹅掌鸭信……,她心绪又慢慢平稳。 闻焉不清楚她这一遭到底有没有天道那个狗东西的手笔,但原来的世界她是回不去了,且在闻家的这七年,锦衣玉食,膏粱锦绣,细细算下来比起上一辈子可要不知道好上多少。 事实上很少有人知道,闻焉是个懒散性子,最好享受。 吃喝玩乐,寻欢放纵才是她一直想过的日子。 遗憾的是她出生不好,走的路子又邪,到处都是仇敌,稍微松懈一点,就不知道要死在谁的手里。 眼下虽没了一身修为,可这里既没有妖邪修士,也没有什么生死仇敌,她又住在了富贵窝里,安安稳稳过一生是没有问题的。 至于其他的,闻家人跟她又不是真的血缘亲人,况且她的年纪比这一家子加起来还要大,他们若是真拿她当女儿姊妹亲近,那才是不知所谓了。 2 第 2 章 处理完伤口,闻焉也睡不着了,索性让晴云拿了本书坐在一旁读给她听。 晴云捧着书坐在小凳子,细细的声音不时因角色的变换而变换。 她耳尖通红,白嫩嫩的脸颊上一片绯红,虽然害羞可嘴巴利索得没打一个磕巴。 那些个才子佳人,鬼魅书生的故事在她口中似活过来一般。 躺椅边一左一右同样放了两张小凳子,两个七八岁的小丫头,一人手上捧着一碟银丝糖,一人端着碗酪浆,时不时地就送一口到闻焉嘴边。 闻焉微微阖眼躺在躺椅上,眉目舒展悠然自得地享受着这一切。 初春天色短,到半下午时天就阴了下去,院中一下变得冷嗖嗖的。 尽管闻焉这七年没有病过一次,但在闻家所有人印象中,她还是那个病殃殃的小“闻焉”。 晴云更忘不了七年前刚到萃华院时,被耳提命面的叮嘱三小姐身子不好的事。 她放下书赶紧招呼着其他小丫鬟帮忙,把院中的一干东西挪到屋里去。 闻焉看着她们瞎忙活,慢吞吞地坐起身,但她刚一坐起来,一件披风都罩了过来拢住她。 她抬眼正好对上晴云担心地目光: “三小姐,先回屋加件衣裳吧。” 闻焉没有拒绝。 再在坐了会儿,眼看着天色也不早了,快到用晚膳的时辰了。 晴云吩咐小丫鬟去大厨房跑了一趟,菜色自然还是按照闻焉的口味来做。 得益于二小姐闻如清在经商上的天赋,闻家如今可以说是富得流油。 在西江城,是名副其实的有钱有权。 所以在吃穿上亏待不了任何人,闻焉便是今天鲍鱼鱼翅,明天燕窝海参都没有问题。 闻焉的吃穿用度一向也是都是好的,没有半分亏待自己。 - 闻长宁丢下那句狠话后,后面几日都没有再出现在她面前。 闻焉的生活似乎又恢复了平静,不过以闻长宁记仇的性子,这件事明显还没完。 她说不准正在寻一个合适的时机告状。 闻焉可一点没有看错她,两天后一早,闻焉刚起身,正院陆氏身边伺候的姑姑就到萃华院来传话了。 陆氏招她去正院用早膳。 前十年,陆氏的心思都在龙凤胎身上,小“闻焉”没得母亲几分关注关注。 这后七年,闻焉有意识地避开闻家人,跟陆氏的关系更是疏远。 十七年都没想到她,今日特意把她叫去正院? 想来吃早膳是假,给闻长宁撑腰是真。 闻焉梳洗后,还是跟着那位姑姑去了。 闻家子女多,所以建宅颇大。 因闻父原是江南人,所以其修造时融入了江南特有的造景手段,亭台楼榭,山石花木无一不备,以肉眼可见的处处文雅精巧,别具神韵。 又因陆氏喜桃花,府里深处还特意植了一片桃花林,等再过段时间彻底回暖,满园桃树盛开,那景色是极美的。 美景要是别人看了许是还能得两句称赞,给闻焉看就好比美人的媚眼抛给了瞎子看。 她走过游廊,穿过垂花门,路过湖泊,均目不斜视,脚程甚至算不得慢,连那姑姑都忍不住看了闻焉瘦削的背影。 怀疑起这位三小姐到底是真的身子弱,还是假的。 哪有女子走这么快的。 等一刻钟后到正院时,姑姑的脚底都有些发烫了。 正院中,桌子上刚刚摆上早膳,但并不见陆氏的身影。 闻焉跨过门槛进屋,正在想要不要先坐下。 恰在这时,不知里面的人是不是听见了动静,陆氏绕过屏风走出来了。 陆氏年逾四十,脸上却少有岁月的痕迹,是个雍容优雅的美妇人。 闻焉直视她,唤道:“母亲。” 陆氏目光在她脸上扫过,看不出喜怒,随后在贴上婢女的服侍下落座:“坐下吧。” 闻焉听话的坐下了。 随后二人便开始安静地用膳,期间没有一个人说话。 到了陆氏这个年纪的人,讲究养身养性,在吃上,口味就淡了些。 闻焉吃起来自然觉得没滋没味,勉强用了一碗芙蓉莲子粥就放了筷子。 陆氏看她一眼: “你身子不好,多吃一些吧。” 闻焉哦了一声,却没有再动筷,陆氏见状也不多劝。 片刻,她也吃好了,接过婢女递来的清茶,慢声开口说道: “听说你跟你五妹吵嘴了?” 闻焉抬眼:“她跟你说的?” 陆氏抿了一口茶放下:“你五妹年纪小,家里人也都爱惯着她,性子有时娇纵了些,你不要放在心上,同她计较。” 看明显话没说完的样子,闻焉也不插嘴,就继续听着她说, “小姑娘虽说正是爱俏的年纪,有时争一两朵绢花,好看的料子也是常事。” 陆氏看她,忽地叹了一口气, “可是阿焉,你也是锦绣窝里长大的,不过是一匹布料子罢了,便是价值千金,也不值得你对同胞妹妹口出恶言吧。” 陆氏自觉这话说得算是体面了,毕竟她没有直接斥责闻焉眼皮子浅了。 闻焉却觉得闻长宁这状告得有水平,居然能让陆氏这样看待她。 避重就轻,将所有矛盾点聚焦在那匹布料上,难怪这些年陆氏对她的不喜欢越来越明显。 闻焉忍不住笑了一下:“她这样跟你说的?” 陆氏皱了皱眉想说什么,但那话应当不是什么好话,所以她停顿了一下,才开口道: “阿焉,绮罗坊的绣娘巳时到,来给你量衣裳,珍宝阁的人也会来,届时你看看有没有喜欢的头面,自己挑两件。” 闻焉笑着应下:“好。” 早膳吃了,陆氏也不动声色地教训了她一顿,闻焉也坐够了,想着也差不多该告辞走了,但她话没还没出口,陆氏又说了: “阿焉,你今年已经十七了,也该说亲了,过两日我会送个嬷嬷到你院子里,到时你好好跟着她学。” 闻焉满口答应:“好啊,你送过来就是。” 陆氏见她全无芥蒂,脸上带笑的模样就知道她根本没有将自己方才的话听进去,不由心头一堵。 “母亲还有事吗?没有的话,我就先回萃华院了。” 闻焉问她。 陆氏还能说什么? “……你回去吧。” 闻焉站起身行了个礼,转身就走。 走的时候比来的时候步子迈得还要快,等出了正院,她对晴云说: “快回去,叫大厨房那边给我弄一桌早膳过来。” 走着走着想起了什么,又提醒道, “记得让他们在金丝燕窝粥里多加些糖。” 晴云一边跟着她快步往萃华院赶,一边嘴里还不忘慌忙应到: “是。” 闻焉赶着回去吃早膳,另一边的陆氏却在她走后一直气不顺。 遣散走了其他下人屋里就剩下自小伺候她的心腹文姑姑时,她眉头紧皱说道: “阿焉怎么会养成这样的性子?” 文姑姑劝她道: “三小姐性子豁达是好事。” 陆氏:“什么豁达,她这是……没有规矩。” 很明显陆氏想说的是另外四个字,但到底是亲生女儿,她不想把那么难听的词放到闻焉身上。 陆氏说完,又说到 “她性子左成这样,在家中时,还能有人包容,可日子长了,总是要吃亏的。” “连自家妹妹都不能宽容以待,因着一些小事就口出恶言,往后若是嫁到别家去,还不闹得鸡犬不宁。” 文姑姑看她愁容满面,安慰到: “夫人放宽心,三小姐现在年纪还小,等再大些就好了。” 陆氏:“大些吃些教训是能好,可我是她娘,总是望她能好。” 这话文姑姑就不敢接腔了,再怎么说三姑娘也是主,她是仆,受教训这些话夫人当娘的能说,她却不能说。 所以文姑姑只给陆氏递了一杯清茶。 一杯茶下肚,陆氏脸色好看了些,才再次开口说: “前几日我还在跟你家大人说起她的婚事。” 文姑姑顺势问到:“大人如何说?” 陆氏:“自古以来都有抬头嫁女低头娶媳的说法,如许之所以迟迟不定亲,便是如此。” 陆氏说的含糊,文姑姑却懂。 因为闻家大公子今年二十有二的年岁了,却刚刚在年前定亲,定的还是京城吴太傅的嫡孙女。 而在中间牵桥搭线的就是陆氏的娘家礼部尚书府。 为什么会如此曲折,情况说起来就有些复杂,这又跟闻父空有才学却不懂为官之道有关。 闻父在西江城一待就是二十多年,一直升不上去。 当不了京官家世就弱,偏偏陆氏出身显赫,她给儿子定亲自然不会把目光放在西江城。 所以陆氏这么多年一直压着闻如许的亲事不动直到他下场开考,连中四元。 陆氏有了底气,后来托娘家那边为他寻亲事,这才定下。 闻如许跟他爹不一样,他继承了他爹才学,为人却更加圆滑灵活。 早在闻如许还没长成的时候,陆氏的爹在看过这个外孙以后曾亲口说过他的将来不可限量。 也正是因此,陆氏的二女儿闻如清才能与她大哥儿子早早定亲。 闻如许前途一片光明,于是陆氏想让下面几个小的都沾他的光,所以才一直没给他们说亲。 可闻焉表露出的脾性显然不适合高嫁。 陆氏也是要当婆婆的人,首先闻焉身子骨弱,将来很有可能于子嗣有碍。 再有她一个,她性子如此古怪桀骜,将来两家是结亲,不是结仇。 光这两样,便让陆氏和闻父对她的亲事另有安排。 “他父亲的意思是说,要么寻个有才的书生,要么寻个有家业的商户。” …… 3 第 3 章 陆氏细细解释道: “有才气的书生,由她父亲指点一二,将来未必不能取得功名。有家业的商户,自己手里有一份家业,她嫁过去了也不会吃苦。” 最重要的是,这二者家世寒微,闻家压他们一头,闻焉嫁过去,别说是以后没有子嗣,便是说难听点,去作威作福,他们也只能捧着她。 陆氏和闻父自认为对于闻焉的婚事已经考虑地足够周到了。 陆氏忽然抬头看向文姑姑问她: “是你的话,两条路,你选哪条?” 文姑姑被她问得愣了一下,可又很快镇定下来,回道: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三小姐年幼没经过事,该怎么选,还是您来定最合适。 夫人是三小姐的亲身母亲,在这世上,也只有您才是那个总护着她的人。” 陆氏笑了笑:“我是她母亲,自然不会害她。” 话是这么说,可闻焉的婚事到底是差了些,想起她才出生的时候,陆氏又叹息道: “如许有才气,如清会赚钱,和宁和长宁最会哄人,阿焉要是能学着她哥姐,弟妹的一半,我也不会给她选这么低的门楣。” 文姑姑道:“您一心为三小姐打算,三小姐会明白的。” 闻焉的婚事经陆氏的口中说出来了,文姑姑知道不出什么变故的话,这就是定了。 文姑姑便顺着她说了。 两人主仆多年,文姑姑了解陆氏,陆氏又何尝不清楚文姑姑的性子。 她跟文姑姑说这么多又不是真的在向她讨主意,只是她在这西江城中没有亲近的手帕交。 有些事在心里久了,总要找个人说说。 而现在要说的话都说完了,就该办事了。 陆氏对文姑姑说:“你去替我办一件事。” 文姑姑恭敬道:“请夫人吩咐。” 陆氏这头动了心思要给闻焉说亲,就真下足了功夫去办这件事。 另一头闻焉早就把陆氏的话甩到九霄云外去就。 人回了萃华院,先忙着再补上一顿早膳。 吃得舒服了,又窝回屋里跟几个丫头玩骰子。 她抓一把特意准备的银瓜子和丫头们比大小。 等面前的银瓜子输完了,半上午的时间就混过去了。 中午用了饭,又去睡了一觉。 等睡醒听晴云来报绮罗坊和珍宝阁的人来了,闻焉坐在软榻上反应了一会儿,才想起来是怎么回事。 “不是说巳时到吗?” 才睡醒,闻焉的精神不是很好,整个人懒洋洋的。 晴云奉上一碗才牛乳,闻焉接过慢慢喝着,醒醒神。 熬住过后的牛乳里加了很多糖,热气腾腾地散发着甜香味,光闻着味就让人舒服。 闻焉一边喝着牛乳,一边听晴云说: “五小姐把人截过去了,刚刚放人。” 闻焉把空碗递出去,用薄荷叶煮的水漱了口,再由小丫头给她穿上鞋后方说道: “走,去看看我的五妹妹给我留了什么好东西?” 绮罗坊和珍宝阁的人被安置在西厢房,闻焉一进去,他们立即规规矩矩地行礼问安。 闻焉嗯了一声旁的没有多说,在椅子上坐下。 有丫头捧来茶,她便不紧不慢地喝起茶。 姿态闲时地让绮罗坊和珍宝阁的人都看不出喜怒。 这闻三小姐跟传闻中有些不符啊。 闻家三位小姐,二小姐声名在外,西江城的商户最熟悉,因为常打交道。 五小姐虽不如二小姐,可性子好又常出门跟西江城的大小闺秀都熟悉,也是熟面孔。 唯有这位三小姐,听说体弱多病胆小怯懦,最怕见外人。 在家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是姊妹中最不起眼的一个。 但今日一见,以珍宝阁的管事和绮罗坊绣娘的一双利眼来看,闻三小姐似乎与外面传的不大一样。 如此一来,他们须得小心应付。 珍宝阁女管事先上前一步,想开口解释今日的事,哪知闻焉没给她这个机会: “东西拿上来我看看。” 女管事闻言赶忙应到:“是。” 随即她一招手,装首饰的盒子被人捧着在她面前一字排开。 “三小姐看看,可有喜欢的?” 珍宝阁管事笑得热切地问到。 闻焉仅仅只是瞥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看起来似乎不太满意。 珍宝阁管事见状,脸上笑容不变道: “三小姐若是不喜欢,珍宝阁还有其他样式,妾身带了宝册来三小姐要不要翻翻?” 珍宝阁管事今日带来的这几件都不差,但她做事向来喜欢留一手,也幸好她有这习惯。 闻焉放下茶杯:“嗯。” 女管事将一本厚厚的册子放到她面前,闻焉伸出手一页一页地翻看着。 只是看起来有些心不在焉的。 珍宝阁管事见状有些忐忑,担心是因为来迟,所以惹她生怒了,便趁此机会小声解释着。 绮罗坊绣娘也在旁搭腔。 其实是什么原因来迟,双方都心知肚明,她二人再解释一遍,也不过想告个罪。 虽然错不在她们身上,可谁叫另外那位五小姐她们更惹不起呢。 闻焉听后,却问了件风牛马不相及的问题: “闻长宁没出门去?” 闻焉记得从向要她布料子那天开始,闻长宁已经有好几天没出门了。 她不是最爱去和她那些姐姐妹妹们玩吗? 珍宝阁的管事被问得一愣,随后斟酌着说道: “许是最近城里不太平。” 绮罗坊的绣娘也接口道: “三小姐有所不知,近日城中来了许多流民,这些流民到处乱窜,见着人就扒着要钱要吃的,惹出不少风波。 有夫人小姐们受到惊吓,回去就病了。 后来各家小姐夫人们慢慢就不上街了,要买什么都叫妾身们上门。” 闻焉手上一顿:“流民?” 看她对这个感兴趣,绮罗坊的管事忙细细说道: “听说是南边去年遭了灾,饿死不少人,剩下的都讨着饭往各地去了。” 珍宝阁管事道:“说来也奇怪,南边产粮,咱们这些个地方粮不够吃了,都朝南边去买。按说南边的粮多得都往外卖,怎么着也不能饿死那么多人呢。” 绮罗坊绣娘:“谁知道呢,怕不是就望着那些钱了,年年收粮年年卖,这日子长了不给家中存粮,遭灾收不着粮了,可不就饿死了吗?” 珍宝阁管事:“南边没粮了,你说要是咱们今年粮不够了,可怎么过呐。” 绮罗坊管事:“怕什么,有知府大人在,还能让你饿了肚子?” 绮罗坊管事说完就看向闻焉,满脸殷切的笑。 珍宝阁管事也顺势捧上了: “说得对,要不是有知府大人修缮码头造福百姓,咱们哪能过上现在的好日子。” 闻焉撑着下巴听她们从谈南边逃难的流民,到吹捧闻父,笑眯眯地点了下头。 毕竟她们说的也没错。 西江城这个地方远离京城,土地贫瘠靠水不靠山。 而那西江水势湍急深不可测,不是水性极好的,下水就得被冲走 所以在闻父任知府前,西江城穷得叮当响,每年因吃不饱饿死的,加上在西江中淹死的,人口仅仅两三百户。 后来是闻父发现发现西江四通八达,水系发达,有许多行船为了省时省力都会从西江而过,图经西江城。 知悉这点后,闻父便联合西江城所有百姓耗费数年修出了西江城码头。 为了修这码头,闻父颇有魄力地以西江城的名义和他个人的名义,亲自出马借便周遭所有州府。 这一举措,可以说整个西江城和闻父都是在破釜沉舟。 如果失败,西江城如何先不说,闻父本来就是被贬到西江城的。 那迎接他本人乃至整个闻家恐怕只有一个死字。 所幸闻父成功了。 从某种程度来说,闻父是有些大气运在身的。 不然也不能成就今天这个富得流油的西江城,更不会有闻焉这个女儿。 闻焉虽渡劫失败,可她一直认为,问题不在她身上。 否则她现在也不能好端端坐在这。 飞升祥云藏的那道天雷,绝对是天道那个狗东西做的手脚。 那狗东西对不起她,算因果是亏欠她,有亏欠就一定会还。 换言之,闻家有她便如同有天道庇护,后半生必定富贵荣华享之不尽。 许是为了应和她想的想法,外面的天陡然亮了起来。 正谈得兴起的几人向外看去,站在门外的小丫头看得更清楚,当即就忍不住地喊到: “好漂亮的天,好亮的太阳。” 屋内地几人闻言起身走了出去,这一看果真知道那丫头说得没错。 本来一到下午就阴沉沉的天,此时居然万里无云,太阳亮得刺眼,恍惚间好似又彩霞漫天,绮丽斑斓,果真是美极了。 这一幕异样整个西江城的人都看见了,他们纷纷停下手中的伙计,呆呆地望着天。 闻焉靠在门边跳了下去眉,表情别有意味。 过了好半晌,不知那飘来几座云山将太阳重新遮住,这异景才慢慢消散。 珍宝阁管事意犹未尽地收回目光,待看到门边站着的闻焉时,脑子一转笑到: “定是老天爷听到我们说知府大人的功绩,显灵了。” 绮罗坊绣娘连连点头:“没错没错,是这个理。” 闻焉听得直发笑,这两个妙人很是有趣,倒帮她打发了剩下的时间。 不过她嘴上也应了两句:“你们说的对。” 两人听她这么说喜不自胜,心想得回去好好宣传一下这事。 闲话说完了,珍宝阁管事想起正事还没办,忙重新回屋,问起闻焉有没有看上的。 闻焉却把宝册一盖:“这些我都不喜欢。” 珍宝阁管事眼皮一跳:“三小姐……” “我要就要最好的东西。”闻焉说,“明天带着你们的镇店之宝再来找我。” 4 第 4 章 闻焉开口既要了珍宝阁的镇店之宝,珍宝阁又怎么会不给。 次日一早,他们就将东西备好出发去了闻府。 与昨日不同,因为带的是重宝,所以专门派了人护送,连管事都来了两个。 只是没成想,他们一行人进府后还没到萃华院就又被截住了。 但这次东西不一样,珍宝阁管事不敢像昨日那般怠慢了闻焉,又不敢得罪闻长宁,于是双方就这么僵持在了半道上。 闻焉得到消息过去时,两方人还在拉扯。 窄窄的一截游廊被堵得水泄不通。 闻焉刚穿过八角门,远远就看见由闻长宁叫来的家仆把珍宝阁的人团团围在正中央。 而珍宝阁的人则把一个抱着木盒子的人护在中间。 闻长宁自己站在一旁,脸色十分不好看。 双方僵持不下,珍宝阁的两位管事陪着笑脸,说着好话,急得满头大汗。 隔着重重人群,里面的人根本没有发现闻焉到了。 外围的护卫倒是看见她了,但许是得了吩咐,不仅没有放行,还打算出手阻拦。 闻焉脚下不停,目不斜视,几乎一个晃眼的功夫就越过了重重人群走向里面。 拦人失败的护卫们一阵恍惚,脸上闪过一丝困惑。 三小姐方才是怎么过去的? 他们抬头再次看向闻焉纤细的背影百思不得其解。 “三小姐来了。” 另一边看着闻焉终于出现,珍宝阁的人惊喜不已,大松一口气。 闻长宁的脸直接阴了下去,一边不高兴护卫没把人拦住,一边冷笑一声不阴不阳地说: “三姐来得可真快。” 闻焉盯着她,有些头疼,她垂在身侧的手指动了动,似乎想压制住体内的某股躁意。 偏偏闻长宁一无所觉,理直气壮地指着珍宝阁护着的木盒子说道: “你来的也正好,这个我要了,你让他们把东西给我。” 闻焉:“……你怎么什么东西都想要?” 闻长宁瞪她。 闻焉:“不给。” 闻长宁闻言大怒:“我要,你凭什么不给?” 说着话人已经冲到闻焉面前来了。 东西不一定非要,她闻长宁什么好东西没见过,但是闻焉居然不给她? 闻长宁又想起了前几日下午被赶出萃华院的事。 素来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五小姐快气疯了,特别是看到闻焉那张气定神闲的脸时。 闻焉比闻长宁大两岁,这两岁也体现在了身高上。 十五岁的闻长宁只到闻焉的鼻子上,她一走近,闻焉看她,几乎可以用居高临下这四字来形容。 莫名的压迫感和带了几分轻藐的眼神,让闻长宁心头火愈烧愈旺。 她余光瞥见游廊旁的小池塘,一时间恶胆丛生,抬手猛地把闻焉往池塘里推。 错身间,闻长宁刻意压低的声音在耳旁响起: “我看三姐是起早了脑子不清醒,不如先下去醒醒神吧。” 闻焉瞥见了她得意的面孔。 闻长宁设想的很好,那池塘水浅掉下去了又淹不死,她只要闻焉在大庭广众之下丢个丑就好,看她以后,还敢不敢这么跟她说话。 然而事态的发展并没有如她所料,闻焉明明看着瘦弱,闻长宁又是在她毫无防备下动手,可她竟在如此大力的推搡下纹丝不动。 闻长宁一度感觉,她推的好像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块巨石。 “好了。” 闻焉捏住闻长宁的手,反手把人摁在长廊上的红漆圆柱上。 周围的护卫下人都惊住了,两个主子打起来了,他们手足无措地扑上来,想把两人拉开。 可闻焉回头仅仅扫了一眼,所有人都被镇住,没敢再动。 闻长宁脸贴在冰凉的柱子上,感受着所有的人注视,脸上的得意迅速转为屈辱,她大喊: “闻焉,你放开我……” 一只带着凉意的手捏住她后颈: “叫我什么?” 闻长宁后背的汗毛一下全炸了起来,一股凉意从脚底窜上头顶。 她喉咙像卡了一个枣核,半天才艰难地吐出两个字:“三,姐。” 闻焉轻笑:“乖。” 闻焉捏着闻长宁的后脖子,把人翻了个面,两人面对面挨得极近: “长宁,方才三姐没听见,你说你要什么?” 闻长宁一张小脸在闻焉含笑的注视下刷地白了,掐住后颈的手也很有存在感。 像脖子外的皮肉被扒开,里面的骨头和血脉裸露了出来,很没有安全感。 闻长宁从来没有这种感觉,她吓得眼睛含了泪: “不,不要了。” 闻焉的拇指摩挲了一下她颈侧的血管,脸上笑意加深:“乖。” “你们在干什么?” 一道声音如惊雷响起,众人皆转头看去。 却见陆氏在文姑姑等下人的陪同下匆匆赶来。 原本被围得水泄不通的回廊迅速散开一条道。 闻焉转过头对上陆氏那张愠怒的脸,慢慢收回了手。 得了自由的闻长宁,看到陆氏后嘴巴一瘪,眼泪啪啪直掉,扑进她怀里: “娘……” 光听那声音都感觉到这是受了大委屈了。 陆氏被闻长宁这一哭哭得全副的心神都落到她身上: “这是怎么了?怎么还哭了?” 闻长宁想说闻焉打人,可一想起闻焉适才那吓人的模样,到嘴的话拐了个弯变成了: “娘,为什么三姐能买珍宝阁价值三百金的头冠,我就只能用几十两的珠钗,娘你偏心,我也要。” 闻长宁软塌塌的声音里满是哭腔,话里看似控诉是陆氏偏心,暗地里却点名了闻焉私自花大价钱买了贵重东西。 果然陆氏给闻长宁擦眼泪的手一顿,抬眼猛地看向闻焉: “珍宝阁三百金的头冠?” 陆氏话音落下,周遭落针可闻。 此时任谁都能听出她的诧异和惊怒。 很显然头冠的事,陆氏毫不知情。 珍宝阁的两个管事对视一眼,双双感觉对方在这短短一上午的时间都老了好几岁。 先有两位小姐因为头冠动手打架,后有陆氏秋后算账。 他们这一趟就怕东西没卖出去,还得罪了闻知府一家人。 早知道,一开始就不接这桩生意了。 陆氏则是真的被惊到了。 三百两黄金,这可是极大的一笔数目。 昨日珍宝阁管事带来的那些,加在一起也不过堪堪五百两银子。 今日带来的一顶头冠就要三百金,西江城中从来没听说过有人花几百金买首饰的。 在这种近乎凝重的气氛中,闻焉抬脚走到那装头冠的木盒子前,轻轻掰开搭扣,掀开盖子。 一顶流光溢彩,华美至极的头冠印入所有人眼帘。 头冠上镶嵌的宝石在阳光下绚丽夺目,这一刻所有人都屏住气息,眼睛死死地钉在那头冠上。 闻焉欣赏够了,转过头眉眼具是笑意,极为开心的说: “母亲,我喜欢这个。” 闻长宁艰难地把眼睛从头冠上拔出,不敢看闻焉,只悄悄注意着陆氏的反应。 而陆氏能有什么反应,当然是拒绝: “不行。” 不给买,那闻焉能怎么办? 闻焉笑了下,直接用了一个最管用,也不要脸的法子。 她一把夺过木盒子里的头冠,拿在手里把玩,耍无赖般说道: “我就喜欢这个,母亲不给我买,那我也不要让它戴在别人的头上,索性就砸了吧。” 众人大惊失色,吓得差点停止心跳。 珍宝阁管事险些哭出来,双手无助地举着:“三小姐别冲动,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闻焉盯着她:“别过来,吓着我了,手上不稳可就摔了。” 一众人动作僵住。 谁也没料到她会这么做,闻长宁更是忘了哭了,目瞪口呆地看着她。 陆氏则脸色铁青:“闻焉。” 闻焉:“母亲买吗?” 陆氏没料到她会这般行事,顿时气得双唇发抖。 一个头冠而已,陆氏的库房里比这更贵重的东西都有。 可闻焉就为了这一个头冠失了体面,让外人看笑话。 简直眼皮子浅到没边了。 陆氏咬牙道:“闻焉,休要胡闹。” 闻焉目光落到陆氏怀中乖巧委屈的闻长宁身上: “五妹妹,方才不是还要同我抢这顶头冠吗?怎么母亲一来,就不吭声了?” 闻长宁身子一僵,不敢说话。 陆氏闻言看向闻长宁,闻长宁咬咬唇小声道: “娘,我跟三姐闹着玩儿的。” 陆氏还没说话,闻焉笑到: “五妹妹真会说话。” 闻长宁彻底安静如鸡。 “母亲,昨日可是你亲口说的,让我从珍宝阁挑两件喜欢的。我挑来挑去就喜欢这件。” 闻焉停顿一下又道, “母亲是觉得贵了?反悔了?不想给我买了?” 陆氏气得整个人都在哆嗦:“你……” “买!” 恰在这时,一个掷地有声地买字,彻底解开了僵局。 众人循声看去,一女子大步而来。 她年约二九,生得美貌雍容,同陆氏极像。 “二小姐!” 她一出现,不管是珍宝阁的人,还是闻府的人,纷纷躬身行礼。 来人正是陆氏的第二个女儿闻如清。 闻如清走近后先唤了一声娘,才又客气地对珍宝阁的人说道: “劳烦诸位跑这一趟了,家中妹妹不懂事,让你们看笑话了。” 珍宝阁的两位管事硬逼自己露出个笑道:“哪里哪里,两位小姐活泼可爱,二小姐说笑了。” 二者你来我往又说了两句生意场上的事,闻如清才对身后的随从说: “带珍宝阁两位管事去结账。” 在闻如清的干预这件事迅速了结。 珍宝阁的人走了,游廊里的护卫也被遣散了。 外人皆走光了,唯有几位主子的心腹尚在。 闻如清看向闻焉,淡淡地说: “三妹既然喜欢,就拿稳了,小心摔了。” 闻焉放下手:“二姐说的是。” 闻如清没有再跟她说话,许是不想再跟她说下去。 她走向陆氏:“母亲我扶您回去。” 陆氏欲言又止地看她,最后到底是一言未发,由着闻如清扶着往回走。 不过两人走了两步像是想起了什么,闻如清微微侧首: “长宁。” 原本呆愣原地的闻长宁,迟钝了一下,才抬脚走到陆氏另一边倚着。 两姐妹一左一右伴着陆氏回了正院,徒留闻焉一个人站在原地。 望着她们的身影走远,晴云担心地看向闻焉: “三小姐。” 话音刚落,一道黑影倏地飞向她怀中。 晴云手忙脚乱地接住,可等接到后往怀里一看发现是那顶价值百金的头冠时,直接惊出来一身冷汗。 她慌忙看向闻焉,却只见了她一个背影。 晴云小心翼翼地抱着头冠,生怕摔坏了,等她小跑跟上闻焉后,隐隐约约听见她的声音道: “总算是能清静一段日子了。” “三小姐,什么安静了?” 闻焉瞥了晴云一眼,满脸轻松道: “小麻雀安静了。” 闻长宁大约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出现在她面前了。 被她吓这一通,足够她缩着尾巴一段日子了,便是后面好了伤疤忘了疼,也还有陆氏会约束。 如果陆氏也忘了,那闻焉再去珍宝阁逛一圈。 总能让她们两母女记起点什么。 晴云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然后又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东西: “三小姐,这个……” 闻焉:“哦,你看着处置吧。” 上辈子见惯了炼器宗出来的好东西,这顶头冠便着实有些粗陋了。 闻焉有些失望,不过能用这个让闻长宁吃些教训,就勉强留下吧。 晴云茫然,这么贵重的东西,她看着处置? 5 第 5 章 闻焉和闻长宁闹出的风波不小,毕竟两个管家小姐因为争一个头冠打起来,怎么说都不好听。 珍宝阁的人被闻家人封了口,外面倒是没有传什么闲话,可府里嘴碎的下人背地里却有了不少编排的话。 只是呐,这话多是冲着闻焉去的。 也不是说下人们多讨厌她,但谁叫她不受宠呢。 下面伺候人的,最会看眼色,也最势力。 那日夫人回正院时,一左一右站着的是二小姐和五小姐,不少人都看见了。 这里面的亲疏远近,谁不明白。 所以看碟下菜,私底下的那些话也就冲着闻焉去了。 这些摆不上台面的东西,闻焉约摸听过两耳朵,但并不放在心上。 上辈子比恨她的那人那么多,指着她鼻子骂的都有,实在不值得分出心神去关注。 比起这个…… 闻焉端着茶碗喝了一口抬头看了看天,道: “天气不错,今日出去逛逛。” 在她身后伺候着的晴云闻焉,迟疑片刻乖乖应道:“是。” 闻焉这个决定来得突然,索性她行事随性,没那么多过场,连衣裳都没换只让晴云回屋拿了些银子两人就出门了。 闻府建在文昌巷中,这条巷子大半都被闻家的宅邸给占了,剩下的就是一些有功名的读书人在住。 但一开始,闻府是没有那么大的,是后来闻家有钱了,把附近相邻的宅院都买下打通修葺,才成了今日的规模。 由于这个原因,文昌巷比城中其他地方安静得很多,四周也没有来来往往的闲人。 只有出了巷口,汇入外面的街市才能感受到这座城的鲜活生动。 闻焉虽鲜少出门,对闻家四周的情况却很清楚。 不过今日,似乎有些不同…… 闻焉脚下一顿,回头扫了一眼闻府的大门旁围墙后冒出头的树冠。 闻家是官宦,门槛高,围墙也高,那冒出头的树自然也高。 那树有别于其他,四季常青枝繁叶茂,一眼看去亭亭如华盖,遮住了树后大半房顶。 “三小姐怎么了?” 晴云莫名向着她看的方向看了一眼,却什么也没看见。 闻焉收回目光,淡淡道: “有耗子。” “耗子?” 闻焉没多说什么,笑了笑道: “走吧。” 说罢率先大步往前离开了。 “三小姐等等奴婢。” 晴云还在想闻焉方才的话,一晃神的功夫闻焉已经走出了老远,她赶忙把耗子的事抛诸脑后,小跑着追上她。 文昌巷外就有着西江城最热闹的街市。 西江城自从码头修好以后就成了各地商船必停之地。 商船停得多了,往城里去的人自然也就多了。 原本穷酸得快要饿死的西江城百姓,便这么跟着商船的人打交道,慢慢成了今日这样。 不仅整座城扩大了一倍不止,连街道都多修出了好几条。 而文昌巷外的这条街便是新修的。 这条街市街道宽阔,路面平坦,能同时供三辆马车并行。 街上人头攒动,熙熙攘攘,两侧旌旗飘飘,商铺林立,空地上还有各式小摊。 喧闹的人声如涨潮的江水般扑面而来。 晴云老老实实站在闻焉身侧,可那一双眼睛控制不住地东瞧瞧西看看。 许久没出来,街上好似又多了许多她没见过的新鲜玩意儿。 “夫人小姐,求求你,给两个钱,让孩子吃口饱饭吧。” “好心的小姐,发发善心吧。” 几个衣衫褴褛的叫花子不知打哪儿冒出来,将刚从银楼里出来的一对母女围得严严实实。 大约是那几个叫花子太瘦了,瘦到碰一下身体就要散架。 也可能是他们中,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妇人就是年岁不大的小娃娃。 那对母女身边的下人怕闹出人命,不敢下死手去赶人。却让那几个叫花子越发得寸进尺,把几人逼得又退回银楼中。 晴云看着喃喃道: “这就是那些流民吗?” 西江城已经很久没有看到吃不饱饭的人了,便是讨饭的,也是个个挺圆了肚子。 闻焉安静地看着这一幕,眼中无波无澜。 良久,像是有人去叫了巡逻的差役来才解了那对母女的困。 差役一来明显认出了几人,暴喝一声直接上手把那几个叫花子给抓起来了: “又是你们几个偷跑出来?” 叫花子见差役来了,立即缩着脖子不说话了。 差役气得不轻: “给你们安排的活儿不做,整日就想着吃现成的,你们再这样,西江城就留不得你们了。” 晴云听那差役的话后有些讶然,不止她有这两日才到西江城的,也不明白其中原委向旁人询问。 然后经人解释他们才明白,原来因为西江城涌入的流民过多,引发了骚乱。 为了安定民心解决流民带来的麻烦,知府大人把所有流民迁到城外,再组织他们以劳换粮换钱,把人分成好几批。 有的在码头那边干活,有的在城外修建临时住所,还有的从城中商户中领了些活 流民根据能力大小,采取自愿分配劳作。 可谓是方方面面都照顾周到了。 但有些人,也不知道是懒骨头作祟,还是一路颠沛流离磨灭了骨气,所以总是变着法的跑进城里,掌心向上朝人要钱。 譬如这几个。 差役们押着流民离开了,四周围观的人慢慢散了。 晴云说:“三小姐,大人真是个好官。” 流民四散对许多地方来说都是负担,那些州府为了本地百姓着想一般不会收留流民。 可闻父收留了,同时也没有给本地百姓带来负累。 他愿意费心费力做这件事,便十分难能可贵。 闻焉认同这点,嘴角噙着笑意道: “他的确是个好官。” 6 第 6 章 银楼前的插曲没有扰了她的兴致,闻焉带着晴云挨个摊子,挨个铺子的逛,看见喜欢的直接给钱买下。 最后买够了,再找两个跑腿的把所有东西送到闻府去。她们则一身轻松地去了茶楼吃茶点。 她们去的巧,茶楼里的说书人刚刚一拍醒木开讲。 闻焉在大堂选了个不起眼的位置坐下,招来茶童点了壶清茶,几碟糕点和几碟零嘴。 晴云乖巧地坐在一旁替闻焉剥瓜子,同时长着耳朵听那说书人口中的故事。 闻焉叩响桌子,晴云茫然抬眼。 “不用剥了,好好听着。” 晴云眨了眨眼,一下明白了她的意思,忙拍拍手说道:“三小姐放心,奴婢一定好好学。” 闻焉嗯一声,然后随手把桌上零嘴往她面前推了推: “吃吧。” 晴云眉眼弯弯直笑:“谢谢三小姐。” 闻焉没再管她,目光落到前方台子上,专心听起了故事。 在茶楼里最是消磨时间,不知不觉间天色就晚了。 台子上说书人早换成了伶人,曲艺献技看得人眼花缭乱。 临走时,晴云还有些依依不舍。 “闻三小姐。” 闻焉带着晴云一只脚刚要迈出茶楼大门,后面一道陌生的声音叫住了她。 紧接着,人未至一阵香风先飘散而至。 闻焉转身却见几个衣裙鲜亮的小姐在奴仆的簇拥下走向她。 “闻三小姐。” 来人走近了,在闻焉面前站定,再次唤道。 唤住她的是站最中间的那女子。 她一身亮眼鹅黄衣裙,漂亮的发髻上簪着价值不菲的珠钗步摇,脖子上还挂着璎珞。 整个人就透露着一个字,贵! 闻焉看她一眼又挪开视线没搭话,似乎对来人是圆的扁的并不感兴趣。 作为她贴身丫鬟的晴云挂起得体的笑客气地询问: “不知几位姑娘叫住我家三小姐有何事?” 这一番姿态落到对面几人眼中便有了别的意思。 她们脸上的笑滞了滞,其中那位鹅黄衣裙的女子脸色尤为挂不住。 顶着其他人的目光,她咬咬牙,盯着闻焉的眼神也没了一开始的热切,却多了几分不满: “闻三小姐真是好大的架子。” 闻焉掀起眼皮看她: “有事?” 不知怎的,这轻飘飘的一眼让人无端地感受到了压力,生出不敢造次的心来。 站在鹅黄衣裙左侧的女子不安地搅了搅手帕,她小心觑着闻焉的脸色说道: “三小姐恕罪,我们……” 只是没想到到话说到一半,就被鹅黄衣裙给打断: “早就听说过闻三小姐的名声,却没见过人,今日得见果真名不虚传。” 闻焉有什么名声? 她是闻家几个兄妹中最不起眼的一个,外面真正见过她,能把她认出来的也没几个。 长久以来,哪有什么名声可传的。 这女子的话分明是在讽刺她。 这话闻焉听得出来,在场的其他人也听得出来。 几人间静了一瞬。 那鹅黄女子见闻焉不说话,以为她是被自己的话拿住了痛脚,心中不免生出些许得意。 再是知府家的小姐又怎么样?还不是要嫁到她家。 娘家再厉害,在婆家人面前还不是得伏低做小。 今日先让闻焉吃些教训,等以后过门了,她才不敢拿官家小姐的那一套压他们家。 思及此,鹅黄女子用挑剔地眼光将闻焉从上到下打量一遍,然后微微抬了抬下巴: “闻三小姐今日或许不认得我,但日后你我相处的日子还长……” 闻焉懒得再听,开口声音不轻不重地问: “你是什么东西?” 停顿一下,她表情淡淡的, “再用这种眼神看我……” 闻焉想,她是挖了她的眼睛,还是直接割开她的脖子? 闻焉思索着该怎么处理眼前人时,点漆般的眼眸中不免带了些出来。 那女子深闺中长大,不懂她眼神的含义,然而她依然有了某种不好的感觉。 说不清,讲不明,但让她感到毛骨悚然。 她本能地感到害怕,可当她意识到她怕闻焉时,那股惧意又立刻被强烈的羞恼所覆盖: “你……” 闻焉杀心一惯都重,一旦动了念,难保不会真动手。 她怕一时控制不住真的当场来个血染茶楼,把闻家人给气死,所以最终还是收敛心神,不再理会那女子,收回视线转身离开。 那女子却是不忿,追着闻焉出了茶楼,想再拉着她再说什么,可被另外两人给拦住了: “芳淑算了。” “是啊,三小姐毕竟姓闻。” 最后一个“闻”说得极用力,这是在提醒她,闻三小姐还没进你家门,不是你家的人,她如今依然是闻家高高在上的三小姐。 以他们这等商户人家的身份,跟闻焉比起来实在差太多。 若真惹恼了她,吃亏的还是她们自己。 那女子也不是真傻,可听了这话后心中郁气更重。 闻家的三位小姐她都见过了,二小姐雍容高贵,五小姐骄矜傲气,唯有这位三小姐看起来平平无奇,跟闻家另外两位小姐比起来差远了。 这样的人不过是投胎投得好。 自己论才貌,论德容哪里输给她了? 若今日她才是闻三小姐,又怎么受此羞辱。 她越想越不甘心,望着闻焉的身影,恨恨道: “她是闻家三小姐又怎样?闻家人又不喜欢她,往后闻家大公子,二小姐,四公子,五小姐都要进京。只有她留在西江城。” 说着,她冷笑一声压低了声音,满是恶意道, “算了,来日方长,以后有的是时间收拾她。等进了我家的门,没了娘家撑腰,早晚让她给我跪下认错。” 话说完正得意时,背后突然一股大力袭来,那女子砰地一声面朝下扑倒在地上,额头鼻子撞在坚硬地青石板上,痛得眼泪直流,哀哀痛叫。 “小姐。” 下人们惊叫一声手忙脚乱地扑过去扶起那女子,却见她额头破了个口子正往外渗血,鼻腔处更是两管鼻血齐齐往下流。 整个人狼狈到极点。 跟在她身边的那两女子转头见到来人,如坠冰窖僵在原地不敢动弹。 这边的动静闹得大了让来往的行人和茶楼内部都安静了下来。 一道身影从茶楼内走出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躺着的鹅黄衣衫女子,冷声道: “你又是什么东西,竟敢非议我闻家,咒骂我三姐,找死!” 众人看向来人,只见他一身红衣,马尾高束,乌黑的头发散在肩上,那俊郎的五官即便带了几分戾气也掩饰不住的少年气。 闻焉盯着那张跟闻长宁十分相似的脸,认出了他。 “是四公子。” 晴云小声说道,她眼尖看见了那女子后背上的脚印,又道, “四公子踹的她。” 她们此时也站在人群中看热闹。 闻和宁日常便是打马游街,出入各种酒楼戏院,所以认出他的人不少,当下便窃窃私语起来。 他身后跟着不少纨绔子弟,那女子的话,他们也多多少少听到了些,便站在闻和宁身边,似笑非笑地盯着地上的人,阴阳怪气道: “真是好大的口气啊,张口闭口把闻大人的家事挂在嘴边。” “没有闻大人,你还不知道在哪儿讨饭呢?我看就是平日里吃多了,油糊了脑子。” “我认得她,夏家的,她爷以前在城里给人倒夜香,哈哈哈。” …… 一群少年你一句我一句,瘫坐在地上的夏芳淑哪哪都疼,再听少年们羞辱之语,一时气怒交加,眼一翻晕了过去。 “小姐!” 夏芳淑到底是受了伤,她身边的下人又不敢惹闻和宁等人,最后只得背着人灰溜溜地赶紧走。 没了热闹看人群很快散去,少年们则开始七嘴八舌地安慰起闻和宁。 “什么玩意儿,敢说那些话。” “四公子别放在心上。” “我认识她哥,下次把哥弄出来,再教训一顿。” …… 闻和宁的视线落在不远处站着的闻焉身上。 迟疑片刻,他最终还是把身边的人打发走,然后朝着闻焉走去。 “三姐。” 闻和宁想起方才听到的,抿了抿唇道, “三姐,你别那些话放在心上。” 闻焉松开手指,一片叶子悄然落下,她应了闻和宁的话: “嗯,不放心上。” 闻和宁看了看她脸色,但没看出端倪,沉默片刻道: “三姐要回去?” 闻焉点头。 闻和宁:“那我跟三姐一起。” 不熟的两姐弟,就这么并排地往文昌巷走去。 走在路上闻和宁一直在不动声色地观察着闻焉,怕她把之前的那些混账话听进去了。 毕竟在他印象中,这位三姐的身子挺弱的,万一郁结于心,又病了可不好。 想到这,闻和宁按了按袖带里的东西,犹豫了一下,他还是把里面的匣子拿出来,递给闻焉: “三姐,这个给你。” 闻焉停下,看向他手里的匣子,然后接过打开,而里面放着的是一支步摇。 步摇很好看,但闻焉一看就知道这东西原本不是送给她的。 “你这是要送给你闻长宁的吧?” 被她一语道破,闻和宁有些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小声道: “她之前就喜欢这支步摇,不过手上银子一直不够,我今日恰好银子衬手就买了。” 闻焉了然,闻和宁多半是听说了闻长宁和她抢头冠的事,所以才特意买来哄人的。 闻和宁对上闻焉的眼神,很快反应过来,她是猜到原因了。 不由找补了两句, “五妹她不懂事,三姐,你别生她气。” 闻焉把步摇还给他: “你给闻长宁吧。” 好不容易才清静两天,她半点都不想闻长宁又来找她闹。 闻和宁也不好意思继续把步摇给她,他收回匣子,问到: “那三姐喜欢什么?我给你买。” 闻焉:“你没听她说吗?我喜欢好东西。” 闻和宁道:“我现在还买不起,不过三姐你等等,等我手里有银子了一定给你买。” 闻焉笑了笑,两人一路说着话回了家。 7 第 7 章 闻焉跟闻和宁在上次那条回廊上迎面碰上了闻长宁。 彼时闻长宁怀里捧着个木盒子,一只手拿着颗小拇指大小的珍珠聚在眼前看。 那珍珠通体浑圆剔透,细腻凝重,一看就不是凡品,而这样的珍珠闻长宁有一盒。 闻长宁看珠子看得很认真,旁边的伺候的丫鬟小心地护在她左右,生怕她脚下不稳跌跤子。 闻焉和闻和宁远远就看到了,而她经侍女提醒看过来,才发现他们二人。 闻长宁见到闻焉和闻和宁走在一起本能地皱眉。 随后似是回忆起了之前这条回廊发生的事,她又不自觉往侍女身后躲了躲,避开了闻焉的目光。 没想到在半路上跟五妹遇上,闻和宁尴尬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 半晌才对闻长宁说: “长宁,今日这么早就回来了?” 闻长宁小声道:“没出去。” 又道,“娘说外面乱,让我别出去玩。” 闻和宁想起来了,五妹的确是很长一段时日没出门了。 又想着以她性子在家这么久肯定憋坏了,不禁从闻焉身边走到她跟前,疼惜地摸摸她头顶: “流民的事爹处理得差不多了,再过两日就太平了,到时我带你去城外跑马。” 闻长宁听后很高兴,抱着盒子乐颠颠地说: “真的?谢谢四哥,四哥你最好了。” 两兄妹旁若无人地交谈起来,闻焉被堵了去路,索性斜靠着廊柱赏起了景。 不大的池塘中央伫立着一座半人高的太湖石,太湖石四周水面颤巍巍的浮荡着几片尚未完全舒展开的睡莲叶。 等到再过些时日天气彻底回暖,睡莲叶就会铺满整个池塘,衬得湖光山色格外漂亮。 而到了夏天睡莲开了,又将是另一番美景。 像这样的独具巧思的景,整座宅院还有很多。 听说当年修葺造景时,闻父曾亲手画过图纸。 不过闻焉觉得,闻父那图纸画得有一点不好,那就是种太多树了。 树太多太大,枝叶太密,耗子就有了藏身之所,找起来很麻烦。 她这位父亲,真会给自己找麻烦。 闻焉嘴角噙着笑如此想到,另一头和闻长宁正说着话的闻和宁,看向怀里的盒子顺嘴问了一句: “这个哪儿来的?” 闻长宁看了一眼闻焉,刻意提高了声音说道: “二姐给我的,让我拿回去串珠子玩。” “二姐说,珍宝阁那头冠上的宝石看着晃人眼,其实论起品相来还是次了点,也就胜在制作它的匠人手艺好,把东西做得精巧,才值那个价钱。” 她一边说一边注意着闻焉的表情, “不像我这盒南珠,只是一颗珠子的价格就价值百金。 而且二姐说,这是贡品,只有宫里的娘娘用得起,民间都没有流通。” 闻长宁存了炫耀的心思,故意将话说得夸张了。 南珠稀少是贡品没错,但她手里的珠子到底是小了些,还远远达不到一颗百金的价格。 不过那一盒子加起来,倒是远超百金没错。 这么贵重的南珠抱在闻长宁手中好似轻飘飘的,看不出多贵,仿佛就是姐姐随手用来哄妹妹高兴的。 “正好娘新给我做了双鞋,我回去就把珠子坠在鞋上,定是好看。” 她越说声音越大,等闻焉看过去时,更是得意道, “对了,娘不仅给我做鞋,还给了我一副头面,可好看了。” 闻焉表情没什么变化,晴云一个外人听着心里却很不舒服。 同样是闻家的女儿,那日三小姐买下那头冠,夫人和二小姐对着三小姐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地挂脸色。 可转头二小姐就给五小姐送了更贵的南珠,四公子给她买步摇,夫人给更是又做鞋又送头面,就怕五小姐委屈了。 虽三小姐自小就不受重视,可这般明晃晃地偏心,着实令人心凉。 这点闻和宁同样意识到了。 他只觉得袖袋里的步摇一下子烫得人心里发紧,恨不得立刻扔掉,再不叫它显于人前。 他更不敢去看闻焉的神情,就怕看到她脸上的异样。 三姐柔弱,今日先是在外受辱,回家又被全家人冷待,虽表面上看不出什么,可难保心里不难受。 且三姐这个人从小喜欢把事憋在心里,憋了一身病出来。如今身子好不容易养好了些,万一气恨了,郁结于心再生病,就怕要影响寿数了。 闻和宁不自觉拧起眉,抬手啪地一声把装南珠的盒子盖上。 闻长宁被他的举动惊了一下,有些不满他的举动: “四哥你干什么呐?” 闻和宁:“你先回去,我一会儿有事跟你说。” 闻长宁还没炫耀够,也没见着闻焉对她的话有反应,一定也不想走: “我不走,我……” “让让。” 闻焉走到两兄妹之间,提醒他们, “时候不早我要回萃华院,你们先给我让个路,再继续?” “我不……” 闻和宁手疾眼快地捂住闻长宁的嘴,把人拉到一边,笑着说: “三姐,你先过。” “嗯。” 闻焉带着晴云穿过两人向里走,闻长宁不停挣扎,用手去掰他哥的手。 “对了。” 前面走了几步的闻焉这时忽然停下,转头隔着不近不远的距离对闻和宁说: “你们有没有觉得,家里最近像是闹了鼠患?” 鼠患? 闻和宁一愣:“三姐看见了吗?” 闻焉含笑说道: “是啊,看见好几只,我有些害怕,你让管家抓一抓吧。” 尽管闻和宁不认为家里耗子多得能闹鼠患,而闻焉嘴上说着害怕,但脸上看不出来,可既然她开口了,闻和宁就满口应下了: “三姐放心,回头我让管家处理的。” 闻焉:“记得一定要好好找,一只都别放过。” 闻和宁:“好,定不放过一只。” 闻焉见他信誓旦旦地保证,便没再说什么。 总归她是提醒了,至于闻家人到底能不能找到那几只乱闯的“老鼠”,就看他们的本事。 但有时候灾祸难躲,万事自有命数,就是不知道天道给闻家人安排的是什么命数。 基于天道那狗东西的死德行,闻焉不大看好这件事的结果。 她啧了一声。 麻烦…… 闻和宁望着闻焉走远的身影,蓦地想起了什么,扬声冲她喊到: “三姐,夏家的事我会去跟母亲说的,你放宽心。” 闻焉脚不停,很快穿过八角门,消失在他视线中,也似乎并没有听见他方才的话。 “四哥,你干什么?” 好不容易拉开闻和宁的手,闻长宁瞪着她,满脸的不高兴。 好不容易能气一气闻焉,结果被她哥给捣乱了。 她心里暗骂叛徒。 “你忘了当初她落水,我们在佛堂跪了一夜?” 闻长宁没头没脑来这一句,闻和宁却听明白了。 “长宁,这都过去多久了?你记它干嘛?” 闻长宁哼一声:“我就记,我就记。” 闻和宁知道她娇纵的脾性也不和她争辩,只说到, “长宁,你别总欺负三姐。” 闻长宁更不高兴了:“四哥你不讲道理,明明就是她先欺负我的。” 说完就开始列举闻焉欺负她的证据,一条条地数: “……她和我抢首饰,抢头冠,她宁愿把布料子放在库房吃灰都不给我用。” 闻长宁停顿一下,接着绷着张小脸认真说道:“四哥,你再这样维护她,我就不喜欢你了。” 闻和宁闻言叹息一声,摸了摸她头,把今日发生的事说给她听,连夏芳淑的那些话都原原本本地重复了一遍,末了道: “家里从来舍不得你受委屈,你一不高兴,上到爹娘,下到大哥二姐和我,哪个不是围着哄。 可三姐她在外面被外人欺负,回来还要被你欺负,你说说,如果你是三姐,你会怎么想?” 闻和宁苦口婆心地说着,希望她收收脾气能让让闻焉。 闻长宁却只注意到了他前面的话,且被气得七窍生烟: “闻焉这个窝囊废,堂堂知府家的小姐,都被人骑到脖子上,指着鼻子骂了,居然不知道还手,整日就知道跟我凶。” “她长没长手?会不会打人嘴巴子?” “夏芳淑,你给本小姐等着。明天我就去收拾她。” 闻和宁有些无奈: “行了,人我收拾了,估计这一个月都不会出门了。 还有夏家不是普通商户,他们家靠着几条商船早就今非昔比了,而且他家那儿子前些年考中秀才,有功名在身。这次我踹了夏芳淑是她理亏在先,这件事不会再追究下去。 你要是再去弄她,容易惹一身腥。” 闻长宁:“她敢当街编排我们家,我咽不下这口气。” 闻和宁嘴角勾了勾,俊郎的眉眼染上了一层意味深长的笑意: “要是真咽不下去,你就去找二姐撒撒娇,二姐跟夏家生意往来颇多。” “还有爹那边,我听说爹这一个月扣下不少船,有的船扣下查了好几天才放行。” 他们俩是龙凤胎,闻长宁听四哥这么一点拨立刻就通,脸上表情顿时转怒为喜: “四哥你真聪明。” …… 闻和宁跟妹妹谋划好要给夏家使绊子后,两人便分开了。 闻和宁去了正院,又将整件事原原本本地告诉给了陆氏,末了十分郑重道: “娘,不能把三姐嫁到夏家去。” 陆氏的脸一阵青一阵红,只觉得莫名难堪: “我只是挑了几家合适的,打算办个花宴好让你三姐相看相看,夏家只是其中一家罢了。” 说罢,她难受地重重呼出一口气, “你三姐是什么态度?” 闻和宁想起自始至终都反应平淡的闻焉,有些不确定地说: “三姐她,约摸是气着了吧……” 8 第 8 章 闻和宁陪着陆氏用了晚膳,等回到自己院里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 他身心俱疲地任由下人伺候沐浴更衣,好不容易躺下床,正昏昏欲睡之际又猛然惊醒。 他好像忘了什么? 闻和宁睁眼看着头顶的床帐,冥思苦想半天却根本不记得他遗漏了什么。 最终没抵挡住睡意沉沉睡去。 一夜无梦,次日闻和宁跟陆氏说的话起了作用。早膳后,闻焉再次接到了陆氏的传话,去正院见她。 闻焉恍然间觉得,她这些日子跟闻家人的接触似乎比她前面七年加起来都多。 短短几日,连陆氏都见了三次。 这不是个好兆头。 闻焉想。 “……阿焉你说呢?” 闻焉从走神中醒过来看向陆氏,片刻后,可有可无地点点头。 陆氏:“……” 看她那心不在焉的模样,陆氏知道她又没把她这个当娘的话听进去。 陆氏心头一堵:“算了,你回去吧。” 总归是还没开窍,才对婚事不上心。 等过些日子,夏家的事过去了再说吧。 许是夏家的事对她心有亏欠,闻焉走的时候,陆氏给了她一件极为漂亮珊瑚摆件。 东西是好东西,是陆氏当年的陪嫁。 闻焉也没问送的为什么是珊瑚摆件,直接收下就走了。 可回去的路上就苦了晴云了。 她小心地捧着,眼睛不是看脚下的路就是盯着手上的宝贝,生怕把东西摔了。 谨慎得连自己主子都顾不上。 要不是闻焉发现身后的人越走越慢,便有意放慢了脚步,说不准她等回萃华院了,晴云还在半道上。 萃华院是兄妹五个的院子中离正院最远的一个,中间还隔了一个后花园。 闻焉进了月洞门走在湖边的石头小径上,晴云离她两步远跟着。 她们走得慢,快要到那一大丛贴墙种的绿竹时,对面来了一列端着花盆的小厮。 领头的小管事也看见了闻焉,他忙停住脚带着手下人躬身行礼唤了一声三小姐。 闻焉懒懒地应了一声,步伐徐徐。 小厮们忙着搬花,小管事得了闻焉的回应后,便领着人继续朝她走来。 很快他们同时走到那从竹林边,不远处湖面骤生波澜,微风卷袭着水汽抚动了竹叶。 一时间细长的叶片互相碰撞,发出哗哗的声音。 没有太响,轻轻的,正如队伍尾身那人的脚步声,除非有异常灵敏的听觉否则很难听见。 闻焉走在小径里面,靠近竹林,小厮们走在外边,靠近湖边的花台。 他们错身而过,闻焉的目光似有意似无意地落到最后那人身上。 他抱着一盆还没开花的山栀子,眉眼低垂,除了身形高大了一些,看起来跟其他小厮似乎没有区别。 闻焉视线移开,仿佛真的只是无意间看了一眼。 搬花的小厮加上管事约有七八个,不过几息的时间,双方就完全擦身而过。 可当最后那名小厮迎面来时,他抬起眼皮,也看了一眼闻焉。 也如闻焉一般,是无意间的一眼,没有什么意义,谁也没注意。 然而就在两人距离一步之遥时,小厮手中的花盆一歪,腾出了左手。 没有丝毫停顿,他五指并拢以手为刀,极快极狠地击向闻焉那脆弱修长的颈部。 手刀带出的凌厉掌风让闻焉垂在胸前的发丝飘动。 这是纯粹的杀招,没有太多的招式,只一击直取人性命。 出招的人很自信,所以他选择在青天白日,大庭广众之下,利用一个擦身而过的机会去杀人。 甚至他方才就用看死人的眼神,在看闻焉。 可在他即将碰到闻焉时,忽然一只柔软微凉的手掌抵在了他的手腕上。 同时他的脖子感受到了同样的触感。 小厮麻木没有感情的眼瞳中闪过一抹诧异,下一瞬他便听见咔嚓一声脆响,骨头断裂的声音从身体内部传入耳中,没有经过外面风的传递,显得格外的清晰。 他下意识地看向闻焉,将要散开的瞳孔中倒影出她轮廓柔和含笑的侧脸,以及那双不紧不慢收回的双手。 那双手莹白修长,柔若无骨,看起来没有任何攻击力。 他有些不明白,但已经来不及问了,无尽地黑暗淹没了他。 闻焉目光挪回前面,维持着之前的速度,从从容容地经过他,仿佛什么也没做过。 而不管是对方出手,还是闻焉出手,一切都发生地太快。 仅仅一个错身的功夫,杀手动手,闻焉反杀。 他们甚至未曾停下过脚步,就做完了要做的事。 谁也没有发现,连一直紧跟在闻焉身后的晴云,前面抱着花盆的小厮,都没察觉到半点异常。 直到砰砰两声响,才招来所有人的注意。 他们回头,只见队伍末尾的那名小厮突然栽倒在地,他的腰侧是一盆摔碎的花盆。 盆中的泥土散了一地,尚未开花的山栀子仍斜斜地插在土里,深绿色的叶片不安地颤动着。 “怎回事?” “走路没长眼睛,平地都能摔?” “还不快起来,装什么死呢?” 小管事恼怒非常,一句接一句地骂。 “三小姐?” 晴云吓了一跳,她先唤了一声闻焉,再回头看向身后。 闻焉比谁都知道发生了什么,她顺势停下,站在小径边,眼睛却慢慢垂下看向了自己的双手。 耳边是小管事的斥骂声,还有向她告罪的声音。 闻焉充耳不闻,只定定地看着自己的双手,眼睫遮挡下的眸光利得像样穿透皮肉看进内里的经脉。 因为她久违的感受到了力量的涌动。从双手开始,沿着细弱的经脉流向全身。 虽然比起曾经在体内翻腾畅涌,磅礴如海的力量还太微弱,微弱到如同山渠间似断非断的细流,可也足够她高兴了。 这具羸弱的身体有了力量的灌溉,此时仿佛重新焕发出了生机。 她重新得到了力量,是不是说她能再次修炼? 是不是也以为着,她可以成仙? 她的路没有断? 她的道一直都在? 闻焉一惯淡淡的双眸中涌动着别样的情绪,像被点燃一把火,明亮得吓人。 “死人了!” “他死了,他摔死了!” 最终随着两声惊声尖叫后花园中很快引来了很多人,事情一下闹大了。 闻焉愣愣地站在原地,她身边人来人往,四周变得乱糟糟的。 晴云第一个发现她的异常,可她以为她是被吓的。 毕竟死人谁不怕。 她搂紧怀中的珊瑚摆件,白着一张脸挡住闻焉的视线,哆哆嗦嗦地开口: “三小姐,三小姐别怕,别怕,快,我们会萃华院,回去就没事了。” 闻焉的反应有些迟钝,晴云话说完好一会儿她才有了动作。 但她没看晴云,只是慢吞吞地转身向萃华院的方向走。 _ 后花园的事一上午的时间就传遍了整个闻府。 无缘无故地死了人,怎么说也要查问的。 事情发生不久闻父就亲自回来了,带着差役和仵作,当场验尸亲自过问。 府里的下人又怕又好奇,站在远处围观。 闻父没有驱赶,待仵作验完尸还将起因当场公布了。 于是当天所有人都知道了,府里一个小厮走路不小心摔了一跤,结果摔断脖子死了。 死因公布后,闻府内下人们的心顿时定下来,不怕了。 这桩事也成了府里茶余饭后的谈资,没造成太大的影响。 唯一的影响恐怕就是从今往后大家走起路来更加当心留神,生怕哪一天跟那人似的,一不小心自己把自己摔死了。 当然闻父也没有把所有内情都公布出来,譬如死的这个人是谁? 因为差役在查问过程中惊奇地发现,竟无人认识死者,这具尸体也没有人认领。 闻父心有疑虑,没有草率的结案。 他一边命人把府里的下人都清查一遍看还没有不知来历的,一边开始追查死者身份。 与此同时,闻焉被死人吓傻的事被陆氏等人知道了。 陆氏第一时间派人去了萃华院,结果并没有见到人。 随后闻长宁抱着看热闹的心态去闯了闻焉卧房,但被拦了下来,也没见到人。 就连第二日晴云不放心去请的大夫,同样被拒之门外。 闻焉那间卧房的两扇门紧紧关闭,她没有见任何人。 9 第 9 章 闻府自从死了人以后就不大太平。 先是有传言三小姐被吓病了,接着又是府里开始清查下人。 谁也没想到这一查,还真查出了问题,府中莫名多了好几个没记录在册的下人。 再往深了查,竟是一个小管事收受贿赂,把几个流民收了进来做事。 陆氏管着中馈,出了这样的事,她的脸最挂不住。 连闻长宁这两日都不敢在她跟前晃。 正院里伺候的人做起事来更是轻手轻脚小心谨慎,唯恐再惹怒她,落得个被赶出府去的下场。 原本流民的事一出从上到下责问,不少人被牵连赶了出去。 闻府中这样沉闷压抑的气氛直到大公子闻如许归家那日才彻底消散。 大公子闻如许才华横溢满腹锦纶,去年乡试取得头名解元为陆氏挣足了脸面。 今年的会试和最后的殿试若还能继续拔得头筹,那他将是大晋朝立国以后,第一位连中六元之人。 而他今年也才不过二十二,如此年轻,实在前途似锦。 从闻家到陆家皆对他寄予厚望,他当然也没有让所有人失望。 从小便勤学苦读,从不偷懒。 长大后拜了隔壁州府的大儒为师,便极少回家来。 如今陆氏看到他自是欢喜,多日来的积攒的郁气都散了不少。 闻如许回来,闻焉是第二日才得到了消息。 准确的说是她从入定中醒来,恰好听见门外晴云跟几个小丫头谈及,才知晓的。 闻焉从那日回来到今日,已有七日。 这七日她尝试捕捉天地灵气,想要引气入体进行修炼。 可之前抱了多大期望,如今就有多失望。 杀人以后她的确得到了力量,可也仅仅是力量罢了。 这力量可以让她力气更大,身体更加强悍,却不能让她修炼,更不能让她上天入地,证道成仙。 事实上,最初来到这个世界成为“闻焉”时,她曾试图修炼过,那时她便发现这个世界没有灵气。 一丝一毫都没有! 所以眼下失望是失望,却也没有那么难以接受。 闻焉呆坐了一会儿,发现外面的天渐渐暗了下去,她呼出一口浊气,终于起身下榻了。 只是脚一沾地,她便感觉天旋地转,身体有些使不上劲。 闻焉一把扶住榻边的小几才没有摔倒。 “三小姐,三小姐,你怎么了?” 一直守在门口的晴云听到动静,脸色一变,急得啪啪直拍门 闻焉:“……没事,进来吧。” 有了她的话,晴云才推门进来。 “三小姐。” 晴云冲进来扶着闻焉走到桌边坐下,看着她虚弱的模样不放心地说, “奴婢还是去请个大夫回来吧。” 闻焉缓了缓劲儿,开口道: “不用,你去给我弄些吃的来,我饿了。” 这七天她几乎没怎么吃过东西,一门心思去想办法修炼了。 晴云每日送进来的水饭,差不多是怎么送进来的,就怎么送出去的。 她到底不必以前了,肉体凡胎不吃不喝又如何受得了。 如果不是新得到的那股力量撑着,她现在极有可能是饿死了。 晴云听到闻焉终于要吃饭了,差点喜极而泣,忙去让人端饭来。 这几日萃华院随时都备着吃的,就怕闻焉想吃的时候没有。 很快一碗鸡丝粥端了上来。 “三小姐几天没吃东西了,先吃些好克化的,等明日奴婢再让厨房好生准备。” 闻焉端起粥吃了起来。 鸡丝粥炖地软烂,味道很好,她很快就吃完了。 见闻焉明显没吃饱的模样,晴云迟疑地说: “要不然奴婢再让厨房煮碗面来?” 闻焉正欲应下,这时一股若有似无地诱人香味随风慢悠悠地飘进萃华院中。 闻焉起身走到院中,鼻子微动, 那股霸道诱人的肉香钻进鼻间,闻焉腹中骤然生出种痨肠寡肚的饥饿。 她更饿了…… “三小姐怎么了?” 晴云追在她身后担心地问到。 “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 晴云茫然地摇摇头,然后东嗅嗅西闻闻道: “三小姐闻到了什么吗?” 闻焉没说话,她似是发了会儿呆后来又像是没经住某种诱惑,道 “走,出去转转。” “可,天快黑了,您的病……” 晴云念叨着这话,跟在闻焉身后还是出了门。 闻焉循着那香味一路不停,在穿过一道垂花门走到府中的桃花林,那股独特的烤肉香的源头终于若隐若现出现在她眼前。 “好香啊。” 晴云终于闻到了那股香味,忍不住咽了咽口水说道。 闻焉:“是鹿肉的味道。” 说罢闻焉迈步向桃林深处走去。 再过不久就是桃花盛放的时节,但此时桃林的树梢已经有不少含苞待放的花苞,其中也零零散散地开了几朵。 嫩叶掩映间,如此春景也别有一番韵味。 几步移景,闻焉前面豁然开朗,原本静谧的桃林也随之变得生动热闹起来。 桃林深处矗立着一座用以观景的六角亭。 此时六角亭前的空地燃着火堆,而火上正炙烤着半只经过处理的鹿肉。 一群丫鬟仆从们手脚利索地添柴,刷油,翻烤,又时不时地割下一块送到六角亭主人的餐桌上。 如此来来往往,好不热闹。 除了烤鹿肉,餐桌上还煮了锅子,以闻焉来看,那锅子里煮的也还是鹿肉。 也就是今晚吃的这是全鹿宴啊。 “是大人,夫人,大公子,还有二小姐……” 晴云哑然,接着小心地看向闻焉,只因那里面坐着的剩下两人是闻和宁,闻长宁这对龙凤胎兄妹。 换言之,闻家一共七口人,除了闻焉全都到齐了。 闻焉不仅看到了,还听到了。 便是隔了一段距离,她依然清楚地听见了闻和宁吹嘘着今日他是如何的勇猛,又是如何追鹿奔袭,搭弓射箭,最后一箭命中赢得满堂喝彩。 他讲得绘声绘色,跟闻长宁相似的俊秀面庞上,满脸的意气风发,好似他今日不是射中了头鹿,而是于万军中取敌方将领首级。 他一说完,亭中就响起啪啪的掌声,闻长宁甜美清脆的声音跟对待闻焉时,简直两模两样: “四哥真厉害,我就说四哥是咱们整个西江城骑术和箭术最厉害的公子了。” “等大哥考上了状元,四哥也去考。那以后我大哥是文状元,我四哥是武状元,再加上爹爹,咱们家一门三状元,我以后出门都要横着走了。” 一番讨喜的话把亭中的人都逗笑了。 闻和宁更是被妹妹的话捧得差点找不到北,当场拍着胸脯表示: “小妹放心,以后四哥考了武状元,骑马游街的时候一定带着你,让你风光得整个京城的贵女都羡慕你。” 两兄妹你一句我一句,说得激动又兴奋,最后还是听不过去的大哥闻如许拍了拍他脑袋,笑着温和地说: “本朝只有文举没有武举,想当状元就好好读书……” “走吧。” 晴云小声地应了句,半句多的话都不敢说。 但心里难免为自家小姐不平。 都是一个爹妈生的,平日里不亲近也就算了,可今日一家子聚一起吃饭,独独不叫三小姐一个人,这算什么事? 偏心也不是这么偏的吧。 晴云转身就要走,可下一刻就愕然地发现,闻焉不是要回萃华院,她是走向了六角亭。 也就在这时,闻父突然发现五个儿女怎么少了一个,他问到: “阿焉呢?阿焉怎么不在?” 一句话让热闹的气氛瞬间凝固了。 亭中安静了一瞬,随后年纪最小的闻长宁盯着闻父,声音中带了几分天真地说到: “三姐身体不好才病了,应当不能吃这些吧。” 闻父看向她,闻长宁甜甜一笑: “我听大夫常说虚不受补,鹿肉大补三姐身子弱,吃了许是受不住,所以才没来。” 闻父皱了皱眉: “你三姐的病还没好?” 闻长宁皱了皱鼻子,不确定地说:“好像是吧。” 闻和宁赶忙接着妹妹的话说道: “三姐吃不得鹿肉,那下次我给她抓只兔子回来玩,三姐胆子小肯定喜欢兔子。” 这时陆氏也出来打着圆场说道: “今日这鹿宴本来就是临时起意的,人来不起在所难免。” “你放心,大厨房那边我早就吩咐过了,好东西都是先紧着阿焉补身子的,她想吃什么,命人去大厨房走一趟就行。她也不缺这口鹿肉。” 她用公筷夹了片肉放进闻父碗中,转而又说道, “如许难得回来一趟,这次就多待两日,等过几日阿焉身体好些了,我让厨房弄一桌席面,届时咱们一家人好好做在一起吃家宴。” 陆氏的话说的有道理无可指摘,闻父眉头松了松但依然还是有些顾虑。 毕竟不管怎么说,一家人都到了,就遗漏掉那一个,的确有些说不过去。 闻如许看出了这点,适时开口道: “我看那边还有只鹿腿没有动,我正好知道个温补的方子,不如把那只鹿腿送到妹妹院中让下人给她炖药膳吧。” 闻和宁一听这话,忙说: “大哥说得对,就把那只鹿腿给三姐送去做药膳吃……三姐!” 闻和宁话说一半,看到远远走来的闻焉吓得一个激灵从凳子上站起来。 其他人也是一怔,纷纷转头看去。 闻焉走近,抬脚上了台阶走入六角亭中。她苍白的脸上有着淡淡的笑意,走起路来虽算不上慢,可就是给人一种没什么精神的感觉。 “看着我做什么?不给我添张凳子吗?” 她站在桌前,有种居高临下的睥睨感,语气却很是散漫。 10 第 10 章 半夜,闻焉被渴醒了。 晚膳炙烤的鹿肉重油重盐,味道极好,饿了七天的闻焉一个没把持住吃得有些多了。 当时闻家其余六人应当没料到她会出现,也没料到她会吃那么多,所以这顿全鹿宴吃得十分,嗯,清静。 闻焉想起当时他们的表情,促狭一笑,然后撑着身子坐起来,打算下床去喝杯水。 水壶里的水是凉的,闻焉没有惊动其他人,站在桌边端着瓷杯慢慢喝着冰凉的水。 眼下离天亮还早,闻焉没有点灯屋内很黑,屋外隐隐有月光撒下的清辉,勉强算有些许光亮。 夜色昏昏,静谧无声。 整座府宅都安静了下来,偶尔有微风吹过,树枝晃动发出沙沙的声音,摇动的树影被月光映照在墙面上影影幢幢。 于子夜无人之际来说,有着莫名的阴森鬼魅。 闻焉喝完水准备回床继续睡觉,但下一刻她放杯子的手一顿,抬眸看向了窗外。 屋外依然安静,没有声息。 然而再细细听来,一些细微的,不易察觉的声音又被这夜色放大了很多。 很突兀,那声音动静并不属于闻府。 闻焉绕过桌子走到门口抬手…… 嘎吱一声,紧闭的房门被打开。 平平常常的开门声此时显得十分刺耳,让人难以忽略。 门内门外的人都停下动作,安静地看着对方。 但比起门内的闻焉,门外的两道身影僵硬了一瞬,似乎很意外闻焉的出现。 闻焉仿若跟黑暗融为一体,她的声音轻得有些飘忽: “原本你们打算今天动手?” 对面的两个人对视一眼没说话,然后缓缓拔出身侧的长刀,目光冰冷地注视着闻焉。 “我给你们一个机会。” 闻焉从黑暗中走出来,嘴角微微上扬, “现在走,不杀你们。” 那两人沉默着,他们是杀手有着最敏锐的感知。 尽管闻焉看起来无害,与寻常深闺女子并无二致。 可他们还是察觉到了异样。 那种毛骨悚然不寒而栗的感觉无法形容,让他们本能地觉得危险,很危险。 他们按捺住想要逃走的冲动,对视一眼,然后手握长刀向闻焉一步步走来。 闻焉被他们的反应逗得轻笑一声: “杀人也可以说话的。” 话音落,那两人已经有了动作。 他们足尖一点一跃而起。 高举的长刀在月光下闪着寒光,刀锋落下时带着刺骨的凛冽,压迫感十足。 闻焉稍稍抬眼未有动作,直到两把刀快要落到头顶,她才脚后撤一步,头一偏,躲开了。 一击落空,他们迅速调整动作借力打力,一刀冲她脖子来,一刀冲她心窝子去。 他们是杀手,今夜只为杀人来。 正如七日前那个搬花的小厮一样,没有多余的招式,但招招都往人命门去。 这一次闻焉没有闪避,可就在迎面而来的那把刀即将碰到她时,她的三根手指捏住刀背,牢牢钳制住。 她像是没用力,可那人却寸步难进。 他看向闻焉,眼神瞬息万变。 一声脆响,半指长的刀尖被她那只柔软到像没有骨头的手折断。 接在再一个眨眼的功夫,她手指夹着那长刀折下来的刀片,冲到另一人身前对着他的脖子一划。 那人面巾下的脸一僵,脖颈处割裂般的剧痛传来! 他下意识用手去捂,却沾了一手黏腻湿热。 因为隔得近,闻焉的脸上不可避免地沾上了喷溅的血水。 她轻挑了一下眉,声音里带着尚未散去的笑意: “我说过了,杀人的时候可以说话,可惜你不听。” 所以你这辈子都没有机会再说话了。 那人捂着脖子满眼不可置信,仿佛不相信自己这么快就死了。 “你……” 还活着的另一人见到这一幕,张口欲要说什么,但闻焉转身甩出指间的刀片。 刀片飞来同样割开了他的脖子。 “现在想说,晚了。” 两声闷响,两具尸体先后倒地,猩红的血水浸湿的地面,浓烈的血气萦绕充斥鼻间。 闻焉再次感受到了体内涌动的力量。 这是闻焉来到这个世界杀的第三个人。 她感觉到了久违的愉悦。 虽然很多人怕她,但闻焉一直从未否认过,她喜欢杀戮。 但是还不够,她才刚刚开始。 闻焉脸上一扫之前的懒散,眉眼舒展,整张脸容光焕发。 她微微侧首看向身后黑漆漆的卧房: “躲好了,别出来。” 说完她直接越过地上的两具尸体往外走。 躲在门后的晴云紧紧捂住自己的嘴巴,满眼惊骇。 …… 闻府中的不速之客来得比闻焉想象中还要多。她刚走出萃华院不久就闻见了浓烈的火油味。 杀手趁夜潜入府中,又满府泼洒火油。 这一番动作很显然是不打算留活口的。 闻焉很遗憾闻和宁没有把她的话记在心上,同时她也对闻父的警惕性表示失望。 如果一开始闻和宁记住她的话,让人在府里抓“老鼠”,又或者在她杀了那假小厮以后,闻父能查得再仔细些。 他们或许就能发现些蛛丝马迹。 也不至于眼下毫无准备,只能等死。 闻焉提醒了两次,明里暗里的两次,他们都没有抓住机会。 生生的要去受这一劫。 还不早不晚,偏偏是闻如许回来的时候。 今晚的那全鹿宴莫非就是闻家所有人的断头饭? 闻焉边走边这么想着。 进府的杀手不少,但他们主要针对还是府里的主子,并没有特意去捕杀下人。 闻焉一路走来,除了几个巡夜的小厮倒霉撞上杀手被杀外,倒是没有见到其他死在路边的人。 这期间她也顺手救了几个。 所以等她循着声响走到正院时,身上已经沾了不少血。 不过,她来的也恰是时候。 在正院前的空地上,闻父和陆氏被人掼到在地上,四周亮着火把,诸多的黑衣人手持长刀,将他们围在正中央。 闻焉站在暗处没有动,仔细观察着。 没一会儿就看见几个杀手押着闻家四兄妹过来。 其中闻如清及闻和宁身上有明显的伤势,应当是被抓前反抗时受的伤。 剩下的两个倒是没有伤。 闻如许看着也还算镇定,闻长宁哭是没哭,但一张小脸白得跟纸一样。 陆氏见此情形,脸色骤变,要不是头顶有刀压着恐怕已经扑向自己的儿女了。 闻家四兄妹或低声,或高声地喊着爹娘。 声音里藏着的担心和恐慌掩都掩饰不住。 闻焉趁此机会,悄无声息地混入其中,谁也没有发现异常。 “你们,你们怎么样?” 陆氏眼中含着泪看着儿子女儿们。 除了闻长宁要哭不哭的不敢吭声,其他人三人都低声安慰着陆氏。 而在火光的照耀下闻焉一身的血是所有人中最扎眼的。 几人都被她吓了一跳。 闻父含怒冲前方吼到: “我说过。不许伤害我家中人,否则你们什么都别想得到。” 陆氏不敢碰闻焉,她只能爬到她面前,连带把其他四兄妹都挡在身后。 夫妻俩像两只被触怒的猛兽,死死地盯着前面的人。 闻焉跪坐在地上,透过两人中间的缝隙看见了站在不远处的人。 他跟其他杀手一样穿了身黑衣,不同的是他的身子更为矮小,手上也见到武器。 可从他落地无声的脚步和从容的姿态中能看出,这人明显是这群杀手中领头的那一个。 他对于闻父的怒意根本不当回事,只是转头问身边人: “闻家人都在这了?” “是,二子三女都在。” 得了手下人的肯定回答,他的目光才落到闻父身上: “闻佑之,你的家眷都在这了,说吧。” 11 第 11 章 初春的夜寒凉,闻家诸人都是才被从床上拖起来的,身上穿着单薄的中衣,地上冰冷的青石板透过膝盖像要凉到人心底。 闻父和陆氏把闻焉五人护在身后,可每个人头顶都悬着一把刀,不知何时就要落下。 他们脸色苍白,内心惶惶。 闻父想要保全所有人,领头之人话落后,他沉默了很久,斟酌着措辞,试图跟他谈条件: “放了我家中人,他们什么都不知道,我留下。” 可闻父的话在他看来似乎很可笑: “你在跟我谈条件?” 不等闻父说话,他一个眼神,黑衣杀手中走出一人,他伸手将闻如许抓了出来摁在地上跪着。 他动作又快又狠,闻如许双膝撞在地上,发出砰的一声听得人心跟着一颤。 领头之人说道: “闻佑之你有两个儿子三个女儿,从现在开始,你说错一句话,我就砍一个。” 随着他的话,有人对准闻如许的脖颈高高扬起了刀。 陆氏目眦欲裂向前扑去: “住手,如许,如许……” 哗啦一声,闪着寒光的刀刃落下,抵到她脖子,因着她剧烈的挣扎在皮肤上留下一道血痕。 闻父眼皮一跳,揽着她的肩把她强行拢在怀里,咬着牙说:“别动,夫人。” 闻如许背对着众人跪在地上,他听见动静回过头来笑了一下竭力安抚自己的母亲: “娘,我没事,您别担心。” 现在暂时没事。 闻焉盘膝坐在人堆里,隐于黑暗中的脸表情淡淡的,看起来远没有闻家其他人激动。 像个置身事外的看客。 许是被眼前的景象吓到了,一向不喜欢她的闻长宁两只手突然抓住她的胳膊。 她眼底含泪死死盯着前面,发白的指节几乎陷进闻焉肉里。 领头之人很满意震慑了闻家人,他走近两步低头看向闻父,眼神阴冷: “东西在哪儿?” 闻父呼出一口气,勉强镇定地应到:“在城外。” 他又问:“你当初是怎么发现的?” 闻父:“查船时意外发现的。” “为何私自扣押了。” 闻父:“我一时鬼迷了心窍,生了贪念。” 两人一问一答,看起来有来有回,但实际上闻父是一句多的也没透露。 领头之人也不傻,很快就反应过来闻父是在糊弄他: “闻佑之,先皇时期的状元,一张嘴皮子果真利索。” 闻父低垂着头没说话,看似乖顺听话。 “看来你是不把你儿子的命放在心上了。” 他狞笑一声, “听闻你的这位大公子才华举世无双,四元及第是状元之才,可惜了!” 闻父猛然抬头,而悬在闻如许头顶的刀在他抬头的瞬间砍下。 “如许!” “住手!” 闻父完全失了镇静,长刀停在闻如许脖颈不足一寸的地方,但刀锋还是割断了他的几缕发幽幽然飘落在地。 闻如许看不见,但后颈的汗毛却顷刻间倒竖起来。 他的心也仿若空了一瞬,脑子白茫茫一片。 直到头顶再次响起声音,他方有种脚落到实地的感觉。 闻如许紧闭的双眼睁开。 他还活着。 闻父喉咙嘶哑,每说一句话都尝到了股铁锈般的咸腥味: “我都说,别伤害他。” 领头之人:“我没有太多的耐心,闻佑之你应当清楚,要不是你多话说东西在你手里,你闻家满门如今便已被屠戮个干净。” 闻父挺直的脊背弯了下去: “是。” 领头之人语气缓了一下,道:“我再问你,船上的东西,除了你还有谁知道?” 闻父艰涩道:“那艘船是我一个人验的,除了我,没有旁人知道。” 领头之人:“你可知道那船上东西的来历?” 闻父:“不知道。我已经说了,我只是一时起了贪念才犯下大错。东西我可以还璧归赵,只求放过我的家眷。我任你们处置。” “是吗?”领头之人转而问到, “你说你起了贪念,可据我所知,你家中不缺钱,你的女儿挣下万贯家财,你能看得上那一船的东西。” 闻父说:“我贪下那船东西不是因为银子。” 领头之人:“那是为了什么?” 闻父:“是我想回京,可一直不能得偿所愿。所以想用那船东西打通京里的路子。” 领头之人闻言好似听见非常奇怪的东西,他面色变得古怪起来。 然而此时除了闻焉谁都没看出来。 闻焉忽然惊觉不对,她快速看了一眼闻父的背影,又再次看向前方那领头之人。 果然,他脸上已然没了方才的情绪,目露冷然道: “杀了他们,一个不留。” 闻父惊骇:“你……” 领头之人用看死人的眼神盯着他: “闻佑之,你放心我一定会最后一个杀你,我会让你亲眼看见你的儿女,你的夫人在你面前五马分尸。” 顿了顿,他慢声道,“这是你骗我的代价!” 几句话下来领头之人已经发现上当了。 因为那船上有什么他很清楚,如果闻佑之也知道,就不会说出为了回京,用船上的东西去走通京里的路子。 这是在找死! 所以那船东西根本不在闻佑之手上,他说的所有话不过是为了保全家人拖延时间罢了。 领头之人心里恼恨闻佑之狡猾,不愿意再浪费时间。 当然也是为了惩罚他,他依旧拿闻如许开刀。 那柄长刀再度举起,持刀之人没有丝毫犹豫,刀锋划过半空狠狠落下,刀身凛冽的寒光刺得人眼睛生疼。 闻焉很清楚这一次是真正的杀人刀,一旦落下必然血洗刀身。 闻焉几乎可以听见闻渠脑袋咕噜噜滚到地的闷响。 “不要……” 陆氏喘不上气,再顾不得其他从闻佑之怀中挣脱出来披头散发向前扑,半点没有平日里清贵世家出身的体面。 闻家其他人,大的小的,同样如此。 死亡带来的惶惶和绝望淹没了每一个人。 他们仿佛已经感受到了疼痛,鼻间已经嗅到了血腥气,尝到满嘴的铁锈味,眼前一片猩红。 头顶的银勾月彻底消失,厚厚的黑云像一座大山一样压下来。 沉重的,不可名状的恐惧,茫然充斥着每一个人的内心。 他们瞳孔中倒影着闻如许跪服佝偻的身影,还要那把令人不寒而栗的长刀。 长刀落下的速度像是放慢了。 他们清晰看到长刀落下的轨迹。 “我们一会儿也要这样被砍头吗?” 闻长宁喃喃说道,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视着前方,像痴了一样。 连闻焉什么时候拂开她的手都不知道。 就在所有人意识到闻如许将死之际。 电光火石间,一只素白的手从后面抓住闻如许后腰猛地往后一拉。 锵地一声脆响。 按照既定轨迹落下的刀砍空,在坚硬的青石板上撞出火花。 宛如被定格住的众人蓦地清醒过来。 闻如许还维持着原来的姿势,跪坐在地。 可若仔细一看就能发现,他贴在后背的薄衫早就被冷汗湿透了。 这一幕让所有人怔然,执刀杀人的杀手也未料到自己这一刀会砍空。 从那声命令开始,到闻如许被人拖走逃出生天,再到那一刀砍空,不过几息的功夫。 很短又让人觉得极其漫长。 四周陷入一片死寂。 陆氏呜咽着唤了一声如许,众人才回过神来。 一众杀手脸色全都变了,刷刷几声原本站在外围的杀手全部抽出了佩刀。 原本待宰的羔羊居然有了能力反抗。 他们目光极速扫过闻家诸人。 而闻家人比起他们更加茫然。 没人看清楚那一瞬间发生了什么,连闻如许都不知道。 他不禁转身回头看去,却见在他背后的,竟是那向来体弱多病的三妹闻焉。 他张了张嘴,忽然就不知道自己该露出什么反应了。 闻焉从地上起身越过闻家人走到最前面。 她主动露面后,那纤弱单薄的身子看起来似一折就要折断一般,于这样危险的境地来说更显违和。 闻父无力地伸手要拉住他,却拉了个空。 领头之人忍不住皱眉。 闻焉回头看闻父一晚:“父亲。” 闻父:“?” 闻焉问出后半句话:“话套出来了?” 众杀手:“?” 闻父张张嘴,最后颓然摇摇头:“没有。” 既没能套出有用的话,也没能救下家人。 闻焉见状,颇为心平气和道: “那看来,这嘴是不好撬了。” 不等其他人说话,她又说, “既然如此,那就不留人了。” 说完,她面向露出温和的笑意,很客气地问道: “趁我没动手前,你们还有没有什么想说的?” 她的语气太理所当然了,回过神来意识到她在说什么的杀手们,瞬间被激怒了。 方才一刀砍空杀手不声不响拎着刀,突然出手向闻焉挥砍来,出手比方才狠辣得多。 他高大强壮的身躯充满压迫感,手中挥出的刀直取闻焉性命。 太过鲜明的对比,让人不敢再看下去。 而闻焉一脚踏出主动迎了上去,黑夜中看不太清她动作,众人只听见咔嚓一声,再一声闷哼。 随即发生的事,令所有人终生难忘。 只见闻焉手握长刀,对准那人挥刀,自上而下狠狠劈坎。 干净利落地一刀,随即一阵令人牙酸的铿锵声之后,攻向闻焉那人竟在众人眼前生生裂成了两半。 他们甚至能看见那人还眨了眨眼,随后两只眼便一高一矮错开,裂开的中间尚有血丝牵连。 约摸是他一只脚站得稳,一半身体顺着整齐的切痕滑下去以后,另一半身体站了片刻才栽倒在地。 这一幕无比恐怖,却又带着某种诡异的美感。 便是拿杀人如吃饭的黑衣众人都觉得心惊肉跳。 偏偏闻焉收刀时,脸上依旧含笑,眉眼毫无波动,似乎她方才劈开的只是根普通的木柴。 粘稠腥热的血液流淌到脚边,浸湿了鞋底。 那一刻她如立在无尽血海中的鬼魅,恐怖神秘又美得惊心动魄。 她唇动了动,可延迟了会儿,他们方听到她的话: “这刀钝了。” 12 第 12 章 刀确实钝了些。 闻焉丢开长刀,按了按震得发麻的掌心。 而她这一刀委实太惊人了,极富冲击力的画面让众人面色恍惚久久不能回神。 闻家诸人感受尤为深切。 那个印象中体弱多病,病骨支离的闻焉骤然模糊起来。 眼前人模样虽未变,但又很陌生。 他们定定看着她说不出一个字。 “你是谁?” 良久,终于有人问出口了,却不是闻家人中的任何一个。 闻焉抬头,像是对这个问题感到奇怪,她明显思索了一番才说到: “你们不是在闻家盯了有一段日子吗?我是谁,你不清楚吗?” 闻焉的话让闻家人一怔,一直未曾说过话的闻如清抿了抿唇问到: “你一直都知道闻家被盯上了?” 闻焉微微侧头:“七八天前发现的。” 她的视线移了移,“我还提醒过闻和宁。” 突然被点名,接受全家注视的闻和宁瞪圆了眼:“?” 只是很快,他想起了什么恍然大悟地说道,“鼠患,是鼠患!” 说罢,他抱着头痛苦地说,“我忘了,我把这件事忘了。” 如果他记得,那说不准就能避免这场祸事。 可是当日他从他娘那儿出来就把这件事忘得一干二净了。 这时领头之人也意识到了什么,他皱眉: “人是你杀的?” 闻焉回头看他:“你指哪一个?” 领头之人没有再问下去,也不用多问了,答案显而易见。 “那个搬花的小厮,是你杀的?!” 闻佑之变了调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他记起了七日前那个在后花园中跌跤摔断脖子的小厮。 闻焉无奈地解释:“是他先动的手。” 闻长宁喃喃:“原来你不是吓病了。” 能面不改色一刀把人劈成两半的人,怎么会被死人吓病。 一阵夜风吹来,寒意顺着衣服下摆和裤管袭遍全身。 闻焉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再等下去我就真要病了。” 早知道闻家人一时半会儿死不了,出来的时候就披件衣裳了。 闻焉后悔出来得太急。 领头之人大约是脑子也被吹醒了,他往后退了一步对手下人下令: “不惜一切代价,杀了她。” 闻焉方才那刀带来的震慑力,已经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消散。 本就是杀人者,早就将生死抛之度外。 一众黑衣杀手的眼神恢复了麻木冷冰,接到命令的一瞬间,他们纷纷举起刀。 空气骤然变得紧绷,沉闷的窒息感再次袭来。 有人双耳嗡鸣,只能听见自己胸腔内的心跳声。 当这种极致的压抑到达顶端,就像一根即将崩断的弦。 轰…… 无数的黑衣人动了。 他们像座会移动的小山在黑夜和灯火的交织下半明半昧。 闻焉也动了。 她从衣摆处撕下一截布条。 一把刀从左后侧向她脖颈砍来,同时腰侧,背部,腿弯,皆有寒光闪过。 闻焉撩起披散的长发,拢在手心。 她矮身折腰身子扭转,一只脚抵在地上一只脚往砍来的刀身上一蹬。 一个借力便从重重包围中滑了出去。 闻焉背对着站直,口中咬着布条,手中握着的发全都缕到后脑。 然而刚站稳,又有双刀攻她下盘。 闻焉把布条绕在指间,手肘顺势往后一送,离她最近的敌人瞬间横飞出去,强大的冲击力连带着其他人也被撞到在地。 有人收刀不及,长刀直接穿透他心肺。 闻焉把布条缠在头发上,束了个高高的马尾。 额前几缕发丝不听话地垂了下来。 她扭过头看向身后的敌人,嘴角轻轻翘了起来。 没了头发的遮挡,她那张美丽苍白的脸完全暴露出来。 在昏黄的火光下,线条清晰的轮廓仿若有了一条清晰的明暗分界线,更显攻击力。 她微弯的双眸中闪烁着兴奋和迫不及待。 有刹那,众人被她眼神所震慑。 闻焉说:“我要杀光你们。” 她的血液,她的心脏都因为这个朴素的想法有了激烈反应。 她的身体已经等不及要享受这场盛宴了。 话音落下,闻焉身体突然如一把离弦的箭一样冲入敌人之中。 接下来,所有人见到了一场从未有过的,充斥着血腥却又极富有诗意的画面。 很可怕,可是很美…… 层层围杀的黑影中穿梭着唯一的白色。 她轻盈灵敏,动作极快,每一次出没都伴随着漫天的血雨落下。 刀光照亮她的眼睛,她的眼瞳下移,哐当几声,刀落地,有人身首分离。 几乎没有人看清她的动作,唯一能看清的只有成片成片倒下的黑影。 闻焉的白衣很快被染得半红,眉宇间都是喷溅的血滴。 领头人站在局外观察了她很久,神色从冷酷到凝重。 直到一把刀飞向他,他方从腰间抽出软剑隔开飞来的长刀,再足尖一点整个人冲向闻焉。 闻焉微微侧目,握着抢过来的长刀顺手一挥,就将一人的脑袋削掉半个。 真正意义上的给开了个瓢。 软剑已经尽在咫尺,四周的黑衣人立刻转变招式开始全力配合,将闻焉前后左右的退路全部封死。 若是之前,闻焉定要受这一剑之伤。 可现在她觉得很好,力量在体内涌动,经脉从细窄的小溪拓宽成了大江大河。 闻焉眼睛亮得吓人,她舍弃了长刀。 她要试一试这具身体的极限,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闻焉不闪不避迎着四面八方的攻势,等着刀剑落身的最后一刻。 “她在干什么!” 闻长宁倏地站起来,垂在身侧的双手紧紧握拳。 “长宁!” 闻和宁和闻如许站起来合力想把她给按了回去。 也就在这节骨眼儿下,他们一个没注意,冲向闻焉的敌人通通被掀翻了出去。 其中一个落到闻长宁脚边,三兄妹低头一看,却发现那人半张脸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给打了个稀巴烂。 红的白的粘稠液体混杂在一起,流了一地。 只看了这一眼,三兄妹扭身就吐。 吐完又赶紧搀扶着父母挪了位置。 “她,她,她……” 闻长宁盯着不远处被围杀的白色身影,瑟瑟发抖地问身旁的哥哥: “会不会也把我的脸打个稀巴烂。” 闻和宁咽了咽口水:“那是我们三姐,不会的。” 一只胳膊飞了过来,闻和宁张嘴就被断肢喷出来的血灌了满口。 他胃里翻滚实在忍不住,再次跑到一边大吐特吐。 闻长宁眼泪都流出来了: “我骂她,抢她东西,她一定会把我打个稀巴烂的。” 闻如许有心想安慰她,可瞧着闻焉脚边一地的死尸,那话卡在喉咙里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陆氏听到了她的话,脸色没比她好看多少。 她死死掐住手心,却抑制不住身体一阵阵的发抖。 …… 领头人的功夫与其他人相比完全不在一个水平面。 他一把软剑使得极好。 身手十分灵活,又招招直击闻焉命门。 闻焉赤手空拳一边应付其他人,一边要防他的从各个刁钻角度刺来的软剑。 但幸好她不是一般人。 闻焉两根手指夹住刺向她太阳穴的的软剑,微一用力,啪一声将其折断。 随即,她一脚踢开领头人,再回身五指成抓竟生生撕开了身后欲要偷袭她的人的脖子。 当她收回手时,地上已经没有站着的人。 倒下的除了那个领头人还在苟延残喘外,再没有一个能呼吸的。 闻焉浑身血气冲天,脚边全是死尸。 她沐浴着鲜血,微微阖眼享受着杀戮带来的久违的快乐。 犹如一尊杀神再世。 残暴又美得动人心魄。 片刻后,闻焉听见了喘息声,她睁眼看了过去: “你有话跟我说?” 领头人躺在地上不能动弹,一张嘴,呼进胸腔的冷风,呛得他咳出满口的血沫子。 他慢慢垂眼看见凹陷进去的胸腔。 这是方才闻焉踢出的那一脚造成的。 缓了一口气,他艰难地说: “你,想听吗?” 闻焉抬脚走到他跟前: “当然,你可以说说是谁让你来的?又或者,那艘船里到底有什么东西?” 他急喘几口气,没有回答闻焉的话,眼睛缓缓移到黑漆漆的天幕,倏地笑出声来: “我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会栽到你一个,名不经传的小女子手上。” 闻焉面色古怪地指了指自己: “我?名不经传?” 闻焉从来没想过她会和名不经传这四个字联系到一起。 毕竟她的名字可是光听就能把人吓跑的程度。 犹记得那些号称惊才绝艳的天骄被她打死了一茬又一茬。到后来各大宗门一度把最有天赋的弟子都约束在宗门内,从来不放出来。 就让盼望着有一天她能莫名其妙的死了,他们的弟子才能安全。 可闻焉很想告诉他们,能被她打死的,都是自己找死找到她身上来的,不是她主动招惹的。 可如今,一个小小的凡人被她杀了还一副不甘心的模样。 闻焉摆正脸色,正儿八经地告诉他: “死在我手上是你的荣幸。” “明白吗?” 那人嗤笑一声:“狂妄。” 尽管很清楚闻焉的武功已经到了骇人听闻的地步,可他心中依然不屑。 他瞥了一眼远处抱成一团,吓得不轻的闻家人,半晌终于松口道: “你真的想知道是谁要杀你们?“ 闻焉点头。 “你走,走近些。” 闻焉走到他身边。 “再近些。” 闻焉弯腰俯身。 “你们闻家犯了忌讳,要杀你们之人……” 话没说完,一支断箭从他胸前霍然射出直击闻焉咽喉。 闻焉手疾眼快抬手一巴抓住,又反手将那支短箭射入他眉心。 那人张大嘴,眼珠子定在闻焉身上一字一句地吐出来最后一句话: “你记着,我只是第一个。” 13 第 13 章 夜色昏昏,厚厚的黑云散开,月华为闻焉渡上一层微光。 闻焉回头,眼瞳移动缓缓落到抱成一团的闻家人身上。 对上她的目光,闻长宁明显瑟缩了一下。 她眼睫快速眨了几下,又迅速垂下。 闻焉瞧得清楚,她转身朝闻长宁走去。 闻长宁余光瞥见越走越近的身影,身子忍不住往后缩,恨不得直接原地刨个坑把自己埋进去。 闻焉走到她跟前站定,蹲下。 其他人眼都不敢眨一下,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生怕她一个六亲不认,连带着也将他们杀了灭口。 闻焉谁也没看只盯着闻长宁,盯得浑身战栗,肢体僵硬。 在所有人紧张的目光下,闻焉霍然抬手,一巴掌拍向她的脸,可最后又突然停住。 太近了,近得闻长宁已经能闻见浓重的血腥气。 从脖子到脸,她起了层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 分明还没有挨着,可她好似已经感受到了烧灼的痛意。 几人皆是眼皮一跳,心里发紧。 闻长宁更是吓得失了声,喉咙里只挤出几声不成调的碎音。 闻焉倏地一笑,轻轻拍拍她的脸,手掌残留的猩红在她脸上留下了血印: “五妹妹,三姐姐疼你还来不及,怎么会打你呢?” 闻长宁上下牙齿不住地打颤,嘚嘚地响,要哭不哭地看着她。 闻焉温柔地有些毛骨悚然: “五妹妹吓坏了吧,你看,三姐把坏人都杀光了。” 闻长宁想哭又不敢哭:“……” 这时一张月白色的手帕递到闻焉跟前。 闻焉顺着手看去,是闻如许。 闻如许竭力露出个笑: “三妹擦擦。” 闻焉倒是没有拒绝接过了。 她也果真慢条斯理地擦起手上沾的血。 明明是再平常不过的举动,可看到帕子擦过后,逐渐露出的白皙若美玉的肌肤和纤细美丽的手指,却莫名让人心惊肉跳。 良久,她仔细擦干净了两只手,那帕子却已经不能再看了。 “多谢大哥哥。” “三妹妹不用多礼。” 顿了顿,他勉强平复了一下心绪道, “是我应当谢三妹妹救命之恩。” 闻焉露出礼貌的微笑: “不用客气。” 说完她起身站直了,再看向闻佑之,指了指遍地的尸首说, “父亲这里交给你了,我就先回去了。” 闻佑之勉强稳住心神道: “你回去吧,剩下的我会处理。” 闻焉应下,接着临走前还不忘关心他们: “你们回去记得喝点驱寒的,太冷了,小心染上风寒。” 她说完就走,但走了两步又停下扭过头, “对了,今晚的鹿肉很好吃,明天还有吗?” 刚松口大气的闻和宁闻言差点呛了口冷风,但依然不忘立即示好: 闻和宁:“有,有,三姐姐我天亮了就去弄。” 闻焉:“好,那麻烦四弟了。” 闻和宁:“不麻烦,不麻烦,三姐姐喜欢就好。” 闻焉满意地离开了,留下闻家人面对这一地的烂摊子。 眼见着人终于走远了,闻长宁哇一声就要哭出来。 闻和宁手疾眼快一把捂住她的嘴,小声告诫: “不许哭,小心吵到三姐姐,她回来收拾你。” 闻长宁眼中含着两泡热泪点点头,呜咽着不敢哭出声。 过了良久,闻佑之慢慢从地上爬起来,然后摆弄着两条虚软的腿站稳方哑声道: “长宁,你先扶你娘回屋,你今夜也别走了,就歇在正院陪着你娘。” 闻长宁抽噎着点点头。 闻佑之又对剩下的三人说道: “如清,和宁,你们先去找药把伤口处理一下,然后再找些人过来。” 闻如清跟闻和宁点头。 他最后看向闻如许: “如许,跟爹去把不能留的尸体清查出来。” 何为不能留的?自然是死状异常的。 如那些脑袋碎了半个的,身子被劈成两半等等,这样非人力能做到的,通通不能留下。 闻如许明白他的意思,低低应了个是。 做好安排后,他们相互搀扶着散了,各自忙碌起来。 许是有了事做,这个漫长的夜竟也没有那么难捱了。 闻如许跟着父亲费力地把不能留的尸体拖到一边堆放。 他们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拖起尸体来费劲,手脚难免慢了些。 直到闻如清闻和宁带着人来,这才加快了做事的进度。 来人拢共不过四五个,男子和女子都有。 闻如清小声解释道: “下人房那边被人放了迷药,还醒着的也就剩守夜的。” 府里六个主子院,闻焉那边的不敢去叫,剩下的除开被杀的,也就剩这么多了。 闻佑之叹息一声:“我知道了。” …… 萃华院里还摆着两具尸体,闻焉受累把这俩拖出去了才关上门。 屋里一直躲着的晴云听到动静悄悄往外看,一见是闻焉一下推开门奔了出来: “三小姐。” 闻焉脚不停:“回屋点灯。” 晴云亦步亦趋地跟着她,听了她的话又忙不迭地把屋里的油灯点亮。 黑黢黢的卧房一下亮堂了起来,晴云也看见了闻焉满身的血,她失声尖叫: “三小姐!” 闻焉窝进铺了软垫的躺椅中,懒懒道:“别叫,去给我打水来。” 晴云直愣愣地看着,明显别这一幕吓得不轻,直到闻焉掀起薄薄的眼皮看她: “还不快去。” 晴云反应慢了一拍,才慌慌忙忙地跑出去: “是……是……” 闻焉血污下的脸其实远没有看上去的那么困顿疲倦。 她眼睛很亮,里面透出的神采奕奕,跟才吃了灵丹妙药一般。 整个人可以说是容光焕发。 不过冷也是真的冷。 她扯过一旁的一旁架子上挂着的斗篷盖在身上,才感受到一点暖意。 很快,晴云从小厨房提了热水来倒入浴桶中,然后伺候她清洗。 她身上和头发上全都是溅上的血。 洗了一桶又一桶水才彻底干净了。 头发没干,闻焉窝回了躺椅上,脚下点了个炭盆,散着头发盖着斗篷任由晴云给她通梳擦干。 晴云动作轻柔,闻焉摇着椅子,慢慢就睡了过去。 这一觉闻焉睡到下午才醒来。 而在她睡着时发生了许多事,闻家很热闹,而整个西江城都沸腾了。 闻焉一边吃饭一边听着小丫鬟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 她笼统听下来,知道了她那个父亲是怎么处置整件事情的。 黑衣杀手成了入府抢掠的匪人。 匪人们被财帛迷了眼中途内讧,自相残杀,最后被中了迷药的闻父发现。 闻父趁此机会,带领苏醒过来的儿女和家仆设计将匪人一网打尽。 只是中间一不小心出了纰漏,那位最有钱的闻二小姐的私库被一把火烧了精光。 大火还烧死了好几个匪人。 剩下的匪人尸首则被知府衙门抬了回去,以待详查。 “活该烧死他们,敢跑到我们闻家来作恶。” “听说咱们院门口也有两具尸首,吓死人了。” “幸好四公子来得快,不然咱们萃华院就要被闯了。” 不知内情的小丫鬟们庆幸着说道。 闻焉听完饭也吃得差不多了,放下筷子。 “行了,快别说闲话了,扰了三小姐清静。” 晴云脸色发白,表情不大正常地打断她们的话。 闻焉笑盈盈地说:“看吓到你们晴云姐姐了。” 原本噤若寒蝉的小丫鬟们见闻焉温和的模样,脸上重新有了笑,在闻焉的纵容下打趣起了晴云。 都是七八岁的小丫头,晴云到底是没有那么紧张了。 正说笑间,院外有人敲门,小丫鬟小跑着去开了门,结果竟是几个小厮送来了一整只处理干净的新鲜鹿。 小丫鬟跑进屋来禀告: “是四公子命人送来的。” 闻焉:“收下吧。咱们今晚烤鹿肉。” 小丫鬟脆生生应下:“诶。” 鹿肉收下不久,院门又被敲响,这次来人是闻如许身边的人。 他命人送来了几张药膳方子,还有几本市面上十分抢手的话本。 闻焉从善如流地收下。 闻如许的人走后,闻如清和闻长宁的人也一前一后来了。 这姐妹俩,一个送来了一颗拳头大小,价值连城的夜明珠,一个给她送来了一盒城中最有名最好吃的糕点。 前一个是闻如清送来的,后一个则是闻长宁送的。 闻家除了闻焉以外的四兄妹,个个都是圆滑之人,极会看人眼色。 只要他们愿意放下身段来哄人,就没有哄不到的。 端看送到她院子的这每一样礼都很讨巧,足见端倪。 萃华院伺候的丫鬟们都懵了,完全不知道怎么一转眼就收了这么多东西。 唯有晴云多少有了些猜测,但并未多嘴。 事实上,眼下这些还是小场面,接下来的每一日闻焉都能收到各种精巧有趣的小玩意儿,且件件都是比照着她的心意来的。 闻家四兄妹并没有露面,他们小心谨慎地送着礼,讨好着她。 不过比起他们,闻佑之和陆氏却一直没有什么反应。 闻佑之一直在秘密查杀手的事,每天忙得脚不沾地,陆氏却另有一番心思。 她眼看着四兄妹往萃华院送礼,不敢阻挠,心里却备受煎熬,寝食难安。 那些念头想法,她谁也不敢说。 终于有一日闻佑之归家,夜里夫妻俩睡去前,她没忍住向他一股脑说了心里的那些怀疑。 她怀疑闻焉的身份,怀疑她的来历。 闻佑之在黑暗中睁眼耐心地听完了她的种种疑虑。 许久,他眼神坚定握着陆氏的手斩钉截铁的说:“她是。” “她是闻焉,是我们的阿焉,是你我的女儿!” “这么多年她一直在我们眼皮子,连门都很少出。 如果她不是,以她的本事那天晚上大可以丢下我们自行逃命,为什么要冒着暴露身份的危险来救我们。” “你以前不是常说,五个孩子中为什么阿焉最为庸碌,最没有本事?她这本事不是来了吗?她如今是我们家本事最大的人!” 缓了口气,闻佑之慢声细语道: 夫人,她救了我们全家的性命,没有阿焉,当日我们就真的糊里糊涂地死了……” 14 第 14 章 闻佑之的话嚼碎了掰烂了,讲得足够透彻,陆氏又不是不懂事的小娃娃,自然听得懂。 但心有疑虑的人不是那么容易说服的: 陆氏:“我知你的意思,只是一想起她当日杀人时的模样,我心里便不得安生。” 根本不像个人。 剩下半句话陆氏没有说出口。 有些话心里想想可以,一旦说出来了。覆水难收,就不一样了。 闻佑之:“你觉得阿焉会伤害你?” 陆氏沉默。 闻佑之明白过来:“你怕她?” 陆氏没有否认。 她如今一想到闻焉心情就复杂得很,说不上来的感受。 她甚至不敢去见闻焉。 “阿婉。” 闻佑之突然喊到,陆氏怔了怔。 她闺名陆照婉,没嫁人前常听到这个名字,嫁人以后就极少听到了。 外人叫她闻夫人,长辈唤她陆氏。 闻佑之是夫人长夫人短,只有夫妻间最亲密的时候偶尔会听见他叫她阿婉。 她听见闻佑之问她:“你想她怎么做?” 黑暗中,陆氏直愣愣地看着虚空中的某处: “她到底是我怀胎十月生的,我自是希望她好的。” 她被闻佑之的那话问得眼眶发热,嗓子里跟塞了石子一样,再开时口声音已然哑了: “我怕她归怕她,可也没想要把她怎么样。这些年你忙不常与她亲近,不知道她的臭脾气。 整天不学无术,没有规矩。我说她,她嘴上应的好好的,实际上左耳进右耳出,从来不把我的话放在心上。” 对于闻焉,陆氏不否认这么多年对她的疏忽,也不否认她偏心。 数落起来也有一肚子念叨。 这个女儿不论怎么看都不乖巧,不讨人喜欢。 可那也是她的女儿,她生的,她养的。 哽了哽,她接着道, “我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变成这样厉害的,厉害到不像从我肚子里出来的。 佑之我怕她伤害你们,也怕她。” 她咬牙吐出了剩下的几个字,“不是闻焉!” 闻佑之哑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紧紧握着她的手。 夫妻俩久久没再说话,一直睁眼到了天亮。 夫妻夜话过后,依然未能解开陆氏的心结。反倒是一团乱麻越理越理不清。 _ 陆氏因为闻焉寝食难安,夜不能寐,闻焉的日子却过得极好。 闻家四兄妹从开始送吃的玩的,如此送了一个月以后,便开始给她送人了。 闻如许送了个擅琴的伶人,闻如清送了一整个戏班子,闻和宁送的是几个手艺绝佳的厨子,闻长宁更厉害,直接送了两个生得极好的男人过来。 闻焉今日听琴,明日听戏,后日就跟那两个美男子玩儿。 她是这么安排的,可惜进度到第三阶段时,她刚让人洗干净了到她卧房来,就被闻长宁给打断了。 “你,你,你在干什么?” 闻长宁目瞪口呆地看着屋内的景象脸刷地红了个彻底。 闻焉斜靠在美人榻上,身后男人脱干净了衣裳留了条裤子,整个人赤,裸着健壮的胸膛充当软垫给她靠着。 她身前还有个扮作书生样的男子,正把头靠在闻焉的腿上,而闻焉的手正抚在他的脸上,细细摩挲。 如此活色生香的撩人之景,叫人看了只觉脸红心跳。 闻焉挑逗地在男人的下颚脖子上抚弄,听得他逐渐粗重的喘息,嘴里不咸不淡地说道: “睡男人,怎么了?” 闻长宁彻底呆住了,半晌才呐呐到: “可是现在是白天。” 白日宣淫不好吧? !!?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她的脸更烫了,摸起来都是烫手的。 闻焉见此笑出了声:“不是你送来的人吗?” 闻长宁:“……不是,我没有!” 闻焉手上动作一顿,终于抬眼看她: “不是你送的?” 闻长宁面红耳赤地解释道: “他们是伶人,使得一手好剑舞。我听说大哥给你送了个会弹琴的,特意找人寻来了这对兄弟。” 说完她结结巴巴地补充道, “不是给你,睡,睡的。” “他们卖艺不卖身。” 闻长宁说完,都快哭了。 她怎么可能送男人给闻焉睡? 闻焉是怎么想的? 听完闻长宁的话,目光下移落到伏在她身上的人,戏谑地说: “卖艺不卖身?” 两个男人早被挑起了火,一个从身后搂住她将脸埋进她脖颈间,一个反手握住她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蹭,容貌俊美的两兄弟声音低哑道: “我们任凭小姐处置。” 闻长宁见此大受震撼,见闻焉跟个恩客一样享受着两人的侍弄,张了张嘴又闭上,闭上了又张嘴。 过了好久眼看着闻焉的手都摸进膝上书生模样男子的衣领中了,她脑子嗡了一下,嗫嚅着说道: “可是,可是……” 女子怎么能这么做? 她还是知府家的小姐,出生高贵,怎么能跟伶人厮混在一起,还是在白天? 她不要名节了吗? 闻长宁直愣愣地跟个木头杵在那儿,多少有些败了兴致。 闻焉没兴趣给人表演活春宫,她把手从人衣领中抽出来,坐直了身子问她: “你怎么过来了?” 闻长宁:“……我跟四哥要去收拾夏芳淑和她哥,来问问你要不要去看。” 谁知道一进萃华院就撞上了这事。 要不是这两个人是自己送的,闻长宁一定转身就走不敢惹她。 可偏偏人就是她送的,要是闻焉真睡……睡了,她就真闯大祸了。 闻长宁想哭,同时心里也有些异样。 她都十五了,也是到说亲的年纪,对于男女之事自然会好奇。 平日里看的话本对这些事都说的极为隐晦,她还是头一次看见这么直白的。 她目光闪烁着瞥了一眼衣衫凌乱的两个男人,又快速收回,假装什么都没看到。 而闻焉此时满脸的困惑:“……夏芳淑和她哥是谁?” 闻长宁低头舔了舔发干的唇,小声提醒她: “就是上次在茶楼门口奚落你,又被四哥踹了一脚的那个夏芳淑。” 本来早就应该收拾夏家兄妹俩了,结果后面发生许多事,硬生生拖了一个月。 她跟四哥也是今日才终于腾出手来。 其实闻长宁也是大着胆子来萃华院的。那晚的记忆太深刻了,闻长宁如今打心眼里害怕这位三姐。 所以一直有意避开她,眼下还是她那晚过后第一次见她。 闻焉对于她口中的夏芳淑并不感兴趣。 她记得这人,也记得这人冒犯过她,但她既然当时没要她命,便是已经出了气了。 委实不用再去见无关紧要的人。 她回闻长宁:“不去。” 换做平日,她不去就算了,可觑了两眼屋里衣衫不整地另外两人,闻长宁怕出事,脑子转了一圈,灵光一现道: “三姐姐不去那便不去,不过四哥最会玩了,咱们不如让四哥带咱们去玩?” 闻焉一听,慢声问:“你四哥带我们去玩?” 闻长宁猛点头,讨好地冲她笑: “我们陪三姐姐,玩得尽兴了才回府。” 最好把这俩男人抛到脑后,忘个精光。 闻焉嘴一翘:“好。” 15 第 15 章 一直到出门闻长宁的脸都是红红的,看的闻和宁一脸莫名,小声多问两句又得了妹妹的瞪眼,他很有眼色的闭嘴了。 三兄妹一人身边带了个伺候的就这么出门了。 正如闻长宁所言,整个闻家没有比闻和宁更会玩的。 他在家时还稍微收敛着像个书香世家的翩翩公子。 可在外边,谁不知道知府家的四公子是个整日跑马游街不做正紧事的纨绔。 今日领着姊妹出行,闻和宁起先还想着装一装,尽往什么茶楼酒楼去。 闻长宁倒是玩得高兴,闻焉却一脸兴趣缺缺的模样。 有心想讨这个三姐欢心的闻和宁,见此一咬牙干脆带她们去了地下赌坊。 那赌坊跟别处不同,不光赌钱,还赌其他。 奇珍异宝,珍奇异兽,更有甚者赌命。 闻和宁虽胆子大,但那样的地方也只去过一次。 那次以后还被父亲严厉责罚过。 可今时不同往日,有他这位三姐姐在,他哪里去不得。 闻和宁一路带着她们去了城外码头,码头处停了艘游船,形制古朴大气,一眼瞧上去跟普通的漕运船没什么区别。 闻和宁却示意道这就是那地下赌坊。 闻长宁闻焉满脸惊奇:“我长这么大,都不知道咱们西江城还有这样的地方。” 闻和宁笑着小声说:“这赌坊本来就不是什么正紧地方,你一个小姑娘不知道正常。” 连他都是经人介绍才晓得。 他看了一眼闻焉接着说, “原本还想弄到城里去,可父亲怕出乱子没答应,这才弄了艘船来放在码头。每日未时一刻出发,酉初回来。” 闻焉只有一个问题:“本钱带够了吗?” 闻和宁咧嘴一笑,拍了拍身上的钱袋子: “三姐姐放心,今日定让你尽兴。” 闻焉:“那走吧。” 几人没有犹豫上了船。 这船外面看着的不显,里面却精美华丽,处处都彰显着富贵。 凡上船者都要先缴纳船费,一人八两银子。 交过船费进去后,自有领着往里走。 毕竟带了两个女眷,闻和宁又花了五十两要了一个包厢。 一坐定立马有人上茶点,等到未时一刻离开码头,整座船才彻底人热闹起来。 大船中间空地上摆着大大小小的赌桌,赌桌是有放筛盅的,有放桥牌的,还有什么都没放的。 在这里不是只有一种堵法。 而赌桌簇拥的最中央搭建了一个大台子,那也是个赌桌,是整艘船最大的赌桌。 “最后一个时辰才会开始上桌。” 闻和宁在闻焉耳边说道, “现在是大家换赌资的时间。” 不是人人手里都有稀世珍宝,更多人是直接带银子来,用银子一轮一轮上赌桌跟别人赌或者赌坊赌,以换取他们手里的好东西。 好有资格上最后一轮赌桌。 “三姐姐要下去吗?” 楼下的赌桌已经挤满了人沸反盈天的架势很吸引人。 闻焉眼睛不离下面,听到闻和宁的话也只是摆摆手: “你想去就去。” 比起坐上赌桌,她更喜欢看别人赌。 此刻这里的所有人像都脱去了束缚,放浪形骸到了极致。 短短一会儿的时间,除了没见血,没当中□□,当真是干什么的都有。 闻和宁心痒难耐,简单交代了两句人就下去了,闻长宁也跟着下去了。。 许是身后跟着妹妹,他还算老实,上的都是正紧赌桌,赌筛子大小, 下面的人赌得面红耳赤,满脸激动上面的人过得也不差。 闻焉的包厢被轻轻敲响,有小二送了本折子来,内容涵盖说书先生,舞姬,乐师等等。 闻焉扫了一眼,随意点了一个便又将目光放到楼下了。 片刻,一个名抱琴的乐师敲门进来,闻焉目光移过去,一下就乐了:“过来。” 时间一晃眼的功夫就流逝了大半,很快就来到了最后一个时辰,大赌桌要开了。 闻和宁拿着赢来的东西,带着闻长宁返回包厢。 闻和宁今日赌运不错,赢多输少。 手里的银子全都换成了一些少见的好东西。 譬如名家字画,珍奇珠宝以及一些玩乐的小玩意。 其中一件象牙雕的鬼工球最为精巧。 闻长宁捧着鬼工球舍不得松手,要是换做以前这东西她一定要抢到手。 可现在的闻焉她不敢惹。 闻和宁小声哄着她:“先给三姐姐,等下次四哥再给你弄一个回来。” 闻长宁蔫头耷脑地嗯了一声,然后说: “就当我给她赔罪了,四哥你可要帮我说话,让她别因为之前的事记恨我。” 自从那晚后,闻长宁一直觉得自己脑袋不稳,有时候做梦都会梦到闻焉笑着掰断她脖子,或者一巴掌拍碎她脑袋。 这么多天了,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放下面子来讨好她,闻长宁自是不会再跟她争抢东西。 两兄妹说这话,就到了包厢门口,轻敲两下门他们推门而入,但屋里的景象却让兄妹俩都受到了惊吓。 只见一个衣衫不整地男人背对着他们跪坐在闻焉身边,正仰头去叼闻焉手上咬了一口的糕点。 他嘴唇红润泛着水色,张口去含糕点时,舌尖先探出来轻舔了一下才轻轻咬住。 闻长宁脑袋嗡了一下,整个人都傻了。 这场面不比她之前在闻焉房中见到的好多少。 闻焉见是他们来了,手一松糕点落入了那男人的口中。 晴云满脸绯红又尴尬地递上手帕给闻焉擦手。 闻焉接过,脸上噙着淡淡的笑意看向他们: “回来了。” 嚼着糕点的男人回头看身看向他们,闻和宁手疾眼快地捂住妹妹的眼睛。 那男人无疑是个美男子,他怀中尚还抱着一把古琴,手指紧紧抓着琴弦。 却不是在弹奏,他眼尾绯红双眸中好似蒙上一层雾气,整齐的束发已然有些凌乱,身前的衣服松松垮垮露出半个胸膛。 这番景象,着实太令人浮想联翩了。 闻和宁虽是个纨绔,但至今还没经人事,甫一撞上这样的事,脸红得没比闻长宁好多少。 闻焉先对地上的男人说:“去弹琴吧。” 那男人温顺地俯身道: “是。” 他声音低哑,听得人更脸红了。 随后他退到一边,把怀里的琴放到矮桌上,理了理衣服垂首开始弹琴。 琴音袅袅,闻焉托着腮眼睛落到下面的大堂中,嘴上问兄妹两: “赢了吗?” 闻和宁拉着妹妹走进去,不敢看那个男人走到闻焉身边坐下: “赢了些小玩意儿,三姐姐看看有没有喜欢的。” 闻长宁一声不吭把手里的鬼工球放到坐上,同样受到惊吓的两个下人也把捧着手里的东西放下。 闻焉瞥了一眼,只觉得寻常没说什么。 这时三人的心思也似乎没在桌上这堆东西上,屋内一时间陷入了诡异的沉默中。 唯有悠扬的琴音还在。 不过这种窒闷的气氛没有维持太久,随着那大赌桌开桌而打破了。 接下来轮番上场的东西,令场子重新热了起来。 两兄妹也竭力把注意力放在了下面,想忽略屋里的另一个男人和方才看见的事。 闻焉瞥了他们一眼,轻笑出声。 小孩真经不住事。 似活到闻焉这个岁数,玩几个男人算什么? 当年要不是她杀名太凶,吓跑了不少人,她说不准得建个后宫。 可惜了,到最后孤家寡人一个。 闻焉现在想一想,最遗憾的约摸就是没睡到那万佛宗的佛子了。 其他人倒是无所谓,独独那万佛宗的佛子,那张无人能及的脸,束缚在僧衣下的健壮躯体,还有浑身不沾红尘的禁欲气息。 想一想都让人欲罢不能。 闻焉叹了口气,早知道当年她就当个邪修了,没了那么多顾虑,肆意妄为随心所欲。 看上什么人直接抢回去就是,反正那佛子又打不过她。 结果呢,到头来得了一场空。 “三姐姐,怎么了?” 闻和宁见她突然叹气,惊了一下,小心翼翼地问到。 闻焉懒散着声音,指着下面台子放着的一对像鸟又像鸡的飞禽说道: “我要那个。” 闻和宁闻言转头看去,恰好台上的人正在介绍着。 “……此乃神鸡,人食可延年益寿永葆青春。” 闻和宁见神鸡体躯高大外表奇特,像鸡又似孔雀,浑身被虹彩光泽的羽毛所覆盖。 当真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他顿时也来了兴趣:“这鸡果真奇特。” 闻长宁好奇:“吃了真能延年益寿,永葆青春。” 闻和宁:“管他的,三姐姐想要,我们先赢下来再说!” 兄妹两人目光炯炯地注视着楼下的那对神鸡,满脸都都写感兴趣。 闻焉则有些好奇这鸡的味道。 毕竟上辈子稀奇古怪的东西见多了,这样的鸡还是头一次见,她要尝尝。 他们兄妹三人正在地下赌坊赌鸡时,两封从京城送来的信一前一后到了陆氏手中。 她满脸欣喜地从下人手上接过,可当展信看清里面的内容,她脸色大变。 陆氏强忍着情绪,颤抖着手把两封信看完了,随后竟一句话没说身子一软晕了过去。 16 第 16 章 闻家出事了。 闻焉三人刚一脚踏进家门就发现了。 整座宅院上空像笼罩了层厚厚的乌云。 沉闷,压抑,所有人脸色都肉眼看可见的难看。 兴冲冲提着神鸡要给家里人看的闻和宁见此神色微变。 脚步急匆匆的要去做什么事的管事一见他们,像是松了口气般小跑过来: “三小姐,五小姐,四公子。” 缓了一口气,他说, “大人和夫人找。” 看样子,他是正打算出门找他们。 闻家人要说什么事,闻焉一般不参与,但这次他们是指明要找她。 闻焉可有可无地应下。 三人脚不停去了正院,正院中除了他们三人,其他人都在。 闻如许原本早该走了,闻父和陆氏不放心,毕竟上次的杀手来历还没有查清,索性就让他先留在家中。 人到齐了,陆氏让文姑姑出去守好门,才慢慢开口说: “京城吴太傅家和陆家来信了。” 此言一出,屋里的人下意识看向闻如许和闻如清兄妹俩。 闻焉也看向他们。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这个吴太傅家的孙女是闻如许年前才定下的未婚妻,陆家指的应该是陆氏的娘家,也就是闻如清未来的婆家。 往日里陆氏说起这两家都是满面春风,带着笑意,眼下她神色怏怏。 她手肘抵在椅子的扶手上,手掌撑着额头,浑身虚软。 陆氏下午才晕过,人刚醒来身上没什么气力,说话也不如原来中气十足。 闻佑之见她脸色不对,不由皱了皱: “出了什么事?” 陆氏的视线虚虚落到闻如许兄妹俩身上,声音微哑道: “他们送来了退婚书。” 简单一句话令所有人愕然。 陆氏没多解释,直接把下午收到的两封信及里面退婚书放到桌上。 闻佑之展开信看,看完递给闻如许。 信上寥寥几句没写个名堂出来,只说要退婚,至于退婚的缘由也含含糊糊,没说明白。 且不说吴太傅家如何,陆家是陆氏的娘家,这门婚事成了两家人就是亲上加亲,无论如何,也不该这么糊弄。 整件事都透着一种说不出的诡异。 闻佑之问陆氏:“你怎么想的?” 陆氏已经过一开始接到信时的慌乱,她条理清晰道: “如清的婚事当年由我父亲敲定,如今父亲尚在,兄嫂没有胆子背着他做下这种事。 况且年前陆家送节礼来时,大嫂在信中才催过婚事。” 陆家既是闻如清的外家,也是她的婆家。 且不谈她大哥得他外祖看重,光是她自己就足够让陆家人喜欢她了。 小小年纪就能凭一己之力挣下万贯家财,陆氏的兄嫂是极喜欢她的。 就是因喜爱,所以闻如清至今已十八了还未过门,便是他们给予的尊重。 这些年来陆家怎么样,所有人都看的明白,不用陆氏多说。 正是如此,这等突如其来的退婚书才显得蹊跷。 更蹊跷的是,吴家和陆家对于退婚缘由竟说的不清不楚。 两家都是坦荡磊落的人家,这不是他们一惯的行事风格,更像是故意如此,似乎在提醒他们什么。 “京城那边出事了!” 闻如清和闻如许同时说道。 兄妹俩对视一眼,闻如清抿了抿唇: “近日发生的事的确有些不正常。” 她想起一个多月前发生的事,看向自己的父亲, “那夜的杀手,爹那边查到了什么?” 闻佑之 闻佑之道:“仵作验尸时发现,所有尸体皆牙中□□。” 闻如清立刻反应过来:“死士。” 只有死士才会如此,防得就是失手被抓供出主人。 闻佑之看向闻焉,犹豫了下问道:“阿焉同他们交过手,你如何看?” 闻焉能怎么看,她说:“不知道。” 她话音落下屋内安静了一瞬。 接受着几双眼睛的注视,闻焉笑了笑慢声道: “总之不是好人,好人不会死在我手上。” 这句意味深长的话闻家人听不懂。他们见从闻焉口中得到不到有用的消息,也不再问她。 不得不承认,虽然已经过了一个月,但闻家人依旧有些怵她。 闻佑之垂眸,将所有的事联系在一起想了好几遍了,道: “我已经命人去查之前途径西江城的所有船只,看能不能有什么线索。” “京城那边,我会派人亲自去看看。” 所有的不对劲都是从那晚开始的。 那些杀手当初口口声声问他要船上的货,换言之,问题就出在某艘停在码头的商船。 西江是运河要道,当年为了防止出乱子,码头修好以后,他曾下令,所有商船停靠码头时必须要查货。 若商船过大,便会由他亲自查验。 这么多年过去,行经西江城的大船太多,一月下来,究竟查看多少只船闻佑之自己都记不清。 幸而每次查验后会留下文书记录,现在就只能等那边的结果了。 17 第 17 章 闻家诸事不利,近一个月都不太平。 上面主子不安生,下面伺候的自然也战战兢兢。 唯一还算正常的恐怕就只有萃华院了。 途径萃华院的几名下人隔着院墙听到里面在热热闹闹地唱戏,不由对视一眼,然后撇了撇嘴。 那眼神什么都没说,又什么都说了。 前些日子大公子和二小姐才被退婚,府里正艰难着,他们这位三小姐还有心情听戏,当真是冷心冷肺。 微微阖眼坐在廊下的闻焉仿佛听到外面有人骂她了,懒洋洋地睁开眼。 旁边伺候的晴云见状,忙捧来茶: “三小姐。” 闻焉接过抿了口润了润嗓子: “什么时辰了?” 晴云答道:“巳正了。” 再有一个时辰就该用午膳了。 说起午膳,晴云迟疑了一下又道:“方才小厨房那边曹师傅派人来说,三小姐想吃的凤舌今日恐怕吃不成了。” 闻焉放下茶杯:“怎么了?” 晴云:“没买到凤舌。” 闻焉有些意外:“没买到?” 西江城每日都有商船经过,最不缺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这还是头次听说没买到什么东西。 晴云听出她话里的不满,迟疑了一下,还是选择实话实说: “采买那边说,近日府里主子胃口不好,吃不下荤腥的东西,管事让他们捡着素一些的买。” 闻焉嘴角的弧度拉平了,眼神微凉: “我不是府里的主子吗?” 晴云不敢吭声,前面的戏还在唱着锣鼓敲得咚咚直响。 闻焉一抬手叫停,萃华院瞬间安静了下来。 须臾,闻焉的声音又恢复了那股漫不经心的劲儿: “这是第几次了?” 晴云这时却紧张了起来。 她很清楚,三小姐已然是不悦了。 周围伺候的,还有那些唱戏的伶人仿佛也感受到了她的怒意,不安了起来。 晴云脸白了白,低声答到:“今日是第三次了。” 这些日子来,第三次三小姐没吃到想吃的,没用到想用的。 闻焉:“事不过三。” 片刻,她坐直了身子,突然嗤笑一声:“废物。” 也不知道这话是在骂似谁。 闻焉是真不大高兴了。 闻家眼下遇上的麻烦很讨厌,影响到她了。 而对于麻烦,闻焉的处理方式一向很简单,只要处理掉带来麻烦的人即可。 问题是,她该找谁呢? 闻焉撑着脑袋想了一圈,最终想起那晚上有人临死前的一句话。 他说,他不是第一个。 不是第一个就有第二个。 可如今第二个迟迟不现身,那她还要等多久? 拖越拖越久也意味着对她影响会越来越大。 闻家人天天焦头烂额,下面人伺候不仅心,像今天这样的事只会越来越多。 “三小姐?” 晴云小心翼翼地唤道。 闻焉抬眸,眼睛看向天边,那里横卧了一团云细细看来像把刀,像一把杀人刀。 “笼子里养的鸡,提一只到小厨房让他们做了。” 晴云了愣了一下:“三小姐是说上次带回来那对神鸡?” 闻焉:“嗯,让他们看着办。” 晴云听她吩咐让人拎着那只鸡去了小厨房,只是可惜,她最终并未吃上那只炙烤出来的神鸡。 _ 鸡送去的时间不巧,小厨房那边已经曹师傅的灶上已经弄上了,所以那只鸡理所当然的多活了一会儿。 午膳几道菜做得挺好,但闻焉吃得不多。说到底,还是没吃上想吃的,影响了胃口。 不过到黄昏时,闻焉心情便好了起来。 因为闻和宁牵了只牛回来。 不知他打哪儿弄来的,还请了个屠夫。 他将闻家所有人都请了去,观摩传说中的庖丁解牛。 位置就在桃林,上次吃全鹿宴的地方。 闻焉去时那牛刚杀完,屠夫将的刀具一样一样整齐地摆在一条长桌上。 而隔的不远处的空地上点了火堆,边上是炙烤肉的碳炉。 六角亭里的桌子上放着备好料的锅子。 几日不见闻父和陆氏都消瘦了不少。 闻如许和闻如清面上看不出什么,但眼中神采暗淡,看得出来近些日子的确不好过。 闻长宁除了有些恹恹的,别的倒是没什么。 一家人瞧起来就闻焉和闻和宁最有精气神。 闻和宁把家中人的模样尽收眼,他朝着屠夫使了个眼色。 屠夫微一点头,然后伸手拿起刀在手上转了一圈就开始动手了。 他下手干脆,运刀流畅,骨肉剔除时分毫不差留下的切口整齐。 再加上那些漂亮的动作,整个过程令人眼花缭乱,很是好看。 绕是陷入一堆杂事的闻父瞧见这一幕都不由眉头一松,其他人更不消说了。 闻和宁注意着大家的反应,心里微微松口气,眼睛一弯兴致勃勃道: “这位孙师傅使得一手的好刀,京中不少人家都喜欢请他到府里表演。这次他途径西江城,机会难得,我便请了他来,让我们也让瞧瞧传说中大名鼎鼎的庖丁解牛。” 孙师傅手上动作不停,闻言抬头笑眯眯道:“公子过奖了。” 闻焉看得津津有味,后又想起了什么低声对晴云吩咐了一句。 晴云听完,人就悄悄离开了。 那边闻和宁一张嘴就停不下来,他人读书虽不怎么行,但胜在机灵脑子活泛又长了张甜嘴。 明明很平常的几句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就是要好听些,听得人的心里熨帖, 再有闻长宁在旁跟着哥哥一唱一和说着讨巧的话,很快就让原本悒悒不乐的众人脸上有了笑意。 他们这边说这话,另一边那整只牛在孙师傅手下被分隔成了一块一块的。 大厨房管案头的大师傅接手了下面的活儿,开始按照炙烤和锅子两种吃法处理牛肉。 众人移步坐进六角亭中,下人们伺候着主子开始用膳。 恰好这时晴云也带着曹师傅把烤好的神鸡送来了。 烤得油光铮亮的整鸡,一被送上桌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他们委实没见过这么大的一只鸡。 闻如许疑惑:“这是?” 闻和宁认出来了,忙说道:“这是神鸡。” 说完才想起闻焉,他冲着闻焉讨好地笑了笑, “三姐姐是吧?” 闻焉点点头。 闻长宁见此跟着说道:“听说吃了这鸡能延年益寿,永葆青春。” 话音刚一落闻如清噗嗤笑了出来: “什么神鸡,这鸡名火鸡,是海外来的,只是比寻常的鸡大些罢了。” 闻长宁呆住,半晌哭丧着脸道:“我的鬼工球!” 为了赢这神鸡,她的连鬼工球都输出去了。 闻父敏锐地察觉到不对劲:“你们哪儿来的这些东西?” 刚刚还兴冲冲的双胞胎兄妹立刻闭口不言,只拿眼神看向闻焉。 闻焉无视掉他俩使的眼色,实话实说:“赌坊赢来的。” 闻和宁听她竟然就这么说出来了,手搭在额头上双眼一闭,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完了! 果然下一瞬就听见闻佑之沉声喝道: “闻和宁!” 温和宁深知识时务者为俊杰,当即认错:“我错了爹,下次不敢了!” 看认错认得如此干脆,闻佑之后槽牙都痒了:“从明天开始禁足!” 闻和宁哀嚎一声,随后蔫头耸脑应了个是。 他那模样又把众人逗笑了。 六角亭中气氛一松,这一刻他们仿佛没了那么多忧愁顾虑,短暂的恢复了往日的祥和安然。 然而,这样的气氛很快随着一封信的到来被打破。 “大人,京城来的急信!” 下人来报。 闻佑之怔了怔,从西江城到京城路途遥远,快马加鞭日夜兼程起码也要一个多月,他派去的人如今应当还在路上。 这信不是他的人传来。 他心里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沉声道: “拿上来。” 桌上的其他人纷纷停筷,闻焉不受影响继续吃着。 闻佑之拆开信封,一目十行扫过,可信里的内容却让他心惊肉跳。 “是谁的来信?” 众人屏息以待,但见闻父脸色大变,陆氏脸也跟着一白。 “是……” “大人,京城来人了,有,有圣旨到!” 闻佑之的话被连滚带爬急匆匆奔来的大管事打断。 他形容狼狈满脸惊恐,着实叫人心惊。 闻父心重重一跳,似乎已经知道了什么,神色紧绷倏地起身: “走!” 说完他大步向外走,一家子也顾不得其他,纷纷急步跟上。 下人们同样如此。 圣旨到,全府上下都要去接旨。 桃园顷刻间变得空荡安静起来,只剩下闻焉还依旧坐着,慢条斯理地吃着碗里的肉。 晴云不安极了:“三小姐,要去接圣旨了。” 闻焉:“不着急。” 她说不着急就真不着急,直到把吃完碗中的牛肉,腹中有了饱腹感才放下筷子,端起手边温好的酒喝了一口。 “帕子。” 晴云闻焉忙转身,两步走到身后从热水盆中拧了湿帕子给她擦手。 闻焉接过擦干净手后,捡起桌上被闻佑之遗漏的信纸看了起来。 看完,她啧了一声: “贪污,抄家?” 18 第 18 章 闻焉到时,钦差刚宣读完圣旨居高临下扫了一眼乌泱泱跪一地的人,冷声喝道: “通通拿下。” 顷刻间,伴随着繁杂急促的脚步声,大量官兵从大门外涌入,他们将闻家人团团围住,接着哐哐几声抽出佩刀,封死所有出路。 闻家人抬头看着这一幕脸上透着茫然,不明白怎么突然间他们就成了钦犯? 而不明所以的仆从们通通吓得瘫坐在地,半晌才记得哭喊冤枉。 在一片混乱中,闻父稍显镇定地看向钦差: “请大人明鉴,下官绝不敢辜负皇恩,做出这等掉脑袋的事。” 那钦差对他的话不为所动: “你想说有人诬告你?” 闻父解释道:“下官自二十年前到西江城……” “好了,你这些话不用跟本官说。” 钦差打断他的话, “你若有什么冤情,等回了京到大理寺去诉吧,本官的职责是宣旨抄家,剩下的不归本官管。” 钦差不给闻父好脸色,说完就不理会他了。 闻父再多辩驳的话也只能咽了回去,他颓然塌下肩膀不再言语。 钦差同闻父说完后,不经意抬头却见一女子立在不远处,瞳孔一缩,当即呵斥道: “你是何人?” 闻焉站的地方不算隐蔽,那钦差抬头就能看见她。 她也没想躲,本来就是大大方方地在那儿,奈何他们说话太认真,始终没注意到她。 闻焉抬脚向前走了两步,没想到那钦差大喝道: “止步!” 官兵们的刀立刻齐齐对准她。 闻焉停下手指指向闻父,语气平常地像在请人喝茶:“我叫闻焉,他的女儿。” 闻家诸人因着闻焉的到来终于从突如其来的噩耗中回过神来。 他们看着那些官兵和他们手上的刀,再看闻焉,那晚的记忆复苏。 几人皆是眉心一跳。 说不清道不明的阴影笼罩在他们心头,他们仿若再次看见了那个一身血的闻焉。 她脚边堆叠的尸体这一次却变成了身着官服的钦差和官兵。 隔着人影重重,闻焉注视着跪在地上的闻家人。 几人怔怔的,一瞬间那些喧闹的杂声都从他们耳边远去。 眼前的人影也变得模糊,唯有长身玉立的闻焉清晰可见。 天际最后一道光即将消失,昼夜交替的暗淡天色,让人心中滋生出莫名的恐惧。 闻焉将众人的反应尽收眼底,她抬起双手,纤细白嫩的手指碰到了锋锐冰冷的刀刃…… 闻父倏地站起身,咬牙道: “阿焉,不可!” 细听下来他的声音竟微微在发抖。 闻父太阳穴直抽得疼,整个看起来比接到圣旨的时候还要失态。 闻焉却嫣然一笑:“父亲,你吓到我了。” “大胆,闻佑之你想造反吗?” 钦差被他的举动吓一跳,黑着张脸斥道。 钦差话落,无数把刀抵在闻父脖子上。 闻父却顾不得了只盯着闻焉,他喉头滚动一下,带着些与小心和劝哄: “阿焉,不可冲动。” 杀钦差等同谋反,是诛九族的大罪。 他们如今还没到那地步。 “父亲以为我要做什么?” 闻焉说着话,双手虚握抬起来对一旁手持镣铐的官兵道: “我体弱,劳烦轻点。” 正准备锁的官兵愣了一下,才为她手上缚链。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他怎么从她口吻中听出了支使的意味。 闻焉被押送到了过来,乖乖的没有半点反抗的意味。 闻父一时间不知道该做出什么表情。 方才的惊心动魄,暗流涌动只存在于闻家几人之间外人对此一无所知。 那钦差十分不满道:“你闻家人果然大逆不道,连圣旨都敢不来接。” 闻父没说话。 闻焉见几人目光还没从她身上移开,实在没忍住翻了个白眼。 她看起来很像只知道打打杀杀但不长脑子的蠢货吗? 何况即便她路子偏了点,可再怎么说也是正统修士,从来不滥杀无辜,更不会到处惹是生非。 现今是个什么状况她还是看得清的。 闻焉在闻长宁身边被摁着身子往下。 闻焉很顺从的在地上坐下。 押她的官兵见了,张口想让她跪下,可对上闻焉那双似笑非笑的眼,他选择了闭嘴,权当做没看到。 闻长宁表情的怪异看向她,闻焉也看向她。 四目相对,最后还是闻长宁感到了压力,先移开了视线。 闻焉这个变数没出问题,闻父暗暗舒一口气,过后便安安生生地任凭处置了。 - 天黑前,闻家人被暂时收押在知府衙门的牢房中,府中的奴仆则被圈在府中的下人房中不许乱走。 人拿了,接下来就该抄家了。 圣旨上闻父的罪名很多,其中最致命的便是操控漕运,贩卖私盐。 所以当看到从闻家中抄捡出来的东西后,那钦差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闻家人光私库就有三个,每一个内都堆满了价值连城的奇珍异宝。 粗略算算一算,这也都快赶上国库了。 这般家财,还敢说冤枉? 京中党系争权夺利,此时来的这位钦差却是少有的中立派。 其性子刚正不阿,从不徇私。 他一想起离京前,礼部陆老大人上门来为闻佑之这女婿说情一事就觉得恼恨。 此人当真是有辱陆老大人清名,同时也辱没了当年的状元之名。 这一夜注定是个不眠夜。 闻府灯火通明的在抄家,牢房里闻家诸人也睡不着。 闻焉四名女眷并未和闻父三人关在一起。 这让他们无法从闻父口中得知更多的消息。 一夕之间风云突变,一个多时辰前还是千金大小姐的闻长宁现在却成了阶下囚。 她没能从变故中缓过劲儿来,木木地靠在她娘的怀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不止她,闻如清和陆氏同样如此。 她们一个靠墙倚着闭目养神。 一个双眼呆滞地看着地上的某处。 忽然一个纸包扔到闻如清的膝上。 闻如清睁眼看去,闻焉盘膝坐在草席上: “烤牛肉,特意给给你们带的。” “不……” 咕噜…… 闻如清珉紧唇,手虚虚搭在腹部。 晚膳吃到一半被打断,又折腾了一晚上,说不饿是假的。 陆氏跟闻长宁的肚子也跟着先后叫了起来。 闻焉撑着脑袋,扬扬下巴: “吃吧。” 闻如清捏着纸包,低声道:“多谢三妹。” 闻焉:“不客气。” 闻如清打开纸包,招呼着母亲和妹妹过来。 闻长宁倒是一叫就过去了,陆氏却冷淡的说: “我不饿。” 姐妹俩见状少不得劝慰她两句,陆氏不为所动。 这些日子她本就消瘦了不少,今晚好不容易展颜,转眼又被下了大狱。 陆氏自诩出身名门,根本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她心口堵了一口气,怎么样都出不来。 今夜谁都不好过,陆氏这番作态让闻长宁和闻如清也立时没了胃口。 “这到底是怎么了?” 闻长宁憋了一晚上的泪,还是落下来了。 抽抽噎噎的满眼都是不知所措,仿佛天塌下来了。 “有人告你爹操控漕运,贩卖私盐收敛巨额家财。” 闻焉语气凉凉说道。 闻长宁还哭着,闻言依旧勃然大怒: “那是诬陷,爹爹才不会做这些事。家里的钱都是二姐挣回来的。” 闻长宁看向闻如清, “二姐,对吗?家里的钱都是你挣的!” 闻如清摸摸她的头,替她擦掉脸上的泪: “是,是我挣的。” 闻焉耸了耸肩:“你外祖父的信上是这么说的,那皇帝的圣旨也是这么说的。” 闻长宁咬唇瞪着闻焉:“你不信爹爹。” 闻焉眉梢一扬:“你瞪我?” 闻长宁瞬间怂怂地移开目光,小声道:“我没有,三姐姐看错了。” “那封信你外祖送来的?” 这时陆氏突然开口问到。 她还没来得及看见那封信,圣旨就到了, “信上还说了什么?” “信上说他会在京中帮着斡旋,事情还没到最糟糕的境地。退婚是因为状告父亲的人,已经开始攀咬陆家和吴家,未免他们全部被拉下水才暂时撇清关系。” 闻焉似又想起了什么,道, “对了,那封信应当是和退婚书一道寄出的,只是中途不知道出了什么变故,才耽搁到今日。” 陆氏:“信呢?” 闻焉:“烧了。” 陆氏紧绷的身体蓦地松弛了下来。 “好好好。” 她连说三个好字,眼眶也湿了, “如清,东西拿过来。” 闻如清连忙把肉捧到她面前。 三母女搬开心上的大石头也直到饿了,围坐在一起开始分食牛肉。 不过,闻长宁吃之前大眼睛一转,恋恋不舍地把手上的肉递给闻焉: “三姐姐,你也吃。” 闻焉哼笑一声,这闻长宁审时度势,见机行事的本事真不小。 平日里讨好闻家其他人,一遇上攸关性命的事就来讨好她。 闻焉没接:“不用,我吃饱才来的。” 闻长宁:“哦。” 停顿了一下,她瞥了眼母亲和二姐又小声嘀咕了句, “不知道爹和大哥,四哥怎么样了。” 行吧,还知道面面俱到,难怪闻家一家子把她捧在手心当掌上明珠。 _ 闻父将被送往京城大理寺受审,只在西江城知府大牢里待了一晚,翌日清早便被从牢房中提了出来,押往城外码头。 西江城离京城路途遥远,为了不在路上耽搁时间,钦差来时走的水路,回去时一样也要走水路。 只是负责押送他们的不是那钦差,而是另一个没见过的生面孔。 那人虎背熊腰,猛壮无比,看起来似乎是个武将。 他远远的看了一眼身缚镣铐的闻家人,又转头跟钦差低语了几句。 尽管只是一眼,闻焉却从中看到了某种熟悉的东西。 很显然这一趟去往京城的路不会太平。 她垂眸,脑中转过好几个念头又通通压下。 先不着急。 钦差跟那武将交代几句后,便一同押着闻家人游街示众走到到城外的码头去。 贪官污吏受审前游街示众是自古以来就有。 每每见此,百姓的都会斥骂,进而怒砸石头打贪官。 可这次,竟有了不同。 西江城百姓站在街道两旁看着身戴锁铐的闻家人走过,所有人鸦雀无声面露不忍。 后来也不知是谁带的头,满城的百姓,还有城外赶来的流民又哗啦啦全跪在地上为他们喊冤。 闻父在西江城当了二十多年的管,一手把一个吃不饱饭的偏远小城治理成如今这繁华模样,百姓皆看在眼里。 他们不懂其他,只晓得谁让他们吃饱饭穿暖衣,谁就是好官。 钦差诧异于眼前看到的,可很快发生的事更让他惊地哑口无言。 只见那些百姓见无法改变闻家人被问罪的下场后,有指着钦差和武将大骂狗官的。 有从家中拿吃得用的,送到闻家人手上。 沿路的官兵有心要拦,无奈人太多了,根本拦不住。 有人送衣,有人喂水,有人塞干粮。 而对待钦差则丢烂菜叶,吐唾沫,砸石头。 总之他们所预想的闻家人的下场全都落到了他们自己身上。 反观闻父,百姓犹如父母被害,悲痛不已。 西江城百姓一路送闻父几人上了官船,最后在他们身后跪下磕头大喊: “西江城百姓,送闻大人!” “西江城百姓,送闻大人!” “西江城百姓,送闻大人!” …… 一城百姓的声音绵延不绝,震耳欲聋直达天际, 钦差看着眼前的一幕,久久没有动弹。 富可敌国的知府,却深受百姓爱戴,这究竟是何故? 闻佑之当真有罪吗? 19 第 19 章 在船上的日子很煎熬。 他们一上船就被关进了一间四面封闭没有窗户的船舱。 船舱不透光,只要关上门身处其中的人就分不清白天黑夜。 这些人像是存心磋磨他们。 每次开门只会送来少量的食物和水,根本不够七个人吃喝。 他们在这种折磨中迅速消瘦,虚弱到连说话的气力都没有。 这一方小小暗室,整日除了呼吸声很少有旁的声音。 纵然如此,闻父仍旧没有动不该动的心思。 每当闻焉起身或有其他动作他就显得很紧张。 他经常安抚闻焉,于是所有人中,闻父反倒成了话最多的一个。 闻焉听他絮絮叨叨,听得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闻父这几天对她说的话,怕是比这五年来加起来还要多。 闻焉从开始的不耐烦,到后面能面无表情地听完闻父那些话,也算是种进步。 不过,她还是盘算着总有一天得把这个仇报回来。 她这人记仇,没那么大度。 反正那武将的脸她已经记住了。 闻焉本以为这个机会要等些日子去了,结果没想到,这一天比她想象中来得还要快。 不知道在暗无天日的舱室内渡过了几日,忽然有一天,舱门被打开,有人端着几盏油灯进来,把这地方照得透亮。 久不见光的眼睛,陡然间被这么一照,闻家人都有些不适。 闻焉把手搭在薄薄的眼皮上,透过指缝间的缝隙向门口看去。 只见几道身影抬着一把重重的太师椅进来。 那椅子太重放下的时候,脚底下木板拼接成的地面颤动了一下,上面积攒的浮尘被高高抛起又飘飘然落下。 太师椅放下不多时,又有一道魁梧的身影大步走进来。 意识到来人是谁后,原本萎靡坐在一角的闻家人不由纷纷坐直了身子。 他们撑着虚软无力的身体,望着来人。 来人正是负责押送他们的那武将。 武将坐下后,声如洪钟地开口: “闻大人,鄙人偏将军冯伍,领皇命今押解你等上京受审。” 闻父拱手垂头道:“见过,冯将军。” 一句话说完,他气息便急促了些。 冯伍对自己的杰作很满意,嘴上却假模假样的客气: “闻大人千万别,您可是上官,该我给您见礼才是。” 闻父是从四品的知府,偏将军从七品,正常说来的确应该冯伍给他行礼。 可现在是什么形式,闻父哪儿敢应承冯伍的话。 他苦笑道:“冯将军说笑了。” 冯伍:“想当初,下官还记得大人高中状元打马游街的英姿,何等的意气风发。没想到啊,世事无常,大人怎的就落到如此境地了,还让这一家子跟着落了难? 听闻吴太傅家和陆老大人都来退亲了?” 他眼睛在闻如许和闻如清脸上转了圈, “可惜了大公子和二小姐。” 冯伍看似粗犷,实则粗中有细心思缜密,短短几句话,句句都在戳闻父的肺管子,羞辱他。 闻父早不是当年那个沉不住气的少年郎,当年为了修西江城码头,再难听的话都听过,如今冯伍的话自是不能挑动他半分情绪: “冯将军也说是当年了。” 冯伍脸上的笑意微敛,审视着眼前人。 闻父稳得住,维持着该有的镇定,直到冯伍问出一句话。 “闻大人。” 冯伍身子微微前倾,手肘靠在大腿上,低头看向闻父, “有人托我向你问句话。” 闻父:“冯将军请说。” 冯伍一字一句问到: “闻大人有没有拿过什么不该拿的东西?” 闻焉掀起眼皮看向冯伍。 闻父皱眉:“冯将军指的什么?” 冯伍笑:“那我换一个问法。” “听说闻大人家一个月前进了贼寇,这都过了这么久了,不知道大人可有查清那贼寇的来历?” 闻父袖下的手收紧,整个人的气势都变了。 冯伍狞笑着同他对视,眼神格外凶狠冷酷。 冯伍话说得不清不楚,可足够在场的聪明人,听懂他话中潜藏的意思。 闻家人立时警觉起来,看向冯伍的眼神防备惊骇。 原来冯伍跟当日的黑衣杀手是同伙,他们都怀疑闻父扣留了某艘船,拿了上面的某样东西。 不对,准确的说是闻父发现了某艘船上的某样东西所以要灭他的口。 两种可能约摸对方也拿不准,因而第一次来时,便想屠了闻家满门。 不想中途出了闻焉这个异数,导致其没能达成所愿,于是有了这次的抄家之祸。 背后之人兜这么大一个圈子,也要杀人灭口,可见那船东西干系重大。 闻家人脑子前所未有的清明,冯伍不会让他们活着走到京城。 难怪从出发到现在,如此磋磨他们。 想必这场审问过后,他便要下杀手了。 想通这点,几人背后冷汗泠泠。 正当闻家人陷入极度不安之际,闻焉散漫的声音响起。 “这事,你应该问我。” 在场人先是一愣,接着反应各有不同。 冯伍抬眸,眯眼看向闻焉所在方向。 闻焉靠墙盘膝坐在地上,动作很规矩,可又有着说不出的肆意洒脱。 冯伍皱眉狐疑:“你?” 闻焉笑:“毕竟人是我杀的。” 冯伍是武将,功夫不弱于当夜那杀手头子。 起先他的注意力都在闻父身上,忽略了其他人,但当闻焉开口,他立刻从她身上察觉到不对劲。 这个纤细瘦弱到有些病殃殃的女子,她身上的气息太淡了。 冯伍坐直了,探究地看着闻焉。 死士的尸体他通通掘出来看过。 尸体虽已腐烂到不能看了,但有些痕迹还是留了下来。 冯伍最开始以为,闻父是同京城那边有勾结,所以才能杀掉死士保全家人。 但现在看来,真相可能没那么复杂。 冯伍:“真是你杀的?” 闻焉:“有个人临死前说,他只是第一个。” 她很好奇地问,“所以你就是他口中的第二个?” 冯伍手搭在太师椅的扶手上握紧,脸上已然没了方才的从容。 闻焉这时视线移到闻父身上:“父亲,怎么想?” 闻父僵着身子没说话。 闻焉:“还去京城吗?” 闻家其他人大气不敢喘,离她最近的闻长宁默默把碰到她衣角的手挪开。 闻焉认为,闻父没说话就是默认。 她长舒一口气,语气里有着尽是愉快: “那便不去了。” 闻父:“……” 闻焉自顾自地做了安排,然后抬起双手微一用力,锁链应声断裂。 脚上的锁链以同样的方法弄断后,她起身像捏泥一样把手腕上的锁铐扯了下来,随手丢掉。 砰砰两声,铁锁掉在地上砸起一片灰尘。 冯伍猛地从太师椅上站起来,满脸不可置疑。 闻如清跟闻和宁矮着身子把路中央的闻父搀扶到一边,给闻焉腾出路来,然后一家子熟练地躲到角落包成一团。 20 第 20 章 闻焉光着脚从阴影中一步一步走向冯伍,身上单薄的囚衣罩在身上空荡荡的。乌黑的长发披散着微微遮挡了脸,尖尖的下巴在其中若隐若现。 她稍稍抬头,露出光洁苍白的额头和那双极具侵略性的眼。 四目相对,冯伍莫名感觉心惊肉跳,他脚不自觉间后移半步, 随着人越走越近,他再忍不住,沉声喝道:“拿下她,生死不论!” 守在门外的官兵立刻如潮水般涌入这间小小的暗室中。 冯伍隔着重重人影紧盯闻焉,慢慢退了出去。 官兵们神色冷酷,有种悍不畏死的气势,直接拔刀冲向闻焉。 本就不大的小小房间,眨眼的功夫就挤满了人。 闻和宁收好腿蜷缩在胸前抱住,脑袋埋进自己肩膀内,片刻后,又害怕又好奇地悄悄露出半只眼朝外看。 此时闻焉已经跟官兵交上手了,然而意料之中的鲜血喷溅,残肢乱飞的事并未发生。 闻和宁一怔,大胆抬起头,待看清外面的景象后,眼睛越睁越大,满脸惊艳: “三姐姐,真好看!” 他喃喃自语的声音传入离他最近的闻如许耳朵里,他亦转头看去。 入目之景正如闻和宁所言,当真好看。 比起上次,这一次出手过分漂亮了。 她轻盈地如一只蝴蝶起舞,每一次出手都干净利落没有一个多余的动作。 但凡出手无一落空,也不知她如何做到,只要被她打中之人,会立刻倒地不起。 过了片刻,方能见到从其口鼻中溢出的血。 有的甚至一滴血都没有流,就断了气。 他们的身体完好无损,看不出哪里受了伤,可就是死了。 倒下的尸体越来越多,没多久闻焉就要找不到落脚地了。 她索性一掌横推,把堵在门口的人全部打了出去。 挡在门口的太师椅被倒飞出去的人撞得稀碎,飞溅的木条一不小心插进了一人心脏,一人喉咙。 他们痛苦地挣扎着,迟迟没能断气。 闻焉越过一地狼藉,走到二人面前居高瞧着,眉心泛起怜惜: “真可怜。” 然后抬脚,踩到一人胸口,轻轻用力。 一声脆响后,那人胸腔凹陷,痛痛快快地死去了。 另一人,她用同样的方法结果了。 这时舱室内,一个方才被同伴撞晕的官兵踉跄地从地上爬起来。 他甩了甩发涨的脑袋,眼前模糊的景象逐渐变得清晰,他看见了离他不远的闻家人。 再回头,闻焉已经站在了船舱门外,若要过来相救根本来不及。 他面无表情地举刀对准躲在角落的闻家人。 闻如许及闻和宁瞳孔一缩,两人想也不想,身形一转张开长臂挡在最外面把家人牢牢护在最里面,等着刀落下。 紧要关头,闻长宁揪住母亲的衣角,闭眼惊声尖叫: “三姐!!!” 咻……叮…… 一把刀从门口飞来,擦过那人脖颈钉到墙板。 不断颤抖的刀身发出嗡鸣,刀刃上残留着薄薄一线血痕。 一滴血水坠在刀锋上,片刻后,像承受不住自身重量,啪地砸向地面,在他们脚边开出一朵血花。 良久,闻家人慢慢睁开眼,恰巧见到了这一幕。 而门外的闻焉转身投入下一场战斗。 躲过一劫的闻如许跟闻和宁心有余悸地仰头望向钉入墙面的刀。 他们喉头滚动了下相顾无言,但均从对方的脸上看见大颗大颗的汗珠。 这一下险之又险,差点就把命给丢了。 再一看外面在敌人围攻下游刃有余的闻焉,闻和宁弯腰爬了两步,捡起离他最近的两把刀。 一把给闻如许,一把握在自己手上。 他磕磕巴巴地说: “大哥,先,先把锁链砍了吧。” 闻如许温润的声音有些嘶哑:“好。” 他们本意是先断自己身上的锁链,奈何力气不足,几刀下去连皮毛都没伤到。 再这样下去,实在浪费时间。 几人一合计,两兄弟干脆先一起动手想把闻父和陆氏弄断。 于是没一会儿,闻焉就听见里面叮咛咣当一阵响,回过头瞥了一眼,就看见两兄弟吃力地挥刀砍锁链。 光瞧着那软绵绵的劲儿就知道是白费功夫了。 闻焉有些无语,又听得那声音实在烦人,便随手抢过一把刀,转身大步往舱室里走。 她动作极快,中间顺势把过道上断成两截的船舱门,扔向身后的追上来的人。 沉重的门板压倒一片,给闻焉暂时空出些时间来。 “让开!” 正哼哧哼哧砍锁的闻和宁,闻如许闻言回头有些尴尬地看着她: “三姐姐。” “三妹妹 然后两人就听话地挪开位置。 闻焉握紧手中的刀,一刀下去,在两兄弟手上坚硬到不可撼动的铁锁就这么断了。 她三两下就把六个人身上的铁锁全部砍断。 速度快得几人都没时间没反应。 转眼又见闻焉回身,倏地一下把手上的刀掷出。 好不容易追上来的敌人一连几个被串了糖葫芦,钉在舱板上。 解决完这些后,她抬脚就走不作停留,却没想到她一走,身后几人立刻亦步亦趋地跟着她。 闻焉停下斜乜一眼:“跟着我做什么?” 闻和宁双手握着刀举在身前眼睛左右不断的瞟,窝窝囊囊又大义凛然地说: “三姐姐放心,爹娘和二姐五妹有我和大哥保护,我们绝对不给你拖后腿。” 一副又害怕,又要赖上她的模样,闻焉直接气笑: “行,自己说的话记好了。” 闻和宁疯狂点头。 本来跟着闻焉也不是觉得安全。 闻和宁很清楚,事到如今这个朝廷钦犯他们是当定了。 然而除了朝廷会发布海捕文书通缉他们,另外还有个幕后黑手一心要致他们死地。 往后的日子,恐怕不是东躲西藏,就是被人死命追杀。 所以闻和宁现在最怕的就是闻焉丢下他们自己走了。 这样的可能不是没有,毕竟摸着良心来说,这么多年来,一家子对三姐姐委实不算好。 万一三姐姐一时气不过,真抛起他们,一个人走了。 那闻和宁觉得,他们就只能等死。 为了杜绝这个可能,闻和宁认为即便再危险也一定要跟紧三姐姐。 闻和宁的那点小心思,闻焉多少能从他那张脸上看出来。 不过,也不是不能容忍。 毕竟闻焉也有些自己的想法。 随后闻家人跟在闻焉身后,看着她且战且进,一路打到甲板上。 闻和宁跟闻如许就护着家人躲在暗处伺机而动。 为了除掉闻家人,船被停在了宽阔的江面上。 江面两侧全是高耸入云的峭壁,他们脚下这艘颇大的官船身在其中都显得渺小了。 端看这地势,就能看出船早已经离开西江城远矣。 西江城方圆百里的地方都是平原,这里的山可高得很。 闻父利用地势反推,默默计算着他们走了几天。 另外一边,官兵跟闻焉的之间的缠斗单方面达到了白热化。 之所以是单方面,是因闻焉还是那般从容。 毫不夸张地说,今日看闻焉杀人是一种享受。 特别是眼下到了甲板,空间大了,众人都没限制,大开大合下下手更狠。 在消失已久的冯伍拎着一对铁鞭加入战斗时,这种享受更是达到了极致。 闻焉余光瞥见他,一掌击打在身前敌人的颈侧,在他倒下的瞬间又握住他的肩膀,手往前一送,刚新鲜出炉的尸体就横飞向持铁鞭而来的冯伍。 冯伍见此脚下顿住,足尖一点腾空跃起一脚把飞来的尸体反踢向闻焉。 可闻焉的身影不知何时已然消失已原地,那尸体反倒砸倒一片自己人。 再扭头却见闻焉在另一个方向,手掌微曲在侧面敌人的太阳穴拍了一下,回身转头间二指并拢在身后敌人的喉咙处一按。 随后同样的手法,同样的力度,围在她四周的人通通倒地身亡。 简简单单两个动作,脚步轻移就弄死了好几人。 冯伍从来没见过这种杀人手法。 只有一击,专挑命门,一击毙命还能保持人体的完整,除了少量出血,没有其他明显伤痕。 冯伍眼神沉了下去,铁鞭散发着凛冽杀意,冲闻焉杀去。 而闻焉不退反进,迎上他的杀招。 甫一交手,她便了然为何冯伍敢来了。 他力大无穷,远超常人,手中的那对铁鞭也是特制的,很有分量。 更关键的是,这人身材魁梧,动作却十分灵巧轻盈。 一招一式极具攻击性,很难让人招架。 这样的身手在这个世界应当算是顶尖高手了。 闻焉走神想到。 冯伍吃力的应付闻焉,却愕然发现,她竟然还在走神。 如此奇耻大辱,他焉能忍? “岂有此理!” 冯伍动作越来越快,铁鞭都挥出残影来。加之四周官兵的围攻,躲在一边的闻家人看了都忍不住为闻焉捏一把汗。 闻焉却半点不受影响,他快她也快,甚至能更快。 冯伍那身自诩无人能及的功夫,在她眼中处处都是破绽。 那一身巨力也不过尔尔。 闻焉逗弄他两招后反手为攻,但力道拿捏地刚刚好,并没有一下就把人打死。 她想起饿着肚子被关在暗室中日子,心里的气可不是一时半会能发泄完的。 她一脚踢向他左膝:“杀人就杀人,哪来那么多花哨架势。” 冯伍只感觉腿上一阵剧痛,身子不免晃悠了一下。 闻焉一拳打在他肋骨,咔嚓一声,冯伍踉跄一下,眼前发白。 “动作太慢了!” 冯伍咬牙忍住痛,挥动铁鞭,谁知闻焉抬手抓住,一个大力反把他自己拉了过去,白莹莹的手击向他下颚,冯伍剧痛难忍惨叫出声。 “克扣我那么多饭,还没吃饱吗?劲这么小。” 冯伍痛得浑身痉挛,眼神发狠咬牙想弄死眼前人。 闻焉见了,一巴掌扇过去,慢声道: “谁准你的眼睛这么看我的。” 接下来就是单方面的暴打。 别说是冯伍了,就是闻家人都觉得疼。 冯伍没了战斗力,闻焉一边为自己报仇,一边将剩下的人解决掉。 很快,甲板上的敌人就只剩下一个冯伍还在喘气。 闻焉终于停手,她直起腰往闻家人所在的地方看过去。 不用她开口,闻和宁自认为看懂她眼色了: “三姐姐叫咱们过去。” 闻长宁是抗拒的,她不想过去。 陆氏也是这般想法。 可两人扭不过其他人,只能去了。 “审审。” 她对闻父说。 杀人她擅长,审人却不会。 审问冯伍的事交给闻父,闻如许从旁协助,闻如清和闻长宁扶着陆氏没有靠近。 闻和宁则自觉翻找起地上的尸体,唯恐有人假死,好趁机偷袭。 没成想,这一找还真让他找出问题来了。 闻焉身后两具尸体突然被顶开,下面藏着的人猛地站起身,刀尖对准闻焉后背刺去。 闻和宁眼睛蓦地瞪大,此时此刻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 表忠心! 他给他三姐姐表忠心的时候到了! 21 第 21 章 没有比现在更合适的机会了。 闻和宁心中涌起万丈豪情,一个箭步冲上去,拎起刀就是干。 可他到底是高估了自己,不仅力气不大,准头也差。 落刀点歪了没砍中脖子,离目标还差了些。 不过这一刀依然重伤了那人。 血滋啦一下兜头喷他一脸。呼吸间,鼻子唇上全是血腥气。 热热的,黏黏的,让人作呕。 闻和宁顿时脑子嗡了一下。 片刻,他眨眨眼睛,按下心中的怪异感。见人没死,准备再补上一刀。 可刀往回时时才发现,刀似乎卡进骨头里。 他皱眉咬牙使劲一抽,就在这时一直血手蓦地按在刀背上。 闻和宁吓一跳,顺着手看过去,见到了一张痛苦扭曲的脸。 他眼中戾气翻涌,满脸煞气。 闻和宁动作僵住,咽咽口水,随后眉毛一竖,露出更加凶狠的表情,双手握刀恶狠狠地吼道: “松手!” 那人:“找死!” 说罢无视肩上的伤,扭过身来就要杀闻和宁。 闻和宁也没料到这人这么能,刀还在身上呢。 他努力展示自己凶狠的一面,即便小腿肚子都在打颤了,脚还是牢牢按在原地,没有后退半步。 比起闻和宁这个生手,眼前人下手可太稳太狠了。 可就在他要动手之际,一条铁鞭忽然从后背贯穿他的身体。 他显然忘了身后还站着的闻焉。 那人脸上还维持着狰狞之色,但眼神震动。 他慢慢低头,嘴里的血汩汩涌出,接着便脚一软跪倒在地,慢慢没了气息。 闻焉的脸从他后面露出,面容平静。 闻和宁嘴一张一合,最终憋出句话来: “三,三姐姐,我没事。” 说完,他一抹脸,露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来。 闻焉一顿,转瞬露出嫌弃的表情: “我没问你。” 闻和宁又抹了一把脸,总感觉有东西糊了眼睛: “我……” 闻焉后退两步:“走远点。” 船上不方便沐浴,闻焉可不想弄脏了自己,所以她半点都不想跟血糊一脸的闻和宁有接触。 闻和宁有些委屈,方才他还救了她呢。 虽然失手了。 看懂他的控诉,闻焉:“……” 跟闻和宁说了两句,闻焉正要转身继续看闻父审问冯伍,忽然,她捕捉了些微弱的,不易察觉的气息和动静。 闻焉眸光微移定在某处,眼一动她的手已经抽出铁鞭,然后朝桅杆激射出去。 其动作一气呵成,快如闪电。 那铁鞭也如一支利箭,来势汹汹势如破竹。 然而还是晚了一步,一支袖箭跟铁鞭在半空擦身而过,正中冯伍眉心。 同一时间,桅杆上一道身影坠落,半边脑袋被铁鞭打爆。 离的近闻长宁恰巧看到这一幕,她懵了,想起了那夜某些不好的画面,胃里一阵翻滚。 从闻焉发现人,到冯伍死,再到桅杆掉下死尸整个过程发生得太快,仅仅几息时间。 形势却急转直下。 冯伍在她眼皮子底下被杀了,闻焉拉平嘴角,眼神凉凉。 果然是饿久了,才会反应慢了,连那地方藏了人都没发现。 闻家几人见她变脸,大气不敢喘。 闻父则完全没发现这点,见冯伍死了,整个人都急了,手又是摸他劲动脉,又是掰他眼皮,想确认他是否留有一口气。 结果自然令他失望。 那支箭几乎完全没入冯伍眉心,让他当场丧命。 闻父颓然,差一点,就差一点…… 冯伍远不如死士的的骨头硬,他是正正经经的从七品京官。 官职是不大,但能被派来做这样的脏事,必然被许以重利。 如此看重荣华富贵之人,嘴巴没那么难撬开。 如果再给他些时间,他定能…… 思及此,他突然反应过来。 闻父起身快步走到离他最近的一具官兵尸体旁,然后不嫌脏地用手指在他嘴里掏了掏。 摸到料想中的东西后,他收手又去摸另一具。 一连查看好几个,结果都跟他所想的一样。 闻父收回手躲在地上望向闻焉: “这些人牙中□□。” 闻焉平静地看着他,肯定了他的猜测: “跟上次的,是一路人。” 船上所有的官兵都是死士扮成的。 没想到,闻焉话说完最先绷不住的会是陆氏。 为了不堕了陆家的门风,她素来极重视仪态礼节。 头颅永远高高扬起,言行举止永远像用铜尺量出来的。 每日会避着人用手细细梳理头发,囚衣上有一丝褶皱都会反复用手压平,再饿吃东西也是细嚼慢咽。 极少数的几次失态,还是为了避开危险,被闻如许和闻长宁拉着躲起来。 可现在,她挣开两个女儿的手,冲到闻父面前掐着他的手臂含泪咬牙质问道: “你做了什么?你到底做了什么,让人家千方百计要杀我们?你知不知道如许再过不久要参加春闱,他马上就会是大晋第一个六元及第的状元郎,前无古人,你知不知道?” 从府里闯进杀手那夜她就在忍,抄家时她忍着,知道冯伍是有人故意派来杀他们的,她也忍着。 但当听到这些官兵全都是死士时,就像点燃了一个导火索,她再也无法忍受了。 陆氏只知道,以后的每一天她身边经过的每个人都有可能是追杀他们的死士。 这个人可能是街边小贩,可能是路上行人,也可能是乞丐或者其他什么人。 总之不得安生,终日惶惶。 闻父惭愧地低下头,痛苦地说: “阿婉,对不起。” 闻如许拉住母亲,劝道: “娘,您别怪爹,爹没有错。” 陆氏哭到:“是他害了你呀!” 闻如许叹息笑道:“爹没有害我,不过一时困顿,若我连这点槛都不过去,何谈以后。” …… 闻如许是个性格温和的人,轻声哄起母亲来更是温柔至极,这一点很像闻父。 闻焉换了个姿势,继续观看这母慈子孝,父贤子仁的场面。 她自前生起,就没什么亲缘,来了这个时代跟闻家人也不亲。 像这样一个人跟另一人亲近得对彼此的痛苦和欢喜都感同身受,好似对方的生老病死都是大过天的事。 像陆氏,不为失去荣华富贵哭,不为自己命悬一线哭,反倒为了儿子的功名利禄哭,着实令她感到稀奇。 一旁的闻和宁见她一眨不眨地看着陆氏和闻如许却是误会了: “三姐姐,娘是可惜大哥的前程,她对咱们的心都是一样的。” 闻焉睨他一眼:“你没事了?” 闻和宁一愣:“还有什么事?” 闻焉:“没事就去灶上做些吃得来,我饿了!” 闻和宁指了指自己,怀疑起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我去?” 闻焉丢下一脸懵的闻和宁,走到还在哭的陆氏身边蹲下。 闻如许看她:“三妹妹。” 陆氏和闻父也看向她。 闻焉一笑,随即突然出手一把扼住闻父的脖子,对陆氏温柔地说: “既然母亲如此恨父亲,不如我替你杀了他吧。” 22 第 22 章 陆氏呆住,被闻焉的动作惊地不轻,待回过神来,抖着嗓子,不可置疑地喊到: “你,你敢弑父?!” 闻焉哼笑一声,微微垂眸看她,手一手。 虎口贴住闻父的喉管,强烈的窒息让他脸涨得通红,双眼瞪大,手本能去掰闻焉的手。 “这不都是为了母亲你吗?” 闻焉含笑说道,眼中有着说不出的冷淡。 陆氏遍体生凉,指着闻焉急促喘息,说不出来,就像下一刻就要惊厥。 闻家其他人也回过神来,纷纷变了脸色。 陆氏惊叫一声,疯了一样扑过去拉扯闻焉的手: “你混账,大逆不道,松手,你松手……” 陆氏乱骂一气,闻焉不为所动,反手拨开就她的手,然后为她轻轻擦去脸上的泪,慢悠悠地问: “母亲怎么生气了?” 陆氏又气又吓,整个人不停打着哆嗦,不消片刻,眼一翻人当真晕死过去了。 “娘!” 闻家四兄妹齐齐托住陆氏软到的身体,闻如许皱眉看向闻焉: “三妹妹,娘身子弱,你别吓她了。” 闻焉对上闻如许那双清亮的眼睛,眉梢抬了抬。 他一惯温和,身上一股子书卷气,少有动怒的时候。 要说这个家里谁智谋深远,那一定是闻如许。 但这人有城府归有城府,心思却都在正道上,身上的气息很干净。 便是眼下,父亲被闻焉掐着脖子,母亲被她气晕,他也无奈居多。 他好像很清楚闻焉想做什么, 洞若观火,心明眼亮。 闻焉一笑:“大哥哥孝顺。” 说完她手一松,大量的空气灌进口鼻,闻父发出震天的咳嗽声,面红耳赤。 两个小的急忙扶住,替他顺气。 闻父那口气通畅了摆摆手,哑着声音说了跟闻如许相似的话: “阿焉,你母亲身子弱,以后对她缓着来。” 闻父比起闻如许的无奈多了几分语重心长。 态度还是一如既往的亲近,并未心存芥蒂。 又是一个笃定她不会真的动手的人。 应当说,所有人中除了陆氏,没有人觉得她会真杀了闻父。 闻焉站起身,掸了掸身上看不见的灰,眼睫半垂:“我不是个好性子的人,父亲和大哥哥应该要习惯。” 话没说明,在场的人却听懂了。 她是在警告他们,不要故意给她找麻烦。 闻父斟酌着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放心。” 闻焉满意了,转而问到: “那父亲接下来想怎么办?” 闻父闻言先吩咐两个小的把陆氏照顾着,再说道:“我们还是要进京一趟。” 闻焉:“然后呢?” 闻父:“西江城暂时回不去了,冯伍也死了,很快朝廷就会发海捕文书,天下已经没有我们的容身之地。进一步是死,退一步也是死,当今之计,唯有进京查明真相这一条路,说不准还能有一线生机。” 闻如许接过父亲的话道:“山高水远,进京路上危险重重,从今往后我们要便宜行事,不得再像以前那样。” 总而言之,他们要谨慎行事掩藏形迹。 闻如清听着哥哥和父亲说完,突然问到: “那船货的事,爹有什么线索?” 就是这突然冒出的船让他们落得如此境地。 必须尽快查清到底是哪艘船,船上装了什么东西,他们才不会这般被动。 闻父摇头:“我查了一个多月,毫无进展。” 那些人手脚太干净了,没有给他们留一点线索。 闻如清抿了抿唇:“我前些日子得到了一条线索,不知道跟这桩事有没有关系。” 几双眼睛同时看向她。 闻父:“你说说看。” 闻如清:“几个月前,有一艘船在澴河遇上水匪沉了。” 澴河属于西江流域的一条支流,在西江城和朝云城交界地,也是从西江城到京城的必经之路。 闻父精神一震:“水匪沉船?” 闻如清:“有人告诉我,那艘船上的人没有留下一个活口。” 这也是闻如清注意到这件事的原因。 闻父很敏锐地问:“水匪呢? 闻如清摇头:“据说一起死在船上了。” 闻父:“船沉了,人死了,为何官府一点消息都没有?还有,澴河上从未听说过有水匪,这水匪又是哪儿来的?” 闻如清拧眉说着自己的怪异:“这艘船会不会就是那艘引祸船?” 闻父略一沉吟,转头向四周看了看道: “此地像是朝云城境内。” 闻如许一下明白了闻父的意思:“爹想去澴河看看?” 闻父叹息:“总要去看看才是。” 若是能找到些线索,总好过像个无头苍蝇乱撞。 他目光落到一旁闲闲站着的闻焉: “阿焉,怎么看?” 闻焉脸上尚带着笑意:“我听父亲的。” 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 但他们也不能就这么去澴河,余下还有许多事要做。 这艘船是不能用了,两岸又都是峭壁,没有能靠岸的地方。 这就需要一搜合适的小船。 幸好像这样的大船,都会备上逃生小舟,这倒不是什么大问题。 另外还需要足够的食物,行李和银子。 此去京城路途遥远,走水路是要快些,同时也更危险。 去京城的水路只有一条,路上重重关卡,他们根本无法通过。 届时即便有闻焉在,可闻焉不能见人就杀,见官就屠,那跟造反有什么区别? 水路行不通,只能走陆路。 陆路就适合得许多,也有利他们掩藏形迹。 可走陆路意味着要备更多吃的和盘缠。 何况南边在闹饥荒,从望城到伯阳城,一共八座府城,均被波及。 而这又恰好是他们将要经过的地方。 为了不出现意外,须要做好万全之策 待陆氏醒来后,一家子坐在一起先填饱了肚子,就开始各自在船上搜寻起来了。 这一通忙活,直到天色暗下来才算完。 “你们快看我跟四哥找着什么了?” 老远闻长宁咋咋呼呼的声音就传来,闻焉正准备开门的手停下,转眼看去,就见闻长宁手里抱着干粮急急跑过来,边跑边喊。 落后她半步的闻和宁,脖子驮着两个装满米面的布袋,左手提着一条腌肉,右手费力拎着只……神鸡? 闻长宁跑进了,看见闻焉满脸兴奋道: “三姐姐,我跟四哥在厨房里找到了我们赢回来的神鸡。” 闻焉听后,一笑:“巧了,我也找到了些东西。” 闻长宁经她这能说,才看见她手上拿着的头冠和一串珠子,她手一送,怀里的东西掉了满地却顾不得: “我的南珠,还有珍宝阁的头冠!” 闻长宁眼睛都亮了,那着那串珠子就在身上比划起来。 闻焉越过她走近船舱内,在木凳上坐下。 没多久,其他人也陆陆续续回来了,手上都抱满了东西。 什么被褥,旧衣服,水囊,笔墨纸砚,蓑衣纸伞…… 另外还有一些银子银票。 当真是应有尽有。 闻焉把玩着手里的头冠,看着他们一趟一趟把东西搬进来,个个累的满头大汗。 “把手上的扔了。” 闻如许刚坐下喝着妹妹倒的水,就见闻焉指着他说到。 他手上拿的正是一套搜来的笔墨纸砚。 闻如许放下杯子好脾气地说: “三妹妹,路上兴许用的上。” 闻焉很直白地说:“你拿了这个,谁来背吃的?” 闻如许一顿,看着地上快堆成小山的食物,改了口:“三妹妹说的对,这些以后有用再置办吧。” 有了闻如许开头,后面的他们也多少知道自己拿来的东西不适合带着逃命赶路。 闻如清也盯着闻焉手上的头冠道: “三妹,不若把这东西拆了吧,不然太扎眼了。” 说罢又对闻长宁道, “还有那串南珠,都拆了吧。” 闻焉当然没有意见:“二姐姐说怎么拆。” 头冠是金丝和各种宝石组成的,并不难拆,几下闻焉就按照闻如清说的拆完了。 南珠串就更简单了。 等通通拆下来后,这些值钱的小东西就用装了起来,随身携带。 最后清了一遍,他们只带上了轻便的行装,一些吃的和换钱的东西。 忙完后,夜已深,已经不适合赶路了,闻家人只能忍着不适,用搬来的被褥在这叫偌大的船舱打地铺。 这一夜,几人都睡的极香。 他们熬了这么久,今日虽吓人,至少暂时性命无忧了。 一夜无梦,翌日天亮大亮才醒来。 简单吃了些干粮,他们放下小舟一个个上去。 闻焉留在最后,把那艘满是尸体的官船砸了个大窟窿,才飞身上了小舟。 小舟上几人眼睁睁看着那艘船彻底沉入河中,心里不知为何,莫名沉重了几分。 船沉了,他们也该走了。 七个人坐在船上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半晌没有动作。 小舟上的人都沉默了。 因为他们此时才后自后觉地发现。 这一家子就没有一个会划船的。 良久,闻如许开口:“我来试试吧。” 闻和宁紧跟着道:“我也试试。” 两兄弟手忙脚乱好不容易让船动了,结果又在原地打转了许久。 他们满头大汗,耽误了好些时间终于摸到了窍门。 中间虽经历了些波折,可小舟最终还是顺利挪到了回程的河道上。 后面的两天,小舟从歪歪斜斜修炼成了直线,到底是顺畅了。 到第五天夜里,他们靠近了澴河。 只是刚要转过一个拐角,闻焉的声音蓦地响起: “停下!” 她声音低低的,语气却重。 闻如许闻和宁本能停下划动的船桨。 “有人!” 闻父一句话把船上昏昏欲睡的人全部惊醒。 他们抬眸望去,果然见前方河面漂浮着几只小船。 船上火光重重,人影随着小船浮动。 闻如许跟闻和宁赶紧熄灭船上的油灯。 黑暗中,他们静静注视着前面。 闻焉比其他人看得更清楚。 她看见河岸边站满了人,河面上飘着的船上,有几个人拿着长长的竹竿在不停地试河水深度。 他们来晚一步,这地方已经有人占了。 闻焉低声道: “前面不能去了,让船靠岸。” …… 同一时间,离河岸不远处的小道上停着一辆青蓬马车。 一个人从林子里钻出来,拱手向马车内人说道: “启禀大人,河深测出来了,只待天亮便可让人下河了。” 那人话说完,等了许久才听见马车内传来动静: “嗯,尽快安排下去。” “是,大人。” 23 第 23 章 夜色如墨,月光暗淡。 河面上泛起一层水雾,烟波浩渺,一眼望不头。 熄了灯后,闻如许的眼睛只能看见一臂之内的景象。 他松开船桨揉揉眼睛想看得远点,但作用不大。 “大哥,走这边。” 见闻如许是第三次揉眼睛了,闻和宁发现不对,他抿了抿唇小声问到, “大哥你是不是看不到?” 船上的几人倏地转头盯着闻如许的一双眼睛。 闻如许失笑也没隐瞒: “夜里太远的地方便有些看不清,不碍事,你指路,我跟着你走。” 闻和宁一时失语,干巴巴地应道:”哦,好。” 眼下不是聊这些的时候,就是有问题,也得等过了这一关再说。 于是船上的人再次陷入沉默中。 闻长宁抱着神鸡老老实实坐着,鸡的嘴壳被布条绑得结结实实。 她不放心,又翘起两个手指头捏住。 这只鸡本来是要杀了带走的,后来一想又觉得若杀了,这么大只鸡他们一时半会吃不完,且肉不耐放,加之天气回暖很容易坏。 所以干脆就带上活的了。 本来是在闻和宁怀里坐着的,闻和宁划舟去了,鸡就到闻长宁手上了。 瞧她那嫌弃得不行,恨不得把鸡扔了,却又不得不抱着的别扭样,特别是那捏鸡嘴壳上的手法,当真是怪有趣的。 闻长宁见闻焉笑盈盈地盯着她看,浑身都不对劲。 想让她别看了又不敢,扁了扁嘴,她委委屈屈地扭头,全当看不见。 不多时,船靠岸了。 闻长宁放下桨脚一迈跳下船,淌着水走到岸上。 闻和宁招招手:“大哥。” 闻如许听到他的声,拿起系船绳扔过去: “接着。” 闻和宁接到了,拉着绳系到一旁的树干上固定好船。 随后船上剩下的人挨个下了船。 轮到闻长宁时,她不愿意打湿鞋子,不想穿着湿哒哒的鞋袜赶路,便站在船头使劲往前一跳,想一步跳上岸。 却是未曾料到,她这一跳没有跳上岸,反而一脚踩进河沿边的杂草中。 那片杂草丛深至腿弯,夜色下根本看不清底下有什么。 闻长宁落脚那瞬间,心里咯噔一下,莫名涌起不好的预感。 果然下一刻,难以忍受的剧痛传来,她木了一下,身体比脑子更快反应过来。 等她恍惚间回过神来,她已然惨叫出声,眼泪更是刷地流下。 幸好离她近的闻如清见势不对,手疾眼快捂了她的嘴。 但先前那声已经叫出去了,虽短促听不出什么,可抵不住深究。 两方隔得又不算远,那声到底是惊飞了一林的飞鸟,更惊动了那些人。 “有人!” “有动静!” “快去看看。” 听着那边的骚动,闻和宁想也不想摸出刀,割断鸡嘴壳上的布条,使劲一拍。 神鸡嘹亮尖锐的鸣叫立刻响彻天际。 这鸡许是憋得太久一直打鸣,最后还是闻和宁手动又给它合上了,才停止。 闻家人屏住气息,竖起耳朵继续听那边的动静。 也不知是不是他这招真的管用了,等了一会儿,那边的渐渐恢复了先前的的平静。 几人齐齐松一口气,此时心思才放到闻长宁身上。 黑暗中闻如清不怎么看得清妹妹的脸,但满手的湿热,让她意识到不对劲。 闻如许摸出个火折子吹燃,就见闻长宁满头大汗,双眼泡在泪中好不可怜。 闻如清松开手,低声唤她 “长宁?” 闻长宁哆嗦着虚弱地说: “脚,我的脚……” 闻如许立刻到她脚边蹲下刨开杂草,待火折子移过去照亮,他们惊骇地发现,一截翘出土的树根竟贯穿了她整只脚掌。 树根有小拇指粗细,顶部尖锐,掩在厚厚的草下不易察觉。 闻长宁方才那一跳,一只脚落地正好踩了上去。 难怪她会痛成这样。 看清情况后,几人纷纷变了脸色。 他们焦急无措,不知该如何处理。 闻长宁拉了拉闻如清的手。 闻如清低头看去,见她目光清明,便松开手。 “长宁,你怎么样?” 闻长宁小声哭着说:“疼。” 说完话她不自觉咬住下唇,难以忍受的疼痛让她咬破了唇。 陆氏掏出一张叠好的手帕塞到她嘴边,低低说道: “长宁乖,咬着。” 闻长宁听话地咬住帕子。 “别怕,娘在这,别怕长宁。” 她一声声安抚着女儿,脸上却没有露出一丝软弱的神情。 仿佛前几日崩溃下对着闻父又打又闹的不是她一样。 闻长宁的脚还在往外冒血,几个人束手无策,根本不敢贸然动她,怕一个不慎,反让她伤势加重。 最后下船的闻焉,走过来踢了踢闻和宁 “让开。” 闻和宁仰头,在黑暗中看见闻焉模糊身影轮廓,惶惶的心突然一下子就定了。 他叫了一声三姐姐,就忙起身让开位置。 闻焉在他的位置蹲下瞥向闻如许: “灯。” 闻如许忙把火折子移过来。 闻焉接过,看了一眼闻长宁的伤,然后说到: “按住她,捂住她的嘴。” 她的话,几人不敢耽搁当即照办。 闻焉一手举着火折子,一手握住闻长宁的脚踝,没有犹豫,也没有提醒,猛地把她的脚拔了出来。 动作快得几人差点没反应过来。 闻长宁身体剧烈颤抖起来,闻家几人合力摁住她,紧紧捂着她的嘴。 她呜咽着,声音模模糊糊地喊疼,接着就晕过去了。 闻焉又吩咐他们把人抬到平地上放下,闻如清妹妹的头轻轻放在膝上。 做完这一切,闻家人才感觉后背的衣服都汗湿透了。 他们的目光又注视在闻焉身上,等她下一步的吩咐。 闻焉过来卷起闻长宁的裤腿,用刀割开她的鞋袜露出伤口。 那伤口不小有个跟树根大小差不多的窟窿眼,伤口附近血肉模糊,还在不停往外冒血。 闻焉抬手: ”干净的布,拿给我。” 他们身上哪儿来干净的布条,陆氏直接把包袱里的一件白色里衣扯出来递给她。 闻焉接过直接劈成两半,然后团了团按,分别按在脚背和脚底伤口上。 “母亲,按着。” 陆氏赶紧学着她的动作紧紧按住伤口。 闻焉借着光,细致地找出止血的穴位按下。 她动作行云流水,没有半分拖沓,那可怖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缓了流血速度。 “血止住了。” 闻和宁高兴地说。 闻焉泼了他一盆冷水: “很快就止不住了。” 闻和宁脸上笑容一僵。 闻父担忧地问她:“阿焉可有什么办法?” 闻焉当然有办法,早年她修为不高受了伤后,不能以灵力自行疗伤,于是多是用平常方法。 可是无论那种方法,都不能在黑灯瞎火下搞,不然恐怕要送了闻长宁这小丫头的命了。 闻焉只想了一下,就做好了决定。 既然前面那些不知来历的人是麻烦,那便把麻烦解决即可。 闻焉转头对闻和宁说: “你过来。” 闻和宁听话地在她身旁蹲下。 “把这里按住,在我回来前不要放开。” “是。三姐。” 交代好了,闻焉起身就走。 闻父忙叫住她:“阿焉你要去哪儿?” 闻焉脚不停,声音远远传来:“去解决麻烦,你们在这等着。” 闻焉身形极快地掠过山坡林木,转眼的功夫便到了地方。 此时河面上的小船都靠了岸,船上的人集结在河滩上,正说着话。 听那意思像是出什么事了。 闻焉站在一棵树下,随手摘了几片叶子在手上把玩,听着那些人议论。 但听了片刻,没从中听到有用的。 闻焉抬脚从树后的阴影中走出来。 “什么人?” 河滩上的人见这突然从树后冒出的女人,止住话头,一下抽出身上的佩刀警觉起来。 闻焉一言不发,神色平平。 只是捏着手上正玩着的叶片,蓦地激射而出。 那轻飘飘的叶片一脱手,竟变得快如闪电利如刀刃。 叶片划过夜色,只听见扑通几声,离她最近的几人身子一晃栽倒在地。 他们脖子上豁出个大口子,血流不止。 见眼前女子出手狠辣,剩下的人自知不敌,转身就要逃。 只是人刚迈出脚,又是几片叶子飞来,收割了他们的命。 如此两下以后,河滩上的人一个不留,通通成了地上不会动的尸体。 夜色寒凉,澴河上的水雾更浓了,夹杂了几分血色。 闻焉没做停留,转身往外走。 穿过一片林子,她见到一辆青蓬马车。 赶车的马夫和另外两人站在一边神色严峻地窃窃私语。 闻焉没有停,继续走,大剌剌地出现在三人面前。 三人谈话声顿时一停。 马夫皱眉:“你是谁什么人?” 闻焉可没工夫跟他废话,起手就攻过去。 “不自量力!” 马夫表面是马夫,实际上乃是一等一的高手。 见闻焉如此嚣张,怒极反笑,心中已经给她想了一万种死法。 可当真正交上手时,他方察觉出问题。 马夫从强势应战到且战且退,不过短短几息时间,他回头冲还站着的两人怒吼: “还愣着干什么!想看我死吗?” 两人对视一眼,迅速加入战局。 跟马夫一样,真正跟闻焉交上手,才这人究竟有多强。 其中一人不过硬接她一掌,那只手就被废掉。 “你到底是谁?” 马夫惊惧万分地问到。 这女子如此厉害,为何从来没来听说过,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你跟我们有仇?” 另一人忍不住问到。 任谁被这么莫名其妙地针对,也会觉得疑惑。 闻焉扬了扬下巴,示意不远处地那辆马车说: “我妹妹受伤了,我想要那辆马车。” 三人嘴角一抽,身受重伤情绪崩溃地说: “马车送你便好,何须你杀人抢夺?” 闻焉:“不行,你们太麻烦了,还是杀了了事。” 话音落下,其中两人死在她手上。 马夫趁此机会想退,可晚了。 最后三个人,一人被一截枯树枝钉在树上,一人脑袋被拧下来,一人脖子断裂。 三个顶尖高手,就这么悄无声息地死在这偏僻之地。 解决完麻烦,闻焉走到马车边爬上去,掀开车帘见里面宽敞干净,备有小桌子,桌上还煮着茶。 显然原来的主人刚走没多久,而且走得很匆忙。 不知什么原因。 闻焉也不深究,回身坐在车辕上架着马车就走。 她绕了一圈终于找到条宽敞些的路,出现在闻家人面前。 闻焉跳下车,对愣在原地的闻家人说: “去备水,马车里有壶。” 他们既惊这辆出现的马车,又喜她回来了。 手忙脚乱地要去拾柴,准备烧水。 等火真烧起来,闻和宁后知后觉地急急问道: “坏了,我们在这里燃火,要被那些人发现了。” 闻焉揭开闻长宁脚上被血洇湿的里衣,轻描淡写道:“没事,人都死了。” 24 第 24 章 谁也没问人怎么死的,也没问马车哪里来的。 他们连停顿一下都没有,注意力全都放在闻长宁身上。 总归人死了,他们安全了,闻长宁的伤也能治了,这才是最重要。 接下来,几人找来干柴架火烧水。 水开了,陆氏又找出件白色干净的里衣。按照闻焉的意思撕成布条丢到烧开的水里煮沸。 闻焉让闻如许把原本按在闻长宁伤口上的布团揭开,用煮过又放冷的布条擦洗伤口。 把脏东西擦干净了,再小心上药,最后把伤口裹上。 等到一切收拾妥当,不知不觉间天色已经隐隐泛白,四周也恍若由墨一样的黑变为浓重的青灰色。 闻家人个个手无缚鸡之力,这些日子又被折腾得不轻,几乎没睡过一个整觉。 这会儿便是体力最好的闻和宁都熬不住了,他也顾不上舒不舒服,找了个地环抱手臂蜷缩着身子睡去了。 闻父见状起身拿了件衣裳盖在他身上。 剩下几人虽累却没什么睡意。 闻如清跪坐在地上,一直让妹妹枕在自己膝上,让她好受些。 陆氏把行李重新收整一遍,弄完走过来道: “我来吧,你去歇歇。” 闻如清没动:“娘,我来,您去睡会儿吧。” 闻焉盘膝坐在地上闭目养神听着母女两人互相推让,提醒道: “马车里有碳炉。” 耳边一静,随后响起淅淅索索的声音,闻如许低声说: “我来,娘。” 又过了会儿,有人碰了碰她的手,闻焉睁眼对上闻如清的脸。 她手里端着杯热水递给她: “天冷,喝口水吧。” 闻焉抬手接过,两人手指相触时,闻如清愣了一下。 闻焉的手很暖并不凉。 闻焉喝了一口,向闻如清道谢: “多谢二姐姐。” 闻如清抿了抿唇,道:“不客气。” “二姐姐不进去歇着?” 青蓬马车外面瞧着不起眼,却足够大,内里更是布置得极为舒适。一看就是费了一番功夫,特意为出远门的人打造的。 因而除了闻长宁和陆氏,再睡下一个闻如清也是够的。 闻如清的视线从闻焉脸上移开,落到不远处的河面: “我想在外面坐坐。” 她这么说,闻焉便也不多说什么。 她阖眼继续引导着体内新增的那股力量。 _ 闻焉再睁眼时,已天光大亮。 其他人早就醒来了,正各自忙活着。 闻如许不知打哪儿找来一堆新鲜草料,正在喂马。他脚下一只鸡脑袋一啄一啄也在吃。 闻如许在烤饼,闻如清则用茶壶和炉子在煮粥。 陆氏和闻长宁在马车上,车帘被掀开了透气。 唯独闻父不见踪影。 闻焉扫了一眼收回目光,径自去河边洗漱。 弄完了,才又坐下吃饼喝粥。 比起前几日啃的又干又硬的饼,烤过的带着股焦香味。 闻焉顿时胃口大开,就着饼连喝要两碗米粥。 刚吃完,闻父掐着点就回来了。 他心事重重的样子,眉心挤出几道深深的褶皱。 闻焉约摸知道他干什么去了,但她权当没看见。 澴河太大了,闻如清也只听说船是沉在这条河里,可具体位置谁也不清楚。 昨夜那些探河人找的地方也未必正确。 闻父的脸色足以说明这趟没什么收获,几人跟闻焉一样也不多问,只埋头干自己手上活。 东西收拾好,马也喂好了,闻和宁招呼着大家上车。 闻焉坐在车辕上一甩马鞭,马车小跑了起来。 闻和宁及闻如许一左一右坐在她身侧,仔细瞧着她的动作,间或问上两句。 到午时,缰绳交到了两兄弟手上,闻焉只在旁边看着。 下午,本就擅长骑射的闻和宁已经像模像样地赶上马车,闻焉彻底撒开了手。 而几人不知,十天后,静谧的澴河附近再次热闹起来。 一行骑兵簇拥着一蓄着美髯的中年男子快马而至。 他们先在路边看见了那三具死状凄惨的尸体。 一人跳下马不嫌臭地伸手翻找查看起来,确认无误后他转身回来禀告:“大人是邓同他们。” “去河边看看。” 被称作大人的美髯男子一开口赫然与当日青蓬马车内坐着的那大人声音一样。 二者是同一人。 他手下人听他吩咐抱拳应到:“是。” 随后一群人下马留下个看守的,剩下的全跟随那位大人去了河滩。 然而还没走近,他们便闻到了扑鼻的臭味。 比那三具尸还要臭得多。 那大人从袖袋里拿出一方帕子,单手捂住口鼻。 待一行人穿过林子,前面豁然开朗,同时那骇人的景象也令人不寒而栗。 “大人,这,这,谁做的?” 那大人微微侧首对身后的人吩咐道: “邓康去看看。” “是。” 方才翻查尸体的那道细瘦身影越过众人,走上前蹲下以跟之前同样的手法开始查验的尸体。 他动作很快,不多时尸体看完了,他又在地上细致地找起来。 那大人很有耐心地等着。 良久,他终于从地上小心翼翼捡起了几片枯叶。 邓康起身眼睛在周围的树上扫了一遍很快便发现了目标。 他快步走过去,从树上摘下一枚叶片。 邓康一手拿着枯叶,一手拿着那枚新鲜叶片举在太阳底下眯眼看了会儿,突然道: “好生厉害的手法。” 嘴上说着厉害,他阴郁的脸上却罕见的露出笑意,眼中隐隐充斥着兴奋。 “发现什么了?” 邓康听见问话,把那两枚叶子捧到大人面前说到:“大人请看,他们都是死于这叶片之下。” 落地经过十天的风吹日晒已经脆弱的不成样子。 所以大人没动那片,只拿起新鲜的看了看:“你确定?” 邓康满脸激动:“下人确定,的确是死于这叶子之手,且跟邓同他们死于同一人手里。” 大人问他:“可能看出身份?” 邓康摇头:“没见过这样的高手。” 大人没再问他,转而吩咐确认道:“沿着河岸找,看还有没有其他痕迹。” “是。” 他身后的人一下散开,顺着河岸一寸寸找起来。 手下人没让他等太久就找到了。 “大人,前方又发现。” 大人:“带我去看看。” 他们快步向前,穿过山坡林木到了另一处有人待过的地方。 痕迹处理得不算干净,譬如残留的灰烬,带血的沙土,遗弃在角落的小舟,以及马车行驶过留下的车辙。 “大人,这船是官船。” 有人在小船上发现了印记。 大人过去确认了一下,那的确是官船的印记。 若按照时间推测,不难猜到曾经在这待过的是什么人。 那大人脸刷地冷下去: “这闻家人果然有问题。” 他眉目一凛,沉声道, “给京城传信,告诉国公爷闻家人逃了,请他派半闲斋的人来。” “去西江城把闻家所有人的画像画出来,即刻发海捕文书。” 手下应道:“是大人。” 那大人又冷漠添了一句: “找到人,生死不论!” 当然死了更好! 做完安排,他转身就走, “其余人跟我走,继续追!” “是,大人。” …… 几日后从西江城得来的七张画像被送到朝云城知府案头上。 朝云城知府细细看了几眼,就让县丞处理下去。 很快七张画像被发往朝云城各县。 对此全然不知情的闻家人正打算入城。 从澴河离开,他们已在荒野中行走十天有余。 身上能吃的所剩无几,须尽快找个地方买些。 本打算在沿路的农人手中买,但由于南边来的流民越发多了,怕出事,如今那些村子根本不让外地人和生面孔靠近。 尝试几次无果,他们只能冒险去附近的县城试一试。 若不然越往前,等出了朝云城就越难弄到吃的。 沿途那些流民为了口吃的,都快把地皮掘地三尺了。 选的地方,是离府城颇远的一个小县城,平日里本冷冷清清,但随着流民增多,每日城门口就挤满了人等着入城。 闻和宁及闻如许架着青蓬马车规规矩矩地排在最后。 清晨,长长的队伍正有条不紊地缓慢行进着。 前面的差役站在两边,偶尔掀起眼皮往后看一眼,或者出手拦下几个实在看不过眼的流民,其余的事一概不管。 闻和宁小声对他哥说: “……没贴通缉令,消息应当还没传过来。” 他紧绷的神情骤然松弛下来。 闻如许道:“还是谨慎起见为好,万事小心。” 兄弟俩正说着,就在这时,一阵急急的马蹄声从身后响起,一个差役从排队入城的队伍身旁呼啸而过,大声喊到: “朝廷有令,西江城知府闻佑之被押送京城受审途中,勾结水匪屠杀官兵,携家眷逃亡。现发海捕文书通缉悬赏,知情者向官府举告得赏银百两,若知情不报者,则同罪连坐!” 喊完话,他一跃跳下马,把怀中揣着的画像拿出来,让人贴到墙上。 “来,都来看看,有没有见过这几个人!” 人群嗡的一下全乱了,纷纷挤到城墙边上去看那画像。 闻和宁呆呆地望着那几张与他们长得一模一样的画像,脑子里只有两个字: 完了! 25 第 25 章 然后昊天明笑嘻嘻的就走到了慕容墨情的身边,单手就放在了慕容墨情的肩膀上。慕容墨情还想抵抗呢,但是昊天明在她耳边说了一句话之后就放弃了。 四人商量了一晚,决定安排朱开阳留守巨石阵,如是高登前来,无论如何不可让他发现,并且立即放飞鸽回山通知,其余三人则去寻找高登的下落。 仿佛是被无形音波猛力一锤,精英奶牛战士顿时眼耳口鼻遭受重创,蔓延出一丝丝热腾血液。 “瞧你这水嫩的模样,想必还是个处吧!”男人搓搓手掌,兴奋得两眼冒光。 “渣诚哥已经道歉了,你别得寸进尺!”地沟油指着林沐沨,怒喝道。 扑通一声,李逸航掉进江海里,立马失去了踪影,高登望了一会儿,哈哈大笑,转身看见两个俏娇娘伏在甲板上哭成泪人,忍不住走过去调戏她们。 张二虎却是放心不下,执意把顾筝送到了岑府附近的长街。因紧挨着这条长街的便是岑府下人住的长巷,长巷再过去边是岑府的宅院了,两条街离得十分近、不过就是几步路的功夫而已。 南宫博弈一直跟林悦帆在下军棋,苏墨轮还是以前的老习惯,听着自己的耳机,玩自己的游戏。 随着她眼神的探究,最后到确定。这边,萧玉恒也注意到有人盯着自己。 海王一伙人坐在了旁边的餐桌上,我心里的火气越发的旺盛,二叔在桌下踩了我一脚。 “咱们走吧,你们还没吃饭呢,我也要回去继续打营养……”我摊了摊手调侃一句,她笑了笑没有说话。 “原来是这样……”唐西川看了一眼面前的沈关关,眸子里闪过一丝失望,随机低下头,敛去了眼眸里的那一丝失望。 雪青莲安排大家先要是分散开找一下这里的出口。于是,我们开始在这个墓室当中缓缓地找了起来。 所以当这些人看到这近乎百十来条的寒气逼人的白蛇之后顿时就有些手足无措。 定下来了么?难怪钟姝没有继续跟着我,而是回去了,钟滔要下葬,还有大堆事情要忙,她总不可能再跟着我去乡下。 “咱们接下来去谁的地盘?”康巴客气的问了句,态度语气明显发生了变化。 只是一会儿的功夫,夏晓慧的骨灰坛就被挖了出来。我走了过去,把骨灰坛取了出来,放在了地上。 “对了,等下那经理说赔偿,你就答应了吧,也别让酒店难做。”我试探性的说道。 “我家主公说,王爷的条件太苛刻,无法全部应下来!”张纮摇了摇头。 如果是平时,姬易早就屁颠屁颠的跑到古凤公主的旁边了,可是如今不懂为什么却是想要装作不知道一般,反正现在大家都是在隐匿身形,装作不知道自然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人力有限,王凝再怎么会轻功水上漂,也捱不过一匹高头大马的狂奔。 “哼!多说无益,叛贼张辽,纳命来!”吕布方天画戟一挥,拍马直奔张辽赵风二人而去。 “是这样的。”余洛轻轻咳了声,把马车的帘子拉了拉,声音压得更低了些,深怕自己的话给马夫听了去。 被老爷子训了,林华清一脑袋黑线,他已经解释了,也不知道雨涵到底怎么回事,竟然亲自把老爷子请来了。 但无疑此人是强大的,因为需要十个圣人去请,而后十一人在一处圣地谋天下大事,结果商量之事还成功了。 现在是绝对不能拖的,这里面的尸体‘阴’气也太重了,外面的棺材盖竟然都长满了青苔,光靠着我泼的那点黑狗血? 赵逸的第一反应便是这个,他完全搞不懂赵风将他们全部叫来想要做什么。难道说是他们犯什么错了? 秋水寒虽然不如秦如梦黑白通杀,整个华夏谁见了她都要给三分薄面,但他也不是吃素的。 陈一站起身,想说些什么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默默向下方走去。 远处少年也是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然后瞬间就被身旁老者狠狠赏了两个大板栗。 走过一个拐角,果然发现了一伙神秘人,一共有五人,皆身穿黑衣,披长袍。苏扬朝后摆了摆手,隐藏身形,暗中观察。 两人中间不停闪现刺眼灵光,飞剑之间不停对撞发出轰天巨响,无匹的灵力掀起无数气浪,一时之间竟不分伯仲。 忽然听到身后风月蓉的声音,兰心身体一颤,手里的枯草也差点掉在地上。 他的话,没有得到回应,尝试着打开卫生间门,想要来个鸳鸯沐浴,却发现门被反锁,额头上满是黑线。 我连忙看向吴萱,果然吴萱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不过因为这司机并不知情,吴萱也不好生气,只好埋着头不说话。 左君扫了一眼手中的欠条,指尖微一用力,那欠条就化作了飞灰。 从脚下开始,一阵阵刺痛传遍全身,随着血海向上淹没,森森白骨也显露出来,仿佛血海中有什么魔鬼,在不断吞噬着他。 26 第 26 章 直到上岸后,她一头倒在了岸上,眼角看到脑袋边的地面上流出的大片血迹,她才反应过来。 “怎么样,是放我走还是让我带着她一起死?”黎川痞笑道,好像吃定了萧砚会妥协一样。 但不料温若初口中的辣意好些后,秉承着不浪费的态度,又开始拿起碗筷吃了起来。 阮之程的大脑被酒精麻痹的昏沉,混沌意识中,看着事事亲力而为的姜盼儿,他居然神使鬼差的把她误认为了阮幼宁。 顾堇说好,他不急不缓的从最基本的理论知识开始说起,秦瑶不怎么想听,还是耐着性子应和。 接到电话的宋岁欢是懵的,她看到顾堇发的地址,不是她住的那个别墅,“我有事。”意思就是没空。 龙谷的所有雇佣兵军团,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就连其老巢位于瓦达海的日隆岛上也是一片沉寂,雇佣兵军团消失,武器军火一件也没落下,只剩下一个光秃秃的军工厂。 又走了一会儿,前面一堵山壁挡住了我们的去路,只有左右两条路。 当初,王爱武之事乃是被陈问田一手设计,陈问田想要吐露一些风声,还是很轻松的。 这一次,在禁军的注视下,林承只得硬着头皮上马,紧紧地追了过去。 “对的。”林峰即便是心中惊讶不已,但便面上依旧很平淡的答道。 章则很认真地听了燕之解释,并坐下喝了一杯茶叶末泡的茶,他又要求看了看燕之新盖的宅子才笑眯眯的离去。 过去景行也曾经想过,最后要体体面面的走,绝不苟活世间活受罪。 这水流就算是被空间割裂开也没事,流到神庙门前后,缓缓化为人形。 周围的士兵都围城了一个圈,看着他们的将军在决斗,而林峰的骑兵队也没有动作,看着他们的长官在跟对面的将军打斗。 “柔儿,你怕吗?”情无殇眼眸低垂,目光炯炯的看着周围,如同被困的猛虎,随时准备找机会出逃。 陆鸣一震长枪,立刻又有几道枪芒迸发而出,然后,这几个青年,也永远的留在了战台之上。 刚才林昊他们吃饭的时候,周炜就一直在旁边,也没有人管他。林昊本来也没有想要虐待他,没把他放出来也只是为了帮助他戒毒。 尽管肖远认为战队锐气要靠一场场比赛磨炼出来,不是说有就能有的,不过恒刀一剑所说的这种外界刺激也不妨一试。而且他更在意的就是恒刀一剑最后那句话,让李优归队。 拍拍手,玉锦绣解决完这两个毒瘤,转而走回屋中,手中握着幽冥匕,将其别在腰侧。 “又是你们!”其中一具僵尸,携带着无上威严,如同王者一般,俯视着的江东三人。 nba联盟中从不缺少以弱胜强的例子,每个赛季总有那么几支强队偏偏就是打不过弱队。弱队不弱,强队不强,这也正是nba最大的看点。 去年,亦阳围、为了陪伴家人,婉言拒绝了市长的邀请。因此今年,市长特意嘱咐亦阳不许离开,还要带上家人一起。 苏向晚站在一旁等候,而这会周幼薇已经换了一套裸色长裙出来,看见她的一瞬,微怔了片刻,随即收回目光走向一处提前搭建好的场景。 龚香琴和姚雯雯坐车到了影楼,还没下车呢,姚雯雯已经兴奋的大喊大叫起来,开心的像个孩子,抓着龚香琴的胳膊,指着外面,吱吱喳喳的说个不停。 时暖觉得头疼,就靠在躺椅上休息,同事们见状,关心询问她是不是有事。 之前泰坦已经交出了自己的tp上线才没有被沐璟拉开太多的经验,因此等级勉强可以追的上,但是现在如果再被打回家一次,那么无疑他就炸了。 听着她语气淡淡却不乏坚定与从容的话,墨恒君勾唇,暗自一笑。 张父咧了咧嘴,扭着头,看了一眼龚香琴,还有付佳妮,笑着点了点头。 “风雨雷电,铁一,叶枫,你们过来”铁君义对着后山说道,一进来的时候铁君义就感知到了他们的位置了。 此时见得这家伙竟然在这一瞬间摆脱自己的时候,这般果断逃走。莫属在这一瞬间心中一急,立即将自己的神兵铁链代替火尖枪,拼尽最后的力量轰击向对方,希望这铁链能够将其捆绑住。 一地的烟头将整个室内弄得十分凌乱。战凛用右手挤压着霍霍跳动的太阳穴。强迫自己看清事实。 “没什么,就是出去走走。”凌薇很累,不想多说些什么。不过为了照顾皇甫尧的心情,她还是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容。 “我不得不承认你的狠心,你的阴险,你的狡诈,可是,你今天却是做了一件最大的蠢事,如果这是一把好刀,就绝对不会被放在家里几十年没有任何人动过,它只是沉重而也,好像没有其他的奇特之处。”铁君义摇头笑道。 27 第 27 章 没有喧嚣,没有吵闹,观众们静静的听着谢思捷的歌声,那词曲中透露出的曼妙,玄之又玄,震撼心声。 “……”,东方玉尽管知道燕赤霞的个性,可这番话出口,还是让东方玉有些哭笑不得。 出于对公益和慈善的热心,一手创立了一心慈善会的梅燕芳也就通过她的努力,邀请到了在国际上都非常知名的专家李复兴,其所研究的方向正是沙漠植被的保护和发展。 这枪的品质不错,一出手,就是紫芒闪动,比起杨灿与吕筑的那次对敌,威力不知强盛几百倍。 “这次回来,阿明是打算在国内发展?”扯了几句不相干的话后,张扬才明知故问道。 两枚动能弹头一枚破除了最前端宇宙战舰的防御系统,另外一枚直接钻进了宇宙战舰内部,而后爆裂开来,宇宙飞船在能量冲击下,翻滚着撞在了一个巨大陨石上。 跟这种酒憨子没理讲,爬起来拍了拍屁股付正义实在是哭笑不得,站起来琢磨了下这才想起来给住在她家楼上的夏琦打电话。 特别是看到往常憨厚的李虎生眼眶都红了,经纪人魏斌正有板有眼的跟李青诉说着什么的时候,宋仑心脏的跳动越加急促起来。 崔封看着这些男修,心中就涌起熊熊怒火,有一种不断被人撩拨逆鳞的感觉。任谁发现有苍蝇对着自己的禁脔垂涎三尺,都会萌生崔封此时想要将这些人全部弄残废的想法。 “良言哥哥在家吗?”正在酿酒坊里和工人们一起收拾酒糟的费良言听到了门外一阵叫声。费良言赶紧出去一看,竟然是刘灵珊。 在思考了一下以后,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无奈,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烦躁,人呀就不应该这个样子的,等下就应该学会知足,而不是什么也不去理会,你,以为是帮到你吧,并不是这个样子的。 黑袍中年男子闻言,脸上也带着一丝淡笑,不过却也略显微冷,一副生人勿进之意。 幽冥宝船一出现,便绽放出奇异的光芒,一道道先辈幽魂如千军万马杀出。 “你现在在哪儿呢?要不我去找你,我们好好谈谈?”皮特儿试探着问道。 “参赞先生,你说的我也赞成,可目前欧洲的局势你是清楚的,大战随时可能爆发,英国是派不出陆军发动全面战争的,若派军舰来恐怕又是长江事件的结果,难呐!”朱尔典耸肩无奈道。 而且,这可是传说中的无上仙兵,哪怕是四大霸主之内,也不敢说一定有。 “识相的你赶紧滚,否则的话,你勾引老师改成绩的丑闻马上就会传遍整个a大的校园!”耿志强下流的面貌至于漏了出来。 “只能等最后一击的时候了…”没计算到飞段会不按常理“出牌”的吴用,此时也只能等着祂一下接一下的残忍处刑了。 “来而不往非礼也,死亡新星!”塔纳托斯干枯的左手掌中凝聚出一枚灰色的球体,球体内蕴藏了大量的诅咒之力,包含了各种咒杀的邪恶之球被塔纳托斯扔出。 以世人对司奇以及无限兼容系统的了解,观众们都不会怀疑司奇的话语,正因为如此才让人惊叹。 敖兴风坐在灰熊坦克上,眯眼看着城墙上那位衣着明显有别他人的军官,不一会儿只见城门打开,一人一马从城内走来。 不过,让王渣奇怪的是,既然这么多人都来了,为何不见戴宗的身影,戴宗可是老熟人了。至于其他人,王渣就不认识了,那个状若厉鬼的丑陋家伙,王渣猜测他应该就算黑旋风李逵。 叶天最讨厌这些两面三刀的家伙,打着探视的旗号,其实巴不得赶紧抢了李腾的位置,然后让李腾去死。 韩林本来还想说什么,但是此刻,华伯龙却摁住了韩林的眉心,韩林根本动弹不得。 广城战师学院的战队会议室中,路虎为主,罗山次之,另外几大战队的队长都在。 东方汉朝岳申一拱手:“贺喜岳少侠新婚大喜。”岳申苦笑拱手还礼。 青龙、白虎、朱雀、玄武的虚影不断闪现,它们在嘶鸣,狂吼,似承受不住这样狂暴的冲击。 “先躲起来吧,看看情况再做决定也来得及,兄弟们,风紧,撤乎。”七杀将他那把双手巨刃重新背在身后,说完之后,便起身朝刚刚那处洞穴所在的土堆后面跑了过去。 在难以同时操控两种的同时,若是你真的能够操控两种力量,那么这威力是巨大的,足以使你的战斗力提升一个档次。 “虽然祝融厉害,但我体内的火,,也不是吃素的,我觉得,那寒龙之袭,我应当能抵御的来。”炎舞对英招二人,信心满满的说。 凤瑶仙子被金池圣母救出后,拱了拱手向金池圣母施了一个谢礼,凤瑶仙子看了姜蕊一眼,此刻,眼神之中,露出了杀机。 秋婍心里想,不是不能抓,是有各种关系吧。比如叶军,或者谁谁。 对于天鹰的问话,雅妃彻底的呆住了,她现在都看不明白也听不懂,天鹰的话中含义,这到底是什么都不懂的人,还是在自己面前扮猪吃老虎的人。 这会儿他们两人身上都沾满了血腥味,这对于僵尸来说无疑是最刺激的存在,黑暗中已经有不安份的东西开始蠢蠢欲动了。 “哈哈,你就放心吧,下一轮比赛在十天后进行,你安心的休养吧。”大长老很明显知道沐毅在担心什么,不由得哈哈一笑道。 说完真嗣就坐上大嘴雀,让大嘴雀朝着自己的目的地蓝普鲁奇市飞去了。 28 第 28 章 而午后的阳光,透过枝头,洒落置廊角,于地面晕出寸寸光粼,一直顺着长廊铺塞。 顾辰终于忍不住笑了,而且是哈哈大笑外兼捶地的那种笑了,笑的连正窝在了楼上厕所正在处理自己那差一点点就要漏出来的姨妈的安晓晓都听到了。 之后,更是三五不时就给老汉家送东西,开始是觉得对不住人家。 “奈奈没事吧?”桃城武这一次没跟海堂熏干起来,毕竟大家都在担心病房内的千奈,大家都是朋友,关心是应该的。 孙一刀虽然人不着调,可他很少会拉下脸来求人,因为他有他高手的那一份高傲。 “我姓乔,你叫我乔大夫就行!”冬凌随口回了一句,又仔细的诊脉。 沈思张了张嘴,此刻她心烦意乱,但更重要的是,眼下的局面必须解决,不能让司墨洲和陆晏继续待在一个房间里。 龚瑾拿过短剑,忍不住惊呼出声,仔细打量着短剑,这里看看那里看看,隐约可见凹凸不平的剑柄处刻着“无华”二字,看来正是此剑之名。 说到这里,它禁不住打了一个寒颤,连闭上嘴巴,把自己蜷缩成了一团。 镜子上的人儿,一头长发因为刚才蹭在椅背上了显得微微有些凌乱,脸上的红晕未褪,唇色红润微肿,眸子水光潋滟,完全就是一副被男人蹂-躏过后的模样。 化成人形之后的妖族智商都比较高,听到柳天的话,它大喜过往,一股脑的把身上的东西往外送。 结果王茂章回答说,淮南军中同样有强有弱,如果将淮南军分成上中下三个等级的话,那么抚州军队中最为精锐的,也不过是和最下等的淮南军相比而已。 只有进入到神龙组织,王辰才能彻底摆脱吴家人对他的束缚,到那时,吴家人要再敢去针对他,他绝对会直接出手将整个吴家连根拔起。 王辰现在最烦的就是听到把背景搬出来,是什么什么家的少爷,这种人说白了最没用,要是有用,要是有能力,你自己就是强者,何须把背后的势力给搬出来? 一一也是欣喜的蹦蹦跳跳,看的众人都是露出了微笑,气氛也是一下子轻松的不少。 如今,只要他也赶到天弃神魔坑的边缘,便可以短暂的获得安全。 对于杨行密等人不声不响就给自己定了门亲事,杨渥感到哭笑不得,不过正如严可求他们想的那样,如今的局势与钟传联姻对淮南有好处,所以他也没有反对。 以吴国的实力,在北方难以干涉的情况下,即便暂时能够击退吴军进攻,但终究是不可能顽抗到底的。 定光剑,聚日月光辉于刃尖,故称“定光”,而做人,也要如此,聚日月之光,天地之意,万人崇拜于一身。 他露出一口尖利的黄斑牙,满脸堆笑地说道:“我是百苍佬,见过木子老兄。”他倒是一口就叫出了李强的假名。 我有点不好意思,我总感觉,何清水的话,是对我说的,我寻思着要不要说破。 这个大山里的村落种着很多老银杏树,名字也由此诞生,叫做银杏村。 我是这般理解和判断他行为的涵义的,所以当心中清明时不顾一切要冲进来。 除了赵正辉早先在赵正阳蠢笨肥胖形象下烘托下得到的美名,除了他在圈子里结交的人脉,目前来说,其他各项都比不上赵正阳。 但这种自我怀疑是十分短暂的,尤其是在陈乐家头七那天之后,更是烟消云散。 只有我和夏俊凡两人,仿佛处在一个黝黑又没有边际的地方,面对着彼此。 我是相当期待苏月娥给我唱歌的,所以我就看着苏月娥,在脑子里面脑补苏月娥究竟是怎么唱歌的了。 28:6!所罗门几乎被剃了光头。李强的进攻,所罗门没有一个能防住的,只能期待他投篮偏出了!但大多数情况下篮板还是李强的。 和祝菲雅通完电话后,周壹心里又开始想起了自己所遇到的这个该死的老男人华元。 看着众回归战士一脸喜出望外的样子,江海实在好奇到不行,悄悄的叫过老实好骗的龟蛋,询问那神秘奖品是什么。 “老弟,你决定就好了。反正我们不吃亏就行了。不过真的要送一件攻击型灵宝给林道吗?”秦龙当然是没有意见的了。但是要送一件灵宝给林道,这就代价就有点大了。 在他的心里……也许留着的只有无边无际的黑暗,和拥有着原始人一般的兽欲……那就是杀人。 那样迫切的期盼,那样辛苦的等待,现如今,竟然是她自己亲手扼杀了他们的孩子。 一面想着,一面下楼,到了客厅,却见沙发上除了父亲,还坐着盛太太。 “好了,我也不和你多说了,这里的残局,就由你来解决吧!”说着,武老头竟是腾空而起,手持神枪,御空而去。 从三尾雪云狐口中得知这里的名字,尽管处于原始世界形态,灵气比外间也浓郁了一倍,但是比起天怒之劫前的人间界却差了很多很多。 29 第 29 章 齐林了解赵灵儿,一看赵灵儿现在的样子就知道她其实已经猜到真相了,但只是不愿意相信。 在大口吃肉的间隙,那领头的兽人忽然一拍脑袋,向五名人类士兵连连道歉,然后不知从什么地方掏出两壶北方诸国的美酒来。 作为飞讯的创始人,飞讯集团的董事局主席,赵泉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哪怕放在世界范围内,他也是顶尖的商界名人。 mgc是马克开发的一款专业特效制作软件,最初诞生于他的大学时代,然后经过技术团队的不断完善,如今已成为魔方工作室的核心技术。 “妖魔星系既然可以与南荒妖族联盟,为何不归附于神王麾下,神王修为深不可测,虽然还不是映照诸天,但神王曾言,映照诸天虽然强大,却非不可敌!”黑牙乘机给这位妖魔星系的掌权人说道。 皇甫瑶坐在最中间,她依旧一身红杉长裙,面容绝美,仿佛一朵艳丽的玫瑰。 护卫队长从李唐身边走过,轻声骂了一句,才急匆匆上前,招呼众人起程。 独孤九剑抓住了对方的弱点,悍然出击,一招便破开了任我行的防御,长剑直刺,戳穿了任我行的心脏。 至于他本人,没有用任何兵器,双手呈爪状,腥风吹起眉毛,露出阴戾的双眼。 踏步而入,这洞共分前、中、后三层,只前洞最为光明整洁,中洞深藏山腹,虽然高大宏深,已不如前洞明朗。林秋见上下壁内到处都是挖掘的坑洞痕迹,料想定是前人挖掘异宝所为。 或许是赵子龙的话触动了凌队长心中某根弦,他的语气谈不上恭敬,更谈不上热情。 虽然是第二次听到这话,可周围的人还是忍不住鄙夷了起来,你儿子都比人家大了,还好意思说这种条件。 巨蛇吃痛不已,愤怒让它野性大发,竟不管那些冰柱,直接张开自己的大口向叶燕青冲去。 “还局长呢,能跟秦少老爸比吗?去去去,赶紧出去,拿着学生证再进来。”待秦浩的车子走远,那保安忽然想起他的职责,像驱赶苍蝇一样挥手。 坐在桌子处的一个戴着歪帽的男人,样子很削瘦,鼻孔朝天斜眼瞅着景川一脸不服不忿。 这一通连环枪声下百数千数!高继成眼看就要身落城墙,却被无数的子弹‘射’中,顿时身子一震,双手一松,从半空中跌落地上,瞬时殒命。 那个专管走‘穴’过来演员,调配这些走‘穴’演员工作老师傅,因为家中老母重病,探亲回家去了;而临时帮忙调配演员汉子却是个不折不扣酒鬼,演出主管几次三番地跟他讲这个工作重要‘性’,可就是不长记‘性’。 “哈哈哈哈!”段业大笑着调转马头,率军朝着彭凤冲去。虽然秃发思复鞬的人突然出现是一个变数,但原计划依然可以继续执行,一切还尽在掌握。 “难道这个刘能竟然在这县里还很有势力?”夏天心中有了这么一个疑问。 “以后不养了,省得为这些花草伤心,不早了,我去睡了。”尹晴柔一脸坦然的回了房。 枫夜不是没想过他这样的高调会不会引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又或者吸引团藏什么之类的家伙的目光。 听到唐明的话语,吕玉庭也是一阵无语,要不是侧面知道,唐明也是那等能够炼制出完美品质真气丹的人物。 一想到这里,唐明却没有任何畏惧,反而无比的激动起来。不管如何,藏宝地,一定会发生不死不休般的冲突。 说话之时,目光坦然的望着叶凡,让后者心中一怔,但紧跟着感叹无比。 万千光芒环绕着棒身,发出呼啸之音,天地之间,都似有着莫名的震荡。 “不过当我出手的时候你们自己也要注意。那是我是无法庇护你们的!”王元丰说道。 一圈涟漪迅速席卷而出,十几米之后,形成狂暴的大风,靠近的海军,在瞬息间便是被卷起抛飞到空中,惨叫着飞的越来越高。远处的人,也是因为这巨大的风压,忍不住挡住眼睛。 他们本来觉得,出去寻找点东西,是很简单的任务,谁曾想,几百个手下散布出去,钱也没少花,根本就没有任何关于那些灵草和灵石的消息。 但是这些通道在没有下令通行的时候,所有的安全电车全部停止运行,而不靠电车要想通过这段通道简直是自杀,那些自动武器会一片片收割所有经过的人的生命。 而就在这个时候,枫夜主动切断了对双手上的查克拉供应,双手上施展了一半的术,瞬间消失。 毫不怜香惜玉的话语,几近严厉的眼神,让莉莉柯林斯产生了一丝异样的情绪,强忍着委屈,紧咬着唇角,不让眼泪落下来,微微的低下头,用沉默来抗议安迪的严苛针对。 “全部拍完了,今天几部影片全部杀青,基本上的剪辑已经有了,大概在国庆节前夕能和观众见面了。”总局道。 “谢,谢谢你,欧尼。”韩佳人听着孙艺珍无奈的苦笑和发自肺腑的言语,让她的心神动荡,她又何尝不是为了躲避这种事情选择的早早结婚。 一言不合给节目组带一个高帽子,周泽楷这人就喜欢这样,轻松的给人家下一个圈套,这下节目组只要要播这段,那肯定是要呼吁了。 关荫又跑到赵老爹面前?拉着找赵妈再往客厅正对门椅子上一摁又磕头。 再次出现在齐玄易等人面前的时候,这位中年修士,气血如海深不可测。象宇老祖本身就拥有大帝的力量,只不过因为一直受到秘境力量的镇压,如今得到化龙丹相助,实力更是提升不少。 30 第 30 章 碰巧的是,明天也是我住在这里的最后期限,而我还没有找到住处,难道真要我流落街头吗? 而最后一个大长老,他看上去倒是比较正常,典型的白胡子老头模样,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当发下吴桐在观察自己的时候,他甚至还向吴桐点了点头,随后也好奇的盯着吴桐看个不停,仿佛想看出吴桐的本体。 再看队伍的队形,虽说整支队伍不下五千人,而且都骑着马,但是队形一点都不乱。这支队伍不紧不慢的向前推行着,从这里就可以看出,这支队伍的领导者那也绝不是等闲之辈。 我死死的盯着陈雅,她并没有回答,而是看着我,慢慢的我发现,从她眼角流出两行清泪。 “老祖宗,魔刀的主人我已经找到了,现在我们该怎么办。”一道声音如若回音一般,浩浩荡荡在整个大殿之中回荡。 “莫老大说的这倒是。”萧天说道。虽然他嘴上这么说。但是在心里面。一股杀气却是慢慢的酝酿了开來。 “可恶。”薛馨忍不住骂了一句,而后将手中一块血淋淋的东西放在了那死者的耳边。 海风吹拂着我的鬓边,不知何时,我刚入狱时的大秃瓢已经长出了头发。发丝随风飘荡,像是芦苇荡中的野草一样。 第二座关卡,名为断魂关,这里守卫的士兵,等级已经达到了78级。而且,断魂关的城墙依山势而建,高达15米,就连石兰,也跳不上去。 许褚见状,立刻手持大刀来到一堆石头旁,那些石头正是守城用的。这我们经常在影视剧里见到,每当有人攻城时,城上的守军就会向下扔石头。 当然,有信的,自然也就有不信的,但是往往来找青年麻烦的人往往都是气势汹汹而来,灰溜溜的走开,因此,久而久之倒也是没有人敢再来找青年的麻烦了。 这一日,猴子依旧半死不活的趴在木筏上随风漂流——除了刚开始的几日,后来石猴就再也没有主动操控过木筏的方向——四面都是水,往哪漂不一样呢? 一阵踏踏的脚步声从河神府外传来,一名黑甲青年慢悠悠的踱着步子走了进来。 “你们先休息一会儿,我替你们望风”李子木点点头说道,这种地方谁知道会出来些什么,晚上没人看着的话绝对是不行的,反正他也不困,便让他们舒服的睡一觉好了,等休息好了再出发。 “我们现在位于一处圣庙遗迹中,这地方有些古怪,据说里面应该有远古妖圣的传承,只是根本进不去。目前很多人都聚集在这里想办法……”风宸雪说道。 御林铁卫队长无畏的巴利斯坦·赛尔弥曾杀了劳勃和艾德的多名好友,当他力竭被俘后,因为英勇不屈,被劳勃钦佩,赦免了他,并再次请他做御林铁卫的队长。 不过,对于这种骇人的生物工程洛米可是一点都不感冒,因此态度十分坚决地拒绝了大蛇丸的热情邀请。 陈关西没办法,只要继续拖着陈芷若爬楼梯,这陈芷若倒也不客气,直接像个树袋熊似的双手缠在陈关西的脖子上,几乎大半个身子都贴在了陈关西的身上让那他拖着走。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挖个坑把椰子放在里面,椰子蟹想吃椰子就必须要掉到坑里,不过这个坑要挖多深我就没经验了。”张不缺笑着回答到。 “本妃管不着你们言家的龌蹉,就问你一句,谁给你布的局?”秦绾打断道。 于是陆辰只完成了一个,在和本尊准备联系时突然性的昏厥似得没了思维仿佛是时空冻结了一般。 ????明珠一听,脸上的愁容更加严重了,最近半个月以来,明月那本来已经稳定的病情,又开始发作,而且发作得比以前更加严重,不管请什么样的大师来看,都束手无策。 这些雷劫并没有通过归墟之门,或者说,归墟之门根本不可能容纳如此狂暴的雷劫通过。 不过楚风眠也知道,像是这样的机会,几乎是千载难逢,也算是楚风眠的大机缘了。 渐渐地,原本空无一物的大门上渐渐生成了一层宛若气泡一般的透明波纹。 “失策了失策了……”秋木苏口中也满是懊恼,怎么就选了一个曹操呢,要是换一个没有董卓buff的公会来不是轻轻松松嘛。 吃下东西以后,我又恢复了一些体力和精神,在这期间,闫晓天一直蹲在魏长老的尸体旁边,脸上的表情十分复杂。 31 第 31 章 可游戏,却时时刻刻充满了不确定,让叶望紧绷的心弦,放松不了片刻。 赢长安看着一脸执拗的春生,当然不同意了,毕竟这也不是什么好事,而且说不准会有危险,赢长安心思转了转,最后同意了春生的要求,不过到时候能不能一起走就说不准了。 龙在野第三锤砸下去,可怜的龟田有智连身子都被砸进了土里,现在只剩下一个脑袋和两条胳膊在外面。 原本男人还想着送送,听他骂得难听也拉不下脸相送。任由这一对师徒俩推着自行车走出了自己家大门。 咦?项泽和徐风两人一时也有点懵圈了,怎么这个家伙是刀枪不入的吗?不能吧。 但是,就在众人都以为艾希终于要死在蜘蛛毒蛰之下,一口细微的血流从蜘蛛体内抽出,蜘蛛瞬间再次被拉开距离。 过分震惊的情绪让邵钧失了心神,他这时候状态极差,不假片刻就被对方手里的匕首划伤了手臂。 不过没关系,她马上就送她下去陪他了,到时候你们再好好叙叙旧吧。 苏澜将自己手里面的篮子递给赢长安旁边的春生,赵琼楼只是提了一句,既然赢长安没有答应,自然不会接着说,毕竟只是一个相像的人而已。 好在,她急匆匆赶到雅苑的时候夏敏正悠哉地坐在软榻上晒着太阳。 据岛城也是自己封地中的一座城池,如今以江天的元神之力,方圆几百里自然不在话下,同样发现了下面这座建立在岛屿上的城池名字。 公主一听华太医这么一说,虽说自己是东晋国的公主,但是一时竟没有注意这回事,在华太医提出之后,就听从了华太医的建议,交给华太医自己去办了。 车上的人似乎是被这动静吓了一大跳,安娴听到上头传来一个大叔惊讶的声音。 项少龙见状急忙喝道:‘别动!那是落日流樱,很危险的。’苏沁闻言,想到了刚才项少龙用这花朵,竟然毁掉那丁戊龙的胳膊和那远处的高山,不仅将手停在空中,脸上尽是失望。 手背轻轻的放在它的身上,发现还留有余温,在温度大概只有不到二十摄氏度的洞穴内,想要保留一定的温度,看来死亡时间不会太久。 对面那条山麓要比自己现在所处的这条山麓要高很多,难怪没花多少时间就登顶了。 诚如资料上说的那样,夏昼锦是个非常外向且自来熟的人,虽然她只认识了安娴,但是也会相应地和白昼月讲话。 柳暮夏一咬牙:“是这样的,我,想借点钱。”活了两辈子,头一回开口借钱,着实有点难以开口。 两人最后终于同意了以1万8的价格,买下了王皓尘的所有货物。 更别说像tcs这种队伍,一点有优势,绝对不会给别对对手喘息的机会。 这代表着在宣传上,肯定有陆然的一席之地,这曝光量不可想象。 顺便也让这个词,更加火热。毕竟买个,拍个电视剧,基本上都能回本,而且一火,大赚特赚。 她倒在地上,痛苦地抱着头挣扎,身体仿佛被撕裂了般,苍老的脸上泛着无限痛苦神情。 李辰叹息一声:“魔圈和湘圈,都有人在捧黎若彤。”说完后,还看了陆然一眼。 下一秒,格力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力量,注入他的体内,顿时,自信心爆棚。 他该暂时满足于这样的感觉,等到真的受不了再来想如何进退吗? 陈川头往后倾闭起眼,就像看到自己钱包里只剩一张5毛钱的毛票一样。 姜玉姝扭头,端详他左额:伤口并未包扎,大部分已结痂,长近两寸,微微渗血,触目惊心。 沫茜微愣席瑾寒几不可见的魅人淡笑,抬头还没看够,听完他的话,瓷白精致的脸上立即染上红晕。 王重阳误刺断龙石的机关,整个古墓都发出了扎扎的声音,仿佛就要山崩地裂。大伙儿都吓了一跳,赶紧远离古墓大门。 “咚”然一声,夜幽尧跪在了苏槿夕的身边,双膝深深地陷入了地面之中。 “他就是要走,连东西都准备好了。”丫丫越说越伤心,直接哭了起来。 我原本到处是刮伤的身子,经过暴雨的冲刷,早已已经面目是非。 墨镜男被张扬这莫名的力量吓坏了,一脸恐惧的看着张扬却说不出话来,只能害怕的猛摇头和用双手求饶。 但是苏槿夕的心里却很清楚,一看这屋子里的东西和颜色,就知道全都是苏仙惠喜欢的。 也就是现在晚上的七点多,时间刚好和苏槿夕所了解的对上,戌时过后苏槿夕来找过宗眉庄,那时候宗眉庄确实已经睡下了。 她不曾对任何燃起过仇恨,即便再怎么伤害她的人,这便是井上百合。 叶枫非常夸张的惊讶道:“我回来是为国争光的,不是来打替补的,我只相信实力,有实力在哪里都一样,我不觉得我有什么对手。”记者显然没有想到叶枫会这么说,当时哑口无言。 “刀疤哥你先别睡,我跟你商量个事情。”张扬想既然警察都撤了,虽然他还不能放弃,可是也应该把刀疤脸的事先安排了。 32 第 32 章 肥康暗暗一惊,果然,这个年轻保安不简单,不只是这两把刷子。 一个怼天怼地谁都不服的人在自己面前俯首帖耳,嘉平帝却只是淡淡笑了笑,如同看穿一切的世外高人,高高在上的牵起嘴角笑了笑。 这比突然发现自己家已经住进一个陌生男人要好的多,起码陆琛给她留下的印象不坏。 她的假期不长,除去今天早上的聚会,到目前为止还剩下一天半,所以很是珍惜。 那时候注入陆尧澄公司的资金其实是陆氏的资金,陆尧澄发现后勃然大怒,准备直接将公司注销,艾琳知道后求着他不要这样毁了自己辛辛苦苦的产业。 短短三日里,发生了这么多事,人生的起起伏伏太激烈,他差点脑溢血。 “放心吧,虽然这一段的水流有些急,但好在地域平稳,倒也不会出现什么急情。 身材火辣,秀发披肩,精致的俏脸,略施粉黛,白嫩泛光。下半身是ol职业短裙,让人看了不禁想入非非。 “难道你当时想让钟致丞知道我们的关系?你手里的东西他只是恍神没接,如果后面他想起来又返回来了呢?”陆尧澄说。 不是没想过强冲出去,进来人不容易,可冲出去,凭他们的身手却不难。但是看着慕尚情的态度,阎宸便知道想法完全不可行。 然后今天一天沐妍都刻意的有意无意的与他们多接触着,有的时候甚至故意交代谁一件事情,然后与之眼神交流。 夜寻欢大手一捞,抓住了紫儿的脚踝一旋,紫儿在空中旋转两圈,突然身形一闪竟然消失在空气之中。 安苒这样说,姚凡说不出拒绝的话,确实不能中麻烦人家医生去照顾他们。 一条身躯庞大的巨蟒正在山脉深处游走,巨蟒头部有着一根粗大尖锐独角,这是角蟒兽,达到了天级凶兽的层次。 “很辛苦吧。”安彦哲停下手中的动作,心疼的看着苏离,语气中也是慢慢的自责。 “丫头,如果我和你只有一起死了才能在一起,我愿意陪你。”李子龙说完这句话,便拉着沐妍朝开过来的车奔去。 但是,言希看到上了饭桌的“美人”,如同霜打过的茄子,闭了口,死死地用漂亮的大眼睛瞪着温衡。 神鹰王冲天而起,眨眼间飞到了山峰之颠,这山其实并不算高,只是山腰以上尽是密林,一眼看去什么也看不清楚。 紫皇还想说什么,木青山却早已飞下山头,一道青光闪过两兽战斗的地方,五阶狮王虎头颅就被切了下来。 而且叶先生只有这么一个宝贝徒弟,如果出手伤了他,不把叶先生往死里得罪才怪了。 枪声非但没有吓住追打的村民,反而激发了他们的血性,迎着枪口更加凶狠的扑了过来,没有任何人能夺走他们即将收获的粮食。 “滚出来!”夜轩一声暴喝从上空炸开,一个急落落在大门跟前,“咚!”,凌厉的一脚直接将面前沉重巨大的木门给分尸。 紫皇在朝欧冶宇那边望去时。欧冶宇已经晕了过去,不知是死是活。 最后,根据孙思明的准备,和林杰的调整,美食会正是确定,就在明天中午的香榭里餐厅,而那些达官显贵,也都是邀请齐全,现在唯一的欠缺,就是戴尔的菜品了。 “呵呵!开玩笑的。我龙大爷怎么会吃自己人。”霸下嘴上说不吃可是紫皇分明看见它还在流口水。 后来费尽周折,夜阳终于闯进白虎三族的势力范围,暂时摆脱了性命之危,两人却在岩城的拍卖会上再次相遇,夜阳故意抬价让梁仲吃了个哑巴亏,并在不久后又一同进入了祸乱境。 沉默了一段时间,长孙冲发出一阵咳嗽的声音,打破了平静,随即身手,在身后那名老管家手里接过了那本请帖。 有人直接给学院官方发了询问邮件,官博上质问的评论也被刷到几万。 “殿下,请允许末将打头阵。”浮屠跪在地上说道,在大火中没有出来的五千人正是浮屠的亲兵,所以耶律宗康便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最终的判决在球场里回荡,如同涟漪一样四下散开,短短的几个字,却在众人心里掀起了经久不息的震撼。 一行人正在那里像是讨论着什么大事一般,其中就包括那三名四品丹师。 那个东西扔出去之后,一个乳白色的防御罩就出现在了他们的周围,而防御罩外面的鬼魂一旦接触到这层能量膜,立刻就灰飞烟灭了。 “李丹师,请问我能不能再试试炼制四品丹药?”吕天明突然问道,打铁要趁热,这个时候他相信李东河应该不会拒绝他的要求。 “她们的场地和你们的不在一个地方,等了也得分开。还不如现在就走,”说着,视线一转,落到一直看着东方路段且压根就没有听她说话的少年身上。 白戈斜斜的靠在沙发边,一双凤眸掺杂着浅淡的笑意,白皙纤长的手指轻扣着一杯酒,轻缓的咽下一口,喉结微动。 “咦,居然有可乐喝?我们的呢?”眼尖地看到了荒井手里的饮料,顿时双眼一亮,四处扫描。 蓝礼见此一惊,不过紧接着他那湛蓝双眸就看向了对方别在后腰部位的一柄匕首。 33 第 33 章 “筛一下!”他面无表情的看一眼杜子腾,见这死胖子的脸有些发白。 倪鹤年已经闭上了双目,但是这种光线的力量,依旧映透了他的眼皮,深深的刺入了他的眼球,刺伤了他的双目。 当庭院四处传来蝉鸣的时候,暑热也日渐来了,季振元的心情也在随着天气逐日的焦躁。 “你们就是参观的客人吧?抱歉让你们久等了。”一个很有磁性的男子声音。 他是知道彭吉对婉儿的感情的,说心里话,如果不是因为华天邢给他的任务乃是支持五弟子韩束的话,他其实也会十分喜欢婉儿的。 第二天,王贤辞陛时,还感觉头痛欲裂,朱瞻基更是宿醉未醒,直接没来乾清宫侍奉。 果然,等到韩束的讲解落下之后,这一次,对面的林允,几乎是险些跳起来,眼底的兴奋之色,却是再也掩饰不住了。 这么做固然能形成一个防护全身的法力光罩,的确可以挡住飞针的不断攻击,但灵力的消耗也是极大!一旦长脖中年人出现灵力不支,飞针同样会刺破防御光罩,将其灭杀。 睁开眼睛的九命看到了头顶那庞大的树冠,以及树冠上闪烁的‘星光’,有些诧异的眨了眨眼睛,不是在地面的吗?怎么现在就来到这里了? 刚出门突然,一把刀架在了张宁脖子上,抵在了张宁的动脉上,看到来人,张宁不禁冷笑了出来,刺激到了来人。 滨山市各处都有冲突发生,不同组织的修行者互相碰撞,战斗时而打响。 看着其他人那么努力,幻景收起心中的情绪放空自己沉浸在修炼中。 祁宁搓着自己的衣角开始纠结,他想要去找球球哥哥一起玩,可他又想要跟钟嘉琪待在一起。 宁晴晴不说话,周麒自然也不会开口,他们两个就安静地坐在出租车上,直到回到酒店。 所有的玩家都在讨论自己的任务奖励,这次的主线任务奖励是九个部位罐子。可以说,就是完全拼自己的人品。要是欧皇附体了,那么九个罐子摇开后就可以直接毕业了。当然了,要是脸太黑了可能就出现一大堆的白装了。 还是之前前往星神大陆的路径,幻景这次没有让人进空间,而是他们几个灵神一路稍加施以援手,让他们自己经受这皮肉灵魂的痛苦却受益百倍的过程。 祁靖琛一家还有祁子卿一起去拜祭了唐青莲和祁青松,可没想到会在祁青松的坟墓前遇到祁豪生。 这阿拳和瓜仔在听到李建康在这样一说后,他们两个就点头表示明白了。然后,他们两个就没有回头的离开了茶馆。然后向会馆所在的位置哪里走去了。 在赵坤心里,他对冯贵的心情是很复杂的,一方面他对冯贵的好感使得他很内疚,但另一方面,求生欲又让他对冯贵昨晚的鲁莽动作感到厌恶。 只是面对她的求饶认错,此刻已经没有人听了,现在知道怕了,早干嘛去了? 要知道,这可是他最大的底牌依仗,能关键时候使用,将来进入秘境之后,还想依靠这个底牌争夺大造化。 每日晚上低烧,天一亮又退,班上病了一大半,也不敢送去幼儿园。 东海的燕州,此刻也伴随着龙胤京城,传来了一阵子的杀伐之声。 苍耳似乎还带着怒气,走过去,拿出银针,试了一试,看了看没有问题,朝门主和余将军点点头。 江之远立即转头,手里的酒杯还没放下,也没忘记替穆熠宸跟钦慕说话。 古力和程树撇开了眼睛,不去看秦夏,她的衣服已经贴到了身体上,发育完好的身子一览无遗。 高铭信头上的帽子都落在了地上,他被对方扣住脖子,连一个音节都发布出来,只能咯咯咯地不停发出惊恐的声音。 可是就算离开办公室,他也实在没明白这年轻老板的想法,他该做的事情不就是好好把林有容挖到公司好好培养吗? 闲聊了几句,严重翻看了下论坛,翻了好几页都没什么值得注意的消息,还是水贴的居多。 比较关键的是,这件亚神器还是极为罕见的腰带类装备,江彦进入天命几个月的时间,可是一件腰带装都没有爆出过。 金帅倒是没有受到什么伤害,他缩在课桌下面,本身就和趴在地上差不多了。 如果按照怒汉的实际修为,他还不具备施展‘搜魂术’的能力,但是拥有十九颗内丹的他,也用着许多不可思议的能力,比如说搜魂、潜行、不惧邪气等等。 “死开,我还要去照顾孩子。”刘淼淼一把打掉董山河的手,红着脸的回去。 这声音似乎只响彻在严重的脑海里,白衣人坐在不远处的岩石上,却一点都没有听到这声音的迹象。 “不用怕!”那蛊婆忽然有些生气,对着珠儿大喝一声,珠儿哪里还敢动弹半分,只是这一吼倒让珠儿吓的跌落在地。 34 第 34 章 “当然见过!”莫渊说完,心中莫名有点不爽!这话是什么意思? 北冥玉的并不准备把所有人都带进凤凰城,因为这样很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所以北冥玉除了带岳青冥、大娃、二娃进去之外也只是带着爱丽丝和千面先生,而是把老何留在了凤凰城外主持大局。 苏如意听福芸熙说过她的生活,以为她想起亲娘,便笑道:“傻丫头,很多事过去就过去了,我们得向前看,这世上还是有许多人值得你去关心的。”说完,她颇有深意的瞄了那两个因为争抢‘肉’串而大打出手的男人。 “贾公子,你还未回答我的问题呢!”白木槿眼神冷冷地盯着在一旁默不作声的贾仁义,她绝对不会放过这个敢胡乱指责她的人。 唯,为什么我会这么的不甘心呢?你对丁扬的用心我明明心里很明白,可是我为什么听到你为丁扬求我,我还是那么的难过那么的无法接受呢? 不等水龙族长多想,几只火龙蜥蜴已经扑向前来,水龙族长立刻拔出自己的配剑,然后数道剑气直直飞向火龙蜥蜴。 谁知那人竟然乖乖的点了点头,然后居然脸色晕红,一看就是很羞涩的模样。 她做了这么多年下人,深深明白下人的可悲。主子说什么就是什么,别说是成亲,哪怕就是吃个什么,用个什么,都得主子同意了,才敢做。没有自由,更要舍弃自己的所有想法,一心都要为自己的主子着想。 水龙道士死后,那名法师更加不用多说,为了施展海迷阵,那名法师已经消耗了大量的魔法力。 吴婆子咬着牙,看了眼桌上还未来得及端走的四娘子、五娘子房里的饭菜,沉了心道:“还能怎么办,只能先把四娘子、五娘子的菜一样匀一个出来,先凑合着送去,不然这煞星哪里肯饶了我们。”心里却是恨得厉害。 九个多月来,不但手下的弟兄们在变,他自己也在变。在适应,在努力,在不断开拓着自己的视野,提高着自己的目标。特别是连续几次作战胜利之后,他将目标定得更高,也更清晰。 没有人比他对天鹅湖项目更有信心,也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自己如今拥有了何等恐怖的财力。 韫哥儿听到叫声的时候眼睛就亮了起来,见集萤把泥泥叫给了他,他立刻就学着吹了口气。 那叼着烟眯着眼的李英杰还未在黑灯瞎火中反应出那飞来的东西是什么,便劈头盖脸的被那泛着土腥味和口水味的烂泥给糊了一头一脸。 接下来的事情,愈发像是在做梦。看到朱老蔫并没拒绝苏先生等人的投靠,先前躲得不知去向的左邻右舍们也纷纷找了红布包住头,拿着门闩走了出来,团团堵住了坊子口。 但对中国队来说,这场比赛也有一个难点,那就是中国队必须全力争胜,哪怕是平局都意味着中国队提前告别本届世界杯,这对于心理素质一直是老大难问题的国足来说,倒是有些令人担心。 众人一愣,难道轮回还有真有假不成?所有人都心中好奇,不过他们却不敢询问,因为眼前的人,都是高高在上的皇者,看似很好说话,但是谁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会不好说话。 “可能是意志力和心理素质吧,德国队这方面一直都是世界第一的。”,一个队友这样回答。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龚所长?难道说今天游客滞留的事情是……”邢队长可是警察,洞察力自然比普通人强,闻言心头不禁一惊道。 朱晓艳没想到齐喜玲已经知道她在酒吧上班,闻言芳心不禁又羞恼又有些慌乱。 也就是说,就算他在擂台上杀了龙火烈,火龙族也不能向他寻仇。 一袭凌波剑风呼啸横扫而出,花根精灵被一阵突如其来的疾风吹到了半空之上,等它再落地的时候。辞心看准时机,一步跃起,一把将花根抓在手里。花根精灵受到人之气的影响变回了原来的形状,不再逃跑了。 若说自己还有什么放不下,那应该就是原主生母被害死一事,自己是想要报仇的。 “不过是一个有名无实的名头罢了。”梦长生笑笑,对于这个白衣侯的名头,他却是没怎么在意。 但是,显然,在裴叶菱的心中,也不过是以为他们两个之间存在着友情,她从来都没有往爱情这两个字眼上想,一丝也没想过。 梦长生出门迎接,走到门口就见到李牧和卢青青两人,两人骑马而来。 每一只应龙都有数百米长,巨大的翅膀不断的扑腾着,扇动四周的元气罡风,熔炼那中央的火球。 轰然一声巨响,这双秋寒蝶吃疼,扇动翅膀,其中魔火更加旺盛,瞬间涌动虚空,化为黑色的太阳,两轮太阳在虚空碰撞杀戮,齐玄易两人运转功法,强大力量轰杀四周,四周山石碎落。 35 第 35 章 “你干什么,我没偷你的东西,你不能杀我。”房奴南怕了,看着对方那冰冷的眼神,感觉如坠深渊,极度恐慌,使劲换挣扎着。 慕容坠没有顾及丰乐身边挨着坐着的穆‘露’,却是笑了笑对丰乐说道。 雷岳见妙一真人等人退却,也不追赶,身子一晃,便来到玄真子、苦行头陀等人身前,怒声道:“尔等休想过去”罢,取出几枚紫色弹珠,直向玄真子等人打去。 “是的,你没有下狠手,那你今日之事又作何解释?你对我好,却要掳掠我的妻儿?你还有脸说你对我好?”冷华庭再也看不下去冷华堂那惺惺作态的嘴脸,大声喝道。 张学武记得,实际历史上的宋子在1931年访德之后就并未再次带团前往了,而这次是因为上海谈判的无果而终,宋子也要多少面对一些国内舆论民众的愤慨,所以不得不出国暂避。 “你们记住了,我们江家虽没天才,但也没有废物。同样,若我们江家获得城主之位,也不会手下留情的。”在张无良刚步出大厅,江辰便是站了起来,森冷的回了一句。 于此同时,唐三手上的储物戒指一瞬间碎裂开来,一股淡淡的光芒亮起,曾青子的帆棍悬浮在空中,随即那帆棍也一点一点的碎裂开来,出现了一个剑鞘的样子。 林宇才刚说完,正要结印打出万千血兵的时候,却是被鲁泊阻止住了。只见鲁泊眼中满是冰冷的神色,看着头顶之上那南洲仙岛竟是充满坚毅的情绪。 这种想法一出,江辰顿时惊骇住了。将军或是统帅,这种为帝国公国护驾的超级人物,竟然会出现在家里?而且还与父亲称兄道弟的,这有些不可思议了。 玄都师三人听了龟灵圣母之言,面色一变,然后皆是警惕的看向龟灵圣母等人。龟灵圣母话中之意他们又何尝听不出来?想要承诺,可又心中着实有些担忧。 洛曦然看着走进的两人,摸了摸鼻子,像极了被老师抓住的学生模样。 躲藏在左侧稍远一些的树后的阿奇,看到这一幕,惊愕震撼的呃了一声。 魔王原以为会看到一个惊惧害怕的脸孔,却没想到看到的是一张淡然到几乎看不出来表情的脸。 仅仅用他自身的力量,连一分钟就没用,就把这些人全都打倒了。 他的话,惹怒了尚仁等人,那些人也不等尚仁开口,直接冲上来想要痛揍沈河。 而在两人都没有注意的,不远处的大榕树下,一道道“咔嚓”的声音响起。 心里蓦地一慌,居然随手将可乐扔给身边的郝国强,二话不说就追了过去,跑到场边时突然被李楠拉住。 刘乐下车时向里面透视一眼,这哪里是病情严重,这明明都已经死了好不好。 “我这是惊喜,惊喜。下次就让他来了,你们想来我还不需要呢。”安然老神在在道。 到了盛世莲花后,李凡订了个包间,正准备点菜的时候,他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 即墨也站起了身,轻轻动了动袖子,好让那些袖子自然变得平整一些。声音无波无澜,“韩余方,我是不会让她见你的。你最好断了这条心思。”如果不是刑部还需要韩余方这个家伙坐阵,他现在就想一手撕了这个疯子。 他们间的距离就像是回到了当初的样子,她是君,他是臣,君臣之间,不过如此。 阿兰在他们面前连一招都走不上,可见这些人功夫很好,与他们硬碰硬毫无胜算,只盼这些人是为财而来。 几个糙汉过去,赵家、段家、或卓家强又如何?他们不是青祇帝国的,而且,他们只是抓了赵裳裳一把,一人扯走一层。 于丹青袖里的拳头又紧了紧,恨不得冲上去问问张淑妃,你丫的病的不轻吧?更年期症状也没你这么变态的。 总管面色一沉,准备说什么,却听到口袋里手机想起的铃声,不由的把心思放在手机上。 罢了…看到即墨美人倾国倾城的笑容,别说是让夏霜回京,就是摘星星摘月亮她也会去做。 “等云诚和阿威回来,我们出去吃饭。今天就偷懒一次,不做饭了。”季长耕乐呵呵的摸着后脑勺。 “叛徒!”一名抗联战士起身来,试图朝着李云帆冲去,却被钱斯年一枪击毙在当场。 所以楚暮和蒙面人的仇恨早就是不死不休了,早晚楚暮都要解决了这个蒙面人才行,自己不能把这样的敌人留在地球之上,对自己亲人朋友不利。 噗噗两枪,轻松放倒两名敌人,“a组可以继续前进。”刘毅射击后将手指放到护圈上看向李建辉,李建辉朝着他们竖起拇指。 三宅恭次也盯着唐千林,思考着除了柳谋正之外,他还有谁可以动? 36 第 36 章 一道金色光幕突然出现在了他的面前,瞬间便将他散出的神识弹了回来。 如果没有绝对的信心,楚万钧在发现了探子之后,怎么可能不会将其除掉? “我们进去吧。”楚万钧嘴角带着微笑,迈步走去,一众人等纷纷跟上。 刚开始的时候,叶菲亚还以为只是自己这两天没有休息好,所以才会有这样的情况发生。 倒是这开天界和魂界传来了联姻的好消息,说是下个月初八是个好的不能再好的日子,若灿雪要风风光光地从开天界嫁到魂界去。 楚肖云可是超级喜欢沈初浅的,他竟然舍得退出狩猎者,疯了吗?? 像圣皇武士团和斗罗武士团的团长,都拥有着封号斗罗的实力。由此可见,武魂殿的实力有多么雄厚了。 莫司空不喜欢那星空馆,其主要原因是因为,那星空馆是俞语笙送歌柒的。 帝九枭圆满了,“慕慕,这家医院是阿珩家的。”说着,端起桌子上的保温杯,给她倒了碗热粥。 “仙王大人!”有人看见了这惊世骇俗的一幕,顿时发出了惊恐的喊声。 现在厉胜参加的,是梦游里的一个比赛;厉胜参加的比赛叫做梦游争霸赛。 在这样的情况之下,秦风就一直在发展自己这边的力量,只有这些东西能够让百姓过上好日子,秦风才能够借助这些百姓的力量成功的登上皇位。 陶大夫确定谢景衍无碍就回外院了,沈菀哈欠连天的回屋,也顾不上才吃的早饭,就宽衣上床躺下。 充玉没想到,都这么晚了,自己想睡觉睡不着,还要听着人家两口子的床板声。 王鑫还是没有离开,杨家的大部分产业已经转移,可谓是伤筋动骨,杨莹莹在走之前来了一趟白云山,想要接走王鑫,被王鑫严词拒绝了。 那名弟子已经吓得跪在地上认错道歉,满嘴再也不会犯了,宗主长老饶他一次吧。 在同等的俸禄之下,这些官员们的能力更强,在同等的能力之下,这些官员们需要的封路更低。既然这样的话,那他为什么要留着之前那些光吃饭不干活的官员呢? 找她来不过是想要确认那日刺杀的事情是否是她做的,礼物也不过是随口一说打发陆嫣然的。 在秦风开办这些工厂之前,如果这些商人们想要进行一些货物的运输,或者是在各地进行往来的话,就必须要寻找镖局,因为他们根本没有那么大的能力,能够把自己的生意铺到大秦国的各个地方。 像是早就想到了风独行不会真的把极极味粉配方放在盒子里边,房间的人都没什么反应。 明明没有露脸都让人着迷,要是长得再漂亮些,那还不要人老命。 顾琴脸色有些难看,一旁的陆皖碧也是心有不甘。这只玉佛手比起她们刚才送的纯金打造的寿字纹元宝,阴显要更得老爷子的欢心。 被推了一把,厉墨寒依旧姿态优雅,一贯的清冷贵气,只是一双冷冽的凤眸紧盯着不远处的陆安然,那目光仿佛能将陆安然给吞吃入腹。 这一下可是把卫国给惹毛了,再怎么说卫国和鲁国都是依附于晋国的,虽然实力上有些差距,但是地位是平等的,这阳虎连提前打个招呼都没有。 众人一听,像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酒还能这样喝,现场调制,真是神奇。 “云长、翼德、子龙,你们也留下尝尝怀恒的手艺。”刘备笑吟吟的说道。 经过这次赠送白羽扇,以及诸葛亮回赠七弦琴,苏毅有一种很明显的感觉,他与诸葛亮的关系莫名地拉进了许多。 陆安然挑了挑眉。她的字画能够得到许逸老先生的称赞,她心里多少也是有一点惊讶的。 即使那些影响在魔澜烬看来是无伤大雅的,但是他一丝一毫都不希望顾倾城受伤。 这时人鱼族长也才发现,妖族的少主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人族里,而且那少主身上的楚钰气息格外浓郁,想到这,刚才还一副已经安静下来的人鱼族长,马上就飞奔过去抱住寒焰的大腿。 等写好了这些内容后,我就飞也似的向着山谷里跑去,然后把这封信给塞到了山谷里的那棵极为显眼的桑葚树的树洞里。 我x,果然把这块玉讹来了。哈哈。上一次送了我一对极品狮子头,这一次又讹来了一块玉,这要是拿出去卖了,能值不少银子呢。 对于这件事情,白毛老五对任何人都不愿谈起,后来临死的时候,杨家老太爷前去探望,白毛老五拉着老太爷的手才把这个埋藏了二十年的秘密告诉了老太爷。 “没别的办法,我们只能祈祷胡子教我的知识管用。”他说着向着那个地方走去。 他们一定是经历了极其残酷的战争,不然绝对不可能这四周的墙壁都刻满了这种石头画。 月无瑕一直对林逸很生气,可是现在转过念头来一想,如果能借助林逸的手除去那五大家族,那可真是太好不过了,就算是林逸除不掉,那削弱一下也是不错的。 “我不是不帮你,只是你这是求人的态度吗?”姜莎莎双臂环胸,没好气道。 但是效果却是非常一般的,pan作为世界上顶级中单之一,在抗压能力上自然也是有着不俗的能力,加之辛德拉的线上能力非常的不错,跳刀想要真正亚崩他也是不可能的,pan做到正常的发育毫无问题。 那时金彪派来的卫所精锐。一个个都是矫健之人,而且都干过杀人的勾当,十分了得。 眼前的怪物面对探照灯的照射发出了巨大的咆哮声,并对着瞭望台喷射出一股腥绿色的脓液。 37 第 37 章 王觉在话中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正打算说话之时,一道洪亮的笑声从外面传来。 由于邓刚说我们要的装备比较难搞,需要给他点时间,便先给我们定了回丽江的机票,并答应我们最多一至两个月的时间就给我们搞定。 “地狱之门吗?”杨剑嘀咕道。外界称死亡谷就叫地狱之门,没想到,真正的地狱之门原来是这里。不过这里面到底有什么东西? 十几道光芒随之闪耀而出,朝着骷髅击打过去,只见骷髅大手一挥,就将十几道术法拍散,或拍击到别的地方。 对方之所以能够出手迅疾就将华氏三兄弟灭杀,概因华氏三人并没有做好充足准备,也过于相信自身防御能力,判断出了偏差。 风是没有声音的,只有被挡住时才会发出吱吱的声响。但是,在这一马平川的无人之地中,风,又怎么会被挡住呢。 这股声音不是明亮言语声,而是一种强大、对神魂有所攻击效能的诡异音波能量。 此时云羽的身躯坚韧程度,已然堪比灵境后期或巅峰层次的顶尖妖兽,而幻魔真身诀秘术运行体内之下,其身躯强度达到了体修玄灵境修士程度。 樱间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像是平日杀死核级生物一样平淡,不光是表情,就连目光都毫无变化,她不是第一次杀人,否则绝不可能有这样的平静。 杨剑感觉到了整个世界的恶意,仿佛这天地间再没有自己的容身之处,连整个世界都抛弃了自己。 虽然说,这个概率是微乎其微的,但是,如果说,对面那个家伙真的能够超越自己的极限的话,那么,他们可能就是有有去无回了。 由于不知道干什么的缘故,她和神父闲聊了一番,然后就提到了自己如今的尴尬处境,没想到竟然得出了这种匪夷所思的结论。 可是她满口答应下来后,看湛刕盯着自己的眼神越发幽深不见底,眼底冰寒涌动,就知道,湛刕从刚开始说话起,就是在故意试探她的。 “我知道的,父亲,不过,我会常回来看看的,在这一次的事情全部都完结之后。”公孙晓玥一边说着,一边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里。 要知道,这种战阵中的魔法使用,可不是一个刚上战场的法徒能轻易做到的,许多法师直到晋级了法士也只能当个敌我不分的炮台使用,哪能与普通士兵配合得如此顺滑? “你们今天把我打的这么爽,本王子决定请你们吃饭!”王天狗伸了个懒腰骨头劈里啪啦的乱响。 第一个好友名叫夜里花,她的被设置了消息静音。点开一看,尽是一条条的游戏组队邀请,不说也知道是谁。 “还好。”顾傲尘漫不经心的回答,继续看着手中的报纸,夏梓鸢气得一把夺过,把报纸丢在了一边,一手撑在在沙发的靠背上。 慕容兰的脸上欲发滚烫,扭过了头,却是无话可说,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这句话倒也没错。在他生闷气到处破坏的时候,确实有大半个星系被波及,无数星球化为宇宙粉尘。 在这一瞬间,刘裕打定了主意,无论如何,不能让娘和弟弟受苦,就算是入刁家为奴,也可以先答应下来。 于是,不过几分钟,那个男生就被绑在了电击椅上。一阵阵微幅的点击便已经令他面色苍白,大汗淋漓。 听闻此人魔法卓绝,更胜枪炮,而且能够刀枪不入、移形换影。总之,也不知道真假,就是传得特别玄乎。 凌寒睿想起以前带过的队任里那些对自己满脸崇拜之情的队员,看了看如今这些面无表情的新队员,有几分悲哀,更多的却是斗志,他会让他们心服口服的。 想到初雪说的话,柳梦嫣忽然明白过来,她伸手将莲子羹拿起来端到了沈姨娘跟前。 换了一身衣服,重新回到科尔森面前的王大力听到这句话立刻脸色一黑:保安怎么了,看不起保安吗?!那让他这个连应聘保安都被人拒绝的该怎么办? 萧战微微一愣,却也没有多想。在他看来,所谓前辈不过是萧炎在乌坦城里认识的朋友罢了。 秋装而已,现在还是夏天,秋天那么远,她抽个时间做好了,又不是白做。 陆乘风看着这朵似血的彼岸花突然心生悲悯,一种与上官行儿身上一样的香味顿时便是扑鼻而来,可是过不多时他隐隐开始有些头晕,不等他喊出声便已迷迷糊糊的失去了意识,最终还是软倒在了上官行儿的怀里。 口诀恒空已经知道,再推迟就属于做作。不自然,不是自己的内心。 希弥很担心,可是他的心病唯有他自己才能解决,旁人能做的无非是寥寥几句安慰而已。 情不领,还给你句不痛不痒的谢,霍子陵这木鱼真让人挂不住好脸色对他。 元澈身形如电,瞬间出现在一尊傀儡之后,抓着其脖颈便向透明扭曲光团投去。 她捧着大束刚采摘来的蔷薇,奉到无垢公子面前,他亦耐心十足地审品了番,最后从中挑出了一枝。 元澈却是有些不耐烦了,他的目的只是五行天的名额,哪有心思参与到袁家内部的权力争斗之中。 半夜里,宁夏迷迷糊糊的感觉有人在吻她,她感觉喘不过气的呻吟一声,却没有睁开眼睛。 38 第 38 章 值得一提,前来陪同特训的福音所人员之中,不少人竟然还真的成功修炼出了斗气,虽然斗气修为不高,但对于他们来说却是一件非常可喜的事情。 三人仿佛都是从幽暗的深渊之中走出,邪恶强大的气息在其身上散发,森冷的笑声在寝宫之中传荡。 金光闪烁,瞬间便笼罩了周围的天地,其范围比之赤云剑更甚,恐怖的威势亦是在这一刻涌起,一种君临天下,无可披靡之意在天地间降临。 将情况说给几位领军大佬,老公爵等人不约而同倒吸一口凉气,泰勒面色也不好看,好在十分冷静。 任何枪都是有射程的,超出射程就失去了精准度,能击中目标就纯粹靠运气飞弹了,然而,精通枪械原理的同志,在跟自己的枪如朋友一样相处后,是能够超常发挥,打出射程外的技术来的。 望月顿时凌乱了,她好像忘记掉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但是却怎么样也回想不起来。 我没有办法,急于把这个消息传递出去,想要让附近的人赶紧离开,不要被传染了。 车子刚到医院,停稳,殷杰就从车子上下来,他推开医生和护士,跑进医院大厅,穿过医院大楼,从另一道门飞速逃走。 “还有那个夏轩,一定要盯紧了,别把人给丢了!”张知节叮嘱道。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他们部落的人,自来就没怎么离开过他们祖辈生活的这片森林,因为那鬼树林几乎是把他们生活的这片土地完全包围住的。 “没错,但是……”刘金雅不喜欢林锋这种把她排除在外的感觉。 紫竹楼只有三层,此时堂中几名丫鬟和奴仆都是张大嘴巴,震惊的看着他进来。 瑟瑟、杀手门二十人、与苏风暖交好的江湖前辈九人,皆中了软骨毒,躺在几辆大车里。 对岩扇说出那些话倒不是确定他是否忠心,现在我无须谁对我忠心,既然撞到手底下了,就挑选可造之材拉他们一把,在妖界多个朋友多条路,没有必要对他们太过严苛。岩扇是个聪明人,在人界聪明反被聪明误的大有人在。 秦无忌只觉数股暖暖的热气自掌心而入,沿着手三阳经脉窜入丹海之中。 后来,国舅与容安王前往岭山织造办差,遇到了月贵妃和国舅夫人。 太后跟前‘侍’候的公公足足喝了一个时辰的茶,苏夫人言笑晏晏地陪着他喝了一个时辰的茶。直到将公公的脸都喝绿了,苏风暖总算出现了。 “你们是谁?”我又惊又怒,难不成吴锋和澄子他们未卜先知,事先埋伏在这里等君入瓮? 黄泉气呼呼的一跺脚,转头看到散去镜光,浑身赤裸的秦无忌半跪在地,急忙冲了过去。 正所谓定天下易,守天下难,如果如静海禅宗所说,魔神还有百年光景才能赶回来,那秦无忌担心恐怕魔神未来,这秦国就要灭亡了。 “老家伙,你在血杀宗这么多年,当真也是辛苦你了。”这时,石云看着陈老微微一叹道。 原来他借助八颗灵珠的力量已经成功突破到了渡劫期中期境界,同时还拥有五行之力。 整个剑刃直接爆炸,化为无数白金色光点,然后飞出不远,又迅速回归,包裹住李巧,形成一团十多米大的巨大光球火焰。 “沈家?”苏哲脸色骤变,怪不得他们敢跟拿枪指着七爷,在七爷还是个工地跑腿的时候,沈三爷的威名就已经名震八方了。 萧山听到龙纹的话更加是愤怒,心中却是有苦难言,龙家自从岀了个龙武后,萧家年轻一辈尽是颜面丢尽,幸好之前龙天一直在帮助萧家,否则萧家早就被蚕吞了。 就在林焱思忖时,一道轰鸣陡然间响起,而后便是听到有着一道声音传来。 陆青儿单独给石谦挖了一个墓穴。将他埋葬在里面。由于没有木板,也没有石碑,陆青儿只好用刀刮下一大块树皮,在上面刻了石谦两个字。然后将树皮立在墓穴的前面。 他们上了落霞峰之后,走到半腰上,突然从草丛里面钻出一个蓬头垢面的人。 龙平凡听到后,马上面色大变,若不是自己拥有这征战一生戒指,恐怕今次会被自己的真气所反弹而死,那简直就是人生的耻辱。 其余几位灵修罗王都是微微点头,骤然化为黑线,朝着虚空战场上的李巧飞去。 谢深晨呼了一口气,也知道对方不是有意的,恐怕也是受人蒙蔽,毕竟……那人的手段可真是了得。 剑天心则在人间界一战上败给了九剑宗的剑一,道心破碎留在了三大剑宗合一的人间剑宗之内。 “老朋友相会。”身穿世界顶级名牌西装的男子霸气的倚在主席椅上,淡然的说道。 他们全班都抄的同一份卷子,自然是不可能因为自己天资聪慧,考出了惊人的成绩。 39 第 39 章 “好家伙,居然掌握了大如意。”姜怀仁有些惊讶,能大能,这可是神通。姜怀仁没想到冰灵有如此神通,当真是惊讶一番。 被一阵寒霜扑面的王莽目露惊惧。他清晰地感受到,锋利的枪尖如果再深入一寸,便会刺中心脏。 白色瞳孔宛如绝对零度般冰寒,扫视着四周,凡是被她扫中的东西顷刻间变为冰寒,化作雕塑。 不知道是谁射出了第一支箭羽,那响亮的弓弦声仿佛是敲响了进攻的号角。 “兰大叔这里是?”张天问道,他有意打断兰德尔怀旧的感伤,一个孤单了千年的人如此的忧伤真怕出些什么事情。 看着九龙钟镇压下来,婉柔不敢硬接,立即躲开,双手不停交织。下一刻,姜怀仁突然出现一个地方,熟悉的地方,熟悉的面容。 江峰没有动,依然愣愣盯着变异牛,他感觉自己不需要怕,明明是八级生物,按道理自己应该逃跑的,但为什么,没有一丝惧怕的情绪? “不错的速度。”白念生双眼一亮,隐隐有些兴奋,他手中七星龙渊也是阵阵轻吟。李克身体闪现,白念生一时难以锁定他的位置。 “好了,今天就到这吧,明天等我训练结束了,我再过来教你。”鹿菲菲眼神闪了闪,点了点头。 洛长风心有余悸颇感大难不死。如若不是江满楼所赠这随意而动刀剑不入水火不侵的铁浮屠,恐怕他的命就彻底交代在这铁王城了。 “落安镇苏家的少爷,苏泽,是正君。兰姨,我很喜欢他。”在她心里早已把兰姨当成母亲一样,所以也希望得到兰姨的认同。 人类讲到底就是生物,生物的第一要义是生存,在生存前面,绅士风度什么的都是扯淡。 就算他综合实力达到了43,体质类全面臻至f级巅峰,比肩普通人类最极限的存在,也不过是辰西的综合实力的一半而已,他目前最为欠缺的,是步入e级,获得真正修真者的象征——灵力。 孙曾张狂的笑道,杨浩在他眼里已经是砧板上的鱼肉任其宰割了。 咔嚓一声,江东羽双腿微曲,就要跪下,一抹羞怒浮现在江东羽脸上。 不过这便宜师尊怎么有点像老顽童似的?而且他说在神界相见,他恐怕没有想到她如今所在的世界,灵气太过稀薄,所以能不能飞升到仙界还是个未知数呢,更何况神界?不管了,这是很遥远的事情了。 “首领!出事情了!”圣徒的老巢内,一名身穿作训服的金发男子皱着眉头看着报告。 “爹爹,娘亲什么来历?有何特别?莫非是仙人转世?”沐以辰有些好奇地问道,心里闪过许多猜测。 轩辕一豪已经变成了一个只知道杀戮的机械武器,淡淡的说了这么一句之后,不躲不闪的冲向了叶枫的剑光。 “内”字刚出口的时候,白愫成千上万吨的杀气直接让自己把“人”字给吞了回去,立马改口。 作为焚如要术之中,炼魂成铁的强大禁招,李启直接将王翠怜意识灵魂抽出,以焦火咒雕进行对其控制与改造。 两孩子站在原地,一个比一个哭得声音大,但就是哪个也没有再跑。 刹那间,方源发现四面八方出现了光芒刺目的尤里西斯光矛,心头不由得一凛。 “怎么?妹妹没听到我说的话不成?母妃对妹妹是怎么的,妹妹心知肚明,就算不为着自己,也该为母妃想一想。”朝阳看着不服气的明珠,再次训斥。 尤里西斯也感受到了暗能量火焰中的蕴含的威力,开始有些犹豫,是否应该先杀掉这个碳基生命再离开。 “今日过后,要到大婚之日才能相见,算一算,还有来两月多月的时间,真是难熬。”景钰想到这个,贸贸然的就说了出来。 雨霏轻笑了一声,目光之中精芒一闪,这会根本是没有任何的犹豫,迈开了脚步,迅速的跟随在了仇方的身后。 会议变得太安静,安静久了,方源也感觉到有些奇怪,双眼微眯打量卡拉克西几眼,但看不出他在想些什么。 高登和华远闻声色变,这儿城池密不透风无处可匿,他们北斗派的人进了来,那里还有生机活路?高登当机立断,再不管触发机关之事,对华远喝道:“上,先干掉他们!”双脚如蜻蜓点水落在石块上,飞扑到墓门前。 不过这一天凛似乎不在状态,练字时有些心不在焉,总是偷偷地用晶莹的大眼睛瞟向陆少曦。 “还要感谢万蛇和万劫,若不是他们二人放水,五钟道友、空寂大师你们也赶不过来。”承天真人道。 “这首歌的词曲不知是哪位才子”赢‘玉’努力使自己忘记刚才的尴尬,好奇的问道。 举步跟着老家伙进入屋内,此时的冷辉正侧躺在床上,毫无神采的双目盯着房梁,不知在想些什么或许他根本就沒思想。 罗依冷笑起来:“改?你才想起来改,但是晚了!”罗依话音刚落,她的手上一用劲,把水绸扯倒在地。 转眼距离嬴喜和风远扬出关伐晋便过去了一个多月,这一个月里,秦风一方面卖入各种比较先进的武器,和将领们研究新战法,另一面便是时刻关注着出关的两个军团的情况。 接着,那血云落下,一道身影出现在了嬴政的对面,和嬴政一样,露着獠牙,双眼猩红。 “是!”军士长一并腿,转身离开了,空荡荡的右臂,城管制服的右臂衣袖随风飘荡着。 40 第 40 章 刚刚自己五人打得正兴起,如果这时候被人偷袭了,那可就倒霉了。 先不说八门遁甲需要多少的体术天赋,光是八门遁甲所涉及到的体内经络和八门所在,这些应该都算是医疗忍者的范畴。 冷冽的神情自若,身躯不动如山,泼出的茶水居然是一丝不露的返回到茶杯之中。 辰锋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他一直觉得只要内功不断修炼,总有突破的时候。但他却忽略了,有人穷尽一身,都无法让内力突破。 拿起一旁的酒瓶,卡卡西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一个酒杯,将其倒满,随即一饮而尽。 “你们把她绳子解开的?”祁峰转过身大马金刀的坐在自己的床铺上,板着脸,顶着个板寸头,一副道上混的老大的样子,振振有词的问道。 如果在之前事件中,郭嫚发生了什么意外,郭芳华肯定会让港城颤动几分。 这时候,躺在床上的鼬睁开了眼睛,看着面前那熟悉的两张面孔,鼬知道,脱身的计划已经成功了。 对于魏国现在表现出来的懒散样子,许多国家都生出一种感觉,认为被楚吴联合打击后,魏国是元气大伤,无力再战。 得知这五千点贡献值就是夜不朽下注之后,现场众人都振奋不已。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荆建感觉身边站着一人,抬起头一看,就见一位身穿夹克的中年人,皱着眉,仔细的琢磨着些什么。 “还有,善待我的兄弟玛斯,尽量让他活的‘精’彩一点,还有那两名追随者,也是不可多得的骁勇猛将。”奥玛尔忽然关切地道。 还得到,只有国家特别行动组龙组组长才能佩戴的‘玉’佩。这块‘玉’佩,名为龙佩。相传是用宋朝时,皇帝所用的‘玉’玺上面的‘玉’制造而成。还拥有某种神秘的力量。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对于魔王现在还需要吸取别人精神力的事情,龙天的心里有一个感觉,这个魔王并没有恢复到之前的状态上!不然的话,他也就没有必要在吸取这些人的精神力了。 “喂,开门!”敲门声突然响起,薇诺娜不满的声音也随之传来。 萧仙子真想找块豆腐撞墙,干嘛不听话,干嘛乱动,是不是不乱动就会回到现代去,被棉被砸死很不科学,最多晕倒,难道她现在在医院,魂只是暂时过来,到了西方就能回去。 我本以为林彤真的要教我游泳的,可是我才刚下水,她竟然就放弃了。 林静雪听到我的问题,脸色一下子变白了,明眼人都能看出她被我说中了。 “证据?我不需要证据,我只是要报仇……这是天理!”素素的情绪明显很激动。 “你们想想看,刚才的大战,谁受的伤最轻?”张天养掌控住节奏道。 许仙声音响起,回答了宁叶的问题,没有丝毫隐瞒自己的想法,意思也是很明显,以为他认为医道也可以立足于世,并非强者。 来人大多是何灵秀的亲人,灵堂中央放着一口灵柩,里面安放的正是何灵秀的遗体。 龙十七一听,心里咯噔一声,只觉得大事不妙。刚要打开审讯室的门,那门却从里面打开了,浑身是血的龙玄从里面走了出来。 麦克白还没有回答,就看见克洛狄乌斯的战马略微往前走了几步。 这座祭祀之城的架构看起来好熟悉,总觉得这种布局好象在什么地方见到过。可是真正的古城除了斟鄩,那还是在幻境中见到的,除此之外邢杰没再见过其他的,为什么会有这种奇怪的感觉? 埃尔顿·塞纳是一名“战死”在赛车场上的车手。后来才有了舒马赫接过了车神的称号。 祝之裕朝着巴基斯坦飞去,自己的假期已经结束了,巴基斯坦也出了紧急状况,有两名九幽人在那里被当地恐怖份子绑架。对巴基斯坦政府来说,绑架本地人无所谓,但绑架九幽人就很重视了。 五票对四票,段泽涛正式成为古林县县委常委,副县长,接下来走完组织程序就可以正式上任了。 不过相对更多人则是会感到欣喜,从某一种意义之上来看,这是一种荣耀。 鹰眼根本没理会一脸不满瞪着他的龙十六,依旧紧盯着龙玄,语气里充满挑衅的味道。“早就听闻‘九尾狐’的威名,我今天倒想领教一下呢?”看他这般架势如果龙玄不答应就不会轻易离开似的。 “不要闹,到了到了!”江游夕见状赶转移话题,林天一看才知道两人已经到了冰淇淋店。 “哼,想开了?”男人冷哼了一声,对孟晚吟刚刚踢他的行为,依旧感觉很不爽。 既然孟晚吟如此决绝,那他可以把所有事做告诉她,这样她也会安心一些,他曾经一直不想让她接触这些尔虞我诈。 千颜掀眼帘,挑了他一眼,左罡自觉失言,黑黑的脸上染上些囧窋。 她真实想法是故意想躲开岳江丞,自从她这次来法国,孟晚吟感觉两人关系又近了很多,这让她有些恐慌。 段楚翊眉头微微皱起,脸若冰霜,心中郁结自是一股愠怒之气也不发作,只是淡淡地喝过手中的茶。 “待她沦落为普通宫嫔中的一员,被外界忘记姓名,皇帝或沙或罚,又有谁会替她喊一句冤? “我兄弟在j大,不过不在这个学院而已,顺道来看看你,你也不下来,这样很不礼貌的好吗。”陆酌仰着头看林天,林天磨磨蹭蹭的下来,然后就见没有凳子了。 41 第 41 章 原本愤怒的泰内罗在看到上来说话的时候辛巴泥之后,怒火并没有减少多少。 刚好这时候,他也走到一个马坊面前,而这个时候那匹在马坊关押的马也大声嘶叫起来。 尹旭阴沉着一张冷峻的脸,往殿内太子熊心的王座走去,众人赶忙闪到两边,让出一条道来。 “你是范白派来的?”范鄂林的身份比这些人高出了许多,故而颇为倨傲。 夹杂着狂沙的血气中,以剑无双为首的三人组,随着千余位沙魔窟的顶修,一同奔行到城首。 如今突然见到自己在华夏有着粉丝,而且还是一个会说韩语的,他怎么可能不兴奋。 又躺在车里休息了一会儿,直到客人都走完了,保宝才拎着饭菜走进去。 除非……冯千给她的筹码足够大,让她甘愿放弃自己的所有声誉。 “这夺灵秘术,的确可以让我的修为短时间内暴涨,不过对我的伤害也更大。”剑无双暗道。 “阿姨阿姨,你刚刚和保宝叔叔亲亲了!咯咯咯……”影儿跳过来嬉笑道。 固然这种方式也说不上是有问题,可是,一旦遇到那种同境界的修士时,异火的作用,便微乎其微。 出手就将病人的命救了回来,而且还保证可以让脑梗病人一个月之内康复,这是什么概念? 礼太重,越过韵琳、韵宁也不好,况且花溪也拿不出;礼太轻,韵宜、韵欣、两房长辈们面上不好看。 “这些毒蛇的血液里都有毒,而且是剧毒,渗进土壤里,别说是动物,连草都无法生存。”李家富直叹气,看样子也被这些毒蛇搞得焦头烂额。 朝仓佳信闻言,当即给身边的家伙做了个眼神。因为他不太好出面,有些话还是旁人说比较好。 在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时,黄一凡突然悄悄在沧海道人的耳边轻语。 忽然一个消息发过来,苏卿寒点开看了眼,脸上并没有多大起伏,似乎早就已经预料到了。 韵琳被萧五姑娘这一抢白戳到了痛处,俏脸煞白,狠狠地瞪了眼萧五姑娘,又扭头剜了一眼花溪。 也不知道她昨天到底为什么哭,陈老爷子究竟说了她什么话,今天电话里陈妍希没有说露馅的事,估计这事应该是还没被发现吧。 北圣脸颊已涨红,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一口气没上来,差点儿飞升了,老娘送你的可是生灵仙果,你竟送我一盒特产,这特么合适吗?姑奶奶我,像是缺特产的人? 天使般的容颜,鬼斧神工般的身段,苍老的濒临死亡般的嗓子,能够神不知鬼不晓的突破重重防线进入格斗度假村,这样的人还会是谁? “爷爷。。我不走,要死灵儿也要和你死在一起。”赵灵儿哭泣着说道。 秀儿知道自己杀不了李继宏了,眼神微微落寞,随即用右手指的残力猛弹出薄刀,这次,这把薄刀不是刺向凌天,而是射向秀儿自己的喉咙,凌天轻轻一弹,微微一抖动,薄刀掉在了地,随即一用力,秀儿滚进了凌天的怀里。 水厂的一切基本走上了正轨,水厂的业务管理又交给了冷若冰,肖寒同任凤瑶一起在冷若冰那心中暗暗高兴,可面色上不满的眼神中朝花果山进发。 尴尬的气氛在二人之间流转着,但谁都没有开口说话。直到空姐走过来,演示紧急情况下伞包的使用方法,冷雨柔这才暗自松了一口气。 元气大伤的灵根老怪早已心无战意,他身形一晃,变出真身拉着修罗迦言撕开混沌虚空,瞬间消失不见,他们一走,杨南这才变出人身,严峻的面庞忽然满是疲惫,再也没有先前威风凛凛的样子。 所以,黄婉芹才会对少年的晋升感到无比惊喜,这其中有多大的意义,她已经无法去想象了。 七八分钟之后,我带着我的老婆孩子离开了华阴村,回到绿洲村。又出村向野马营方向而去。 天界景物不断变幻,最后渐渐化为一片虚空黑暗,封神之舟却越来越亮,天道造化碑可怕的吞噬漩涡将天界一切都撕扯成灵气,始祖布下的亿万神律尽数归入碑中,随之而来的便是天界泯灭的结局。 “所以颛孙极就决定娶她?”秦千绝蹙着眉,一字一句的吐出自己的猜测。 能够坚持到现在已经很不容易了,当三人见到昊天的那一刹那,顿时如遭雷击,眸中出现了不可思议的目光。 所以与其说是真正在任何时候会有这种想法,会发生着怎样的这些改变。 出了府院,清让却没想到会这么早看到不想看的一幕,华硕骑马而来却没来得及在她面前停下,尽管已经紧急的拉了缰绳,可马蹄还是停在了隔壁的方府。 她要说挥斥方遒帅,那就给了他机会说她对挥斥方遒有想法,要说不帅,这是在睁着眼说瞎话,于是她想了第三种回答方式,还是被宝宝绕进去了,宝宝你够强大。 瑞塔娜一句话轻描淡写的将恩怨带过去,精明的蓝眸冷漠的看着z,像看着个毫无关系的陌生人。 前一段是在面临着现在的诸多可能性,他的确是会去以自己自身的条件和优越性,去真正做到这些改变。 不是不知道,而是被荆棘碰撞多了也就不敢在轻易相信了。宁可不给自己希望,也不愿意再让自己失望了。 就这样辗转反侧到半夜,靳光衍终于感觉到模糊的睡意。只是他睡得并不安生,她的那句“不如现在放了我”像是一个魔咒盘旋在他的梦中。或许是睡眠不足,他的状态并不是很好。但是,还是强撑着笑脸下楼陪母亲吃饭。 42 第 42 章 “不,擎天伞!”明月大声疾呼,这是雨儿给她的,她不能弄丢了。死命抱着擎天伞,不让魔神夺了去。 俊美男子离开之前,还有为不舍的看了白素贞一眼,看样子他是真的被白素贞的美貌给迷住了。 与此同时,延德九年的三月份,魏帝国还是照常举办了第二次科举考试,四月,选拔出来的崭新的年轻的官员们登上历史舞台。 苏霍伊设计局经过调查分析,认为超级喷气支线客机,可以获得八百架甚至更多的订单,其中超过一半是来自国外的订单。 新税务司最大的特点就是拥有持械武装的指挥权这件事情,这个权限是除了司隶校尉之外任何一个部门都没有的,可以说意义相当重大。 不一会,他走到了王洪面前,让王洪在大饭店这里稍坐一下,青岛国术馆的人一会过来,请王洪前去坐客。 “我说过了!此路不通!”曹云看着被震出来的珈蓝战部,无比郑重的说道。 严路听得不由满头大汗,虽然自己的战部最擅长是速度,但直接跑是不太过分了。 对于如何设置陈家军与预备军的事情陈栋已经考虑的差不多了,因而陈栋才会再说起这个事情的时候速度是很慢,却也是侃侃而谈了。 可以说,战场上的兵蚁兽们,数量多得足以让任何一个密集恐惧症患者浑身起鸡皮疙瘩。 最让他难耐的是这药竟会抑制人使用内力,每每运起内力,筋脉总会受到药力的冲击。 “珲儿,玉儿,你们听好了,我现在要交待一些重要的事情”,林如海脸色变得严肃起来。 李来福已经想好了,如果他问为什么,就说自己肚子疼买药去,可惜完全是他想多了。 柔软的双手覆上萧崇暨胸膛,娇软出口的话音刻意模仿温若初的语调。 想到老爷子嘴上傲娇嫌她浪费,背后偷偷吃糖的模样,宋梨唇角的笑就没下去。 星灵刚离开秘境,就拨通一个号码,易天隐隐听到,有激动的声音响起。 而研究院账户里的钱,又有很大一部分会发给研究员,当研究资金。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给自己找点事情做,帮元和他们提升一下研究效率。 要不然按照地球的灵气,林尘就是再修炼几百年,也没办法更上一层楼。 此物放在博古架最前也最显眼的地方,显然是唐乾山这位大佬的得意收藏之一。 李画尘在前面走,这些学生在后面跟着,直到楼梯拐角,李画尘头也不回地往楼下走,所有同学都炸庙了。 吸纳沮鹄沮宗二人,只是刘天浩较好沮授的手段。刘天浩在瘿陶最大的收获是,通过沮授,刘天浩厚着脸皮请到了田丰田元皓。 大鹏心里犯着嘀咕:你是神境高手,你的领域之力肯定强过我们,这有的比吗? 茱莉亚此时正在马赛的警局之中,在酒店之中找到的东西不多,但是先前的跟踪,成功的收网,最后成功的解救了不少人质,同时也得到了不少消息,这让茱莉亚身上的担子稍微轻了一些。 等过了一天之后,成王发现眼前除了往南追击而去的杀手没有回来,其他方向的都赶了回来,那就说明翊王就在往南下的马车上。 “说吧,你想要多少钱?一千万?还是一个亿?”左擎坐在上发上,给自己点了一根烟。 “童玲算了,我理解他的心。龙兄以后愿意切磋,在下随时奉陪。但之前的约定,你必须履行。”道云初语气有所转变。 赵冷顿时觉得一阵酥麻的香气扑面而来,她眼前一亮,一只油光闪亮的板鸭横在自己面前,肉质上滑嫩的油脂反着微微光亮,蒸腾的肥美香气简直勾魂摄魄。 难道跟爸说,儿子这几天去京城,把一个非常非常的牛逼的家族给扳倒了? 一年内,全省怎么也要出现十几次重大事故,二人伤亡以上事件更是不计其数。 听到门口传来脚步声之后,羞恼在她的脸上闪现,想也没想,拿起桌上的茶壶。 除此之外,在上面的的有不少人已经绝望的拿出了手机,准备在最后的时间里给至亲至爱的人发消息打电话。 三个圣徒转过身,眼睛和钢铁一样坚硬,脸上带着贪婪的笑容。他们面前的许多专家就像宰杀羔羊一样。 可她们毕竟是经过周密训练,个别几个还是武者,有时候刀疤几人,跟着跟着人就丢了,几天下来算是没有多少收获。 栗子将金疮药打开,撒在额头的伤口上,一阵疼痛袭来,她痛得龇牙咧嘴的,不过药很有效,撒下去不久,血就停住了。 正在这时,却听外面一道响亮的声音响起,是通讯兵来传达消息。 等再到后来,几辈子没有因为对方死人,仇恨自然又再度被淡化,一直到了今时今日,廖家和天极门之间已经有十几辈子没有因为对方而死过人,所以一直都维持了现状,基本上等于井水不犯河水。 43 第 43 章 “你去医院检查过了吗?有没有什么后遗症?”我想了想,慌忙又问道。 他的右臂,此时已经整个耷拉了下去,仿佛没有骨头一般……而事实上也的确如此,他右臂的骨头已经在刚才的交手之中被砸的粉碎,直接将里面的骨头都给砸成了骨碎。 “不可能了。你把我的人生都毁了,也毁了你自己的人生。一个聪明人最怕的结局,就是不单单毁了别人的人生,连自己的人生也没有办法好好掌控。”我说。 至于这一次兑换的这一枚黑暗封印戒指,则纯粹是帕奇为了提高自己的攻击力而特地准备的。 餐厅内,米静故意将自己的位置让给顾东城,刻意让他和珊珊坐在一起。 吴晓梦被林枫再次抱了起来,有了经验,这次没有耽误多久,林枫直接就掉头跑了。 唐嫣微微一笑,“向老本身就不老吗,现在看你的样子,就像40多岁的中年人一样,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以后还有大把的事情可以做呢,”向老也被唐嫣的话所感染,哈哈的大笑了起来。 之后,我很僵硬地坐在椅子上,这种感觉让我很心慌。许牧深那双眼睛一次次大方落在我脸上,有时看一眼就转开,又时会看很久再转开。 玉虚宫,元始天尊看着门下弟子的惨状,面色阴沉。如今就连云中子都被打成重伤,那截教弟子真的就比他的弟子更厉害吗? 张太白看理查德跟石头人本两人没说话,就知道他们两人肯定早就有这种待遇了,或许不止他们两个,包括神奇四侠里的另外两位应该也都一样。 朗飞直接将所有的注意力全部都放在了唐兴林身上,因为只要跟着他,早晚会找出唐家都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刚刚化为原型的珩风圣祖又是一声长啸,却不是冲着苏驰,而是对着围绕第五山旋转的一颗卫星——就像月亮于地球一样,那颗卫星便是第五山的月亮。 颂猜摇了摇头,没有再说什么,跟阿法芙喝了几杯酒,便起身离开了。 惨叫声不断的响起,整个广场上鲜血横飞,漫天的沙石飞舞,有很多的弟子都被石屑打伤,而且,天武宗的议事厅也被几颗香瓜雷炸的倒塌了半边。 随着王开与帝胤的身形显现在众人眼中,那两道血人以及白骨穿透而出的身影,顿时看的众人神情错愕至极。 丁立爬了起来,走到了朱彪身前,怪笑一声,朱彪一下被惊得清醒过来,看着丁立大声尖叫,丁立手里的铁戟一划,把他脑袋给斩了下来。 脚步迈进了峡谷,眼前的情景让冷奕和白素素倒吸了一口冷奕,冷奕本来着急,眼前的这些东西让冷奕更加的着急。 叶青青心中的惊讶是可想而知的,她一直不相信这世上会存在一个与世俗完全不同的修行界,还有什么超越世俗的力量等等。 ????原来,皇族的亲王叫龙四海,这次是到了这里之后就跑到第三层去炼制法宝,城主对于他还是重视的,开始时也是派了人在外面守着,担心是有人影响到他的炼制。 ????这些人都已纷纷签定了租房合同,一时之间到也把这里面的房子租出去了一大半。 呜呜呜,农民军进攻的号角响起,人潮涌动,无数农民军士兵呐喊着向新军营地冲来。 “恐怕这是大帅表面之词,您说的大伙都知道,没有国就没有家这道理我们也懂,不过老朽想问几个问题。”马家家主是个六十多的老头,虽然跟朱寿镒关系不错,不过人老成精,没有被朱浩几句话忽悠住。 秦海宁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摆出什么神情应对才好。妹婿,这两字拆开他认识,合在一起勉强他也能看懂,可是从阿金嘴里说出来,他就不太懂了。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没事的,没事的,谣言每天都有的,前一段时间不是还谣传她杀人的吗,结果还不是虚惊一场。 他至今还记得,刘青阳当时在一分钟之内,把尸王的脑袋给斩断。 时苏闭上眼,在景继寒的手搂上了她的腰时,因为即将到来的剧痛而浑身寒毛直竖,然而男人却将大部分防烫桌布都裹在她身上,同时将她牢牢抱紧,低声在她耳边说了一句什么,她还没听清,只隐约的感觉是三个字……。 二来,就是借助这样的大战,不断的消耗那些炮灰一般的地下生命。 而一旦建立了道国,他们劫运道便有了逐鹿天下的资格,从此不再受制于任何人。 张德帅最为激动,他把前方挡路的天兵推开,身体又换了一个妖将附身。 岳家老爷子瞅见亲自来送红鸡蛋的徐老爷子,是真的被闹不懂,也就干脆问了出来。 宝玉听到这话,发了狠,他原本是勋贵之家,可以跳过秀才这一级,直接考举人考试,果然在第二年的春闱中了举人,秋闱就即刻中了进士,二榜第七名,如此薛蟠才满意的好像有些不得不不情愿的嫁了宝钗给他。 他在塔里待了大半天,不是为了收集灵火,而是觉得那些火系传承的功法很有意思。 远处,一股冲天的烈焰在天际升起,它照亮了整个贫民窟的街区,不知道是心理的原因还是因为什么,维斯居然能感觉到自己脸颊上有被大火烘烤的感觉。 44 第 44 章 不论他多么口若悬河,舌灿莲花,老妈似乎总是有办法,让他无话可说。 一丝丝淡淡的光辉照了进来,但是这个光辉不是阳光,也不是月光,同样也看不到一点点的天空。 就算有底牌,现在再不用马上就没有机会了。宁缺那样子就是准备在接下来一分钟解决战斗的。 那树颤抖起来,像是在暴风雨里一般。树上的几十只鸟交头接耳,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树颤抖得越来越厉害,像被狂风吹着一般,那几十只鸟儿一起飞起,尖叫着扑到最近的一株柳树上,一起伸头看着。 发出巨大的轰鸣声,金光像是一口巨大的钟,我被关在其中已经看不见身影。 孽龙被金色绳子困住,但是却不断的挣扎着,身躯摆动间,空间一片片的碎裂。 看他打揖作躬的在哪儿道歉,任秋玲也不好过。这个男人真的活得太累了,也太惨了。但是造成这一切的,不都是因为他自己的性格吗? 林晓楠打开盒子,发现里面是一根带着翡翠吊坠的项链。项链本身没什么特别,但翡翠心形的翡翠吊坠却是绿得象夏天的树叶。在明亮的灯光下看不到丝毫杂质。 这件事情已经完了,大家也纷纷离去了,不过却把秋玄这个名字给牢记了下来。这样的人物,只能拉拢不能得罪,这是大多数人心里的想法。 沙拉娜真不敢把罗局长怎么样,但是她咬紧了牙关,握紧了拳头,也不扑过去打人,也不走,耍起赖皮来。 舞台上,已经到了评委点评的阶段,先开口问郭新宇的是李思思。 这皇子妃不止聪明,足智多谋,还这么懂礼貌,实在是德才兼备。 看着眼前的合同纸张,唐纳德坐在自己熟悉的工作位置上,有些没缓过神来。 灵惜猛的僵住,脑袋像炸开了一样乱轰轰的,脸色瞬间煞白,眼神里的怒意突然间疯狂扑涌而来。 就算这两年吴建仁回村子里了,两人也只不过是见上几面,说上几句话,甚至都从来没有单独相处过,又哪里来的与吴建仁如胶似漆? 从昨天回到公寓到今天为止,他们都几乎没有分开过,一直黏在一起,连体婴儿上线似的。 能够轻松将人掳走,并且不留下蛛丝马迹,有这个能力的人除了他不会有别人了。 这话刚说完,一直在他们两人身前的三名消防战士这时候都捂住了嘴,但是他们耸动的肩膀证明他们现在正在笑。 胡方玉将航岛如何肆虐番禺一带详细说明,又介绍了平南王的情况以及张麒朝的请求也说了。 这么多的难民,也不知道像这样的情况要什么时候才能好转,不过,还好封君墨来了,不然的话,这些难民绝对不会逃过一个死字。 “熊老,师姐会炼丹药,能助你恢复肉身真体,不要杀她!”倒地的韩风急声叫道。 “不管怎么样,老夫也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南宫傲淡淡的说道。 “你也知道化神级?!”王轩并没有被海盗神之矛吓到,不过就是化神级的,王轩还不是很在乎,但是这个海盗皇阿隆索竟然真的化神级,那么他肯定也就知道那些武器的划分方法了,但是在地球上有这种划分的方法吗? 听到了声响,苏林又立刻警惕了起来,不过下一秒,当他听到了熟悉地韩笑笑部署警队的声音,这才知道,哪里是什么龙虎帮的余孽,根本就是姗姗来迟的刑警队。 “去哪里开开光呢?”杨波自言自语的嘀咕,队列倒是好看了,但是没有经历过实战的队伍,永远只是个仪仗队而已。 一声狞笑之后,秦直接拦住了妖那企图逃窜的身影,咔吧咔吧的捏着拳头,皮笑肉不笑的对着妖道。未完待续。 可惜已经晚了,葵吸干了那名暗部的查克拉,迅速躲开攻击。被吸干查克拉后,暗部忍者头一歪便没气了。 他们发现。这是比普通猎魔人更为强大的存在,有着超越异类的身体素质,比教会人员更为无限的魔力供应。 这可以说是韩笑笑一晚上的研究成果了,她一晚上百思不得其解,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想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但这不是陈汐面临的唯一一个难题,在看到那些家具的第一眼时,他就知道,这次真的是麻烦了。 光头汉子一听,心里大喜,没想到这个漂亮妹子如此上道,太他妈爽呐。 我们的汽车刚才经过了几下猛撞,已经损坏很严重了,发动机的声音明显有些苟延残喘的味道,速度也开始有些提不起来了。 不过由于一家人各有心事,这顿饭吃的味同嚼蜡,丝毫感受不到年夜饭应有的美味。吃完饭,高皓宇连晚会都没有看,直接回屋了。 没办法,这瘸着腿的米达康都撑着树枝开始动了起来,他要去捞钱哥的尸体了。 整个剧组的工作人员加上演员差不多接近两百人,这浩浩荡荡的两百人的大队伍现在排成两队。 龙五不悦地瞪了杨任一眼,心说,谁是你的助手?不过她嘴里什么都没有说。 所谓玄学会就是由一些玄学大师,组成的类似于公会的那种性质,能够加入玄会学的,都是有真材实料的人,远非街头那些江湖术士能比的。 杨旭东似乎已经看出了柴炎的愤怒,于是满脸微笑道:“来,来,柴总,我们再喝一杯,刚刚只是一个插曲,希望不要打扰我的酒局。”说着,他自己先干了,留下柴炎一人。 45 第 45 章 根的成员他们虎视眈眈的看着毫无破绽的七夜,寻找着绝佳的出手机会。 水门坐在战马上微笑着和村民打招呼,玖辛奈也陪同在旁。看到了水门之后那些村民又看到了紧随而至的三忍。 一刀之后,傲寒又是一脚踹出,将王忠权给踹飞,撞在了后方的桌子上。 他刚才下台的时候,已经看到了那边座位上的郝大勇,此刻好心情被搅了一半。 果然,蝎子和大卫潜伏在一千多米之外的草丛中,分别潜伏在两个位置,相互照应,占据了有利的地势,一旦张勋和何晨光出现在他们的射击范围,离开就会成为活靶子。 身为村子的火影,要知道他的一举一动都是被其他势力和高层们所关注的,而他的某些做法,在别人的眼里更是直接的表现出他的政治意向。 七夜挑动眉毛看着故作疲态的宝石翁,别的魔术师看见这位第二魔法使露出这种表情,或许会无比关怀的询问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七夜知道……这货就是还想将自己拉进他所说的‘另外一件事’当中。 “铛。+杂∽志∽虫+”锐利的爪子撞击着蔚蓝色的铠甲上面,发出钢铁碰撞一般的巨大声音,七夜看着九尾那散发出寒光的爪子,一般人被捅到的话,铁定会被捅出一个大窟窿的吧。 一时间,急促的警报声,不绝于耳,原本寂静的缅国军营,顿时变得灯火通明。 “事情已经发生了,一切都无法挽回了。如果早知道会是今天这样的结果,我也愿意当初什么也不做。至少还可以像之前那样正大光明的以你们父亲的身份,和海婳好好的相处。”东方巍现在已经开始在后悔了。 这个中途休息点就是以前住在山上的人,他们把自己的房子改了一下,变成了商店,饭店和旅馆。 然后,瑶池里的人,包括玉帝、王母在内,皆是仰起了脑袋,朝天空上望去。 “她这最近半年,一直都在力主让我接管锦绣,什么大活动都让我出席,让我面对媒体。 锐利的劲气,在地面之上,割裂出一条十几米宽的恐怖沟壑,一直延伸向百米开外。 “这样吧,我找人过去录一段视频,稍后传给你。”海夫人做了让步。 陈凡意识回归身体,睁开眼睛从床上起来,发现吴子梦不在房间,他亦是推开门,下了楼。 “知错??还不给客人道歉?我平时是怎么给你们立下规矩的?”管青丝冷声道。 可,就在这时,陈凡用凝聚满仙力的双手,在自己身前画了一个圆。 邹士隐不傻,明明阳旭没有任何胜算,但他还是答应了跟自己较量。 目前以浓尾平原为界,西部的倭国土地绝大部分已经被王泽占领,随着夏郡、湖郡的设立,大量的民众迁移而来,这里的生产生活又开始走上正轨,有了之前秦津、长州郡的良好基础支持,这里用不了几年就会变得富庶起来。 夏娆懵住,燕诀已经自顾自吃了起来,不疾不徐,透着股矜贵公子的体面和优雅。 原本正在受阴灵之咒影响的洛羊,杏红月,赤虎,青霄四人,在巨树法相的笼罩下,身上的阴灵之咒迅速的黯淡了下去,他们身上的怪异之状,一点点的消退,虽然无法完全退成人样,可渐渐地恢复了神智。 紫凌天披头散发,肌肤多处焦黑,他傲立当空,俯看苍天,睥睨万古。 也真是难为他了,都变成鬼了,怨气还这么大,不知道的还以为李阳是给他戴了绿帽子呢。 不管那柄剑还是这套盔甲都是难得的神器,可惜,都受到了损伤,加上宋砚现在的武道实力还弱,根本无法使用。 “总管”指挥其他三人先卸掉车斗的负重物资,再一起把卡车翻过来。 打了两场,而且后面那一位还是半帝,林天雄消耗还是很大的,他纵身出了虚拟界,回到杀戮军团这边的阵营。 只是它有些不明白,为什么暗咒猫妖看到江白,就这么把它给出卖了。 ”说吧,有什么目的,我可不信你这个魔法师会有这么无聊的改变“影完全不信凯迪的话,双手抱着胸,一双漆黑如黑珍珠的眼睛盯着凯迪。 “如此甚好!”赵煦大喜,半年时间他还是等得起的,反正现在朝中大事全是由太皇太后处理,他只不过是一个傀儡,在不在朝中都没什么关系。 清了清嗓子,让自己的声音尽量清亮,温柔一点:“哎呦,这都是哪来野丫头,连老娘的男人也敢招惹!”说着,已经来到冷残璃面前,将他挡在身后。当然,也错过了冷残璃一抹担忧的目光。 一处峰峦叠嶂的山林之中,林木茂盛,绿荫遮天,厉枯荣一松手,将邪自生扔了下去。 要是没有理解错的话,微博官方是意思是说,他们删不掉刘董的微博吗? 哪怕是现在有其他威能更大的法宝出现在他面前,但是方哲基本上也是用不上的。 “那这么说来,他以后真的不能再来骚扰我了?”乔楠还是还有些不放心的看着苏寒问道。 一大清早,苏寒的电话就响了起来,还在打坐的他差点被吓的走火入魔,苏寒就不知道了这么早会有谁来找他呢,带着怒气刚要接通电话就愣在了那里。 邪自生并没有打算将仙阳剑已经炼化成化本命法宝的事情说出来。 程英见到李青地界的人携带了很多东西,难怪他们走了这么长时间。 突兀的童声从旁边响起,正在观察的秦黎忽然瞳孔皱缩,他倏地转过头,手上已经握紧了自己的长刀。 比起这些,更多的砂忍村的没能成为忍者的普通人,成为了油田、炼油厂、汽车厂、飞机制造场、或者是修路的工人,大量的新岗位制造了大量的就业需求。甚至还从砂之国招募了很多木匠铁匠,进厂打造飞机汽车。 46 第 46 章 秦穆澈黑了脸,到了校园让助理把车停下,吩咐助理跟在安念楚帮忙,自己则躺倒保姆车里休息。 “看到这条短信,我的第一反应自然是:靠,苏煜阳这家伙,居然敢用老子的存稿威胁我,如果在外面遇到他,老子一定要狠狠揍他一顿。 环顾一眼这一桌人,韩素不禁『露』出心满的笑容。“这样,还真像其乐融融的一家子。”她忍不住说。 白忆雪‘蹭’的一下子站起身来,她就不信,自己弟弟竟然如此对自己说话。 演唱会还在继续,苏煜阳看着票后的节目表,对凌秒说道:“演唱会过半了。”半场的时候,言离并没有休息,她要邀请一个歌迷上台和自己互动。 从言离演唱会回来后,苏煜阳感觉到凌秒对自己的疏远,他自认为自己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可凌秒对他就是不冷不热,很多动作都像是早就设定好的程序。 别以为他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故意把家徽的事情告诉他,为的就是想依靠慕容家在黑道的势力帮他弄清楚而已。不然,怎么会那么大意的画出家徽。为此,他还特地接触了吉良组的井田五一。 “不虚?可是僧皇弟子?”夏阳目光中微微透着诧异,没想到对方竟会出现在这里。 胡林对纪林熙算是一见钟情,言离对纪林熙虽不是一见钟情但也不是日久生情,无论怎么看,都很……都很让人羡慕嫉妒恨!特别是凌秒这种,活了二十二年都还没谈过一场恋爱的人。 “你确定要和我一起上去?”凌秒不确定地问,毕竟言离的身份摆在哪儿,被狗仔队或者粉丝撞见了,两人的关系可就不好解释了。 下域的话,沉渊有着沉家诸多弟子,还有丞相的威名在外,可以暗中笼络不少高手,让他们加入阴虚谷。 盛暖蓦然清醒过来,然后才在原主的记忆中找到了蔷薇诅咒相关的资料。 说是对王秀这种敢于破而后立,连筑基丹都不吞也敢筑基的勇士,很是敬佩,想要结交一番。 安静的长廊上,见他还跟在自己后面,目光扫了眼近在咫尺的套房房门,程念安停下脚步,转过身看向他。 不过,此人应该也想不到,除了沉渊之外,他的识海当中,还有灭世神的残缺神魂。 她顷刻就冲到叶凡面前,然后猛地收住身子,同时右脚势大力沉扫出。 白河城人口二十几万,被鬼族看中,选为鬼门地址之一,不意外。 王囡正抡棍子打人,听到命令,急忙把棍子丢弃,把冷如霜扶了起来。 平安殿灯光朦胧,门口不见守卫,一副入睡态势,此时,一个敏捷身影在暗影中跳动。 在大单于两边,左王和右王倍感压力,心惊胆颤,生怕大单于挡不住了。 燕飞龙将香槟喝光,然后起身向地下室走去,脸上是愉悦的表情,笑得邪气不已。 这人看起来四十多岁,面容方正,身材魁梧高大,穿着合身的衬衫,身上有一股无形的气势,应该是个身居高位的人。 “看到表哥就这么高兴?”听到屈晓妍的话,贺显明也心情愉悦的问道。 夏麟冬本来吓得都绝望的脸,看见我在场后,顿时睁大了眼睛,可估计又想到当初在学校游戏时背叛我的事,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都肾虚了还敢衣服欲求不满的样子,这几天才恢复点身体状态,又亲亲摸摸的。 见到叶无忌一言不合便动手,铁血真人三人又是惊慌,又是恼怒,当即便催动神通迎战了起来。 宋灵也不怕别的,就怕宁黛万一疯起来,接下来的宣传工作都会被她给毁了。 很好奇她们到底什么事错了,不过林颜知道,光问是问不出来的,还是等她们自己坦白交代。 “迷城的宝藏,本王早就放弃了。”楚千岚静默了一瞬,还是决定实话实说。 段清漪也没料到婉如竟然躲得过去,愣了下,二话不说又要出手攻击。 夏桀冷冷的看着她,随即低下头,不由分说的含住某一处的柔软,舌头更是似有似无的挑逗着,安语婧浑身泛起一股麻酥酥的电力,却是压住嘴唇,拼命压抑住。 那个地方他才坐过,明明什么都没有,怎么现在却凭空多出来一壶茶水?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一片哗然、一个个呆如木鸡,那可不是一般的幸运。 “别哭……”话虽如此,可是安语婧的眼眶渐渐湿润,淡淡的水雾氤氲起来。 张姐很可能就是这样的情况,她当年为了给肚子里的孩子一个完整的家,不让众人指指点点,于是就匆匆嫁给了张晓雯的赌鬼老爸。 马车之中的楚良娆若有所感,抬起头来看了看,却只是看到一个离去的背影。 “张姐,别这么说,你看我,现在的身份不一样很尴尬吗,要是爸爸妈妈还在的话,见到我这个样子,也是要被气死的。”叶栗不知道怎么安慰张姐才好,只好拿自己说事,好让张姐没有那么伤心。 “只是什么?”萱儿焦急的看着展昭,若兰与梅儿也竖起耳朵仔细听着,一直以來她们都不清楚展昭为何心里已经接受萱儿,却总也不肯付诸于行动,今天或许她们可以一解心中的疑惑。 原本调动仙界兵马需要的是御仙令和虎符,可虎符尚在古月仙手中,天君派人连夜送来了天玺印,当年他跟随宫千竹跳下诛仙台后,当着所有人的面还了天玺印,可如今为了巩固人心,也不得不暂时收下了。 47 第 47 章 这次的天地异宝放出光芒所在的死亡沼泽,便在神州的西南疆域,靠近十万大山。 “龙飞?原来是你!”韩愈看来听说过龙飞,但是龙飞却是不解,对于韩愈,今天也是第一次见。 青岩是魅轻离身边的得力干将,自然早在很多年前,便一直跟从在魅轻离身上,他的身形极为敏捷,下一刻便从马上下来。 甚至二级以下的妖兽,在封龙谷里,是倒下了一大片,口中不断地冒着鲜血了,差点就是形神俱灭了。毕竟,白龙神的愤怒根本就不是这些妖兽能够抵挡的。 再好也经不起云茉雨使坏,班主任下定了决心,大四的时候,就把云茉雨调末班去。 现在的尖兵营士兵,眼中都是闪烁着股股精光,望着前方,充满了对战斗的渴望。 “不可能的,剑泉怎么可能命数凶煞呢!”饮墨连连摇头不敢相信这个事实。 就当自己庆幸的叹了一口气时,下方有一个巨大的建筑物瞬间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可恶!”饮墨知道现在自己说什么都没用了,她必须先证明一下自己才行。 “所有人后退一百米。打给华盛顿我们需要更高的武器授权。”一名指挥官正在一旁下达命令。但是一旁的麦迪逊听出了其中的不对劲。 想着今天早上时殊那副一脸不愿意她离开,恨不得把她再压回床上睡一会儿的样子。 米勒心下暗惊,完全猜不到究竟有什么事情能让这些npc表现得如此惊慌失措。然而这时席勒的私信发来,看完之后,他傻眼了。 墨怀瑾有好几次和明靖西询问过,可明靖西那边也没有妮莱尔的踪迹,甚至那个汉斯家也格外的平静。 路由望向那边,果不其然,此时已经有不少玩家正在偷偷换装,而整个方阵除了最开始发动的天使武装卷轴之外再也没有动用别的高级卷轴。 “你给撒开!”柳辰眼瞅着他要把刀片儿往地上灌,大喝的同时伸手去抓对方的胳膊。 看着回应的细眉毛大叔,眼睛眯的像假寐的狐狸,妈耶,不会真的是狐狸变出来了的吧? “今天中午吃什么?你有想过吗?因为下午还需要办理一些入学的手续,所以我们就在这里吃好了?!”佐仓说的是疑问句,当然了到现在他都没有抬起头,而是努力的对着面前的白纸涂涂画画。 “师兄,就冲你这句话,我今个无论受多重的伤,都会原模原样的都施加在你身上。 今天是一个特殊的节日。因为马上就是吸血鬼换政的时间了。部族中仨大长老之一的艾米莉亚,已经从美洲归来。而这些吸血鬼,就是负责保护以及迎接的卫队。 最终,就在我和白依目瞪口呆的注视下,陈教授身上那令人作呕同样也令人感到恐惧万分的巨变终于停止了下来。 国后的左脸已经变得有些黑乎乎的,坑坑洼洼的不平,显然不只是受过毒火的烧灼;她的左眼同样已经瞎了,而左手也已经断掉。身上的衣服当然也是囚衣,她原来的衣服已经被那些罪囚撕得粉碎。 示意下人上菜,而对他这种反客为主的做派,华老仅仅只是看了一眼计凯的眼睛,好想了解了什么,没有丝毫表示,只是示意仆人遵照计凯的吩咐。 秦枫和杜磊斯跟着两人走到了操场上,蒋成的战斗,他们两那有不看之力? 芳菲看一眼紫萱等人,众目睽睽之下她又无法和丁阳耳语,只得摇摇头。 这模拟信号早就不再提供使用了,也不知道白依拿出这么一部大家伙來又有什么用处,不能通话,也就能当个板砖儿防身了吧。 燕棅并不是傻子,在听到燕丞长老公然的怒吼后,眼睛只瞟了一下徐元兴的背后,见并没有燕茗的影子,心中顿时“咯噔”一下,立刻明白,燕茗肯定是在刚刚那场风暴中趁乱混进来的。 “嘛,别想那么多了。”姜华也感觉到有些可惜,但却也没感到多大的遗憾,毕竟这具凤凰尸体也是他机缘巧合之下才得到的,这已经是天大的仙缘了,他还能祈求什么呢? 人,倒是来得很齐,倒不用紫萱再开口让皇帝或是皇后打发人去宣了。 他这个时候把朱老爷拉下了水,使得朱老爷的脸色大变:“我何曾说过?我只是说,我只是听从内人的吩咐不在外人前提起马家罢了,倒底是两国我也只是个商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而已。”他的目光很有些闪烁。 “不需要皇后教本王怎么做人,本王的事情,本王自有主张!”景王冷冷地道。 正想往前走一步,气息孱弱的离尘忽然猛然一阵咳嗽,晕厥了过去。 “你当然会了。”西维亚笑着吻了吻他,两人没有在说什么,继续浏览起眼前的资料来。 被姐姐说了一下午,她的心情也不由得有些低落了下去,在直播间奋战了一个下午,到了晚上,躺在床上,衣服都没脱早早的就睡着了。 48 第 48 章 不过我隐隐约约感知鸿钧道祖已经触及宇宙境门槛,我不知道他在隐瞒什么,所以没有着急表现自己,也不好轻易发表自己的观点,否则势必引起这些道祖的注意。 周先生急忙加价,心里把同为收藏家协会成员的郑明博骂了好一顿。 有注意到长公主的关怀,目光,她把自己怎么被抓又怎么度过被掳的日子最后怎么被救的事情说了出来。 我连忙朝着那声音看了过去,不过周围黑漆漆的一片,就连我带着的夜视仪都看不清楚。 “该死,不会是老马的话让他心动了吧?”胡善伟心中暗道不妙。 巨钳螳螂也知道自家的事情,也不嘴硬:“螳螂,螳螂。”撑不住我也要给对方多砍两刀。 要知道,能分辨得出藏品真假的都没多少人,她有些不太相信,甚至觉得对方在开玩笑。 顾止沉默,警惕的目光打量着四周。见状,柳若绫也不再说话,抱着警惕性,四处观察。 现在的情况是,这里是越州上虞县祝府,此时的祝英台,正准备溜出去求学,并且要拐带上她。紫枫感觉一下自己现在的力量,好吧,在这个世界,只能达到正常凡人,中等武力的状态。 不愧是公共关系科的科长,这一下无法一起请假的问题就解决掉了。 “好吃,好吃,比宫里的糕点好吃多了。”妡媛丝毫不吝啬自己的夸奖。 田家老太太看着孙子风一样的进来,又一阵风地出去,连嘴都张开,就见他开车一溜烟地跑了。 况且他觉得自己和青山庆既不熟,也没仇,无论是借钱还是赖账,都做不出来。 秦叶对秦天堂躬身行礼,对于这位老人家还是予以了极大地尊重。今日秦天堂的突然出现算是给秦叶解围了,否则事情真不知道会发生到什么严重的程度。 崩溃,彻彻底底的溃散,他们所有人就算组合战阵,都不见得能够战的过敖蛟一人,而那人族强者,可是不费吹灰之力就镇压了敖蛟,哪是他们这些个杂鱼所能够对付的。 魔帝以准仙帝之威,硬抗了第一道杀机。第一道杀机,只针对人道生灵,但为了保持最巅峰状态,迎接接下来的杀机,他依然全力以赴。 伊图那也、伊赏以及伊舍三人,并未被五花大绑着,只是一进入宫殿,三双带着愤恨的眼睛,就死死的盯在李弘的身上,越是接近真腊国,也让三人心中越是有了底气,更加相信李弘更不会蠢的会在这里杀了他们。 这几十万年,灵武大世界也算是发展迅速,在苍月宫的有意照拂下,在广陵河系诸多界河中,天南界河,称不上第一,那也足以稳入前十之列,真正是圣王多如狗。 “当然,只要部长爷爷不嫌弃我就行,不过,我有几句话不知道当不当讲?”唐轩觉得这位老爷子很像孙教授,很有亲切感,于是就想当面为他治疗绝症。 从那五行世界中心,一下子绽放出了无穷无尽的吞噬之力,硬生生就将那黑龙尸骸给吞入其中。 旁边内侍瞧见皇上的脸色,深感他要砸茶盏,赶忙悄悄挪步上前,把茶盏朝外移了移。 顾倾城拿下黄金雀身上的消息打开一看,当即也面色也有些不好看起来。 “你还知道呀?你一天净惹我生气了!”嫘祖突然之间将矛头对准了他。 她说着说着,终于发现了庄王爷和庄王妃的表情不对劲,她明明是在为他们庄王府出力,他们夫妻看向她的眼神,怎么像是在看仇敌?怎么了?她做错什么了? 轩辕和姬晨的房子分别在少典大屋的两侧,姬晨吃过午饭刚刚走出院门。 东方云烈低沉地应了一声,待到心素出去之后,他的眼底再一次暗淡了下来。 不行,一定得在挨板子之前,弄清楚王大梁做的减肥餐是怎么回事,然后面见大夫人!她可不想不明不白地送了命,还背上个罪名,南叶心急如焚。 眼前,再次闪过那张脸,闪过那对他找遍整个五洲,也不曾看到过任何人有的墨紫色眸子,闪过她如樱花一样粉嫩柔软,却绝对香甜的唇,想到那个吻。 看到蛟驹背上兽皮制成的鞍乘、矛套还不错,便不客气的移到银子身上;再掂了掂那支铁矛、感觉分量太轻!可是手头没有兵器也只能凑合着用了,插好铁矛后重新上马继续北行。 洛青羽吃了一惊,尚未等她做出别的反应,珠帘微微一响,她眼前一花,凭空出现了一位白袍男子。 记得那时,他身受重伤,视线还是模糊的,看不清楚孔怡裳的面孔。凭借以往的经验和直觉,忽悠了一番孔怡裳三七。 恰于此时,谢奕度着慢悠悠的步子,沿廊而来,欲寻袁耽与褚裒,殊不知,将将冒出半个身子,便让迎面扑来的袁耽一把给抱住。 一声大喝之下,只见虚空中乱飞的鬼仙,皆是传来噼里啪啦的响动声,纷纷的灰飞烟灭。 “祖巫法器堪比圣器,一般人根本不能碰触,况且想要得以认可的话,还需要在灵山才可以,既然是祖巫法器,其上留下的禁制,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傲鹰轻笑这说。 那火焰并非爆炸形成的火球,也不是放火烧城一样连绵的火海,更不是火焰旋风,而是忽然之间,天地一片通红。 说罢,陆仁甲不理会慕容复那扭曲的表情,跟着苏星河身后朝着不远处那面平平无奇的岩壁走去。 49 第 49 章 鸿钧老祖干咳两声,有些腼腆的看了看大家,他很自豪地挺了挺腰杆。然后,向大家讲起了他跟这片云团的故事。 “你特么是不是有病?鬼才给你吸!”冷镜的怒火彻底被点燃了,他无法忍受眼前的啸天居然不断提出过分的要求。 刘知县问奚府诸家丁,可知昨夜之事,皆摇首不知,其无奈,令奚府收尸再查之。 子辛令丘引为武成王副将,黄飞虎充分发挥出了丘引的特长,土遁和曲蟮的结合发挥出了极大的效果,从第一次发现犬戎军踪迹之后,黄飞虎就率军于十里之外远远跟着,防止被犬戎军发现,侦查的工作全由丘引一人完成。 “我教你一个法子,不过日后却要醉上三天,你可愿意学?”江临仙缓缓说道。 就在天凤落水的时刻,天龙才终于赶了过来。他一下变出一把利剑,直刺鳄龙咽喉而来。鳄龙见天龙杀来,这才不得不舍弃了天凤,转身匆匆迎战天龙。 电话刚挂断,手机又响了起来,还是那个电话号码,马长鸣感到有些烦躁,就准备将电话关机。 原来,这时的玄远已没有了昔日的英俊,长发竖立,双目喷火,手中握着的铁棍已变成了一把锋利的宝剑,剑身上有一条蛟龙盘绕,正发散着层层烈焰。 一股自信涌上心头:如果连她都不相信自己,洑祾又怎么可能放心将自己的剑身交给她呢? 王何没想到裴老三会问自己这样的话,这根本就是一句不着边际的话,不是说这些江湖游侠视银钱如粪土吗? 有了王侯和这个冒险者双方的大军,这个时候,身为五代火影的纲手也是召唤出蛤蝓,在战场上横扫。 狠狠地竖起中指,对着苍天,“我是不是应该大吼一句,我要逆天!”刚刚还在心里祈祷上天保佑自己,结果就冒出几头狼来,而且来几头还不够,这只是吸引自己注意力的,为的是让其它的狼包围自己。 “大伯,”慕容映雪本来想说一些安慰蒋如云的话,但是,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是谁?”他的双眼四处环视,却没有见到一丝游走的踪迹。他的双耳再次立起,却尽是漫天的风声。 他们之中,有是朝天宗的高手,有赵家庄的高手,更多的是散修。但是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修为和实力,都跟陈锋差不多,甚至还有一些比陈锋还要更强。 出云宗宗主黄天亲自出席,四绝宗的顾凌天也是到了,仙宗宗主凡仙,就连一直不曾参加天下会武的天都寺都是住持亲自而来。 “先观察一段时间,这样的训练总会有结束的时限,到了那时再做决定。”高木似乎并不想就这样结束一天的行程,在神庙进行着训练的同时,有件事情他必须和罗兹特去调查清楚并找到破绽。 本次任务世界评价为s级,获得8点自由属性点,随机地形卡一张。 大战即将爆发,宗主黄天颁布一则手令,宗门除了一些禁地外,皆是对弟子开放,让弟子可以领略宗门美景,不留遗憾。 “抓到之后问问不就知道了。”荀倾边说边往着妙妙离开的方向跟了上去。 三眼男人烛九远看薄天没动手,知道自己今天难逃一死,报复的拼死一搏,燃烧自己剩下的寿命对着吴玉心发动了攻击。 燕承影移开视线,摇头,眼中还有些困惑——家乡的葡萄酒?巫王殿最出名的酒不是竹叶青吗?巫山上有葡萄树吗? “那……我先走了?”凌希总感觉这个沈钧翼哪里怪怪的,却又说不上来什么感觉。 荀倾这般想着,便给叶均打了个电话,叶均手下有一个装修队,帮他干活的都是一些退伍的军人,跟他一样,十分值得信赖。 “应大家的要求,我家宝贝愿意跟大家见个面!”花无缺微微笑了下。 严重的,恐怕还会联合其他门派,到时候就算她有天大的本事,也插翅难飞。 然而没几天,苏千姚那边突然传来消息,说郑家人跑去闹事,说什么叶若晨搞大了郑清儿的肚子,要让他负责。 荀倾知道再说下去,她大概心脏病都能被气出来,于是,意识离开空间。 他还有一个更厉害的父亲,名叫萧擎天,一代战神,国士无双,在神境的道路上走了很远。 听着旁边浴室传来的水声,凯瑟琳一双湛蓝色眸子转了转,嘴角忍不住偷笑起来,似乎想到什么好玩的主意。 梁介甫早就从将军府搬了出来,在洛京找了一处不错的府邸,于是这里成了梁府。好在梁介甫平时低调,即便是顶着国仗的名头,也没有做过什么张扬的事情。